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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翠莲已经吃透了吴东明的心思,接到吴东明的电话,她连犹豫都没犹豫,开车就去市场挑了一个最好的甲鱼。吴东明走进自己第二个家时,炖甲鱼的香味已经弥漫进了客厅。
辛翠莲刚好准备完四个热菜,一个地甲鱼汤,当辛翠莲补完妆小鸟一般从二楼飞下来时,电视里正在播放吴东明亲率万民横渡黑水河的新闻,电视屏幕里吴东明戴着红色游泳帽正在奋力向前游,泳姿不仅标准,而且阳刚,宛若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辛翠莲情不自禁地叹道:“东哥,你好棒啊!”
吴东明将辛翠莲揽在怀里问:“莲儿,怎么个棒法儿?”
辛翠莲想了想说:“有点像《水浒传》里的浪里白条。”
吴东明哈哈大笑着问:“我是《水浒传》里的张顺,那你是《水浒传》里的谁呢?”
辛翠莲噘着嘴说:“俺最近闲得慌,正看《水浒传》,那里面哪儿有什么好女人,不是母大虫,就是母夜叉,还有一个一丈青,老虎、夜叉加毒蛇,这《水浒传》可真能糟践女人!”
吴东明戏谚地说:“不还有个天生丽质的潘金莲吗?”
辛翠莲推开吴东明一脸严肃地说:“我宁愿做孙二娘,也不会做潘金莲。”
吴东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着问:“为什么?”
辛翠莲也坐过去绘声绘色地说:“武松一进孙二娘的店就讲浑话:娘子,你家丈夫却怎地不见?孙二娘说: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武松说:凭地时,你独自一个须冷落?孙二娘原本没想害武松,武松讲浑话,让孙二娘认为武松不是好东西,孙二娘才笑着寻思,这贼配军,却不是作死,倒来戏弄老娘!正是‘灯蛾扑火,惹焰烧身’。这说明孙二娘是一位对爱忠贞不二的人。连貌若桃花的潘金莲也被武松迷失了心性,她宁可背起乱伦的罪名,想获得武松的温情,而孙二娘则守身如玉,不受相貌堂堂的武松诱惑,有这样的忠贞不贰的妻子,难道不是男人最大的福气?我就讨厌女人红杏出墙,要做就做孙二娘这样的女人,忠贞不贰!”
吴东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靠在沙发上,一下子直起腰来问:“怎么,你要为习涛忠贞不贰?”
“说什么呢,”辛翠莲斜着杏眼,仰着白嫩的下巴问,“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人?”
“你当然是我的女人!”吴东明嬉笑着用大手捏了捏辛翠莲的脸蛋说。
“既然我是你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忠贞不贰有错吗?”辛翠莲理直气壮地说。
“可是……”吴东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可是什么?”辛翠莲逼问道。
“可是你毕竟已经成了有夫之妇啊!”吴东明酸溜溜地说。
“还不是怨你,敢做不敢当,非要找一个王八当垫背的,弄得亲生女儿管别人叫爹,亏你还是一市之长!”
裂东明被辛翠莲这么一数落,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莲儿,这不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嘛!”
辛翠莲得理不饶人,原本她就没想放过吴东明。“你身不由己,干吗也弄得我身不由已,弄得人家人不人鬼不鬼的,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习涛已经离婚了。”
“什么?你和习涛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兄东明吃惊地问,心想怪不得我上北京习涛见到我怪怪的,难道他察觉到了我和辛翠莲之间的关系?
“反正离了,吴东明你听好了,从今以后,我和女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要是敢抛弃我和女儿,小心我到中纪委告你去!”
这话一出口就伤了吴东明的自尊心,吴东明脸色一沉,半天没说话,心想:“妈的,这骚娘们哪是母夜叉,根本就是一丈青,缠上我了!”他知道辛翠莲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权宜之计先稳住她再说。
想到这儿,吴东明温声地说:“莲儿,离了好,离了我们在一起就方便了,只是你们俩过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离了呢,是不是习涛……”
辛翠莲早就听出了吴东明担心什么,便没好气地说:“你放心吧,他只是察觉出孩子不是他的,但究竟是谁的他并不清楚,我看他也不想弄清楚。”
辛翠莲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只字不提习涛跟踪自己的事,但是吴东明深知习涛的本事,不放心地问:“莲儿,你去市委的事没被他发现吧?”
