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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明的是这样一个事实:你和你的同事冯·格鲁塞小姐具有取得对方信任的内在条件。你所说的那位善良厚道的麦克斯熟悉每一个乘坐他游船的乘客的姓名。他是个十分注重那种细节的人,这一点我们是从彼得·多麦克那儿了解到的。麦克斯·塔恩时刻留心寻觅对自己有用的人,因此,我完全想象得到,那位替内政外务联络部工作的詹姆斯·巴士比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有那种职业背景的人显然不是搞情报工作便是搞安全工作的,或者是兼搞情报和安全工作的。说实在的,塔恩竟然还没有主动同你联络,我都感到奇怪。毕竟是你挫败了那次海匪劫船的行动。由你去与他接触是再合适不过了。我猜想你计划本周末住进剑桥大学饭店,没错吧?”
“怎么……?”邦德开口想问。
“别傻了,邦德。安全局得知麦克斯爵士和塔恩夫人将住进那家饭店后,遍查了该饭店所有客房的预订登记。善良厚道的麦克斯爵士明天晚上将在一个经济学家大会上发表演讲,他计划在饭店住到下星期一早晨。巴士比夫妇也预订了那家饭店,住到下星期一早晨。我衷心希望他们计划到星期一黎明时分即动身离开饭店,以便在上午9时之前赶到各自的办公室上班。”
“我们是这样计划的,”邦德咬着牙说。“但你认为这出骗人的把戏该怎么去演呢?”
“我想你是会想出办法来的。想好恰当的说词,确定谈话的中心。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打草惊蛇,让他逃出去,好让那些通俗小报来报道善良厚道的麦克斯爵士和特丽茜女士双双失踪的消息。设想的方案是让他们逃到某个秘密的地方躲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捏造别的理由向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女士和先生们解释警察厅厅长的部下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逛到塔恩跨国集团公司那位于舰队街尽头的阴森可怖的办公大楼里去。他们是为了像歇洛克·福尔摩斯一样寻找破案线索。”
“我就告诉他说你们在动他的脑筋吗?”
“喔,你知道该怎么做。别担心,你不会孤立无援的。安全局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将会在你身边——虽然你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但他们确实会在你身边。是不是这样,夫人?”他对安全局局长投去几乎可称是光辉灿烂的一笑。
“一堵看不见的保护墙。”安全局局长冷冷地还他一笑。
“好,那就这么定了。”
“长官,这究竟是一项命令呢,或只是一种提出讨论的想法呢?”
“好啦——”部长拖着长长的尾音说出的话让邦德明确意识到实际上这一切是早在他还没来参加会议之前就已经定妥了的。“好啦,”部长接着说道,“我们觉得这个办法对哪一方都是最有利的。”
“你的任务只是惊吓他一下,让他逃窜。”温赛不安地动了动。“让他知道他的处境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乐观。这样一来,我想他就不会再往伦敦跑了。不管他决定去哪儿,我们都会派人跟踪他的。我们建议你选在星期天晚些时候将这消息透露给他。到时我们就会在所有他可能使甩的电话上装上窃听器——包括他的劳斯莱斯轿车上的电话。”
“你们敢肯定这种办法比星期一早晨逮捕他们稳妥一些吗?”
“不知要好上多少倍。”部长看了一下表。“我们有一份关于塔恩的残缺不全的档案材料, 你应当看一看。 ”他将一个米黄色的文件夹沿桌面推到邦德面前。“现在,你得走了,邦德上校,要不然,你就不能赶到剑桥吃晚餐了。”
“谢谢部长,我可真不想误了晚餐。”他站起身来。
“你一定明白你是我们能够交托此项重任的唯一人选。”温赛说。
“啊,是的。作为曾经乘坐他那艘被鱼雷击中的游轮的乘客,我们都具有博取信任的条件。我只是希望大家没有把事情看得太简单。”
“呵,我认为我们不会错,邦德。保持联络,当然是老办法。”
“当然。”邦德带着满肚子怒火走出了会议室。在这件事情上弗莉克肯定不会像“小太阳1号” 其他委员那样盲目乐观。招呼出租车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最先出现的几个字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第四节 魔王
“他们要我们去做什么?”他回到切尔西住宅区的公寓时,弗莉克正在漫不经心地收拾行李。“我原以为你会很晚回来,赶不及去剑桥。而现在你却告诉我说我们得去哄骗那位该死的资本家。”
“还不止是个该死的资本家,亲爱的。”他还没有把所有真实情况全告诉她。
弗雷德里卡有一种令人愉悦的习惯,在屋里总是只穿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睡衣。
