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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准备如何应付物议?如此大的动静,牵连又这般宽广,只为了筹备你的银行?等着吧,明日兰台寺弹劾你的折子,至少要多二百斤!”
隆正帝沉声道。
贾环“嘿”一声,不屑道:“物议?臣却是不怕的!
臣绝不是只为了筹备银行,他们也不配做臣的对手。
之所以扫清他们,除了收集些可用人才外,最重要的,是为了平一桩世间不平事。
陛下,臣就不信,赵师道从没给您送过那些钱庄的跟脚消息。
您是怎么忍到今天的?您也看的下去?”
隆正帝闻言,脸一黑,怒视贾环。
却不知该怎么驳斥。
论他的心思,他恨不得将那些腌臜王八蛋斩尽杀绝。
可是他能吗?
越是皇帝,顾忌的反而越多。
即使他动过这种心思,但怕的是他在宫里刚有动静,汹汹物议,就能瞬间将他淹没。
文臣在朝堂上的力量,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然而这种无奈,却没法同贾环这个浑人说。
不然,一准让他当面嘲笑。
见隆正帝被怼在那儿了,只能怒视贾环,贾环却不依不饶的站在那里等答案。
赢祥干咳了声,道:“贾环,皇上要考虑的事与你不同。你一个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干。
反正仗着把天捅破了,皇上也能给你补上,你才能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可皇上却不行,因为皇上担着整个天下。
还要时时给你这样的愣头青补篓子!”
隆正帝闻言,哼了声,语气不善道:“他威名赫赫的宁国侯,还用朕给他补篓子?
没听到他在质问朕,为何连他能做到的都做不到吗?
做一点事,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贾环觑眼看他……
隆正帝见之大怒,伸手就去抓镇纸。
贾环唬的忙往一边跳去……
“呵呵!”
赢祥见之好笑,劝住了没找到镇纸正犹豫是不是该把玉玺砸过去的隆正帝,问贾环:“贾环,这件事若处置不当,朝廷和皇上的清名都会受到连累。
那个黄家的黄理,还有一个海闻,据说都是士林闻名的名宿大家,门人众多,桃李遍朝野。
虽然此案理亏在他们,可众口铄金……
贾环,皇上的清誉,不能因此受损。
你可有甚法子?”
贾环有些不满道:“直接动手的是臣,王爷,清誉最受损的是臣!”
“哈哈哈!”
隆正帝忽然大笑三声,一脸讥讽道:“你贾环还有清誉?真是稀奇。”
你娘希匹!
贾环心里恨恨骂了声,用眼角瞧人……
隆正帝见之又冒火,咬牙切齿骂开了。
其他内阁大佬,六部尚书和侍郎,纷纷眼观鼻鼻观口,跟他娘的听相声一样听这对逗比君臣表演。
宗人府宗正赢甫则心里安慰,被这样的人要去了王府产业,也不算太丢人……
一旁赢祥好歹又劝了阵,才将话题拐了回来。
贾环答道:“其实很简单,该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
都中大部钱庄被抄,不是因为臣要筹备银行,而是因为,他们触犯了国法!
陛下都爱民如子,那些一个个却读着圣贤书,满口忠孝仁义的衣冠禽兽,干的却是生儿子没***的王八事!
苦主都是现成的,随便一找都能找出一堆来,之前都上告无门,官官相护。
如今,咱们给他们一个上告的地方,就在东西二市最热闹处立个高台,让他们上去哭诉!
好好讲讲他们的遭遇。
连哭一个月,保管让这世间是非分明!
除此之外……还可以让赵师道找一群说书先生,将这些事编成段子,在各大酒楼饭庄里来回的说。
也好让世人知道知道,那些钱庄干的都是什么事!
而臣……当然,还有陛下,则是为民做主的好汉!”
“胡说八道!”
赢祥笑骂了声,不过都知道贾环没文化,所以也就没追究他用词不当之过,略微有些迟疑道:
“这样行吗?”
这个时代的官方,还不明白宣传部门的作用。
其实何止这个时代不明白,直到几百年后,我党在野时,用极致的宣传手段,给国党上了堂生动之极的宣传课,直到国党败亡退守孤岛后,才明白宣传部门到底有多恐怖。
“行吗?嘿!那群卖嘴皮子的东西为何一个个自觉牛气的天老大孔圣老二他们老三?
