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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少说!还有,既然你要了朱二丫去,你就保护好人家。
没能耐保护人家,就不要要人家。
要是我听说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看我不揍你!
明白了吗?”
贾环沉声道。
贾兰忙拍胸脯保证道:“三叔放心,这方面,侄儿一定和三叔学习!连家人都保护不好,就算为官做宰也不算什么有能为!”
贾环闻言,点点头,笑骂了声,道:“臭小子,没事就滚吧!
去领上朱二丫见你娘,就说是老子强塞给你的,你不收不行。”
贾兰嘿嘿一笑,满意之极,正要告退,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然一变,有些迟疑。
不过,他看着贾环微微皱起的眉头,知道这位三叔最不喜欢见人犹疑不定,一咬牙,道:“三叔,外面有人寻……”
“三爷!”
贾兰话没说完,就听到后面游廊上传来呼唤声,小吉祥蹬蹬蹬的跑来。
贾环奇道:“什么事,跑这么急?”
小吉祥道:“公主府来了个女昭容,说是公主召见驸马,让你快去哩!”
这个时候,贾政也从凤梧阁那边走来。
小吉祥忙给贾政行礼。
贾环不好再坐着,起身道:“召见?我不惯她这毛病,有事就自己来找我!”
贾政笑骂道:“少混闹!那位毕竟是金枝玉叶,为了下嫁于你,不知吃了不知多少苦头,你倒还拿捏上了……”
贾环嘿嘿一笑,正色道:“得,那就给爹一个面子,去见见她吧。”
说罢,和小吉祥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儿。
贾政见状啼笑皆非,连骂混帐。
不过看着他一副轻松的做派,又不禁感慨:
外面都在猜测,他这个儿子如今该何等郁闷压抑。
可谁又能想到,贾环会有此等心胸气魄,竟不将那些蝇营狗苟之事放在心上?
嬉笑玩闹,轻松自如,便是对那些恶意猜测诅咒的最好的反击。
不过,面色欣慰之余,想起朝堂那些事,贾政不禁又暗叹一声。
虽然他早就从朝堂上退下,可多年为宦,还是有些知己好友做耳目的。
焉能不知外面的物议?
贾环丝毫不放在心上,可他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只是涉及帝心,他根本无能为力,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时时打听着……
“兰哥儿,好生用心进学吧,多跟你三叔学着,长大后,也好帮他一把。
你链二叔和你宝二叔都不是做事的人,咱们贾家,就只有你三叔和你能做事了。
快快长大吧……”
贾政抚着贾兰的头,声音中有些急切悲愤,沉声叹道。
贾兰闻言,用力点点头,心中那抹中了秀才后生起的得意劲头散尽,眼中闪着坚定甚至悲壮的目光,沉声道:“祖父,孙儿记住了!”
……
明珠公主府,静怡堂。
贾政看着贾环嬉笑玩闹,就以为自家儿子颇为大气。
可若是他此刻看到赢杏儿的气势,便会发现,他那怂儿子的做派,不过是市井瘪三的派头,上不得台面……
赢杏儿虽只为王女,按例仅能封郡主。
但因为太上皇宠爱,金口御封一等明珠公主,位比亲王。
公主府,自然也是按照亲王府的规制营造的。
作为正堂的静怡堂,甚至比贾家的荣禧堂和宁安堂还要宽广阔绰。
不过,偌大的静怡堂内,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金碧辉煌。
高高的帷帐玉幔,隔开内外堂,堂内摆设,皆以华净高大的瓷器为主。
小家碧玉的玉石巧玩,却是一个都没有。
在明堂正中的墙壁上,挂着的也不是什么山水笔墨和名人字迹,而是一幅巨大的“星空图”。
至少,在贾环眼中,那就是一幅浩瀚的“星空图”。
星星点点,密密麻麻。
主人赢杏儿一身白衣,负手而立。如今,她犹在为太上皇着孝……
她静静仰视着那副图上的密麻繁星,明亮动人的大眼睛里,满是星点倒映。
堂下,十数身着白衣宫妆的昭容丫鬟,分立两侧,屏住呼吸,不露半点声色。
直到贾环带着小吉祥颠儿颠儿赶来后,她们才齐齐躬身行礼,拜见驸马。
然后,在赢杏儿挥手间,又都退了下去。
赢杏儿转过身后,先看了贾环一眼,然后才似笑非笑的看向小吉祥。
小吉祥连薛宝钗、林黛玉、王熙凤都不怕的人,看到赢杏儿,却老实本分的紧,做小媳妇状给赢杏儿请安后,就低头垂目,用脚在地上划着圈圈……
赢杏儿哈哈笑道:“就你会作怪,去后面园子里耍子去吧。”
小吉祥闻言,抬头嘿嘿讨好一笑后,转过身,对贾环挤眉弄眼了番,一溜烟儿的跑没了。
公主府建的极大,也极美丽,甚至不比大观园差什么,还豢养了许多奇珍异禽,不愁没小吉祥玩耍的。
待小吉祥也离去后,静怡堂内,便只有贾环与赢杏儿两人。
这时,面色淡然,气场极强的赢杏儿,忽地轻轻呼出口气。
强大的气场消散,眉间露出一抹疲色,走到贾环身前,将臻首靠在了他肩头。
贾环眉头微皱,环抱住她,道:“我知道你在为我谋划,可你就对我这般没信心?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几分力气?
