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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我害的?”
柳丝涵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都是不乐意:“主意本来就是你出的好不好?是你要我跟瑶瑶假装情侣的,难道你现在打算不认账?”
郑成贤尴尬的咳嗽两声,一本正经的打断她的话。
“行啦,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来是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爷爷那个人的脾气怎么样?”
说到这目露决绝的一咬牙: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认下来。反正我也是受你二哥嘱托,本来就只是帮忙而已,老人家应该不会气到哪去。”
“我爷爷脾气啊。。。”
柳丝涵点着下巴眼睛上翻做思考状,片刻后冲郑成贤玩味的笑笑:“要看他有没有带枪,如果没带的话可能会打你几下。要是带了。。。。”
话没说尽,但其中的意思让郑成贤毛骨悚然。
勉强的笑了笑,小心的问:
“不。。不可能吧?再怎么说,现在也是法治社会。而且是跟着外交团来的,人家能允许他带枪?”
“大前年爷爷去国宾馆赴宴,酒席中跟一个老战友吵起来了,当着一屋子现任领导人的面亮出抢来。”
轻描淡写的话让郑成贤寒毛直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满脸惊惧的问:
“那,后。。后来呢?”
“后来?”
柳丝涵嘴角抽动,煞有介事的想了想:“那老头儿也不是善茬,要不是当时警卫死命拦住,俩老头儿真有可能当场拔枪对射。”
“哈哈。。哈哈。。想不到老人家脾气这么火爆,不愧是上过战场的老将。”
郑成贤干笑两声,脸色发白,嘴里还不忘说着夸赞的话。
柳丝涵说的这些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影视剧里的桥段。可他又不了解这些开国元勋的脾气秉性,真心不敢赌柳丝涵是不是在说假话。
“不用担心!”
柳丝涵捂嘴轻笑,摆了摆手似乎像要安慰他:
“你不是很有办法吗?见面的时候找件避弹衣穿上。我爷爷那人虽然脾气暴躁,但下手还是有分寸的。顶多也就是肚子、四肢之类的地方,开一枪意思意思,绝对不会打要害的。”
意思意思?
别闹了好不好!
郑成贤纠结的看向柳丝涵,心里琢磨着到时候把她供出去会不会好一点?
“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幽默的人。笑话讲的不错,哈哈。。哈哈!”郑成贤打着哈哈站起来:“事情既然问清楚啦,那我就不耽误你工作了。改天再约你吃饭。”
说完转身匆匆离开片场,上车后立即拿出手机,拨给权石河:
“伯父,你能给我找两件避弹衣吗?”(。)
五百一十一章 跋扈柳汉堂()
权石河到底也没有给郑成贤避弹衣,还把他臭骂了一顿,说他脑子傻啦,别人说什么都相信。郑成贤有点委屈,觉得老丈人不爱他了。给权宝儿打电话告状,又让宝儿数落一顿。
众人的一通教训让郑成贤心里有点郁闷,但也让他冷静了下来。柳丝涵八成是开玩笑的,开国老将,曾经麾下数十万的上位者,怎么可能气度这么狭隘。
不过明白归明白,往后的几天里心里还是沉甸甸的,像是始终压着块石头。周围的人都察觉到他的异样,问他他也不说只是苦笑。
大约一个礼拜左右,郑成贤在自己的办公室见到了柳老爷子。
粗略估计一米八以上的个头,身材很魁梧,腰杆挺得笔直。一开口中气十足,声音洪亮。茂密的头发雪白一片,松弛的老脸上红光满面,铜铃般的眼睛不怒自威。
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你很难相信眼前的老人今年已经八十有七。
“你就是那个作家郑成贤?”
