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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硕文这下可真急红眼了，见杨春拉门抢先一步挡在服装厂门口。
“杨春，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中午约我来干什么？”
“没忘啊，”杨春笑眯眯地看着刘硕文，“不过你总得等我把这些花插起来，再吃一口饭再说吧。我好饿，上午考试累死了我的好多脑细胞。”
刘硕文昨天一夜没睡，今天一早又跑去小怜受害地点查看，然后就到服装厂等杨春了，这会听杨春说又累又饿，才意识到他从早上到现在才是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服装厂就一间大厂房，杨春和刘硕文站在大门口说话，坐在里面的人虽然听不太清楚，不过也能看出来两个人好像并不友好。杨桃赶紧起身去给妹妹解围，刘硕文松开手又站到了两棵连枝大树后面。
“那人是谁呀？”
杨桃是问妹妹杨春，话音才落几个小媳妇就抢着说，那个人就是前几天被糟蹋了姑娘的对象。
“这小子是不是脑子秀逗了，该不会是想追求杨桃的妹妹吧？”
“哇，小赤佬够胆。真是越来越好新鲜了，向初中小女生小手。”
……
听着小媳妇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杨桃的脸都绿了。小妹杨春长得个子高常常被误以为是大姑娘，如果真要被什么男青年缠上了，那可太危险了。二妹杨梅就是一个不好的例子，杨桃虽然对杨梅无限疼惜，可是终究觉得杨梅是败坏了家风，愧对早逝的父母。
“春儿，她们讲的是不是真的？”
杨春终于找到一个玻璃汽水瓶把野花插上，放到杨桃身旁的小桌上，调整花枝的高低角度最后满意地点点头。
“啊，真是的！不行，我不能让他缠上你。”
杨桃说着就要出门去找刘硕文，杨春一把拉住杨桃。
“大姐你说的什么？谁缠上谁？我好饿，早上你带的饭盒呢？我赶紧吃完还有事。”
“你不是……那个男的……”
杨桃一脸迷茫。
“那个男的是找我打听事的。我昨天在上海见到小怜了，他想知道小怜的情况。大姐不要想多了，赶紧吃饭吧。”
几个小媳妇一听有小怜的消息，一个个又忍不住好奇围拢过来问东问西。杨春认真地吃饭，小媳妇们说什么全当耳边风，小媳妇们倒像自问自答一样，热烈地讨论小怜以后肯定不能在清河镇呆了，如果要嫁人，能找一个二婚带孩子的男人就不错了……
杨春推开饭盒站起来望着说得最欢的小媳妇，审视的目光让那个小媳妇觉得心里发慌，不过嘴上很强硬。
“我有说错吗？失去清白的姑娘下身又被弄成那样，你们说，哪个小伙子肯要破烂货。以后能不能生育还两说，何况现在国家提倡优生优育只生一个娃……”
“是啊，女人的那个地方很脆弱的，一旦被弄坏了再也好不了了。”
“你们说完了吗？谁告诉你们小怜的身子被弄坏了？是你们亲眼看到的还是警察告诉你们的？你们整天不干正经事，就知道胡说八道，小心被人告你们诽谤。”
杨春神情严肃目光如剑，小媳妇们顿时心虚气短不敢接杨春的话。关于小怜的事小媳妇们的确都是道听途说来的，经过几天的发酵摧花恶魔的传言越来越凶，小怜被折磨的不堪也越说越玄乎。
虽然妇女们都害怕这种事会摊到自己身上，可是说到别人经历这事，恨不能发挥自己的全部想象，添油加醋地编成新的版本传播给别人。
“没意思不说了，休息一会干活。”
为首的小媳妇讪讪地转身回自己的位置。杨桃拉了拉杨春的衣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杨春朝杨桃笑笑，又望了一眼各归各位的小媳妇们。
“小怜和刘硕文在一起觉得身体不舒服，现在上海调养身体，大家不要再乱猜了。”
小媳妇立刻又有了谈资。有人直接就联想到小怜未婚先孕，可能还是宫外孕，不然不会去上海调养身体。有人更发挥无限想像，说那夜可能是刘硕文忍不住冲动和小怜打野战，性急之下动作粗鲁把小怜给弄出血了，所以才会引起误会。要不然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再听说警察破案的事呢，原来是未成亲的小两口在野地里亲热……
小媳妇们说起男女之事简直污浊不堪难以入耳，杨桃听得又窘又羞，可是杨桃可不能像妹妹杨春一样，说完话就出门回学校了。
杨桃哪知道杨春并没有回学校，而是和刘硕文一起去了小怜出事的地点。站在烈日底下，望着那片通向清河中学后操场的小路，杨春突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想通了案件的全部经过。