辛翠莲若无其事地说:“你以为他是孙悟空呢,放心吧,他回来既没吵,也没闹,把离婚协议书往桌子上一拍,说,签字吧,我二话没说,就签了。他临走时只说了一句话!从今以后你和孩子他爸可以团聚了!就这么简单。”
吴东明听完惆怅地点上一支烟,往沙发上一靠说:“莲儿,习涛和你离婚如此冷静你不觉得反常吗?看来这件事这小子早就想好了,我说提拔他做市驻京办副主任,他竟然不干,还一再要求调回市安全局,依我看他已经知道孩子是我的了。”
辛翠莲冷哼道:“知道能怎么的?他还能把你吃了?”
吴东明心事重重地说:“好了,宝贝,准备什么好吃的了?我可饿了!”
辛翠莲恢复了乖巧温婉的样子。“东哥,你上午横渡黑水河一定累坏了,人家给你炖了甲鱼汤,你好好补一补!”
吴东明一脸坏笑地问:“我听说习涛也喜欢吃甲鱼,我喜欢吃甲鱼裙边,他喜欢吃什么?”
辛翠莲气恼地回答:“王八蛋!”
吴东明一听仰面大笑。
64。姐姐
邱兴本在美国就得知了夏闻天对北滩头湿地造假非常震怒,已经责令万寿县县委县政府立即停止挖掘,并派出调查组深入北滩头村调查。
邱兴本急匆匆地从纽约直飞东州,想找韩亚洲商量对策,韩亚洲却躲着不见邱兴本。潘富贵告诉邱兴本这件事是丁能通捅到夏书记那儿的,气得邱兴本恨不得剐了小舅子。
晚上回到家,邱兴本把火全撒在了丁桂芹身上,夫妻俩大吵一通,邱兴本什么话难听悦什么,丁桂芹忍无可忍,第二天一大早就只身登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自从娘死后,丁桂芹只剩下弟弟一个亲人了,邱兴本自从发迹以后,早就看不上自己这个黄脸婆了,这日子过还是不过,一路上丁桂芹不停地问自己,她抹了一路的眼泪。等到了北京花园,在办公室见到丁能通时,两只眼睛红肿得跟鱼泡一样。
丁能通当即就惊呆了。“姐,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丁桂芹见到弟弟,知道自己的样子把弟弟吓着了,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愤懑地说:“能通,姐和邱兴本过不下去了!”
姐姐的话一出口,丁能通就知道一定是自己领着老耿头走见夏闻天惹怒了邱兴本,邱兴本肯定拿姐姐撒气了,于是他安慰说:“姐,你别急,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陪你,我先给你安排房间。”
丁能通说着就拨电话,不一会儿,白丽娜进来了。“头儿,有事?”
丁能通起身介绍说:“丽娜,这是我姐,你安排个房间陪陪我姐,我手头有点急事处理完就过去。姐,这位是白丽娜,白助理。”
丁桂芹是个颇能隐忍的人,她不愿意在弟弟的同事面前给弟弟带来负面影响,勉强地冲白丽娜笑笑。白丽娜毕竟和邱兴本有一腿,见了正牌夫人,又是丁能通的姐姐,心里难免惴惴的,但是白丽娜搞了多年的接待工作,是个场面人,扎着丁桂芹的手,姐长姐短地走了。
大约忙了近两个小时,丁能通才去了丁桂芹的房间,一进房间,见姐姐一个人在抹眼泪,白丽娜已经走了。丁能通心里有些不悦,心想,好你个白丽娜,让你陪陪我姐,你竟然应付我!
