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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他说完,我便打断道:“王管家,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我今日遇到这等事情,往后又会如何呢?终归是有人不想把我留在蓝府内,我若依然在那里,以后累及旁人,真出了性命之事,该如何收场?”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反正历史都说了,我注定寿数不长,指不定今日就是我的绝命之日呢。”
我感叹完,才发现王管家讶异地望着我。内心已是十分懊悔,方才万不该失言道破天机呀。
一般知晓天机的人,寿数也长不了。
我“咳”了一声,道:“我方才的意思是呢,做人要乐天知命,天意把我送往哪儿,我就往哪儿走。现在天意将我送到了官衙,那就让天意的代表的臣仆——县官大人,来决定我的命运吧。”
管家呆了一会儿,方道:“好,那奴才就依少夫人的意思。”接着便向县爷陈述道:“禀告县官大人,民妇朱氏,意欲谋害婆婆,未遂,小的依老夫人之命,将她送到官衙,请大人处置。”
县爷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谋害亲长,这可是大罪。按律当斩,但考虑其所造后果轻微,且认罪态度主动,”然后从一个朱红的木盒中抽出一块朱红的刑签来,道:“判两年牢刑。”
我先是惊诧,然后是失望。让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蹲两年牢,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好叫我回到现代去。于是我语气坚决道:“罪妇只求一死。”
县爷愣住了。判签还未被扔下,自己滑落到桌案上。
我又说道:“请县官大人成全罪妇。”
他缓过神来,说道:“罪妇为何一心求死,其中可有何原委?”
“没有。”我想了想,又绉道,“罪妇自知罪孽深重,再无颜面苟活于世。县官大人请成全。”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一国之刑律岂是你想改就能改的。本官只能判你两年牢刑,你自己若是不想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本官无关。”说罢,他便招呼立在一旁的捕头,道:“把她带到牢中收押起来。”
我实在没有想到这里的刑法也这般严格,求死也变成相当困难的事。茫然间,捕头已走过来,要给我带上镣铐。
我忽然打断道:“请等一等。”
县爷目光扫向我,道:“还有什么事?”
“县官大人能否准许罪妇写一封信,让管家带给罪妇的夫君,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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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牢友()
县爷差捕头拿了笔墨,知会我道:“写吧。”又嘀咕道:“连谋害亲长的事都能做得出,还写什么信给什么夫君?”
我佯做没听见,未辩解,提起笔蘸了墨,在微微发黄的纸张上写道:“夫君在上,罪妇自知已无颜面见夫君,然尚有一愿未了,恳请夫君念及夫妻情分,圆我这一念想”
这用毛笔书写倒算不上什么难事,只是我每写一字,便要搜肠刮肚地想这个字的古字该如何写,所以一封信写下来,便觉有几分头疼。
但,更加头疼的是县爷和捕头。
我原本想字就需耗费一些时间,写信时,我先写自己希望他能带着一壶鸩酒来牢中看我,让我了此残生,然后又写我这一愿望相当强烈,雷打不动、坚不可摧。。。。。。最后又提醒他,我这个愿望有多么的雷打不动、坚不可摧。
如此啰嗦强调完后,我又想到玉儿和月映,便说自己将她们托付给他,让他好生照应着。
因而,我写完这封信,已是大半夜,估摸着是戊时了。
其间,县爷多次催我未果,只好放弃了这一想法,转而坐到桌案后的木椅上,以手支颐,打起了瞌睡。
我将写好的信交给管家,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便跟着捕头去了牢房。
捕头挑着一盏烛火,打着哈欠,七拐八拐,将我带到了一处较偏僻且阴森的地儿。
虽然我此前也料想到牢房必定不是什么适合人呆的地方,并且再三暗暗告诉自己到牢房时一定要从容淡定,但当我踏入牢房的大门后,我直欲将空空如也的胃给呕出来。
若不是捕头已顺手关上了门,我真想就这么出去透透气。
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会儿后,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关系,已经进“鲍鱼之肆”了,久了就“不闻其臭”。
捕头又把我往牢房里面带去,一路上有不少蓬头垢面的牢友们和我亲切地打招呼,我十分纠结,是回应一声好呢,还是不回好呢?
