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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能生巧-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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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玞没想到自己重生了,这辈子竟比前世更加倒霉。

    堂堂眉州青神王氏一族的骄傲、长房嫡女、距离宰相夫人一步之遥的王九娘王玞,如今变成了汴梁翰林巷孟府庶出三房的庶女孟九娘,庶上加庶,七岁了连个名字都还没取,过着天差地别的日子,这日子还有点看不到头。

    眼看着熙宁五年的寒食节快到了,得有三天不能起火生灶,孟府上下忙着蒸枣糕,煮寒食粥,存熟食。靠着东角门的听香阁里,庑廊下偶尔拂过的柳条儿早已碧玉妆成绿丝绦。七岁的孟九娘坐在暖阁里的一张黄花梨小矮凳上,小脚够不着地,正拿着一把剪刀,两只胖嘟嘟的小手交叉握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咬牙切齿地剪柳枝条。

    “啪”的一声响,她小脑袋上吃了一巴掌。清脆的笑声响起:“傻九娘!”跟着一个人影就闪出了门。

    孟九娘手一抖,剪刀差点戳在自己腿上。她气得大喝一声:“孟羽!你又发疯!”

    “啪”的一声响,孟九娘小脑袋上又捱了一记,头上两个包包头登时散了,油光水滑的头发劈头盖脸的散下来。一个梳着堕马髻,身穿半旧桃红白边海棠花纹长褙子,容色绝美的妇横眉竖目地瞪着她:“你才发什么疯,这么说自己的亲弟弟!还连名带姓的?就不会喊一声十一郎?”却是刚刚来给十一郎送衣物的林氏,孟三郎的妾侍,九娘和十一郎的生母。

    孟九娘深深吸口气,捏了捏剪刀,将眼前的头发拨开来,继续闷头剪柳枝。十多天来,她已经可以做到对这个金玉其外的孟府著名女草包熟视无睹了。

    林氏见她这幅闷声葫芦的样子,又恨又气,忍不住上前拍了她一把:“你啊!让你去讨好讨好娘子,说你你不听,教你你不会!看看,这许多柳条,偏要你来剪!倒霉不倒霉?”越说越气,甩手出了门。

    九娘的二等女使连翘赶紧上前替林氏打起帘子,心里暗道骂得好,要不是这扫把星娘子上个月突发水痘,她又怎么会被安上个照顾不周的罪名。从一等女使降下来,每个月的月钱少了足足三百文啊。她得跟耳朵软的林姨娘好好说说去。

    孟九娘白了她们的背影一眼,心道,就因为有你这个生母在,嫡母跟前我才不用去讨好,因为肯定讨不着好。

    ***

    门帘又被掀开。孟九娘抬头,笑了:“慈姑!”她重生来一睁开眼,踏床上守着的就是乳母慈姑。

    慈姑快步走近,将剪刀夺下来:“哎呀!这小手上都起泡了!”她看着这雪玉可爱的小娘子捧着肉嘟嘟的手指头也不喊疼,还对自己笑眯眯的,忍不住说她:“小娘子,老奴不是说过?她一个姨娘,胆敢动手,你就哭,边跑边哭,去前头找娘子。你怎么出了个痘,倒不肯哭了?”说着从怀里拿出把黄杨小木梳来:“来,老奴先给你梳头。”

    九娘吧嗒吧嗒着大眼睛不作声,心里却想她好歹是堂堂三品诰命,太后面前的红人儿,岂能使出这般小儿无赖之法。更何况,林氏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拍在身上跟打蚊子似的。

    慈姑快手快脚地给她绑好头发,叹气:“好女不吃眼前亏,你装也要装着哭闹几声啊!”又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里头整整齐齐地叠着六块小枣糕:“真是!小娘子你哪里胖了?你姨娘偏要请娘子少给你吃一些!明日寒食节,这些新蒸的枣糕,快吃,还温着呢。”

