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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命!快来救我!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塔吉雅娜心神不安地瞟了她弟弟一眼。 他脸色苍白,咬着嘴唇,走出了房间不吭一声。 他来到上不了楼梯而留在楼下的老公爵跟前。”娜塔莎怎么样了?“外公问道。”不好。“无可奈何的父亲回答,”比我想象的还要糟:她惦念着瓦列里昂神志不清。“
“这个瓦列里昂是什么人?”激动的老人问道,“难道就是火器近卫军的儿子、在你家里受教育的那个孤儿吗?”
“就是他。”
加夫里拉。 阿方纳西耶维奇回答,“该我倒霉,他老子在暴动时救了我的命。 鬼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收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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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小狼。两年以前,由于他的请求,在团里给他注了册。跟他分别的时候,娜塔莎大哭了一场,而他站在那里发呆了。我觉得这事行迹可疑,告知了我姐姐。 但从此以后,娜塔莎从未提起过他。 而他一去杳无音讯,我以为,她把他忘了。 唉!
并没有忘但命运已经决定:她非嫁黑人不可!“
反对也是枉然,雷可夫公爵没有异议。他驱车回家了。塔吉雅娜。 阿方纳西耶夫娜守候在娜塔莎的床边。 加夫里拉。阿方纳西耶维奇派人去请医生,把自己锁在房里。 他的家里显得异常寂静和凄惨。伊卜拉金姆十分吃惊突然给他说亲这件事,那惊诧的程度至少不亚于加夫里拉。 阿方纳西耶维奇。 这事是这样发生的:有一次彼得跟伊卜拉金姆正办理公务,忽然对他说:“我发觉,老弟!你气色不佳呀!坦白告诉我,你还需要什么?”
伊卜拉金姆向皇上表白,他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满意,不希望有更好的日子了。“那好!”皇上说,“如果你苦闷而又找不到任何原因,那我明白,用什么法子使你快活。”
办完公事,彼得问伊卜拉金姆:“你满意上次跟你跳舞的那个姑娘吗?”
“陛下!她很可爱。 看起来,是个谦逊的好姑娘。”
“那么,我很快介绍你与她结识。 你想跟她结婚吗?”
“我吗,陛下?”
“听我说,伊卜拉金姆!你在这儿孤孤零零,举目无亲,除了我,到处都是外人。假如我今日死了,明日你怎么办?
我可怜的黑人!应该给你筑个暖巢,趁时间还来得及。 让你跟俄罗斯贵族结亲,使你在新的血缘关系中找个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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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得到陛下的保护和恩宠,我感到非常荣兴。 上帝开恩,别让我的寿命超过自己的皇上和恩人的寿命。 其他的我都不想了。 不过,倘若指的是结婚,那么,那个年轻姑娘跟她父母会同意吗?我的容貌……“
“你的容貌又怎样?
真是荒唐!
有哪一点你够不上年轻好汉?年轻姑娘应当服从他们父母的意志。 好,走着瞧吧!等我给你说媒的时候,看看加夫里拉。 尔热夫斯基怎么说吧!“
说了这话沙皇命令驾起雪橇走了,留下伊卜拉金姆,让他陷入深思之中。“结婚!”这个非洲人暗自思讨,“为什么不呢?
难道我命中注定要单身,不能尝试正常的快乐和做人的神圣职责只是因为我诞生在北纬××度之下吗?我不能希望被人爱慕,那样的幻想太幼稚了。 难道可以相信爱情?难道在女性的轻浮的心里果真有所谓爱情存在?永远抛弃那可爱的迷惘。 我选择了另一种诱惑——更加实在的诱惑。 皇上说得对,我的前程和尊严应当确保。 跟年轻的尔热夫斯卡娅联姻,将使我跟高傲的俄罗斯贵族连接在一起,免得我在新的祖国里再做一个外来人。从妻子那儿我不希求爱情,我只希望她能忠诚。我将用一贯的温情、信赖和谦逊赢得她的情谊。“
按照以往的习惯,伊卜拉金姆这时想动手做事,但是他的思绪太乱了。他放下文件,走出去沿着涅瓦河堤岸徘徊。突然他听到彼得的声音。 他回过头,是皇上来了。 彼得下了雪橇,步行走上来,容光焕发。“老弟!都办妥了。”彼得说,一边挽住他的手,“我给你说媒来着。 明天你就去拜见你岳父吧!不过,你得迎合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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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的傲气,跟他谈话你要对他的功勋和威望深表钦佩。 那样,保证他会对你称心如意。 好!现在领我到骗子达里内奇那儿去吧!
