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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以为贾代修说的太有道理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
提着脑袋出兵放马,九死一生立下战功,非但不赏,还搞这一出戏?
这是在哄他们呢!
真以为他们没见识?
他们也是读过书看过戏的,萧何那样立下从龙巨功的大丞相,想要自保也只不过是强买田舍以自污。
你贾环又算老几?
想自污还得杀个太尉来污一污……
不过,虽然众人都觉得贾代修说得对,可贾环毕竟凶名太盛,一时间,他们还不敢附和。
倒是一直觉得不大对头的贾政忽然反应过来,目光愈发狐疑的看着贾环。
贾环呵呵一笑,目光森森的看向贾代修,轻声道:“孔老二有一句话说的真不错,老而不死是为贼!”
“环儿!”
不说又惊又怒,差点喘不过气的贾代修,连贾政都愤怒之极。
他是儒教门生,听贾环把孔圣人称呼为孔老二,岂有不怒的?
孔子名仲尼,仲者,二也。
他在孔家排行第二,所以名中才有一个仲字。
只是,千百年来,谁人敢称他为孔老二……
再者,贾家以孝治家,老而不死是为贼这样激烈的话,让贾政心里着实难以接受。
“好,好!存周,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这样的人,如此德行,如何配做我贾家之主?”
贾代修不敢看贾环冰冷的眼神,只能对贾政痛心疾首道。
一旁贾代儒也附和道:“侮辱先圣之名,还曲解经义。所谓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方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存周,我等可是如此?又怎么成了贼啊?
今日不与我等一个交代,这官司,就是打到皇城金銮殿,我等也要一个说法!”
贾代儒也反应过来了,如果今日不能坐实贾环的罪名,不能翻盘,他倒是不惧怕什么,都一大把年纪了,随时都能死,可他还有一个独孙,怕是要被活活整死!
因此,也神色厉然道。
贾政心底本就因贾代修一番话,以为贾环是死里逃生,此刻更被拿住了话柄,心里理亏,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时狼狈不已。
贾敕、贾效、贾敦之流,也渐渐回过神来,恢复了脸色,站在二老身后,同仇敌忾的看着贾政贾环父子。
贾环拍了拍贾政的胳膊,笑道:“爹,孩儿可曾骗过您?”
贾政闻言一怔,想了想,总觉得这个顽劣子骗过他无数次,可一时间又想不到贾环骗过他什么?
只是……
贾政还想说什么,却见贾环摆摆手,笑道:“爹放心,一会儿儿子再给您看儿子得了什么赏,比个国公还贵重……
现在,咱先和这群人讲讲道理,再论论家法。”
见贾环眼神凌厉,贾政忙道:“环儿,毕竟都是族人,还是你的长辈,你可别动手。”
贾政是知道贾环脾性的,提前劝道。
贾环哈哈笑道:“爹您先看着,说不得,您比我还想动手呢。”
说罢,又冷眼看了眼吵吵嚷嚷的贾代修、贾代儒等人,回头看向门口。
军师索蓝宇,宁国府大管家贾芸立于门下。
隐隐可见,为数不少的宁国亲兵,站于游廊内,随时听命。
索蓝宇看到贾环,目光有些激动。
贾环冲他点点头,示意他进来后,他深吸了口气,行礼罢,却是没先叙旧,而是将一叠纸交给贾环,沉声道:“公子,这些就是他们勾结外贼,逼迫老爷的证据。”
此言一出,大厅内纷扰的叫骂厉喝声戛然而止。
除却少数几个没脑子被忽悠来的人外,大多数人都眼神闪烁不定,面色发白……
贾环恍若未见,笑吟吟的接过那叠纸后,一边看,一边读出来:“九月二十八,夜,孝简亲王府二门管家,至后街贾代修府,上门要账?
经查明,贾代修孙贾琛,于西市隆兴赌坊,欠赌债两千三百六十四两五钱。
隆兴赌坊,为孝简亲王府所开。呵呵……”
“九月二十九日,忠礼亲王府长史赵靖,至后街贾代儒府,呵,还是要账。
查明,贾代儒孙贾瑞,于平康坊红杏楼,欠嫖资一千二百八十两三钱。
红杏楼为忠礼亲王府的产业。”
“九月三十日,忠智郡王府门客进贾敕府……”
“十月初一,新晋内阁阁臣左思怡左相府管家进贾效府……”
“十月初一,新晋内阁阁臣裴静裴相府管家进贾敦府……”
“赌帐,嫖帐,戏班子相公帐,酒楼帐,胭脂水粉肚兜帐……”
“瞧瞧吧,这都是些个什么玩意儿!!”
