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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绝壁-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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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风港餐厅。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大浅盘油炸蛤,并且可以边吃边谈。”

他同意了,他们走过草坪,沿着悬崖边的台阶向下走。

海浪冲刷着海岸,在海边的路上,塞西莉问:“亚历山大知道你怀疑他成了杰克森的同盟吗?”

“我们这是一场拳击赛,”得汶告诉她,“但我想我的对手是杰克森,而不是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儿。”

她打了个冷颤,这时他们到了避风港餐厅。“我现在不能再想这些事了。”她说着拉开了那扇旧木门。里面有很多人,一层抽烟形成的烟雾罩在人们的头上。得汶和塞西莉找了一个靠边的桌子坐下。

“嘿,这不是那个纽约来的男孩子吗,”安德里亚拿着便笺薄来到他们跟前说,“和格兰德欧小姐一起来的?”

“我想你们俩早就认识了。”塞西莉推测说。

“老朋友了。”安德里亚走过去吻了得汶一下。他羞红了脸。“你怎么样,小孩子?那些幽灵还有吗?”

得汶对着塞西莉微笑着,“什么幽灵?”他说着,俩人同时笑了。

“来点儿什么,伙计?”安德里亚问,“你来点普通可乐吧,年轻的女士。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

塞西莉对得汶说:“几周前,经理检查过我的身份证后,为她给我一杯葡萄酒的事骂了可怜的安德里亚一顿,你指的是那件事吗?”

“仅仅因为你是塞西莉·格兰德欧,和其他的事无关。”安德里亚弦外有音地说。

“普通可乐和一份油炸蛤,”塞西莉说,“我没胃口。”

“我来一杯姜汁啤酒。”得汶说。

“马上来!”安德里亚喊着穿过人群。得汶观察了观察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是有点年纪,浓眉毛,几天都不刮胡子的身体结实的人,“都是渔民,”塞西莉说,“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为我们家工作。”

她告诉他,在这个季节,旅游的人都走了,每年五月到这里当服务员和仆僮的人也就走了,现在,这里大多数都是本地人,十几岁的人也就少了。

安德里亚送来他们要的东西,塞西莉把第一个蛤肉抛到嘴里,她看着得汶,用缓慢口气问,那显然是她心里的某些疑问:

“得汶,你和我说的你的过去——你的亲生父母——和杰克森的关系……唔,还有你想过我们——你和我——也许有什么关系。”

“的确想过,”他承认,“是的。”

他蘸了一点沙司,把蛤肉放在嘴里嚼,看着她。

“但是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说,“我的意思是,那只是用来解释我父亲为什么让我来到这里的一种感觉,但似乎相差太远。”

“什么意思?”

“我想,如果你的爱德华舅舅和他的疯了的妻子是我的亲生父母,那么亚历山大和我就是兄弟了,但为什么送走的是我而不是他?”

“有可能。”塞西莉同意。“而且,我想,很可能你是他们结婚以前出生的。”

他扬起眉毛说:“这样的话,也许我是你舅舅和他的某个女朋友的孩子。”他停了一下,看着她,“然后由你父亲照顾着。”

“我父亲?”

得汶点点头,“也许那就是我被送走的原因。也许是他出走的原因,因为他使别的女人怀孕,你的母亲容不得他了。”“那太离奇了,”她说,“如果是这种情况,我妈妈为什么还会接纳你呢?”

他耸耸肩说:“谁知道?”

“噢,得汶,”她说,她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如果你是我哥哥,我可受不了!”

他点点头。这一点儿他明白。他喜欢塞西莉,非常喜欢。如果她变成他的妹妹,他想都不敢想。

“但是,我们必须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说,“你还知道你父亲的什么事情?”

她喝了一口可乐。“一点也不知道,真的。”她的眼睛挪开了,似乎怕得汶看出什么来。“有时我想起他,想如果他在我身边,也许我的生活会正常点儿。”

“什么意思?”

“也许妈妈会少些烦躁,也许这房子不会像个地窖似的。但他走了,他们毕竟是两口子。”

她把盘子向得汶推了推,“吃点吧。”她告诉他,他服从了。

“当然,”塞西莉接着说,“我不认为她曾经爱过他。真的,”塞西莉微笑着,“她和他结婚只是想报复她真正爱的人。”她等了一会儿又说:“罗夫·曼泰基。”

得汶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罗夫·曼泰基?”塞西莉哈哈大笑。“是的,我想你正在寻找秘密,一个和幽灵无关的、你可能也想听的故事。”她喝完苏打水,叫道:“嘿,安德里亚,再给我来一个好吗?”安德里亚告诉她马上来。

“快告诉我。”

“好的。这个令人不舒服的故事是这样的。在罗夫十几岁的时候生活在乌鸦绝壁,他和我妈妈关系很好——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的父亲是我们家的勤杂工,并且是我外祖父的好朋友。外祖父像对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对待他,罗夫和我的母亲、我的舅舅受同样的教育,享有几乎同样的特权。”

“那么什么时候开始不合的呢?”

