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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张嘴啊……”林黛玉揉揉眉心,只觉得脑子里混沌一片,泥泞不堪,“我不过略翻翻,哪里就劳心了。”
雪雀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阵香气扑鼻而来,雪雁端着托盘进来了,“不管是要中状元还是耍嘴皮子,姑娘总是要吃饭的吧?奴婢早上让厨房拿胭脂米熬了些粥,好歹先垫着点,旁的怕要忌口,不敢做。”
林黛玉看着眼前光溜溜的一碗粥,甚至连片菜叶子都没有,苦笑雪雁也太过小心了,勉强用了两勺之后,实在觉得口中淡而无味,“去把那桂花蜜取来。”
雪雁看向黎嬷嬷,见对方点头才连忙出去,片刻之后再回来,手里便多了个精巧的小罐子。看了看林黛玉发亮的眼,雪雁舀了小半瓷勺拌到粥里搅匀,再搁在林黛玉面前,“姑娘再尝尝?”
鼻尖萦绕着木樨特有的甜香,只是入口的味道让林黛玉不太满意,“不太甜,再加些。”
罐子被雪雀抢先一步收走,雪雀笑道,“姑娘这是喝粥还是吃蜜呢?不过借些香气罢了,小心甜过头腻了心。”
“什么东西甜过头腻了心?”有人跨过门槛朗声道,“丫头怎么说你病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御医罢。”
林黛玉眼睁睁看着雪雀朝明依澜行礼之后拿着蜜罐子出去了,不免有些懊恼地搅着碗里的绯红色,“没什么,不过有点热。”
“奴婢下去倒茶,郡主稍等。”雪雁一福身,然后呆呆的又道,“还请郡主劝劝我们家姑娘,姑娘这会儿子病了还不安生,又不肯好好躺着也不肯好好用膳,再吃的甜些,别说身子不能好起来,就是好好的一口牙都得坏了。”
林黛玉被她一串子的“好”字绕晕了头,本就不甚清醒,此时更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佯怒道,“刚才说过你姐姐,你又来了,看你们哪天能改了这多嘴多舌的。”
“你先下去罢。”明依澜探手摸上林黛玉的额头,确实是滚烫一片,忙道,她也是为你好,都烧成这样了还起来做什么?”
“先前觉着还好……”林黛玉侧首躲开明依澜的手,继续低头看着碗里渐渐冷去的胭脂粥,最后干脆就搁下了勺子。
明依澜眉头紧锁,捧起碗来,感觉触手仍是热的,便松了口气,亲自拿勺子舀了送到林黛玉嘴边,“好歹吃一点,不然更难受。”
“不甜……”
“……都甜成这样了还不甜?”明依澜无奈只能自己先尝了一口,顿时觉得已是甜的不行,如果不是端着碗,明依澜真的头疼得想抚额,这南方人的口味就是和京里边儿不一样么?
但是她也在南方呆过啊,应该适应性还可以啊。
她决定回去之后就让儿子也锻炼起来吃甜食的本事,不然岂不是要伤了媳妇儿的心。
最后明依澜好说歹说,才叫林黛玉喝完了这一碗粥,又请过脉,用了药,直忙了一天才回府。
好在第二天就退了烧,到底是底子已经养好了。
林黛玉如今已然十二岁了,长高了许多,不过看着还是江南姑娘娇小的样子。林如海早有言在先,要等林黛玉及笄方可出嫁。
明依澜也想着让严骥先有了功名再成亲,如何会不肯。
不过于嬷嬷已经开始给林黛玉准备嫁妆了,那一张千工拔步床已经命人去江南寻回工匠来打造了。
千工床需得由主人和工匠共同祭拜神灵之后方可开工,且要住在主人家里制作。纹样则选了蔓瓜纹,寓意万瓜,代代绵延不绝。
如万字不断头,顺风得云,金钱博古等纹样的上用绸缎,既吉祥又不会过时,早早就选出来单放一处。等过两年再按林黛玉的喜好挑上一批时新的。
首饰亦是做如此准备。
博平郡主府时常有礼物送来,虽不明说,林黛玉也能分辨出那些是明依澜送的,那些是严骥送的。
她手里正把玩着严骥新送的靶镜,镜面并非是一般铜镜,而是舶来的水银镜,近来在京城很是红火,被称作西洋镜。
