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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同样抬数的嫁妆,也有那只是外表光鲜充门面的,以及表面不显实则内里实惠的,嗯,她得再好好琢磨琢磨。
……
自徐玉见写了信让元宵带回去之后,沈熙倒也真的从此就老实下来了,再没往徐家送过东西来。
这让姜氏松了口气。
却不知,沈熙可一点也没停止过四处搜罗好东西的举动。
在他想来,就算现在不能都给他的小媳妇送过去,等到将来她嫁过来,也能都送到她跟前去。
想想那样的场景,沈熙心里就美得乐滋滋的。
而徐玉见,这之后除了每日里仍去覃先生那里,就是陪着姜氏和老太太说说话,偶尔还在绣娘们正在赶制的吉服上绣上两针……
这日子过得倒也极为悠然。
时间很快就迈入了十一月。
近几日,长房孙氏脸上时时都洋溢着淡淡的喜气,很明显是有什么好事。
至于是什么好事……
“……是为了你三哥的婚事。”姜氏道。
徐玉见的三哥徐承智,是孙氏的幼子,也是长房的嫡次子,侯府的三少爷。
徐承智今年十八,也确实到了该考虑婚配的年龄了,孙氏会替徐承智张罗婚事也并不奇怪。
徐玉见是有些高兴的。
前面几世,因为侯府的败落,后面成亲的徐家子弟婚事都并不顺心,徐承智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侯府的处境与前面几世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又有孙氏操持着,那么,徐承智的亲事也定会好出前面几世许多倍,是吗?
徐玉见当然是这样希望的。
她有些好奇,“母亲,大伯母看上哪家的小姐了?”
孙氏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都生活顺遂,是以是有些眼高于顶的,能让她看中,又将自己的喜意如此外放的,想也知道那家的千金是极得孙氏的看中了。
姜氏听到这里,却是顿了一顿,“是钱家的姑娘。”
钱家?
徐玉见先是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姜氏所说的钱家是哪一家。
京城姓钱的人家有许多,但能被称得上“钱家”的,却只有一家。
钱家祖上是皇商出身,当年太祖起事时,还曾散了大半家财相助于太祖,后来太祖定下江山,钱家没有要封赏,只向太祖讨了个皇商做。
这样几代下来,本就底蕴深厚的钱家,更是积攒了不知道多少的家财。
所谓士农工商,原本商人在大梁朝的地位并不高,但谁叫钱家当初是有功于大梁朝,更是太祖亲封的皇商,是以就算谁都知道钱家有银子,却是就连景泰帝也颇给钱家一些脸面。
第249章
钱家当然不仅于此。
若只是如此,就算有钱家祖上的那些功劳,以孙氏这样眼高于顶的性子,她也绝不会对钱家的姑娘高看一眼。
纵是皇商,但钱家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介商人,孙氏可不会乐意让自己的次子娶一个商人女。
这其中却是有讲究的。
钱家当初虽然在太祖起事时耗了大半的家财,但在太祖建立了大梁朝之后,凭借着是太祖唯一指定的皇商,当年损耗的那些家财很快也就赚了回来。
到得如今,钱家不仅是皇商,还将生意做到了大江南北,说是富可敌国一点也不夸张。
钱家的转折就出现在孙氏看中的姑娘,也就是钱书妤的父亲钱四海身上。
钱家这一代有四兄弟,钱四海行三,其名就是得自钱家名下的四海钱庄。
四海,这个名字除了让人第一时间就想到四海钱庄之外,其中怎么也带了些江湖草莽的气息,对于那些文人墨客来说,只怕听到这个名字就会嫌弃其主人的粗鄙。
但正与这个名字给人的印象相反,钱四海不仅不是个言行粗鄙之人,为人还生得极为儒雅,更自小就擅读书,还是正经的进士出身。
人要是有了足够的银子,就会寻求身份地位上的渴求。
钱家便是如此。
皇商这个名头说来好听,但在大梁里那些达官贵人眼里,却是什么都算不上的。
以钱家的身家,若不是还有与太祖当年的那些香火情,只怕早就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但是,就算现在所有人还顾忌着钱家与太祖的那点香火情,再过个几十年一百年呢,那时候是不是还有人顾忌这一点?
