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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只手垂在担架外边,随着担架的颠簸来回地摆动。
邹涛心里不禁一抽,涌上来一股混杂的滋味,一个在几分钟前还有血有肉、活龙活现的人,瞬间化成一摊泥,一具没有生命的空壳。他屏住呼吸,目送着远去的担架,本能地向前跨了一步,肖永声一把拉住他,用眼睛制止住他,他们远远地看着王杰的尸体被抬上了警车。
邹涛反转身正准备走进大楼时,前方突然停下一辆汽车,一个女人俏丽的身影从汽车里钻出来。她立在轿车旁,一只细长的手臂扶在车门上,她高高的个子,苗条,漂亮,适中偏长的头发来回飘动,大大的眼睛呈深褐色,闪动着聪明智慧的光泽,其中还蕴藏一丝淡淡的冷漠。
女人的面色显露着冷静,眼睛穿过人群,转向邹涛,远远地向邹涛投过礼节性的眼光,同时点了点下颚,嘴角轻轻向上翘了翘,仿佛是在打招呼。
“扬娟!”邹涛微微眯起眼睛,温文尔雅地回了一个注目礼。他认出站在汽车旁漂亮的女人就是从北京总行来的稽核组组长扬娟。
廖学铭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后面的皮椅里。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通体的大玻璃采光很好,靠墙是一排书柜,老板台斜对面是一组深棕色沙发,茶几上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杯。
廖学铭默不作声,肘部放在桌子上,双手抱着头,他从王杰自杀现场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整整坐了几十分钟,纹丝不动。
廖学铭,56岁,他长得天庭饱满,地角方圆,两只肥而大的厚厚耳垂,一副富贵之相。他身体微微发胖,象征着富态的肚子微微地凸出来。廖学铭认为身体发胖,有如日落西山,那是免不了的,所以他从来不加以制止,听从自便。他对着装不很讲究,以便服为主,很少西服革履,更不喜欢在脖子底下束缚着一条领带,他的两鬓过早地出现白发,也可能是操劳过度的缘故,给人以跨入老年的感觉。
廖学铭是“文革”时期的工农兵大学生。这个名词产生于那个特殊的年代。他从农村返城之后便进入了银行系统,从分理处点钞员开始干起,是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地走上来,一直走到了省行行长这个显赫的位置上,如同二万五千里长征,走得艰难险阻,付出了千辛万苦,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
如果说廖学铭这个人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和魄力,这话也不很确切。他能从一个普通的出纳点钞员,一直干到省行的局长级,绝非等闲之辈。可你要说他有多少真才实学,他这一生还真没干出什么有影响、有创意的事情。他的确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并且那脚印是踩得稳,踩得准,踩得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门把手转动了一下,几声敲门声,邹涛走进来,他抬起头,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邹涛,你回来了,很高兴你能这个时候回来。”他的声音里带着疲倦。
邹涛坐在沙发里,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他太熟悉这目光了,他想:“他老了,一年前,他还不是这样,现在他的头发已经稀疏,眼睛里露出了倦意,身材发胖,似乎变弯了。”
“我真没想到会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情,你这一回来,就让你碰上了。”他说话还是老样子,带着领导的口吻,“事情发生得很突然,王杰的自杀让我措手不及,也难以置信。”
“廖行,您不必沉重,这事和您没关系,您也不想的。”邹涛耸耸肩,“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一起去面对,去解决好了,不过……”邹涛话峰一转,“王杰死得很蹊跷,应该事出有因。”
《数字密码》 第一章(6)
廖学铭定眼去看邹涛,那眼神分明在说:“还是老脾气,一点没改,固执,追根溯源,他又在想王杰的死因了。”他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这是……很糟糕的事,总行的检查组马上就到,我们很被动,真是祸不单行。”
邹涛低下头,停了一会儿,昂起头说:“扬娟已经到了,我见到她了。”
廖学铭面露惊讶之色:“你见到她了?”眼神里带着警觉。
