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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 作者:徐大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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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他下井喊人出于什么心理,无人知晓。反正他喊了,还不止一次。如果是良心,那他每喊一次,就应把他黢黑的灵魂洗白一次。当然,把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漂白洗清洁很难。 

        郭德学爬向井口的途中听到两声呼喊,他答应了,声音太小,干干的嘴发出的声音沙哑,不能传得太远,四黑子听不到。 
        四黑子得到刘宝库指示:把他弄到白狼洞去。 
        “你能站起来吗?”四黑子问。 
        郭德学软在地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坐起来。哮喘一阵,说:“不行,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饿的?” 
        “嗯。” 
        四黑子在他面前蹲下,说:“你爬到我的背上,我背你走!” 
        郭德学软弱无力的胳膊努力扳住四黑子的肩膀,连说句感谢的话都没力气说了,头耷拉着,东摇西晃。 
        四黑子背着软绵绵的一块肉,丝毫觉不出活物的气息。山路在脚下延伸,茂密的树木割划他的脸,火辣辣地痛。 
        山路在郭德学的心里绵延很长,无穷无尽。他渴望生出一双翅膀,快快飞到工棚,吃上馒头,有菜汤喝更好。四肢没劲儿,脑子还管用,树枝如此茂密,回工棚的路上没这么多的树,也刮不到身上。 

        “黑……黑师……师傅!”郭德学声音如蚊鸣。 
        四黑子停下来,以最大的角度转过头:“干什么?” 
        “我们这……去去哪儿?” 
        “该去的地方!” 
        四黑子口气不友好,郭德学不再问了。在别人的背上还有自由吗?背到哪里去,全听人家安排。 
        白狼洞在一巨石后面,洞口较隐蔽。几代白狼在此栖居,繁衍后代。日本人在此种罂粟,满山遍沟长着罂粟,白狼的日子不好过,狼王率领族群离开,洞留了下来。 

      第三章炸矿背后(7) 
        刘宝库知道这个山洞是四黑子告诉他的,亲自来看过两次,并接受四黑子的建议,将狼洞开发利用,储藏威力最大的东西——炸药和雷管。 
        去白狼洞只一条路,四黑子令人昼夜把守,连一只鸟也难飞进去。 
        “四哥。”守洞人急忙迎候。 
        从分工上说,守洞人统由护矿队指派,四黑子是队长。 
        “把他弄到里边去。”四黑子到了可以发号施令的地方,气也壮起来,他说,“先给他一些吃的,一点儿一点儿地给,别一下撑死他。” 
        白狼洞备有食物,守洞人照队长的吩咐去做了。 
        面对丰足的食物郭德学并没狼吞虎咽,几天没进食通道变得狭窄,很不通畅,食物不愿往下走动。他瞅食物眼睛发绿,像一饿狼。 
        “你不饿?”四黑子奇怪,问。 
        “饿。”郭德学答。 
        “那还不快吃?” 
        郭德学使劲咽下梗塞在食道里的东西,一下就顺畅了,一盒方便面转眼之时吞下去,他说:“再给我泡一盒。” 
        四黑子是看郭德学吃下第三盒方便面,离开白狼洞的,临走对守洞人说:“不能再给他吃了。” 
        “他要是要吃呢?” 
        “要也不给。”四黑子说,“看好他,不准有任何闪失。” 
        刘宝库要了解郭德学的详细情况,电话里说不明白,他叫四黑子回来说。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出去一趟。” 
        “关机还是……”许俏俏在问他们忽然中断的那件事情。 
        刘宝库注意到她的躯体摆在床上,形状酷似一个汉字,他的欲望嘶嘶燃烧起来,腿沉了,改变走向门的主意。 
        她在那一时刻总是出奇地平静,等待令她激动不已。 
        他走到床前,只触碰到汉字的一撇,强烈的感觉顿然飘走。 
        “你?” 
        刘宝库扯过毛巾被盖在她身上,说:“等我回来咱们继续。” 
        许俏俏说:“那先屏保。” 
        走出别墅,刘宝库咀嚼“屏保”这句俏皮话,很普通的一句术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是用在那种事情上,鲜活而文化。 
        四黑子等在办公楼里。 
        “到我办公室。”刘宝库叫上四黑子。 
        刘宝库离开别墅将毛巾被给许俏俏盖上,她安静在柔软下面些许时候,吊灯光给毛巾被筛后透过,斑斓而变幻。16岁的一次草原旅行,她仰躺草地上透过并拢的手指望云,欲望被蓦然唤醒,身边男孩的手正撕裂本来十分脆弱的防线,懵懂的事情提前如山间小溪一样清澈,清澈得美好。 

