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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见微微侧过头,心里有些好笑。
沈熙只比她大一岁,如今也只不过十八而已,怎么说起话来倒是如此的老成。
不过……
因为沈熙话中的意味,徐玉见倒是突然想到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么一句诗来了。
想想看,他们一直这样相伴到老,到时候也在院子里种上几簇菊花,平时种种花,看看夕阳,倒也确实不错。
“不如……”徐玉见道,“咱们的院子就叫东篱吧?”
沈熙睁开眼,只微微动了动,就是一个吻轻轻印在了徐玉见的颊畔,“好,就叫东篱轩。”
之后,两人又给府里其他空置着的院子一一起了名字,这件事便算是解决了。
之后,沈熙就题了字,又吩咐了元宵将事情交代下去。
元宵领命退下。
做匾额而已,倒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吩咐下去,明天也就能给各处院子挂上匾了。
沈熙伸了个懒腰,“别看只是取几个名字,倒还真不是件轻松的事,现在既然都已经决定好了,那就只需要吩咐下去让人将匾额做好了挂上就行了。”
他这副解决了一个难题的模样,倒是将徐玉见逗笑了。
想着先前沈熙题的那些颇有风骨的字,徐玉见面上的笑容便又是一顿。
她想起,六年前她初识沈熙的时候,沈熙还是个让成国公府上下都觉得头疼的顽劣少年,据说那个时候的沈熙最是不喜欢读书,打从开了蒙之后被他气走的先生不知道有多少个,一手字更是号称连狗爬过都比他写得好。
几年的时间而已,就有了这样大的变化。
徐玉见不由道:“子长,你在光华寺的那五年……”
沈熙微微一顿。
他本不欲与徐玉见说起那五年的生活的,不过想了想,要是能因此让自家媳妇多心疼他些,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嘛。
于是搂着徐玉见的腰就开始诉起了苦。
“媳妇啊,你不知道为夫那五年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啊,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练武,先是雷打不动的半个时辰的马步,然后跟着几名师傅练习功夫与骑射,用过早膳又有先生盯着我读书,整天的之乎者也,还要写上多少篇大字,最可恶的是笔上面还要坠一小块石头,写完大字还不算,每天临睡前要作的经义策论更是不能断……”
这日子,比起那些头悬梁锥刺股的寒窗学子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第308章
那五年之间,沈熙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倒也并不觉得有如何苦。
不过,这时与徐玉见说起这些,也许是因为有了一个人可以心疼他,沈熙倒是真的渐渐觉得有些委屈了,还拿了脸贴在徐玉见的脸上求抚慰。
徐玉见也确实有些心疼。
由那种被人宠着惯着所以可以无法无天的生活,突然换到了必需将所有的精力都压榨到学习文武艺的日子,这其中的骤变,也亏的沈熙坚持下来了。
沈熙原本是想逗着徐玉见心疼他的,不过真见着徐玉见面上眼里满满都是心疼,他心里涌上暖意的同时,又有些不舍了。
然后,他握着徐玉见的手,面上又露出笑容来,“虽然累了些,但那五年其实也是有许多乐趣在其中的,偶尔有闲暇的时候了,光华寺后山的那些鸟窝,可让汤圆和元宵差不多都掏光了,现在我都还记得鸟蛋的滋味儿……”
“还有每次都由着扑……”
沈熙的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他看着徐玉见,突然想起来,他好像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她。
徐玉见也想多了解一下沈熙以前的生活,这时正听得有趣呢,见沈熙停了下来,便有些诧异地看向沈熙,“子长,怎么不说了?每次都由着什么?”
