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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什么别考研-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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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能肯定是她干的?”虽然我恍惚听见他们说“洗啤酒澡”什么来着,但还是不能肯定是周红云干的。
  “他们我认识,有个家伙经常开车来学校。”
  “就那个高个子?”
  “就那个狗杂种!”曹真咬紧牙齿,愤怒地骂道。
  我劝他吃点东西,保存好体力,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什么都好说,明天一定要好好发挥,争取考出良好的成绩。劝了很久,他终于慢慢地痛苦地坐了起来。我问他头部有没有事,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我给他拿过毛巾,他擦了下脸。我们吃了些东西,喝了几杯热水,感到体力慢慢恢复。只是我眼镜被打坏了,看东西模糊不清。
  晚上,我彻夜难眠。曹真不时地梦呓,讲些胡乱不清的话,还时而扬起手,猛的捶打床铺。我披衣起来,站在窗前,外面不远处有个建筑工地,灯光明亮,工人还在施工,不时隐隐地传来金属的碰撞声。偶尔有辆出租车,打着朦胧的车灯,东转西拐,很快消失在大街小巷。我叹口气,重新上床,任凭思绪将我东拉西扯。
  第二天六点,我便醒来,浑身酸疼,头脑沉重。我摇摇头,整理了一下思路。曹真还在沉睡,几乎说了一夜的梦话,现在才安静下来,发出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考场设在另外一所大学,有十几站路。我准备让他继续睡,睡到七点,然后打的过去。我小声地洗刷完毕,然后下楼到一个小食店喝了碗热粥,吃了两个馒头,感到身体暖了些。我又走到校门口,拦了辆的士,问他七点能否进来接一个人。他要我给他十元定金,我毫不犹豫给了他,他叫我记下车号,说七点准时到。我又详细讲了我们楼的位置,他听了说绝对没问题,便开走了。看看手表,已经六点半了,我折回小食店,买了一份粥,几个包子,用塑料袋装着,提回寝室去准备给曹真吃。回到寝室,曹真还在睡,我叫醒他。
  “我不想去考了。”他轻轻地说,相当冷静。
  “咋啦,你?身体不舒服?”我颇为吃惊。
  “没有。好好的。”
  “哟——被打倒了?”我皱眉说。
  “哪里。别忘了,我在东山武校练过。”他笑了一下,伸出胳膊,露出结实的肌肉,“练武的第一步就是练挨打。”
  我们都笑了。
  “那就好嘛,快起来,不然要迟到了。”
  “觉得没意思,不想考了。”
  “没意思?那你觉得什么才有意思?你这半年的功劳不就白白浪费了?”我几乎快要吼了起来。时间在一分分的过去。
  “我想报仇。”他平静地说。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你说爱一个人有错么?”他定定地望着天花板,愤怒地说。
  “是没有错。但你放弃考研,就错了!”
  “但我没想到她会派人下如此毒手!并且连你也不放过。”
  “你先考了再说!”我看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到七点。车子马上就要进来了。我用力扶住他的肩,把他撑了起来。
  “你说爱一个人难道有错吗?!”他紧皱眉头,悲伤地问我。
  我不回答,叫他穿好衣服。他不动。我着急地拿过衣服给他披上。
  “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去追求?去信任?去爱?”他几乎快流出眼泪来。
  我无奈地摇摇头。他裤子还没有穿,我没有办法帮他穿上,便端来早点,用命令的口吻叫他吃下。他看见我眼睛里流出愤怒的光芒,便接了过去,吃了起来。我马上快速地帮他整理考试用具,铅笔、小刀、准考证、身份证,一一俱全。这时,窗下响起了车鸣声。我探头一望,出租车果然来了。我向他挥挥手,他又按了两下喇叭作为回应。
  “何寂,你说人是不是都这样?冷漠,无情,凶狠?”他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我叫他少■嗦,快穿好裤子。
  “真窝囊!男儿有泪不轻弹!有本事,今天考出个好成绩来!”我毫不留情地骂道。忽然,我想起了开学初为了振奋他的意志而撕毁的那截钞票,我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还记得这个?曹真,今天你一定要成功!为了你的父母,为了你的理想,还为了我的半截钞票。知道吗,你?”
