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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息怒。臣不能让不洁之人玷辱君王清白。臣虽万死也不悔。”
“万死不悔?说的真好。你是个忠臣嘛,做了忠臣应该做的事,朕若杀你,朕就成了昏君。朕不上你们的当。你起来吧。”
看起来李轨对太学生薛启拐带杨玉环私奔一事深信不疑。
皇甫存杀了杨玉环和薛启,杀了就杀了吧,一个贱人,一个贱男,虽万死不能赎其过!狗屁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只是说给外人听的,做给外人看的,触动了老子的核心利益,老子才不甩那一套呢。
皇甫存自以为得计,杀了杨玉环,然后嫁祸给一个无辜的太学生,用一桩冤案来遮掩深宫丑闻,这手段屡试不爽。郭佚果然是厉害,居然就看穿了李轨的内心,他对杨玉环的那份感情是复杂的,他到底是没有迈过心里的那道坎啊。
皇甫存走出长乐殿的时候,心情愉快,有了这桩盖世奇功,他的将来就有了十分的保障,嘿嘿嘿,今天是个好日子呀,火红地腰鼓敲起来呀,浪里格朗。
皇甫存走后一刻钟,苏霜面无表情地走进长乐殿,跪在李轨的面前。
“她真的背叛了朕?”
“尚有细节存疑。”
“明白了,你辛苦了。”
苏霜打了个激灵,慢慢退了出去。
殿外的风很大,他觉得脊梁上都是汗,今天面圣时有两个不同寻常的地方,一是自己下跪后皇帝没让他平身,更别提赐座了。
二是最后他说的那几个字“你辛苦了”,自己身为臣子为皇帝办差不是应该的吗,为何要说这几句话呢?
不寻常,太不寻常了,自己这究竟出了什么漏子。
一整天苏霜都没有心思干事,天黑之后他派出去公干的小校张还回来了。
苏霜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怎么样?”
“查清楚了,是张腊喜具体操办的这件事,独家专办,不准外人插手。”
“喔。”
一瞬间苏霜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皇帝的怨气那么大,果然是自己这边出了纰漏啊。
可是这事真的能怪自己吗?张腊喜虽是自己的部属,却是贺喜祖的马仔,贺喜祖的靠山那么硬,他根本就不买自己这个内军厅老大的账啊,皇帝难道不知道这些吗,他当然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他为什么还要如此的敲打自己?
明白了,这是要自己出手修理一下张腊喜那伙人啊。
好吧,虽然事情很难搞,但还是得干啊,否则下次就不是随便敲打一下这么简单了。
第305章 血光之灾()
张腊喜是内军厅总部派驻京兆府的巡检使。
京兆府是天下重心所在,自然是内军厅重兵布防之地。
内军厅在京兆府设有青龙、白虎,朱雀、宣武和镇中五大分部,分区主管地方事务,此外又设了十三大巡检使,巡检使肩负特殊使命,对朝野的一些核心要害部门进行管辖,地位反而在五大部之上。
二者不仅互不统属,且因为业务交叉的关系,还时常有争斗,就说上次杨玉环和薛启这件事,事发地在京兆府东边的万年县境内,按照属地原则,本来是应该属于青龙分部管辖的,但因为有人给张腊喜打了招呼,所以硬是被他中途截了胡,理由是涉案人之一的薛启是太学生,而太学正是他张腊喜的监控单位,所以他有管辖权。
虎口夺食风险可不小,一着不慎会打起来的,但张腊喜浑然不在乎这些。他是内军厅常务贺喜祖一手带出来的,必须得对主公绝对效忠,这是这一行的规矩,人不讲规矩,不讲义气那是没办法在内军厅这种地方立足的。
所以这事虽然张腊喜明知做了之后会有很多的后遗症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去做了。
做了就做了,谁又敢把他怎么样,贺喜祖是内军厅创始元老之一,今时今日的地位稳如泰山一般,若非他老辣圆滑,不想做那出头鸟,只怕早就取代苏霜执掌总部了。
“今晚有什么节目啊。”
张腊喜每次干完一件大事,就要去做一件事,一件让人难以启齿的事,他要找个处女开包迫处,有人告诉他这样可以消灾免难。
