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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轩将元宵节那天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道了一番，也不提是专门针对自家，只说是遇到了拍花子的。“还请曾采办和曾大老爷告声罪，需要赔偿多少，我孟家一定不会推脱。”
“还容我和大老爷去通禀一声，青轩小子在这稍待。”现在看来那个小姑娘一时半会是好不起来，孟家也肯定无心栽培那些蔬菜瓜果，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大老爷做主的。
等曾大老爷听闻孟家的遭遇也颇为感慨：“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你去库房拿些药材给孟青轩带回去，就当是我曾府的一片心意。”
“那合约。。”曾四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大老爷。
“你告诉孟青轩，莫要担心合约的问题，只管先治好孟家小姑娘，有什么事情等他们回来之后再商议。”曾大老爷沉吟半天，想到孟青轩小小年纪在没有任何帮助之下种植出来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菜蔬，想到送礼时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后来直截了当指明需要这样蔬菜的转变，果断决定时间再长都等，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那笔违约金对曾家来说微不足道，可对孟家就是致命性的打击，现在多给孟家一条路，以后说不定有出其不意的收获呢：“若是孟家有什么难处能帮就帮。”
“那之前做的准备。。”本来和孟家约定好正月十五之后开始正常供应，曾府也就此做了一系列的准备，现在孟家出了问题，曾家也会受一定的损失。
“这些我心中有数，你下去准备吧。”曾大老爷挥了挥手，屏退还一脸不解的曾四，他还需要对之前的措施做出补救。
事实证明曾大老爷这一场赌博是正确的，孟家一飞冲天之后也不忘曾家今日之举，曾大老爷不止一次感慨他今日所下的决定，无心插柳柳成荫，有些东西确实是值得等待的。
孟青轩拿着曾府赠送的补品对曾家不甚感激，本来已经做好赔偿的准备，想不到曾府大气，不但不追究他们的责任还愿意宽限至团团康复，心中大定，只等以后再报答曾家今日之举。
第二天一早孟远就带着孟青瑶他们上路了，不止陈沐就连圆圆都吵闹着跟了上来，一行人直朝北而去。
一路上几人为了赶时间马不停蹄，风餐露宿，就这样还花去了十多天的功夫才到。世人都知菩提山顶有菩提寺，可却从未有人见过，原因就在于去菩提寺的上山小道被重重阵法包围，如若没有高超的阵法造诣或者没有熟人带路，只会迷失在山林之中。
到了菩提山脚下就不能驾马车了，孟远将孟青瑶背在身后看似毫无目的的带着几人在菩提山上穿梭，等快到山顶之时步子才慢了下来，每走一步都要思索良久，陈沐跟在身后好奇的望着笼罩着层层白雾的山顶，从他这里根本就看不到所谓的菩提寺，而且陈沐只觉得孟远就如同摸不着头脑的苍蝇一般在林中乱转，根本就没有所谓规律可言。
“孟叔，再走下去可就没有路了啊。”陈沐木着脸开口问道。
“菩提寺本就没有路。”孟远仔细的观察了树冠指向，重新找了个方向前进。
几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除了圆圆还一脸轻松，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疲累，等到天都快擦黑了，才看到一座庙宇矗立在眼前。寺门粗糙，就好像是随意钉上去的木板，上面连块牌匾都没有，任谁都想不到这就是传说中的菩提寺。
孟远示意孟青轩上前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小沙弥跑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几人才双手合十问道：“施主从何而来，来本寺有何贵干。”
孟远离开菩提寺已有十多年，猛然之间竟然有些认不出眼前的小沙弥，只能凭着依稀的记忆，皱着眉开口问道：“你是戒痴？”
“小僧戒痴，不知施主。。”小沙弥回礼道，抬眼看向孟远：“咦咦咦，明远师叔。”戒痴一看清孟远的模样吓得蹦了起来，孟远离开时，他才五岁，早已开始有了记忆，对寺中头号问题人物明远师叔还是有着深刻印象的。
“嗯，戒痴，老头子可在。”孟远点头，淡淡的问道。
戒痴见孟远神色冷淡，眉目之间还有未消散的不耐，有些怯怯的开口：“明远小师叔？”
孟远横了一眼戒痴：“。。。”
就这一眼吓得戒痴砰的一声把门甩上，边跑边叫：“哎呀，明远师叔回来了，而且是明远小师叔回来了。”
呼啦啦的从寺庙里涌出十几个人全都挤到门口，一个个或站门边或爬上墙头齐声叫道：“明远小师叔。”