我要找他算帐,为了他最近搞的鬼把戏。“彼得边说边挥动粗大的手杖。伊卜拉金姆对彼得慈父般的关怀表示了由衷的感恩戴德之情,然后把他领到孟什可夫公爵的壮丽的府第,然后自己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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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玻璃神龛前静静地燃着一盏油灯,祖传圣像的金银衣饰闪闪发光,晃动的灯光微弱地照见一张放下帐子的床铺和一张小桌子,几只带标签的小药瓶放在桌子上。 火炉边坐着一个丫头在摇纺车。只有纺锤轻轻的转悠声打破这闺房的寂静。“谁在这儿?”一个柔弱的声音说。 丫头立刻起身,走到床前,轻轻撩开帐子。“快天亮了吗?”娜塔莎问道。“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丫头回答。“哦!我的天!为什么这么黑?”
“窗子都关闭了,小姐!”
“帮我赶快穿衣起床。”
“不行!医生不许。 小姐!”
“我病了吗?多久了?”
“已经一个礼拜了。”
“哦!真的?我觉得,好象昨天才躺下……”
娜塔莎不吭声了。 她使劲清理纷乱的思绪,记得发生了某种事情,但到底是什么事呢?她想不起来。 丫头一直站在她旁边,静候她的吩咐。这时响起了乱哄哄的声音。“闹什么?”
病人问道。“老爷们吃完了饭。”丫头回答,“他们从餐桌边站起身。塔吉雅娜。 阿方纳西耶夫娜要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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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似乎感到高兴,她纤弱的手挥了一下。 丫头放下帐子,又在纺车旁坐下来。过了几分钟,门背后探出一个戴着黑缎带的宽大白帽子的脑袋,低声问:“娜塔莎怎么样了?”
“你好,姑姑!”病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塔吉雅娜急忙赶上前。“小姐醒过来了。”丫头说,轻轻地搬了张靠椅上前。老太太眼里溢满泪水,亲吻了侄女儿苍白无生气的脸蛋,在她身旁坐下。随着进来的是德国医生,穿着青色的长衣,戴着学究式的假发。 他给病人合脉,先用拉丁语、后用俄语说,危险已经过去了。 他要了纸和墨水,开了个新的药方,便走了。 老太太站起身,再次吻了一下娜塔丽亚,立即下楼去把好消息告诉加夫里拉。 阿方纳西耶维奇。这时在客厅里正坐着沙皇的黑人,身着军服,腰悬佩剑,帽子托在手上,正跟加夫里拉。 阿方纳西耶维奇进行彬彬有礼的交谈。 柯尔萨可夫叉着两腿斜靠在丝绒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听着二人的谈话,同时跟一只猎狗逗着玩。 玩厌了,他就走到穿衣大镜前——那是他平素消磨闲暇时光的好办法——他看到了塔吉雅娜。 阿方纳西耶夫娜在镜子里,她从门背后给弟弟做出难以觉察的手势。“在叫您哩!加夫里拉。 阿方纳西耶维奇!”柯尔萨可夫说,转向他并且打断了伊卜拉金姆的说话。 加夫里拉。 阿方纳西耶维奇立即走到姐姐跟前并掩上身后的门。“佩服你真有忍性!”柯尔萨可夫对伊卜拉金姆说,你甘心整整一个钟头听他吹牛,什么雷可夫家族和尔热夫斯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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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源远流长啦!
还要一大堆教训!
如果是我处在你的地位,我要给这老滑头的脸上唾口水。他和他的家族都不是好东西,其中也包括娜塔丽亚。 这女人忸怩作态,假装得病,玉体违和……说良心话,你难道果真爱上了这个装腔作势的小女人吗?
听我说,伊卜拉金姆!你就听听我这一次劝告吧!我这个人嘛,实际比外表要精明些,你别再胡闹了,不要结婚。 我觉得,你的未婚妻对你没有任何特别的好感。 世界上发生的事情还少吗?比方说,我这个人,本质当然不坏,可我还是碰巧欺骗过几个做老公的,而那几位,上帝作证,一点也不比我差。 就拿你自己来说……你应该还记得咱们巴黎的好朋友D伯爵吧?
女人的所谓忠诚千万别相信。谁对这等事儿处之泰然,谁就幸福。 而你呢?