“姐,白丽娜什么叫候走的?”丁能通阴着脸问。
“走一会儿了,是我让地走的。”丁桂芹抹了抹眼泪说。
“姐,对小起,我太忙了,怕你寂寞,让她陪你唠唠嗑,省得你老想和我姐夫的事。”丁能通一边说一边给丁桂芹倒了杯水。
“能通,我说话你别不爱听,你姐夫身上经常有这个姓白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邱兴本是个花心大萝卜,他们俩会不会……”
丁桂芹虽然说了一半,但语气肯定,丁能通看得出来,姐姐已经断定邱兴本与白丽娜有染。妻子是最了解丈夫的,女人的第六感通常都非常神奇,丁能通如梦方醒,想不到邱兴本乱搞女人竟然搞到小舅子眼皮子底下来了,怪不得潘富贵见了白丽娜就像见了王母娘娘似的,原来这骚狐狸勾搭上我姐夫了。
丁能通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脸上却不以为然地说:“姐,你一天到晚净瞎琢磨,天底下用一种香水的人多了,难道用一种香水的女人都跟我姐夫有关系?姐,娘死后,你就一直不开心,时间长了,会闷出病的,前两天衣雪给我打电话,想让你去加拿大散散心,姐,我看你就去吧。”
丁桂芹长叹一声说:“能通,我看你姐夫的公司要出事,你没见他跟我发火像疯了似的,骂你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张口闭口要和我离婚。能通,你姐夫本想大干一把,把钱都投到北滩头湿地了,没想到项目不让干了,还派了凋查组,这个时候,我去加拿大怎么放心得下!”
丁能通用责备的口气说:“姐,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踩的,姐夫这次要是真裁了,也怨他自己,做生意不是赌博,更不是违法乱纪。姐,咱们也是农民出身,最理解失地农民的痛苦。另外,蝎神集团的经营方式也存在问题,收了那么多养殖户的抵押金,一旦资金链断了,公司非发生崩盘不可,这明年姐夫手里有了钱,张扬得已经不知道 自己是谁了,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姐夫能不能过了这一关,就看他的造化了。姐,既然他对你不仁,你就可以对他不义,去加拿大待一段时间,散散心,就算你帮我了,你知道丁宇还未成人,需要监护人,衣雪根本离不开加拿大,如果你能常去,衣雪才能常回,娘在九泉之下的心愿才能了了。”
丁能通的这番话,让丁桂芹心动了,娘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能通和衣雪的事,两个人好不容易和好了,却不能在一起,时间长了,怕是要节外生枝,娘不在了,自己在这个世上的真正亲人只有弟弟了,长姐比母,我不成全弟弟谁成全?
想到这儿,丁桂芹点了点头。“能通,姐听你的,抓紧办吧,我一天都不想看到邱兴本这个天杀的!”
65。困境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早晨起来空气格外清新,赵长征照例去了黑水湾公园爬山,不承想走到英雄山山脚下,却碰上了手里拎着太极剑的刘光大。
“老刘,你手里拎着这把宝剑,可颇有点像金庸小说里的大侠呀!”赵长征开玩笑地说。
“长征,你这个比喻我爱听啊,搞纪检工作就是要有侠客精神,除恶务尽!”刘光大晃了晃手中的宝剑说。
“老刘,什么时候你这个大侠没有用武之地了,人民才能对党真正放心啊!”赵长征慨叹道。
“不行啊,长征,”刘光大感慨地说,“真正的利剑是先进的制度,可是我们的历史太长,权谋太深,兵法太多,黑箱太大,内幕太厚,圈子套圈子,利剑不愁,愁的是壮士断臂的勇气啊!”
“是啊,”赵长征颇有同感地说,“改革就是拿刀挖自己身上的腐肉,是需要关公刮骨疗伤的精神啊!”