因为他们做的这些事若是按常理来说都是罪孽,人在做天在看,笔笔恩怨记心间,循环报应不爽的,这血光之灾若不是应在别人身上,那就得自己来承受。
过去他们常用杀人来转移灾祸,但那么做副作用太大,不过是一债未消又添新债,冤冤相报何时了,还不如找个处子,给她一大笔钱,让她替自己挡一挡。
“义父放心,早就安排好了。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父亲做生意得罪了人,人家扬言要弄死他,这孩子心孝,辗转托在孩儿的门下,孩儿见她可怜答应帮她一把,她感激义父的恩德,自愿报效。”
义子鹿城一脸谄媚的笑。
鹿城只比张腊喜小八岁,却心甘情愿的做他的义子,既然他肯认,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这个行当充满了血腥和黑暗,没有规矩,没有正义,一切只讲实力、权谋、机诈和没底线,为了在这个行当里活的更久,你就需要充分壮大自己的实力,找多多的马仔充当替死鬼,随时随地叫他们去为你消灾挡难。
他并不信任鹿城,其实他谁也不信任,但他很欣赏这个义子的办事能力。
开包迫处原本只是为了消灾避难,但若有人将此安排成一种享受,那他就是个能人啊。能人是从来都不会吃亏的。
鹿城能有今天是他把义父的小心思揣摩的很透,他给张腊喜安排的这个十六岁的少女无论相貌、身材和气质都是张腊喜喜欢的。
张腊喜准备今天晚上好好放纵一把,享受一回。
“你们守在这,义父如有需要,你们要随叫随到,他老人家的脾气可不太好,谁也别怠慢了,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们。”
张腊喜进入房间已经有一盏茶的功夫了,里面除了传来几声放纵的大笑外,再无其他的异动。
鹿城知道自己选的这个女子很合义父的胃口,今晚他老人家要好好受用一番。
人年纪大了,精力未免有些不济,明早一觉睡到大中午。中午自己过来陪他老人家吃午饭,饭后送他老人家去公署,再往后,该干嘛干嘛,跟自己就没关系了。
这样费心费力的伺候他老人家,将来是一定有福报的。
晚上这段时间自己没必要耗在这,该干嘛干嘛去,干点啥呢,必须得去赌一把啊,昨晚输的那么惨,今晚怎么着也得捞回来呀,再输的话那就要掀桌子了,一帮臭老千欺负到老子的头上,妈的统统抓起来大刑伺候,看是你们狠还是老子狠。
决心已定,鹿城就带上几十个马仔出发了。
这赌场在京城赫赫有名,他的老板在长安也是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绰号“坟里蛇”,坟堆里的蛇,很低调,很阴险,同时也极为凶猛。
这当然不能阻挡鹿城掀桌子抓人,妈的一个地头蛇敢惹老子,活腻歪了差不多,还“坟堆蛇”,你就是坟堆里的白毛僵尸,老子也能弄死你。
有人告诉他,这个“坟里蛇”是有靠山的,他的终极大靠山是“京营军”的某个将军。
这就有些不好办了,京营军的那帮家伙可是敢全副武装冲进内军厅的总部打砸抢的。
不过对鹿城来说,这也不是个事,你不是牛叉吗。
我明着不行,那我就来阴的,我不敢上门去打你,我打你妈行不行,我绑架你儿子行不行,我哄你女儿去看小金鱼行不行?
总之我有办法叫你认输服软,把赢走的钱乖乖的给老子吐出来,还要加上利息。
鹿城杀气腾腾的去了,结果运气好到爆棚,这一晚不仅把过去输的钱全部赢了回来,还狠狠地赢了他一大笔钱。
末了,“坟里蛇”还亲自出面招待。有吃有喝还有得拿,就一个字爽!
得胜归来,鹿城跑了半个长安城,去城南的“赵记酱鸭铺”为自己的义父买了他最喜欢吃的酱鸭片、汤饼和包子。
鹿城兴冲冲地回到驻地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是时候打发那个女人走了。
义父是个体面人,骚劲过去之后是个很板正,很严肃的家伙。
鹿城蹑手蹑脚走上楼,发现伺候在门外的两个手下正在打瞌睡,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老督管还没起呢。啊——”
属下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
“怎么还没起呢?”
