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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笑说：“没关系啊！反正你也做惯了灯泡的！”
听了这话，李欣自然是有点尴尬。幸好这时候，女宿舍那边又有了一阵骚动。只见几个保安推着一个女孩子走了出来。后面跟了一群看热闹的。那女孩子好像不耐保安的推搡，嘴巴动了几下，仿佛在骂人，一个保安一脚就把她踢倒在地。另一个保安一手扯住那女孩头发，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大喝一声：“走。”一行人便向保安部走去。
凌风笑说：“难道还真抓到了贼？”
晓月说：“这样都被抓到，绝对是个大笨贼！”
李欣却大叫道：“不好！那是张莉！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保安部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三人挤进圈里，只见张莉被强迫跪在地上。左边脸上一个掌印，头发凌乱，还穿着睡衣，眼里都是泪水，却没哭出来。
保安经理正在骂她：“什么事不好做！去做贼！”
张莉大叫说：“我没有偷钱！你们别冤枉我！”
旁边一个女孩子冲上去给张莉脸上就是一巴掌。骂道：“臭三八！偷我的钱！钱是从你的皮箱里找到的！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
张莉的脸上，马上又是一个掌印，她大声分辨说：“皮箱里的钱是我自己的！我妈病了！我下午取的钱，打算明天早上回家。就许你有钱！不许我有钱？钱上写着你的名字了？”
那女孩道：“我就不信这么巧！你刚好也是八千块放在皮箱里！”
这时候，李欣站出来说：“不管是不是她偷的，都不该打人！如果觉得她有嫌疑，大可以报警。现在保安没查清楚就动手打人，算什么？”
张莉哭着说：“老板经理你们都在场，他们这样打我，你们也不说话。是不是就许她四川的有钱，不许我湖南的有钱？”
这话一说出来，旁边几个围观的湖南女孩马上就七嘴八舌地骂开了：“别以为保安都是四川人就可以欺负我们湖南妹子！你们找出真凭实据证明是她偷的钱，我们认栽了。没有证据，就要还莉妹子一个公道。”
这夜总会的小姐，一直以来就只有两个地方的人，四川和湖南，两边人数基本一样。而保安多是四川人，仗着有保安撑腰，四川小姐欺负湖南小姐的事时有发生。李欣也是湖南人，和张莉还是很好的姐妹，所以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凌风和晓月一直冷眼旁观，反正事不关己。看热闹。
刚才大家查到张莉皮箱里有八千块，都认定是赃款。张莉根本来不及解释，就被打翻在地上。现在喘过气来说道理，却是谁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张莉就是贼。
几个湖南女孩子过去把张莉扶起来，其中一个说：“邹老板，你也在场。今天这事，如果没有一个公道的说法，明天我们所有湖南妹子都不上班！”
夜总会里，湖南女孩最少有七十人，真要罢工，可不是好玩的。
这一下老板被击中了要害。连忙站起来说：“大家先别冲动，今晚的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打人确实不对，人事部会给刚才打人的人开罚单。现在大家都先回房间休息。这事明天再说！”
几个湖南女孩说：“不行！没搞清楚事实前就打人！打了人的，道歉！”
旁边几个四川的女孩叫了起来：“做贼就是该打！”
湖南的女孩子说：“现在谁他妈的做贼了？冤枉好人还有理！”
两边的人唇枪舌剑，眼看就要打起来。
邹老板拍桌子大吼一声：“都别吵了！回去睡觉！”
老板毕竟是老板，大吼一声，双方都骂不下去了，也没人道歉，全部作鸟兽散。
李欣和几个湖南女孩把张莉扶走了，凌风和晓月走出保安部，凌风问：“你见过这种场面没？”
晓月说：“我们以前在学校还和外面的人打架呢！我们整个班的人出动去打一群小混混。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好刺激的！”
凌风哈哈一笑，说：“你这身材也能打？别笑话了。”
晓月嘿嘿冷笑了两声看着凌风，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凌风说：“晚上这事，四川的和湖南的迟早要干一场大的。现在四个公关经理，两个湖南的两个四川的，一直在明争暗斗，这回有戏看了。”
晓月好奇地问：“老板怎么不干脆全部用四川或者全部用湖南的呢？这样就没有争斗了。”