正因为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钱家站稳脚跟之后,就开始思忖着如何能让族人入仕。
只有族中子弟入朝为官,钱家这万万贯的家财,才不会是镜花水月。
不过,这又谈何容易。
钱家不缺银子,自然也就能请得来最有学问的先生,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钱家人的天赋都在做生意上,几代以来虽然族中人人都被要求读书习字,但真正有所建树的却是少之又少。
事实上,应该说是只有钱四海一人。
钱四海虽然不能算是非常聪颖,却自幼就对读书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对于先生所授但凡有不明白的,无论是自己钻研还是请教先生,总要完全通透了之后才会罢休。
用先生的话来说,钱四海就属于那种天资欠缺几分,却能用自己的勤奋来弥补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钱四海苦读了整整二十年,才终于在二十五岁上中了秀才。
二十五岁的秀才,在大梁朝其实算不得什么。
毕竟,每三年一次,被科举聚集到京城的每一个人,都各有各的不凡之处,其中十一二岁中秀才,十四五岁中举人,二十之前中进士的人也时有听说过。
在这些人之中,钱四海甚至是有些愚钝的。
但钱四海就是有股不服输的劲儿,中了秀才两年之后又得中举人,再七年之后终于金榜题名中了进士。
虽然只是二甲的最后一名,但比起那些同进士,又要好了太多,不是吗?
钱四海虽然在科举之路上并不算平顺,但自中了进士之后,却在那许多人之中很快就脱颖而出了,这就缘于钱四海过人的心性,以及自幼在商贾之家里练就的圆滑,倒是一点一点的就入了景泰帝的眼。
景泰帝看中的是钱四海对金钱的敏感。
说起来,钱四海做生意的天赋比读书要强了太多了,不过架不住他自己就乐意读书,又真的在科举这条路上走了出来。
所以,在景泰帝一时兴起,将钱四海放到了户部之后,倒是叫钱四海从此就风声水起起来。
户部那是什么地方?
可不就是大梁朝的钱袋子吗?
对于打小就在商贾之家里长大的钱四海来说,管银子,这还不简单吗?
是以,虽然进入户部之时只是一个六品的清吏司,但钱四海就是很快就冒出了头,更因为揪出了几例贪腐案而得了景泰帝接连几次的擢升。
到得如今,钱四海已经是正二品的户部左侍郎。
从六品到正二品,也仅仅用了七年的时间,这样的升迁速度可以算是大梁朝第一人了。
还不仅如此。
如今的户部尚书李大人年事已高,自今年年初起就已经先后三次向景泰帝告老,但景泰帝念及李大人劳苦功高,一直舍不得放人,所以将李大人的几次告老都压下了而已。
不过,前些时日,李大人突生一场猛疾,如今只能卧病在床,别说是上朝了,就是自己起身都不行,自然也就不能再胜任一部之首的重任了。
如此,景泰帝纵是再不舍,只怕也要再另寻一人升任尚书了。
钱四海,就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人。
一部尚书,而且还是握着大梁朝的钱袋子的户部尚书,其权柄有多重自然可以想象,钱四海若是这次真的能够升迁,纵是在朝堂之上,也便有了极大的话语权。
所以,这段时间钱四海倒是突然就变得炙手可热起来了。
钱四海膝下儿女不少,但最疼爱的却是钱书妤这个次女,听说是因为当时钱书妤一降生,钱四海就考中了秀才。
中秀才,这是钱四海踏出功名之路的第一步,自然而然的,钱书妤也就被钱四海当作了福星一般的存在,自幼就千娇万宠的。
如今钱四海极有可能成为一部尚书,最受钱四海疼爱,又尚未婚配的钱书妤,当然也就成了许多家中有儿子要娶妻的夫人们眼中的香饽饽。
就比如孙氏。
徐玉见想到这里,眼里便有了几分了然。
前几世当然是没有这件事的,那时的武定侯府正日渐走向衰败,更被旁人当作是瘟神一般回避着,孙氏又哪里有可能想着聘了钱书妤来给自己做儿媳妇?
在徐玉见的记忆之中,钱四海果真是在明年开春之后被景泰帝擢为户部尚书,一时之间风光无两。
第250章
若以此论,孙氏倒也算是押对宝了。
见徐玉见若有所思,姜氏又道:“你大伯母对钱家的二姑娘可是极为中意的,这不,昨儿遣了中间人去钱夫人那里递了信儿,钱夫人并没有回绝。”
所以孙氏这几日会如此高兴。
孙氏一共就得了两子一女,徐玉瑶嫁出去了,而且还过得很好,自然不用她太过操心,徐承信这个嫡长子如今是武定侯世子,将来定是要承袭爵位的,怎么也不会差了去。
唯一徐承智这个次子,却是叫孙氏操心不已。
徐承智不能承袭爵位,性子也最是爽直,全没有别的勋贵子弟那般多的弯弯绕绕,若不给他寻个合适的媳妇,将来等到孙氏和徐兴老去之后,徐承智又该活成什么样子?
