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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之下-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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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谢霄如释重负。

最终解决办法是今夏抱走一整套谢霄的衣袍鞋袜,由她来负责作旧。

“你们六扇门还真是……”岑寿其实想说几句赞赏的话,话到了嘴边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杨岳只道他又想讥讽两句,便道:“做旧的事情交给今夏尽可以放心,她精通细枝末节的处理,虽不敢说天衣无缝,但连行内人都未必瞧得出破绽来。”

岑寿拍拍他肩膀,示意自己并无瞧不起的意思,笑道:“我现下才知晓,大公子把你们自六扇门借调过来,还真是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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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上官曦端药时,谢霄便将这事对她一说,笑道:“我还道这些日子无事可做,定然憋闷,没想到还能遇上这事,照那丫头所说,弄不好还真能钓上大鱼。”

他孤身涉险,上官曦心里甚是不放心,却又不好相阻,不由面有忧色。

“姐,你是担心没人照顾你吧?”谢霄看她神情郁郁,安慰道,“我和今夏说好了,她会照顾你,还有沈夫人在这里,你的伤也不用担心。对了,沈夫人咱们很快就得改口唤她为陆夫人了!”

上官曦笑道:“我知晓,陆大叔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

“我说他活该啊,他自己胆子小,不敢开口,若是早些年开口,娃都能打酱油了。”谢霄估摸着药该凉些了,便递给她喝。

上官曦接过药,一口一口慢慢喝着,见谢霄坐不住又朝外头去,不禁问道:“你又去忙什么?”

“那丫头把我衣衫拿去做旧,也不知磨了几个洞出来,我去看看。”谢霄道。

上官曦一怔:“你的哪件衣衫?”

“就是在扬州你要我见我爹,你挑的,非逼着我穿的那件。”谢霄已行出甚远,声音从外间远远传过来。

尚记得那是一件青莲纬罗直身,她暗叹口气,低低道:“既然知晓是我挑的,你又何必……”

药渐冷,愈发苦涩。

与她仅仅隔着一堵墙,阿锐靠床而坐,唇角挂着一丝苦笑。面上伤疤阵阵发痒,他着实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一块*的死皮被他蹭掉下来,他吃了一惊,想照镜子却整个屋子都找不到。

原来今夏等人担心他照镜子会不快,故意将他房中的镜子尽数拿走。

阿锐无法,只得到水盆前细看,脱皮之处露出一小块粉嫩的新肤,虽然刀口仍看得见,全然不似之前那般狰狞恐怖。

水面波光模糊了他的视线,阿锐胸膛起伏难定,努力定了定心神,快步出门去寻沈夫人。

似乎完全在沈夫人的意料之中,她只是看了看阿锐脱皮的地方,然后道:“很快身上的疤痕也会开始脱皮,会有点痒,你忍着点。继续用药,反反复复脱上三次皮,刀痕就会淡得多。

天虽未黑,为了让阿锐看得清楚些,今夏特地点了烛火,取了面镜子来给他看。

阿锐的手微微颤抖着,不敢触碰那一小块新肤,他只是仔细地看着,不敢相信道:“那,还看得出我原来的模样么?”

“你若原先皮肤便黑,那么连刀痕都不怎么看得出,自然就和你原先一样。”沈夫人答道。

今夏见阿锐强制按捺住心中的欢喜,笑道:“很快,你就不用带帷帽了,我们也不用骗她你是阿金。”

阿锐楞了楞,转瞬即道:“不,千万不要告诉她,我……”≮更多好书请访问。 ≯

“这是为何?她也在找你。”

“不行,她若知晓我以前在帮中是为了当细作,定然不会原谅我。”阿锐想到此层,心中惶惶不安,原先的喜悦化为乌有,转身默默离开。

见状,今夏叹了口气,替他们愁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沈夫人用手轻巧地将灯芯一捏,熄了烛火,才道:“有因,才有果,没甚么可抱怨的。”

“姨,我叔总算是开了口,您也应了他。”今夏问道,“你们预备什么时候办喜事?我红烛都买好了。”

“何必还要办什么喜事,等回了老家,在爹娘坟前磕个头,就算是把事儿办了。”沈夫人淡淡道。

“……老家在福建泉州,您和我叔要回去啊?”今夏没多想便问道,刚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

沈夫人微微挑眉,缓声问道:“我记得我没与你提过这事,你怎么会知晓我的老家在福建泉州?”

☆、第一百零九章

“我叔说的。”今夏反应甚快;“不过您别怪他了,他也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才会知晓。”

“我再三叮嘱过他,没想到他如此不牢靠。”沈夫人面沉如水;“他明明知晓我对家中之事忌讳莫深;却随随便便让旁人知晓,如何看来;他根本不是一个可靠之人!”

