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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儿媳妇是她自己挑的,从前没有嫁过来的时候,看着不仅端庄贤淑,而且还聪明能干,听说在出嫁前两年就已经向金氏学校当家理事了,还能将交到她手里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再加上文氏的出身不低,孙氏自然对这个未来儿媳妇极为期待。
那时的孙氏对文氏有多满意,她现在就有多后悔。
她果然还是大意了,没有多方打听就贸然定下了儿女亲事,到如今就是再想后悔那也是万万不能了。
儿媳妇既然是自己挑的,就是再怎么不满意,孙氏总也不能随意打了自己的脸,让自己在老太太那里多了个“识人不明”的印象。
所以,最初时,孙氏仍想的是将文氏带在身边好好教着,只要不是个真的烂泥扶不上墙的,跟在她身边多少总也能学到几分。
却没想到,这些日子表面上看起来已经长进了许多的文氏,这就又突然故态复萌了。
孙氏气的不是文氏找徐玉蕊和徐玉见的麻烦。
在她看来,文氏将来是要成为武定侯夫人的人,这府里的一切以后总会是她的,只要她不做得太过分,她这个做长嫂的纵是说两个小姑几句也算不得什么。
她气的是,文氏竟然如此没用,自己开口找茬儿,竟然被人三言两语就打了脸回来。
还是她自己主动伸了脸过去让人打!
简直是……
丢人现眼!
因为太过失望,孙氏都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真的要如她之前威胁文氏的那样,将浩哥儿抱到她跟前来养,等到将来浩哥儿娶了媳妇,再好好教导浩哥儿的媳妇了。
至于文氏?
她将来就做个顶着武定侯夫人这个身份的摆设好了。
到这时,文氏才总算在发现了孙氏的神情有些不对,心中一凛的同时,又连忙收敛了心里的不忿,先是冲着孙氏讨好地笑了笑,然后老老实实地站到了孙氏身后,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没了文氏挑刺儿,屋里的气氛顿时就好了起来。
众人围着老太太,时不时的拿了徐玉初的双胎说些讨喜的话,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徐玉初有了身孕受不得累,老太太和姜氏都心疼她,想着反正今天一整个白天徐玉初都会在侯府,是以也没一直拉着她说话,而是说了会儿话之后就打发了徐玉见领着徐玉初一起回碧水阁休息了。
徐玉见也有些时日没见着徐玉初了,一边与徐玉初并肩前行,一边笑着道,“姐姐,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昨天我就让人将你原来住的屋子仔细打扫布置了一遍,保管与你以前未嫁之时一样。”
“还是恬姐儿细心。”徐玉初微笑。
等到两人领着一众丫鬟婆子回了碧水阁,徐玉初就先将身边服侍的人打发了下去。
锦绣和锦瑟两个自是唯命是从,但跟着徐玉初一起来侯府的两个婆子,却是程氏派来照顾徐玉初的起居的,两人明显有些不放心,但在徐玉初温和却又坚定的注视下,两人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注意到这些,徐玉见略皱了皱眉头,“姐姐,舅母的担心未免也太过了些。”
关心徐玉初、担心她腹中的孩子,这些都没有问题,只不过担心到时时都要有人在徐玉初身边盯着,就是回到了武定侯府也是如此,这也确实有些太过紧张了。
徐玉初也没回应这个问题。
她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伸手点上徐玉见的额头,“恬姐儿,现在你该与我说说你最近了什么事吧?”
徐玉初是徐玉见的亲姐姐,两人又是打小就住在了同一个院子里,可以说她们就是这世上最亲密,也最了解对方的人了。
是以,徐玉初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徐玉见藏得极深的苦恼呢?
徐玉见也没惊讶。
她本就盼着徐玉初的到来,好将心事说与徐玉初听,从而从徐玉初这里得些建议呢,这时听了徐玉初如此说,没有任何犹豫,她就将打从沈熙回京之后,他们之间的纠葛都大略说了一遍。
当然,重点是前天沈熙所说的那番话。
徐玉初听完之后是既惊且喜。
惊的自然是徐玉见竟然就与沈熙有了这么多的联系,也亏的两人并未有什么失礼之举,喜的却是……
“恬姐儿,端郡王如今可是个再好不过的夫婿人选,而且,看你的意思对端郡王也并不厌恶,为何会如此抗拒呢?”