老头儿站在郑成贤面前,亮的吓人的双眼审视的上下打量着,语气显得很失望:“被韩国人吹的多么才华横溢,百年不遇,我还以为有三头六臂!原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郑成贤恭谨的鞠了一躬:“让柳老先生失望了,晚辈实在汗颜。些许的虚名都是被记者吹嘘出来的,做不得准。”
柳老头点点头没有说话,老实不客气的在沙发上大马金刀的坐下。
“我是柳汉堂,涵涵的爷爷。”
简短的一句话将老头儿身上那股‘横劲’表露无遗。
郑成贤不敢怠慢,急忙接话道:“早就听柳小姐说起过您,晚辈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实在是我的荣幸。”
“好听的话就免啦,我这辈子已经听太多了。”柳汉堂一摆手止住郑成贤下面的话,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这次涵涵的事情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郑成贤有些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想了一下咬咬牙回道:“是我出的主意,不过后来柳小姐把照片外传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柳汉堂老脸古井无波,再次默默的点点头沉声说道:“涵涵反对包办婚姻,这个我知道。她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没少闹,可还知道分寸。但是这次。。。”
说到这,柳汉堂目光灼灼的盯着郑成贤,盯的他心里直发毛。
“涵涵闹的太过了。即使是我,也没办法视若无睹。现在不光她一个丢脸,连带整个柳家都脸上无光。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柳汉堂恼恨的伸手点了点郑成贤,口吻里隐含的怒意叫人心惊。
“天底下坏水最多的就是你们这些文人,动动嘴皮子就能搅得别人鸡犬不宁。”
郑成贤规规矩矩的站在柳汉堂对面,浑身燥热脑门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你只是她的老板,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私事?”柳汉堂追问道。
“我。。。”
郑成贤卡壳了。
思量了一下回答道:
“这件事是晚辈做的不对,不该贸然插手你们的家事,还请老先生不要见怪。”
“你倒挺光棍儿的!这么干脆就认下来。”
柳汉堂眼神闪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不是觉得这里是韩国,我拿你没有办法?”
“当然不是。”
郑成贤辩解了一句:“只是事情已经出了,再推诿责任也于事无补。贵国有句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现在我认识到过失,以后警醒自己不要再犯,才是最值得铭记的教训吧?”
事到临头,再怕也是无用。郑成贤索性放开手脚,壮起胆子侃侃而谈,只要不冒犯到老头儿,据理力争有何不可?
“真会说话!”
柳汉堂拍了下手,满脸都是讥讽的笑意:
“事实上你猜对啦。我确实不能像几十年前那样,当场击毙你。”没等郑成贤松口气,又压迫感十足的接着说:
“但是想要整治你还不难。你不是靠上了朴槿惠吗?只要我说一句话,相信这个面子她还是会卖我的,不管你在她面前是不是红人。”
郑成贤悚然一惊,霍地抬头看向柳汉堂。只见老头儿一双老眼中充满漠视跟嘲笑,似乎自己在他眼里无足轻重,只是路边的一块石头。
不高兴一脚踢开就是了。
郑成贤怒气渐升,这老头儿打从进来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话里话外都是教训,换谁也生气。
人生气,话说的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柳老先生,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再次向你道歉。知道您老位高权重,犯不上吓唬我这么一个晚辈。”
“还挺有脾气!”
柳汉堂皮笑肉不笑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脸色猛地一变,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五四,啪地往茶几上一放,虎目圆睁高声厉喝:
“真以为我不敢开枪么?”
郑成贤心跳不由的加快,嗓子发干,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
以前看,上面动不动提到气势一词,他总是嗤之以鼻,觉得那是作者糊弄人的玩意儿。如今面对柳汉堂,他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威压。老头儿这一发火,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点穴了一样,想动一下都很困难,也没办法跟他对视。
心里不由暗暗后悔,真应该软磨硬泡找老丈人要一件避弹衣。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柳汉堂的保镖悄无声息的闪身进来,警惕的看向郑成贤。显然是听到动静,进来查看。
门外站着申石焕跟几个pt的核心员工,此时都满脸惊慌的看着茶几上那把通体黝黑、冷森森的五四手枪。
郑成贤勉力维持住稳定,隐忍着怒气倔强的说道:“柳老先生,你大老远的跑来,就为了在晚辈面前耍威风么?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叫人失望了,开国元勋气度也不过如此。”
自打柳汉堂进来,就把一个飞扬跋扈、咄咄逼人的权贵,演的淋漓尽致。
这让郑成贤心生厌恶,也激起了反抗的心思。他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只是出于老百姓求安稳的心思,不愿轻易与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为敌。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之所以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在意,那是因为他容忍的底线比较低,很多别人不能忍的事情他都可以一笑置之。
但柳汉堂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成功的挑起他心头的怒火。(。)
五百一十二章 托孤()
“长?”