第一百十二章 瘸子凶手（）
通往清河镇中学后操场的小路上长满了茅草，一脚踩下去直接没过小腿，带着毛刺球的野草钻进杨春的裤腿里让她又痒又痛，才走了几步就不得不停住脚。
“不行，这里得骑自行车过去。”
杨春挽起裤腿露出雪白细嫩的小腿，几道被毛刺扎破的血印子特别刺眼，杨春心疼地揉着血印了。
“你可真娇气！听说你们家是从大溪村来的，怎么一点也没有乡下姑娘的吃苦耐劳。。”
刘硕文露出一脸鄙视。
“呸呸呸，乡下姑娘就得皮糙肉厚，刀枪不入啊！”
其实杨春心里也觉得此时自己有点娇气了，可是真要让毛刺再往腿上扎，想想心里就觉得刺痛。
“你不怕扎你试试。”
“有什么好试的，你要是不想走我就自己过去。你说吧，你都发现了什么，非要走这条路？”
“晚点告诉你。”
看到刘硕文穿着扎脚的粗布工装裤，杨春顿时明白了刘硕文为什么不怕扎。不过让刘硕文一个人走过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显然这条小路是凶手那天作案以后离开的捷径。现在走不了捷径，就走大路好了。也正好顺路去买一辆新的自行车，再看看是谁把韩枫的自行车给买走了。
清河镇除了唯一的商店，就只有一处私人销售自行车的地方。私人售卖的自行车大多都是收购来翻新的，当然也不排除给人销赃的自行车。
刘硕文觉得杨春在这种地方买自行车不合适，非要让杨春去商场买。杨春却不听他劝，在露天摆放的各式自行车间东看看西摸摸，好像对哪一辆都很感兴趣。
“也便宜不了多少钱，不至于买翻新车。”
刘硕文是惦记着他的破案大计，恨不得杨春不要浪费一分一秒直接告诉他凶手是谁，杨春却像给他茶壶煮饺子就是不往外倒。
“老板有没有红色的自行车？”
杨春好像没有听见刘硕文的话，车店的老板却字字听在耳里特别不舒服。老板斜眼瞪了刘硕文一眼，对杨春热情地说：
“有，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我这里都有。好多年轻人追求个性，把新买的自行车推来，让我帮他们重新喷漆上色。我这里的自行车比商场里的还要好，价格也实在。”
老板从屋里推出一辆红色斜梁自行车，直夸杨春有眼光。杨春看了一眼，发现这辆红色自行车却不是韩枫那辆红色双梁的。杨春摇了摇头表示不喜欢。
“要现货我就只有这一辆，要不你先挑一款喜欢的，颜色我可以给你改，后天就可以来拿，不过今天得先给钱。”
老板耸耸肩，见杨春似乎对满场子的自行车都没有特别钟意的，也懒得再招呼，自顾自忙着改装手上的自行车。
“我想要一辆双梁的红色自行车，最好后座比较宽大的那种。”
“你说的是那款我昨天下午刚卖掉，你要是早来一步就好了。”
“老板还记得买自行车的那个人吗？”
买韩枫自行车的家伙就是凶手。杨春忍着激动假装随口问。老板警惕地望着杨春摇头。
“不记得了，我只认钱哪管买自行车的是什么人！”
“那好吧，我改天再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老板您先忙吧，不过我再来，您可得记得我要买红色的自行车。”
杨春笑得有些古怪，自行车店老板当然看出来了，杨春那是洞察他在说谎，鄙视地笑他。被一个潜在顾客笑话，老板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为另一个顾客保密。再说昨天下午那个顾客应该也是随口说一句，不要让人知道他买了自行车。
一个瘸子骑一辆火红招摇的自行车在镇里穿过，想想都很刺眼，还用得着给他保密吗？
听完自行车店老板的描述，杨春瞅了瞅刘硕文，刘硕文怔怔地回不了神。直到这时刘硕文才明白了杨春的意思，原来凶手就在他的身边，就是他的亲人……
“你是怎么猜到凶手是瘸子的？”
望着天边斜坠的夕阳，刘硕文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愿意把堂哥的名字说出来。
堂哥刘硕喜因为先天畸形左腿比右腿短一截，走路虽然不用拄拐杖，可是高低起伏扭曲的样子比拄着拐杖还难看。刘硕喜知道自己走路难看，所以总是早出晚归不让人看见他。托家里的关系刘硕喜得到了一份在清河镇中学开水房烧锅炉的工作，可是杨春入学这么久从来没有看见过刘硕喜。
如果不是因为小怜的案件，如果不是遇到了刘硕文，如果不是走到那片长满毛刺球的小道……杨春怎么也不会想到，上一世二姐不明不白的死，会因为涉及到学校的名声而枉死受屈了。
摧花辣手就隐藏在自己的身边，时时瞪着一双色迷的眼睛寻找可以猎取的小花！