随手一撒,漫天纸张飞舞。
贾环看着气的铁青脸的贾政,却又笑道:“爹,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一般而言,纵然子嗣平庸,日渐衰败了,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还能挣扎几年。
若是得祖宗护佑之幸,出了个出色的子弟,东山再起也不过等闲。
这就是爵位最可贵之处。
但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最可怕,也最可恨的,就是他们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从家族里头拼命折腾,拼命拖后腿。
再大的宅子,若是从根子里腐朽衰败,倒塌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贾政气的浑身发抖,怒不可揭道:“我真真是没想到,他们会败落到这个地步!”
贾环笑道:“爹,这有什么可气的,龙生九子各不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咱爷俩这么正直。”
贾政闻言,心里暴怒的气愤登时一乱,哭笑不得的看着贾环,绷着脸斥道:“这样大的事,也是能顽笑的?”
贾环呵呵一笑,道:“一码归一码。”
说罢,看也不看那些面色仓惶的贾族族人,对贾芸道:“芸儿,带人送他们去祠堂,告诉焦太爷,这样人甚是想念老太爷,想去祠堂里跪拜一夜。
然后再去各房通知,明儿午时,召开宗族大会。
他们既然想罢免我的族长之位,总要和族人们商议商议。”
贾芸闻言,沉稳应了声:“是,三叔。”
而后上前几步,对贾代儒、贾代修等人道:“诸位,请吧。”连尊称都无,脸上满是毫不遮掩的厌恶憎恨之色。
贾代修、贾代儒等会忌惮贾环,可对贾芸一个没老子的孤子却毫不客气,各般斥骂声迭起。
贾芸却不迂腐,冷笑一声,看了贾环一眼,见他点头后,朝门外拍了拍手。
一队全副披挂的宁国亲兵入内,这些鞑子出身的亲兵,可不懂的什么是尊老爱幼,更不懂得贾代修等人的辈分。
进入前厅后,先齐齐与贾环行军礼,然后听从贾芸的命令,两两走到一个贾族族人身后,押着他们往宁国府贾族宗祠走去。
贾代修、贾代儒两老还想挣扎,被两个鞑子亲兵架起,强行带走。
其余人更惨,但有拖延者,拳脚相加者都有。
不一会儿,吵的贾政脑袋快要裂开的贾族族人,便彻底消失在了前厅。
毫无疑问,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贾政却又有些担忧道:“环儿,你不会把他们……”
贾环呵呵笑道:“按族规处置就是,爹放心。”
不过,说完这句,他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敛,举起右手,露出最后一张纸,看向大厅内剩下的最后一人,冷声道:“二哥,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链儿?”
贾政看着满头大汗,面色惨白的贾琏,不敢置信的惊呼了声。
不过,没等贾琏开口,从后门忽然闯进来一丫鬟,气喘吁吁的看着贾环,杏眼盈盈,道:“三爷,老太太唤你快去里面,林姑娘,林姑娘她……”
贾环面色陡变,大步上前,一巴掌拍开了浑浑噩噩挡在路上的贾琏,又把手上那张纸摔在了贾琏脸上,边往里走边问道:“鸳鸯姐姐,林姐姐如何了?到底怎么回事……”
贾环和鸳鸯消失在大厅,从后门往内宅走去,贾政面色肃穆的走到贾琏身边,从地上捡起那张纸,翻过来一看,脸色登时黑了下去,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贾琏。
见他泪流满面,唬的半死的模样,不知怎地,心里又一软,叹息一声道:“你真真是糊涂啊!”
贾琏闻言,跪倒在地,大哭道:“老爷,救救侄儿吧!侄儿不想死……”
贾政仰头一叹,酸涩道:“不至于此,罢了,随我一起进里面去吧。好生认错,有老太太在,总能护住你,只是,再不可如此荒唐糊涂了。
只是再没想到,他家怎么也会对环儿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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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利益动人心()
贾环与鸳鸯急匆匆赶到荣庆堂时,林黛玉已经醒了过来。
她被人搀扶躺在贾母软榻上,周围围了一圈子的人。
待门口的小丫头小角子惊喜万分的喊了声“三爷来啦”时,围在软榻边的人才纷纷回头,看到阔步而入的贾环,眼睛纷纷一亮,喜上眉梢。
见他面色焦急,都有眼色,纷纷让开。
贾环来不及与众人见礼,只匆匆给贾母行了礼后,没等贾母召唤,就自行起来,三两步来到软榻边,看着泪眼惺忪的林黛玉,笑哄道:“林姐姐这是怎么了?”