“别忙着换衣服,亲爱的。”他对她笑了一笑,他的这种笑在有些人看来是有点残酷的。“让我们快活一会儿吧。”
他们的第一次相爱发生在瑞士一家饭店里,时间距他们初次见面仅几个小时。从这次经历中,邦德体验到一种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情感和理智上的剧变,这种剧变要么预示着强烈的性欲,要么预示着一种永恒的感情。
在彼此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生活中,他逐渐认识到这不同于性欲。弗莉克·冯·格鲁塞的出现使情况发生了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起初只是一种快活而有些轻浮的调情,后来在两人一起出生入死的岁月里慢慢发展成熟。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很快便意识到他们俩从各方面来讲都是天生的一对。两人都是生性好动,不喜文牍工作。弗莉克才思敏捷,富有幽默感,而且有着一副值得为之生、为之死的身体,健康、结实而且美丽,既经得起战地风雨的严酷考验,又适宜在合欢床上享受无比温柔的滋味。对于任何有可能介入邦德生活的别的女人她也很忌妒,但他们两人共有的那种对特工生活方式的浓烈兴趣使他很快丧失了同任何其他女人调情的兴趣。
从他们那次初遇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他们已经变得亲密无间了,各人对对方的生活经历、生活习惯及爱憎好恶等都已熟悉。同弗莉克生活在一起,邦德体会到自己开始从中得到以前和别的女人相处从未得到过的收获。起初,他对爵士乐的浓厚兴趣是弗莉克所没有的,弗莉克爱好的是带浪漫情调的古典音乐。后来的结果是两人都有了新的体验。她开始欣赏起爵士乐,而他也慢慢喜欢上过去一直敬而远之的高雅音乐。
他以前不大喜欢看戏看电影,而她却既是戏迷又是影迷。在为筹建新的00行动组而开办的培训班上课的时候,有许多个夜晚他们都坐下来观看经典电影录像。他们为此发明了一种游戏,经常在吃晚餐时做这种游戏——围绕着一些著名的或不大为人所知的影片内容互相提问,或是背诵几句台词,或是描述一些镜头,要对方说出有这些台词和镜头的电影名。
诸如此类的智力游戏带来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开阔了他们的视野。很快两人便意识到他们已逐渐变得互相依赖,谁也离不开谁了。
此刻,他们已精疲力竭,正光着身子躺在黑暗中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
“我们真的得今晚开车去剑桥吗,亲爱的?”她一边用右手在邦德左腿上抚摸,一边问道。“我只想吃过晚饭钻进你怀里睡一觉。”
沉默了好一阵子,他说这也正是他求之不得的。“遗憾的是,我亲爱的弗雷德里卡,我们都像是受着清规戒律约束的僧侣……我像个修士,你像个修女。”
“那么你可是犯下了严重的不可饶恕的罪过,邦德修士。”
“说得对,弗莉克修女。非常严重的罪过。”
他给剑桥大学饭店打电话,说明他们到达时间要晚一点。接着他们便收拾好行李,离开公寓,到附近一家意大利餐馆吃了晚饭。
“我得去剑桥好好散散步,”弗莉克拍着肚子说。“吃了这么多通心粉……”
“还有牛肉、草毒和奶油。”他摇着手指对她扮鬼脸,她得意地对他粲然一笑。
隔了一会儿,当两人喝完咖啡后,她开口问道:“詹姆斯,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坚持第一方案——星期一早晨拘捕塔恩夫妇,突击搜查塔恩跨国集团公司办公大楼,让人以为那个会计师——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多麦克。彼得·多麦克……”
“……让人以为多麦克也被拘捕了,从那儿抄出所要的材料。他们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你说过,这是最初的方案。”
“我怀疑还是否真的是最初的方案。也许这只是一种备选方案——在紧急情况下迫不得已而用的备选方案。我想这大概是个与政治和金钱有关的问题。我感觉他们对多麦克并不完全信任。 他答应过要提供材料,但他们只是听M这样说的。多麦克是M的线人。‘小太阳1号’内部存在着严重的互相猜忌、明争暗斗。我认为各委员之间都不能互相信任,这也是此类组织历来存在的问题——四分五裂。而且,我还怀疑,就连部长恐怕也还得听命于他人,不能凭自己意志行事。你是否记得那几句古老的打油诗:
‘大虫吃小虫,小虫吃更小的虫,一直吃下去,永远无穷尽。’”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正是这样的。我们实际上是处于中间环节——‘小太阳1号’ 就是这种性质的机构——他们不愿意冒风险——尤其是面对像塔恩这样有钱有势的人的时候。多麦克已经说过,若没有他的帮助,他们找不到那些文件。所以,如果把他们的人都抓起来,文件和计算机磁带成箱成箱地从塔恩跨国集团公司运走,你猜我们会发现些什么?”
