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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什么别考研-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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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秋风萧瑟,凉意袭人。人们纷纷添加衣服,整个上海也仿佛变得臃肿起来。校园落叶飘零,绿妆褪尽,一夜之间,变得清瘦无比。
  曹真现在变得心烦意乱,苦闷不已。虽然他终于找到了证明崔护是个地地道道色鬼的材料,并扬言这次一定能把杜大教授驳倒,但这些收获对他复习考研书籍并无多大帮助,他说只要一翻书,眼前就浮现出无数往事来。
  “猪日的!”他在看书时总会不时骂出一句来,心中像充满了无尽的仇恨。
  “他妈的,一个女人,跟我争论谁的胡子最漂亮!真是恬不知耻!”他一次愤愤地说。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我说曹操的胡子最勇武,刘备的胡子儒勇兼备,张飞的胡子像猪鬃毛,关羽的胡子则像毛驴尾巴。她却一口说我无知,说关羽的胡子才最漂亮!”他越说越气愤,把书重重地扔在桌上。
  “就这事?”我感到好笑。毕竟这是小事。
  “她说我无知!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人居然敢说我无知!”他咬着牙,睁大眼睛,定定盯着某一点。
  “她究竟是谁?”
  “就是我那个死表妹!该死的!”
  我无言。
  “还有,东山武校那帮鸟人也该死!你看看,张老太,她妈的一个烧饭的人,说话居然那样损!她以为她是谁啊!”他又想起了武校之事。他大学毕业后曾到一个武术学校学了一个月散打,本想怡情健身,想不到却没得到那所私立武术学校教职员工的尊重,人格大受其辱。他说张老太动不动就说风凉话,什么“大学生也来抢武术这个饭碗”,什么“没志气”等等。
  “她懂个屁啊!谁说武术是个‘饭碗’?!别人就不能修炼了?学武术就没有志气吗?!”他吼道。
  我插不上话,无法安慰他,只好洗耳恭听。
  “她还纵容她的孙子轻慢我。她孙子也在这个武校。就因为她孙子在,她才不满意我也来学,无知地认为只要别人来学校就是要抢她孙子今后的饭碗!她孙子有次奶声奶气地说:‘大学生,对个对联如何?——一条大路通南北。’我大怒,对他吼道:‘对你这样的对联只能影响我的名声!难道我要对个‘两条老牛贯东西’吗?传出去别人怎样看待我!滚!’把我气得难受。你想想,一个六岁小孩懂什么对联?不是大人唆使是什么?”他仿佛又重新置身于东山武校,气得脸都变形了。
  我想劝他,说这些不过是一些小事,不要放在心上,但我又无从开口。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想必在这件事情上确实受到了莫大的伤害。让他说出来也好,情感是需要宣泄的。
  果然,每当他愤怒地发泄完后,情绪就会平静下来,也能静静地看上几个钟头书。于是,很多时候,我甘愿做一名听众,不发一辞。
  但好景不长,很快他又迷恋上了网络。他看一会儿书头就痛,痛得难以自已,便跑到网吧,上论坛,进聊天室,浏览一些恐怖网站。他在一个著名的论坛里发了许多帖子,每个帖子思想激进、辞藻华丽,引来了不少喝彩的回帖。他说烦闷的时候看那些回帖简直是种享受。他进聊天室也是与众不同。首先是网名取得奇特怪异,比如“我是思想家”、“芹圃先生”、“寻找随母姓的人”等等。他最爱问聊友是否跟母亲在姓,如果对方说是,他又马上问其母亲又在跟谁姓,一直问到人家曾祖母,甚至高祖远祖。往往问得聊友烦不胜烦。久而久之,也就没人跟他聊了。他有时也聊敏感话题。他讲有次有个叫“谁上我”的女聊友问他是否是处男,结果二人一拍即合,就聊上了。电脑上聊不过瘾,又到电话上去聊。
  “结果把那人水都聊了出来,把内裤都打湿了。”他得意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大为吃惊。
  “她自个说的。”
  他偶尔也要来网友的电话,于是打电话又成了他的一个乐趣。往北京打,往苏州打,甚至往澳洲打;给十五六岁的中学生打,给已有女儿的少妇打,也给信息台打。
  “信息台的小姐最骚!”他总结道。
  “为什么?”