不得不说,孙氏其人纵是高傲了些,但这为母之心,却是半点也不掺假的。
为了徐承智的婚事,孙氏可忧心了许久,这不,就看中了钱家的次女钱书妤。
钱家不缺银子,钱书妤又是钱四海最疼爱的一个女儿,将来出嫁之时自是少不了嫁妆,小俩口纵是分了家,也断不会过得差了。
再则,若是徐承智能娶了钱书妤,有钱四海这么一个岳丈,总也能看顾着他些。
孙氏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所以,钱夫人那里没有直接回绝了,她才会如此高兴。
没有回绝,那就是有这个意思。
孙氏已经拿定了主意,过个两日就亲自往钱府去一趟,若是能将两个小儿女的婚事定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日子熙风院里的空气里都带着些轻快。
徐玉见从前与钱书妤也没有过什么交集,也就是听说过有这个人而已,是以对钱书妤的性情品貌等都全不知情。
不过,能叫孙氏看中,总不可能都是因为钱书妤的家世。
想来,这大概真的会是一桩好婚事吧。
徐承智怎么说也是徐玉见的堂兄,他能避开前面几世那娶个小门小户出身,成天只会掐着腰指责徐承智没出息的妻子的命运,徐玉见当然是高兴的。
希望这桩婚事能顺利。
徐玉见想。
事实上,也确实如徐玉见所想。
孙氏几日之后就亲自去了钱府,然后徐承智与钱书妤的婚事没过多久就定下来了。
会这样顺利也不奇怪,孙氏本就是个做事极有成算的,钱夫人没有拒绝,这本就说明她也是有这个意思的,再有孙氏亲自登门,两家定下亲事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钱书妤与徐玉见同年,不过比徐玉见大了月份。
这个年纪算不得大,但也不算小了,所以两家一合计,就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来年开春之后的五月。
算起来,也就比徐玉见成亲要早一个月。
是以,她与这个三嫂,倒是相处不了多久的。
两家从议亲到定下婚期,用了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眼瞅着马上就要到小年了。
这天,徐玉见又去了丝竹苑里用午膳。
她明年就要出嫁了,不管这次出嫁还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重生,总归她能陪在姜氏身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徐玉见心里越发的珍惜,只要姜氏一有空,就定会陪着姜氏一起用膳说话,有时候徐勋也在府里,有时候允哥儿旬休了也会一起,一家人之间的气氛倒是极为和乐。
徐玉见很享受这样的温馨。
用完午膳,又与姜氏说了会儿话,直到姜氏有事要处理,徐玉见自己也微有些犯困了,她才向姜氏道了别,然后往碧水阁而去。
才穿过了园子,徐玉见就又见着一道人影从主院那边闯了过来。
防不胜防之下,倒是将徐玉见吓了一跳。
等到她看清来者是谁,心里立即就冒出四个字来。
又是文氏。
之所以用“又”,是因为徐玉见想起了上次孙氏拿了主意要教训文氏,将浩哥儿从文氏那里抱到熙风院时,文氏就是这样狼狈的从熙风院里跑了出来,还正好被徐玉见看了个正着。
没想到,这次就又叫她遇上了。
徐玉见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上次孙氏直接将浩哥儿抱走,这可算是捏住文氏的软肋了,虽然上次因为金氏出面,文氏最终仍是将浩哥儿要了回来,但自那之后,文氏却是真正的醒悟过来,再不敢像往常那般肆意妄为,而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孙氏身边学着理事,这些日子也确实将她负责的那部分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纵是孙氏,最开始时还一直冷眼瞧着,看看文氏是不是真的能拎得清了,这些时日对文氏的态度也和缓了许多。
所以……
这段时日孙氏和文氏婆媳正是相处得最融洽的时候,怎的文氏这就又带着这样气急败坏的表情从熙风院里出来了?
难不成……
文氏这是又起了什么妖娥子,叫孙氏生气了?
徐玉见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可能了。
没办法,谁叫文氏先前几次都做出这样的事来了?
