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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个好学生!”精灵羽啐道,并不领情,转头看看水中的暗者,蹙眉道:“是他吗?”
“不只这一个,”精灵信回答:“还有两个,已经大概知道踪迹了。”
暗者仰头,望着俏立在水面上、扑闪着翅膀的精灵羽,仿佛像看着一个天神。
我的灵魂隐在暗者的心底深处,不动声色,亦不喧宾夺主,冷静地旁观着暗者的反应。
首先,他很羞愧,自惭形秽。
然后,他心中充满了艳羡,他贪婪地注视着、羡慕着眼前的一切。
最后,他在憎恨——他在恨他自己,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个暗者最隐蔽的心图:他恨自己同样是萤族,同样是精灵,为什么他只能当一个龌龊的、肮脏的、丑陋的黑暗精灵!
与此同时,精灵羽也若有所思地俯视着水中浮沉的暗者,突然她轻叹一声,低语道:“将光明者和暗者割裂,彼此敌视,势同水火,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毕竟仍属同宗”
“老师!”精灵信打断对方,提高了声音,“老师一向聪慧远识,怎么在这个问题上糊涂起来?在我萤族的历史上,只要对他暗者稍有松懈、体恤垂怜,他们便起了反心,恨不能灭我光明者而后快!血泪教训,比比皆是,老师难道统统都忘了?暗者即是暗者,空有翅膀,无法飞翔,不过摆设;空有眼珠,不辨色彩,灰白黯淡。纵使将这绚烂的天下拱手相让,他们还不是成日掩埋在泥土里,不见天日!这世间再美,他们看得到吗?体会得到吗?分辨得出吗?不过是暴殄天物”
“你们回去吧!”精灵羽突然打断精灵信的话,简洁有力,毋庸置疑。
“好!”精灵信不再争辩,指着水中的暗者,问:“这个家伙怎么处理?”
“你是王,怎么处理,当然由你来决定。”精灵羽面无表情。
精灵信自始至终看都没看水中的暗者一眼(果然是鄙夷厌恶到了极点!),他只是看着羽的脸,在努力揣摩对方的心意。
“算了,一个小小暗者,成不了气候,我不想因为他惹得老师不高兴,一切由老师做主”精灵信何等嚣张之人,在他仰慕的人面前,收敛了他的气焰。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纷争令人疲倦。内斗已是这般锋芒不让,若有一日,外敌来侵,天地风云突变,我萤族若仍这般分崩离析,只怕会不战自败了。”精灵羽的声音听上去很冷。
“老师多虑了。”精灵信的脸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重重点头,转身离去,甚至没有一句道别。众光明者连忙跟上,无人言语。
“唉”精灵羽愣了半晌,长叹一声,低头看着水中沉而不溺的暗者,低声道:“你去吧,顺水而下,有一个渠口,有光明者把守,你若能脱身,那是是你的造化,若是”
暗者心中激荡,嘴唇翕动,说不出话,忙不迭点头,不留神又呛了一口水,身子一个放松,顺着水流向下游漂去。
我冷静地埋伏在暗者的心底,到这一刻,我仍然不知道是谁将我带入了这个局?将我和一个怯懦的黑暗精灵捆绑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无法挣脱这具暗者的驱壳,只能随着他一起漂流而下。
“咚!”暗者的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不等反应过来,一根木棍在水中一沉,拦腰一截,将暗者从水中挑了起来,然后一个甩摆,重重扔在地上。
我去!
这是干什么呢?
要人命吗?
暗者睁开了眼,这下我也看清楚了,三四个光明精灵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手里握了一根大木棍。
“真是不知好歹!”一个光明者恼怒地嚷嚷着。
“什么东西!惹得王不开心,还得罪了王最敬重的老师,真是该死!”另一个也气得不轻。
“王的老师放了你,我们可没这么说!”第三个的声音。
第四个没有动静,因为他在挖掘,顾不上说话。
他们要干什么?