最后,我没抵挡住他们的热情,便抬起手,轻轻挥动了一下。
捕头将我带到一处牢门前,开了锁,说道:“进去吧。”
牢房的设计风格相当朴素,已不能用“简陋”一词来形容。我进去后,捕头便锁了牢门,说道:“现在已经过了饭点,要吃饭得等到明早。”说罢,便转身离开。
我懵懵然“噢”了一声,想起自己让蓝笙来牢房见我的事情,便喊住捕头说:“等一下,官大哥,”
他转身瞧着我道:“什么事?”
“我家官人过不久就会来牢里看我,官大哥到时候能否通融一下,让他进来?”
他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那是他的事,到时候他如果来了,他自己会和我说,你勿要再费舌。”接着便走开了。
我没有了“再费舌”的机会,便拾掇了一处干净些的地儿坐了下来。
正眯着,对面的牢友忽然说道:“诶!我说对面的那婆娘,你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
这“婆娘”二字叫得我很是不爽,我没搭理他,继续假寐。
他又说话了:“快说说!这是牢房的规矩,新人来了要爆料。”
爆料?我没听错吧?愣了愣,继续一言不发。
他喊道:“臭婆娘,说你呢,少在那儿给我装睡,我告诉你,你不说话,今晚休想我消停,我就骂你一晚上,你信不信”
“我信。”我睁开眼道,“你想听什么故事呀?是风月故事,还是忠孝故事,再或是鬼怪故事?”
“谁要听那些?”他双手扒拉在牢门上,眼睛朝左右看了看,“我是问你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顿了顿,自忖道:“瞧你穿的都是绫罗,定是一个贵户家的婆娘,”又顿了顿,揣测道:“莫不是在外偷人了?”接着愤慨道:“真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得”
我揉了揉额角,打断道:“大哥,你是因什么事进来的?”
他的手松开牢门柱,坐在地上,闷闷道:“偷了东西呗。都进来几个月了,不晓得啥子时候能出去。”接着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家里的婆娘和伢儿这些日子怎么过活的?”
这一声叹息听起来格外沉重,我心中生出些不忍,方才的那种不爽感渐渐被心中的怜悯盖过。又想起自己反正马上就要离开这儿,头上戴的那些饰物也没什么用处,不如送给他,还可抵得上他们个把月的花销。
于是我将头上插的那支玉簪取下,又将耳垂上的玉铛摘下,用帕子包了,然后向他说道:“这里有些玉饰品,大哥你拿去吧,出狱后定然一下子找不着生计活,这些东西能暂时解一下柴米之忧。”
说着,便将手探出牢门,用力一抛,抛到他的牢门跟前不远处。
他愣了愣,说道:“你这婆娘,自家的东西不好好爱惜,给我干嘛?”
我担心会有牢吏过来,便催他道:“大哥你先捡起来,不然牢吏过来了可就便宜他们啦。”
他纠结了一会儿,边探出手去将帕子捡了起来,边骂骂咧咧道:“那些混沌腌臜货,可不能便宜他们。”
他将帕子拿到手中,疑惑道:“你这婆娘,我跟你说,偷了人啊,关上一年就完事,这些东西你得留着,你出去后,你家官人肯定是不要你了,亲娘家指不定也不会认你这个婆娘,你一个婆娘要怎么过活?”
虽然他说的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但这样真诚为我将来打算的心意还是感动了我一把。
大哥虽话粗了点,但,都是实在话,是不是?
我也不打算和他解释,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大哥不必为我操心,我出去后就找我的那个相好的,我的那个相好的身上有些银钱,不少这么些,大哥你放心拿去就是。”
对面一时没有反应,我正欲喊他一声时,他忽然感叹唏嘘道:“哎呀呀!不得了”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感叹:“哎呀呀”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道:“大哥,你想说什么?”
