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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升级记-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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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兰芷捡起纸条,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四个字:当心五儿。兰芷微微一笑,随手把纸条丢进炭盆里,看着它瞬间燃为灰烬,拿小铜火箸儿拨了拨,就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

    何五儿有问题,苏兰芷早就知道,从她进入景仁宫起,兰芷就没有信任过她,不管她再怎么表现的循规蹈矩,也不能掩盖她是来做眼线的事实。不过,何五儿是需当心对象,给自己送信之人也未必安的就是好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例子,苏兰芷见得多了,怎么会因为一个藏头露尾的纸条就乱了分寸?这等小事真影响不了她的节奏。

    恍如没有任何事发生一样,苏兰芷照常作息,完全不见一点异样。

    没多久小夏子来给苏兰芷送饭,瞧着左右无人,他低声说:“姑姑,上午您不在屋,我从这儿路过,瞧见柳叶鬼鬼祟祟的在您门外转悠,看见我,匆匆忙忙走了,好像有些古怪。”

    苏兰芷点头谢过,小夏子笑道:“姑姑不必客气,姑姑平时对我和小盛子照顾有加,这几年我们哥俩儿没少得您的好处,别的忙我帮不上您,瞧见有可疑的,哪儿能不告诉您一声?我听说宫里最近要起风,您多当心。”

    苏兰芷含笑应下,说:“你和小盛子也也是,你们两个最喜欢打听事儿,如今宫里不平静,你们安分些吧,别被人抓了小辫子。”

    “知道了,姑姑您就放心吧!”小夏子一笑,提着食盒退了出去。

    暗中之人送信给苏兰芷之后,本以为她会采取些行动,结果等了几天仍没一点动静,心中失望之极,暗骂几句,只能重新想辙,半晌,才重新露出笑脸,咕哝道:“看来还要加把火才行,我就不信这回你还能沉住气……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都踩在脚底下,让你们敢瞧不起我……”

20、拒绝

    腊月十三时,皇后平安产子,嫡子的出生给宫里又增添不少喜气,尤其是这个孩子是在皇帝亲政后出生的第一个儿子,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尤为不同,宫中还有个已过两周岁但仍羸弱多病的大阿哥承瑞作对比,显然健康的嫡子更尊贵和重要。

    腊月二十六,苏兰芷正指挥宫女们挂桃符春联,听到一声鞭炮响,知道是皇帝往这边来了,她忙带着所有人恭迎,皇上径自走进正殿,苏兰芷和宁公公都跟在后面,忽然看到已经改名梁九功的小梁子冲她笑,她悄悄挪过去几步,梁九功悄声笑道:“恭喜姑姑,皇上昨儿个下令,姑姑的姐夫一家抬入正白旗,还给他升了职,姑姑大喜!”

    苏兰芷悄声谢过,忽听皇上咳嗽一声,忙屏气敛息站好,就听皇上说道:“苏氏留下伺候。”梁九功忙带着其他人退下,临走还抛给苏兰芷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苏兰芷垂着眼立在皇上身侧,皇上沉默良久,说:“朕昨天已经下旨给永明一家抬旗,你家的旗藉也已着人去办,年后就能办妥。不过,一旦你入了旗,就不能在宫中当差,你……是想出宫还是……换个身份继续留在宫里?”

    苏兰芷暗道“来了”,忙端端正正跪在皇帝面前,大大方方的说:“奴婢恳求皇上放奴婢出宫与家人团聚,奴婢叩谢皇上圣恩。”“哐当”一声,皇上把手中的茶杯放下,面无表情,声音喜怒难辨:“哦?这皇宫就这么让你厌烦,一丝都不留恋?”