“姨、姨……”

今夏见沈夫人真怒了,有点着慌。

“像他这样,将我家世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如何能带他去爹娘坟前……”

“姨;我错了,我错了;不是我叔说的,真的不是,您千万别冤枉他。”今夏赶忙解释,“关于您的家世,我叔一个字都没提过,嘴严实着呢。”

“不是他,还会是谁?”

在她的目光之下,今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才道:“您一直都知晓的,我是官家人……自从桃花林之后,我就暗暗让人查这事,对不住啊姨,我就是好奇,没有想害您的意思。”

沈夫人却一刻不放松,接着问道:“我知晓你是官家人,我还知晓你是六扇门的小捕快,你能差遣动的人,大概只有杨岳一个人吧,更不消说,有些封存的卷宗,你根本连看的权限都没有。你告诉我,你怎么查?”

“那个……有钱能通神。”

今夏嘿嘿嘿地陪着笑脸,暗暗打定主意:打死也不能把陆绎供出来。

“你全身上下碎银子加一块儿也没有一两重,你能通什么神?”沈夫人侧头看她。

“……可以赊账,这是我们六扇门的规矩,您不懂。”今夏回答得有几分艰难,觉得不能再被这么追问下去,“对了,杨岳让我看着灶上的粥,肯定扑了,我差点忘了,我先去看看……”

说着,她人就跑了。

沈夫人在屋中听着她蹬蹬蹬的脚步声,忍不住笑了笑:“这孩子,还挺护着陆大人,死活不肯说出来。”

其实她何尝不知,此事尘封多年,细枝末节处,除了善长收集消息的锦衣卫之外,旁人又能从何处查起。他们这一行人中,只有陆绎才能轻而易举地查出她的底细。好在他并无恶意,不管是出于对她身世的同情或者是出于感恩,他都没有揭出她身世的意图。对此,沈夫人心中有数。

次日,天还未亮,谢霄就穿上今夏做旧的那一整套衣裳鞋袜,准备往青泊河边的大槐树下去。刚行到别院大门处,便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躬着腰在门口处来来回回地踱步。

“请问,您是谁?”

何时冒出这么个老妇,谢霄一时摸不着头脑,只道是淳于家的亲戚。

“儿啊,你今日要去打鱼,为娘放心不下,想跟着去看看。”老妇颤颤巍巍地朝他靠近,手就要去摸他的脸,惊得谢霄直往后退。

看把谢霄吓得那样,老妇挺直了腰身,咯咯直笑,这才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哥哥,我扮得像不像,连你都被我唬住了吧。”

谢霄听出是今夏的声音,皱眉头端详她:“你怎么扮成这样?”

“扮成这样去买鱼,不容易让人认出来。”今夏对自己的扮相着实满意得很,“走!”

谢霄也是个贪玩的,瞧着有趣,倒也不拦着她。为了避免让人发觉,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大槐树下……

眼下世道乱,大槐树下已成了新河城里头唯一的鱼市,每日聚集到此处卖鱼的船只有十来条,鱼的数量也有限,还得先把大鱼供给大户人家和酒楼,剩下的鱼才摆在船舱里头卖。

鱼市有鱼市的规矩,鱼主人来了方才能开市卖鱼,鱼主人若未来,则一条鱼也不能够卖,否则违了规矩,来日就进不了鱼市了。

船舱里鲜鱼活蹦乱跳,大槐树的石阶下面,预备买鱼的妇人们挤挤挨挨地等着。今夏扮成的老妇自然是挤不过别人,只能站在人群后头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个穿着大绒茧绸衣袍,全身上下只能用圆润来形容的中年男子打着哈欠行过来,众人自发自己地给他让出一条道,这男子连话都懒得说,先眯着眼打量了下各个船舱里头的鱼,小胖手指头一点一点,估摸了分量,算出大致价格,自己能抽多少银子。这才撩起袖子,把白白胖胖的胳膊在空中挥了挥,拖长音调:“开——市——”

鱼市顿时陷入一阵喧腾之中。

挑鱼的、拿秤的、挑肥拣瘦的、讨价还价的……今夏见缝插针地挪到前面,特地去小头目的船。

“有没有四、五斤重的鲈鱼?”她用苍老的声音问。

“没有没有……”小头目不耐烦地摆手,接着把一条草鱼重重地抛到岸上,吆喝道,“十二斤的草鱼,有没有人要?”

今夏朝他船舱里头张望了好几眼,里头的鱼不多,远远少于其他条船,看来他在此地打鱼也是做个幌子,压根没认真打鱼。

那厢,谢霄找到了鱼主人,表明自己也想来打鱼。鱼主人正坐在树下的藤椅上,叼着茶壶嘴,晃悠着两条小短腿,眯了眼把谢霄打量一番。

“哪人啊?”