“方丈前两天还说明远师叔最近会回来，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孟远眉头皱的死紧，不耐的一脚踹向离得最近的和尚：“一个个都皮痒了吗。还不滚进去。”
被踹了个跟头的和尚一脸横肉，不在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还真是明远小师叔啊。这力道一点都没变啊。”戒嗔抱着光溜溜的脑袋嘿嘿傻笑着“不过这冷不丁看到长出头发的小师叔还真不习惯。”
孟远也不理会这群跟犯了病似的家伙：“那老头呢。”
“阿弥陀佛，明远小师叔，方丈在方丈房呢，你自己过去呗。”戒嗔笑嘻嘻的也不怕孟远的冷眼：“我带这两位施主去客房休息。”
孟远将孟青瑶从背上小心翼翼的移到怀里，熟门熟路的朝着方丈房走去。
等孟远走远了，那些站在远处的和尚一下子围了上来，稀奇的看着留下孟青轩和陈沐两人。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和明远师叔什么关系啊。”戒嗔双手合十唱了一声诺，好奇的问道。
“他是我爹。”孟青轩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什么，爹？”围观的和尚纷纷炸开了，不住的上下打量着：“阿弥陀佛，明远师叔竟然犯了戒。”
“不能啊，明远师叔不是一心想要方丈给他受戒，好真正成为菩提寺一份子吗。”
“傻了吧，没看到回来的是明远小师叔，明远小师叔可没受戒的心思。”
“阿弥陀佛，这次说不得方丈要把明远师叔真正赶出去了。”
“明远师叔又养宠物啦。”有和尚看着缩在孟青轩肩上的小猴子：“竟然还活着，这猴子命真大。”
“明远师叔连孩子都养活了，何况一只猴子。”有人反驳道。
“也对，明远师叔竟然能养活孩子，这孩子也是个命大的。”
围着的和尚都低着头窃窃私语着，只是那谈话内容让孟青轩满脸黑线。
陈沐倒是津津有味的听着众和尚的讨论，还有心思和他们说两句。
“小施主还请跟我去寮房休息。”戒嗔见那些家伙越说越不像样，摸了摸自个的大光头，喝退围着的人群带着孟青轩先去了孟远以前住的房间。
进了寺里面，孟青轩才发现菩提寺占地极广，不过房间并不是很多，只有两三排或新或旧的屋子竖立在那，而且除了刚才门口围着的那十几个和尚，一路上几乎都没看到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少的原因，菩提寺里不若其他那些香火鼎盛的寺庙，院子里只摆放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连一点绿色都看不到，看起来甚至有些荒凉。
戒嗔不在意的解释道：“菩提寺只收有缘人，所以没什么人手摆弄那些花花草草，施主勿怪。”
“师傅客气了。”孟青轩当然不在意这些，他现在满脑子的都是主持方丈到底能不能救团团。
“不过明远师叔真是施主的亲爹？”戒嗔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没想到竟然有人受得了明远师叔。”
“。。。”孟青轩听着这话脸都黑了，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他爹很可怕吗，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
“阿弥陀佛，施主勿怪，小僧没有其他意思。”戒嗔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这间寮房就是明远师叔曾经住过的房间，请施主在此休息，有什么事随便找个人带话就行，小僧戒嗔。”
“多谢戒嗔师傅。”孟青轩回礼道。
戒嗔也不多说，他还得赶去通知明尘师叔，不然到时候还不知道明远小师叔闹出什么幺蛾子呢，不过临走之前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陈沐，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这位施主看起来有些奇怪。
孟青轩带着陈沐和圆圆进了房间，看得出来这间屋子经常有人打扫，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孟青轩只觉得今天这一切很是神奇，他爹竟然是菩提寺里的小师叔，难道他爹以前是个和尚，可是又怎么和娘一起的呢，孟青轩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只盼着他爹回来好好给他说道一番。
陈沐这一路倒是一直弱化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世人眼中神秘强大的菩提寺竟是这个样子的，说出去都没人信。不过，孟远竟然和菩提寺有这样的关系，有趣，真的有趣。
两人在寺里都有些拘束，也不多加交谈，只盘腿静坐等待孟远回来。（。）
第四十九章（）
孟远熟门熟路的找到方丈室，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离开多年，近乡情更怯，孟远站在室外心情激荡，面色更是激烈变幻，久久不能平复。