你又是何苦来哉,让我心疼!”
赢杏儿在贾环肩头“噗嗤”一声笑出声,道:“虽不大习惯听你说甜言蜜语,可偶尔听听,感觉还真不错!环郎,再说两句呗。”
这就是赢杏儿,姿态之高,让贾环有种被反调。戏的感觉。
他哭笑不得的在她翘臀上拍……摸了把,惹的公主殿下身子一个激灵绷紧,才哈哈得意大笑道:“男人动口不如动手!”
赢杏儿有些吃不住劲了,扬起头,水意汪汪的大眼睛觑视着贾环,却依旧强撑道:“本宫要与你圆。房,是你自己不肯,这会儿子倒来这般欺负!”
就差没直说“你这个性无能只会用手”了。
贾环闻言,却没有再反击,而是怜惜的看着面容消瘦了许多的赢杏儿,道:“你一直穿着孝,还茹素,我就算再饥色,也不能在这时候要了你。”
赢杏儿闻言,看向贾环的目光又柔顺了许多,不过也没像寻常女孩子被感动后那样,说什么动情的话。
两人只是微微一笑,尽在不言中。
……
“杏儿你果然厉害,我等凡俗之人目光还在鸡毛蒜皮的算计时,你的目光,已经瞄准了星辰大海,为夫佩服,佩服!”
看着面前那副占了大半面墙的“星空图”,贾环大赞道。
赢杏儿以为他又在耍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这是大秦官员分布脉络图,哪里是什么星辰大海……”
贾环:“……”
他看了看赢杏儿,又看了看那副“星空图”,上面起码有几万个星星吧?
而且……
这分明就是星星啊!哪里能看出有官?
赢杏儿看他吃惊的模样,知他不解,笑道:“大秦二十三省,两百一十五州,一千二百八十一县,凡是有品阶的,九成以上官员,皆在此图上。”
贾环闻言震惊,瞠目结舌道:“杏儿,这个图……你……”
他甚至都不知该怎么问。
赢杏儿笑道:“这不算什么,是一门帝王学问,旁人自然看不懂。
皇祖在时,曾指点过赢历,我也在,顺便记下了法门。
这张图,是在我父王密室中发现的。
是他这二十年来执掌朝政,积攒下的人脉。
不过,上面有好些官员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划去了他们。”
赢杏儿指着图上正中央附近的几颗大“星辰”对贾环说道,“星辰”上面,的确可见一淡淡的“X”。
接着她又笑道:“幸好,新出现取代他们的人,其中也有自己人,所以损失没有预料中的大。”
的确,被打叉的“星辰”边上,有好几颗旁边又出现了新的“星星”……
纵然贾环再迟钝,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碟中谍啊……
这并不出人意料。
隆正帝虽然现在雷厉风行,威压宇内,看起来皇霸之气四射。
可是,他真正掌权的时间终究太短了。
连一年都不到……
太上皇在时,他没有任何机会去大肆招揽人手,收取人心。
所以,即使他暗中培养了不少人,可这些人的忠心总会打个问号。
毕竟他之前不过是泥塑的菩萨,自身难保,又怎能让别人死心塌地追随?
相反,炙手可热二十余年的忠顺贤王,却能招揽无数人手……
两人招揽的人手之间,肯定有重合的部分。
而这一部分,看起来,如今被隆正帝提拔了上来,成为了核心。
只是不知,他们如今到底忠于哪个……
“杏儿,你爹留下的人脉,你能用得上?”
