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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不凡神色平静,准备绕过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就当他快走过去时,一只手猛地拽住他的脚踝,坚定地印上了五根血色手指印。
“我说兄弟,”聂不凡低头看着脚边进气多出气少的男人,劝道,“别再挣扎了,人间没啥好留恋的,你还是去吧!”
黑衣人一口血喷了出来,捂着胸口一副快断气的样子。
聂不凡蹲下来,伸手盖住他有些充血的眼睛,叹道:“请瞑目,回头我会给你烧些纸钱的,也不枉萍水相逢一场。”
黑衣人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聂不凡也不管他,准备用蛮力将拽住他脚踝的手一根根掰下来,无奈这人的手像铁钳一样,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老兄,都是快死的人,能不能表现出一点虚弱的样子啊!”
黑衣人气结,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我还死不了!”
“那还真是不幸。”聂不凡纠结。
黑衣人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硬声道:“你若不救我,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天可怜见,他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说过这么丢份的话。
“求人就你这态度?”
黑衣人不说话了,直接用眼神攻击,无奈伤势过重,坚持了半刻,终于还是含恨晕倒。
聂不凡将自己的脚抽了出来,然后用脚轻轻拨了拨地上的一坨,纠结来纠结去,太阳都快下山了,他才终于决定将这人捎回去。
但愿此人命够硬,否则碰上聂不凡就真的是他的不幸,血都快流光了的说……
5、花孔雀
李翊从昏沉中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比他家杂物房还简陋的房间中,一张木桌就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空间,衣柜和洗漱架紧挨在一起,三张板凳没有一只完整的,更重要的是,桌上、柜子上,床上各站着一只鸡!它们不吵不闹,只是小范围地踱着步,两只豆大的眼珠子时不时扫射在他身上,然他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翊忍不住皱了皱眉,尽量忽略这种怪异的感觉,想到那人总算还是把他救回来了,虽然地方寒酸了点,自己还是能忍受的。
但是,他很快就不这么想了。当他将视线移到自己身上时,脸色立马像被雷公劈过一样黑得发亮了。只见他的前臂和膝盖以下都被绷带严严实实地包住,包扎手法娴熟且极具艺术性,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在身体上插了四根巨型鸡腿棒子……这一身冷酷刚毅的形象,彻底崩塌了。
李翊也顾不上胸闷体虚,忙抬起手臂,准备用嘴将绷带要开。
正在这时,聂不凡端着一碗蔬菜粥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人正举着鸡腿棒子一副准备自裁的样子,好心劝慰道:“既然活过来了,就别再想不开了。”
李翊狠狠地瞪着他,眼神剐他千百遍,扬起一只手,咬牙道:“这是什么?在下外伤并不严重!用得着包成这样吗?”
聂不凡将粥放在桌上,淡淡道:“身为不明人物,自然需要区别对待,谁知道你醒来后会不会发狂?”
本来是不会,现在说不定了。李翊暗暗嘶吼。
“好了,既然你醒了,就交代一下你的身世背景吧。”聂不凡将两把各缺了半截的凳子叠在一起,稳稳地坐在上面,充分掌握了相对平衡的精髓。
李翊看着他不说话了。
聂不凡又道:“本来我是不想管闲事的,但是既然把你带回来了,就得知道你招惹了什么麻烦,免得被人灭口还不知道找谁算账。”
李翊继续沉默。
“先问个简单的,怎么称呼?”
“李翊。”
“嗯,看你这身惯走夜路的黑衣打扮和冷得像冰窟窿的深寒气质以及可以杀人于无形的锐利目光,我猜你应该是个杀手。”聂不凡指着他,语气肯定。
李翊尽量无视前面那一堆怪异的废话,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不是杀手。”
“那你怎么会被人打成重伤?”
“与人比武所致。”
“你输了?”
“我赢了!”
聂不凡鄙视:“赢了还这么狼狈?可见你武艺也就三流。”
李翊额角噌噌噌暴起几个叉叉,咬着牙齿一声不吭。
“算了。”聂不凡摆摆手道,“既然不是仇杀,那我就不管了,喝粥吧。”
他将粥碗递了过去。
李翊面无表情,杵着四根鸡腿棒子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聂不凡:“呵呵呵呵呵。”
“劳烦,帮在下把绷带拆了,可否?”李翊瞪着要杀人的眼睛咬牙切齿道。
聂不凡迟疑道:“你的眼神充满杀气,眉宇间隐含戾气,浑身肌肉紧绷,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我担心一拆了绷带,你就会攻击我。我在想是不是把你整个捆上更安全一点。”
李翊身体一僵,闭上眼睛深呼吸又深呼吸,当他再睁开眼时,脸上已经恢复平静,眼神也变得深邃暗沉,再也看不出一点情绪。
聂不凡突然弯身凑近,与李翊脸对脸,鼻子都快戳到对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温热的气体喷在对方脸上,引得他微微眯起眼。
一张细致俊俏的脸映入李翊眼中,皮肤比他所见过的仕女更加白嫩,几乎看不见瑕疵,剑眉如画,目若星辰,嘴唇薄厚适宜,水润沐泽,看起来格外可口,就是略有些凌乱的头发和一身不着调的打扮破坏了美感。
李翊这时才生出疑惑,这样的人怎会是贫寒人家出身?