徐玉初很是不解。
沈熙如今与安阳郡主住到了郡王府,还在景泰帝的默许之下与成国公府分隔开来,没有了成国公府那些糟心事,又年纪轻轻就是郡王,本身还一表人才,又没有了五年前那混世魔王的样子,这样的夫婿人选可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的。
徐玉初敢肯定,若是沈熙真的让人上门提亲,无论是老太太还是姜氏,在考虑之后都会应下来。
这便是一桩金玉良缘了。
既是如此,徐玉见为何要抗拒?
这就是徐玉初的问题了。
徐玉见闻言沉默不语。
这个问题,却是牵扯到她最大的秘密了。
重生,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与人说起的事,即使是她的亲姐姐。
既然不能说重生这回事,那么,她要如何与徐玉初说呢?
徐玉见想了想,最后换了一种方式,面上微有些茫然地道:“姐姐,我与他,不像你与大表哥,从小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们是从成亲前很多年就认定了彼此,相信你们会一直伴在对方左右走过余生,但我与他却并不确定……”
不确定。
她的问题,也可以这样说。
不确定她会不会在成亲当日再次重生,不确定他们能不能有那个机会一起走下去。
徐玉见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232章 心之所向
徐玉初听得一怔。
她猜测过不少的可能,却没想到让徐玉见耿耿于怀的会是这个,于是面上便又柔和了几分。
将手覆于徐玉见的手背上,徐玉初略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温声道:“恬姐儿,你为何会这样想?纵是我与你大表哥,虽然自小就是相识的,但我们成亲的时候对将来也是有不确定的,后面也只不过努力调适自己而已,只要心里有信念,将来总能将这日子往好了过。”
“什么事,不试试,总是不知道结果,不是吗?”
试试。
徐玉见又听到了这样的话。
前天晚上,扑扑的主人,也提到过这样的话来。
或者……
她真的应该试一试?
抬起头,徐玉见看向徐玉初,似疑惑又似征询,“……试一试?”
徐玉初微微一笑,伸手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在徐玉见的头上轻轻抚了抚,“恬姐儿,要不要试一试,还要看你的心,心之所向,就是你该走的方向,既然并非心里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你总要试一试才知道你们的未来是如何的。”
心之所向。
徐玉见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她早就知道的,在她开始犹豫的时候,就能说明她其实已经将沈熙放到了心上。
否则,又何来的犹豫?
在前面几世,她纵是有死拧着不肯嫁人的时候,但都是因为不想再重复以前走过的路,而非是因为那个人。
会犹豫了这么几日,也只是因为,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一次在成亲的那日重生回十一岁那年。
但,就如徐玉初所说的那般,不试过,又怎么知道结果?
也许是徐玉初的戏说起了作用,也许是徐玉见总算是说服了自己,若说从前她的眼前一片迷雾,那么这时那些迷雾就像是遇到了阳光一般正在快速消融。
徐玉见觉得自己心里从来没有如此清明过。
因为有前面七世的经历,对与嫁人,或者说是将自己的心意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她下意识的就有种畏惧。
也所以,在发现自己对沈熙有了情愫之后,徐玉见所感受到的并不是羞涩、喜悦等这样的情绪,而是担忧、畏惧,以致于她只想退缩,将自己才踏出去了一半的那只脚赶紧收回来。
想到这些,徐玉见深吸了一口气。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剧烈的跳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心里涌出来一般。
这世间的任何事本都是并不确定的,就算是她重生了这七次,每一次重生时,所遇到的人和事其实也并不是完全相同的。
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强逼着自己退却?
就算……
就算她真的在与沈熙成亲的那天再次重生了,她也还有下一世,她还是能在重生的那一天就再见到沈熙,哪怕他们也许不会像这一世这样有这么多的交集,但那时候她再与沈熙保持距离,是不是也还不迟?