动辄连皇帝都被骂,臣这个清清白白的良民,名声更是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不就是世间话语权在他们嘴皮子上吗?
平常也就罢了,咱气量恢宏,被骂两句就骂两句。
可涉及世间公道,王法国器,怎还能容他们颠倒黑白?”
贾环冷笑道。
隆正帝闻言,除了贾环自卖自夸一段让他恶心的不浅外,其他话着实太对他的脾性了,连连点头,道:“就这么办!是非黑白,自有民心公论!”
“陛下……”
吏部尚书张程忽然出列,面色担忧,沉声道:“臣以为,此法不妥。”
隆正帝闻言,面色一沉,不过,念及张程乃潜邸旧臣,且官声、操守都颇佳,亦是能臣干吏,所以便没有直接给他难看,道:“哪里不妥?”
张程道:“陛下,宁侯对臣等儒生心怀偏见,所以,屡屡意图打压臣等。
自然,儒家门人千千万,的确出了不少斯文败类,丢尽孔孟颜面。
但,辛苦为陛下牧狩天下亿万黎民者,却是臣等儒生!
又岂可因区区几个斯文败类,便轻辱之?
若让百姓误以为,读书人皆黄理、海闻之流,使得儒生名声大损……
日后臣等,又如何再为陛下牧狩天下?
还往陛下乾坤明鉴。”
此言一出,除了张廷玉外,其他几名内阁阁老,并六部尚书及侍郎,但凡科举出身者,纷纷出列,躬身道:“臣等望陛下明鉴。”
这等声势,纵然隆正帝都为之侧目。
面露犹豫之色……
吏部尚书张程所言不错,虽然皇帝为天下至尊,可治理天下,靠的却是天下儒生。
自汉时董仲舒罢百家而独尊儒家至今,已逾两千载。
无论皇朝变迁,甚至国器为异族占据时,治理天下者,始终为儒生。
儒教门人,似天生为治国而存。
若是依贾环之言,大肆宣扬儒教大家黄理等人的丑事,那……
怕是天下读书人都会心生不满。
这让隆正帝都心生忌惮……
“嘿!”
就在隆正帝犹疑不绝时,却听贾环语气讥讽的冷笑一声,道:“真真是笑话!
那群王八贼羔子干的一屁股王八事,你们不想着辣手除奸,竟还想去包庇?”
张程淡淡的道:“自然不会包庇,国法无情,黄理等人自有他们的下场。但是,儒教之名,不可辱!”
贾环眯起眼,看着这个老顽固,轻声道:“儒教之名不可辱,黄理身为你们儒教大家,他的名也不可辱……
那本侯问你,那你们名教中人聚集在一起,张口昏君闭口暴。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君父之名,更不可辱?!”
最后一句,贾环厉声咆哮出后,上书房内,满殿沉寂。
张程老脸登时惨白,原本坚毅不屈的目光,变得有些无神……
贾环一步步走向他,句句诛心道:“连君父之名你们都敢辱,自以为刚直不屈。
怎地,轮到你们了,作出了那样恶心败坏的事,连说的不能说?
你道本侯对你们儒教有偏见?还打压你们。
那本侯问问你们,本侯率大秦虎贲健儿远征西域,不畏生死艰难,为过戍边杀敌时,你们在干什么?
你当本侯不知道吗?
你们这些王八蛋一道折子接一道折子的上书,说什么要以防不测,为备不忍言之事发生,要将军粮减半缓送西域。
艹汝祖宗的亲娘!
秦桧都没你们这种恶毒的心思,你们到底怎么想出来的?
若非陛下还有些理智,只是将我速速招回京下大狱,西域为国征战的大军,还不被你们全都饿死?
一群活秦桧!”
“你……你胡说!”
张程老脸惨白,没想到贾环竟知此事,嘴唇颤了颤,咬牙道:“老夫,从未想过饿死西域大军,老夫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老子最烦的就是这个死不要脸的问心无愧!”
贾环咆哮道:“我知道,你不是为了你自己,你是为了你们儒教,能继续霸占朝堂,不让军功勋贵集团露脸!
前明土木堡之变,不就是你们的杰作吗,当谁不知道?
军人,在你们眼中,只是打手,只是家奴罢了。
所以,就算天下要变更,你们也是宁与友邦,不与家奴!