“唔,我妈妈告诉我,我的爱德华舅舅,她的哥哥,总是嫉妒罗夫,因为他长得更大,反应更快,更强壮,更聪明,更好看。相比之下,我的外祖父似乎更喜欢罗夫。”

安德里亚把可乐放在塞西莉的面前,但她太专注于讲故事,而没注意到这些。“外祖父还总是希望罗夫和我的母亲结婚,并且,事实上,他们也有这样的计划。有一段时间他们的感情火热,我听说了这件事。”

得汶觉得这种想法对格兰德欧夫人来说很不协调。不能想像格兰德欧这样端庄、文静、冷漠的女人在罗夫的怀抱里是什么样子。

“但这一切都因为妈妈发现罗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被毁坏了。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妈妈暴跳如雷,这是她从未想到的事情。”

“并且她现在还对罗夫怀恨在心。”

塞西莉喝了一口饮料,“那只是事情的一半。但也许我不应该——”

“但,你说得太多了。”

她得意地笑了。“噢,对了。但不要对这件事说一个字。你知道罗夫怎样进的监狱吗?”

得汶有点儿结巴:“为、为什、什么?”

“当然,这都是发生在我出生前的事情,但这个故事已成为乌鸦角的传说。是我妈妈发现罗夫拉着两个孩子把车开到崖下的。我想那个女孩子就是和罗夫好的那个人,不过我不敢肯定。无论如何,他们都喝了酒,你知道,下雨的时候那路是多么得滑,风是多么得大。”她给了他个假笑,“我觉得你能想像得出来。”“他们冲出了路外。”

“从崖顶上冲了出去。”她颤抖着说,“噢,这就是故事的全部,太惨了。但这只是个意外。妈妈告诉警察说,那天晚上,当罗夫他们两个人离开乌鸦绝壁时,她知道他已喝了酒,她说她曾试图阻止他开车,但他没有听她的。她发誓在车掉下去的瞬间罗夫坐在方向盘的后面。这就足够让罗夫因过失杀人在监狱中过上五年的。”

“就这样,她报了她的仇。”

塞西莉吃完最后一个蛤肉,说:“我是想说,特别是在这个镇上,没有一个人相信那天晚上罗夫开车了。他们认为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开的车,罗夫确实喝得太多,以至于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他没有开车。第二天早晨,人们在崖角下发现他在雨中熟睡着。”

“你认为你妈妈对警察撒了谎?”

“嘿,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喔。”得汶喝了一大口姜汁啤酒。

“噢,这不是强大的守护神吗!”一个声音传过来,是D·J和艾娜。“没有人在今天晚上给你找麻烦吧,我的男子汉?”

得汶笑了,“到目前还没有。”

“嘿,帅哥儿,”艾娜说着拉了把椅子坐在他的旁边。

塞西莉皱了皱眉,“你们打断了我们重要的私人谈话,知道吗?”艾娜笑着看着她,“你的新哥哥不能总是被你霸占着,塞西莉。”

“他不是我哥哥。”她大声说。

D·J挨着她坐下,“唔,如果他不是,那我可要嫉妒他了。”

“你喝酒了吗?”塞西莉问他,“你的呼吸有点味儿。”

“你知道,我开车的时候不喝。”

“那么你是不是吃了太多的葱,靠后点儿。”

D·J做了个鬼脸,靠在他的椅子上。

安德里亚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

“冰镇的牛奶,”艾娜看着塞西莉面前的油炸蛤盘子说,“脱脂的,我正在减肥。”

塞西莉对着她做了个鬼脸。D·J要了可乐。

艾娜凝视着得汶,“你想去看电影吗?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他耸耸肩,“唔,我和塞西莉是一起出来的。”

“是的,小姐。”塞西莉眼睛睁得很大,“嘿,得汶你看谁来了。”

他们全都转过去,在人群中得汶看见他绿色的眼睛四下张望。

是罗夫·曼泰基!

“是不是在做梦?”艾娜说,“他是,像……像个电影明星。”

罗夫发现了他们,他笑了,从人群中走过来。

“他过来了!”艾娜喘着气说。

D·J哼了一声,“哈,他有什么可得意的?他是个谋杀犯。”

“不要这样说。”艾娜申斥他。

罗夫来到跟前,微笑地看着他们说:“晚上好,孩子们。塞西莉。”

“你好,罗夫,”塞西莉说,“今天晚上怎么样?”