  “她们为了赚取话费,为了吸引别人给她们台打电话,而不惜把女人最隐讳的秘密讲出来。她们讲如何做爱,如何达到高潮,如何取悦男人,简直能把人听得欲火中烧。但她们就是不肯见面。”
  我愕然,居然还有这样的现象。
  他也和网友见面。有次他性冲动得厉害,到网上寻找“一夜情”。结果有个女子表示愿意,叫他马上赶到松江。他于是打的火速赶去,结果发现那女子丑陋无比。他一下子失去了兴趣,白白花了上百元车费。
  我对他的举动很是忧虑。他现在每天最多看四个小时书,这样下去,考研是可想而知的。
  “难道你忘了还要考试吗?难道你不要剑桥的PHD了?难道你不进高参了吗?难道不想汉化全世界了吗?”我几近愤怒地劝道。
  他蓦地黯淡下来,神色颓废。头发耷拉在额头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你是一个极有才气的人,这样下去你会后悔的。”我警告他。
  “唉!”他长叹一声。翻了翻桌上的政治、英语、专业,又看了看写给周女士的英语句子,欲言又止。
  “人在顺境中的最大的美德是自制,在逆境中最可贵的品质是不屈不挠!”我大声地说。
  “你还认得它吗?”
  “啄木鸟”餐馆里,我们喝得酩酊大醉。醉眼朦胧中,我从钱包里掏出那半截五十元的钞票,意味深长地问他。
  “认得!认得!”他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说,“老兄啊……我记得!记得!……我一定会努力!……我一定会考上的……考上了我请你到金茂大厦去喝酒……喝酒,喝!”他摇摇晃晃举起酒杯,手颤抖不已。
  我端起自己的杯子,小喝了一口,默不作声。把那半截钞票放回钱包。
  “老兄啊……我是胆小之人么?!……他妈的!我敢公然跟导师大唱反调,谁敢!……唉!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敢正视周女士一眼呢?为什么不敢给她打电话呢?!……为什么啊!……”他埋头长吁短叹,几乎快哭出来了。
  我欲言又止,真不知该怎么说。想鼓励他勇敢地去追,又怕影响他的学业,想叫他什么也不要忙考虑,先把研考了再说,可他会听吗?一点用也没有。我又要了一瓶“新东海”,满满地倒了一杯,慢慢地呷着,静静地等他自己平静下来。
  “老兄!我们去泡妞吧!……我太想了!太想了!”他忽然向我哀求道。
  我愕然。
  “我二十六岁了,不能再压抑了!我真的很想!女人的体温对我真的很重要!……松弛一下对我学习也许大有好处的!……”他紧紧握住酒杯,眼睛定定看着我,话语急切而渴望。
  我思考良久。看他那压抑的样子,真是可怜。我点点头,是的,太压抑了,松弛一下,对学习也许大有好处的。
  我们随即结账。
  “去哪里呢?”走出餐馆站在大街上,我茫然地问。
  “……”曹真也四顾茫然。
  大街上,灯光闪烁,各种路灯、广告灯、霓虹灯交相辉映,呈现出种种奇异的色彩。狭窄的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倏然而逝,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行人来来往往,匆匆忙忙。
  “他妈的,中国为什么要取消妓院?外国还有红灯区呢!叫我到哪里去找?!”曹真忿然骂道。
  “前面酒店里也许有。”我指了指前面不远处一座豪华的酒店,笑道。
  “那你也敢去?!那些地方不是我们小老百姓去的!不是大款、大官,你想也别想!奶奶的,只许州官养奶,不许百姓泡妞!”他更加愤怒了。
  好个“只许州官养奶,不许百姓泡妞”,我笑了。
  “以前我看过一篇报道,说以老外的标准来看,75%的中国人性生活质量不高,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中国人长时间处于性压抑状态中!我真为中国的未来担忧!”他神色肃然地说。
  真是个“忧国忧民”的人,我哈哈大笑。
  “所以为了国民素质的提高,我建议在每个宿舍门口安装两个自动售避孕套的机器,同时修改校规,只要不出事情,学校不管。性太压抑了!”他提出了解决方案。
  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后来我们边抒发心中的闷气,边沿着大街寻找。结果最后在一家灯光幽暗的“温州发廊”门前停下。
  “就是它!”我们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欢迎光临!先生请——”
  当我们推开装有弹簧的玻璃门时,一个面容娇好的姑娘马上迎过来。这是一间面积30多平米的发廊,高及人头的布制矮屏将之隔成两个小间,外面一间用作理发、美容,里面一间放了两张低矮狭窄的小床,估计用作按摩。外面这间布置得温馨缠绵,墙上贴满了各种时髦的女人图画,有的袒胸,有的露腿,有的一丝不挂,但只朦胧可见,肉隐肉现,使人想入非非。墙角放了一盆不知名的藤蔓植物,纤细的柔枝爬满室内纵横拉着的几根铁丝上,圆圆的、绿绿的叶片零星点缀。人一进来,仿佛置身于绿树春草中,轻缓的音乐温柔地流淌,似泉水淙淙,莺啼婉转。服务小姐只有两个,打扮时髦而不艳冶,声音清脆而不刺耳。说实在的,这并非我们想像的那种充满色情的肮脏场所。
  “你们这里都有哪些服务呀?”小曹意味深长地问。
  “先生需要什么服务?”其中一位穿超短裙的姑娘微笑着问。
  “这……”小曹支吾起来。
  “先生要理发吗?”小姐莞尔一笑。
  “不。”
  “洗头?”