鹿城心里有些小疑惑,自己的义父可不是一个贪睡的人,他从来都是晚睡早起,有时候一天只睡两个时辰,就算是昨晚癫狂了一下精力有些不济,这个时候也应该起来了。
几十口子人等着他发号司令呢。
他这一躺下,京城好几个核心要害部门的监护工作都会陷入停摆,这可是天大的失职,他怎么做这种事呢。
这不可能。
“义父,孩儿给您请安了。”
“义父,孩儿专程去南城给您买了最爱吃的酱鸭和豆腐脑,都正热着呢。”
“义父,今日是双日,待会儿你还要去总部开会呢。”
“义父,……”
几次呼叫无果后,鹿城的心慌了起来,他壮着胆子推开了房门。
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床铺凌乱,床单上有一滩血,屋里却空无一人,他的义父和那个美少女却踪迹不见!
长安城北一间不起眼的院子里,一群人正对张腊喜施用酷刑。
张腊喜昨晚被秘密带到这之后酷刑就开始了。
那已经是三个时辰前的事了。
这三个时辰的酷刑折磨使得他全身再无一块完整的皮肤,血淋淋的像被剥了皮。
但张腊喜还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
他是内军厅的老人了,用刑手段高超,而且也精通熬刑术。
这伙人虽然竭力掩饰,但张腊喜还是很快就察觉出了他的路数,他们跟自己同出一源,也是内军厅的人。
内军厅在外人眼里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坚强团队,犹如黑洞般的深不可测。
但对张腊喜这样的老人来说,这黑洞里除了黑就是各种坑。
内部山头林立,互相倾轧,手段无比的残酷。
这是有人在黑自己啊。
这不奇怪,他早有预感,自从干了上次那事,他心里就明镜似的。
他明白,自己一旦熬刑不过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反之,若是他熬住了,他们就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内军厅的一号人物,没人敢随随便便黑了他。
张腊喜如此硬气,让负责审讯的苏廉倍感压力重大。
抓捕张腊喜是苏霜亲自下的命令,苏霜想搞清楚杨玉环和薛启私奔的真相,所以违规绑架了张腊喜,这是很犯忌的事,即便他是老大。
不过苏霜也知道,只要撬开了张腊喜的嘴,那他就是奇功一件,再犯忌的事也不再是个事,没谁会在乎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甚至没谁关心张腊喜的死活。
内军厅虽然力量很强悍,但地位真心不高,在那些高官大吏的眼里他们简直就像老鼠一般可怜兮兮的存在。
谁会在乎一只老鼠的死活呢?
没有人。
第306章 我不伤心()
“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啊,总管。外面发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怕是走漏了消息,撤!”
“那他怎么办?”
“能怎么办,打昏算了。”
张腊喜的地位决定了没人敢随随便便的黑掉他。苏廉也不敢,因为黑掉张腊喜的后果会很严重。
所以张腊喜最终逃过了一劫。
……
“义父,义父,儿子该死,儿子该死啊。”
鹿城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
张腊喜却大度地摆了摆手,这事鹿城是有错,那个女子八成是有问题的,一个处子上了床却比荡妇还浪,这正常吗,这明显是有问题的。
但说到底主要责任不在鹿城,他的对手下了血本算计他,谁也阻挡不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这是没办法的事。
“抓到的那个人呢?”
“关在牢里,嘴硬的很。”
“是吗,有多硬,比老子的嘴还硬。扶我起来。”
“义父,您老人家要保重身体啊。”
“滚开!”
张腊喜厌恶地踢了鹿城一脚。
年轻人可以办错事,可以出纰漏,但不能蠢。
自己的身体当然要保重,皮都让人剥了能不要保重吗,但这是什么时候?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候!自己能躺在床上好好地保重身体吗?笑话。
天可怜见,那帮算计他的人在撤退的时候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因此被他们拿住了一个活口。
这个人就是突破口啊,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张腊喜气冲冲地来到刑房,看到架子上捆的那个血人,忽然觉得有些眼熟,那个人肯定也认识他,他的眸子透出的是惊恐和绝望。
张腊喜凑近了,用手抹去了那个人脸上的血渍,顿时欣喜若狂:
“是你?久违了,苏协理。”
……
“什么,苏廉被抓了?怎么回事?”
“他们来的太突然,我们来不及撤退,苏协理为了掩护我们,所以就……”
“蠢货,蠢货!真是一群蠢货。”
苏霜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李轨给的压力让他崩溃,张腊喜的嘴更让他崩溃,现在好了,苏廉又来个神补刀!
苏廉是他的得力助手,就算他咬死了什么都不说,这事也能牵扯到他的头上!
没办法那张脸张腊喜认得,贺喜祖更是认得!