    “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奴婢从不妄想不该得的。”苏兰芷平静的说。

    皇上一手把茶壶茶杯全都扫落地上,瓷器碎片溅落的到处都是,有一片正好飞到苏兰芷额头上,血马上流出来,把皇上的怒骂都堵在嘴里,皇上张张嘴,只觉胸口憋闷的难受,转身一挥衣袖,怒气冲冲的走了。

    苏兰芷跪坐在地上,拿帕子捂着额头,宁公公跨进门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忙转身把其他人拦在门外,回手关上房门,小心的把苏兰芷扶起来,盯着她额头上寸许长的口子絮叨抱怨:“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怎么就惹皇上生气了呢?往常你最是伶俐,说起讨巧话一套一套的,怎么偏在皇上跟前犯傻?惹皇上发火,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哎呦,瞧瞧这伤口,疼不疼啊?这么老长,又是在脸上,万一留了疤可怎么是好……”

    宁公公的抱怨中满是浓浓的关怀,苏兰芷只觉窝心,笑着打断他:“公公别担心,我不怎么疼的,想是伤口不深,回头抹点药膏就好了。我先回房收拾一下,这里交给公公了。”

    说着,也不给宁公公反驳的机会,捂着头就往外走,外面的人还都在等着,看到苏兰芷这样也不敢问,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她淡淡的说:“别傻站着做什么?干自己的活儿去。”众人忙四散走开,苏兰芷敏锐的察觉一道带着恶意的视线,她也不及理会,捂着伤口快步回房。

    苏兰芷回房后,用帕子沾了温水,轻柔的把伤口附近的血迹擦掉,坐在窗前,拿出一面镜子,仔细看看伤口,她嘴上说没事,心里其实也很忐忑,女人嘛,就没有不在意容貌的,不过她看过后放心了,宁公公真是夸张,伤口是挺长,但很细,也不深,现在又是冬天,伤口虽好的慢些,却不会有发炎的危险,只要注意些,基本不会留疤。

    皇帝怒气冲冲回到乾清宫,独留梁九功在侧,将旁人都赶得远远地,众人都羡慕梁九功深得皇帝宠信,殊不知梁九功却恨不得自己能够隐身,希望主子爷看不见自己。哎呦喂,主子爷的怒火是谁都能顶得住的吗?往常主子爷生气,还有苏姑姑能灭火,可现在是苏姑姑惹万岁爷动怒,自己这小身板怎么顶得住啊?!

    “梁九功!你说,朕哪一点对她不好?她竟一门心思想着出宫,朕是不是纵的她不知天高地厚了?!”梁九功正暗自祈祷皇上想不起自己来,就听到上面那人低沉隐怒的声音。

    梁九功暗自叫苦,这话题可叫自己怎么答?只能小心的说:“想来是苏姑姑有自己的顾虑吧?”他真恨自己知道的太多了,若像别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

    皇帝恨恨一拍桌子,又摔了一套上好的官窑青花瓷茶具,才觉得心里畅快些,他终归是个宽仁的君主,就如苏兰芷猜的那样,做不来逼迫一个小女人的事,自己寻思半晌,喃喃道:“罢,罢,你既不愿,朕也不做这恶人,强求来的终究无趣,遂了你的意便是……”皇帝拿定主意,转头吩咐梁九功:“你去替朕办件事……”

    因为苏兰芷受伤,宁公公怕她伤口受风,就让她在屋里好生养伤,景仁宫大小事情都由他安排,苏兰芷感激他的心意,就老实的待在屋里不出门,整日在屋里写字看书。

    皇帝一直没有再到景仁宫来,一国之君有的是正事,不过苏兰芷知道他已经消气了,证据就是第二天梁九功送来一瓶药膏,据说对消痕祛疤有极好的功效,苏兰芷仔细收好,等额头上伤口的痂掉了,把药膏抹在疤痕上,没几天就淡的几乎看不见,又养十来天,再看不出一丝痕迹,就跟没受过伤一样。苏兰芷不禁感叹,皇帝御用之物果然不凡。