  “不。”
  “锔油?”
  “也不。”
  “那按摩?”
  “……你们这里怎么个按摩法啊?”曹真推了推眼镜,极不自然地问。
  我坐在她们的沙发上,感到极度尴尬,又觉得曹真的神情非常好笑。当问曹真的小姐用眼光征询我的要求时,我忙说:“我不需要任何服务,我是陪他来的。”
  “我们这里条件有限,不能提供高档按摩服务,不过,也有欧式按摩、泰式按摩、日式按摩,先生需要哪种?”小姐礼貌地介绍。
  “我……随便吧!……”曹真吞吞吐吐。
  “好,那就泰式按摩吧!先生需要我们中哪一位为您服务?”小姐仍然笑意盈盈。
  “这……随便吧!……”曹真看了两位小姐一眼,结结巴巴地说。
  “那好,由我吧!”一直坐着未说话的小姐灵敏地站起,将他带进里面的一间。他们进去时,小姐返身将门闩上了。我不由一怔,心头一热。
  外面就只剩下我和一直问话的这位姑娘。她将音响稍稍调大了点,然后笑眯眯地坐在我旁边。我们交谈起来。我问,她答,得知她叫李玉荣,今年17岁,山东人,另一位叫杜锐,18岁,河南人。她们年龄28岁的女老板有事外出了,要几天才能回来。她问,我答,我撒谎说我叫王进,22岁(其实我已经27岁了),公司副经理(说时我自己都差点笑出来),江苏人。里面那位小伙叫、叫、叫张良(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吞吞吐吐给他想了这么一个名字),21岁,汉学家(我又差点笑出来)。
  “汉学家?什么是汉学家?”李玉荣眉头好看的皱起,疑惑不解地问我。
  “这……这……汉学家就是‘推广汉文化,汉化全世界,汉化美利坚’的科学家。”我只好撒谎到底。
  “科学家?这么年轻啊?”李小姐非常吃惊,面露钦佩之情,毫不怀疑。“唉,上海就是出人才!”她叹声道。
  看到她深信不疑的样子,我几次想大笑,但强忍住了。
  一曲音乐结束的当儿,忽然里面传出曹真痛苦的呻吟声,声如细蚊,但还是能清楚地听到。
  “这——”我手指着里间,吃惊地问。
  “呃,他到快感了!泰式按摩都这样的。”李小姐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似乎习以为常。
  快感?莫非是做爱的快感?我不禁血冲头顶,全身发热。一瞬间,我产生了亵渎的邪念。偷眼瞥了一眼旁边的李小姐,她正沉浸在音乐中,纤细的手指在膝盖上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的敲打,真是美丽!我心突突地猛跳。
  “你……”我面红心跳地打断她,但又不知说什么。
  “嗯?”她头微微一侧,妩媚地看着我。
  “我……你是……你多大了?”我六神无主。我忽然想大胆地问:你提供服务吗?但看到她那清澈莹洁的眸子时,我茫然地问了一句。
  “不是告诉你了吗?”她抿嘴一笑,似在微微责怪。
  “哦——”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又装着很有风度地大笑起来。但我分明感到自己的笑声又假又空。
  她嫣然一笑,旋即又沉浸在音乐之中。手指再次轻轻地敲打起来。如此单纯,如此自然,简直就像碧池中的荷花,高洁娴雅,幽香淡淡。蓦地,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污浊不堪!刚才的邪念猥琐得简直不足挂齿。我心乱如麻,汗湿衣襟。我胡乱地将领带解下来,拿在手上。
  “热?好像你热得很哦!”她看见我这个样子,关心地问,“要不我给你倒杯凉水?”