一定要防死军功集团与你们夺权。
别否认,当初黑辽那群野猪皮,还没打进山海关,你们的孔圣后人,就写了臣服劝进书送过去,赶着给人做奴才,不正是你们骨子里的德性吗?
偏生,你们当了表子还偏要立牌坊。
死要面子!
我有说过趁机批判你们儒教吗?
我是说要揭露那些罪人的嘴脸,其中不止有你们儒教大家,也还有我们勋贵……
陛下,王爷,臣在这里代表武勋将门表个态。
这个案子,无论涉及到武勋将门的哪家,都丝毫不用顾及武勋的颜面。
我武勋将门的颜面,是在九边沙场,杀敌立功,保家卫国挣来的。
绝不容个中败类玷污!
该清理的,就清理!
再者,纵然是武勋的颜面,也没有皇帝和朝廷的颜面重要。
臣读过的书虽然稍微比这老头儿少那么一两本,却也知道君忧臣辱的道理。
但不曾听闻,君上要为臣子背黑锅骂名的道理。”
说罢,也不管隆正帝等人既古怪又感动的面色,转头看向张程,冷笑道:“我就不知道,你这等无君无父的斯文败类,还有何颜面站在这里?
也是,你们这样的人,不要脸都习惯了!
丢点脸怕什么?当年给黑辽那群野猪皮跪下来称奴才喊主子的事你们都做的出,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噗!”
张程一口血喷出,面如金纸。
身子摇晃了两下后,缓缓跪地,惨声道:“陛下,臣……臣有负圣心,不堪为皇驱使,愿……乞骸骨。”
隆正帝细眸眯起,看着张程的模样,心里一叹。
虽然对张程的一些做法和看法不赞同,可对他的为官操守和品性还是极满意的。
可是,再满意,今日张程被贾环骂成这样,威望尽失,也做不得大秦的天官了。
罢了……
“准。”
……
PS:胃痛,本来想请假一天,再去做个胃镜。
可是做胃镜要打麻药,今天就没法更了。
一咬牙,算了,等完本后再去做吧。
我去,被自己感动了……
第一更!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义愤!()
除了张廷玉外,上书房内的文官们,都退回内阁去了……
没了外臣后,隆正帝不再强撑威仪,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叹息一声。
继而睁开细眸,怒视贾环,厉声喝道:“因你这竖子,朕不得不罢一天官,一计相!顽劣无过你这混帐者!”
隆正帝没法不愁,他蛰伏二十年,夹带里能有几个人?
但凡是他夹带里的人,如今都身居高位了。
就这样,有些紧要的位置眼看还是当年的余孽在,还是没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占。
可见,他到底有多缺心腹人手。
现在可好,手中两个心腹肱骨大臣,生生被贾环给废了……
而他又得头疼,该上哪去找人,来当吏部和户部的部堂。
一个管着官帽子,一个管着天下银赋,皆是至关重要之处。
绝不能轻许于人……
念及此,隆正帝愈发恼火的看着贾环。
贾环也日了狗了,敢情那些人做错了,犯了罪,还不让说?
不忿之下,就想用正义之名,和隆正帝怼一怼。
赢祥却看出隆正帝心情是真的不好,倒不是因为贾环,而是那些潜邸旧臣伤了他的心。不过贾环一定不会做一个亲近的受气包,赢祥赶紧岔开话题,没让贾环开口,而是问道:“贾环,你之前说的法子,果真能奏效?
就我所知,下面的百姓,似乎更信士子读书人的话……”
贾环嘿嘿笑道:“王爷,您不是百姓,所以不了解升斗小民的心思。
抛开同情弱者,也就是那些家破人亡的人,且兔死狐悲的心理不谈,只说那些市井百姓,他们愿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些又清贵又有钱的官老爷会贪。污腐。败?
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而且,其中又涉及到高层斗争……
嘿!别的地方的百姓怎样臣不知,但天子脚下的百姓,个个都是地下吏部尚书。
谈及高层之事,兴致别提有多高。
那些卖嘴皮子的清流们,就是利用这一点在四处半明半暗半真半假的散步谣言。
效果颇佳……
如今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有不奏效的道理!
再说,那些人说的是谣言,咱们让人说的可都是事实!
待百姓们相信了事实真相后,朝廷再将清缴上来的赃银,全部用来给都中百姓铺路,恩惠于民。
以此告之天下,收拾那些人不是为了他们的家财,而是为了给受害百姓讨回公道!