贾环干巴巴的咽了口口水,问道。
赢杏儿浅笑道:“自然不可能如当年那般如臂使指,但总有一分香火情在。这就足够用了……”
“这些……全都是?”
贾环不可思议道。
赢杏儿摇头笑道:“那怎么可能?只有一部分。”
贾环闻言,海松了口气,道:“唬我一跳,我以为……”
话没说完,就见赢杏儿拿着一根玉枝,在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诛十族()
“噗嗤!”
赢杏儿见贾环那副惊呆了的模样,饶是知道其中有他故作夸张逗她开心的缘故,可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这便是她极喜欢和贾环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贾环总能让她感到轻松,愉快。
“杏儿,这也太夸张了些吧?”
贾环抽抽着嘴角说道,那可是整个大秦近七成的一个圆……
赢杏儿微微摇头,道:“并不夸张,若非如此,我父王又何以以一王爵,将那位压制了整整二十年不得翻身。”
贾环想想也是,当时满朝上下差不多都是忠顺亲王的门生。不过听赢杏儿毫无芥蒂的一口一个父王,他奇道:“杏儿,你和忠顺王不是早就断绝关系了吗?怎么还……”
赢杏儿闻言沉默了下,然后笑道:“血脉至亲,又如何能说断就断?更何况,还有我母妃在。
当然,如今的父王,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他现在身陷囹圄,被重兵圈禁,生死难料,我也不必再同他生仇计较。
最重要的是,若不如此,我又如何能接收他手中的力量。”
贾环皱眉道:“我看这些力量虚的很,你还是撇干净为好。那位压忠顺王时,也没见这些力量有什么用。”
赢杏儿苦笑道:“我父王不是倒在那位手里,是倒在环郎你手中啊!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再加上,还有赢朗那个内贼……
几番巧合加在一起,才让他连反击之力都使不出,就栽倒了。
但若没有环郎相助,没有兵权护身,纵然那位在王府发现了那座祭坛又能如何?
世人只会相信那是被栽赃陷害的。
但他有了环郎的相助,才……
可恨,飞鸟尽,良弓藏。”
见赢杏儿恨的咬牙切齿,贾环忙揽着她坐下,笑道:“好了好了,你爹那边就不说了,就算没有我,也注定失败。
杏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赢杏儿闻言,顿了顿,叹息一声,道:“因为没有兵权。”
贾环赞道:“对,因为没有兵权!自古而今,想政变上位者,无一不是军权在握。
靠一些文臣的嘴皮子就想推翻一位帝王自己上位,只能用天真来形容。
所以,在你父王气焰最盛时,我都不看好他。”
赢杏儿摇头道:“这个道理,他又何尝不知?他也曾尝试过拉拢一些武勋将门,但是,只露出一点风头,还没动作,就受到了皇祖严厉的警告。
兵权,那位触碰不得,我父王同样触碰不得。”
贾环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不管现在外面那些人在筹谋什么,或是政变,或是谋反,只要他们手中没有兵权,他们就一定不会成功!
杏儿,你明白吗?”
赢杏儿闻言,面色一变,从贾环怀中坐起,看向他,道:“环郎,你都知道了?”
贾环笑道:“何止是我,牛家、温家、秦家甚至还有诸葛家,都收到了风声。
就凭如此行事,那些人就注定会失败。
机事不密祸先行的道理,他们都懂,却做不到。
杏儿,我只问你,这里可有你的手尾?”
贾环面色严肃,正色看着赢杏儿。
赢杏儿面带苦笑,道:“若是我来筹谋,又怎会这般粗陋?又怎会不与环郎相商?”
贾环闻言,轻轻呼出了口气,道:“你没掺和在里面就好,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赢杏儿道:“无非是给那位一点难看罢了,他们没有兵权,甚至连文官中都无几人,宗室诸王倒是想动,却又没那个胆量。
我正犹豫着,是不是发动些人手,给他们添把柴……
不过如今看来,这场闹剧,十之八。九是那位引蛇出洞的伎俩。”
贾环笑道:“还是杏儿最聪明,我也是昨夜才想到的这点,你现在就能想明白,可以的!”