  他的眼泪哗哗而下。我拿来毛巾,递给他,喟然长叹。他接过毛巾,转过身体,头靠在墙上,抽泣不已。
  研究生考试共考五门,每门三个小时。我把曹真送进考场后,坐在考场外的一个石凳上,细细地思索昨天发生的事情。陪考者有许多人,他们要么是考生的父母,要么是考生的朋友。他们三三两两站在考场外,要么看报,要么几个人围在一起聊天。
  思考了一会儿,我决定给周红云打个电话。我来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拨了她的手机。王小军以前告诉过我她的号码,并说她每个月手机费上千元。记得当时我很吃惊,可要知道我每个月生活费才三百多一点儿。
  “您好。哪位?”
  “你是周红云吗?”我问。
  “是的。您哪位?”她彬彬有礼。
  “何寂。可有印象?”
  “当然当然。你好,哦,你还没回家?你四川人是吧?什么时候回?”她蛮热情。
  “还不敢走。”我压低声音,冷冷地说。
  “不敢?哈哈,为啥子嘛?”她模仿四川口音,夸张地说出“为啥子嘛”几个字。说实在的,她还模仿得真到位。
  “保护一个人的安全。”
  “谁?这么神秘?”
  “你应该知道。”
  “我?”
  “嗯。”
  “……”她糊涂了,“你说啥子哟?你说明白点。谁?”
  “曹真。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咋啦?”她着急地问。
  “最近有人对他出手狠毒!”我冷冷地说。
  “怎么啦?究竟怎么啦?”
  “你应该知道的。不要装蒜了。”
  “我——”
  “是的。”
  “何寂,你什么意思?!”她生气地问。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告诉他,打人最好等别人考完了再打,做人不要太缺德。”
  “他?他是谁?——何寂,你有话直说!不要这样闪烁其辞!”
  “他是谁?!你应该最清楚啊。”我尽量压抑住内心的悲愤,缓缓地说,“周小姐,做人真的不要太过分了啊,爱一个人虽然是‘讲先后顺序’,但爱本身并没有错。甚至可以说,爱是很崇高的。我可以直言告诉你:曹真也许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了,而昨晚最爱你的人却遭到了最惨痛的毒打!这顿毒打你不会不知道吧!”
  “何寂你听着,你讲的那些话我一点都不懂,知道吗?我告诉你,我对你所说的事情一无所知!”
  “哦,那就好,那就好。但我也希望你能转告一声:如果他再来第二次,倒下的肯定是他了。”
  “你们不要乱来啊,何寂,你在哪里?我想见见你们。”她带着哭腔。
  我略一沉吟,说:“不用了,我在陪他考试……他是真爱你的,我们都祝福他吧。”
  她哭了。我说“打扰”,便挂了电话。
  我脑子里全装着这件事,心情沉重。实在百无聊赖,围着这所古老的大学走了一圈。回到考场外面,见陪考的人还在,他们围在一起,谈兴正浓。我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便凑近他们,听他们在谈什么。一个脸上长满了痘痘的小个子姑娘正大讲特讲他的男朋友,听了大约五分钟,从她的讲话中可以总结到:她的男朋友已经是第四次考研了,第一次报考的北京大学,英语差一分;第二次考的是浙江大学,英语差五分;第三次再报北京大学,上了,但复试被挤下来了。她愤愤地说:“初试他可是考了很高的分啊!今年呢,灰心了,再也不敢考名校了,就报了云南大学。”一个中年男人笑说:“初生牛犊不怕虎,长成崎角反怕狼。”他们讲的我看得太多了,觉得考研真有点变态。觉得没意思,我又走出校园,到街上逛了一圈。在一家书店我足足浏览了半个小时,有一本叫《郁闷》的小说写得不错,可价钱不菲,只好作罢。路过一家成人保健品店,涂着浓浓口红的中年女老板热情招呼我进去看看。怀着好奇的心情我走进去,发现店里出售的尽是些“伟哥”之类的春药和一些形象逼真的性具。女老板向我推荐药品,我婉言谢绝。实在受不了她的“热情”,我便逃之夭夭。走了一会儿,在一个滋滋冒着油烟的露天烧烤店前,我经不住香味的诱惑,买了几串烤羊肉,味道相当不错,吃完后意犹未尽又买了几串。结果后来又很渴,又买了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好不容易等到考试时间到,我冲到考场前面,等曹真出来。几乎所有考生都走尽,曹真才慢慢走出来,手上拿着装文具的塑料袋,有气无力,脸色黑暗,精神颓废。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眉头一皱。
  “不舒服?考得如何?”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绝望地叹息道。
  听了他的话,我无话可说。想鼓励也不是,想批评也不是,只好陪他一同沉默。我们慢慢走到街上,找了一家餐馆。餐馆拥挤不堪,几乎全是参考的学生。下午还要考英语,我让他先找个座位休息,我去点菜买饭。我买了他平时爱吃的土豆盖交饭。他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我也没有多大胃口,剩了一大半。他说想睡会儿,便靠在桌子上。一会儿,服务小姐过来示意让我们走,因为店里生意太好了,需要让出座位来。我忽然很生气,用四川话顶了她一句。她赶紧走开,再也没有人来催我们走。
  苏姐在复旦大学考,趁曹真小憩的时候,我出去在公用电话亭给苏姐打了个电话,问她上午的试考得如何。
  “唉,还行吧!关键看下午的英语了……”她毫无把握地说。
  我叫她千万不要想得太多,顺其自然,放下一切思想包袱,定能成功。她说谢谢,叫我放心,好好照顾曹真就可以了。她正要挂电话,忽然又叫我等等,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迟疑半晌后说:“何寂……今晚能否过来一下?”