“长征,”刘光大一边沿着通往山顶的台阶走一边说,“最近有人开始做闻天同志的文章喽,说他有野心,看上你和林白的位置啦。”
“闻天同志的野心不大吗?以他的德才将来肯定要接我和老林的班的。老刘,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做闻天的文章的?”赵长征颇感兴趣地问。
“我和老林都接到了匿名信,信上说夏闻天在市委大院建华表是把市委大楼当成中南海了,华表寓意王权,这等于说闻天同志建华表是为彰显野心。”
“一派胡言,干脆说闻天想犯上作乱得了,写这种匿名信的人,是故意在我们心中给夏闻天抹黑,这种匿名信说不定中组部、中纪委的领导同志都接到了,真是居心叵测啊!”赵长征痛恨地说。
“长征,闻天同志和你搭过班子,你的话他能听进去,总不能让好干部吃亏吧,还是和他打打招呼好。”刘光大善意地说。
“好吧,抽空我是想找闻天谈谈,最近很多人向我反映东州的民营企业蝎神集团有乱集资的嫌疑,我让省工商局查了一下,省工商局认定租养的方式不宜定性为非法集资,他们核定的经营范围里也确定有‘委托养殖’这一项,不过,这个蝎神集团旗下的养殖户数量巨大,一旦抵押金被挪用,造成资金链断裂,后果不堪设想啊!”赵长征忧心忡忡地说。
“关于蝎神集团的反映我也听到一些,蝎神集团的‘委托养殖’规模十分巨大,存在着潜在的经营风险,一旦发生问题,势必造成社会动荡,严重影响清江省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啊,长征,居安思危,还是未雨绸缨好一些。”刘光大中肯地说。
“是啊,‘委托养殖’这种经营模式是在拆东墙补两墙,是在吞没后加盟养殖户的本金,最后赚到钱的只有先期加盟的养殖户,其他人只是出钱看他们唱一出戏而已。”赵长征一针见血地说。
“所以说,‘委托养殖’这一运营模式明显不符合企业收入应大于支出的基本规律。尽管在短期内,本息的支付可以靠支付时间差和后续加入资金来支持,但其总收入是远远低于总支出的,‘委托养殖’发展到一定阶段,就会出现后续养殖户数量萎缩情况,这个时候,这个环环相扣、靠滚动维持的资金链必然断裂。一旦本息兑付不了,老板卷钱走人是必然结果,如果不及早采取应对措施,听之任之,极易诱发大规模的社会群体性事件,后果不堪设想啊!我的意思是长痛不如短痛,及早彻底解决才是根本之道。”刘光大目光如电地说。
赵长征沉重地点了点头。“光大,我想听听你的根本之道。”
“很简单,从现在开始,禁止蝎神集团向养殖户收取抵押金,切断蝎神集团的动脉血管,监控蝎神集团老板的私人账户及公司主要分支公司名下的基本账户和一般账户。”刘光大语气果断地说。
赵长征思忖片刻,笑着说:“老刘,我看你今天别练剑了,和我一起爬山吧,我就喜欢站在山顶看东州,远望黑水河就像少女的一条发带,美不胜收啊!”
“长征,黑水河近看可就令人担忧了,前些日子吴东明在黑水河上搞了个万人横渡,你怎么看?”刘光人凝眉问。
“吴东明是想为创建国家环保模范城造造势。”赵长征用理解的口吻说。
“依我看,东明不是在造势,而是在造假。”刘光大严肃地说。
“造假?这话怎么讲?”赵长征很不解地问。
“这段时间黑水河水质之所以达到三类标准,是因为吴东明下了死命令,黑水河两岸的排污企业全部暂时停产,而且命令市环保局死看死守。这不是造假是什么?等全围创建国家环保模范城考察团一走,停产的排污企业照排,到时候,他吴东明还敢横渡黑水河吗?”刘光大语气犀利,赵长征听了半天没说话。
应该说,吴东明到东州后,装备制造业特别是汽车制造业颇有起色,在振兴东州装备制造业方面,赵长征对吴东明抱有很大希望,因此,面对刘光大对吴东明的质疑,赵长征没搭茬,他觉得看一个干部还应该一分为二地看,人无完人嘛。
想到这儿,赵长征看了看表笑着说:“老刘,你的剑该归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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