说起凶手是瘸子，杨春一点一滴向刘硕文解释，那片小怜最初遇害倾倒横杂的野草地，小怜身体一侧受到的重创，还有自行车时急时缓压出的车印子，最关键的是韩枫那辆车轮特别的自行车。那辆自行车对一个一边短腿的瘸子来说太合适了……
刘硕文听得连连点头，暗暗佩服杨春心思细密。杨春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还有破案的天才。
“我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你堂兄就是凶手，咱们不能打草惊蛇。要耐心等待凶手再次犯案，一举将他擒住。”
“再犯案？他敢吗？”
想到自己的媳妇被自己的堂兄污辱，刘硕文怎么能按捺得住冲动。他以为堂兄是因为到了三十多岁的年纪，一直没有女人才会打小怜的主意，根本不会相信刘硕喜还敢糟蹋其他姑娘。
“会！”杨春肯定地点点头，离二姐杨梅遇害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了，如果警察一直查不到刘硕喜，一切又都风平浪静，他当然有胆子再犯案。男人一旦尝到了女人的甜头，那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根本不会受大脑控制。
“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千万不能出错。万一你搞砸了就别想给小怜报仇。”
“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做。”
刘硕文强压住要找堂兄刘硕喜对质的冲动，点头同意按照杨春说的做。
要在堂兄面前装出不在乎小怜的样子，虽然有点难，但也不是不能办到，这还正好满足了父母的心愿。
望着饭桌上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情景，刘硕文却一口菜也吃不下，他知道往后这样的场景不会再有了。
第一百十三章 想什么（）
晚饭过后杨桃一直忙着做桂花酒酿圆子，丝丝香甜的空气在屋里弥漫，杨春坐在小板凳上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托腮的手。
刚才杨春的脑海里反复出现杨梅被害的画面，可是杨梅为什么深夜会到学校操场后面去，杨春找不到理由。二姐胆子比大姐还小，深夜不可能一个人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除非有人约她！
谁会约杨梅呢？肯定不会是瘸子刘硕喜了。刘硕喜是一个躲在阴暗窥视女人伺机泄欲的凶手，他是不敢正面和女性接触的。小怜和刘硕文订婚以后，偶尔会到刘家去做客，刘家堂兄弟都住在一个大院里，刘硕文和小怜浓情蜜意的样子让躲在暗地的刘硕喜垂涎，直到刘硕喜发现了小怜独自外出深夜归来的可乘之机……
刘硕文想来想去也想不到，那夜他正准备外出去接小怜，遇到夜归的堂兄随口一问去哪，就让小怜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刘硕喜抄近路从油菜地往车站去，路上发现了杨春和大姐杨桃，便悄悄跟了一会，可能是觉得要同时对付两个姑娘有些困难，就随手偷了她们的自行车，再赶去把小怜擒住弄到荒地里糟蹋了，然后又把昏死过去的小怜驮到镇里的大街，连着自行车一起扔掉……
“春儿，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杨春朝大姐微微一笑，映着火光的脸特别明媚。突然想通难题后的那种豁然开朗掩饰不住。
许久没有给二姐杨梅送饭了，杨春拎着桂花酒酿圆子站在初三四班教室门口等二姐下课。下课铃响了，初三四班的门却没有打开，教室里的学生也像没有听到下课铃似的，依然安静地低头做题。
“杨春。”
江山从教室出来看到楼梯对面的杨春，高兴得咧开大嘴笑。
“天啊你这几天都去哪了，我一直找不见你，我要向你报告消息。”
江山抹着憨厚的笑脸，不想让同学们看到他和女生说话。示意杨春和他到僻静地方去说，杨春又瞧了一眼不见放学动静的初三四班，追上江山，来到教学楼一楼拐角工具房门口。
“杨春，你到底搞什么去了，怎么总不见你上课，你的学习成绩能跟上吗？”
“先说正事。你要报告我二姐什么消息？”
江山嘿嘿笑着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什么。你二姐学习特别刻苦，宿舍都熄灯了，她还点蜡烛背英语。同宿舍的几个女生虽然佩服她，不过，又觉得你二姐这样影响她们休息。”