“我很好并且很悠闲。”他看着得汶,“希望你们不要给这个新来的男孩子讲我喝醉时的恐怖的故事。”

“从他回来后,罗夫就不喝酒了。”塞西莉告诉大家。

他向大家眨眨眼说:“我已成为一个模范公民了。”“请坐在这儿,”艾娜从得汶身边站起来,凝视着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我是艾娜·罗波兹。”

“认识你很高兴,罗波兹小姐。”

罗夫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们的桌边,安德里亚过来又给他添了一盘蛤肉。“记在我的账上。”他告诉她。

“妈妈会说你在试图讨我喜欢,”塞西莉说,“就像你要买下整个小镇一样。”

他大笑起来,“你妈妈正像你说的那样做。我没有买整个小镇。”他停了一下,向艾娜眨着眼。

艾娜咯咯地笑着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富有?”

“我敢打赌,那一定是非法的,肯定是。”D·J说。

罗夫好像是被触动了,“年轻人,我?我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D·J你太莽撞了。”艾娜批评他。

“事实上,”罗夫告诉他们,“我的财产都是光明正大的,我的账本可以公之于众。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我是怎么弄到一大笔钱的。”他故意停了停,“是在股票市场吗?”

塞西莉哈哈大笑。

“那是真的。”他看着得汶真心地说。“为此我冒几次险,你冒过险吗?马驰先生。”

“只有一次算得上。”得汶告诉他。

“唔,”罗夫嘲讽地说,“总是追求平平安安不会使任何人富起来。当我从监狱中出来的时候,你知道我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艾娜脱口而出。“我在沙特阿拉伯的油田找了个工作。那是我财运的开始。从那儿我很容易地到了埃及,在那里,更好的财运来临了,我开始了我的考古挖掘工作,你们猜我找到了什么?”

“木乃伊的坟墓!”艾娜大声叫道。

罗夫咧开嘴笑了,“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完全正确。是路廷图廷国王。你们听说过他吗?”

“我想我们在《西方文明史》中学过。”艾娜说。

塞西莉笑出了声,“艾娜,你真的是给你点儿阳光你就灿烂。”

罗夫得意地笑着说:“许多的金子,许多。”

塞西莉摇着头说:“你不是在给我们讲木乃伊故事里的咒语吧?”

罗夫站起来,“下次,有你在,就别想再听我给你们讲我的故事。”

艾娜用敬畏的眼光凝视着这个上了点儿年纪的人。“你能想像?一个木乃伊的坟墓!”

但是,罗夫没有理睬她,他又一次看着得汶,“那里,”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有什么幽灵吗?”

得汶看着他的目光说:“也许有几个。”

“保持联系。”罗夫的声音坚定清晰。他知道罗夫说的什么意思。“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他向大家点点头走了出去。

“他知道,”那声音又一次告诉得汶。“他知道你要寻找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对你非常感兴趣。”塞西莉说,

得汶也不知道,但是不久他就会发现罗夫·曼泰基知道什么。

回家的路上,月亮高高地挂在晴朗的天空中,空气凉爽清新,树叶即将落尽,空气中弥漫着丰收的芬芳:刚收割的庄稼芳香,与新翻耕的泥土气息混在一起。蟋蟀的单调合唱使宁静的夜更加宁静。

在避风港餐厅,他们和艾娜和D·J分开了,他们更愿意自己沿着海岸回家,得汶走过去拉着塞西莉的手。他吻了她,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她感觉好极了,感觉是那样的温柔。他不再想谈他们曾谈过的事情,那不可能是真的。

他们进屋时,那老爷钟正敲响了午夜的钟声,十二响钟鸣在房中回荡着。长长的紫色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外面摇动着的光秃秃的树的影子跳着怪异的舞映在墙上。

塞西莉回房睡觉去了,得汶站在客厅的窗前往外看,远处下面翻着白泡的海浪冲刷着岩石,发出的声音让他恢复了平静。他想,如果格兰德欧夫人知道了他和塞西莉刚刚萌芽的浪漫故事会怎么说,他觉得她是不会同意的。

这时,他吓了一跳,它来了。

是那个声音。

“那个孩子现在很危险。”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转身跑到楼上,他发现亚历山大还没有睡,靠着床头,双手抱着大腿,坐在床上。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也许是在等得汶。

“你在干什么?亚历山大,已后半夜了。”

“我在看月亮。”

“月亮?”