“环……儿……”
已经入了秋了,林黛玉身子单薄,虽然经过公孙羽的调理,好了许多,可底子到底弱些,进了九月,身上便着了身粉荷色的薄坎肩,入了十月下了霜,又套了身薄薄的宫锦纱袄,与旁边史湘云身上的夏裳对比,更让人怜惜。
她鬓角有些零散,苍白的脸上,一双红肿的眼睛里,说不尽的委屈和担忧。
看着贾环轻轻唤了声后,一手捂着心口,一手伸出……
如咽如泣道:“环儿,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两行清泪再度落下,看的贾环心疼不已。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谁惹我林姐姐了?
咱不是都说好了吗,我出兵放马,建功立业,等回来后咱们就成亲!
这不,仗一打完,将厄罗斯杀的丢盔卸甲,我就丢下大军就急慌慌赶回来了。
回京后,只去宫里问皇帝要了个赏,一刻没耽搁,就急忙回家了。
瞧瞧,我这不是好好的!”
贾环握着林黛玉纤细的手,柔声笑道。
“当真?环儿你……”
林黛玉听到回来成亲时,俏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再听他说完全部,眼睛更亮了,认真的看着贾环,道:“环儿,你当真没事,还问皇帝要了赏?”
她倒不是在意皇帝的赏赐,而是在意贾环到底有没有像那些人说的那样,犯下抄家灭族的大罪。
若是得了皇帝的赏,之前的话自然就是恶毒的流言。
不仅林黛玉着紧的微微抬起身子,看向贾环,荣庆堂内自贾母起,到侍候的丫鬟婆子,无不眼巴巴的看着贾环,等着答案。
连王夫人和邢夫人,都无外如是……
贾环将周遭一切收入眼帘后,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柄如意,得意洋洋的对林黛玉道:“瞧瞧,这柄纹龙如意,便是当年孝懿仁皇后临终时赐给当今皇帝的。
这回我立下大功,收复西域万里江山,又不想早早的升了国公,以免日后功高难赏。
所以皇帝便将这柄纹龙如意赐给了我,说要保我一世富贵。
怎样,林姐姐,我厉害吧?”
随着贾环的话落地,周遭气氛陡然一变。
忧虑、担忧、哀愁的压抑氛围霎时间烟消云散。
一个个梨花带雨的脸上,都浮起了娇美的笑容。
王熙凤更是激动的满面通红,扬声道:“老祖宗,瞧瞧,我之前说的可对?咱家环儿是什么样的人物,天上的凤凰一般!又给真龙勤王保驾,立下多少大功!怎会像人说的那般,要坏事?分明是别人眼红环儿的泼天富贵,往他头上倒脏水呢!
怪道镇国公府、武威侯府和奋武侯府的诰命都让咱们安心候着,宫里的明珠公主也这般吩咐,到头来,咱们还真是自讨苦吃!
瞧瞧颦儿,都哭成什么了,可把环兄弟心疼毁了!
咦,对了,刚才环儿说什么?回来就成亲?
老祖宗,您可知道这事?我可是没听说啊!”
众人有几日没听王熙凤耍宝了,此刻听她笑语连连的调笑林黛玉,也都纷纷大笑出声。
贾母笑的最舒心。
林黛玉俏脸羞红,许是因为见到了心上人,许是解了心忧,总之,之前的病弱竟不翼而飞,“腾”的站起来,跺脚嗔怪道:“凤丫头,你疯了?!”
王熙凤丝毫不惧,高声笑道:“颦儿,你可别冲我使威风!你们要办事,少不得还得来求我掌总!这个时候你和我跳脚,仔细到时候我不伺候你穿红衣!”
众人闻言,愈发笑的不成了,林黛玉俏脸如滴血般,虽然万分舍不得离开贾环,可这地儿着实待不下去了。
又一跺脚,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儿……
背后,笑声愈发了得。
只是,等林黛玉的身影渐渐消失后,众人的笑声却又缓缓降了下来。
因为,贾环不笑了。
“老祖宗,我听说林姐姐是受了刺激,急怒攻心之下,才晕厥了下去。她是受了什么刺激,谁的刺激?”