    匆匆过完年,正月十三是二阿哥满月,宫里自然有大庆,二阿哥在满月后得了名字“承祜”,刚出正月,纳喇庶妃就生了个儿子,皇帝也在满月后赐了名,叫“承庆”。宫里的小孩子渐渐多起来,如今皇帝十七岁未满,就已经有三子一女,皇家讲究多子多福,宫里小孩子多自是好事,几个孩子的额娘没少得太皇太后和皇帝的赏赐。

    三月十八是皇帝寿诞,也就是万寿节,今年皇帝心情好,筵席办得稍微多了些,连宫人们的伙食都明显上了一个台阶。苏兰芷的生辰不知该说巧还是不巧,偏也是三月十八这天,事实上,她和皇帝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在家时还好,家里再穷,李氏都不忘给她过生日,虽没有名贵礼物和珍馐佳肴,一年一碗的长寿面让苏兰芷怀念不已。

    自从进宫后,苏兰芷就没过过生日,说心里没一点难受是骗人的,只是难受又能怎么样?日子该怎么过还要怎么过。她也就每年趁着皇帝的万寿大庆,另花钱买些银丝挂面,自己给自己下碗面吃,生日也就过了,几年下来,除了宁公公都没人知道她是哪一天生辰。

    今年却与以往不同,宁公公已经知道她将要出宫的消息,所以想给她过一个生日。

    前些天皇帝让梁九功给苏兰芷送来她的新户籍,上面清楚写着她是苏佳氏,满洲正黄旗人,祖父云骑尉苏佳·图哈,父恩骑尉苏佳·文保,恩骑尉虽只是正七品,又是空头爵位,兰芷的身份却是天壤之别,以前她只是包衣奴婢,现在却是正经的八旗贵女,别的不说,就是称呼上都有很大不同:梁九功不再叫她苏姑姑,而是改口称苏佳姑娘。

    苏兰芷却不过宁公公好意,而且她进宫这几年,宁公公对她照顾有加,可以说,在苏文身上没感受到的父爱,却从宁公公这里得到了,她也想和宁公公一起好好聚聚,往后可能真没机会了,所以,特特找人治了桌简单的席面,晚间他两个小庆。

    饭毕,宁公公感叹道:“你也算熬出来了,听梁九功说,过两个月皇上就会有旨意放你出宫,再不必在这深宫中煎熬不说,身份也是天差地别,你常说包衣卑微,往后就是正经的正黄旗出身,你阿玛身上还有爵位,也是个依靠,我真替你高兴。”

    苏兰芷笑道:“都是皇恩浩荡,我也没想到皇上会直接把我们家抬入正黄旗,我姐夫立了些微功劳,我本想着能入汉军旗就好,谁知皇上的封赏会如此丰厚,我姐夫家恢复了正白旗籍,又升到从五品,我们家还能得一个爵位,真是想都不敢想的恩典。皇上如此厚待,我都不知该怎么回报才好,唯有督促小弟读书习武,过几年好为皇上效命。”

    “说实话真舍不得你出去,我在这宫里也就你一个能说上几句话的,那几个老家伙都不在一处,平常见上一面都难,你走了,我又要一个人熬日子喽!”宁公公涩然一笑,神情说不出的落寞,眼中的神采似乎都黯淡不少。

    苏兰芷默然无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失落的老人,有些事,没有最终定局,她谁都不能说,可看这个慈祥的老人这么难受,她心里也不好过,想了半晌,才半隐半露的说:“公公别这样,我不还没走么,世上的事谁都说不准,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咱们能乐呵一日是一日。”

21、安慰

    宁公公一愣,回神笑道:“看我,好好儿的说起胡话来,今儿是你的生辰,正该高兴才是,我却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惹你不开心,真真该打!”说着自己作势拍拍自己的脸。

    苏兰芷莞尔一笑:“公公说的是,咱们很该说点开心事。公公可听说了?孙谙达正月时抱上孙子了,把他给高兴的,也不顾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天天抱着不撒手,孙大哥夫妻想抱一会儿都抢不到手,只能哄女儿玩。”