林黛玉的妆匣里嵌着这样一面镜子,叫她喜欢的是那靶镜背后烧的珐琅纹样,和下头坠着的璎珞。
璎珞是一对蝴蝶,手工很是精巧,黎嬷嬷看过后道,“这是一根线打出来的珞子,这样的手艺也不多见。尚宫局曾有位姑姑巧手,能用一根线打出七个蝙蝠,很是新奇。”
林黛玉道,“素日里咱们也打珞子,如今才知道,和人家一比,实在是井底之蛙了。”
背后的纹样则简单多了,烧了只胖乎乎的兔子。
“他怎么就认定了我喜欢兔子呢,要是被旁人瞧见,还不知道要怎么笑我呢。”林黛玉摸了摸镜面。
“如今姑娘还小呢,有什么要紧的。”黎嬷嬷看着那玉兔梳忍俊不禁,“不过一直可着一样送也真的挺逗的。”
“唉……”林黛玉将回信照样折成鲤鱼形状,到时候一起送过去。
她留了个问题给严骥。
三日后严骥才收到那信,小心拆开了。
林黛玉只写了四个字,“君子不器。”
要不是那字迹是熟悉的簪花小楷,严骥险些以为自己拆错了信,这其实是林如海给自己的功课。
可以写很多策论啊,不过应该林妹妹不想看吧。作诗他也不大会,最后只得回了三个字,“志于道。”
林黛玉看到答复的时候嘟了下嘴,“这人真是偷懒。”
这是林如海要考校他功课用的题目,她偷偷送信于他,他居然偷懒。
雪雀和雪鸳已经订下了嫁期,林黛玉升了二等里的碧萍和碧菱上来,小兰小芝一直是拿着一等的份例,丫鬟们倒也没有纷争。
黎嬷嬷私下和林黛玉探讨过一回,碧菱碧萍虽好,却还是没有雪雀这样伶俐和雪鸳的好记性,小兰虽口才也不差,但并非纯良之人,并不会屈居在丫鬟这个位置。
“也算是个半师,不用叫她们贴身伺候,到时候也一样放出去嫁人便是了。她若不作妖,有千般抱负万般野心都是她自己的事,人要上进,并非坏事。不过她要是作妖,那就不客气了。”林黛玉道,“碧菱碧萍是有不足,可还小着呢,有嬷嬷教导,何愁不成。”
林黛玉并非喜欢摆主子谱的人,但是她心里自有一个度,过了她容忍的度,就对不起了。
前儿有两个三等丫鬟合伙偷了她的茶叶,还狡辩说本来就不多,所以一喝就喝完了。
真的是傻,那碧螺春足有半斤,她又喝得不多。若是每个罐子里都拿一些,蚂蚁搬家似的也不会被人发现了。
最后两个都被赶出了,连着在府里有差事的家人都一并撵到庄子上了。
黎嬷嬷见林黛玉心中有数,并不再多言,横竖还有自己的在旁看着。
和贾家虽没有断了关系,但也不再登门了,诸如王熙凤生子,贾母寿诞,林家皆是命人送了礼,并不亲自出席。
林黛玉私下里做了给小宝宝的襁褓等针线命人一并送去,王熙凤见那襁褓上的海孩子鲜活可爱,叹道,“要不是咱们家不知礼数,何至于到这样的地步,还好林妹妹还念着些情分。”
第63章()
程林是来接林渊到京城赴考的,这十多年里他从未踏足过临安一步。
他不是薄情,他是害怕。
程有道留他多住了几日,说还有些东西要叮嘱林渊。
程林在最后一天去拜祭了他的未婚妻。那个姑娘姓卫,家中排行第五,那时候书院里的人都喜欢喊她卫五。
卫五的墓地在山下一处清静地,卫家并在意什么香火供奉,卫夫子说,有这样的湖光山色足矣。
他们少时也曾结伴来过这里踏青,程林还记得卫五姑娘发间簪一朵不知哪里采来的野花,那是他忍不住开玩笑道,“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衩。”
“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怪我,都怪我。”程林抚摸着卫五姑娘的墓碑,眼眶湿润,“你才刚刚及笄,若恨我,怎么待我都可以,你才刚及笄啊……”
“她性子自小烈,你知道的。”背后有人道。
程林转过身,是多年不见的卫夫子,卫夫子见程林满面羞愧,摇摇头道,“她在这里很好,你放心罢。”
程林撩起衣摆,朝卫夫子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卫夫子扶起他没有说话。
二人在卫五姑娘墓前静静站了一会儿,卫夫子道,“你可悔过?”