邹涛连忙解释说:“噢!不,不是,我进大门的时候看见她下汽车,我们没说话。”
“噢,是这样。”廖学铭显然松了一口气。
楼道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首先推门进来的是主管会计结算的副行长袁靖,后面跟着资金管理处处长高民和处长江威,三个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想必是刚从王杰的现场过来,是啊!看过死人的活人,那脸色绝对好看不了。
江威看见邹涛,紧走一步,握住邹涛的手说:“抱歉,抱歉,正好赶上事情,没能上机场去接你。”
邹涛说:“我都听说了,想不到的事情。”
袁靖一进门就冲着廖学铭高声喊道:“真倒霉,在哪里自杀不好,偏偏死在咱们眼皮底下,咱们行这次可有热闹看了。”他声音很大,中气十足,他扭头和邹涛打了一个招呼,“邹行,回来了,怎么样?一进门王杰就搞了一个这么大的动作迎接你,算是给你接风洗尘。”
邹涛淡淡地说:“用这种形式接风洗尘,为免太过了。”
袁靖咧开嘴,晃动着圆脑袋,用手指着门外王杰跳楼的方向说:“这个人真没眼色,死了还给行里找事,给咱们留下多少麻烦,将来谁走到那个地方谁不腻味呀?”说完,气急败坏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袁靖和邹涛的年龄相仿,长得高高大大,圆脸庞,发亮宽阔的额头,不多的几缕头发贴在脑门上,脸色健康红润,微微突起的啤酒肚从西装里凸出来,形象地体现了养尊处优的含义。
袁靖,硕士学位。他性格圆滑,能说会道,奉行醇香滑腻、曲意逢迎的处事态度,在人际关系上颇有造诣。他的资历和邹涛不相上下,这就在两人之间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竞争。袁靖本来就不喜欢邹涛,再加上邹涛从国外回来,成了和他竞争行长位子的劲敌,把本来利于他的形势给扭转了,同他形成了一种绝对的利害关系。廖学铭眼看就到了退位的时候,由谁来接替省行行长这个位置?廖学铭会向总行推荐哪个副行长接替自己?这是个关键问题,因而邹涛就成为了袁靖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邹涛看着袁靖气恼的样子说:“我看王杰死得很蹊跷,好端端得为什么要死呢?不过才三十七八岁,怎么会不想活了?他近来有什么反常的迹象吗?”
廖学铭抬头看了邹涛一眼,双眉紧皱,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又多事了,老脾气又来了,要究其原因,他想死,你就别管他了。”廖学铭垂下头,连话都懒得说了。
高民接过话说:“邹行,您可别这么说,您要是和警方这么一说,这案子可就复杂了,他是自杀,他不想活了,咱们也管不了,人家没有生的选择,还不能有死的权利吗?”
高民三十六七岁,白白净净,能说会道,是廖学铭的亲信,也是他的一只眼睛。高民人很聪明,主意多,脑子转得快,反应也快,在大风刮起之前,他就能提前辨别风向和风力。但有的时候人太聪明了,反而会坏事,真应了那句老话:“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历史流传下来的哲理是不能不信的。
邹涛听了高民的话,还想说什么,江威向他使了个眼色,把他给制止住了。这时,去机场迎接总行稽核组的张行长喘着气,急匆匆地走进来,他进门向邹涛草草地点了一下头,摸出手绢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廖学铭说:“廖行,总行的人已经安排在会客室了,您看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去给人家赔礼道歉,解释原因呗,晚上给人家接风,压惊。”廖学铭极不情愿地说。
《数字密码》 第一章(7)
廖学铭的确感到力不从心,压力甚大,偏偏在总行稽查组到达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安排好扬娟之后,廖学铭又马不停蹄地召集所有行长和刑警队的孙队长共同召开了会议。会上,孙大宇向省行的行长们通报了情况,大致情况可以归纳为:通过现场勘察,还不能下最后的结论,由于没有目击证人,目前还不能完全排除有他杀的可能,因为现场是公共场所,王杰是从大楼的栏杆后面摔下去的,属于当场毙命。那里每天有众多人通过,脚印与指纹混杂,所以还有待作进一步的调查。
孙大宇还特别强调了,王杰当天上午都做了些什么?去了哪里?和什么人接触过?和什么人发生过争执?或者说,这两天有什么反常现象?
廖学铭看看在座的人们,停了一会儿说:“我们也希望早一天结案,至于其他情况,大家要积极向警方反映,提供更多的线索。”廖学铭又对孙大宇说:“他家里太多的事情我们也不了解,只知道他在一年前刚刚离了婚。”
孙大宇问:“他离婚了?”
袁靖说:“他是一年前离的婚,儿子判给了前妻,我们单位分给他100多平方米的房子,他也留给了前妻,自己净身出户,在外边租了一套小房子住。”
孙大宇一边低头做着记录一边说:“他是因为什么离的婚?”
