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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几停在了半空中,缓缓又落了回去,比先前倒挪得离孟妧更近了一些。
“官家,圣人,这樱桃和青杏都是时物。”成墨给自己搬了个台阶下得稳稳的。
赵栩一手越过孟妧,取了两枚樱桃,顺手将她带得再靠近自己一些,体贴地道:“仔细别捧着案角。”
孟妧斜睨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心里也甜丝丝的,便柔声对程氏道:“老夫人既也允了六姐带发修行,便也只能这般了。大德僧今日赠了几本经书给我,母亲替我带两本给六姐,再替我向婆婆问安罢。待六姐出孝了,千万入宫来一见。”
赵栩眉头微动,章叔夜早就请了赐婚的旨意,因孟婵在孝期一直没有动静,但这带发修行又是怎么回事。
孟妧将手从他宽袖中抽出去,佯装理了理一丝不乱的鬓发,又问起林氏来:“妈妈头一回进宫,今日可累着了?”
林氏将程氏叮嘱的话丢在脑后,她抬起头怯生生地道:“奴不累,能入宫来见娘娘,是奴天大的福气。陛下和娘娘万安,奴便放心了。只是娘娘可吃得惯宫里的吃食?听郎君说官家和圣人甚节俭,上个月宫里连一只羊羔都没吃上——”
程氏脑中嗡的一声,赶紧轻咳了一声。闪舞。
听到这约定好的暗号,林氏一激灵,赶紧低头道:“奴觉着娘娘略清减了些,才这般胡说。请娘娘莫怪,请陛下恕罪。”她就是觉得九娘子瘦了,眼睛下头也有些青黑。一个木樨院,娘子都要从天亮忙到天黑,何况这几千人的皇宫大内,就算没什么碍眼的妃嫔,那也是千头万绪,若是吃不饱吃不好,十几岁的九娘子可怎么熬得下去呢。有些话就该当着皇帝的面说才好。不管九娘子是皇后还是寻常人家的主母,总是她身上掉的肉,只她才会真正心疼女儿。
“无妨,你关心皇后是好事。”赵栩侧过头仔细看孟妧的小脸,似乎眼下是有些青黑,那该是被他折腾的。
想起方绍朴隐晦地谏言过圣人年纪尚小,若不多加克制,阴虚以后会伤及根本也不利于子嗣。赵栩脸一热,心虚地道:“宫中事务繁琐,着实辛苦了皇后。夫人且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程氏其实也是头一回入宫,先前因帝后大婚,京中的外命妇们也都知道她们,今日却是头一回正经交往,彼此客客气气的,也少有人上前阿谀奉承,倒省了程氏不少心。自卯时入宫,几个时辰下来,见宫中人人待她们极为恭敬,就知道皇后在宫中威仪极高,自然也是因为有皇帝的爱重。再听到赵栩这番话,程氏心想打铁要趁热,便赶紧开了口:“她是最爱护娘娘的。陛下宽宏,是娘娘的福气,也是臣妾等人的福气。”
孟妧笑道:“母亲不必拘礼,待端午节,还请母亲、妈妈和乳母一同来金明池看龙舟赛。官家那日要亲自下场呢。”