    九娘笑着开口,声音还带着丝奶声奶气:“慈姑别担心,我胖,肉多,不怕。”她醒来后十几天,为了被迫向苗条的两位姐姐靠拢,没少忍饥挨饿,亏得慈姑总偷偷给她带些点心吃。

    九娘蹭下矮凳,移动两条小短腿走到圆桌边,自己踮起脚爬上绣墩,规规矩矩坐正了。

    慈姑把枣糕放在白瓷碟子里,给她倒了杯热茶,拿起剪刀剪柳枝,眼看着小人儿一只手拿着小帕子等着下面,另一只手轻轻拈起一块枣糕,小口小口地吃着,人坐得笔直,说不出的优雅好看,不由得叹了口气:“小娘子出了痘,这规矩真是一等一的好,老夫人跟前长大的三娘六娘也就是这样了,可惜你命不好啊。不知道哪个黑心眼的,偏说府上七岁的娘子剪的柳条插在门上才能光耀门楣。迟早有报应!”说完朝着西边呸了一声。

    孟九娘这命,可还真不怎么好啊。

    ***

    过了两日是清明,四更鼓才响,林氏就来了听香阁,把九娘揪起来,让慈姑给她换了身淡粉绿底白花的宽袖褙子,扎了两个丫髻,郑重其事地嘱咐她:“今日你跟着娘子去庙里,千万别闯祸,不然我可护不着你!慈姑你要看得紧些。”又叮嘱连翘:“你也多上点心,我昨晚和郎君说了,下个月就把你提回一等女使。”九娘心里暗道你这种蠢事少做做就好了,每次也是说你你不听,教你你不会。唉!

    东角门外,细雨菲菲,三辆牛车已经候着。三房的娘子程氏正踩着脚踏上车,娇美柔弱的阮姨娘殷勤地替她提着裙摆。程氏所出的七娘还没熟醒,打着哈欠。阮姨娘所出的四娘孟娴正柔声细语地同她说着话。几个撑着油纸伞提着灯笼的侍女小厮肃立着。

    见她们到了,程氏停下脚,冷眼瞥了林氏一眼,再看看行礼的九娘,淡淡地道:“上来罢。”阮氏笑着提醒:“天还黑着呢,娘子千万小心脚下”。林氏看见程氏,就像锯了嘴的葫芦,只推了推九娘,朝程氏行了个礼。

    慈姑弯下腰轻声叮咛:“七娘要是欺负你,你在娘子跟前可得忍着点别哭,老奴就在后头车上。”

    九娘拉拉她的手,笑着眨眨眼点点头让她放心。

    牛车缓缓远去,林氏忐忑地问阮氏:“我没去伺候娘子起身,娘子没生气吧?”阮氏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有我呢,同娘子说过了,你要去服侍九娘。”

    看着林氏撑着伞远去,四娘孟娴禁不住埋怨道:“年年都这样,娘子也都不带我去!”阮氏心疼地替她整了整鬓角:“急什么,累了吧,回去再睡一会儿。”

    ***

    车厢里宽大舒适,琉璃灯照得透亮。女使梅姑倒出四盏热茶,又从食盒里盛出三碗寒食粥并各色点心放到矮几上:“娘子们且用一些点心茶汤,这里到开宝寺得好两个时辰。”九娘接过茶盏低声道了谢,只当没看见挑衅的眼神。

    程氏看看窗外,蔫蔫地靠在隐枕上叹了口气。

    梅姑笑道:“娘子要见宰相表哥,该高兴才是。”

    程氏面露不虞之色:“你跟着我从眉州嫁进孟家的,还不知道这苏家人的脾气?这汉子不争气,倒要我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去替他谋划,爹爹当年真是看走了眼。”

    “十七娘现在贵为宰相夫人,她最和善不过,年纪又小,娘子好好说道,大家亲戚一场,总能好好相处。何况咱们也是去祭奠九娘的。”梅姑圆圆上上总是笑眯眯。

    程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若是王九娘还活着,我倒心甘情愿唤一声嫂嫂。十七娘?自家阿姐还没死,就谋算起姐夫来。要不是为了那个死鬼,我会去对她这种人低声下气?”