邹涛说:“这不太清楚。”
袁靖说:“好像也没听说他们夫妻吵得特别厉害,不过,如今这年头,离婚也不算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打听。”
孙大宇点头说:“那倒是,毕竟是人家的私生活。”
廖学铭说:“不过,今天上午他都干了些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孙队长可以去问一问结算管理处的同事,向他们了解一下情况,他们应该知道,王杰这一上午都在哪里。”
孙大宇说:“调查是必须的,目前还没有特别明显的线索,做任何结论都为时过早。”
警方和银行方面成立了联合调查小组,调查王杰突然死亡事件,王杰自杀的事情,一时间在省行里传得沸沸扬扬,搅得人心惶惶。
会议之后,邹涛和江威回到自己阔别一年之久的办公室,办公室打扫得很干净,桌面上一尘不染,窗台上还放着一盆茂盛的绿萝。邹涛坐在写字台后面的皮椅里,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体会着回到家的感觉,有着一种久别重逢的亲切感。
“邹行,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江威站在对面笑着说。江威细高挑,体形消瘦,儒雅,长脸,长脖子,带着一副白边眼镜,说话前总要先停顿一下,或用细长的手指托一下眼镜。
邹涛把眼睛盯在写字台上的台历,手指敲击着台面说:“今天是黑色星期五,我回来得不是时候。”他的话里带着一种含义。
“充满了不安定的因素。”江威接口说,他当然知道邹涛在说什么,如果没有这点共同的思想和默契,也就不称之为哥们儿了。
邹涛说:“晚上罗曼酒吧见。”
江威提醒他说:“廖行说了,晚上给扬娟接风。”
邹涛靠在椅背上说:“我不去了。”
江威俯过身子说:“邹行,不去不好吧?您应该注意搞好关系。”
邹涛抬起眼睛看着江威:“你怎么也这样说?”
江威诚恳地说:“有时是必要的,您不能让总行的人感觉你太傲慢了,尤其在这个时候。”
邹涛耸耸肩膀,毫无意识地反问道:“我傲慢吗?”
江威说:“您以为呢?您这高干子弟,从骨子里带着一种优越感。”
“你不是也一样,彼此,彼此。”邹涛指着江威笑了,他从香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神色转而沉重地说:“江威,我是刚回来不想发表太多的意见,与其不说话,还不如不去,刚才高民不是已经告诉我,不要多说话嘛,你说……”邹涛激动起来,“你说,王杰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就会自杀吗?正是风华正茂,事业顺利,一年十几万的年薪,他活得不耐烦了?嫌钱挣得多了?想死?!”邹涛向江威激动地一甩手,又开始使劲地吸烟。
《数字密码》 第一章(8)
江威劝他说:“好了,晚上我在酒吧等您。”
这一天,应该说是省行名副其实的黑色星期五。上午,一个处长被判了刑,下午,一个处长跳了楼。这些事听起来有些玄,像杜撰出来的,而邹涛脑海里的问号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刻。他意识到自己将面临着一场无声的战斗,一场无声的挑战。
高民过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女孩,高民指指女孩介绍说:“邹行,这是科长苏航。”
邹涛翻着手里的文件毫不在意地瞅了一眼,随口搭了一句说:“新来的吧?”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邹行,我来了好几年了,以前我在基层,您身居高位,不认识我。”她用手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白皙的脸颊浮起一片红晕。
“是吗?”邹涛抬头打量她一眼,感觉女孩倒是直言不讳,邹涛摆了一下头,自我解围地说:“可能吧,我一天太忙了。”
苏航长着一双会说话的丹凤眼,亮晶晶,水盈盈,一眼望去,长长的睫毛下像飘着水雾。她单纯,可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灵气,聪敏,纯净。她喜欢笑,那笑容纯净得使你感觉没有一丝的遮掩,如同伴随着一片阳光,是一个惹人喜爱的女孩。其实,苏航大学毕业已经来省行三年了,开始在基层工作,她早就认识邹涛,而邹涛这个行长自然没有注意到她。
邹涛并没有在意苏航的表情,他沉思地皱着双眉,指着高民说:“明天一上班,你把昌隆公司贷款的所有文件都拿给我看。”
高民明显露出惊讶,他诧异地说:“您知道昌隆公司贷款的事情了?我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呢,不过,宋行长已经审批过了,您不必再审了。”