贾环看着贾母,轻声问道。
偌大个荣庆堂,气氛再次一变。
贾母面色不变,看着贾环道:“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总不安生,惹出那么多乱子来,你林姐姐是因为担心你,才着急坏了的。”
贾环呵呵一笑,道:“这也是有的,不过,前面的事蛮有趣。一群贾族族人,还多是长辈,因为在外面吃喝嫖赌,欠下巨债。
结果这会儿子,被人威胁着,转头上门来逼宫,散步恶毒的谣言……”
说着,却见贾政和贾琏二人从门口处进来。
众人看到贾琏脸上未尽的泪痕和恐惧,心中纷纷一沉。
贾环却笑着招手道:“正好,来来来,二哥,你来给老祖宗说说。
说说你是怎么欠下人家钱庄巨额的银子,然后人家又是怎么让你当内应,来罢免我的贾家族长之位,驱逐出贾族族谱,置我于死地,再换你们来当这个宁侯的。
来,好好说说,呵呵……”
贾环说的风轻云淡,贾母却震惊的看着贾琏。
其她人也都屏住了呼吸,捂住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贾琏面如死灰,跪倒在地,哭道:“三弟,我……我真的没有想罢免你的族长,也没想要逐你出贾家,更没想杀你啊!”
贾环眉尖轻挑,眼中闪过一抹悲色,道:“那……奋武侯府的二管家,去你那金屋藏娇的小窝里,寻你何事,嗯?”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再一变。
先是担忧的看了面色铁青的王熙凤,然后又齐齐看向贾环。
旁人不知道贾环与奋武侯府的关系,家里人又怎会不明白?
她们看到贾环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悲色,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说!!”
最爱一团和气度日的贾母,在这一刻忽然怒了。
她脸色惨白,眼神震怒,指着贾琏厉声道:“你三弟说的可是真的?链儿,你也黑了心了,要害你三弟?!”
贾琏大哭道:“老祖宗,孙儿真的没有啊!”
“那温家的管家找你做什么?”
贾母厉声质问道。
贾琏犹豫了下,方道:“奋武侯府的二管家,是……是想,是想等三弟坏事了后,和我……和家里合作……”
贾母等人听不大明白,贾环却有些明白了,他淡淡道:“他是想要我那些方子吧?”
贾琏哭丧着脸,点点头,道:“三……三弟说的是,他们就是想要家里白瓷的方子。他们说,就算三弟坏了事,还是……还是可以和他们合作……
三弟,我真的没想害你。我只是想……”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
贾环打断了贾琏的话,轻轻笑了笑,又问道:“奋武侯府的二管家,是刘婶婶的堂弟,叫刘永吧?”
贾琏可怜巴巴的看着贾环,道:“是……不过,做主的人不是刘永,是奋武侯府的三爷。”
贾环闻言一怔,皱眉道:“温亮?怎么会是他?”
温亮是温严正小妾所生之子,在奋武侯府排行老三,和当年的贾老三一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他怎么会和温博的堂舅搅合在一起?
况且,他在奋武侯府里,也没这个权利啊……
贾琏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不过三弟,真的是温亮,他还见过我……
他们就是希望日后还能一起合作,只贾府和温家合作,真的没有想害三弟你。”
贾环点点头,垂下眼帘,心里轻轻一叹,而后轻笑了声,道:“行了,去吧,自己去祠堂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轻描淡写的话,听在贾琏耳中,却犹如惊雷。
他可是亲眼看到,贾代修等人被贾环亲兵粗暴的带走,贾效不过慢了点,就被一刀把打在脊骨上,瘫软后被拖走。
文字辈的长辈尚且如此,他这种玉字辈的,就更惨了。
贾芸那小子在贾环面前一副孝子的模样,可在其他尊长面前,却是真正的六亲不认!
他真敢指使宁国亲兵下死手啊!
而且,想想贾环曾经的手段,想想他在西域杀的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再想想明日那些人的下场……
贾琏这个富家公子哥儿真真是亡魂大冒,不敢求贾环,却对着贾母拼命磕起头,嚎啕大哭道:“老祖宗啊,救救孙儿吧,孙儿不想死啊!
老祖宗,快救救孙儿吧……”
他这般动静,却是唬的众人都白了脸,以为贾环真要动贾琏下杀手。
贾母老泪纵横,拉着贾环的手,哭泣道:“环儿啊,老祖宗没几个儿孙了,你饶过你链二哥这一回吧!”
贾环闻言一怔,道:“老祖宗,我不……”
没等他话说完,贾琏便唬的肝胆俱裂,以为贾环连贾母的话也不听了,哭声更大三分,这回,竟转头对王熙凤磕起头来,求道:“凤姐儿,看在夫妻一场的脸面上,你替我同三弟求求情吧!他一定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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