    孙正初娶的妻子正是孙清和旧友罗元发的老来女,罗元发是一个小门派的入室弟子,练得一身硬功夫,当年孙清和就是请的他教齐永明的,他有两个儿子,最疼的却是小女儿罗德芳,留到十七岁还舍不得嫁出去,若不是孙正初亲自上门,又见孙正初人品实在是好,他也不会点头。罗德芳出身练武之家,却是个再温柔不过的姑娘,嫁给孙正初第二年,先生了个女儿,孙清和亲自给长孙女起名孙晓寒,去年再次有身孕,刚过完年生了个大胖小子,把孙清和喜得无可不可,因孩子生下来有些弱,连大名也不敢起,只起了个“保儿”的小名叫着。

    宁公公不但听说了,他还亲手抱过保儿呢,他虽在宫内有住处,却也是可以告假出宫的,保儿满月时,他特意出去看过,还送了个纯金的长命锁。“保儿那孩子是长的可人意,我瞧着眉眼间倒是像孙谙达多些,怨不得谙达疼他。”

    “我姐夫这二年收养了五六个小子,大的十一二岁,小的才五六岁,都是心地良善的好孩子,如今正在京郊的庄子上养着,公公什么时候有空儿,也可以过去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宁公公脸上一喜:“等忙过这一阵儿我就告两天假。”他眼瞅着五十岁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就要出宫,能趁着身子骨还硬朗,找个合心意的干儿子,好好儿培养培养感情,一来不致晚景凄凉,二来也能有个后,自然对这件事极为上心。

    两人当下就未来做了各种畅想,直聊到三更方散。

    没过几天,宁公公果然告了假,兴冲冲跑去看齐永明给他准备的义子人选,他还在外面住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宫,苏兰芷见他神色怪异,有欣慰,有喜悦,这很正常,可是怎么好像还有遗憾?他到底有没有找到合适人选啊?疑惑的苏兰芷立马提问。

    宁公公笑道:“齐大人有心了,那几个孩子都挺好,有一个正巧和我同姓,名叫保柱,今年十四岁,为人最是忠厚纯善,我很喜欢,已经认了义子。我手上也有些积蓄,正准备让齐大人帮着在外城寻一所宅子,好让那孩子搬过去住。”

    “既然公公喜欢,怎么神色间还有些遗憾呢?公公不必勉强的,若是没有中意的,咱们接着找便是,公公不用委屈自己。”苏兰芷认真道。

    宁公公怔了怔,释然笑道:“你误会了,保柱真的是个好孩子,我对他并没有任何不满,他虽然才学上差一点,人也不够精明,难得的是心性好,最是至纯至孝,能有一个这样的儿子,是我的福气,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说是委屈呢!不过有一点遗憾倒是真的,那群孩子中有一个叫许维的,天资最好,性情也沉稳,他日比非池中物,我本想帮那孩子一把,跟他认个亲,又想到有朝一日他若发达,名声上难免不好听,倒不好耽误他,因而有些失落。我自觉掩饰的不错,却还是被你看出端倪,你的眼神越发好了。”

    苏兰芷笑而不语,心中默默吐槽,自己这不叫眼神好,自己明明是观察力强好不好!

    不管怎么说,宁公公有了养老送终的人,还是个他比较满意的,他对苏兰芷的忠心又上升一个档次,已经开始考虑出宫后怎么继续为苏兰芷卖命这个问题了。

    三月底,承祜阿哥百天过后,梁九功来传皇帝口谕,说是再过几天苏兰芷就可以出宫,苏兰芷自是高兴,低调的开始收拾东西,随时准备走人,结果刚进四月,承瑞阿哥又病了,而且比以往都重,皇上难免心中烦躁,苏兰芷出宫这等小事就没人敢提,兰芷就只能等着。

    结果这次承瑞阿哥没能熬过去,五月初三那天薨了。皇子身份再尊贵,夭折的也不能大办丧事,因而承瑞阿哥的后事一切从简,等他的后事料理完,马佳庶妃就一病不起,皇帝、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后都赏了大批赏赐抚慰马佳庶妃。