程氏顿时喜上眉梢:“三月里金明池开的时候,因忙着娘娘大婚,也未能去琼林宴见识。下个月端午,若能见到官家赛舟,可真是天大的眼福了。若娘娘不嫌七娘啰嗦,臣妾便也带上她。她在家中每日也十分挂念娘娘。”
孟妧心念一转,指了案上一碟樱桃,让玉簪给程氏林氏送过去,笑道:“也好。”
程氏起身福了一福:“启禀官家、圣人。家中郎君如今十分烦忧七娘的亲事,也没个头绪,只知道这亲万万不能乱结。臣妾斗胆,还请圣人示下,给个章法。”
“这婚姻大事,自当听父母之命,从媒妁之言。若是七姐有什么心仪之人,父亲母亲笃爱七姐,也未尝就不肯。无需想着为官家和我挣什么脸面,只要身家清白,有心爱护七姐便是。”孟妧伸手轻轻压住了赵栩的手掌,侧头看了赵栩一眼,微微笑道。
她若有一丁点烦忧,尤其是娘家的事,赵栩毕然是想在她前头先替她排解了去的。万一他将七娘指给哪家宗室子弟,依七娘的脾气和财大气粗的底气,只怕不是结亲倒要结仇,日后少不得还要到御前来打家长里短的官司。
他一心为她,她自然也一心为他。
赵栩还真想把孟七娘打发给西京或南京的哪家宗室子弟,没有仕途可走,过着吃穿不愁的太平日子,甚好。孟家长房自然是阿妧的有力帮衬,孟彦卿再磨练几年,将六部都走一走,日后能入中书省,孟彦弼更不消说了。孟存那支若能科考入仕,也是凭他们的真本事。唯独孟建这个糊涂人,身后拖了一堆容易闹出事的来,除了十一郎那个嫡亲的弟弟,但凡开口,不免就是要给阿妧添事。
程氏含泪道:“自当谨遵娘娘之命。只是郎君想着还是得找个读书人做女婿。一来呢,不怕官家笑话,臣妾所出的七娘是个浑不吝的炮仗,若能略像娘娘一分一毫,臣妾夫妻也不操心了,又怎么会来劳烦娘娘。”
她说得实在,赵栩和孟妧倒也无语,对视了一眼,听程氏叹道:“若低嫁给商贾人家,怕她挨打。若高攀了宗室勋贵,怕她被打。偏生她又不肯相看那一身武艺的好儿郎。也只有那读书人才能不和她计较,容得下她。”
赵栩倒对程氏刮目相看起来,明明有求于阿妧,要给孟七找个前程无量的士子,偏偏说得也实在有理,还不失俏皮,让人听着又好笑又可怜的。若去了鸿胪寺,倒是能和那些番邦蛮夷推来推去的一个人才。
他反握住孟妧的小手,笑道:“有一便有二,夫人但言无妨。”
皇帝语气温和,程氏便定了定神,接着道:“二来若是女婿争气,将来还能帮衬着十一郎。娘娘的两个庶兄不学无术,奈何骨肉亲情割不去丢不开的。郎君正带着他们认五谷,日后家中田庄交给他们看着,自有得力的庄头理事,怎么也不能给娘娘惹祸。十一郎自幼是娘娘亲自教导的,去年族学里拔了头筹,过几年若能考入太学,也不枉费娘娘这些年的苦心。”
“多谢父亲母亲费心。”孟妧叹道:“九哥和十哥本性不坏,战事中也吃足了苦头,若能管好稼穑之事,也不比入仕和经商差什么。大赵以农为本,这田地最为重要。十一郎能用心读书,也是他自己心里明白。倒是十四郎,还请爹爹多多留心一些,莫要听之任之,若是走了歪路岂不可惜?”
程氏赶紧起身又福了一福:“娘娘日理万机,还要费神牵记家中人,臣妾惶恐。”这最后四个字还是特意请教了杜氏才学来的,用起来十分顺溜。
赵栩笑道:“可还有第三样要说?”