“别人要不要再审,我不知道,但我要再审,资金既然是从我手里划拨出去的,我就要重新审理。”邹涛看着高民又强调了一句:“高民,我现在已经回来上任了,今天行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的所有贷款都要谨慎,慎之再慎。”他把手按在写字台的边沿上,加重了语气说:“你听好,第一,暂缓昌隆公司贷款的发放。第二,拿出新的贷款评估报告和调查材料,我要重新审核。第三……”邹涛看了一眼苏航,似乎有些怀疑,但他还是说:“苏航,你去把近一年所有的贷款资料做一个归类,通通拿给我。”说完,向他们挥挥手,“你们去做吧。”
高民站着没动,显然心里不很乐意,似乎想争辩,但看了几眼邹涛,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满脸不悦,悻悻地走了。
苏航站在原地也没有动,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望着邹涛,双眸闪出一股惊喜的亮光,把她的脸给燃亮了,像涂上了一层金。
《数字密码》 第二章(1)
二
谢浦源,有着泰国国籍的中国人,昌隆房地产有限公司董事长,近十年以来谢浦源开始回国投资,在海丰市投资了几个规模庞大的项目,促进了海丰市的经济建设,在海丰成了名人,被授予海丰市荣誉市民称号。
事实上,谢浦源是土生土长的海丰市人,海丰才是他的家乡。他出身贫寒,从小就具有坚韧的独立意识。在他上大学时期,没有人可以供他学费与食宿,他完全靠自己打工供自己读书和生活,他帮过学校的饭馆刷碗、端盘子,还在学校里干过清洁工,放寒暑假的时候,他就搞来一些货物去卖,凑齐下学期的学费,也可能从那个时候起在他的脑海里就潜移默化地有了一套生意经,一套经营模式。
大学毕业后,他拒绝了学校统一分配工作,放弃了做机关当干部捧金饭碗的机会,这个举动在上世纪80年代可以说是不同凡响。谢浦源从原始积累资金开始,靠着自己的双手白手起家,从一穷二白摆地摊卖牛仔裤开始,在不长的十几年的时间里,就从一个没有固定摊位的小贩,一直发展到现在一个颇具规模的跨国公司,在香港、澳门、泰国等地也是名声大振,占领了一席商业基地,驰骋商海,不知道是他抓住了中国改革开放的特殊历史时期的契机,还是他的确不同凡响,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谢浦源毕竟受过高等教育,他脑子转得快,思维敏捷,判断形势准确,能够在瞬息万变中抓住时机,他的发家史似乎也就充满了传奇色彩,他的第一桶金就带着浓厚的戏剧性。他看准了中国在以一日千里的速度迅速发展,这个社会将要被科学技术所主宰,于是,他首先把眼睛盯在了科技领域,以借来的十万元注册了一家公司,买断了一项经过论证和鉴定之后便束之高阁的科研成果,经过他的再挖掘,再完善,再包装,再宣传,他把这项科技成果隆重地出让给需要这项技术的企业,于是,他得到了翻出十几倍的利润,使他在商海中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近几年,谢浦源在生意场上更加畅顺,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老天爷都帮着他挣钱,他的生意也是越做越红火,越做越昌盛,而他谢浦源的名字也就随着资金的聚积和雄厚越叫越响。有些商人为了结识他,煞费苦心,挖空心思地想和他搭上关系,以能成为他的朋友和合作伙伴为荣耀。然而,谢浦源这个人还真是很讲些义气,在生意场上名声颇佳,他不会为了一些小钱,而伤了生意场上朋友的面子,也不会说话出尔反尔,损坏自己的名声和诚信。因此,他在生意场上不但赚了大笔的钱财,还落得了一个好名声。
谢浦源对于自己的家乡海丰市也是关怀备至,几年前他就开始投资海丰市的经济建设,做了房地产项目,还定期向市里的希望工程、孤儿院、养老院捐款、捐物,辅助下岗工人再就业,成为海丰市人人仰慕的名人,海丰市给他带来了一片光环。
谢浦源坐在飞奔的奔驰车上,他绷着脸,心思还在邹涛的身上。他和邹涛同乘一趟班机回到海丰,似乎有些戏剧性。昌隆公司开发大型娱乐城一个多亿的贷款,已经得到省行的批准,马上就会拨款,他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然而,邹涛的突然到来,给了他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感觉自己这次是碰上对手了。虽然他和邹涛没有真正交过手,过过招数,但他对邹涛也是有所耳闻,对他的脾气,追根溯源的固执更是略知一二,他知道邹涛是高干子弟,从小锦衣玉食,地位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