你有着热烈、多疑、沉思的性格,连带你的塌鼻子、厚嘴唇和硬毛发,一心想一头卷进婚姻的漩涡中去吗?……“
“谢谢你好心的劝告!”伊卜拉金姆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说,“不过,你该知道有这么一句格言:摇着别人婴儿的摇篮,那可不是你的差事……”
“伊卜拉金姆,走着瞧吧!”柯尔萨可夫笑着说,“但愿你以后不会用行动在实际上、在字面上证实这句格言就好了。”
而在另一间房子里谈话正激烈地进行。“你会要她的命!”老太太说,“她容忍不了他那副模样。”
“那你自己来评判吧!”执拗的兄弟反驳说,“他以未婚夫的身份来这里探望,已经一个星期了,而现在没有见到未婚妻。 最后他可能会想,生病是假的,我们不过在拖时间,为的是设法摆脱他。 沙皇又会怎么说呢?他已经三次打发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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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探娜塔利亚的病情了。 你要怎么办随你意,可我不想跟沙皇争执。“
“天呀!可怜的孩子会怎么样呢?”塔吉雅娜。 阿方纳西耶夫娜说,“至少也得让我事先布置一下,好让她跟他见面。”
加夫里拉。 阿方纳西耶维奇同意了,立刻回到客厅。“谢天谢地!”他对伊卜拉金姆说,“危险已经过去了。 娜塔利亚好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如果这位贵客伊凡。 叶夫格拉弗维奇被一个人留在这里显得太不礼貌的话,我就马上带你上楼去看你的未婚妻了。”
柯尔萨可夫对加夫里拉。 阿方纳西耶维奇表示庆贺,请他别为难,说是他有事要马上离开,说完立刻跑出前厅,不让主人送他。与此同时,塔吉雅娜。 阿方纳西耶夫娜匆忙打点病人,以应付与这个可怕的客人的会见。她进到闺房,在床沿坐下,上气不接下气,抓住娜塔莎的手,还没来得及开腔,门就被打开了。“谁进来了?”娜塔莎问。老太太瞠目结舌。加夫里拉。 阿方纳西耶维奇掀开帐子,看着病人并且冷冰冰地问她感觉如何。 病人想对他笑一下,但没笑出来。 父亲严厉的目光咄咄逼人,她心里忐忑不安。同时她似乎觉得,有个人站在她枕头边。 她努力抬起头来,突然看到了沙皇的黑人。 瞬间,一切她都记起来了,来日的恐怖全都展现在她眼前。 但是,她疲惫不堪的躯体无力反映出心中的震惊。 娜塔莎的头重新重重地落在枕头上,合上眼睛……她的心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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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厉害。 塔吉雅娜。 阿方纳西耶夫娜向弟弟示意,病人要睡了。 大家都轻轻走出闺房,只有丫头留下,依然坐到纺车旁。可怜的美人儿睁开眼睛,床边没有一个人。 她把丫头叫到面前并吩咐她去叫侏儒。 正好这时一个溜圆的老娃娃象个球一样滚到她的床边。 这个名叫燕子的侏儒适才轻快地飞动着两条短腿,小跑着尾随在加夫里拉。 阿方纳西耶维奇与伊卜拉金姆之后,上了楼,怀着女性特有的好奇心,躲闪在门背后。 娜塔莎见到她,叫丫环出去了。 侏儒便在床边小板凳上坐下。从来没有看到如此纤细的躯壳内竟包容如此之多的精力。 她干预一切,通晓一切,为一切事情奔波。 她会用狡黠的、曲意奉承的心计赢得主子的欢心,因此也激起放任自流的整个宅子里的奴仆们的嫉妒。 加夫里拉。 阿方纳西耶维奇听她的告密、诉苦和鸡毛蒜皮的请求。 塔吉雅娜时不时对她言听计从。而娜塔莎则对她无限信赖,把自己的一切思虑,把十六岁少女的心灵的一切活动全都向她和盘而出。“燕子!爸爸要把我嫁给黑人,你知道吗?”娜塔莎说。侏儒叹了口气,她布满皱纹的脸更皱了。“难道没有希望了吗?”娜塔莎继续说,“难道爸爸不怜悯我吗?”
侏儒整理了一下小帽子。“难道外公或者姑姑不能袒护我吗?”
“不,小姐!
你生病这些日子,黑人用魔法把大伙儿都迷住了。 老爷对他钦佩透顶,公爵老是唠叨着他。 塔吉雅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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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纳西耶夫娜说:‘可惜是个黑人,不然,他就是最好的新郎。’“”天呀!天呀!“可怜的娜塔莎叹口气说。”别难过,我的小美人儿!“侏儒说,吻她软绵绵的手,”如果你嫁了黑人,一切都得由你了。 如今不比早先,男人不把老婆锁在屋里。 听说黑人阔得很哩!你们家的日子就好比斟得满满的一杯酒。 过起日子来,真会象唱歌一样称心如意啦!“
“可怜的瓦列里昂!”娜塔莎说,说得那么轻,以致侏儒听不见而是猜出了这句话。“呵,呵,小姐!”她说,机密似的压低嗓门,“如果你对那个火器近卫军的孤儿想得少些,你发高烧说胡话的时候那就不会叫出他的名字了。 不然,你爸爸会生气的。”
“怎么?”惊恐的娜塔莎说,“我说胡话叫过瓦列里昂的名字吗?爸爸听到了?生气了?”