“啊”他顿了顿,“没有,咱俩是半斤八两,大哥没啥子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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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魂断()
枯坐在牢房中也无趣,在等待蓝笙的时间里,我便和对面的那位大哥闲聊了起来。
大哥成家不到三年,就养了两个娃,本是一个老实善良的人,若不是迫于生计,也不会去偷东西。虽说穷要变,但变了不一定能通。大哥的这个“变”就没有变好,反将自己送到了牢狱中,而外面的一大家子照样苦着。
同他闲聊时,我向他建言,出去后拿这点钱去做些小买卖,钱虽不多,但也要细细打算好。然后又劝诫道,生财之道必然艰辛,他需多忍耐,万不可再做出这样不划算的事情来。
大哥听完,直夸我“是一个十分有见地的人,且心地又很是善良。”然后迅速站到我这条战线来,认为我的夫君必然是待我很不好,所以才会让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诚然,他都不知我夫君是谁。但我们的关系就此一下子拉近了。
闲聊到大半夜,我实在是困极,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这么坐着也没睡安稳,而且这个时节牢房内有些寒凉。我迷迷瞪瞪醒过来几次。
后来是被牢房内的响动给闹醒,勉力睁眼一望,一个着青色素纱的男子站在牢门外。
我知道,是蓝笙来了。看来我的信没白写。
我揉揉眼,站起身来。
他手中提了一个食盒,然后将另只手中的一贯钱递到了捕头手上,道了声:“有劳。”
捕头收了钱,说道:“快一些,我去外面守着。”说罢,便离开了。
对面大哥鼾声如雷。窄小的牢窗中透进来一丝微光。现下约摸是黎明时分。
蓝笙开了牢房门进来,他背着昏昏然的烛火,我不大能看清他脸上的颜色。
我向他深深道了个万福,说:“多谢你能来。”
他未吱声,我又问道:“玉儿,她怎样了?可有哭得太厉害?”
他放下食盒,说道:“你既顾念着她,为何还要做出这样的选择?”顿了顿,又叹息一声,道:“阿真,我有时真是不懂你。”
我侧过身去,看着清冷的牢壁,说道:“有时,我也不懂我自己,但如今,我已经做出了这个选择。你能来,我已是深谢不已。今后,还望你照顾好玉儿和月映。她们若想回朱家去,还请你将她们送回去。”
“你,”他犹疑道,“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我走到他跟前,说道:“好自珍重。”
他目光望向别处,声音有些凄凉,道:“你放心,我自会照顾好玉儿和月映。”
我蹲下身去,将他带的食盒打开。一只白瓷的酒壶,旁边是一个浅口酒盏。我自己斟了一杯,说道:“就要拂晓了,你回吧。”我不愿让他看到自己在他面前死去。
他的脚挪了挪,却未踏出牢房去,说道:“阿真,你我做了七年的夫妻,我想问你一句真心话,你心里有没有我?即便,是在从前的时候。”
我端着酒盏的手颤了颤,虽说我与蓝笙相识不过十日,但现下我却有些忍不住想和他来个深情的告别。
心里酝酿好了一番话,正欲道出来时,捕头走了过来,说道:“梁大官人在外面,说是要见娘子。”
蓝笙未言语,但我料想他此刻的脸色定难看到极点。
我回捕头道:“不见。不必让他进来。”
捕头神态有些为难,说道:“梁大官人很是急切,执意要来见娘子。”说着,将手中的一锭银子微微露了出来。
我忽然觉得好笑,便说道:“那就让他在外面多待一些时辰,若是捕头觉得他急切的程度够了,再放他进来。”
“好好。”那捕头喜不自胜,行了个礼便走开了。
蓝笙凉凉问道:“为何这样做?”
我将杯中的酒一口咽下,喉咙处先是一冰,接着便是一阵冲喉的**,淡淡道:“你想知道的答案,方才我已经答了。”
昏黄的烛火中,他身形微晃了一下,接着便迈出了牢门。
蓝笙走未多时,我便听到牢房外的说话声愈来愈大。可眼前的景象却渐渐模糊,兴许是那鸩酒的毒性发作了。身上也逐渐绵软无力,我依着牢壁慢慢坐了下去。
耳边的声音变得微弱,视线中的东西已模糊做一团。生命在陨逝,死亡在逼近。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恐惧,因为再次睁眼时,我应该就回到了现代。
终于,身上再没有了气力,头滑向了地面,却感觉不到疼痛,口里忽然有些温热的液体沿着嘴角渗出。
我眨眨眼,正欲安然合上,牢门外忽然闪过一团白色的影子,这白色的影子又扑到我跟前来。
我心想,这莫非是白无常?是要来拿我魂魄的吗?