徐玉见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浑身轻松。
见着她似乎是已经想通了,徐玉初便也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微笑,“恬姐儿,做你想做的事。”
嫁你想嫁的人。
后面这句徐玉初放在心里没说。
事实上,徐玉见还算是很幸运的。
出生在武定侯府,又是侯府的嫡小姐,出身是不低,比起端郡王府却还是弱了一筹,但因为安阳郡主与端郡王都中意,如今只要她点头,只怕端郡王立即就会着了人来提亲。
所以,徐玉见是真的可以嫁她自己想嫁的人。
只要她自己乐意。
解决了一直压在心里的这件事,徐玉见一身的轻松,拉着徐玉初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后来见着徐玉初有些乏了,甚至还姐妹俩挤在了一张床上睡了一会儿。
也正因为这样,等到起身准备去荣寿堂用午膳时,从东宁伯府跟来的两个嬷嬷可是一人看了徐玉见好几眼,直看得徐玉见都以为自己这是做了什么恶事一般。
她自然也知道那两位嬷嬷为何会如此。
徐玉初如今有孕在身,又怀的是双胎,本就要比寻常有孕的妇人更注意一些。
在这样的情况下,徐玉见还与徐玉初挤到一起休息,若是一个不注意伤着了徐玉初的肚子,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好在徐玉见睡觉还算老实。
不过,以后倒是确实需要好生注意。
徐玉初在侯府呆了大半天,直到太阳微微西斜,这才又由丫鬟婆子一起簇拥着离开。
徐玉见将徐玉初送到了二门上,临走的时候,徐玉初还拉了徐玉见的手,“恬姐儿,再过些时日你陪着我去光华寺还愿。”
上次去光华寺上香,徐玉初许的愿就是能有身孕。
如今既然已经得偿所愿,自然也该去还愿才是。
徐玉见点了点头。
送走徐玉初,徐玉见一身的轻松,她回到碧水阁里,想着沈熙前天说三日之内若是没收到她拒绝的消息,就要和安阳郡主一起上门提亲。
也不知道……
沈熙现在怎么样了。
徐玉见想。
沈熙这时其实正忐忑着。
那天与徐玉见说话时,沈熙倒是一鼓作气说完就跑,但是等到他从宫里出来之后,他这心里就一直都有些患得患失的。
虽然他有一半多的把握,徐玉见不会递消息拒绝他,但万一呢?
正因为这个“万一”,沈熙接下来这两天都有些坐立不安的,直叫安阳郡主看得都好笑不已。
……
既然已经作了决定,徐玉见也没打算再变卦。
想着三日之期到了之后,若是沈熙和安阳郡主都上门提亲了,府里的老太太和姜氏却事先半点都不知情,这样将她们吓一跳总是不好的。
徐玉见于是去见姜氏,极为隐晦的与姜氏说了。
姜氏听得又惊又喜的。
当然,惊大于喜。
先前姜氏还一直担心着以徐玉见对婚事如此抗拒,要什么时候才能定下亲事,却不想她这才一相通了,竟就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了一半。
虽然对徐玉见也算放心,但姜氏仍是拉着她问了半晌,直到确定她与沈熙之间也就是多见了几面,并未做出什么违礼之事,这才总算放下心来。
第233章 惹恼
徐玉见看得好笑。
“母亲,您难不成还以为女儿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成?”她拉着姜氏的袖子撒娇。
姜氏伸出食指在徐玉见的额头上点了点,却是没说话。
她当然是对自己教出来的女儿极放心的,不过这般年纪的姑娘家,一旦对男子有了什么朦胧的情愫,很难说会不会一时把持不住,做出什么让家人都跟着蒙羞的事。
若真出了这样的事,旁人可只会骂女儿家不检点,对男子却不会有多大的苛责。
所以,女子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的。
既然已经从徐玉见这里得了话,姜氏也没有耽搁,立即就往了荣寿堂里去。
虽然姜氏才是做母亲的,徐玉见的亲事理应由她全权决定,但这样的大事总不能不往老太太那里知会一声。
毕竟,老太太这几年也确实是极疼爱徐玉见的,她也希望徐玉见好。
姜氏去了荣寿堂,徐玉见则准备回碧水阁。
她经历了七世,也嫁了七次人,对婚事并不会像普通十几岁的闺阁女子一般羞于提及,但老太太和姜氏可不知道这一点呀,商量起她的婚事时自然也就下意识的避着她些。
徐玉见想着两日后,沈熙就会来提亲,就连步伐都要比平时轻快一些。
路过园子时,徐玉见突然顿住了脚步。
这园子挨着长房孙氏和徐兴的熙风院没多远,过了园子走上一段也就到了熙风院了。
徐玉见才进了园子,就见从熙风院的方向突然走过来一个人。
是文氏。
文氏这时颇有些狼狈,一身衣裳皱巴巴的不说,就连之前见着她时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这时也很是凌乱。
这倒叫徐玉见有些惊讶了。
文氏这个人虽然有些小家子气,素来却是最重视仪容的,平时有哪根头发丝没有理顺,她都绝对不会走出院子,更别提是像现在这样仪容不整的出现在外面了。
更重要的是,文氏两眼有些红肿,面上也带着湿意,明显是刚刚哭过。
从熙风院里出来,又哭过……
很显然,文氏是在孙氏那里吃了挂落了。
文氏往园子里走了几步,一抬头就看到了徐玉见,她下意识的抬手往脸上擦去,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赶紧把手放下来。
到得最后,文氏大概也知道就算挡着脸也不可能瞒得过谁去,干脆就放下手,恶狠狠地冲着徐玉见这里瞪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她和徐承信所居的甘福院走去。
跟在文氏身后的两个丫鬟这时面上正惶惶着,见文氏如此,两人急匆匆的向徐玉见行了个礼,就连忙追了上去。
徐玉见很是无奈地看着文氏渐渐走远的背影。
她自认,自打这个大嫂进门以后,也没怎么得罪她,怎么文氏就偏看她不顺眼呢?