  “好啊,没问题。”我爽快答应,“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这……”
  “唉,苏姐,你没有什么吧?”我立刻警觉起来。
  “没什么!何寂,我问你,你觉得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她仿佛经历了一番思索,才鼓起勇气说。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竟一时语噎。以前我和王小军、曹真以及牛英俊都探讨过这个问题。曹真一直在为他的汉化全世界而努力,他认为人不能仅仅为了活着而活着,而是要为一个信念的实现而努力。他还说,人如果只为了吃饭而活,那饭就不叫饭而叫饲料了。王小军为这个问题也有自己的看法,他粗俗地认为人是为了两个“巴”而活着,一个“巴”是嘴巴,一个“巴”是鸡巴。他批评我们想得太多了,说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要想得那么复杂。前几天我还听见一个出租车司机说:“有时一个人在家就琢磨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想来想去,其实就是为老婆孩子。为自己不太实际,说为朋友那是互相利用,为别人那是虚情假意。”
  “苏姐,你知道我是很笨的……”我实在想不出好答案,只好支吾说。
  “我也很笨啊。但我感觉生活很飘,或者说对生活感觉有点飘,你有这种感觉吗?”她问。
  感觉有点飘?我忽然想起在她寝室那天晚上她说过的一句话,很深刻,说“生活的皮鞭抽打得我们东西南北”,飘,不就是东西南北、居无定所吗?
  “飘,有点吧,有点东西南北的感觉吧。”我说。
  “东西南北?”
  “唉,我也不懂的,这还是你说的呢。要不,苏姐,今晚我过来看看你?”对这个深奥的问题,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答案。
  “……算了吧。你还是好好照顾曹真吧,今晚我好好再复习下。”她谢绝了。
  我只好作罢,又好好劝慰了几句,然后挂上电话。
  由于睡了会儿,曹真看上去精神恢复了些。英语虽然是他最怕的一门,但他进考场的时候,忽然转过来,对我挥了一下拳头,我马上回之一挥。我们相视而笑。
  “你一定会成功的!兄弟!”我大声对他说。
  他转身进去了,似乎没有听见。
  下午五点钟,英语考试终于结束。他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我一看,估计他考得不错,心中很高兴。
  怕给他增加心理负担,关于他的考试我一概不问。我们闲谈其他方面的事情,他心情比较开朗。我们直接打的回学校,车里的收音机正在播放张艾嘉的《爱的代价》,伤感温柔,能换起人温馨绵邈的回忆。曹真竟然轻轻跟着哼起来。
  我们叫司机开到宿舍楼下面。车快到时,我忽然看见楼梯门口坐着几个人。仔细一看,他妈的,又是昨晚那几个家伙。我心不由得咚咚地跳了起来。曹真微闭着眼睛还沉浸在音乐中,不曾注意到。我马上叫司机掉头,司机言听计从。车子又缓缓向外开去。
  “不回去?”曹真不知所以地问。
  “找个餐厅好好吃一餐。”我带着笑,“如何?我请你。”
  “还是我请你吧,今天你陪我也就够辛苦了,哪好意思再让你破费。”
  “都行。”我一边应付,一边从车镜里面注意着那几个人。他们好像发现了我们,都站了起来,向我们这边看。
  “师傅,麻烦开快点,我们饿得不行了。”我催促道。
  车一下子加起速来,一溜烟出了校园。
  车子开到了静安区,我想躲他们远远的,免得影响曹真。我们找了家干净的饭店,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黄酒。曹真满怀感激地给我斟上满满一杯,我们一饮而尽。他似乎很开心,喜滋滋地吃着,我则心事重重。我不想他知道任何事情,他实在再也受不得影响了。考研,一年才一次,而成功与否足足可以影响他的一生。他太需要这次成功了,比任何人都需要。他为此奋斗了几年,他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可以说,他再也失败不起。如果今晚他再看见了那几个人,肯定会大受影响。既然他们找到楼下,说明他们还要大打出手。看来今晚是不能回去了。我边喝边思考,如何找个恰当的理由今晚就在外边住宿,而不让他起任何疑心。
  我们吃了近两个小时,已经酒足饭饱。曹真开始频频看手表。
  “商量件事情可以么?”我试探着问。
  “哦?”