保镖请示的看了眼柳汉堂,身体微微向前右脚蹬地,大有一声令下就冲上去的意思。
柳汉堂一直在观察郑成贤。见他满脸的汗水,身躯微微战栗却始终站的笔直,眼神带着几分决绝跟狠厉,莫名的笑了。
挥挥手将保镖打出去,好整以暇的咂么了一下嘴:
“没看出来,还真有几根儿硬骨头。”
郑成贤有点蒙。
柳汉堂鄙夷的撇撇嘴,接着说道:“你们韩国男人都太不爷们了,秀秀气气白白净净的,一个个长的跟娘们儿似得。这要是上了战场,最先死的就是你们。”
郑成贤大汗,有心吐槽两句,但张了张嘴又忍住了。
“坐吧!咱爷俩儿说说话。”
前后鲜明的反差,让郑成贤一头雾水,不知道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才是跟你开开玩笑,别介意。”
柳汉堂哈哈一笑,好像什么事都没生。
郑成贤犹豫着在他对面缓缓坐下,嘴里忌惮的说道:“这样的玩笑,老先生还是少开的好。晚辈胆子小,经不起吓唬。”
“哈哈哈,虚伪!你的胆子可不小。”柳汉堂大笑,轻蔑的说道:
“你们这些文人啊,就是太假,不够爽快。”
说完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描淡写的说:“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你,如果没有墨林的拜托,你也不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郑成贤愕然以对,之前还担心老头儿会不会知道,现在看来白担心了。
“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知道?”
柳汉堂带着玩味的笑容,戏谑问道。
郑成贤默默的点点头。
“不敢说全国,至少在府,只要我愿意,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你跟墨林做的那些子荒唐事,我一清二楚。”
郑成贤血都冷了。
之所以不愿意跟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打交道,就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会不会派人在你身后盯梢、调查。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但指不定哪天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一脸轻松的说“你某某时间在某某地点,偷看了某个姑娘的大白腿”等等。
这简直太讨厌了!
似乎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柳汉堂笑了笑:“我可不是在针对你,只是想了解墨林私下都跟什么人打交道,无意间看到了而已。”
说到这,柳汉堂颓然的叹息一声:
“那个孩子心思太重,总以为家里人都看不起他,不给他机会施展才华。估计也没少跟你说,自己将来不过是联姻工具吧?”
郑成贤点点头,心里隐隐觉得或许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管嫡出还是庶出,他终归是流着我柳家的血。现在又不是古代,还要继承家业。嫡出庶出又有什么关系呢?谁有本事谁上,没本事家里也可以让你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何必整天把自己搞的惨兮兮的?”
这段话柳汉堂像是自白,也像是对柳墨林的劝诫,所以郑成贤没有插嘴,只是安静的听着。
“要说联姻,长辈们也不是随便就找一家人的。对方的人品、学识、乃至相貌都是要仔细考虑的。毕竟是孩子一辈子的事,我们怎么会草率行事呢?联姻就是为了通过这种手段,加强家族的实力和各方面的联系。如果因为这个弄的孩子跟家里离心离德,那么联姻还有意义么?”
“只有孩子们过的好,心里感激,才能起到联姻的作用。可惜他们不明白这个道理,总以为家里拿他们当工具。”
柳汉堂好像瞬间老了几岁,第一次在露出一个近九旬老人该有的暮气。
“柳老先生。。”
郑成贤犹豫了一下,然后略带劝解的问:“这些事情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清楚呢?”
“没用的!”
柳汉堂摆了摆手显得很泄气:
“他们已经认为家里冷酷无情,就算再怎么解释,也只会当成是游说,根本不会相信的。年轻人总是固执的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而不会去综合多方面去考虑,无法做出有效的甄别。”
郑成贤迟疑了一下,不解的继续问: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这些?”