只能说有些人之间是天生的没缘分吧。
领着锦年和锦华回到碧水阁,才进了屋,锦年就有些忿忿:“姑娘,大少夫人总是这样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难不成是以为姑娘没脾气不成?”
这些话,方才锦年就想说的,只不过之前是在外面,总要担心隔墙有耳,便也只能按捺下来。
如今既然回到了碧水阁,院子里都是自己人不说,屋里也只有她们主仆三人,锦年自然也就有些忍不住了。
锦年与锦华与徐玉见同龄,两人七八岁上就在徐玉见身边服侍了,到如今已有近十年,从来都是对徐玉见忠心耿耿的,见着文氏如此三番两次的找茬儿,锦年自是替徐玉见抱屈。
锦华虽然没说话,但看她的神色,分明也是赞同锦年的话的。
徐玉见于是轻轻一笑,“大嫂也只能不痛不痒地瞪我了,又碍不着咱们什么,你们何必生气?”
她是真的不在乎。
像文氏这样心里想什么都能从脸上看出来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威胁性。
听徐玉见这样一说,锦年和锦华想了想,倒还真是这样。
再想想文氏先前那狼狈的模样,明显是在孙氏那里吃了排头,于是便也真的将这件事放下来,自服侍了徐玉见梳洗不提。
第二天用早膳的时候,徐玉见没见着文氏出现。
这可有些稀奇了。
自从文氏被孙氏要求每日晨昏定省之后,文氏可是一天不落的早起去孙氏那里服侍,然后又随着孙氏一起来荣寿堂,偏偏今儿就例外了。
徐玉见想到昨天傍晚看到的神情狼狈的文氏。
也不知道,与这有没有关系。
府里众人就没有愚钝的,就算都发现了文氏的缺席,却也没有人问一句,就连徐玉蕊也是。
早膳过后,众人便各自散了。
往常因为还要处理府里的诸多琐事而向来是最先离开的孙氏,今天却留了下来,显然是有话要与老太太说。
徐玉见则跟着姜氏去了丝竹苑。
才进了屋坐下,徐玉见就有些好奇地问姜氏,“母亲,昨天从您这里回去的时候,半道上遇见了大嫂,她的样子有些不好,应该是被大伯母斥责了,今天早膳大嫂也没有来荣寿堂,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氏在府里虽然不管事,但她怎么说也是侯府的三夫人,府里的事能瞒得过她的却也不多。
徐玉见问起了,姜氏自然也就不会瞒着她。
“你大嫂啊……”姜氏一边说话一边摇了摇头,“这次是真的惹恼了你大伯母了。”
孙氏昨天就很生气。
在她看来,文氏也太没眼色了些。
明知道老太太是最疼徐玉初的,徐玉初又正有孕在身,偏还要拿了徐玉初的事作伐子,后来还去挑拨徐玉初与徐玉见姐妹之间的关系,直接被那对姐妹俩打了脸。
文氏倒不是站在徐玉初和徐玉见这边的。
若是文氏有那个本事能将这姐妹俩压下来,文氏定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但文氏明明没有这样的心计,偏还要伸这个手,这就叫文氏不能忍了。
昨天的事只是一件小事,但从小事里往往就能看出来很多。
文氏在自个儿府里尚且是如此了,若是哪日让她一个人出门,又得闹出多少笑话来?
第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