“既然之前龟缩着不出来，现在又何必和我抢位置。”孟远冷声哼道，抱着孟青瑶的手攥的更紧。
“师傅。”孟远目光闪烁，眼里满是挣扎，踉跄着将孟青瑶放下捂着脑袋痛苦的呻吟。
“阿弥陀佛，明远，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忽然方丈室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见怪不怪的看着孟远挣扎的模样，一手拂去，孟远身子猛地一震。
“哼。”孟远见着老和尚出手冷哼一声，不再挣扎，脸色变幻之间慢慢的恢复了往常的平和。过了半响孟远才苦涩的看着老和尚说道道“师傅，明远回来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慧真方丈看了眼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孟青瑶，似已经了然，低声说道：“带着她进来吧。”
孟远恭敬的抱着孟青瑶走进方丈室，这个在他年少之时经常出入的地方，简简单单的只有一张硬板床，地上的蒲团还是和以前一样摆在老位置，以前他经常的坐在这听师傅的教诲。
“还请师傅救救团团。”孟远扑通一声跪下：”任老给团团看过，只说身体已经没问题，只等醒来即好，只是这么多天团团一直未醒。“
慧真上前给孟青瑶拿过脉：“身体确实无碍。”又细细看着小丫头的面相，良久才一脸的不可思议：“死劫之数，明明生机已断，可是这死数之中又透着一点生机，阿弥陀佛，看来命中自有定数。”
“师傅，您是什么意思。”死劫之数，到底指什么。孟远只觉心痛难当，看着昏迷多日日渐消瘦的闺女一脸的悲恸。
“阿弥陀佛，这个小丫头与你有缘，此番命不该绝，自有她一番造化。无须担心，这几天就将这丫头放在我这吧。”慧真说完便不再开口，没有说出那一点生机若无人引导，又是一场劫难。
“多谢师傅出手。”孟远谢过之后才放下心来，有慧真方丈出马，他自是毋须困扰。不过想到身体里存在的另一个自己，孟远又是满脸苦涩。
“师傅，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孟远有些艰难的问道，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寺里的人面对他时有时会很诡异，这么多年他早该发觉，只是一直自欺欺人的认为不过是心神不宁才产生的幻觉，芸娘说得对，他遇事只会逃避，等现在真正认识到他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他的时候，怎么也无法释怀：“师傅，原来我真的是个怪物。”
“明远，你终于承认了吗。”慧真慈爱的看着自己捡回来的小弟子，一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他眼中，明远还是那个刚上山时懵懂无知的孩子。“阿弥陀佛，明远，为师一直和你说，存在即是道理，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们是同一个人，又何必介怀。”慧真方丈看着孟远的眼神平淡，并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妥，在他眼中孟远就是那个孟远，只是多了一种性格罢了。
“可是，师傅。。”孟远痛苦的闭上眼睛，下山多年，他已经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明远了。
“明远，你性子软弱，优柔寡断，而他冷情果断，你们两个性格互补，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慧真方丈看着孟远似乎又想到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那时候的孟远似乎正在逃难，衣服褴褛，全身都是被鞭打的伤痕，目光混沌，就如同未开智的野兽只是凭着本能行事，嗜血而又暴虐。“或许是和你以前的经历有关，但这只是为师的猜测，到底为何会如此，为师也不知。”
慧真怜其小小年纪遭遇凄惨就将孟远带回菩提寺，教他读书明理，没想到孟远天资聪颖，本来孤兽一般的孩子渐渐的长成一个性子平和，待人温和有礼的少年。寺里的和尚大多都喜欢这个可爱又讨人欢喜的孩子。
第一次发现异样，是孟远养的小宠物不知道吃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死亡，平常总是温和笑着的少年突然的戾气缠身，就好像又回到刚被捡回来的时候一样，眼里都是狠虐，犹如困兽一般将眼前能看到的所有人打伤，等被慧真制服之后才仿若忽然清醒一般，只是醒来之后的孟远满脸茫然完全忘记之前肆虐的举动，就连那个死去的小宠物都不复记忆。
这之后就好像被压制许久的东西突然解放了一样，孟远的另一种性格经常性的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怎么都无法控制，不过这一切孟远本人都没有记忆，寺里众人也都有志一同的都瞒着他。