凌风笑说：“这你就不懂了！这种场合！就是不能让小姐们太团结！她们一团结，老板就危险。舞厅是靠她们招揽客人的，万一真的集体罢工来要挟老板或者和老板讲条件，老板就惨了。现在两帮人，就算有一帮真的罢工，还有另一帮顶着。”
晓月点头道：“说得有道理，这老板好厉害啊！”
凌风说：“有时候，老板为了不让她们太团结，还要故意给她们制造矛盾呢。她们有了矛盾，就等于有了竞争，她们有了竞争，就必须各自想办法讨好老板，想讨好老板，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组里的女孩子多招揽客人！”
晓月问：“你猜今天这事会怎么处理？”
凌风说：“不了了之，偷钱的人是抓不到了，丢钱的自认倒霉，到最后抓刚才打人的罚款几百了事。呵呵！到头来还是老板赚了！”
晓月说：“打人的时候，邹老板也在场啊！怎么就不制止呢？”
凌风说：“我们的老板是渔人啊！湘川相争，邹总得利！”
晓月说：“这里的环境好复杂啊！我真的不想在这里住了！”
凌风亲了她一下说：“有我在，永远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第一章欢迎佳佳
下午，全体节目部人员在舞厅排练。
正在打鼓的阿彪忽然停了下来。指着舞厅门口大叫凌风名字。凌风转头，就看到佳佳正向他走来。
凌风感觉自己马上就头大如斗，头皮一阵发麻。
佳佳是他的前女友，分手四个月，一直都没再联系，没想到今天出现在这里。
想起佳佳的性格脾气，凌风马上就打了个冷颤。
晓月也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走到凌风身边抓住他的手，却发现他已经满手是汗了。
佳佳是个美女，微曲的披肩长发，皮肤白皙，年龄虽然不大，却有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身材玲珑剔透。是那种可以让大部分男人看到她第一眼就联想到床的女人。
佳佳是个很直接的人，开门见山就对凌风说：“我是来找你和好的，我忘不了你。”
佳佳有一股傲气，给人感觉天下男人都在她掌握中。换句话说就是“持靓行凶”。
看到晓月正倚在凌风身边瞪着她，佳佳便对她说：“小妹妹，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再狠的目光，也杀不了人的。”
凌风下意识地把晓月护在身后，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们现在过得很好。”
佳佳冷笑一声，把耳边的头发往后掠了一下，说：“你所谓的女朋友，就是这个小娃娃吗？别说笑了！她不是你想要的类型。”
凌风怒道：“难道一个把电视机从六楼丢下去的女人才是我要的类型？一个拿水果刀追得我满街乱跑的女人才是我要的类型？”
晓月在身边“哇”地一声说：“好厉害的女人啊！”
看到凌风有点想发火的样子，佳佳忽然就放软了声音，温柔地对凌风说：“我脾气是不好，我承认，但我是紧张你啊。是爱你啊！我不喜欢你看别的女人。不喜欢你说别的女人比我漂亮。我以后会改的。”
凌风摇头说：“当初是你自己喜欢了别人，要跟我分手。我不知道你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以帮。但现在，我已经有了女朋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这时，旁边的演员都围过来看热闹，被凌风挥手全部赶开：“都做自己的事去，没什么热闹好看的！”
佳佳说：“我生活也很好，但我始终忘不了你，所以来找你，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晓月生气地插嘴说：“哦！你看上了别人，就把他丢下不要了，现在别人不要你了，你又跑回来找他。你把他当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真过分！”
佳佳不理会晓月，柔声对凌风说：“风，我们再一起过吧，你26岁了，你愿意的话，我们随时可以结婚！这种小娃娃，不适合你！”
晓月不服气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适合他？我小？我比你还大呢！”说着挺了挺胸脯！
佳佳不屑地说：“幼稚！”
凌风温言说：“佳佳，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今后，如果你还愿意，可以把我当作最好的朋友！”
佳佳大声道：“你忘记我们的疯狂了？除了我，谁还可以让你疯狂？谁还可以让你满足？”
晓月不解，便问凌风：“什么疯狂？”
凌风冷笑道：“是很疯狂，疯狂到把25寸的彩电从六楼丢下去。”
佳佳哈哈大笑一声，对晓月说：“看来你还不是他的女人！”
凌风恼道：“你在胡说什么？”
