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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瀛一呆,尴尬得耳朵微微发热。这家伙的生肖属狗吗?鼻子还挺灵的,居然大老远就嗅到她躲在这里。
“噢——”云云噗哧一笑,对费巽人做个鬼脸。“你还满了解瀛瀛的嘛,她的个性就是那么怪,你别介意。”
“不会。”费巽人低头将别墅的平面图收进公事包里,从容地起身和云云握了握手,说:“施小姐,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等我画好了设计图以后,再和你约时间送过来。”
“好,谢谢你。”
等云云送走了费巽人,瀛瀛这才小心翼冀地探出头来瞄一眼。
“瀛瀛,你好没礼貌,见到同班同学来访也不出来打个招呼,藏头缩尾地像什么样子。”云云一边收拾杯盘,一边责备她。
“他才不是我的同班同学,跟他同校就已经够倒霉了,要是同班岂不是要倒八辈子的霉。”瀛瀛急忙辩驳。
“可是你们看起来好像挺熟的。”云云疑惑地偏着头看她。
“熟?”瀛瀛哼了哼。“当了两年敌人能不熟吗?不能知已知彼,焉能百战百胜。”
为了超越费巽人,她曾经研究过他的个人资料,对他的身家背景熟得不能再熟,只差没把他的祖宗八代也顺便了解一番,不过所有“知彼”的努力全做过了,她还是始终没能“百胜”过。
“怎么,你跟他有仇啊?”云云惊疑地问,从来没有听说瀛瀛把男生当成敌人过,因为她总是说没有男生够格当她的敌人。
“一言难尽,不想说。”瀛瀛揉了揉头发,转身上楼。当不成全天下最聪明的女生就已经够呕了,犯不着昭告天下。
“瀛瀛,我觉得费巽人好像满在乎你的。”云云趴在楼梯扶手朝她喊。
瀛瀛心口猛地一荡,旋即摇头甩掉绮念。此“在乎”绝非彼“在乎”,别想太多了。
“我也很‘在乎’他呀!”她朝楼下戏谑地大喊。“‘在乎’要如何才能把他干掉做肥料!”
她关上房门,仔细想想,东大一别,费“逊”人似乎没有继续进修,直接朝空间设计发展了,这么一来,目前拥有工学、数理硕士学位,面数理博土学位就快要到手的她,成绩已经远远超越他了!
瞬间,眉开眼笑,龙心大悦!
费“逊”人,本人目前这个国王宝座已经坐稳了,你还是只有俯首称臣的分,嘿嘿嘿——
第二章
叭!叭!叭!
一阵在东京很难听见的汽车喇叭声,把出神中的费巽人吓了一跳。
“前面的先生,你是不是睡着了?已经绿灯了!”
听见后面计程车司机的喊声,费巽人顿时回过神来,立即踩下油门,继续往“青山”方向开去。
和久违的施瀛瀛惊鸿一瞥后,回公司的这一路上,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第一次看见施瀛瀛的情形,记忆的时针慢慢倒回,当时——
他和施瀛瀛在东京大学大门口擦身而过,走不到一百公尺,彼此又都回过头惊疑地互瞄了一眼。
“喂,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费巽人小姐’,怎么样?跟你确实长得很像吧?”
走在他身旁的高桥正夫碰碰他的手肘,笑得有点暖昧。
费巽人小姐!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正夫,别太口无遮拦了,对方毕竟是女孩子。”他收起笑,正色地说。
“不会吧,你看她哪一点像女孩子?我看是比较像你的兄弟。”高桥正夫夸张地睁大眼睛。
费巽人仔细看施瀛瀛一眼,不否认她的轮廓确实和他有七分相似,不过他觉得两人之间最相似的是眼神,同样都拥有唯我独尊的自信和傲气。
高桥正夫撇了撇嘴,酸溜溜地继续说道:“不管打篮球、踢足球,或是修俄文、法文那种艰难学科,她样样都不服输,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赢男孩子,全校半数以上的女同学都把她当成偶像一样崇拜,做便当给她吃的没比做给你吃的少,我看她八成是个女同志。”
“喂,说话客气一点,不要因为对方习惯中性打扮,就说人家是女同志。”他不喜欢这种两极化的推论。
“你可不要因为你们是自己人就维护她喔。”高桥正夫不以为然地说。“不然你说说看,她为什么拼命想超越你来赢得女同学的芳心?一般来说,正常的女人会有这种行为吗?”
“不能因为这种薄弱的证据就断定她是同性恋。”他语气平淡。
“你看、你看!”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没错,高桥正夫指着施瀛瀛和一个女孩子的背影说。“她又收下学妹做的便当了,表情还显得很高兴耶!”