  “不了。”我头脑一片空白。
  “哦,对了。我给你拿一碗冰粥!哈,我自己做的,很好吃的。我放在旁边阿姨商店的冰箱里,我去拿一碗来。”她说完,不待我回答,便手舞足蹈地出去了。
  一会儿她果真捧了一小碗冰粥进来,碗是一次性的塑料小碗。盛意难却,我只好接住。喝一口,顿时,一股凉意从嘴里传到心里,非常凉爽。说是“冰粥”,其实不过是绿豆稀饭冰镇了一下。我轻轻地呷着,甜丝丝,凉晶晶,还真是爽口。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喝,毫不拘谨,非常自然。我感动不已,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喝完冰粥,我的烦躁确实慢慢退了下去,邪念也遁无踪影。我一下感到轻松平和了许多。
  “你的手艺真不错!”我由衷地夸道。
  “在山东老家时我就爱做了,因为我怕热,所以爱吃凉稀饭,家里没冰箱,我就把稀饭盛在碗里,放在井水里,每隔一会儿换一次水,效果也不错。”她活灵活现地讲着,甚是得意。
  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分明感到她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正在向大人讲起她所经历的趣事,并从中得到极大的乐趣。受之感染,我的杂念再次消退,仿佛也回到了童年。我问她是否喜欢自己的家乡,她自豪地、响亮地说“当然”。但当我问起她为什么离开家乡而远来上海,她一下沉静下来。沉默良久,才娓娓诉说起她家的贫穷。母亲长年生病,父亲没有工作,每天只能与土地打交道,弟弟妹妹还在读书,不想让他们失学,自己便出来了。贫穷是一个永远沉重的话题,她脸上布满伤感,刚才幸福的表情飘无踪影。我尽力安慰,说了一大堆励志的话,她才渐渐恢复过来。我再一次赞美她的冰粥,说这是天才的杰作。她终于赧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的牙齿很小,但排列得相当整齐,看起来赏心悦目。
  “唉,要是能经常吃到你的冰粥就好了。”我叹道。
  “可以呀,你经常来不就得了?我可不是小气鬼,我不收钱的。”她莞尔一笑,语气中甚至带着调皮。
  至此,她的自然、清纯、热情以及调皮完全征服了我。也许,她现在正身处淤泥之中,但她还未意识到。如果某天一个放浪的男人非礼她,她肯定惊吓不已。也许,她会洁来洁去,或者随波逐流,把一切都看得无所谓,看得很淡。但我肯定的是,无论如何,她的心灵定会经历巨大的变化。就像一棵从农村移植到城市的树苗,虽然也会存活,但它会在园艺师魔幻般的手中变得弯弯曲曲,不成原形。它不再成长。看上去也许更加美丽,但它的天性本真将会烟消云散,荡然无存。说实在的,我喜欢她的现在,也莫名其妙地喜欢她模糊不清的未来。
  我向她要电话号码,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向女孩子要电话。她说没有,但给了我一个她们老板家的号码,说有什么事,叫她转告一声就行了。
  一会儿,曹真出来了。他衣冠不整,头发蓬乱,睡眼惺忪,边打哈欠边揉眼睛。杜锐跟在后面,面带疲倦。
  “好了?给你梳子——”李玉荣马上站了起来,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梳子递给曹真。
  曹真接过,谢了一声,便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对着墙上大镜子梳了起来。李玉荣扶着杜锐坐下,抓起她的手细看着,直说“辛苦你了”,甚是关心,像是姐妹。
  看着曹真慵散的样子,我想他肯定与她做爱了,刚才那平和温馨的感觉一下子消失殆尽,一股尴尬羞耻的阴影笼罩上来。我觉得我们两个实在灵魂丑陋、污浊不堪!
  “多少钱?”我问杜锐。我实在一分钟也不愿意呆下去了。
  “五十元。”杜锐说。
  “付钱!”我催曹真。
  曹真放下梳子,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递给杜锐。他们相视笑了一下。
  “再见!”我向她们打招呼。
  “再见!”她俩同时起身相送。李玉荣对我粲然一笑。
  曹真还想■嗦什么,但看见我已经跨出门外,便只好也跟着出来。走到大街上,我回头一望,门已经关好了,似又恢复了平静。我们默默走在大街上,曹真似乎还未回过神来,边走边打哈欠。
  “舒服吗?爽吗?”我冷冷地问。
  “真舒服!爽!顶得我欲仙欲死,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唉!”我叹息一声。
  “下次你也顶顶,可舒服呢!心情不好时它还真管用。”
  “得得,下次你自己来吧,不要叫我。”我的话像铁一样冰冷。
  “咋啦?”曹真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满。
  “不‘咋啦’!我只是觉得我们很卑微,而她们两个虽然知识没我们多,但比我们干净得多。”我漠然说道。
  “——你肯定误会了!你以为我们……那个了?哈哈!根本就没有!”曹真哈哈大笑了起来。
  “……”
  “——仅仅是按摩而已!泰式按摩以前我听过,以为有那方面的服务,结果发现根本就没有。她只是用膝盖顶在我脊柱上,用手指敲打我全身关节,使我彻底松弛下来。顶时,那真是舒服,只是她比较吃力。开始我还带有坏想,但当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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