    梅姑急道:“娘子!小娘子们都在呢。”

    九娘靠在角落里假寐,一声不吭。心里头却隐隐有根刺在扎着,眼睛有些涩。有时候,女子还是笨一点傻一点才好,起码可以被骗到死。可她偏生太聪慧,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那日午后,病得那么厉害的她靠在榻上,远远地看见堂妹在正房院子的合欢树下,仰着脸对苏瞻说话,十六岁姣若春花的年轻脸庞,闪着光。堂妹离去后,苏瞻身姿如松,目送着她远去。春风拂过,柳絮轻扬,宛如一幅好画。

    他在树下,看那个她的背影。而她,在窗内,看他的背影。十年夫妻,不过如此。

    苏瞻,自然是会娶了她的,果然,娶了她。

    牛车停下时,天方微光,五更天还不到。开宝寺辕马歇息处已经停了一些牛车骡车。

    梅姑在车下守了好一会儿,掀开帘子说:“娘子,苏家的马车到了。”

    九娘睁开眼,程氏已经起身:“你们两个且跟着来。”七娘一骨碌爬起来,踩在九娘腿上迈过去,一扭头得意地笑着:“啊呀,九妹真是对不起,我没看着你。”

    这样的小打小闹,九娘怎会放在心上,她想着她前世的儿子,她想见见他,那个从小夜夜要赖在她怀里滚几滚才肯跟乳娘去睡的肉团子,咬着手指头突然冒出模糊的第一声“娘”的小人儿,在她手里一日日长大,开蒙,进学,最后含着泪将一颗小小头颅埋在她手里,哽咽着重复着同一句话“娘,娘,求你别丢下阿昉”的大郎,是她重生以来心心念的盼头。

    掀开帘子,慈姑伸手将九娘抱下车来,见她只是眼眶微红,忍住了没哭,嘴里轻念了声:“阿弥陀佛!”

    外面雨已停了。程氏正笑容满面地和马车上一个年轻妇人说话。那妇人梳着朝天髻,插了几根银钗,身穿月白梅花纹长褙子,圆脸上一双杏眼顾盼神飞,正是宰相夫人王十七娘王璎。

    几步外,踱过来两匹骏马,嘶了一声打了个转,侧停在马车边上。黑马悬着白色颈缨,配着画花银鞍,绣罗鞍罩。马上那人高大伟岸,仪表不凡,轻轻一跃,下了马,将缰绳交给马夫,扭头道:“大郎下马小心一些。”

    慈姑捏着九娘的小手,觉得她手里湿津津的,还微微发着抖,便弯了腰轻声说:“小娘子莫怕,记得还跟去年一样,娘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个最高的很好看的人是你家宰相舅老爷。车上那个去年没见着,是你新舅母。下马的那个是苏家表哥。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

    一旁的七娘听见了,哼了一声:“她算哪门子的表妹——”却被她的乳母握住了嘴。

    九娘握住慈姑的温暖大手,点点头。阿昉这三年竟这么高了,怕是已近七尺。站在身高八尺的苏瞻身边,已到他肩头。他眉目间虽然青涩,却好似和苏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丰神俊秀,温润如玉,既熟悉,又陌生。九娘百感交集地看着几步外的儿子,实在忍不住泪眼朦胧。

    苏昉朝王璎和程氏淡淡施礼后对苏瞻说:“孩儿先进去看望母亲了。”不待苏瞻答话,便带了小厮们和一应祭奠之物往寺庙里去。路过孟府的这群妇孺,因知道是亲戚,便微微拱手垂目随了个礼,却见一个矮矮胖胖的小娘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大眼里噙着泪,翘鼻头红通通,小嘴翕翕着,好似要说什么。