“扬州人。”

“哦,好地方啊。会水?”

谢霄饶得是满心不耐,也知晓得适当装一装孙子,遂点了点头。

“会打鱼?”

谢霄又点了点头。

鱼主人咕嘟咕嘟喝了口茶,才慢悠悠道:“我不知晓扬州是什么规矩,在我这里呢,规矩是按三抽一,明白么?”

乌安帮才按五抽一,这孙子居然按三抽一,这么黑!谢霄心中暗暗咒骂,面上还得作恭顺状:“是,都按您的规矩来。”

“行!跟我来吧。”

鱼主人这才起身,带着他慢腾腾地从石阶下去,径直走到小头目的那条船前头。方才谢霄已经瞥见今夏故意在此船买鱼,知晓这个船家必定就是倭寇所扮,当下鱼主人带他到这条船前,倒是他始料未及,心中暗叫不妙,莫非自己与今夏已被人识破?

今夏在岸上提溜着条鲈鱼,看见一幕,不由心下一紧。

“董三,你今日打了多少鱼啊?”鱼主人皱着眉头往船舱里头看,“人家都是百来斤鱼,你这船连四、五十斤都不到,要都像你这样的,我不得喝西北风去!”

董三,就是小头目,也不知是他真名还是化名,大概是平日被鱼主人说惯了,懒懒虚应道:“我明日多捕些就是了。”

“明日?你每日都是说这话……我也不用等明日了,从今日开始,这位小兄弟和你一条船捕鱼,至于你们俩之间怎么分账,我不管,反正这条船上的鱼得按三抽一给我。”鱼主人把谢霄往船上一推。

“……哎!哎!”董三有点急了,“不行,他什么人我都不认得,凭什么我就得和他一块打鱼。”

“就凭这话是我说的!”鱼主人恼怒道,“每天交的那点钱还不够塞我牙缝的,不想干就给我走人!”

大概是需要卖鱼的身份作为掩护,董三没再和鱼主人计较,瞪了眼谢霄,没好气道:“寅时就要出河打鱼,你行不行?”

“行!”谢霄应得很痛快,让董三面色愈发难看。

此事进展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但董三不仅是倭寇,还是倭寇中的小头目,谢霄单独与他呆在一起,万一他瞧着谢霄不顺眼……

不仅今夏这么想,上官曦在听到此事的那瞬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行,老四,你不能去!”她道。

谢霄不以为然地答道:“老子又不怕他,再说是在船上,他能耐我何,若是到了水里头,就更好了。”

“老四,他不是寻常毛贼,是倭寇!”上官曦焦急得很,“船才多大,他若是伺机暗算你,你根本躲不过,到那时候,他再把你往河里一抛,你……”她没再说下去,面上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姐,你盼我点好行不行?”谢霄被她说得有点烦了,皱眉道,“什么呀,我就被人抛尸河中了。”

上官曦努力挪了□子,伤腿吃疼,不由痛楚地皱紧眉头:“老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被他暗算了。”

“我知晓你为我好,你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好,”谢霄烦恼地挠挠头,“可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在外头闯荡了两、三年……是,我挨过揍,我受过伤,进过大牢,可我现下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嘛。”

“老四……”

上官曦还想说话,却被谢霄打断:“姐,这事我不去,今夏他们肯定还会再想法子混进去。我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总得为老爷子想想吧,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上官曦急道。

“今儿我把话撂在这儿,就算老爷子知晓这事,他也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你信不信?”谢霄昂然道。

“老四,你得平平安安地回去,这才是最要紧的。”

“姐,这趟来两浙,你也是因为我才来的,对不对?”谢霄沉默片刻,深吸口气,然后不解地看着上官曦,“姐!有句话我早就想问你,在你心里是不是一直都瞧不起我?觉得我鲁莽,冲动,做什么都不行?”

“……我没有……”上官曦试图反驳,谢霄却完全听不进她的话。

“我在外头闯了三年,是,是没闯出什么名堂来,可天大地大我觉得快活!我回到帮里,你说为了老爷子,我得留下来当少帮主,好,我就当少帮主,可我这少帮主有什么用,帮中样样事情他们照样要听你的吩咐,我就是挂墙上的画!还有,这趟来两浙,你原不想来,可为了看着我,你还是来了。和寺里的师兄们在一块儿时,你是师姐,对我管手管脚,我没话说,我身为师弟应当应分让你管着。现下,我帮着今夏他们办正经事儿,你又不让我去……是,你是帮了我很多很多事儿,你比我能干得多!可你又不是我娘,你这样处处管着,弄得我绑手绑脚,到底何时才到个头儿?”