“碰上这种倒霉的事情啦!”侏儒回答,“眼下,假若你求他不要把你嫁给黑人,那他会以为,瓦列里昂就是祸根。 没有办法了!听从父亲的意志吧!而要来的事,总要来的。”
娜塔莎不再反驳一句。 她想,她心中的秘密已经被父亲得知了。 这一点非常厉害地推动了她的头脑。 她只剩下唯一的希望:趁早死掉,在可憎的婚礼之前。 这个念头安慰了她。她把虚弱凄惨的灵魂交给命运去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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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加夫里拉。 阿方纳西耶维奇的屋子里,从穿堂往右有一间开个小窗的狭窄的斗室。 斗室里放着盖着绒布被子的一张床,床上是绒布被子。 床前摆一张云杉木小桌子,桌上点一枝蜡烛,隔着打开的乐谱。 墙上挂一件陈旧的蓝色军服以及同样陈旧的一顶三角军帽,帽子下边三颗钉子钉一幅板画,画的是骑在马上的瑞典国王卡尔十二世。 长笛的声音在这寒伧的住所里响了起来。 这间斗室的居住者——被俘的孤单的舞蹈教师,头戴小尖帽,身穿中国式睡袍,正无可奈何地消遣着隆冬漫漫长夜的烦闷,吹奏着令他忆起青春快活时光的古老的瑞典进行曲。 这种操练业已三个钟头了。 瑞典人收起长笛,放进匣子里,开始脱衣。这时,他的门闩被打开,一个穿军服的漂亮年轻人走了进来。吃惊的瑞典人惶恐地站起来。“你不认得我了!古斯泰夫。 亚当梅奇。”年轻的访问者用亲切悦人的声音说,“你不记得那个小孩了吗?
你教过他瑞典军操,还跟他用儿童玩的小炮互相射击,都快把这间房子弄得起火了。 你不记得了吗?“
古斯泰夫。 亚当梅奇聚精会神地注视着……
“哎!哎!”终于他叫了起来,拥抱那青年,“好哇!你到此地老久了?坐哇!你这好小子!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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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小说
一 丽莎致萨霞
亲爱的萨辛卡:你一定很惊奇,我已经回乡了。 我这就赶忙开诚布公向你解释一下。 我厌烦寄人篱下的感觉。 阿芙多齐亚。 安得列耶夫娜虽然把我跟她的侄女一视同仁地进行教育。 但是,在她家里,毕竟我是个养女,你不能够想象,跟这“养女”称呼相关联的许许多多琐琐碎碎的屈辱。很多事情我得忍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与此同时,我的自尊心总常常发觉极细微的疏忽的影子。我跟公爵小姐被一视同仁地看待这件事本身,对我就是个包袱。我跟她一道去参加舞会,打扮得一模一样,看到她脖子上不曾戴上珍珠项链,我伤心极了。 我知道,她不戴项链仅仅是因为不要和我有所不同。 这种良苦的用心侮辱了我。 我想,难道别人不会认为我这是妒忌或者象是娃娃式的小心眼吗?我们跟男人们交往,不论如何彬彬有礼,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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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时刻刻刺伤我的自尊心。 冷冰冰或者热呼呼,在我眼里都是对我不尊重。 总而言之,我是个极为不幸的生灵。 我的心,本来是温柔敦厚的,却变得越来越冷漠无情。你是否注意过?
凡是养女、远亲、陪伴女人等等出身的姑娘,大都成为下贱的奴婢或者是讨厌的怪物。 怪物我倒是尊敬的,并真心原谅她们。大约三个礼拜前,我接到我可怜的祖母的信。 她抱怨她太孤寂了,叫我下乡去回到她的身旁。我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好不容易请求阿芙多齐亚。 安得列耶夫娜允许我离开,但我却必须保证冬天再回彼得堡。 不过,我不准备实现自己的允诺。 祖母非常高兴。 她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我会回去的。 她老泪纵横,使我深深感动。 我由衷地爱她。 她曾经在上流社会生活过,保留了许许多多当时殷勤亲切的风范。现在我到家了。 我是一家之主——你不太相信,我现在有多么快乐。 我很快习惯了农村生活。 舍弃奢侈的享受,在我一点也不为难。 我们的村子可真好啊!山上一栋古老的房子,花园,湖泊,松林,这一切,秋冬季节显得没有一点儿生机,但随后就是春夏,那该是地面的天堂了。邻居不多,我还没有与任何人相见。 我喜欢孤独,实际上就好象你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