程氏小心翼翼地道:“启禀官家、圣人,这第三按理臣妾不当说,但出嫁从夫,郎君有令,臣妾只好说了,臣妾惶恐。郎君也常去探望二房的侄子们,多加照拂。若是七娘嫁个读书人,也总能看顾到他们一些,盼着他们能支撑起二老太爷的门庭,也不枉二老太爷当年的救驾之功。至要紧的,还是不能落了娘娘的面子。毕竟这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来。”
至于让皇帝面上也有光这话,是孟建混不吝喝醉了就胡言乱语,万万说不出口的。
孟妧轻叹了一声,叹的是家中那位爹爹似乎终于像个一家之主了。那前两件有可能出自程氏的主意,但这第三件却只能是孟建的真心话。
她正思忖着朝中有什么合适的从五品以下的年轻官员。赵栩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道:“今年礼部试,赐进士章衡之等二百六十五人及第,一百三十七人同出身。岳父能这般想是好事,不如从中细细挑选一二,也能结门好亲事。岳父能在这事上不糊涂,可见是真学会为皇后着想了。”
程氏心中大喜,也来不及咀嚼皇帝最后那句话的深意,深深地福了下去:“臣妾叩谢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妧轻叹了一声,叮嘱道:“官家一片苦心,还请父亲母亲切记,不可仗着皇亲国戚慢待这些国家栋梁,也不可勉强。即便是那未成亲的,若家里有人等着,也万万不可夺人所爱。”
程氏笑道:“娘娘放心便是,孟家好歹也是书香世家,怎会做出这种事来给官家和圣人添堵。”
***
眼看时辰早过了,尚仪女史急得一头细汗,见皇帝开始用樱桃了,成墨递了颜色给自己,便赶紧上前行礼,请皇后回大次。
赵栩搁下樱桃问道:“今年大次里还是安排的四十岁以上的外命妇么?”
“禀官家,还是照着旧例安排的,都是四十岁上的外命妇,历来都陪着娘娘的。”
“我陪着皇后去大次罢,也给大娘娘小娘娘们请个安。皇后身子不适,稍后随我回福宁殿用膳。”赵栩说得认真,已携了孟妧站起身来。
孟妧还没反应过来。她哪里身子不适了?这宫宴她不出席,岂不惹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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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番外()
第三百八十八章
玉簪和惜兰在廊下面面相觑; 不知皇后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均有些心惊肉跳。(无弹窗 阅读最佳体验尽在鳳凰)两人本都是极仔细慎重的人; 谁也不曾在里头多嘴,摒退了廊下的一众女史和宫女后,才凑近了悄声商议起来。
“四主主早离京赴川去了好些日子了; 圣人她——”玉簪心惊肉跳地压低了声音问:“可要去禀报官家一声; 或是请方医官再来看看?”
惜兰想了想; 摇头道:“或许圣人只是刚睡醒; 一时糊涂了。不如还是我进去说一声罢。你且自去尚宫局办差吧。” 皇帝离开坤宁殿时神色古怪,万一她们贸然行事,让皇帝误会皇后以四主主和陈真人为由邀宠,反倒多惹是非。
玉簪眉头蹙了起来:“自圣人七岁起; 我便伺候在她跟前,从未见过她这般失魂落魄,万一说了后更不好了如何是好?”女子为情所困; 迷了心神的大有人在。
寝殿门忽地一声开了; 两人吃了一惊; 赶紧福了下去:“娘娘万安。”
“是我犯糊涂了。”孟妧看向她二人,声音温和沉静:“传舆,直接去瑶华宫就是。”
“娘娘——?”玉簪红了眼圈。
“我无事,我很好。”孟妧嘴角微微翘了翘:“怎么你们也和我见外了?竟不提醒我一声。”
“都是奴的错,请娘娘恕罪。”惜兰深深屈膝。
廊下一时无声; 半晌后孟妧才轻叹了一声:“你们如此小心谨慎; 也是好事。”
***
四月晚春; 鸟将云共远,天与树俱青。金水河入了金水门,经瑶华宫后头往宫城禁中后苑而去。
眼见天色由青转紫,暮色渐沉,京中各大寺院皆响起了击鼓声,汴河两岸许多浴佛听经的百姓纷纷离寺归家。在寺院里被拘了一整天的小娘子们,却不急着回家去,相约了往城中有趣的地方消遣玩耍,一时间绣罗衣裳照暮春,汴京水边也多丽人。
镶嵌铜凤花朵,雕刻金龙腾云的皇后舆驾停在瑶华宫门前,前一刻抵达的天波府和太尉府的马车赶紧让道于旁,正在门前和陈素、魏氏叙话的穆老太君见是皇后来了,朗声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圣人竟也来了瑶华宫。”她身后的七位杨家夫人迎上去躬身行礼。
魏氏抱着小五笑话起陈素来:“这修道的瑶华宫却住了你这尊大佛,香火能不旺么?”