慧真开始每日亲自教导孟远念经礼佛，化解他心中戾气。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礼佛的原因，另一个性格渐渐的戾气渐消，虽是桀骜不驯，不过勉强还能听进慧真的话，只是性情冷漠，唯一的乐趣就是和寺里一众武僧切磋过招，手法凶残，也幸好有慧真的教导，才不至于做出过格的举动。
也是那时候开始，寺里的一众和尚对孟远又爱又恨，每每看到孟远懵懂无知的温和笑脸怎么都下不去狠手，但是遇到另一个性格时，又恨的牙痒痒，不过就算想动手也打不过，不由得暗自悔恨怎么就把看家本领教给了那小鬼。
对于遇到师傅之前的经历孟远早不复记忆，唯一记得便是第一次遇到师傅那温暖的笑容，那是他的救赎。“师傅，以前的事情明远不知，明远是菩提寺的弟子，一直都是。对弟子而言，弟子生于菩提寺，最后也将死在菩提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真方丈看着躺在床上的孟青瑶眼带柔和，含笑问道。“这位小施主可是明远你的孩子。”
“师傅，我。。。”孟远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的看着看着慧真。“她叫孟青瑶，是弟子的孩子，弟子还有一子，叫孟青轩，是芸娘以前的孩子。”
“阿弥陀佛，凡是都有因果，明远，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位女施主和你有缘，你们能开花结果为师也为你开心。”慧真一如既往的笑的如沐春风，那温和的笑容倒是和孟远有些相似。
“可是师傅，弟子犯了戒，弟子有错。”孟远跪在慧真面前满脸仓皇。
“当年为师让你随那位施主下山历练红尘，这是你和她的缘法，你不必挂怀。“当年慧真做主让孟远下山，自是因为孟远与其有一段因果，不入红尘不知红尘不忘红尘：”阿弥陀佛，因果已了，若是想回，菩提寺永远在这。“
“多谢师父，只是弟子还有牵挂，下山多年，弟子已知何为责任。轩儿和团团还未成人，弟子不忍现在就离开他们。”孟远郑重的对着慧真磕了三个响头：“等轩儿和团团成人，还请师父为弟子受戒。”
“阿弥陀佛，一切自有其定数，明远，你要谨记，他们自有他们的路，你不可强求。”慧真看了孟远一眼，他了解自家的弟子，性子虽是软弱却有些缺陷，只偏认自己的想法，就怕一时看不清误人误己。
“弟子明白，只等轩儿和团团长大成人，弟子就回寺里。”孟远满脸认真的听着慧真的教诲，对于慧真的方丈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
孟远第一次下山的时候一时心软救了被人追杀的秦芸香，那时候的孟远还只知吃斋念佛一心想要师傅帮他受戒当和尚，哪知慧真师傅让他护着秦芸香回乡并且随其入世历练。
最初的孟远一心向佛，不知男女之别，不知情为何物，不知人与人的不同，只谨记着师傅的话要对秦芸香言听计从。
开始的时候他和秦芸香假扮夫妻回到了南山村，那是个聪慧的女子，带着孟远了解人情世故，带他体验世间冷暖，他才明白，这世间有太多他所不知晓的事情，那是师傅从未教过他的，是经书所没有描述过的。
孟远没有被那光怪陆离的世界迷惑了眼，体会了那些之后反而更加的想要回到菩提寺，想要受戒真正的成为寺中一员，也不知是不是早年经历亦或者第二人格的影响，他向往的一直是那平静没有波澜的生活。
一切等秦芸香生下孟青轩时开始不一样，看着那小小的一团渐渐长大，软软的叫着他爹爹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渴求渐生，那是不同于一心想要成为菩提寺一员的渴望，他想陪着那小小的孩童长大，想看那小小的孩童对他展露笑脸，想听那小小的孩童每天叫他爹爹。
也是那时候开始他连带的正眼开始看秦芸香，他开始试着融入山下的生活，不同于山上的枯燥单调，秦芸香是个奇妙的人，她总是能够给他不同的感受。他开始向往生活不止有孟青轩，渐渐的连秦芸香也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秦芸香形容了一副极其美好的画面：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那是怎样的缱绻缠绵，秦芸香教会了他情之一字，可惜，他们真正在一起不过两年多，她就在生团团时难产离去。
秦芸香一直说，孟远，你是我的救赎。
可是谁又是谁的救赎，他救不了她救不了团团也救不了自己。
孟远脸带柔和的给慧真讲述了他下山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这几年的时光不同于在菩提寺的平静如水，就好像滚热的油里泼了水，浓烈而又躁动。
“师傅，芸娘却是因我而死，我救了她也害了她，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孟远看着慧真一脸茫然，从任老诊断出团团胎里带的毒和他小时候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