    苏昉知道自己肖似爹爹,长得好看。但好看到会让人哭鼻子,却还是头一回见到。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寺庙门口的知客已迎了上来行礼:“东阁这厢请了。”

    九娘看着苏昉身后捧着一手的生麻斩衰孝服的小厮,赶紧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这傻孩子,大祥过去该有九个月了,还穿这个做甚。

93 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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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高淳。

    高淳却依旧悠然自得,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淡淡笑容:“郡主,多年前,在王府,高某已经拒绝过王爷的一次好意,今天又要再拒绝一次,实在难以开口。只是,我对江山治国并无图谋,杀几个人,勉强算是爱好。”

    他瞥了我一眼,我的心咚咚咚地跳,耳根子有些发热。

    高淳却看着段明霞说:“二郎,算是我养大的孩子,我高淳的人,再怎么也容不得被赵安收为禁脔,让人笑话。”

    我一愣。

    章子明微微叹了一口气,颓然坐下。

    段明霞沉默了片刻后:“既然太尉言已至此,明霞也算不付父王所托。那也请太尉见谅,段家边陲之地,势单力薄,明霞此去东京,也只能随波逐流识食物者为俊杰了。”

    这是大理要卖女了?

    不是我脑子不够用,玩政治的人实在脑子太快了,他们在说a计划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几种可能的结果,跟着就会出来b计划c计划,反正人家不吃亏,总要有利益可得。

    高淳晒然一笑:“那是自然,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段王爷对高某的好意,高淳心领了。此去东京,也非一帆风顺,据高某所知,毕竟两百年来,第一次出了主宰天下的男人,高丽、后金也都往东京送了诸多佳丽,供新帝选择。”

    段明霞谦虚地请教:“还望太尉不吝指点,明霞虽然自忖颜色不在人下,但父王交待,莫敢不从,如果进宫没有妃位,恐我大理国脸上无光。”

    这下,连章子明脸上都露出了佩服的神情。能屈能伸,任何时机她都能抓住,当然,这顺杆爬也得高淳乐意递出杆子啊。

    高淳微笑:“指点不敢,但赵安初登基,后宫之事,恐怕都是太后作主,这位太后,姓秦不假。”他看看我,我瞪着眼看回去。我也想知道秦妈妈到底怎么变成秦太后的。

    “国公爷曾经将一二秘史告诉过高某,高某知无不言,这位秦氏,其实乃是国公爷的庶妹,也算二郎的姑姑。秦氏年少时,在琼林苑结识了赵家宗室的一位郎君,私定终身,不惜毁了和成安侯家的亲事。老公爷大怒之下,将秦氏从族谱中除名,并且逐出国公府。但国公爷与她一贯还算交好,暗地照拂她,她与那赵家郎君在一起后,和赵家宗室诸人很是熟悉。那赵家郎君得了急病去世时,她已经有了身孕,国公爷便将她安顿在外好生照顾。等生下了赵安,秦氏便苦苦哀求国公爷为她们母子俩找一个落脚之地,愿隐姓埋名为奴为仆。国公夫人生性善良,便将她们母子二人以仆从之名收留在身边。国公夫人有了二郎后,秦氏便自请做了二郎的乳母,日夜照料,万分妥帖。待十年后国公爷发现她竟然羽翼渐成暗藏野心,为时已晚。不但二郎离不开她,就连世子也为她所动。国公爷只能暗中警惕。”

    这一番娓娓道来,惊心动魄。

    “秦氏城府之深,国公爷也自愧不如。她和赵安跟着二郎入宫,恐怕也就是为了郭煦,即便没有二郎,赵安也必然有法子自荐枕席,好偷得虎符开城门让世子领兵进来。”高淳微微一笑:“赵安也的确有些本事,几日就让他得了手,郭煦到临死都还不知道福宁殿的虎符已经是个假货了。”