沈熙于是干笑着。
他总觉得,要是就这样告诉徐玉见,他就是扑扑的主人,徐玉见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毕竟……
当初在庄子上的时候,徐玉见可是看到了扑扑在他的院子里的,那时还被元宵拿了理由糊弄过去了。
想了想,沈熙还是决定先将这件事瞒着,等他找个机会好好谋划一番,想个委婉一些的法子让徐玉见知道这件事。
嗯,就这样干。
……
第二天一早,沈熙就进宫去了。
徐玉见送走了沈熙之后,元宵那里就递了话,道是昨儿吩咐下去给各院子做的匾额已经都做好了,问什么时候送进来。
徐玉见自然吩咐元宵让人将那些匾额都送了进来。
不过,也只能先放着了,沈熙现在不在府里,他们可是说好了,要一起将府里每一个院子里的匾额都挂上去的。
想到这些,徐玉见也忍不住笑了笑。
明明是这样的小事,但由两个人一起做,却叫人始终觉得心里有些甜蜜。
趁着有时间,安阳郡主就将徐玉见唤去了她那里,先将郡王府里各库房的钥匙,府里的账册、对牌等东西都交到了徐玉见的手里。
之后,安阳郡主又将府里各处的管事唤了过来,交代了从今以后府里各项事宜只需要向徐玉见请示即可,又极为严厉的告诫了这些管事一番。
有安阳郡主这样告诫,那些管事虽然惊讶于安阳郡主竟然会如此早的就将郡王府的中馈交到这位新进门的少夫人手里,却也都再三应诺,断不敢轻忽了徐玉见去。
于是,徐玉见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几个丫鬟手里便都抱了不少的账册。
要将这些账册都看一遍,将府里的账都理顺了,只怕还要花上不短的时间了。
想着反正沈熙也不在府里,徐玉见回了院子之后也没有旁的事,干脆就拿了账册开始翻看起来。
徐玉见虽然跟着姜氏和老太太学过如何管家理事,但真正的自己管家却也是没有过的,因而看起账册来尤其的认真,更想着从明天起要好好的向荣嬷嬷讨教,在将府里的诸多琐事理清楚之前,一切都只按着之前安阳郡主吩咐的办好了。
不过……
徐玉见的账册才没翻了几页,锦年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主子,侯府的世子夫人来了。”锦年低声道。
文氏放印子钱的事,锦年几个丫鬟也是知晓的。
因而,这次文氏上门到底是为了什么,锦年不用怎么想也就知道了。
徐玉见一怔。
但随即,她就吩咐锦年,“去将大嫂请进来吧,再让人送茶点上来。”
锦年应声退下。
不多时,锦年就领着文氏进了屋。
文氏原本还有些局促紧张的,但在看清楚屋里除了徐玉见之外就再无旁人了,于是又跟着略松了口气。
徐玉见站起身招呼文氏,“大嫂怎么这时候来了?快进屋坐。”
文氏闻言面色又微微一变。
她来得确实突然,事先甚至都没有让人通知徐玉见一声,说起来这都是失了礼数的,更能算得上是不请自来。
徐玉见原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这时见着文氏变了脸色,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些问题,于是又道:“大嫂,我不是那个意思……”
文氏没让徐玉见将解释的话说完,便轻轻点了点头,“五妹妹,我知道你的意思。”
这时,丫鬟们送了温水面巾上来,服侍着文氏擦了脸,又有丫鬟将茶水点心送上来,然后才在锦年几个大丫鬟的带领之下退了出去。
等到屋里再没了外人,文氏便又更松了口气。
“五妹妹,这次真要谢谢你。”文氏一手握着微烫的茶盏,一边极为诚恳的向徐玉见道谢。
文氏的谢意再真不过了。
徐玉见轻轻摇了摇头,“大嫂,这件事我也只是偶然得知的,你也用不着谢我,不过……”
顿了顿,徐玉见才继续说下去,“不过,大嫂手里应该不缺银子才对,又何必去沾这样的事?”
徐玉见很是不解。
文氏听了这话,面上便泛出微微的苦笑。
她以前也一直以为自己不缺银子的,更觉得自己的清高不应该被沾上银子的铜臭味。
可是……
直到三弟妹钱氏进了门,文氏的想法才有了些变化。
钱氏出身钱家,钱家的银子用富可敌国来形容都一点也不为过,就算到了钱氏的父亲钱四海这里,钱家为了不让那商贾的身份拖累到了钱四海的升迁之路,特意将钱四海这一房给分了出去,但钱家几代人之中才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官身,在将钱四海这一房分出去的时候,又哪里会少给他们分银子?