陈素又惊又喜:“明明都是你引来的贵客娇客,怎说起我来了?”自瑶华宫修缮一新后,她搬出大内,屈指已有十多天没见过赵栩和孟妧,虽已离了红尘身入道门,她却依然放不下他们这几个小儿女。还是太初西行前送她一箱道家典藏时,曾笑云:道心藏魔,魔心蕴道。出世是修行入世也是修行,事事顺心而行,亦是修道。她这才释怀了不少。
孟妧不意在这里遇到穆老太君她们,想起午间延福宫的事,略有些尴尬,面上不显,笑着伸手去扶穆老太君:“老太君见驾免礼,怎朝九娘行起礼来?我可当不得,快快请起。”
穆老太君顺势站稳了,笑道:“圣人今日赐了那许多珍贵物事给我们,老婆子拿娘娘的手短,弯一弯膝盖又何妨?”
孟妧心里一怔,她今日给外命妇们确实安排了赏赐,却只是些时新果子和开宝寺高僧们手抄的经书而已,哪里珍贵了?
“老太君客气了。”孟妧笑道。
众人簇拥着她们入了正厅。落了座,叙了几句话,才知道因老太君挂帅陈青随军,两家一同征战京兆府,如今同样低调的天波府和太尉府倒常有往来。瑶华宫隔壁的兴德院当年是天波府筹建的,杨家三代十几位好男儿的英灵均供奉在兴德院。今日浴佛节,魏氏便约了穆老太君一同往兴德院祭奠杨家满门英烈。出了兴德院,穆老太君跟着魏氏顺道来探望陈素,正巧遇到了随兴而至的孟妧。
孟妧感叹着,便说起皇帝已安排了今年中元节,将于大相国寺、开宝寺、天清寺京中三大寺院为大赵开国以来的历代英烈设大会,焚钱山,祭军阵亡殁。
穆老太君想起金沙滩战死的七个儿子,岁月早将殷红鲜血漂得淡了,只叹道:“官家和圣人有心了。多谢太尉有心,有劳魏娘子带着小县君还跑这么一趟。”
杨四夫人性格活泼,见氛围沉重,便上前逗了逗陈小五:“小县君长得真是好看,有这样的小表妹,怪不得官家今日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定是盼着娘娘快些生个小皇子或是小公主呢。”
几位杨夫人和老太君都笑了起来。
陈素和魏氏不禁看向孟妧:“今日官家在宫中怎么闹笑话了?”
孟妧心中纳闷,却也只抿唇笑而不语。
“老四媳妇,你给魏娘子和真人说说。”老太君笑道。
杨四夫人孟氏年轻时有“神力孟四娘”之称,最是爽快利落,笑道:“臣妇妄言官家事,不知娘娘可会怪罪?”
孟妧笑着摇头:“四夫人但讲无妨。”
“今儿我们陪着太后娘娘浴佛,官家忽地将圣人拘走了,说圣人需得好生歇息,听起来倒像是那个了的意思。这自然是大喜事,喜得太后娘娘不行。等用了素斋,在延福宫正殿品茶时啊,官家突然三步并两步地闯了进来,惊得那些年轻的妇人郡夫人们都忘记行礼问安了。”杨四夫人学着赵栩的模样连走几步,又学着那些年轻的外命妇目瞪口呆的样子,生动之极。
魏氏和陈素又惊讶又好笑。孟妧心中一动,那便是赵栩匆匆离了坤宁殿后的事了。
“官家凑到太后娘娘身前问了几句,娘娘手中的茶盏就这么一翻,亏得官家身手好,宽袖一翻一卷,全接住了。这满殿的人连惊叫声都没来得及喊出来。”杨四夫人眉飞色舞连说带比,说道茶盏一翻,倒把陈素吓了一跳。
孟妧笑着暗想这位夫人难怪姓孟,不知代州孟家和往日成都孟家可是同根生,怎地她和二哥彦弼倒像一家人。
“太后娘娘顾不得让官家去换衣裳,又好气又好笑地问老太君:老太君你说说,人人都道六郎他天下事无一不通无一不精,怎地在女孩儿身上倒犯起糊涂来了?九娘不过多吃了几颗青杏而已,他便急吼吼地从前朝跑来找她,把她拘回坤宁殿里等医官诊脉,还以为自己要做爹爹了。”杨四夫人学向太后柔细的声音和温婉的语气,学得神似之极。
陈素先是一惊,又无奈地摇头道:“六郎他真是——夫人,官家他可烫到了?”