    他跟着话锋一转:“当年秦家帮助郭皇后取了赵宋江山,皆因一个情字而起。秦家成了叛国乱世之人,国公爷心里不是没有刺的。如今不过两百年,秦家又再次断送了郭家的江山,送回给赵宋,不知道是不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国公爷如今也已决定两耳不闻窗外事了。高某呢,对着江山更无一丝野心,不过尽责而已。谁做皇帝,和我干系都不大。只想护着自己的家人罢了。”

    我眼巴巴地看着,心里翻腾不已。我在那家人之中了吧。

    高淳对着段明霞说:“秦太后为人,最计较的,乃是利益二字。当年国公夫人怀疑她接近世子有所图谋,不久就病逝了。国公爷虽然怀疑秦氏,但毫无证据,也不能因此定罪。郡主若能投其所好,想必一个妃位是不难的。在太后心中,皇后一位,恐怕是要许给蔡相公的。”

    段明霞大喜:“多谢太尉指点!明霞明日就上京去了。日后太尉若有差遣,大理段氏莫不敢从!”

    **

    段明霞告辞后,章子明不无遗憾地说:“太尉,真就不动心吗?如今新帝根基不稳,朝中人心动荡,各路军马都在静观事变——”

    高淳的目光像清亮的刀锋一样:“章大人,在北辽一战时,我以为大人对高某的性子已经很是了解。今日,恐怕是章大人让高某失望了。”

    章子明起身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章某错了,还请太尉见谅。”又复朝我行礼道:“小女无状,开罪了二郎,还请二郎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

    我草草答应了,希望章子明识相地赶紧走。

    章子明一走,我就拿出怀里的户籍单问:“这个高青,是你写的吗?”

    高淳一愣,看了一眼:“是我给章子明写了条子,他照着抄的。”

    “为什么是高青?不是高白高蓝高红?”

    高淳的眼睛在地上打了个转,随手拿起几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你不是喜欢这个名字吗自己还杜撰出的话本子,事急从权,随手拿来用了。”

    我脸一红,想起坤宁殿里那一幕,那本小黄书。但是不能放过他,我步步紧逼:“那我问你,为何这个青字上头中间一横了半边?”我才不信逼不出来,前世二哥写我的名字总是那一笔只有半个横,你要不是二哥,怎么会连这个笔迹都不变?章子明照抄也少了这一笔呢。

    高淳抬起头看看我:“我祖父名讳高湛青,所以我写青字一贯要避讳少一笔的。手熟而已。”

    我一呆,啊,是这样吗?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念头浮上来,隐隐的,我屏住呼吸,想要抓住它。

    二哥又是怎么回事呢?二哥为什么要这么写。我忽然心跳剧烈起来,一个奇思妙想出现在我脑海里。我记得我曾经好奇地问过二哥为什么高青的青字,上头一横总是缺一半。当时他说是手熟,习惯了。

    再想起,我走出火车站,在炎热的太阳下,二哥那么好看的眉眼,看着我的时候,那么温柔,那么安宁。

    再想起,第一次见到二哥的爸爸,我后来的新爸爸的时候,是在派出所,我缩成一团,回答着已经被问了几十次的同样的问题:“你妈妈有没有推你爸爸?”

    “没有!没有!他自己要打我站不稳就摔下去了!他喝醉了!”我撸起袖子给他们看手上的伤,撩起衣服给他们看背上的伤:“他就是喜欢打我!叔叔!不是我妈妈推的!你们不能冤枉我妈妈!”

    那个温和的中年男人在外面看着,我听见他低声问警察:“那孩子胸口的那个伤疤也是被他爸爸打的?”

    警察愣了一愣:“不知道,看上去是被什么利刃戳穿过的。畜生,就是个畜生,死了还要害人。”

    再后来,我和妈妈就被放了出来。再后来,我就成了高青,成了二哥的弟弟。

    二哥看着我,一直就是那么温柔,像海一样承载着无限深意。

    可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如果,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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