        尝过梨子的滋味,谁都想吃下一口,只要胃能盛得下,就要吃下去。许俏俏成为最封闭小村的最开放的女性,有时候是别人需要她,有时候她需要别人,两者难以廓清。 

        李作明在许俏俏视线里消失八年,她忽然想起他,萌发见他一面的念头。 
        许俏俏怀着寻找逝去的有点疼的第一次,找那个制造刻骨铭心记忆的男孩,在盘山劳动广场遇到李作明。 
        “你为什么这样眼光看我?”他问。 
        许俏俏在回想飘远的草地,想念和伤痛杂糅起来。 
        时间中他们的命运都被改变了。那块草地,变得模糊而缥缈,假如说彼此还有记忆的话,也只剩下淡淡的一点绿色。 
        “我现在要的就是钱。”许俏俏直言欲望。 
        李作明没感到惊讶,欲望的年代里,一个美丽而又没任何技长的女孩怎样生存?站街女、窗帘女、走夜女人……她已经是其中一个词汇了。 
        许俏俏经李作明的精心包装,上了刘宝库的床。 
        当然,许俏俏上刘宝库的床是一个巧合。 
        许俏俏掀开毛巾被,她时刻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一切都要做到万无一失,她走出卧室,检查了房间每一个角落,确定没藏人,绝对安全后,给李作明发短信。 
      第四章赶尸事件(1) 
        15 
        李作明和货车司机孙师傅的友谊闪电式地发展,他们一起坐在郊外一家小酒馆里,初秋的太阳怕谁说它什么似的,拼命地照耀,热力无限。 
        “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孙师傅的话和着室内的空气,热辣辣的。 
        到了这种时候,李作明的话却很少。 
        “从山上下来我就感冒了,山风真硬。”孙师傅说他这次感冒,“感冒缠磨人呐,不好好呢!” 
        山上正是李作明关注的,许俏俏发来短信说矿上可能出事了。山下的四口井照常运转,没停地出煤。问题肯定出在山上那口井。 
        “井不是炸毁了吗?”李作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那口卐井……”孙师傅咽回到嘴边的话,目光扫了下小酒馆里的人,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喝酒,喝酒!” 
        不能急于求成,那样会暴露自己的目的。李作明顺着孙师傅,说:“喝酒,我再添一个菜。” 
        “够了,菜够了。”孙师傅说。 
        “卤乳鸽。”李作明喊服务员上只卤乳鸽。 
        小酒唰唰下,孙师傅喝得痛快。 
        走出小酒馆孙师傅觉得脚发飘,他有些醉了。回到宿舍他让李作明插上门。 
        李作明照吩咐做了,沏一杯茶端给他。 
        “插了吗?”孙师傅放心不下的是插没插牢门。 
        “插啦。” 
        “作明你再去看看。” 
        李作明去看门,插着。 
        “作明啊,挣点钱就快离开这儿吧。”孙师傅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你快离开。” 
        李作明疑惑地望着他。 
        “你初来乍到不了解内情,鬼脸砬子煤矿是个很黑的地方。”孙师傅头脑清晰,说话没走板,看起来没大醉。 
        李作明给他倒水,恭听。 
        “刘宝库手下养着一帮黑道上的人,就说四黑子吧,他黄嘴丫子还没退净就把亲妈杀了。” 
        “杀亲妈?”李作明惊骇。 
        “世间只有枭,母亲把它喂养大,它长大反过来将母亲吃掉……”孙师傅说,“鲇鱼找鲇鱼,嘎鱼找嘎鱼,刘宝库要是好人,能用四黑子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吗?” 