佳佳从包里拿出一个卡片递给凌风：“这是我的新电话号码，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考虑。要我，还是要她！”
凌风断然道：“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佳佳冷笑了一声说：“是怕我么？”
晓月讽刺说：“怕你拿刀追得他满街乱跑呢！”
佳佳把脸凑到晓月面前，缓缓地说：“小娃娃，那你怕不怕我拿着刀追得你满街乱跑呢？”
凌风一手护着晓月，对佳佳说：“不要吓唬她！你回去吧！”
佳佳撩了一下耳边的刘海，优雅地转了个身，然后对凌风露出一个诱人的微笑，说：“我现在就走，一个星期后记得给我电话啊！”
看着佳佳的背影，晓月拍拍胸口对凌风说：“好吓人啊！你以前怎么和她在一起的？”
凌风叹道：“她追我的，后来才知道她的性格，想跑已经晚了，我又是个认命的人。说不出‘分手’两个字，一直就拖着，同居了半年。后来她喜欢了一个大款，就不做歌手，跟那大款走了。”
晓月轻声问：“你从来没和女孩子说过分手么？”
凌风点了点头说：“我追女孩子，从来没成功过，之前的女朋友，都不是我追来的。而我也没和女孩子说过分手。到最后都是她们自己走的，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我总是可以碰到与众不同的女孩。”
晓月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是有一种吸引女孩子的味道，我自己本身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你的，你要知道，在学校，追我的人起码有一个加强排。”
凌风苦笑说：“说不定哪天你也会离我而去！”
晓月马上举起右手：“我发誓不会！”
凌风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说：“现在不谈这些了，回去排练吧。”
晓月忽然问：“她刚才说的疯狂，是什么意思？”
凌风呆了一下，说：“疯狂就是很疯狂的意思。”
晓月笑说：“你说她会不会也拿着刀子来追得我满街乱跑？”
第二章买卖
晚上上班，凌风一直感觉阿毅不太对劲。弹错了好多音，有两首歌连调式都搞错了。中场休息的时候，就看见他一直在熟客的桌子上喝酒。下半场更是带着醉意满场即兴，也不管兄弟们诧异的目光，随心乱弹，害得整个乐队跟着他的感觉乱跑。
下班的时候，凌风终于忍不住过去质问。原来是阿毅失恋了。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乐队几兄弟也不忍再责备他。于是下班后照例又去了大排档吃夜宵。
阿毅和她女友好了也有两年，感情一直都不错，大伙都认为他们最终会成其好事的。没想到还是惨淡收场。他不说，大家也不好问原因，只好陪他喝闷酒。
小胡憋不住，说：“做我们这行，失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哥们不必难过的，中华儿女千千万，一个不行咱就换！”
阿毅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低头又喝酒去了。
阿彪安慰说：“我们不知道分手的原因，但既然已经分了，就别再想太多了。”
阿毅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想，是伤心。两年了，没想到还是分了，她家里不同意。说我们这行的人信不过，硬是给她在老家找了个对象。她是个很孝顺的人。就这样玩完了。我伤心的不是分手，是她家里人的看法。难道做乐手的就不是人？有什么信不过的？”
凌风说：“留长头发的，都是混蛋罢，偏偏做乐手的又喜欢留长头发。给人的印象，确实比较容易打折扣。没挽回的余地了吗？”
阿毅摇了摇头：“有挽回余地，我就不会伤心了。”
周文说：“爱情？早就落伍了。现在追求的是情爱，今年最流行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凌风说：“阿毅，大家都知道你难受，但事已至此，伤心也是没用。”
周文说：“还是学我吧，永远不会难受。因为我虽然喝牛奶，却从来没想过在家里养一头奶牛。我要的是一个牧场！”
凌风一根筷子向周文飞过去：“你少说这些，你现在还年轻，不会想太多，等你玩够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看着阿毅一脸的无奈，凌风又说：“喝酒有时候是能解决一点问题的，今晚都陪你醉了罢！”
阿毅把手中的酒一口干掉，苦笑说：“我想醉，但我更想去疯一下。”
小胡马上拍手叫好，提议说：“好啊好啊！我知道有个DISCO，通宵营业的！我们这里很多小姐经常在下班后去那里发疯。”