“你们”暗者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不知是哪个光明者的手,擒着一团泥巴直接就糊进了暗者的嘴里,抹了两下,又顺手将泥巴抿进了暗者的鼻孔里。
窒息的感觉即刻传导给了我。
他们要杀了暗者。
“看看他这恶心样儿,也配跟我们光明者同称萤族”借着暗者的耳朵,我听到断续的声音。
“通!”暗者被提起来又扔下去——一定是被扔进了某一个光明者挖好的坑里了。
暗者蹬手蹬腿,奋力挣扎,有人冲上来按住了他的手脚,“哗!哗!”沉重而潮湿的东西一下下堆积在了暗者的身上。
我在黑暗的窒息中,与暗者一道儿,听着头顶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虽然王没让咱们这么做总归要让王出了这口恶气咱们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这个家伙埋在这里”
“也算是对得起他了本就是窝憋在土里的命,刚好归于尘土”
声音越来越低,淡了下去,黑暗终于合上了它的最后一丝缝隙。
我卑微地隐藏在暗者的心底深处,等待着某种判决来临——此刻,我的头脑异常清醒:暗者,只是一个载体,这所有的一切,是为我,美意,准备的。
第278章 月光()
黑暗和窒息仍在继续。
我的灵魂困在暗者的身体里,除了旁观和焦急,想要动一动小手指头也是不可能。
要活命,只能靠暗者自己。
我知道他在挣扎,但,越来越无力。
潮湿又沉重的泥土将暗者压埋得死死的,更要命的是,他的翅膀,那对不会飞的、被光明者反复嘲笑的翅膀也被捆得死死的。
光明精灵,在精灵小呢的口中,在仙女姑姑写给小葵的信中,是多么美好的存在,但此刻,在这个垂死挣扎的暗者的心里,在我这个随同陪葬的旁观者眼里,充满了恶意。
为什么会这样?
比起恐惧,我更多的是:迷惑。
是有人在说谎?还是这世界迷雾重重、无法看清楚真相?
暗者渐渐放弃了挣扎,从被烂泥糊住口鼻,他就再没有呼吸一口,此刻,死亡的蒸腾之气从他的口腔处蔓延到他的胸腔,越来越臌胀,越来越臌胀,找不到出口,他的下场就是——死亡。
我的灵魂就蛰伏在他的心房门口,我看得很清楚,在他生命即将消失的关口,一股黯黑色的烟气弥漫在他的胸腔里。
那是愤怒仇恨之气。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暗者的心思我能够感同身受。
有记忆以来所有的屈辱和伤害、对光明者的嫉妒和仇恨,化作了漂浮在黑暗海面上的一块浮木,被暗者死死抓住,只有这些憎恶和苦毒,才能取代绝望,才能给予暗者一丁点儿的希望,让他咬紧牙关死死撑住!
突然!一颗豆粒大的光亮在黑暗中骤然炸开。
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紧接着是一片
一个灰白色的鸟一样的东西,正用它巨大的鸟喙叼开压盖在暗者身上的泥土!
整只大鸟出现在眼前——太大了!又高又壮,几乎遮去了半边天空!
大鸟用它尖尖的喙部将翅膀被捆住的暗者叼了起来,开始左右摆动它的头部。
暗者早已被烂泥窒息得神志不清,毫不挣扎,任由大鸟摆布。
万幸!随着大鸟的摆动,烂泥从暗者的鼻腔里甩了出来。
暗者骤然得气,紫涨着一张脸,奋力呼吸。
是得救了吗?
我还是太天真!
只见大鸟头一甩,将暗者抛在了地上,不待暗者翻身坐起,大鸟身子一沉,将一双大爪子跺在暗者的身子上,压得暗者双眼一翻,就要昏厥!
我的灵魂哪能猜到这般操作,硬是被震得几乎从暗者的身体里分离出来!
大鸟低下头,再次用它的尖嘴叼住了暗者,如同戏耍一般,将他抛掷起来,扔向空中,不等落地,大鸟又一口接住了暗者如此往复,不亦乐乎。
原来,暗者被大鸟从泥土中刨出来,不是为了救他,而是把他当成了玩物。
被反复玩弄的暗者,头晕眼花、痛不欲生。
我已经无法保持冷静:从我与这个黑暗精灵共存一身的那一刻起,我没有看到这个黑暗者对他人的伤害和算计,我看到的尽是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家伙们对他无情的蔑视和羞辱。现在,连一只鸟,一只在光明精灵的领地里出现的鸟,都可以任意耍弄、伤害他,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他们凭什么能这样?
求生的本能让大鸟利爪下的暗者奋力挣扎——这,惹怒了那个玩耍者。
大鸟噙住暗者,耸着身子,冲刺一般,呼啸着直上云霄,在空中静静顿了片刻,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哪来的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大鸟的脸上浮起一丝哀伤无奈的表情——好吧,放你去吧,这下没得玩儿了。
大鸟嘴一张,暗者像一枚被抛弃的烂果子,从天空之树上坠落下来。
我待在暗者的心底深处,听着暗者耳边尖利的风声,速度越来越快,空气越来越烫,我知道,这一次,我将随着暗者一起,死去,再无生还余地。
突然!我听到一个声音,一个无比清晰、坚定又渴求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呼叫、在乞求,一个字一个字,我听得清清楚楚:
“掌管这黑暗世间、这黑暗中万种邪恶的神灵,请你垂听,我愿将我的灵魂交赎给你,求你赐给我恶的力量,让我将这一切所谓的真善美统统毁灭!让我的心中开出邪恶之花!让我的嘴唇念出恶之咒语!让我用这世上最残忍的报复去平息我心中的嫉妒和苦毒!让仇恨成为我无可抵挡的、无可匹敌的力量!”