如此,大事必然可成!”
赢祥闻言,缓缓点点头,道:“可先试为之……”说着,又看向隆正帝。
隆正帝皱起眉头,道:“清缴的赃银全部用来铺路?”
贾环忙道:“陛下,如今您的名声……咳咳,您名声确实有些问题。
都是那起子小人造谣的,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尤其是百姓之口,越不让说,他们越会暗地里说。
所以,想止住谣言,挽回陛下形象,不能不作为,也不能胡乱作为,以免弄巧成拙。
除了要摆脱黑锅外,还得给百姓来些实惠的。
就臣所见,大秦神京几条干道,尤其是朱雀大街,自然是石板铺路,干净整洁。
可其他地方,稍微偏一些的坊市里,下点雨就要臭大街了。
早晚都得铺,干脆趁这个机会做些好事。
也让百姓知道知道,陛下您不是那些谣言里造谣的那般,您其实爱民如子,关心他们生活呢!
老百姓最看重的可不是读书人嘴里造的谣,造谣都是动嘴皮子的,可实惠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们受惠于陛下,自然会说陛下的恩德。
您觉得呢?”
隆正帝想了想,道:“也好……不过也不用一次全铺,朕知道,你们西城多为权贵所居,路还是不错的。
就先铺南城吧,这样……
清缴的银子应该用不完,还可收入户部备着……”
“这个,陛下……”
贾环笑道:“清缴出来的银子,臣要占五成……”
“贾环,你怎么不去死?”
隆正帝闻言愣了下后,用极其疑惑的目光和语气对贾环问道。
眼神凌厉!
朝廷缺银子缺的快逼得隆正帝去当皮裤了,一两银子恨不得掰成二两花。
又怎么可能让贾环收走一大笔抄家得来的银子?
赢祥也皱眉道:“贾环,你要这些银子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朝廷缺银。”
贾环无语道:“我要这些银子做什么?臣的意思是,臣要五成银子,将其用起来。却不是为臣个人……
再说,臣建议,这笔银子除了修路外,最好别用在朝廷上,更别收入国库。
否则,那群人就更有的造谣了。”
“你想做什么?要用这么大笔银子?”
虽然还没清理完毕,但整个神京都中的钱庄,及他们背后东家的财力,加起来,是何等恐怖的一个数字?
赢祥粗略估计,收上来这笔银子,哪怕不用贾环那还没影儿的银行相助,朝廷也能轻松度过难关。
不过……
贾环说的也不无道理。
若是让那些人将这次清理行动,和国库缺银挂上勾,再坐实了……
那朝廷之威望和面目,将会变得无比可憎!
甚至,上行下效,下面各省各府各县的主官们,会用这种法子,在地方上肆意搜刮剥削,以弥补这次的损失。
千万不要低估他们的下限,那比人们想象的还要低的多的多……
只是,贾环却解释道:“陛下,王爷,账不是这样算的。清缴上来的银子,并非全是赃银。还有大部分,是别人存在他们钱庄换成了银票的银子。
这部分银子,待那些人持着银票前来,并能证明来路清白后,要还给人家的。
否则,是真要出大乱子的。
抛除这些外,能收上来的银子,最多不过一千万两。
当然,这里指的是现银。
若是连他们的宅第门面古董田契都算上,三五千万两都打不住……
臣只要现银就好。”
“不可能!”
隆正帝断然拒绝道,许是觉得力度不够,又咬牙切齿的补充了句:“绝无可能!”
贾环不乐意了,道:“陛下,臣不是不知您为何忍了他们那么久都没动手,您不就是怕担心得罪太多人吗?
那些人的力量和势力大到陛下您都为之忌惮,可臣却不避艰难危险,一举干翻他们,您真当臣是二傻子?
臣这样做,还不是一心为了朝廷,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
若真只是为了臣自己,为了筹备银行,臣哪儿不能去赚银子?
因为今晚的勾当,贾家日后至少要缩头缩脑的委屈三五年甚至更久。
就是臣,处理完都中事务后,也得自己把自己流放到外面好几年。
直到他们忘了臣的存在,才有机会回来。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您觉得臣就是为了这笔银子吗?”
隆正帝闻言,顿时不吭声了。
眼神依旧冷冷的盯着贾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