“什么?”
“成群结队的奸狡善辩的律师,一个能够消灭一切线索,使人在塔恩跨国集团公司办公大楼什么也找不到的机构。咱们的上司老板们怕得要命的就是塔恩被捕后要不了几个小时就得释放,至少是交保释放,多麦克也就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换句话说,这件事情就会彻底砸锅,很多人就会因此而弄得灰头土脸。”
弗莉克咕哝了一声,接着又问:“他们真的相信我们能吓得他逃匿起来吗?”
“是的,我们也许能做到。真正的问题倒是他们究竟能不能紧紧盯住他,不让他销毁任何确凿的证据。假如塔恩是我猜测的那种人的话,那他也许会十分狡猾,不留任何让人能够追踪的蛛丝马迹。在剑桥我们周围无疑会布满安全人员——监视警察、货车和轿车,带着一些最新式的精巧装置,一心想追踪找到塔恩。他们是否真能在现实世界中找到塔恩是很难下定论的。他们所想要的只是星期一报纸上的头条新闻报道麦克斯爵士和塔恩夫人失踪的消息。当局怀疑是被人谋杀。由于情况可疑,警方便可堂而皇之地派人进入塔恩公司四处翻箱倒柜地搜查——我们的人也跟着行动——这样就不会有一大群律师对警方的人嚷嚷着说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的。每个人都将被迫与警方合作,否则便有犯罪嫌疑。警方的行动只是执行公务,寻找线索,以查明塔恩夫妇是否遭绑架,或者在他的公司内部是否潜伏着更大的阴谋。”
“我觉得这一着倒是有可能奏效。”
“他们可是把希望全寄托在这一着上哩,弗雷德里卡,我也得承认这样做可能是比较稳妥一些。如果不顾后果地采取盲目行动,那就会引得塔恩的律师顾问团大呼‘不公道!卑鄙!别乱来!’而与此同时另外一些人便设法销毁证据。如今这个时代,要不了几个小时便可销毁一切档案材料。事实上,真正的档案材料也许并不在办公楼里。我们那位胆小怕事的警察厅厅长其实早已告诉我,塔恩以为自己是刀枪不入的。从某些方面说,他的确有可能是这样的。”
“那么,我们该怎样迫使他逃进窝里躲起来呢?”
“这就靠我们凭自己的本事尽力而为了。我想我们等到星期天晚些时候行动。也许是在大学饭店里留个便条,写几句闪烁其辞的话,让他不能不在意。我看我们就应该这么干。”
“嗯,”弗莉克思索了一会儿。“请于午夜到那棵干枯的老橡树下等我,我有能救你性命的重要情报。”她模仿着发出老太婆的格格笑声。
“没这么充满戏剧色彩,我想和他面对面地谈。反正我们那些出谋划策的上司们说过他已经将我的名字记录下来了——从‘加勒比亲王’号乘客名单中记录下来的。他们还说他很善于利用机会,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无所不晓,只要是他认为对自己有用的人物,他总会注意到,从不会失之交臂的。”
“他不可能那样无所不能。你使出浑身解数挽救了他的那艘游轮,而且又竭尽全力想救他的一名船员的生命。老天爷啊,詹姆斯,你不会相信他有无所不能的力量吧?”
邦德摇摇头。 “不会的,我认为那只是‘小太阳1号’的多疑症在作怪,但话这么说,我们还是多加提防为妙。”他看了一下表。“该出发了,现在动身总该可以避开车辆涌出伦敦的高峰车流了。”
上路后却发现,还是赶上了高峰车流。准备出城的伦敦人似乎大都像他们一样有意挨到晚一点再出城。弗莉克一边开车一边骂别的开车人,骂出的话还总是一长串,中间夹杂着一些不文雅的侮辱性词语,把除她自己之外的所有其他的开车人都骂上了。
邦德仰靠在乘客座位上,拧开车内供人用来看地图的照明灯,翻阅那份残缺不全的塔恩档案。翻开档案,最先看到的是一组照片。照片中那副熟悉的、容光焕发、轮廓鲜明却又讨人喜欢的面孔和他对视着,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铁灰色头发下面的那双眼睛——虽然被照相机凝住不能动——似乎就像平常那样闪烁着亲切的光芒。麦克斯·塔恩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性格特点是报上常有评论的,尽管也还有另一种传说暗示其性格中较为阴暗、深沉和邪恶的一面。
大约翻看了3页纸, 他就看到了那面经常见到的红旗标志,这说明后面的内容——约有30页——属于机密材料。