“我在想:如果人能在里面走,不是很特别吗?”

他还真的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第一次人类在月亮上行走发生在他出生以前,他长大后,航天飞机和人造卫星就像汽车和火车一样司空见惯了,“我想是的,”得汶同意他的说法,“什么时候你有的这种想法?”

那孩子尖声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他突然从他的枕头下抽现一个无绳电话,问。

“那是厨房的电话,你把它拿到这儿来干什么?”

“它不是很神奇吗?”亚历山大好像是从未见过一样看着手中的电话。“我把它带在身边,无论在哪里它还会响,都能找到我。”

得汶坐在他的床边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或是杰克森——又和他在一起了。

“如果你把它带在身边,无线电话也会响,”得汶说,“这也是它的功能之一。”

那孩子像宝贝一样的欣赏着那个电话,他把天线拉到最长,又把它推回去,一会儿,他按了四位号码,电话发出好听的嘟嘟声。

“亚历山大,你在干什么?”

“我在给我爸爸打电话。”他把听筒放耳边,简单地回答。

“你爸爸在欧洲,你只按了四位号码——”

“嘿,爸爸吗?”亚历山大兴高采烈地问,“你好吗?”

得汶感觉有点不对劲。那孩子满面红光,声音听起来也很可信。他真的在给在伦敦或是在巴黎的爱德华打电话?但现在是午夜,现在在欧洲应该是早晨的五点钟。

“亚历山大。”得汶说。

那孩子拿着电话瞪了他一眼,“我正在我爸爸通话。”他突然咬牙切齿地对他怒目而视。

得汶的嗓子有点发紧。他站起来,看着他。

“是得汶,”亚历山大对着电话说,说他的名字时带着恶意。“你想和他谈谈吗?”他问。随后,那孩子点点头,把电话向得汶递过来,“他想和你谈谈。”

“亚历山大,真是你爸——?”“他想和你谈谈!”

那孩子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脸扭曲地变了形。得汶有点儿害怕,亚历山大把话筒用力塞过来,得汶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有接过它。

“穆尔……先生……?”

当然那里面没有任何回音。得汶根本就不相信亚历山大只拨四位号码就能把电话打到欧洲。

但电话的另一端确实有人,有人在呼吸,短而急促,像是一个老年人的呼吸。得汶有用食指用力按了下关闭按钮。

“他说什么?”那孩子天真地问,现在他变得平静并且面带微笑。

“那是谁,亚历山大?”

“我父亲。他说什么?”

“你,你刚才做的只把什么人吵醒了。你只是随意敲的几个号码,并把一个可怜的老人从睡梦中惊醒了。”

亚历山大耸耸肩,“也许是线路有了毛病。”他把手伸到身后从枕头下又拿出另外一个装置。“是这个,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那是电视遥控器。

得汶思考着这孩子的言行,他又坐回床上,“不知道,”他小心地说,“你为什么不给我解释解释呢?”

“如果我像这样推这个按钮,”亚历山大右手举着遥控器并用拇指压一个按钮,“电视就打开了。”放在他床边的电视就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发出的颤抖的蓝光扫过地板。“这是不是一项非凡的发明?”

使得汶感到心寒的不是那男孩的奇怪态度,不是电话另一端的喘息声,而是突然出现在亚历山大的电视上的节目。马哲·缪吉克的表演,节目主持人嘈杂的声音,和成排的眼睛空洞无神的小孩坐在一个山顶的黑屋子里唱歌。“亚历山大,”得汶压低嗓音说,“现在已是午夜了,为什么这个节目还在演?”

但那孩子在全神贯注地在看电视,马哲·缪吉克在一个破旧天鹅绒窗帘前跳着一种节奏强劲的舞。在明亮的摄影灯下,他那过分夸张的衣服闪闪发光:在他的有褶衬衫上缀着红色、蓝色、粉红色的扣子。

得汶走近点看这个节目,这时出现一个可怕的特写镜头,那个小丑的红鼻子的油灰像是破碎的蛋糕,脸上白色的化妆品像一层厚厚的面糊。

“怎么样,孩子们?”马哲·缪吉克用刺耳的声音说。“你们喜欢那个歌吗?”

镜头越来越近,直到整个屏幕只剩下一个黄色的充满血丝的眼睛。马哲·缪吉克的笑声充满整个房间,有一段时间,得汶像亚历山大一样被它的拼读声迷惑了。那是一种极易让人迷失的声音,让你随着它一遍一遍地读,充满你的头脑并停在里面久久不能消失。

但是,得汶最后还强迫自己从其中摆脱出来。镜头又恢复了,并且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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