费巽人懒得搭腔,距离那么远,怎么可能看得清楚施瀛瀛的表情,他很受不了高桥正夫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夸张反应。
“谁规定女孩子不能做便当给女孩子吃?别无聊了。”他意兴阑珊地走进停车场,不想再和高桥正夫继续争论这个荒谬的话题。
“费巽人,这可不是日本人和中国人的战争,而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高桥正夫一脸严肃地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你知道吗?现在全东大的男人除了你以外,没有人是施瀛瀛的敌手,如今东大男人的尊严全要靠你维护了,千万别让施瀛瀛得逞。”
费巽人懒得搭腔,径自坐进银灰色的“欧宝”驾驶座。
“我是爱好和平的使者,最讨厌的就是‘战争’两个字。还有,我没什么兴趣维护东大男人的尊严。”
说完,他淡淡一笑,“砰”地一声关上车门,留下尴尬的高桥正夫僵立在原地,绝尘而去。
银灰色的“欧宝”汽车行驶在表参道上。
费巽人启动CD唱盘,想起睽违三年的施瀛瀛一看见他的那种表情,就跟看见鬼差不多,笑声忍不住溢出唇角。
从小,他是个智商超高的资优生,随随便便念都能考第一,是学校老师们呵护备至的天才儿童,而同学们则是以异样的眼光将他排斥在外,让他很难打进圈子里。
当个不平凡的天才儿童就必须耐得住寂寞,这是他很深刻的体会,所以从小念书就从不设定敌人和目标,一心只想让自己变得平凡一点。
以为难逢敌手的他,居然会成为施瀛瀛唯一的敌人和目标,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既新奇又有趣,也让他对她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兴趣。
施瀛瀛是个很奇特的女孩子。永远一头羽毛般柔软轻盈的短发、宽松的T恤加牛仔裤、素净清爽的一张脸,完全没有经过任何修饰装扮,却还能自信满到八风吹不动。
从香港到日本,他都不曾遇见过这种样样都想拿第一的女生,曾经听说她在台湾从小到大的课业成绩都是顶尖的,也还听
说她自从进东大以后,修的每门课都败给他而受到相当严重的打击。
日本大部分的女孩子只要出个们都会化上基本淡妆,打扮美美的谈恋爱、约会,几乎没有人会像施瀛瀛那样从来不在外表上装扮自己,认真执着在凡事都想拿第一。
他无意打击她,纯粹将她视为一个可敬的对手,当他看见她为了超越他而夜以继日苦读出一双熊猫眼时十分不忍心,因此,他通常会不露痕迹地自动放水了数理科学这门课,让她不至于全军覆没。
他发现只要让施瀛瀛赢过他时,她整个脸庞都会灿亮起来,他很爱看她那种表情。
以成绩论高下是最单纯的人际关系,真实、不虚伪、简单、易懂。
在他十几年的念书生涯里,只有在东大遇见施瀛瀛的那两年时光过得最愉快,他很喜欢有人在另一端与他拔河的感觉,总算不再是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寂寞地站在亮处了。
再见到施瀛瀛让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不由自主地跟着猫王低醇的歌声轻轻哼唱起来——“It’snowornever…
真的,很想念那段与她拔河的时光。
“瀛瀛,你快来帮我看一下,我的车子怎么发动不了!”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云云正赶着要到婚纱店试穿结婚礼服,却发现车子怎么都动不了。
瀛瀛仍穿着印满小熊维尼大头的睡衣,无精打采地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云云叫唤,懒洋洋地起身走到前院。
“你多久没有保养了?爱车的健康都不照顾一下。”她边走边碎碎念。
“最近太忙了,没有空去保养厂,拜托、拜托,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抛锚,和婚纱店约好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云云急忙在一旁合十祈祷。
“打电话叫臧卧臣来接你呀!”瀛瀛慢条斯理地打开引擎盖。
云云有点为难地说:“现在才打电话叫他来,一定会被他骂成猪头的,我才不要在试婚纱时,看到他摆出一张臭脸。”
瀛瀛小心翼翼地探头检查水箱,低声咕哝着说:“那种暴风雨型的男人,你也敢嫁,真是有被虐待狂。”
“当一个女人就要有冒险犯难的精神,能驯服暴风型的男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感。”云云自我陶醉地说。
“是哪里出问题呢……”瀛瀛根本没听进去,径自专心地研究错综复杂的引擎系统。
“你会不会呀?小心一点,别把我的车弄坏了,如果你不行,就叫拖车来把车拖去修理。”云云不放心地提醒。
“相信我的智慧好吗?”她没好气地说。
对瀛瀛来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你是准博士也不见得就要会修车,女人本来天生就对这方面少根筋。”云云低头看看表,惊呼出声。“糟了,愈拖愈晚,我还是去叫计程车好了,你自己慢慢研究,不会弄就别逞强了,知不知道?”说完,匆匆忙忙地出门。
“谁说女人就一定要少这根修车的筋,我才不信……”
瀛瀛嘀咕完,倾着头趴在引擎盖上,苦思冥想着。不过,她想的不是车子不能发动的原因,而是让她心情变得浮躁不安的费巽人。
唉,真没想到自己的道行这么浅,一看见费巽人出现,整个人竟然就像掉进热锅里的蚂蚁一样吓慌了手脚,真没用!