    本来康熙九年应该是欢乐的一年,皇帝在年前年后添了两个儿子,还有一个是尊贵的嫡子,宫中巨头们实在没有不高兴的理由,可偏偏就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中,承瑞阿哥夭折了,虽然承瑞阿哥一直病歪歪的,对他能不能养大皇帝也心存疑虑,但真的面对这个事实,仍是给皇帝带来莫大的伤痛,才十几岁的皇帝头一次经历丧子之痛,心情可想而知。

    于是,自年前再没踏足景仁宫的皇帝又不自觉抬脚走进景仁宫,他看到跪地迎驾的人中的苏兰芷时,还愣了愣,转头看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低头禀了几句话,他点点头,带着众人走进正殿,在他的老位置坐下,宫人们静悄悄的上了茶,除梁九功和宁公公之外的人全都退下,苏兰芷想了想,也跟着挪动脚步往外退,刚走两步,就被皇帝阴森森的声音钉在当场:“苏氏,谁准许你退下了?”

    苏兰芷只好老实的站到一边装雕像,宁公公和梁九功也都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气氛立时压抑的不行,梁九功趁皇上不注意给苏兰芷使个眼色,示意她赶紧灭火,苏兰芷回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把梁九功急的差点跳脚,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了。

    正沉默间,皇帝把茶杯放在桌上,发出“喀”的一声,梁九功忙收起怪相,就听皇帝轻声说:“你们下去吧。”梁九功如蒙大赦,忙和宁公公相携退下,独把苏兰芷留在原地。

    苏兰芷很想跟着出去,可惜不敢,只好沉默,皇帝也不说话,半晌忽道:“朕今日很难过。承瑞身子弱,隔三岔五要病上一回,太医都说仔细调养,长大些就好了,朕想着宫里什么药材补品没有,总能把他养回来,谁知他还是去了……承瑞很乖,每次见朕都软软的叫朕汗阿玛,有时候药太苦他不喜欢喝就闹脾气,马佳氏她们怎么哄都不行,只要朕哄两句,他就乖乖喝了,那小脸皱的,给他塞一颗蜜饯就冲朕笑,笑的朕心都化了……朕第一个孩子,还那么小,三岁生辰都没过,前儿他还说长大了要做巴图鲁……”

    皇帝声音低沉,描绘着他记忆里承瑞阿哥的点点滴滴,苏兰芷听得也有些恻然,不禁劝道:“皇上节哀,您一片爱子之心,承瑞阿哥定是知道的,想来阿哥在天之灵也不愿皇上难过,皇上若一味哀伤,阿哥又怎能走得安心?”

    “朕不是个好阿玛,平时对他关心不够,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能见着,你说他会不会怪朕?”一贯坚强的人偶尔露出的软弱,其杀伤力强悍无比,饶是苏兰芷心如坚石,也忍不住有些动摇,她软下声音,柔声说:“不会的,阿哥那么懂事,知道皇上有很多朝政大事要忙,怎么会怪皇上呢?!皇上这样想,岂不是误解了阿哥的爱父之心?”

    皇上喟然长叹:“但愿如你所说……”

    苏兰芷见皇上兴致实在不高,不免讲些趣事转移他的注意力,说着说着就说到她家邻居神婆王婶子,皇帝见她说的口干舌燥,只为都自己开心,不觉心下一暖,很赏脸的给了个回应:“……那齐杜氏找神婆有何用?难道她真有神通,能管人生男生女?”

    齐杜氏就是齐永明的奶奶,苏兰蘅套话本事不差,没多久就把齐奶奶找王婶子的目的问了出来,结果却让人哭笑不得。“自然是不能的。奴婢认识王婶子这些年,从没见过她有什么神通,倒是那张嘴真真厉害,黑的能给说成白的,偏总有人信她。齐奶奶想让她给奴婢的姐姐看一下八字,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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