“行了。”聂不凡直起身,笑道,“看你目光坦然,就相信你了。”
他也算有恃无恐,屋里还站着三只保镖呢。
刚给李翊拆了右手的绷带,就听到屋外传来几声奇怪的鸡叫。聂不凡挑眉,转身走到门边,透过门缝朝外看去,只见七、八个陌生人走进村子,其中一人衣着华丽,一看就知道来历不凡。
聂不凡不满地看向李翊:“别告诉我,外面那些人不是你招来的?”
“什么样子的?”李翊问道。
不待聂不凡回答,外面的人就叫唤起来:“有人吗?”
李翊目光一凛,道:“那群人确实是来找我的,但并非仇家,不会为难你的。只是我不想被他们找到,你这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吗?”
聂不凡听到不是仇家,便难得通情达理道:“两个选择,一是隔间后面的地窖,一是床板下面的暗格。”
李翊自动选择地窖,就在他准备去隐蔽时,聂不凡又道:“其实个人建议你躲在床板下的暗格,那里虽然有点拥挤,但不容易被发现。”
李翊一顿,等聂不凡出去后,他掀起了床板……
“有人吗?”
“来了。”聂不凡慢腾腾地挪了出来,低眉顺目地朝众人行了个礼,问道,“几位贵人驾临敝村有何贵干?”
嘴上说着,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为首那人,瞬间被他华丽丽的装扮闪了一下眼睛。淡蓝色里衫外罩着一身紫红色金丝长袍,腰带镶玉,边垂流苏,假踏长筒云靴;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发髻上插着一根孔雀开屏状的金钗,凤眼薄唇,下巴微抬,手上还拿着一条手帕时不时捂捂鼻尖,显然鸡窝村的气味让他甚是厌恶,也许踏进这个村子都是对他……鞋子的巨大侮辱。
这活脱脱是只花孔雀啊!
聂不凡在心中暗暗鄙视,视线随后落到一仆役手中牵着的狗身上。这只狗继承了其主的骚包,项圈都是金的,一身银灰色的狗毛十分厚实,口阔耳直,目露凶光,一副不可一世的狠样,看起来似乎是野狼与家犬杂交的直系。
聂不凡脸上诡异地出现了几分怜悯和幸灾乐祸的奇怪神色。
这时,一个仆役打扮的人上前问道:“你是这里的住户?”
“是的,小子是这鸡窝村的村长。”
“你?”仆役怀疑地打量了他一番,随后展开一张画卷,道:“见过此人吗?”
画上一俊逸公子凭栏远眺,除了五官与李翊有些相似之外,那萧索忧郁的气质也太脱离实际了。
聂不凡认真地摇头。
花孔雀瞥了仆役一眼,那仆役立刻喝道:“你想清楚了,这可是重要逃犯,窝藏逃犯是要严惩的!”
逃犯?说真的,聂不凡宁愿相信是这群人想强抢美男,造谣生事。
“贵人们,小子不敢,小子真的没见过这位……优雅的男纸。”
“不用多说了。”花孔雀终于开了金口,用他那清冷无双高傲无匹的语气说道,“放开琅琊,让它去找。”
“是。”另一个仆役蹲在身子拍了拍狼犬的身子,然后绳索脱手而出,凶猛的琅琊已经风一般地窜了出去,直奔聂不凡的房子。
花孔雀眼中露出些许骄傲之色,好似马上就能抓到目标人物一般。
谁知狼犬进了屋子之后,再无声息。
聂不凡老老实实地静立一旁,心中嘀咕:嗯,看来所有外来动物的变身速度都比村子附近的动物要慢。
花孔雀忍了忍,道:“进去看看。”
有两人立刻去查看情况,回来后战战兢兢禀道:“公子,琅琊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屋里除了几只鸡之外,空无一人,琅琊也不见踪影。”
“难道它能穿墙?”花孔雀怒了,一摆衣袖就朝屋子走去。
聂不凡小声提醒道:“这位公子,寒舍简陋污浊,恐怕……”
“少啰嗦!”花孔雀看了都看他一眼,气势汹汹地冲进屋里。
“啊!”才刚走进院子,花孔雀就以一个恶狗扑食的姿势摔趴在地上。
仆役们立刻上前搀扶。
地上一个小洞,洞口闪出一个鸡、头,左右看了看,又缩了回去。
聂不凡上前关切地问道:“您没摔伤吧?”