“我……”话未出口,泪水已不禁涌出,她飞快擦去,极力让声音显得镇定些,“好,我知晓了,以后我不会再拦你。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谢霄也在气头上,转身便出了屋子。

静静的屋内,上官曦用被衾掩面,堵住再也抑制不住的哭泣:她怎么也没想到,对于谢霄而言,自己的关心竟然会让他这般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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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鱼条的火候控制地刚刚好,黄金璀璨,外酥里楞,刚刚端上桌香气便四下溢开,勾得今夏甚是嘴馋。她将蒸好的米饭端上桌,便连声招呼丐叔:“叔,赶紧叫我姨来吃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淳于敏摆好碗筷,看今夏想偷吃鱼条,抿嘴笑道:“别急,杨大哥还在灶间调酱汁,他说炸鱼条沾着酱汁才好吃。”

“大杨就是贤惠!”今夏啧啧道,“哪家若是娶了他真是有福气啊。”

正巧看见谢霄,今夏赶忙招呼他:“来得正好,快来吃饭!”

谢霄应了声,刚准备跨进来,身后就追上来一人,不分由说,重重一拳击在谢霄的下颚骨上,力道大得惊人,直接把他打得踉跄几步,跌坐在桌边。

眼前直冒金星,谢霄还来不及看清来者究竟何人,那人已是又一拳招呼过来,中拳的同时他猛踹出一脚,将那人踹飞出去,重重撞在门板上。

“阿……阿金,你疯了!”

今夏生怕他们把桌子撞翻,没忘记把炸鱼条捧在手上。

谢霄挣扎站起来,看着眼前面上仍旧遮着黑纱的阿锐,怒道:“你疯了!”

阿锐功夫虽已恢复了一点,但决计不是谢霄的对手,方才是偷袭才暂时得手。此时他挣扎地站起来,也不答话,又是一拳挥来。谢霄不屑与他对阵,侧身闪开,他收势不住,跌在桌上,帷帽也跌落在地。

淳于敏吓得赶紧把一屉蒸好的米饭也端起来,躲到旁边。今夏颇赞许地望了她一眼。

“她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这样伤她的心!”阿锐嗓子沙哑,转头怒瞪谢霄。

“谁啊……”谢霄先是楞了下,继而明白过来,“我跟我师姐的事情,你懂什么!何时轮得到你来多事?”

“你伤她的心就是不行!你这样对得起她么!”

阿锐怒道。

这话有点耳熟,似乎在何处也曾经听过,谢霄怔了怔,盯住阿锐那张脸,片刻之后,终于被他看穿:“你是阿锐!”

阿锐呆楞住,慌忙就要去找帷帽来带上,口中连声道:“不是、不是、你认错人了。”

抢上前一步,将他的帷帽踢飞,谢霄钳住他咽喉,令他呼吸艰难动惮不得,伸手就去抓他疤痕交错的脸……

“哥哥,不可!”今夏疾声道,放下盘子,格开谢霄的手。

“你认得他?”

今夏叹口气,简要道:“他受了重伤,被陆大人所救,因为……他的脸,他不愿让你们知晓,所以才一直瞒着你和上官姐姐。”

谢霄这才松开手,不满道:“我说嘛,老觉得他鬼鬼祟祟盯着我们,就知晓有问题。”

“他的伤快好了,本来也想就这两天告诉你们的。”今夏补上一句。

“不……不要让她知晓。”阿锐捡回帷帽,复戴上,语气中有微微地颤抖。

“这是为何?我告诉你啊,我姐可不喜欢被人骗。”谢霄方才看阿锐的伤痕甚是狰狞,想是也受了许多苦,便不计较方才之事,拍拍他肩膀道,“没事,她若知晓你是阿锐,肯定欢喜得很。在扬州,你失踪数日,她动用了好些人去找你,还因此欠了盐帮的人情呢。你说说,你再这么瞒着她,对得起她么?”

“我是对不起她……”

阿锐低低道,不愿再说下去,帷帽低低压着,匆匆走了。

谢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背影,然后转向今夏:“这话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姐的事?”

再把这事揪出来,恐怕这顿饭都不消停,今夏叹口气:“哥哥,咱们先把饭吃了,再说其他事儿行么?”

“不行!”谢霄不依不饶,“这事不说明白,谁吃得下。”

“我吃得下。”

今夏分外诚恳地看着他。

谢霄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只得道:“……边吃边说吧。”

一时杨岳自灶间端了酱汁过来,岑寿帮忙端上了鱼丸汤,淳于敏扶正翻倒的圆凳,今夏替众人盛好饭,丐叔和沈夫人也来了。

“开始拆房子了,有出息!”丐叔瞥见半扇落下来的门板,啧啧道。那门板是被谢霄踹了一脚的阿锐所撞倒。

今夏连连点头:“那是,自古风云出我辈……姨,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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