这一点,自是人人都知道的。
第309章
而文氏最直观的知道这一点,就是从钱氏进门之前关于嫁妆的事。
钱夫人是个既想给自己女儿多备些嫁妆,又不想得罪了文氏这个未来的大嫂,是以特意因为嫁妆一事写了信给孙氏。
孙氏本就是为了替次子找一桩将来能叫他不至于日子过不下去的媳妇,才会如此看重钱氏,又哪里不愿意钱氏有更多的嫁妆。
文氏那时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会主动给钱夫人写了信,让钱夫人不必顾忌着她这里。
当然了,钱夫人也不是那等不知事的,虽然有了文氏主动写信,但在给钱氏准备嫁妆的时候,也是按了一百二十八抬的数量来准备的,只不过每一抬里却都是压得严严实实的。
新娘子进门之时,嫁妆可是要一抬抬的抬进夫家的。
那时候,观礼的女眷之中,就有不少都看出了端倪。
也正因为如此,钱氏的嫁妆之丰,在送嫁妆的那时就已经传了出去。
同为侯府长房的儿媳妇,文氏这个长嫂,这时候自然也就难免的被人拿出来与钱氏相比。
结果嘛……
可想而知。
最初时,文氏虽然心里有些淡淡的不舒服,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她想着,嫁妆的多寡也算不得什么,她毕竟是长嫂,将来更会是武定侯夫人,又何需在这些方面与弟妹攀比?
文氏自上次在孙氏手里吃了苦之后,倒也确实不再如以往那般了。
但之后的这段时间,文氏在与钱氏这个妯娌相处时,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文氏的娘家算得上得势,但相比起来,钱氏的娘家更为显赫。
今年开了春,户部的老尚书告老还乡,景泰帝前脚准了老尚书告老,后脚就提了钱氏的父亲钱四海为户部尚书。
一部的尚书,这是何等的风光?
这一点,文氏的娘家也是比不上的。
也正因为如此,孙氏自打钱氏进了门,就越看这个二儿媳妇越喜欢,简直恨不得时时将钱氏带在身边了,那种亲热劲儿,也是文氏进门之后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而钱氏,大概是从小就生在了富贵堆里,不仅手里银子,还一点也不吝啬,知道孙氏近来开始信佛了,直接就拿了嫁妆里一整块的好玉,让人雕了一尊以着孙氏的容貌为原形的观音像送到了孙氏那里去,听说孙氏对那尊观音像简直可以说是爱不释手了。
婆媳两个倒是好得与亲生母女一样。
一直到这时,文氏其实都并没有因此而心生醋意。
后来某日,孙氏娘家的一个嫂子随着入京为官的夫君进京,之后又上门拜访孙氏。
有客上门,而且还是婆婆的娘家人,文氏这个长媳自然是要相陪的,而那时候孙氏和钱氏婆媳正是最亲密的时候,孙氏又哪里能将钱氏落到一旁去,也就让了人将钱氏唤了来。
孙氏的那位娘家嫂子一直生活在河间府,倒是第一次登侯府的门,更是第一次见着文氏和钱氏这两个侄媳妇。
文氏记得很清楚,那天她穿了一身自己极喜欢的月牙白的广袖褙子,又搭配了几样虽不十分贵重,但极为精巧的头面。
而钱氏,因还在新婚期间,穿了一身桃红的凤尾裙,裙尾处用着金线银线绣着看似低调的花鸟图案,但只要细细一打量,就能看出其奢华来,头上戴的更是一整套的极品红翡头面,再配上腕间一对红艳艳的翡翠镯子……
怎么看都叫人觉得富贵逼人。
孙氏本来就是极喜欢钱氏的,因而拉着钱氏的手让钱氏站到了她的身后,直将原本立于她身后的文氏都挤得往旁边挪了一步。
这样的情况下,孙氏的那位娘家嫂子自然难以避免的就认错了人。
她拉着钱氏的手,将钱氏从头到尾都夸了个遍,却是直接就将钱氏当作了侯府的少夫人。
后来孙氏解释钱氏的身份,又指着文氏说这才是大儿媳的时候,屋子里的尴尬,文氏一直到现在都仍记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自那之后,文氏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压下对钱氏的那些攀比之心了,每日里更是将钱氏的衣着首饰等都牢牢记在了心里,只想着自己手里是不是也有那样的衣裳那样的首饰。
她想,若是她的手里也有那么多的银子,那她是不是也能够同样让孙氏这个婆婆待她如亲女?