花孔雀狠狠地看了看刚在将他绊倒的小洞,怒道:“你在院子里凿什么洞?”
“这可怪不得小子。”聂不凡摊手道,“咱们村地鼠颇多,这洞填都填不完,所幸就不管了。”
花孔雀露出嫌恶到极点的表情,挥开正在给他拍土的仆役,转身继续向里屋走去。
聂不凡吹着口哨晃荡在后面。
没过一分钟,花孔雀就捂着鼻子冲了出来,短短时间,他不但踩了一脚鸡屎,撞了两把板凳,还沾了几根鸡毛。
恐怕他这辈子都没进过这么小这么脏的屋子,简直比他家茅房还令人难以忍受。先别说那些歪七扭八的家具了,连起码的干净整洁都没有,他竟然还看到两只鸡在床上打架,那叫一个羽飞毛撒,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花孔雀忍无可忍,尖锐道:“我兄长绝对不会待在这样的地方!走,赶紧走!”
“那,那琅琊呢?”仆役小心问道。
“琅琊识路,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我们不用操心了。”花孔雀一边快步朝外走一边嚷道,“这鬼地方,本少爷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是是。”一群仆役立刻簇拥着花孔雀赶场似的离开了。
聂不凡在后面挥了挥:“公子走好啊,公子再来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群人走的速度更快了。
他们应该庆幸没有把马骑进村子,否则就不是损失一只狗的问题了。
聂不凡颠颠地走回屋子,看着那一身银灰色的新成员,被花姑娘蹂躏得像被轮了的小媳妇,垂着鸡、头,默默哀悼自己逝去的青春。
聂不凡安慰道:“想开点,大好人生还在后面呢。”
琅琊小鸡还没回应,床下的人已经瓮声瓮气回道:“后面的人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不出来,我这一生就到头了。”
聂不凡先让花姑娘带着未来媳妇(琅琊,母)走开,然后掀开床板,看到李翊呈S型挤在隔层里,脸偏向另一边,看不到表情,但想来也颇为有韵味。
连拉带拽地将他弄出来,聂不凡拍拍他道:“你可以放心了,你弟弟走了,估计再也不会来了。”
李翊嘴角抽抽地看着他,可以想象刚才李淮那家伙在此处受到了怎样的煎熬,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如何能忍受鸡乱飞屎遍地的穷山村?如此一想,李翊突然觉得自己暂时在此地落脚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鸡窝村秘籍》
一,所以进入鸡窝村领域的动物(人和昆虫之类的除外),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是水里游的,都将变成鸡。
二,变成鸡后将保留前身的一部分能力。
三,变鸡的速度因种类和距离鸡窝村的远近而异。
……
PS:以后会慢慢补充鸡窝村各种秘籍手册,很多潜能有待开发。
6、鱼肉
“虽说屋舍简陋,但至少清扫一下吧?”李翊一边将被子丢给土崩,一边对聂不凡道。
经过几天的休养,李翊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虽然有些奇怪,明明没喝什么汤药,内伤却明显有好转的迹象……
“你睡我的,吃我的,还嫌?”聂不凡斜了他一眼,然后递给他一簸箩扁豆,道,“闲着也是闲着,帮忙摘摘菜。”
李翊望着簸箩里的东西,问:“怎么弄?”
“这样再这样。”聂不凡给他示范了一下,倒是没对他的无知发表言论。
李翊坐得端端正正,面无表情地剥着扁豆,动作优雅,像在绣花一样。
聂不凡看了他一眼,突然坐在他对面,问道:“你打算在我这住到什么时候?”
“怎么?”李翊头也不抬道,“聂兄这是在逐客?”
“那倒不是,反正村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只是你好好一个大少爷,住得惯咱这陋室吗?”
李翊淡定道:“聂兄不嫌弃就好,在下受阁下救命之恩,还未有机会报答,所以决定暂时留在此处,看是否能为村子尽几分微薄之力?”