这提议，马上就得到大多数人的赞成。于是小胡带路，一行五人便去了那DISCO。
DISCO的装修很前卫，金属感特强。一进去，马上便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滚石音乐打得心跳加速。一群群的红男绿女，在烟雾中疯狂。
小胡阿毅他们一进来便加入到跳舞的人群中去了。凌风对DISCO一向不感兴趣，便买了瓶啤酒在吧凳坐下。
看着舞池里的人群，凌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发泄中迷失自己，还是在狂野中找到自己。
一双温软的手在背后蒙上他的眼睛，吓了他一跳，转头看时，却是李欣。
凌风颇有点意外，印象中，她好像并不是属于这种地方的人。
李欣是和几个姐妹一起来的。那几个姐妹，已经和小胡他们在舞池里疯开了。知道凌风也在，便偷偷地过来吓他一跳。
音乐好吵，面对面说话都像吵架似的。根本没办法沟通，只好喝酒。
李欣向他打了个手势，于是凌风便跟着李欣走进另一扇门。却是个很别致的咖啡厅。而且隔音非常好，竟完全听不到DISCO的吵闹。
两人找地方坐下，李欣说：“我知道里面不适合你，所以把你带来这里。”
凌风笑说：“搞音乐的人怕听DISCO，会不会觉得我有点矛盾？”
李欣说：“音乐也分好多种，你的性格，决定你喜欢的音乐。”
凌风说：“哦？你知道我什么性格？”
李欣笑了一下说：“当然知道，呵呵，我是你徒弟嘛！”
凌风说：“阿毅失恋了，我们几个是陪他来发疯的。”
李欣说：“我是陪几个姐妹来发泄的，我也不喜欢DISCO。”
凌风点头，燃了根香烟。叹道：“这世界，太多无奈了！”
李欣也叹了口气：“是的，人生本就是无奈，你知道我陪她们来这里做什么吗？”
凌风摇头。
李欣说：“来陪她们找帅哥的。在夜总会，客人花钱买我们的笑，买我们的尊严，下班了，我们用赚来的钱到这里来买帅哥的笑，买帅哥的尊严。”
凌风笑道：“是够无聊的。这样下去，尊严和笑容迟早可以摆在超市柜台里让人选购了。”
李欣叹道：“夜总会难道不是个大柜台吗？”
凌风无语。
他忽然想起了阿龙的话：因为我是艺人。
艺人的笑，一样是卖的，卖给了观众。
李欣说：“她们这样做，或许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但至少可以让她们心里舒服一点，也平衡一点。”
凌风问：“你也需要买么？”
“我是陪她们来的，我还不至于沦落到这个程度。”李欣看了凌风一眼，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但也要看对方是谁了。”
凌风忽然站起来，说：“走，我们去看看他们。”
DISCO里的音乐，还是一样的震撼，小胡他们淹没在疯狂的人群里，而阿毅更是脱了上衣，露出民族英雄的结实肌肉，拿着酒瓶跳到音箱上狂舞，引来一阵阵荡男浪女的尖叫。
凌风拖着李欣的手，也加入到舞池中。
从DISCO出来的时候，天已大亮。酒精的麻醉加上音乐的轰炸，一群人里再也找不出一个是完全清醒的。但都很兴奋。阿彪提议不回宿舍，去酒店开房打麻将。于是乐队连同李欣的几个姐妹一起十多人便去了酒店。
房是开了，麻将却没打成，酒意加上睡意，受不了床的诱惑，争先恐后都趴下了。横七竖八的也不分男女，胡乱睡了一地。
下午，凌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怀抱着李欣，而李欣带着微笑，正睡得香。凌风轻轻把她拍醒，两人爬下床来，凌风才大喝一声：“起火啦！逃命啊！起来啦！”
于是一屋子的人都弹了起来。大家互相取笑一阵之后便起程回宿舍。
想起自己抱着李欣睡了一夜，凌风颇有点不自然。阿毅却又恢复了那一脸的落寞。
回忆总是随着酒醒而复活，凌风他们看在眼里，却也是无奈。
第二章我要疯狂（1）
上班的时候，陪猴子喝了不少酒。凌风感觉头有点晕，下班也不等晓月，便自己回宿舍了，这几天他一直没休息好，很想睡个好觉。
宿舍里静悄悄，别的人都没回来。凌风刚躺下，晓月就推门进来。
凌风忙坐起来，抱歉地说：“我喝了酒，好想睡觉，所以没等你就先回来了。”
晓月柔声说：“没关系，你睡吧！”说着，晓月竟和衣在凌风身边躺下。
相恋以来，两人的亲热程度，只限于接吻拥抱。现在躺在同一张床上，尽管是和衣而卧，却已让凌风心跳加速。
灯光下，晓月的脸红红的，不敢和凌风的眼睛对望，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因为她已经吻上了他的脸。
凌风却有一种本能的抗拒。无论如何，这是个员工宿舍。他知道晓月想做什么。他轻轻地推开晓月说：“感觉现在喝多了酒的人不是我。”
“我没喝酒。”晓月很用力地抱着他，仿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