我只觉眼前一黑(是的,我的灵魂,虽然她只是个灵魂,但仍有“眼前一黑”的可能),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将我“轰”到了一边,我几乎被挤出了暗者的胸膛,我眼睁睁看着一颗暗色的种子从天而降,落入了暗者的心房。那种子即刻发芽、瞬间绽放,一朵暗色的巨大的花朵猝不及防开满了暗者的整个胸腔!
无法辨认颜色,但还需要辨认吗?
唤作“幽冥之路”的地狱之花,就是这样扎根进了一个暗者的心底!
只听“啊——”的一声长叫,那花朵的花瓣犹如尖矛,毫不可惜地刺穿了暗者的胸膛,枝枝蔓蔓,一路穿行,从胸口延展到了暗者的一条胳膊上。
还没有结束。
一朵巨大的花颤颤巍巍停留在暗者的手腕之上,引得那空中的大鸟终于耐不住好奇,俯低了身子,靠近过来。
只见花瓣骤然耸起,每一瓣都像锋利的薄刃,朝着大鸟的脑袋劈砍过去!
汁液翻飞。
不知是花朵的还是大鸟的。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大鸟的脑袋消失了,只剩一个巨大的身体重重坠落在地。它的头呢?已经远远滚落到一边去了。
花朵一击得中,迅速回撤,从暗者的手腕处,窸窸窣窣,一路上返,回到暗者的胸口处,短暂停留,埋入胸膛,隐没不见。
暗者呆呆地站着,大鸟那没有头的身体就伏落在他的脚边。从断颈处仍有汁液喷出,还伴随着并未死透的大鸟那“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这真是一种折磨!
但暗者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死死盯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加害者,享受着胜券在握的喜悦。
那垂死挣扎的“呼哧”声终于慢下来了,最终归于平静。
大鸟死了。以这种不堪的方式。
暗者突然一阵心跳加快,我不明所以,但我看到他伸手抚在胸口,低声又敬虔地说:“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暗者哭了,眼泪无声地冲刷着他丑陋的脸颊。
“带我去,请带我去吧,让我追随你,一切都按照你的旨意”我听到他低声却狂热地喃喃自语,他的手始终按在他的胸口上,那个位置,就是“幽冥之花”绽开的地方。
我突然一怔:这个暗者,难道就是之前那个胸口上种了一朵“幽冥之路”的黑暗精灵?
不会这么巧吧?
这么巧也没什么奇怪吧!
当初我拦阻不及,风间就把枯黑的花朵从那个黑暗精灵的胸膛中拔了出来,我眼前一黑,等醒转过来,就成了目前这个状况,难道难道是有人要让我亲历一遍这黑暗精灵的胸膛中是如何被种下地狱之花的过程?
可这过程与我何干?
我为什么需要知道?
只可惜我现在是以魂灵的形态存在着,打不得,跑不得,脱身不得,只能随着这具黑暗精灵的驱壳继续走下去。
只听“嘭”的一声轻响,暗色的花朵再次从暗者的胸口绽放出来,藤蔓绕过胳膊,仿佛一条牵引的绳索,拉扯着暗者朝着某个方向,朝前走去。
这是要指引暗者往某个地方去。
去哪里?
我满心狐疑,随着暗者在草丛中穿行。
幸运的是,没有再碰到任何光明者。
天光黯淡下来。草丛越来越深。“幽冥之路”的花朵始终绽开在暗者的手腕前方,拉扯着他,像一面指引的旗帜,引领着暗者往更偏僻、更幽深的地方去。
月亮升上了半空,借着暗者的眼,我第一次看到了灰白色的月光,仿佛一张冷笑的空白的脸,不耐烦地打量着这个猥琐、逃窜的家伙——你能往哪儿去呢?天下岂有你的容身之地?