“悔。”程林笑了起来,“我应该和她成亲之后再上京的。我原本想着高中之后,也能多些底气,好让她高兴。”
他和卫五的婚事,本就是高攀,若不是卫夫子爱惜他的才华,凭卫家的名声,卫五的人品气度,何等人家嫁不了。
“有你这句话,也不枉她和你这些年情分了。”卫夫子拍拍他的肩膀,“她若泉下有知,也不会想见你这样自苦,你辞官抛家至今,也该回去了。”
“不过一个榜眼罢了,从古至今多少榜眼,又有多少个做了大官或是名留青史的。”程林道,“若先生也是来劝我再娶的,只怕我不能答应先生了。我当年就说过,此生只有卫五这一个妻子。”
卫夫子长叹一声,“多保重吧。”
第64章()
王熙凤和贾琏的长子取名作萱,阖家都称萱哥儿。
这日平儿正抱着萱哥儿在院里哄,他喜欢被人抱着走来走去,一停下就要哭,平儿瞧着萱哥儿打了个哈欠,似是要睡,这才松了口气,预备抱进屋里去。
小红见状笑道,“我来抱吧,平儿姐姐也好歇歇手。”
她是林之孝家的独女,王熙凤院里正好要添丫头,就被父母安排进来了,最是个有急智口才的,王熙凤颇是喜欢。
平儿见她忠心对凤姐,也高看几眼,平日里许多事都细心教她,闻言一笑,将萱哥儿递到她手里,“可小心些,他如今沉得很。”
“好在我有些力气。”小红任由萱哥儿抓了自己垂下的一缕头发,轻轻晃了晃他,“快睡了。”
晴雯踏进院门,正要喊人,见了小红怀中襁褓,及时住了口,轻声道,“平儿姐姐好,小红也在呢。”
“晴雯姐姐可是稀客。”小红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人缘很是不错。
“咱们做奴才的,哪有这瞎跑的功夫。”晴雯手里提了个包袱,“我给萱哥儿做了些针线,只怕奶奶嫌弃,也不敢拿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满府里谁不知道你扎的一手好花。你等等,我去禀了奶奶。”平儿说着亲自打了帘子进屋,片刻便出来了,“奶奶请咱们晴雯姑娘进屋呢。”
王熙凤正坐在炕上翻账本,迎春年纪也不小了,说不得这两年就要出嫁,嫁妆也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好,还完国库银子,除了各自私房,哪里还有多的东西给她做嫁妆。
想着真真是愁。
还好也就管这一个,惜春自是东府负责,探春也不是自己家的姑娘了。
她听到晴雯请安的声音,笑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晴雯这几年受雪雀影响很深,穿着打扮皆是往寻常弄,手上原先的红指甲也不再染了,只是到底生的好,半新的浅绿衫子也能穿出几分风流俏丽来。
王熙凤看她穿着藏拙,脾气也不似从前爆碳一样,觉得这丫头有些意思,问她道,“我昨儿才在老太太那里才看到她赏了你和麝月两件绫袄,也不见你穿。身上这件倒是见过许多回了,你怎么回事?还藏着等过年不成?”
晴雯拎着包袱福身道,“奴婢是服侍人的,穿这样好做什么,何况就是穿了,也比不得二奶奶这样风姿,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啧啧,瞧瞧这嘴。”王熙凤意有所指道,“真是长进了。”
晴雯如果现在还是一副贾母屋里副小姐的样子,不说王熙凤,邢夫人就头一个饶不了她。贾宝玉现今已经不是贾家的主子了,做他的丫鬟,自来也是身价大跌的。
平儿道,“你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我瞧瞧,若是做的不好,可是要扔出去的。”
王熙凤这才注意到那包袱,还挺大的,“怎生做了这么多?”
“怕您瞧不上,做好了一直收着,就攒了这么些了。”晴雯在炕上拆了包袱,里头还分了几个小包,有肚兜,也有虎头鞋,虎头帽这些。
“做的可真好。”王熙凤拿了只虎头鞋细看,“这须子是绑了铁丝的吧?”
“是,里头包了铁丝,不然直不起来,不过我特意外面绕了许多层布,铁丝不会扎出来的。”
“你有心了。”王熙凤似笑非笑,“你可是有事求我?”
晴雯心里有些紧张,深吸两口气,“替萱哥儿做针线是真,有事求二奶奶也是真的。”
“你且说来我听听。”
“奴婢想过几年赎身放出去……嫁人。”晴雯鼓起勇气道,雪雀不日就要脱了奴籍嫁人,嫁的是林家铺子的一个掌柜,雪雀说会替晴雯寻个好人家,到时候也不用再做丫鬟了。
旁人说了晴雯是不信的,可雪雀说了,她信雪雀是真心替自己打算。晴雯容貌好,万一哪个爷们瞧上了,她一个做奴婢的也没办法拒绝,倒不如早些求了二奶奶。
王熙凤眯起眼,又打量起了晴雯,比先前时间长了许多,看的晴雯背后发凉,“二……二奶奶……”
“你一个小丫头,除了那鲍二,连个亲人都没有,你赎身了去嫁谁?你别是已经看上谁了吧?”
“没有没有。”晴雯臊得满脸通红,将雪雀之事原原本本说了。
“这倒是缘分了,你竟和她这样好。”王熙凤道,“那是不奇怪了,我早听林妹妹说她几个丫鬟都是要放出去嫁人的。”
晴雯一咬牙,跪下道,“还请二奶奶成全。”
“你是个有志气的,不过我也给你说句实话,老太太早有打算让你做宝玉的姨娘,这就是主子了,你还愿意出去吗?”