而且,苏廉也不是什么硬骨头。
为了保命,问一答十的可能性都有。
怎么办?怎么办?
苏霜独自徘徊,心焦如焚。
他是内军厅的创始人,是它早期的绝对灵魂和领袖,但现在,这个组织已经膨胀了几十倍。可爱的小萌虎成长为嗜血的猛兽,再面对它时,他已经变得茫然无措,他正渐渐失去了对它的控制,挣扎于风雨飘摇的边缘。
如果这个时候再出事……
苏霜想到了隐退,但他知道这是痴心妄想,于是他叹了口气,对侍从说:“备马。”
没办法了,只能跟他们妥协了,服软,认输,装王八,还能怎么办?
小弟弟让人家逮着了,只能装孙子。
……
“……经查薛启此人道德败坏,早在入太学之前就已经声名狼藉。他十四岁强奸表姐,十六岁诱奸表妹,又和他父亲的妾侍长期保持通奸关系。
“……他们是在两校组织学术交流会时认识的,杨氏为人单纯,禁不住他的哄诱,所以开始跟他交往……。他得知杨氏即将毕业,担心日后不得再相见,故而使用诱骗的手段将她约到郊外,企图强奸并抢劫她的财物。杨氏性情刚烈,宁死不从,二人因此发生扭打,事情被地方告发,然后四柳门就介入了。”
苏霜字斟句酌地报告了自己对薛启、杨玉环一案的调查结果。
发现额头、脊背上全是虚汗。
这是公然欺君啊。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答应跟自己和解,但前提是得拿这篇谎言去回李轨。
糊弄君王,岂是好玩的?
“这么说,真是朕错看了她。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古男女私奔,总得有男女不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你辛苦了。”
苏霜听了最后那三个字,神情一阵恍惚。
他在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君王岂是好糊弄的?
圣心如烛,体察一切,什么事能哄的过他?
只是王心似海,有些事表面不**澜罢了。
苏霜没有绝望,他已经麻木了,像一块朽木。
李轨目送苏霜转身离去的背影,只是摇了摇头。他的心一点也不痛,做了皇帝之后能看清很多东西,多愁善感绝对是灾难。
他现在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杨玉环的死,多好的姑娘啊,真是可惜了……
这件涉及到许多人生死荣辱的大事其实就发生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内,局外人那里没有任何的波澜。
李轨必须要将它们暂时搁置起来。
他现在需要全力应对一件事:刘备在成都遇刺身亡,灭亡蜀国的机会出现了,他应该如何应对?!
蜀国人肯定认为他们皇帝的死与李轨有关,因为蜀和大卫是死敌,自上次蜀国皇帝北伐汉中失利后,整个蜀地都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下。
李轨占据着汉中和陇右,他随时可能会杀过来。
一旦李轨杀过来他们当如何应对?
谁都知道李轨养着一支神秘且强悍的刺客组织,他们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不停地杀人吗,蜀国皇帝虽然难杀,但不是有那句话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一旦被他们列入暗杀目标——这几乎是肯定的——那皇帝就危险了。
左右,早晚,总有那么一天的。
蜀人对刘备的感情并不深,这个外地户在蜀地未施任何恩惠,尽顾着折腾老百姓了,但蜀地人也不喜欢李轨。
因为刘备这伙外来户给他们的印象实在太差,他们相信李轨也不会是个好东西,他们剥皮割肉好不容易喂饱了一匹狼,难道还要请一匹老虎来吗?
这不是犯贱吗?
因为恐惧,蜀地百姓在暗中积极备战。
不是为他们的皇帝报仇,而是为看护自己的家园。
所以李轨的意思是暂时不要出兵,再等一等。
等这波哀伤、恐惧的紧张气氛过去;等成都的老爷们凶狠地压榨地方,民怨沸腾时;等到蜀地的皇族集团和诸葛亮集团为争权夺利而起内讧时。
那时候再出兵,花费的代价才是最小的。
仗可以以后再打,但准备工作现在就得着手准备了。
蜀地的地形,蜀地的气候,蜀地的风土人情,蜀地的兵力部署,蜀地的官民关系,等等,这些硬情报内军厅方面早就做足了功课。
但另外一些功课就得现在做。
打仗缺不了情报的支持,但这只是战争的一环,仗还得靠人去打。
调兵遣将,运输粮草和辎重。
这些要立即着手,秘密进行,不留痕迹。
灭蜀的大将李轨圈了两个人:
曹仁、张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