杨四夫人笑道:“真人只管放心,官家那样的武艺,怎会被烫到?只是被娘娘的话烫得脖子脸都红透了。娘娘白高兴了一场,气得将几位做了祖母的老夫人都请到座前,细细给官家讲了半个时辰的学。”
老太君笑得不行:“可别说了,好几个郡夫人不曾生养过,也在屏风后听得津津有味呢。这早生养不如晚生养,何时显怀,何时乏力,细枝末节的,官家都不耻下问,也不忌讳什么,听得极认真,尤其是邓老夫人说的什么消腿肿的家传秘方,赵夫人从江南讨来的止孕吐的方子,官家可都一一记录在案呢。”
杨四夫人笑道:“媳妇若有什么秘方,也得献给官家啊,换来官家的一副字,价值千金,值得很。”她见上座的圣人垂首不语,看不到神情,只当她年轻羞臊了,便打趣道:“官家这求子之心,可是满城皆知了。可官家爱重娘娘的心,真是让臣妇们开了眼。老太君说女儿家最好过了十八岁再生养,官家连连点头称是,特意允诺要从奉宸殿取三样奇珍异宝给太后娘娘赔不是,说要劳烦太后再等三年。”
陈素笑道:“六郎待九娘,还算是有心。”
魏氏却叹道:“我家九娘这么好,无论是谁都会这么爱重她的。”
陈素想了想:“那也未必,便是兄长这样专情,虽也极爱重大嫂,却也从未陪着你生产过,六郎日后肯定会陪在九娘身边。”
“哪有你这样为了捧儿子不惜踩自己亲大哥的?”魏氏讶然。
杨七夫人上前来给四夫人递上茶盏:“来,四嫂歇一歇罢,可轮到魏娘子和真人开始比着夸赞官家和圣人了。咱们听着就是。”
众人皆大笑起来。孟妧也不禁红了脸,侧身探出手去抱小五:“来,小五,给阿姊抱抱可好?舅母总不入宫来,阿姊想小五了。”
陈小五睡醒了好一会儿,喝饱了奶精神头正足,也不认生,张开小手臂就往孟妧怀里扑,咿咿呀呀两声,伸出胖乎乎小手要去拽她鬓上插着的白玉牡丹钗。
魏氏赶紧握住她小手,塞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小布老虎给她,笑道:“小五乖,你表嫂的发钗可拉不得。”她上下打量孟妧两眼,侧头笑问陈素:“阿妧糊涂了不是?她这表姐可和小五隔了两三层,哪有唤嫡亲的表嫂亲?”
满堂的夫人们又笑了起来:“魏娘子怎又站到官家那边去了。”
陈素抿唇笑了:“表姐表嫂还不都是一样,偏你这么爱取笑人。”
魏氏笑道:“你见到儿媳妇,连嫡亲的大嫂都不要了,真是。”
杨四夫人扬声道:“姑嫂大战,我最爱看了,真人快请拿些瓜子果子来给我们嗑嗑吃吃呗。”
陈素却当了真,转头吩咐小道姑去取些葵花籽来,笑倒了一片。
孟妧也笑得肚子疼,陈小五在她怀里闷头啃着布老虎,被她胸口震动着,抬起乌溜溜的大眼,纳闷地看了孟妧一眼。
孟妧伸手轻轻将布老虎从小五嘴里拉出来:“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