暗者的内心没有这么多的波澜,他只是坚定地,甚至是急迫地信任着指引他的“幽冥之路”,毫不犹豫地前进着。黑暗中,只听到他压抑的喘xi声。
不知走了多久,暗者突然停下了脚步。
开在暗者手腕前方的碗口大的花朵偃旗息鼓,窸窸窣窣从他的手腕处沿着他的胳膊隐入他的身体。
暗者,带着我的灵魂,来到了一处山坡旁。
借着他的眼睛,我四处打量。
这里仿佛是一个峡谷,一侧陡峭,另一侧相对平缓。陡峭的一侧,看上去像一处山坡。四下无人,安静到甚至听不到任何虫鸣,只有又灰又冷的月光,犹如玩味一般,冷峭地洒在一切之上。
暗者呆呆地站着,他的喘xi声渐渐平息,但我感觉到他心中有一股寒气在上升——那种寒气我称之为“恐惧”。
是什么让他感到恐惧?
是这空无一人的山坡?
还是带着杀气的月光?
我确信,我们仍未离开光明精灵的领地。
光明精灵的领地内竟然有这种地方?
“幽冥之路”为何要将暗者指引到这里?
我借着暗者的眼睛再次打量。
我想,我明白了。
因为我看到了他恐惧的来源。
第279章 复流()
目之所及,不论是远处、近处、峡谷还是山坡,竟然没有一丝一缕生命的痕迹!
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如果这地方仍然隶属于光明精灵的领地,怎么可能没有一棵树、一株草、一朵花,或者一只昆虫慢吞吞翻动泥土的动静?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如果这地方不属于光明精灵的领地,那,这里是哪里?
脚下是枯萎的土地,身侧是光秃秃的山坡,耳朵里听不到生命的声音,整个天地只有头顶的月亮是“活”的——它那令人胆寒的杀气腾腾的月光似乎也变得可爱一些了。
暗者站着,一动不动,仿佛站在被世界遗忘的荒原上。
我无法揣摩他的心思。
月亮越升越高,暗者的影子越来越短、越来越黑,仿佛感到羞耻一般,只想着急地从暗者的脚底缩进他的身体里去。
暗者在等什么呢?
就在暗者自身将月光下的影子彻底吞没的一瞬,暗者突然暴起,冲向山坡,探着手在山坡上迅速摸索着。
他在找东西吗?
“啊!”只听暗者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浑浊的低叫,与此同时,他的手摸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洞!
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被厚厚的尘土掩埋着,仅凭眼睛是看不出来的。
暗者的心脏开始狂跳。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尽可能地将手探进洞里,将洞中积存的尘土掏挖了出来。
莫非这洞中藏有宝物?作为暗者受尽凌辱之后的报偿?
我很好奇。但并无头绪,且帮不上忙。
尘土终于被清理完了,暗者将手探进去,看样子也到了极限,无法再深入更多。
暗者将头靠在山坡上,内心很平静。
我不平静。
“幽冥之路”一路指引,将暗者带到这个古怪的地方,又引领着暗者发现了这个被掩埋的洞,洞中的尘土也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呢?
我感到心焦:这一切仿佛是一个噩梦,我被困死在这里,永远也不会醒来,永远也没有机会救出哥哥他们,更别说找到“暗夜之泪”了。
突然,暗者的胸腔中一阵汹涌,像是有巨浪卷起,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他对着那被他掏空的小小山洞,张开了嘴。嫉妒和苦毒,还有仇恨,就像是长了黑色翅膀的魔物,争先恐后地蹿上了巨浪的浪尖,在那里来不及稍作停留,就从暗者的胸腔涌出了他的口腔,化作刻骨的诅咒从他口中奔涌而出、源源不绝!
是的,暗者将那些来自他心底深处的诅咒统统送入了山洞中。
我发誓,这是我一生中听到过的最恶毒、最绵长的咒骂,各种匪夷所思的话语激得我痛不欲生!
山洞何其无辜!
关键还有我,根本无处可躲!
一个小小的黑暗精灵竟然能够迸发出如此巨大的、洪流一般的恨意!
短暂的震惊过后,我终于可以冷静地听一听他在咒骂什么。
身世。遭遇。饥饿。羞辱。活着的屈辱。死亡的威胁。暗无天日。至深的绝望
我无处可去,躲无可躲,听着他一声紧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和控诉,一边唏嘘,一边担心被发现,一边渐渐麻木
日出日落,月升月降,三天过去了。
我的灵魂,暗者的驱壳,仿佛被放逐到了天地的尽头,没有任何生命经过。
我开始说服自己的灵魂打盹,否则我一定无法坚持到离开这个噩梦的那一天。
“啊——啊——”喜极而泣的声音将我从混沌中惊醒。
疯癫的暗者,又有何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