“你们还有多久中考？”
“下个星期四，杨梅没有告诉你？”
杨春笑笑没有说话。江山有些讪讪地，还想再找点话题和杨春聊聊，见杨春急着上楼给杨梅送饭，只好问杨春知不知道杨梅打算考什么学校，他想和杨梅考同一所中专。听说杨梅要考上海幼儿师范，江山没话说了，咧嘴傻笑。
“算了，上海的学校我肯定考不取，能考个省里的技校就不错了。你快去吧，如果再有杨梅的消息我通知你。”
杨春回到杨梅教室门口，这时教室的门开了，鱼贯着出来一些同学，却没见杨梅。杨春朝教室里面看去，杨梅依然坐着埋头做题，杨春喊她，杨梅抬起头看了杨春一眼，不情愿地起身放下笔到门口。
杨春把饭盒递给杨梅，特意说大姐交待桂花酒酿要趁热吃才好，杨梅点点头转身回教室把饭盒搁到书桌上，并没有要吃的意思。杨春在门口站了一会，一直不见杨梅动筷了，好意提醒一句，杨梅却连头都没有抬，好像被试题给难住了。
杨梅这样也许是考前综合症吧。想想自己上辈子不知道经历了大大小小多少文化和专业课考试，每次考前都会紧张得两耳不闻窗外事。还好那时也没有什么牵绊，只要一心读书就好。二姐杨梅不同了，她的心里有创伤，需要时间来愈合……
杨春正走得急，想去锅炉房见识一下刘硕喜的瘸子堂兄。不过转念一想，这时去也发现不了什么。既然让刘硕喜按兵不动，自己也不宜操之过急。
杨春经过车棚时，洪海推着自行车高兴地迎了过来。
洪海关心地问杨春是不是不舒服，杨春这才想起来，已经连续两天晚上没有好好休息了。
“听说王老虎逼你退学，你不用怕他。他没有资格让你退学的，你是咱们学校的文艺特长生，学校要重点培养你。可能下学期就让你转回重点班。”
“谢谢。”
杨春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姐和二姐的终身大事，重点班已经吸引不了她了。杨春自知不是搞学问的材料，能考上一所普通大学不至于学历太差就行了。至于将来要做什么工作，也没想得那么长远，能让大姐和二姐过上幸福生活才是目标，眼前最要紧的当然是让四季春服装厂营利规模不断扩大。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腰里有钱才硬气，才能实现各种梦想。
洪海见杨春对他的话并不感兴趣，不免有些着急。杨春转班以后洪海想见杨春一面都很难，洪海几次在自行车棚里转悠希望能碰到杨春，结果连杨春的自行车都没看见。
洪海昨天打听到杨春请病假了，晚上跑到杨春家观察，看见窗玻璃上映出杨春和杨桃的身影，才算安心地回家。
“杨春你等一下，”洪海见四下没人快走一步拦在杨春身前，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练习册递给杨春：“这是最新的数学习题册，里面会有期末考试的应用题。”
洪海也不管杨春愿不愿意要，把练习册塞进杨春刚才装饭盒的提兜里。被人强迫示好，杨春哭笑不得，只好收下洪海的好意。不过杨春可没打算做练习册上的题，回到家把练习册扔到书桌上就没再碰过。直到杨桃给杨春打扫房间，无意中碰掉了练习册，从练习册里飘出一封信拿给杨春看，杨春才发现洪海竟然在练习册里夹了一封情书。
“信里写的什么？该不会是情书吧？”
杨桃逗趣让杨春念来听听，杨春却一把把信撕了。
“不是情书，是鼓励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话，没什么好看的。”
杨春觉得把情书撕了还不解气，又踏上一只脚来回蹭几下。
第一百十四章 误表白（）
女孩子收到情书就算再不喜欢那个男生，也不会气得撕了情书还不解恨，还要踏脚踩几下才解气。其实洪海的情书很普通，普通得和大多数初中男生暗恋女生以书信表白情话一样。只是杨春从洪海的情书里发现了一个谜底，一个曾经让她误会韩冬的谜底。
韩冬说连续给杨春写了几封信，杨春却都没有收到。这时看到洪海的信，杨春突然明白了韩冬写给她的信都被洪海给截走了。
原来韩冬给杨春写信都会把信纸叠成一个整齐的“又”字形，而洪海折叠的情书正是学着韩冬的样子，可惜洪海只学到了皮毛，“又”字形叠得长短不一，接缝处也没有对齐。
杨春为什么这么肯定洪海是学的韩冬呢，因为杨春和洪海做过同桌，洪海虽然学习不错，不过手工方面很笨拙。平时美术课上老师教做的手工纸鹤，洪海既学不会，也没兴趣学，却突然在信纸上做造型，显然是照样学样参考韩冬的。也许洪海觉得情书就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