  “今晚我不想回去……”
  “干嘛?”
  “就是不想回去,……我醉了。”我闪烁其词。
  “酒已乱性,莫非你……”他指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我打个响指,笑了。“聪明!”
  “行!能理解!”他手一扬,呵呵笑着。
  “但你得早点睡,不得有非分之想,因为你明天还要考试。”我警告说。
  “那肯定。说实在的,今天两门我感觉还不错,尤其是下午的英语。唉,关键就看明天了。”
  “你明天肯定能行的。今晚你早点休息。”
  “好。”
  饭后,我们到附近找了家普通的旅馆。为了继续瞒住他,我们开了两个房间。我让他先睡,然后假意出去寻找目标。我到外边走了一圈,大约二十分钟后,回来对他说:“运气不好,找不着。”他笑了,叫我死了那条心,最好也早点休息。他的劝告正中我下怀,我欣然领命,于是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打开电视,随意浏览。同时漫无边际地想着这几天的事情。不一会儿,一股睡意悄然而至,把我拖入昏沉的梦中。
  半夜,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是曹真。他穿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样子很激动。我让他进来。
  “怎么啦?”我揉揉惺忪的睡眼,问。
  “我,我做了个梦,梦见明天的考题了!”他激动地说,“要考陶渊明的杂诗!一定会考的!”
  “准吗?”
  “绝对准!我做梦向来准!”
  “这么肯定?”
  “绝对!第一次考研我梦见要考神话,果然考了。”
  “那就考呗。”我打个呵欠,“去睡吧,不然明天记不起。”
  “现在就记不起了。尤其是那首什么‘人生无根蒂’的诗,我分明梦见就印在试卷上,叫分析什么的,可我一点也回忆不起了。我真急。”他真急得团团转,“我要回学校,翻一翻专业书。肯定要考的。”
  “回学校?现在?搞错没有,你?”我看看手表,“都两点了!”
  “一定要回去,我做梦向来很准的。”他说完便往外走,要回他房间穿衣服。
  “等等!”我一定要稳住他,我想那几个家伙没准还在那里,亡命之徒,什么都干得出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干吗这么急?导师不是已经讲好了专业没问题吗?时间这么晚了,我看还是休息吧,何况梦这个东西也不一定靠得住。”
  “不!你别劝我,我做的梦十拿九稳。你可以不回去,我一定要回去翻一下。”他固执己见,非得回去。
  唉,这家伙真是多事!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处境。其实,他的一切麻烦都源自他的固执,不同寻常的固执。
  “得得得,这样这样,你躺在这里,安安心心地躺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回去给你拿,如何?”我把他按下,让他坐在床上。
  “那怎么行?我不能那么自私。”
  “别■嗦了!这几天帮你不是白帮,今后你小子要加倍偿还的。就这样了,我回去。”我边说边穿衣服。他还要说什么,我挥手打断他,把他推到他房间。他感动得不能自已。
  我先到旅馆值班室,准备给周红云打个电话。值班阿姨还在,正在削苹果。我们寒暄了两句,然后抓起电话,投了个硬币,拨通了周红云的手机。她的手机似乎永远不关机,刚一接通,她便接了。
  “喂,谁啊?”她声音慵懒。
  我忽然感到特没意思,特没劲,感到给她打电话是一种懦夫的行径。我手持话筒,默不作声。
  “谁呀?谁呀?说话呀!”
  我放下话筒,挂断电话,坐在值班室的一张椅子上,思绪纷乱。阿姨拿起水果刀,问我吃苹果不,准备给我切一半。我摆摆手,微笑谢绝。看着她的水果刀,我心忽然动了一下。那似乎不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银光闪闪,锋利无比。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我猛地站起抓起来。对方是周红云,她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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