        李作明从孙师傅的叙述中知道卐井,一口新开采的井,十分原始的方法挖掘,是矿中矿,井中井。固定十几名矿工偷偷摸摸开采,然后用重型货车运煤下山,孙师傅往返山上山下一年多了。 

        “那天早晨我去拉煤,卐井夜间没出煤。”孙师傅说出一件奇怪的事,“我到井口去看怎么回事,被四黑子赶走。” 
        孙师傅是头一班,将车开到卐井。周围死一般的沉寂,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 
        “出事了?” 
        四黑子惊飞的野鸭子似地扑棱棱跑过来:“走,快走!” 
        “我来拉煤。”孙师傅说。 
        “没见没煤可拉吗?走,赶紧走!”四黑子轰赶。 
        “怎么……昨夜没出煤?” 
        “你是不是想卷铺盖走人?”四黑子的话语中充满恫吓。 
        “走,我走。”孙师傅知道四黑子是干什么的,平常都绕着他走,躲着他行。谁找病往虎口里钻啊! 
        宿舍外响起脚步声。 
        孙师傅蚯蚓一样拱进被子里。 
        是车队长,他隔着窗户向屋子里问:“67号今晚谁的班?” 
        “我,”李作明赶紧回答,“我班,李作明。” 
        “二号、三号井下午通风检修,没出煤,你不用出车了,休息一晚上。”车队长说完离开。 
        孙师傅听脚步声远去,探头探脑出被子,显得有些闪烁。 
        “你怀疑卐井出事啦?”李作明拾起中断的话题。 
        “那你以为呢?”孙师傅反问。 
        暂短的被子里躲藏,孙师傅完全酒醒,也许认为自己的话说多了。他问:“我都胡说了些什么?” 
        “没有哇。” 
        “咋没有,我知道自己的毛病,喝了酒就管不住舌头,瞎嘞嘞。”孙师傅后悔莫及。 
        此话题无法进行下去了,要想叫孙师傅打开话匣子,李作明寄希望下次从小酒馆趔趄出来。 
        卐井到底发生了什么?李作明决定晚间上山。他对周围环境的熟识程度,恐怕孙师傅无法比,即使闭着眼睛也走不丢。 
      第四章赶尸事件(2) 
        确定孙师傅睡着了,李作明动作极轻地摸出屋去。汽车队大院都进入了梦乡。顽皮的松鼠跳上跳下在汽车上寻找食物。 
        进入山里远比他想象的艰难,或者说根本就进不去。李作明不得不放弃夜里去卐井的想法。他朝汽车队大院走时遇到四黑子。 
        通亮的手电筒刺得李作明睁不开眼睛,用手遮挡着强光。 
        “半夜三更的你干什么?”四黑子审问。 
        “捉松鼠。”李作明编排理由。 
        “你捉松鼠?做甚?” 
        “玩。”李作明努力使自己镇定。 
        四黑子的手电筒探照院落,汽车上有只松鼠逃遁。 
        “你玩松鼠吗?”李作明问。 
        “嗯?”四黑子收回手电筒,没回答李作明的问话,以命令的口吻说,“回屋睡觉,别在外边瞎逛荡。” 
        16 
        张扬从老板处出来,狠狠地瞪月亮一眼。 
        先前,他和老板如下对话: 
        “活了一个?” 
        “是的,一个。” 
        “从炸毁的矿井里爬出来,怎么可能?” 
        “是炸井前一夜……” 
        “张扬啊,你的腿脚懒喽。” 
        “刘宝库才跟我说……” 
        “我们的计划要毁于一旦,毁在这个人的身上。” 
        “怎么办?” 
        “他是哪的人?” 
        “科尔沁,叫郭德学。” 
        “只要有一个活口,透水的事情早晚要露馅儿……张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明白就好,你立刻去办吧。” 
        “我这就去……” 
        “干净利索点。” 
        “放心……” 
        月亮没生气,把上山的路照得明亮。 
        “该死的月亮,死亮死亮的。”张扬恨骂道。 
        四黑子跟在张扬后面,预备的钢丝拿在手里,这就决定了郭德学的死法。 
        郭德学吃饱了就睡,睡醒再吃,三天里他都是这样。第四天,他有了除了吃睡以外的第三种念头。 
        “我回矿上去。”郭德学说。 
        守洞人听后莫名其妙地笑了。 
        “这是啥地方?” 
        “天知道。”守洞人仍然不搭讪。 
        郭德学望着犬牙交错的石头,说:“是山洞。” 
        “狼洞。”守洞人说。 
        郭德学迷惑不解,把自己圈在狼洞里干什么?从井里爬出来,获救后最先送医院,而后回工棚,矿上要找幸存者了解井下的情况。现在看来没有按照常规进行,狼洞他从来没听说过,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四黑子是矿上的人,是他送自己过来,给吃给喝的倒不像有什么歹意。 

        “绑架?”无头无绪的思考中,他胡思乱想到这个上面,影视剧中绑匪经常将人质押在山洞子里。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绑架,无非为勒索钱财,我一个穷矿工,满身使劲抖,也只能掉几块煤渣,况且还不会大。绑匪不是看走眼,就是有病。如此一想,他便心安一些。不过,还是盼着一个人来。 