阔别三年的敌人现在已有他自己的事业,而她呢,也有物理博士要念,彼此之间已经没有共同的目标可以一分高下,井水水不犯河水。更何况以学历来比较,她也远胜他太多、太多了,真不知道自己在穷紧张个什么劲?
带着这种奇妙又复杂的心情,害她整晚睡得很不安稳,真是冤孽啊!
“在修车吗?”低沉醇厚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
瀛瀛猛然回头,刚刚才在心底暗地咒骂的那个人,竟然无声无息地现身了!
“你怎么又来了?”她惊瞪着费巽人,下意识手忙脚乱地企图遮掩些什么。
看到瀛瀛那副惊怪的反应,费巽人忍不住发噱。
“你姐姐提供的建物格局有点问题,我想问她那幢房子是不是曾经动过基本结构。”他清了清喉咙,声音里藏不住笑意。
“我姐刚剐出去了,你来之前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这是基本礼貌。”她埋怨着。连着两天遇见费巽人,她身上都只穿着睡衣,昨天还有楼梯间可躲,今天根本就无所遁形。
“对不起;早上和-客户谈公事,正好在这附近,所以顺道过来。”费巽人随便找个借口,事实上,他就是想出其不意遇见她,好让她没有机会躲。
个性一向不拘小节的瀛瀛,看到费巽人穿着疑似BOSS的名牌西装,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种香港男人特有的贵族气息,看上去十分有教养,温文尔雅极了,反观自己的模样一简直惨不忍睹。
“那个……我姐不在,你改天再来吧!”瀛瀛刻意摆出轻松的站姿掩饰尴尬,直接下达逐客令。
费巽人忍不住泛起笑容,他看得出来她之所以虚张声势,纯粹是因为那身让她处境尴尬的维尼小熊睡衣。
“你刚刚在干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他自然地朝她走过去,表现出不以为意的态度。
“不用了,我自己……”
“车子哪里有问题?”他不让她拒绝,黑眸闪烁着笑意。
瀛瀛愣了愣,费巽人温柔的微笑令她迷失了片刻,不由自主地回答道:“发不动,我还没找到问题在哪里?”
“我帮你看看。”费巽人很自然地把手伸进引擎盖下。
她看见费巽人修长干净的手,差点就要碰到引擎旁的油污时,便情不自禁地叫出声,冷不防地抓住他的手阻止。
“不要碰脏你的手,你应该还有事要忙吧?这种小事我自己弄弄就好了。”费巽人微愕,低头看着握住他手腕的手,意外地发现她的肌肤相当细嫩柔软。察觉到自己突兀的举动,瀛瀛飞快地抽回手,胀红了脸。
“你不要误会!我……我不是想干嘛!”她慌张地解释。
费巽人微扬了扬眉。
“你好像从看到我就一直紧张到现在。”
“谁紧张啊!你想太多了吧,看到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她气
急败坏地驳斥。“本来车子故障就不是件多严重的事,我随便弄弄就好了,你是客人,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弄脏手啊!还有,你这西装不便宜吧,万一弄脏了要怎么处理?我都说了我会修,你为什么非要弄脏手才高兴!”她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大串。
费巽人没说错,她的确很紧张,一紧张说话就会变得快,思想就会变迟钝。
“你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费巽人低沉地笑说。
“一样什么?”她斜睨着他。
“好强。”
“这怎么叫好强?”瀛瀛怒瞪他一眼,不服气地咬牙骂道。“就是有你们这种男人,脑袋里还残留着男尊女卑的封建意识余毒,认为修车这种事只有男人会,女人绝对少这根筋,对不对?”