柳汉堂苦涩的笑了笑,有点心灰意冷的释疑解惑:
“虽然你跟墨林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拿你当朋友。这让我很沮丧!家里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却换不来真心。而你们只是吃吃喝喝,他就愿意跟你说心里话,还把最疼爱的妹妹托付给你。我很不甘心,所以想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他对你推心置腹。”
郑成贤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实在没有科学道理可言。有些人朝夕相处也说不上几句话,但有的人初次见面就能把酒言欢、互诉衷肠。
从柳汉堂的话里,郑成贤能感受到他对孙子孙女的关心是自肺腑,并不是表演出来博同情。所以郑成贤决定略尽绵力尽量说合。
“其实。。墨林兄还是很关心你的。为了。。”
郑成贤再次不好意思的挠挠脸,话有点虚:
“。。照片的事,他前几天打电话给我,骂我一狗血淋头,说是把你气病了。而且柳小姐听到以后,也很着急。看得出来他们还是非常在意你的。”
柳汉堂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表露出他的想法。
老怀大慰的笑了笑,再次转移话题:“不管怎么样,他们愿意在外面折腾,就折腾吧。涵涵不想嫁人,我也不勉强她。”
说到这,老头子笑骂道:
“你这混小子出的主意管用是管用,可王老头气的暴跳如雷,非说我骗了他,打上门来要说法。要不是我还能动几下拳脚,还真没人招呼得住那个老不死的。”
郑成贤摸摸鼻子低下头,也没敢说话。
“总之事情是解决了,短期内不会有人再想提跟涵涵的婚事。从这一点来说,你帮了我一个忙。毕竟没人愿意子孙哭哭啼啼、怨恨自己。”
未待郑成贤表达态度,柳汉堂脸色一变,沉声说道:
“但是你害我柳家丢这么大人,而我这个岁数还要跟人动拳脚,不管怎么说终归是有错。有错就要罚!”
“啊?”
郑成贤愕然的抬起头,这老东西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涵涵现在不愿意回国,我们又不可能一直留在韩国。女孩子漂亮一些难免会有登徒子惦记,你们韩国男人又整天跟没见过美女一样,让她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所以这段时间,她在韩国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这种托孤的口吻,让郑成贤很无语。
柳墨林是这样,柳汉堂也是这样。
你们老柳家这种把麻烦托付给别人的作风,是不是祖传的手艺啊?(。)
五百一十三章 权力的味道()
“柳老先生,我只是个作家,又不可能一直把柳小姐带在身边。您的这个要求。。”
看了眼柳汉堂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郑成贤咽了口口水,拒绝道:
“晚辈实在很难办到啊。”
柳汉堂不容置疑的摆摆手,大义凌然的说道:
“我知道涵涵这孩子很调皮,但年轻人嘛,知难而进才能成功。如果都跟你这样,见到困难就让,当初我们怎么能打赢日本鬼子跟美帝国主义?”
这话噎的郑成贤直翻白眼。
您孙女什么德性,您自己不知道吗?那是某个男人可以约束的住的人物么?
看到柳汉堂一脸激昂慷慨,他十分想把这句话说出来。
但张了张嘴,没敢。
“朴槿惠这个小丫头很有手段。今年没什么像样的对手,到时候我们在外交上表一下态,她成功的希望非常大。我已经跟她表示过对你的欣赏,相信以后她会更器重你。靠着这棵大树,你还有什么不好办的?”
“我。。”
郑成贤张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高山仰止的朴槿惠,在他嘴里就是个‘小丫头’,自己还能说啥?
柳汉堂将茶几上那把五四往前推了推:
“涵涵那丫头脾气不好,遇到事情喜欢动拳头。我知道韩国是有黑社会的,所以这把枪我送给你防身。韩国跟我们华国一样,对枪支管制比较严。有了这个,安全系数会更大一些。”
郑成贤真斯巴达啦。
这么简单粗暴的当面送人杀伤性武器,还是在一个禁枪的国家,这老头儿是怎么想的?
柳汉堂不知道郑成贤心里的想法,眼含深情的看着那把五四:
“这把枪跟着我南征北战很多年,多次在战场上救了我的命,已经成为我的左膀右臂。这次要不是为了涵涵,我不可能将它送人。它跟涵涵一样都是我非常珍视的东西,现在我把这两个一起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说完拍拍屁股站起来:
“事情说完了,我也该走啦。年纪大了,精神头儿不太好,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觉得有点累。晚上还有个宴会,我得先回去补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