        “黑师傅什么时候来?他不能把我放在这儿不管了呀。”他说。 
        “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老老实实呆着,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给谁家当宠物也就这等待遇。”守洞人说话尖刻,捎带着把人也给骂了。 
        “B话!”郭德学心里暗骂一句。 
        守洞人走出去,照旧将那盏矿灯拎走,关上铁门上了锁。 
        山洞里漆黑一团,同住的小动物活跃起来,黑暗中它们为所欲为,有些大胆放肆,偷吃守洞人的苹果,嚼得咔嚓地响。 
        郭德学喜欢偷吃东西的小动物,有它们做伴黑夜不孤独。听锋利的牙齿嗑咬水果的声音,和优美的音乐一样。然而,任何享受都要付出代价。 
        “你嘴馋,偷吃我的苹果。”守洞人见苹果少了两个。 
        “我没偷。” 
        “你没偷,苹果怎么少了两个?它长腿走了?生膀儿飞了?” 
        “不清楚。”郭德学不想出卖朋友。 
        守洞人不满意郭德学的回答,咽不下这口气决定用限制饮水量实施报复。 
        郭德学吃了忠诚——不想出卖朋友的苦头,不过,他心甘情愿。守洞人给他留下一片黑暗,月光穿缝隙进来,给他看清朋友提供了光源。一只老鼠捧着苹果香甜地啃。 

      第四章赶尸事件(3) 
        老鼠不是人类的朋友,但却是矿工的朋友,是老庄和自己的朋友。文学作品中狗啊猫啊大象啊海豚的报恩救人命,没见有老鼠救人的描写,是作家有毛病,还是老鼠有毛病?郭德学认为老鼠救了自己的命,是老庄的白老鼠朋友的预报,才在透水前逃脱掌子面。 

        “人有时还不如老鼠。”老庄在生命枯竭前莫名其妙地感慨,至死他没说人怎么不如老鼠。 
        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逃亡上,郭德学没有一分余力用在与逃命无关的事情上,现在有考问的时间,老庄又不在了。 
        “我要比一只老鼠强!”郭德学对一个魂灵说,他认为那个魂灵自始至终跟随,从地狱一样的井下到地面保佑自己,活下来没它支撑不行。一定带人下井找到老庄,给他做块石碑,将他一生钟爱的单鼓刻在上面,最好有句鼓词儿……他是在想着这件事时听见爆炸声,地动山摇。 

        “什么爆炸?”郭德学问。 
        守洞人非但不搭理,还狠瞪他一眼,迸发出斥责:嗤! 
        郭德学讨个白眼、没趣和一肚子气,在井下几百米深处,白老鼠和人友好相处,老庄说他见过老鼠向他微笑。哦,他翻然醒悟:有时人不如老鼠! 
        守洞人的脚步回来,是两个人的。郭德学听出来是两个人的,没错,四黑子出现在洞口。 
        “黑师傅。”郭德学如见救星。 
        “饿么?”四黑子这样问。 
        “不,我想离开这儿。”郭德学急忙提要求,晚了没机会提似的。 
        四黑子还是没正面接话茬儿,说:“你想吃什么?” 
        郭德学摇头。 
        “真的不想吃什么?”四黑子问。 
        吃,还是吃,看起来还没让自己走的意思。郭德学寻思如何央求四黑子带走自己,越快离开狼洞越好。 
        更残酷的事情等待着一个无辜的农民矿工! 
        “走吧!”四黑子说。 
        让自己走啦,郭德学惊喜,至于往哪儿走他没多想。塌天的灾难等着他,他丝毫都没察觉,周密的暗杀,怎能随便就看出破绽呢? 
        张扬躲在黑松后面,监督一条生命夺去另一条生命,过程十分短暂而简单,人的生命脆弱得像揉一张纸,四黑子一根钢丝就那么一套一勒,郭德学都没挣扎几下,还不如一只被杀的鸡,鸡要扑棱翅膀,要蹬蹬腿! 

        软绵下去的尸体从四黑子面前倒下,像一条麻袋,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音。草包、棉花包,许多活人被骂成这些,这般的最后。 
        郭德学就是草包、棉花包结局的。 
        张扬走到树前,问:“解决了?” 
        “解决了!”四黑子坦然自若地卷钢丝,很轻松的口气说,“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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