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被徐玉见撞到这一幕,文氏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瞪徐玉见,而是只看了徐玉见一眼,就抿着唇朝着徐玉见点了点头,然后脚步匆忙的回了甘福院。
徐玉见有些狐疑。
文氏自打上次寻了她道歉之后,待她一直都是这样有礼的态度,这倒并不值得奇怪,只不过,她这次又是唱的哪一出?
想了一会儿没得出答案,徐玉见便也将这件事略过了。
反正,这应该都是长房的事,怎么也扯不到她身上来,她又何必关心这么多?
跟着就仍往碧水阁去。
才进了院子,徐玉见就听到远远的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声。
脚步一顿,她往院子外面看了一眼,问院子里正在洒扫的一个小丫鬟,“这是谁在哭闹?”
问话的同时,徐玉见心里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侯府里如今拢共也就只有三个孩子,蕊姐儿,浩哥儿,慧姐儿。
蕊姐儿打小就懂事,纵是再受了什么委屈,也从来不会这般哭闹,浩哥儿和慧姐儿……
才这样想着,就听那小丫鬟回话,“回姑娘,是慧姐儿……”
第251章 疼
徐玉见看了那小丫鬟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让那小丫鬟浑身一僵,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改口,“……是慧小姐……”
徐家这一代只得一子一女,但比起嫡长出身受尽瞩目的浩哥儿,慧姐儿这个长孙女的地位就大大不如了,再加上何氏又一心只想再生个儿子,甚少会关爱慧姐儿,是以慧姐儿虽然占了一个“长”字,但就连府里的丫鬟婆子,也是没怎么将她放在眼里的。
若非如此,这小丫鬟也不会直接称她为“慧姐儿”了。
徐玉见看她的这一眼,也正是因为如此。
不管怎么说,慧姐儿也是这府里的主子,更是徐玉见的侄女,她改变不了慧姐儿在府里不受宠的现状,却能管着她院子里的丫头不对慧姐儿不敬。
是以,这时听那小丫鬟改了口,徐玉见便也淡淡地道:“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小丫鬟面上诚惶诚恐的,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起来吧,”徐玉见倒也没有太生气,然后问起了先前心里的疑问,“这几天时常都能听到哭闹声,莫不是都是慧姐儿?”
那小丫鬟才站起身,听得徐玉见发问,连连点头,然后将自己所知的全都一古脑儿说了出来,“回姑娘,这几日哭闹的确实都是慧小姐,奴婢听甘华院里的小丫头说起,二少夫人自打上个月起就将慧小姐抱到了屋里亲自照顾,再不让乳娘沾手,这几日也不知道慧小姐是不是生了病,不仅脸色苍白,还见天儿的就哭闹不休,就算是这样,二少夫人也没有任何的不耐之色,全都亲手照顾慧小姐的起居呢……”
话中有着“二少夫人真是个好母亲”这样的意思。
徐玉见听了却觉得有些怪异。
何氏可是上个月才央了她一起去光华寺上香求子的,在此之前,因为一心想生个儿子,何氏对慧姐儿这个女儿可是忽视到了极点。
慧姐儿下个月初就要满周岁了,可这近一年来,何氏别说是怎么爱护慧姐儿了,就是抱一下也是极少有的。
这样的情况下,何氏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爱护女儿的好母亲……
徐玉见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怪异。
就好似上次何氏从放生池回来之后,给她的感觉一样。
可是……
不过是一个从前失职的母亲现在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女儿来了,这其中会有什么蹊跷?
徐玉见想不出来。
她也不是个会寻根究底之人,再加上这件事其实与她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是以也就没有再继续想下去,而是自回了院子去。
又过了几日。
这天上午,徐玉见在荣寿堂里用了早膳之后就去了覃先生那里。
覃先生来到徐家十余年,也是看着徐玉见姐妹几个长大的,也亲眼看着姐妹几个一个一个的出嫁,到如今也就只有徐玉见一人还在跟着她读书习字。
看着徐玉见神情安宁的习字,覃先生一时之间有些感慨,目光极为温和地道:“恬姐儿,一转眼你们姐妹就已经都长大出嫁了,等到明年你出嫁了,侯府里只怕再也用不着我了……”
徐玉见闻言抬头看向覃先生,却是笑道:“先生这话可就说错了,等到明年我出嫁了,蕊姐儿也到了该进学的年纪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