说得好像挺感谢似的,聂不凡怀疑地看了他几眼,然后不知从哪里拽出几根带着泥土的葱,道:“顺便把它剥了。”
李翊动作顿了顿,毫无异议接受支使。
看他还算任劳任怨,聂不凡满意了。他走到门口喊道:“鸡仆,你泡好被单之后就去整理一下我这几天睡的那间屋子。”
土崩在不远处答应着。
聂不凡又转头对李翊道:“既然要暂时住下,就给你分间房子,以后在村里帮忙干活,包吃包住,没有工钱。”
李翊手指颤了一下,感情当自己是雇工呢……
“聂兄弟。”
正当聂不凡准备去厨房做饭时,张君实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回头望去,只见这位公子笑脸盈盈,穿着深色衣袍,看起来十分耐脏,身后依然跟着两伙计。
“你来了,欢迎。”聂不凡笑着迎上去。
张君实朝后面的人示意,伙计一立刻递上礼物——两条草鱼。本来想买些贵重物件,但选来选去都觉得不合适,想到聂不凡异于常人的做派,还不如送点实际的。
“谢谢,又让你破费了,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聂不凡接过草鱼,热情邀请道。
张君实颇为含蓄地点头应允,然后吩咐两伙计去找土崩搭伙,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跟着聂不凡进屋。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也由不得他掉以轻心,此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藏着不可捉摸的“危险”。
进地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屋中端坐的陌生男子,面容俊逸,气质凌然,目光就像利剑一般,忽略那一身补丁褴褛的打扮,俨然就是一名气度不凡的大家公子。
“这位是?”张君实不动声色地问道。
“哦,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聂不凡道:“这位是张三。”
张君实:“……”
“这位是李四。”
李翊:“……”
“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说着,人已经走出了房间。
屋内沉默了一会,张君实抱拳:“在下张君实。”
“李翊。”回礼。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地坐在桌子两边。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两人都只是虚坐着,他们身下的凳子都不怎么完整……
“李兄与聂兄弟是?”
“主雇,在下暂时受雇于聂村长,帮村子打理一些事务。”
张君实看着正在剥扁豆的李翊,迟疑地问:“李兄这样的人,怎会?”
“家道中落,只能在此谋个生计。”
“……”
两人谈了些什么,聂不凡全然不知,他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终于鼓捣出了三菜一汤。
他平时懒得像冬眠的狗熊,也唯有烹饪还算拿得出手。
当他将菜一一端上桌时,张君实和李翊两人像两座雕像一样端坐在两边,气氛有些沉闷,直到聂不凡招呼几人开饭,才有所缓和。
看着桌上几道菜,炒鸡肉,蒸鱼(见鸡窝村秘籍四),扁豆,青菜汤。张君实颇为吃惊,想不到聂不凡真的能做出如此正常的食物,碗筷也异常干净,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他本来都做好回家喝药的准备了。
李翊却是神色如常,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动作突然顿了顿,随后继续默默进食。
张君实也开动,先吃了块鸡肉,笑道:“聂兄弟养的鸡果真美味,我家食馆近来生意更甚从前,也多亏聂兄弟了。”
“哪里哪里。”聂不凡一边吃一边笑眯眯道,“是我多亏了张三公子的关照才是。”
“呵呵。”张君实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看了李翊一眼,然后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中。
“……”张君实突然露出迟疑的表情,看另外两人毫无异状的样子,沉默地又吃了一块鱼肉。
忍了忍,问道:“聂兄弟,不知是不是在下的味蕾出现了问题,为何我会在鱼肉中吃出了鸡肉的味道呢?”
“呵呵呵呵。”聂不凡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不奇怪,这鱼我是用鸡汤煮的。”
“原来如此。”张君实恍然,只是心里还在嘀咕,用鸡汤煮出来的鱼,竟然完全吃不出鱼肉味?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李翊眼睛都没抬,这几天他就没吃过鸡肉以外的肉食,好不容易做了一条鱼,结果还是鸡肉味,聂不凡大概对鸡、情有独钟吧。
“对了,聂兄弟。”张君实道,“明日便是中秋佳节,晚上城中会十分热闹,在下想邀聂兄喝酒赏月,不知是否愿意赏光?”
聂不凡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应该挺好玩。”
又转头对李翊道:“李四,你要不要去?”
李翊脸色沉沉,半晌才回道:“在下就不去了。”
聂不凡猜想这人可能是担心被花孔雀找到,也就没再多说。
张君实心头微喜:“李兄不去真是太可惜。既然如此,聂兄,我们就约好酉时在饭馆碰面,用过晚膳后便去逛夜市。”
“嗯,好,到时候见。”
饭后,张君实又喝了杯茶后就准备离开。
聂不凡拉住他道:“礼尚往来,今天收了你的鱼,我也该表示一下。”
张君实正打算说不必了,谁知聂不凡已经跑了出去,不多时就见他提了件东西进来。
往桌子上一摆,赫然是一篮子鸡蛋。
张君实嘴角抽了抽,聂不凡似乎很爱送人鸡蛋,这回比上次进步的是,篮子中蛋显然经过了挑选,大小差不多,看起来就是鸡蛋。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