“我没这么说。”费巽人耸耸肩,眼神有点无辜。
“你的眼睛是这么说。”她硬是把涌漂刚才对她说的话栽赃到他的头上。
费巽人困惑地转了转眼珠子,带着不解的表情。
“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怪的人。”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此话一出,瀛瀛顿时有种被锋利纸缘割伤的感觉。
“我是很怪没错!可是我并没有强迫你要来了解我这种怪人!”虽然胸口有种细微的刺痛感,但她尽量克制自己口气不要太冲。
“昨天见面,你像只土拨鼠一样东躲西藏,今天见面,你又变得像刺猥,我们也算是校友,防御心何必那么重?看见同学的反应难道就不能可爱一点吗?”他略带指责的语气。
瀛瀛震了震,胸口的伤渐渐扩大了。
“你要找可爱的女孩子在东京多得是,为什么偏要来惹我,我就是我,施瀛瀛就是施瀛瀛,从来就不打算可爱过。你希望我看见你要有什么反应?啊,费同学,好久不见了,现在在哪里高就呀?有空要不要一起吃个便饭呢?你觉得这样的反应才可爱吗?”她刻意模仿日本女孩娇滴滴的腔调,愈说愈激动。
费巽人微愕地望着她。
“我所谓的可爱并不是你想像的这样……”
“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孩子可爱不关我的事,很抱歉,我和你话不投机半句多,再见!”
瀛瀛把引擎盖狠狠合上,随即转过身,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中气冲冲地走回屋去,“啪”地一声,把大门上了锁。
她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居然会为了费巽人几句不经意的批评而感到愤怒难过。他并不是第一个用异样眼光看待她的人,从前就算曾被批评为女同志,她都不曾在意过,但为什么现
在听到他的批评,会令她感到特别的生气呢?
她深吸一口气,让莫名其妙发作起来的脾气慢慢地平静下来,然后悄悄地偷瞄窗外一眼。
费巽人已经走了。
不知为何,她对自己刚才不好的态度有点在意,这下费巽人一定觉得她不只不可爱,脾气甚至还暴躁得像只熊吧?
她不由自主地轻轻一叹,有气无力地低下头,忽然瞥见门缝底下有张纸条,她蹲下身捡起来看——
刚才的话如有得罪,请原谅,顺便一提,车子不能发动或许是电瓶没电了,提供参考。
是费巽人写的!
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纸条,认真地反省起来,在反省的过程中,她的心也跟着迷失了。
“咚”!
一颗篮球以优美的弧线画过半空,笔直射进篮框里。
瀛瀛奋身一跃,抓住球反身再掷——空心入篮。
呼——瀛瀛甩甩头,甩掉脸上、头发上的汗水。
平常太闲、或是懒得写报告时,就会到这个篮球场打打球,把多余的时间和体力一并消耗掉。
不过,今天想打球的主要原因不是闲来无聊,而是纯粹想抒发掉胸口那股莫名其妙的心慌。
自从费巽人两次出现在她的生活周遭以后,她常常照着镜子就会莫名其妙发起呆来,也突然患起心悸的毛病。
总之,她的生活和情绪都变得不大对劲了。
她用脚尖把球勾起来,准备再投个几球就打道回府。
旋过身,瞥见篮球场边站着一个娇娇小小的少女,脸只有巴掌大,外型十分清秀甜美,见她转过头来看她,擦着亮色唇膏的红唇立即绽出羞赧的笑靥。
“有事吗?”瀛瀛修长的手指随意刷过层次分明的短发,把球夹在腰间,挑了挑眉问。
“你……你好……”说话的女孩子无措地鞠了一个九十度躬,脸颊瞬间泛起红潮。
“你好。”瀛瀛不由自主地立正站好,到日本住了那么多年,还是不大习惯日本人过分的礼貌。
“我……我叫石田樱。”女孩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雪白的皮肤红得似乎快渗出血来。
“呃,我叫施瀛瀛。”瀛瀛奇怪地看着石田樱,不知道她干嘛脸红成那样。
“施?”石田樱表情疑惑。“我没听过有人姓施?”
“那是中国姓氏,我是从台湾来的,金城武,你知道吧?我跟他妈妈一样,是台湾人。”瀛瀛颔首微笑着,她常用金城武来自我介绍,多半大家一听就明白了,也就用不着解释太多。
“噢——”石田樱抿嘴微笑。“金城武,我知道,台湾,我也知道。”
“那就好,你找我有事吗?”她再度询问,忽然发现这位石田樱愈看愈眼熟,好像常常在球场边看见她。
“这个……请你吃……”石田樱羞涩地一笑,把拎在手中已经很久、很久的绣花提袋举到瀛瀛面前。
瀛瀛有些错愕,两个人素不相识,为什么要请她吃东西?再仔细看她一眼,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她。
“呃……是什么东西?”她本来想说“无功不受禄”,不过不知道日文这句话该怎么说。
石田樱低下头,羞怯腼腆地微笑着。
瀛瀛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冷意窜上背脊,原本挂在脸上的可亲笑容迅速褪去。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太像以前东大时候的噩梦了!
“是……便当,我亲手做的。”石田樱细声细气地说,举着绣花提袋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不会吧!瀛瀛夹在腰间的球吓得掉下来。
便当!亲手做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