我的魂魄可不能入地府,我得穿回到现代呀。
我拼力挣扎着想要抬起手,却未能抬起,口中只喃喃道:“走开”
他忽然将我托起,声音飘渺而虚幻,似是在唤:“小宛”
意识走到尽头的那一刻,我明白过来了
原来他就是那个梁公子,玉儿说的“梁叔叔”。
周围一切都静得厉害,我还能觉出静,这说明我并未死,在穿越到南宋短短十天后,我回到了这个人世间。
我试着睁开眼,可视线依旧模糊着,而且还是朦朦胧胧地笼着微微桃色,似是罩着一层粉色的纱帐,帐外似有幢幢烛火晃眼。
正纳罕间,身旁忽然动了一下,我想转过头去看一看,却不能。视线中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我张了张口,却没法发出声来。
那张脸变得笑吟吟的,启口道:“小宛。”声音颇为熟悉。
我心里蓦地一咯噔,暗想,莫非自己还没有穿越回去?自己喝了鸩酒还没死?
我有些难以接受,又在心里宽慰自己,兴许穿回去的路比较漫长,过程比较曲折,我还是稍安勿躁的好。反正我现下不能视物,也不能说话,这说明我的魂魄还没完全附到自己的身体中,所以还能感受到原来的那个时空。
正思忖着,眼前的情景一变,粉色纱帐不见,耳旁的声音不见,身旁的公子亦消失。
眼前的一切愈来愈清晰,我的一颗心砰砰跳着,暗叹:“这下终于回来了。”
一面铜镜,镜里空无一物。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晚好o(nn)o…
第二十四章 烧脑的穿越()
穿越文火热的那些年,一个友人问我,穿越文这么火,可为何自己阅览到的穿越文精品如此之少。
我沉思了半晌,道:“我们看到的穿越文都是那些没有实际穿越经验的作者写的,真正穿越了的人,已经留在了他们穿越后的时空,他们留下来的文章,我们叫‘古籍’。所以‘古籍’大多是精品。”
当时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如今自己倒应验上了。我穿越了,并且一穿难返。
我讶异地向身后望去,立在我面前的是那天我在灵湖见到的那个女子。那个女子还说,她就是我。
一模一样的面孔,只是身上的穿戴略有些不同,以及她眼眸中我所没有的岁月沉淀。
我再次把话问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她并未看我,径自说道:“宛淳,二十七岁,自小双亲离异,跟随爷爷生活。二十一岁时,爷爷离世。为此,你一度患上抑郁之疾你辞了编辑工作,成为一名自由职业者。二十二岁前有过一段三年的恋情,二十二岁后交往过许多男人,可大多数你只见过一面便不再联系。你性子飘忽不定,又极缺乏安全感。九月二十七日,你来到青芝坞,二十九日,你去了灵湖。”她说到这儿忽然顿了一下,看向我道:“在灵湖,失足溺水。”
她语速极快,我心里一直紧绷着一根弦,待她说完这一大通,我才缓过神来,开口便质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顿了顿又问道:“你窥探我的记忆?”
她双手交叠在前,说道:“这是我的记忆,我怎会不知?”
“你,”我定定看着她,问道,“是谁?”
“宛淳。”她迎着我的目光,道,“我是宛淳。”
“哼?荒唐,”我嗤笑道,“如果你是宛淳,那我又是谁?”
“你,就是我,就是宛淳。”她一本正经道。
“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宛淳。”我否认道。
“所以,”她忽然狡黠地笑了下,“当你看到我的时候,就意味着,你已经不在世上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我稳了稳心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她走到铜镜前,说道:“你可以看看你面前的铜镜,看看里面能不能映出自己的影子来?”
虽然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但我还是忍不住疑惑地看向铜镜。
镜中空无一物,这空无一物中又像是有一团漆黑在里面,似是掩藏着无尽的黑暗。
我抬了抬手,晃了晃身子,镜中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她又说道:“你难道到现在还在明白吗?你已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你所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不过是意识罢了。从你在灵湖边上看到你自己,也就是我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存在那所谓的人世间了。”
我有些惊慌,心里更加没底,但忽然想到自己在灵湖边见到她后便直接穿越到了南宋,而南宋的朱淑真已经喝下鸩酒殁了,按理说,我的灵魂应该马上就能回到现代,重新附回原来的身体中。
可我现在却在这儿,还听她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又是她在捣鬼,将我的魂魄强留在了这儿?
于是我向她怒目道:“是你,是你把我的魂魄困在这儿的!你放我回去!”
她一声冷笑,道:“我有什么本事困住一丝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