文氏也想过,这可能根本就是她的一厢情愿,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不这样想。
就如疯魔了一般。
在这样的攀比之中,从前对银子并不如何在意的文氏,自然也开始思考起来,自己要如何想了法子赚取更多的银子。
文氏的嫁妆虽然比不上钱氏那般丰厚,但也绝对不少。
庄子铺子这些自然是不能动的,那些压箱钱若是动了又很容易被发觉,为了想个赚银子的法子,文氏那几日可谓是绞尽脑汁了。
直到后来,文氏娘家表兄的次子满月,文氏去了表兄家吃满月酒。
却不想,就偶然听到了放印子钱这种事。
文氏知道,这种事不应该由她这样身份的人来做,可是对银子的渴望让她失去了理智,竟是一、门心、思的只想着要如何拿了银子去放印子钱。
后来,这件事就被文氏交给了她那位娘家表兄去办。
而银子嘛……
就是她手里管着的那些府里上下的月例银子。
只要将月例银子晚发上一些时日,趁着这段时间将银子放出去,等到银子收回来,再将月例发下去,这样不需要任何的本钱,就能空手套白狼。
月例银子其实算不得很多,文氏原是想着,若是证实了放银子钱确实是个来银子快的手段,以后就想了法子拿了自己的压箱银子去放。
却没想到……
这就被徐玉见知晓了,还特意上门来提醒于她。
自徐玉见回门那日与自己说了那些话之后,文氏这几天便一直夜不能寐,而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些挪用了的月例银子收了回来,又将月例发了下去。
第310章 会的
说完这些,文氏轻轻摇了摇头,“做了这些糊涂事,我才突然省悟过来自己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绕了进去,也幸好这件事传到了五妹妹你这里,否则……”
否则,真等事情再也压不下的那一天,府里上下,包括老太太、孙氏、钱氏等所有人都知道她竟然去赚这种昧心的银子,文氏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会有怎样的结果。
上一次,孙氏就将浩哥儿抱去了她的房里。
这一次她做下这样的事……
只怕如今已经有了二儿媳的孙氏,是不会再容忍她了。
徐玉见不语。
她是做小姑的,与文氏的关系也只不过是由从前的两看相厌到现在的平淡如水,与“亲密”这两个字都扯不上关系,因而自然也是不好劝文氏的。
文氏大概也没指望徐玉见说什么,接着就又苦笑,“这人一钻了牛角尖儿,若不是吃些苦头,还真不会醒悟过来。”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文氏其实根本就不用与钱氏比的。
她是武定侯府的世子夫人,只等将来徐承信袭了爵,她就是武定侯夫人。
反观钱氏,就算她嫁妆再丰厚,再得孙氏的喜爱,只从身份这一点,她也是绝对越不过文氏去的。
无论是孙氏还是钱夫人,对徐承智和钱氏这对小夫妻俩的要求都不高,不过是希望他们将来能够做一对富贵闲人而已。
据说,钱夫人之所以将钱氏嫁给徐承智,看中的就是徐承智是家中次子,肩上没有什么重担。
在这样的情况下,文氏自己想不开,非要在钱财上与钱家出来的钱氏相比,这不是与自己过不去又是什么?
以钱家的富可敌国,若是要比钱财,这满大梁朝,又有几个女儿家能越过了钱氏去?
文氏之前一直没有想透彻,但也不知道什么,与徐玉见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之后,她这一颗心竟然就这样变得通透了起来。
想到这些,文氏的眼里一阵清明,她站起身,极为郑重的朝着徐玉见一礼,“五妹妹,无论如何,这次都要谢谢你,若不是你……”
她又摇了摇头。
徐玉见轻轻侧过身子避开文氏这一礼,抿唇笑了笑,“大嫂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又不是什么大事,哪里值当大嫂感激?”
文氏闻言轻轻笑了笑,眼里有着释然之后的宁和。
话说完了,也道过谢了,文氏也没有在郡王府里多坐,随后就起身与徐玉见告了辞,自回了武定侯府去。
……
沈熙是在徐玉见午睡了才起身的时候回来的。
他回来时,徐玉见正由几个丫鬟服侍着坐在镜前梳妆。
才成了亲的女子就如那一朵娇嫩的花儿一般,在铜镜前静静释放着自己的美,当沈熙进屋的脚步声传来,正坐在镜子前的女子循声望过来,待看到沈熙的身影时,面上立即就流露出了笑容。
沈熙看到这一幕,整颗心便都跟着安定了下来。
见着沈熙都回来了,几个丫鬟替徐玉见梳妆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不过片刻就给徐玉见梳好了头,又戴上头面。
待一切都打理妥当了,屋里的丫鬟们才在锦年几个的带领下退了下去。
丫鬟们才退了下去,沈熙就两步来到徐玉见身边,从后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徐玉见这时正坐在梳妆台前呢,被沈熙这样一抱,自然也就不能站起身了,略显模糊的铜镜里,于是便就此映出了一双人影。
看着镜中的影子,徐玉见忍不住微微弯唇。
她没有让沈熙看到自己的笑容,而是在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