赢杏儿闻言,没好气的白了贾环一眼,又颇为失落的看了眼那张官员图。
贾环又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收起来吧,咱们目前还用不到它。”
赢杏儿噘嘴,难得做小女儿状,郁闷道:“我只是气不过那位那样待你,你帮了他多少……”
贾环呵呵一笑,道:“其实也不算帮他。”
赢杏儿无语道:“这还不算帮他?”
贾环耸耸肩道:“因为当时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若任凭你父王坐大,甚至上位,贾家的处境会更艰难。
当初我祖父那句‘行为轻佻,望之不似人君’的话,让他错失了储君之位。
这种断人财路之行,是生死不共戴天的大仇。
亦或是,若让赢历上位。
那么以他的性子,待他坐稳江山后,第一个要对付的,一定是我贾家,继而是整个军方。
他心性高傲,怕是心中立誓要作出超越太上的功绩和伟业。
所以,他上位,更不合适。
而你又不愿意做女皇……
推来算去,就只有那位坐江山了。
而且,他虽然有千般不是。
但至少,他不曾想灭绝我贾家,还可容得下贾家的存在和富贵。
这就够了。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数次出手。
当然,并非只是如此。最重要的是,这样做,才最符合贾家的利益。”
听到贾环的话,赢杏儿怔怔出神的看着他。
贾环在世人眼中的形象,是飞扬跋扈,粗鲁任性的。
而他之所以能够得两代帝王宠信,又与诸多军方巨头亲诚精爱,是因为他重情重义。
为了一个庶出的堂姐,他甚至敢在皇宫里将一亲王世子打成废人。
为了一街头老妪,他敢将文臣第一人李光地的独子打一耳光。
为了一叔伯,他敢一个人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孤身赴龙城取药引。
种种做派,种种不要命的做派,都表明,他没有多少心机,全凭本心做事。
在人精扎堆,缺心眼稀少的最上层社会里,贾环这样的人,真的很难让人厌恶,也容易让人放心。
这或许便是两代帝王都对他荣宠不绝的缘由。
可谁又能想到,贾环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出于赤子本心,而是出于深思熟虑的谋算。
他数次相帮隆正帝,不是因为两人有深厚的情谊。
而是因为,利益。
看到赢杏儿吃惊的模样,贾环好笑道:“不用这样看我,虽然我有很理智的思考这些,但我也不否认,我对宫里那位的看法,的确要比对你父王,对赢历,对天家大多数人,都要正面许多。
至少,他是唯一一位,将百姓的生死生存,看的比天还大的帝王。
而在其他人的认识里,百姓依旧如草,皆为草民,死了一批还能长出一批。
仅凭这一点,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去帮他一把。
哪怕他会过河拆桥……
杏儿,我不是冷冰冰只会计算利益的贵族。
我也有天真的幻想,幻想国泰民安。”
赢杏儿闻言,眼睛里闪烁的,是骄傲的神色,她反握住贾环的手,道:“这样的你,才是最真最善最美的你,也是我最喜欢的……”
“我最美?”
贾环眨了眨眼道。
“噗嗤!”
有些嗔怪贾环破坏气氛,赢杏儿喷笑后,无语道:“是心里美!”
贾环哈哈大笑,看着赢杏儿明亮动人的大眼睛,忍不住吻上了她的唇……
一番浅尝而止的亲昵后,赢杏儿慵懒而惬意的靠在贾环怀中,又调整了下位置,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后,道:“环郎,如果……如果那位在封禅祭天后,继续刁难贾家,逼迫你,你会怎么办?
要知道,一旦封禅成功,他的威望便直追高祖和太上。
你会更加不利。”
贾环笑道:“不打紧的,我如今无权无职,贾家的生意也大都停了,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再者,我义父就要回来了,升格国公,接掌太尉之位。
有他护着,再有牛伯伯等人在,那位能奈我何?”
赢杏儿叹息一声,道:“可那些到底都是外人的力量啊,环郎,我不是说武威侯他们不可信,可是,他们庇佑不了你一世的。”
贾环闻言,抚着赢杏儿的长发,呵呵笑道:“虽然有些事还没做成,所以不大好说。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情况恶劣到什么地步,我都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我的家人,保护我的妻儿子女。
杏儿,你觉得我是信口开河吹大气的人吗?”
赢杏儿微微仰起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贾环,轻轻摇头道:“你不是。”
贾环在她额头啄了下,笑道:“那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