开头部分是一份很长的有关塔恩家世的记录:
出生时间: 大约是1939年——估计是6月20日——可能是普鲁士古老的塔恩家族的后代,该家族位于瓦瑟堡附近10公里处的田产庄园——距奥地利边境约70公里——后来被纳粹分子没收(参见C部记录)。
据猜测,他出生后不久便被其母伊尔斯·塔恩携离德国。他确实曾于1940年以外侨身份在伦敦登记入册。当时的文件至今尚存,入籍的文件也还在,标明的日期是1940年4月20日, 但在这些文件上,塔恩母子却被说成是奥地利犹太人并被列为难民,后面有个附注,说明他们“并不缺钱”。
塔恩母子在萨里郡的一个小集镇安了家,麦克斯就在当地一所文法学校接受教育,后来得了奖学金上牛津大学深造。在牛津,他学的是政治、哲学和经济学。
介绍塔恩背景情况的材料后面附有安全局提供的一份简短的分析报告。安全局1968年曾对塔恩的情况进行过一次详尽的调查,当时垄断企业委员会正准备对塔恩货运公司接收合并另一家货运公司(该公司为英国最大的几家货运公司之一)的事进行裁决。
这次调查发掘出了一些奇特的传闻,但却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当时的安全局局长曾指出,根据塔恩母子抵达英国时的情况来判断,几乎可以认定那些传闻是符合事实的,但若是将这些情况透露给新闻界或通过任何其它渠道披露出去,那就势必引起诉讼。麦克斯·塔恩和他的母亲——根据报告中的说法——具有一切所需的文件材料来证明他们有犹太人血统,原籍在奥地利的林茨。
由两位曾去过瓦瑟堡调查的调查员写的那份报告(档案的C部) 十分有趣。那个在瓦瑟堡附近拥有田产的古老而显赫一时的军人世家似乎已经断了香火,而那座古老的塔恩庄园却依然存在,不过已是一座破败荒废的哥特式古堡,里面常发生一些闹鬼和血腥行为的传闻。地方当局曾想拆毁庄园以腾出空地来建造社会急需的民用住宅,但塔恩家族的律师们——沙尔兄弟和罗伦,他们在马林广场仍设有事务所——却极力反对,寸步不让。他们声称,由于塔恩家族至少有一名成员仍在世上,任何想拆毁塔恩庄园的行动都会遭到起诉。
然而,在瓦瑟堡还生活着一些曾在塔恩家做过事的老人,他们讲述的情况——尤其是有关这个家族衰亡的一些情况却不一样。 据他们说,1939年9月,年迈的格拉夫·冯·塔恩夫妇被纳粹党卫军从屋里拖走。党卫军将庄园里的财物洗劫一空,将塔恩一家老小——除塔恩夫妇外还有他们的儿子克劳斯和女儿爱尔莎——全部赶走。至于他们后来的命运,大多数人相信可能是丧命于某个纳粹死亡集中营,但也有些人说,他们确知塔恩一家四口是在庄园上被枪杀并就地掩埋的。塔恩庄园的房子成了纳粹党卫军军官的疗养所,但到战争结束时便被人破坏,成了废墟。
还有一个有趣的传闻也从对两位老人的采访中被发掘出来。这两位老人在那个灾难的年月里还在替塔恩家帮佣。他们讲述了一些情况,但却不愿提供一份签名的法律文书。据他们讲,30年代末期,塔恩庄园的总管家是一位年轻的奥地利女子,名叫伊尔斯·凯茨,严格的叫法是凯茨坦。两位老人告诉调查人员说,伊尔斯怀上了克劳斯·冯·塔恩的孩子,塔恩家对此自然是严守秘密。不过,佣人们私下里议论说,老格拉夫·冯·塔恩曾对那姑娘许过诺言,表示要好好照顾她,并且负责出钱抚养她的孩子,而作为交换条件,伊尔斯也要立下一个法律字据,保证她的孩子永远不得擅用塔恩家的姓氏,也不得对塔恩家提出财产要求。可人们一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字据。
根据这个传闻,伊尔斯·凯茨于1939年夏产下了一个儿子。就在纳粹党卫军抓走塔恩一家,抢占塔恩庄园的前两天,她突然失踪了,塔恩家中价值数百万德国马克的金钱珠宝也随之不翼而飞。
这两位塔恩家的老佣人都发誓保证这事是千真万确的。不过,也有一些当地人说这两人快要老糊涂了。看来,真正比较能肯定的是塔恩家中大批金银珠宝的确没有了,然而,又有许多人说那可能是党卫军军官们抢走,塞进私人腰包里去了。
假如1940年初以奥地利犹太难民身份来到英国的冒名的塔恩母子俩真是那位管家伊尔斯和她的私生子,那就不难明白他们为何带有那么多财产了,正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