晴雯摇头,正要说自己不屑为妾,想起来平儿正站在边上,她只是个通房丫头,连着姨娘都不如,这话说出去岂不是得罪了人,而且她并没有看不起平儿的意思。
她想了想道,“奴婢不愿意做姨娘。”
“哦?你是瞧不上宝玉了?二爷怎么样,我怎么对平儿就怎么对你,如何?”王熙凤打断她的话道。
晴雯脸还红着,“二奶奶莫要开奴婢玩笑了,奴婢连着平儿姐姐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得。说句不该说的。如果我和那宝二奶奶有二奶奶和平儿姐姐这样的情分,就是这辈子不出去也值了。”
“听听,这话可是把平儿卖了。”王熙凤大笑,看向平儿道,“她可不是这辈子都不出去了,这事我应了。下个月我摆酒升平儿做姨娘,你可得来给她恭贺。我们也不贪心,你这巧手给她做身新衣服到时候穿就是了,料子我来出。”
晴雯立时应了,先谢恩复又给平儿贺喜。
平儿已是愣住了,等送走了晴雯还没回神,王熙凤何时见过这个臂膀这样失态,笑个不停,“二爷不见得这样吓人吧?是待你不温柔还是长得太吓人了?”
“奶奶说的什么话……”
“那就是我了?”
平儿眼圈都红了,“怎么会呢。”
“我知道你从前也想嫁人做对正头夫妻,可惜你遇见我王熙凤了,也就认命吧。”王熙凤拉了她的手在炕边坐下,“之前没有哥儿,我也有防你的意思,如今萱哥儿都有了,这些本就是要给你的,虽迟了些,你且放心,我必定给你个大体面。”
平儿夹在王熙凤和贾琏中间多年,每每贾琏要沾她身,她都怕王熙凤吃醋,十次里有九次要推脱,小心翼翼方到今日。
王熙凤今日忽然提起姨娘一事,还是在晴雯面前说的,她只怕王熙凤还会拿她出气,并不敢应。
“你这死丫头,我好说歹说,你倒矫情上了。”王熙凤在她额头点了下,“不管你怎么说,事情就这么定了。”
贾琏回来之后,王熙凤将事情同他说了,贾琏狐疑的看了她一会儿,“我出去看看今儿太阳打哪儿出来。”
“回来,难不成平儿还配不得二爷不成?”
贾琏想到平儿温柔小意,忙笑道,“奶奶说配得就配得,儿子呢,我去瞧咱们儿子了。”
王熙凤往西厢努了努嘴,“平儿哄着玩儿呢。”
贾琏抬脚要走,瞥见王熙凤微醋的脸,转回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二奶奶贤惠,小生在此谢过了。”
王熙凤心中既喜又酸,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邢夫人对要抬平儿的事无可无不可,她也不是亲生的,断管不到贾琏屋里,“你瞧着好就好。平儿是个稳重的,不比有些个狐媚子妖妖娇娇的。”
甚至还命人取了支金簪给平儿。
王熙凤对邢夫人这般给平儿脸面自然是欢喜的,高高兴兴抱着儿子陪邢夫人说了会儿话,邢夫人有些心不在焉,忽道,“又是那贱人在笑,没日没夜的浪,叫她去划船大约连桨都不用。”
王熙凤差点笑出来,不想这笨嘴拙舌的太太还有这等俏皮话儿,她凝神细听了一会儿,果然有个尖细的笑声,只是特别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可见邢夫人是恨到什么地步了。
“这是谁这样没规矩呢?”
王善保家的替邢夫人答道,“还不就是秋桐那贱蹄子,老爷宠了几天,连着太太都不放在眼睛里了,成日里的作妖。”
邢夫人忽道,“凤丫头,你可有什么办法处置这贱人?”
“我?”王熙凤为难道,“我一个做儿媳的,怎么好管到公公屋里。”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让你出个主意。”
王熙凤一时竟也没法子,“太太容我想想。”
若是她那里出了这等人,直接打一顿发卖出去也就是了,可邢夫人是填房,又无甚家世撑腰,多年来都是可着贾赦折腾,哪里有王熙凤这样说一不二的威信,她绝对不敢发卖贾赦的宠婢。
忽然她想到个法子,“太太只管叫她狂,最好狂上天,平儿不是要抬姨娘了么,到时候叫她也去和老爷吵着要抬姨娘。”
贾赦最近和林如海走得挺近,听贾琏说,贾赦想走林如海的门路,给他谋个差事,只是一直不成,贾赦心情不太好,骂了贾琏好几次了。
这个时候这贱蹄子不识趣的去吵闹,贾赦说不得就叫她滚蛋了。
邢夫人迟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