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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格瑞布罗德的新气象
随着最后一批战俘被释放回去。莱昂一行离开了残破不堪的落雪公爵领，携带着海量的战利品，巨额赔款与三万余名健壮的卡提尔农奴回到格瑞平原。战争在春季开始，结束的时候已经入夏了。塞种人们在格瑞布罗德狂欢了一夜后纷纷离开，返回到各自的部落去。
不过，那些原本被裹挟而来，并不属于大部落的牧民们，却大半都留了下来。也有一些宣称，只是暂时离开。回家安顿一番之后就与留守的亲人一起迁徙到格瑞布罗德。
这些这些牧民的人数足有两千，莱昂估计就算其中部分人不遵守承诺，最终返回格瑞布罗德的牧民，连同他们的亲人加起来，恐怕也会超过五千人。
不过这还是比不上卡提尔人的数量。
五月的草原气候宜人，不冷不热。莱昂同样在落雪公爵领搜刮了足够多的粮食。而且莱昂只带上了青壮年的男女，他们的体力和意志都不算差，所以在前往格瑞布罗德的路上，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在到达格瑞布罗德后，农奴们仍旧保持着超过三万人的数量。
这些人对于焚毁了他们的家园，把他们抢掠一空，并且抓捕到了陌生地区的莱昂，自然绝对不会有什么忠诚——但是他们害怕莱昂，怕到骨髓里的害怕他。
这一点非常重要。莱昂了解，任何一个封建农奴，对于任何一个领主都不会产生忠诚。即使是蠢得无药可救的农奴也是这样。
困苦的中世纪的生活让他们的情感极为麻木。对他们来说，领主的变换毫无意义，骑在他们头上的究竟是哪个贵族，是公爵还是王子对他们而言都无所谓，因为无论哪个贵族都需要他们耕种，生产与挨鞭子。只要贵族们还需要这个，那么他们都会生活还要继续过下去。
但是他们理所当然的会害怕，会恐惧领主中的某些。而且比起所谓的“忠诚”，想要获得“恐惧”更加简单，而且简单得多。而恐惧到了极致，最终产生的效果或许与忠诚一致——那就是，都不会背叛。不同的则是前者的原因出于道德，后者则出于发自内心的恐惧。
当然了，单单的让农奴们害怕自己还不够。因为害怕只会让他们不敢背叛，却不能够让他们提高生产的效率。所以在“恐惧”的基础上，莱昂还要获得另外的一件东西——当然，并不是农奴们的忠诚。而是他们的兴趣。
要让他们觉得，为莱昂种地打粮，给赛维昂王子当兵打仗是一件好事——而做到这一点同样与“忠诚”无关，只是涉及到利益的分配问题而已。
“卡提尔人与半兽人不同。孤指望着他们打仗呢，所以不能以对待奴隶的态度对待他们。应该参照原本的卡提尔移民的例子，执行军事化管理，让他们成为孤的农兵才行……
还有，卡提尔已经开垦出了不少的土地了。而这些土地全部都是由半兽人奴隶开垦出来的，全都算是孤的私产。如果免费分给卡提尔人的话，也怕是不行……”
在回到了格瑞布罗德，他那令人安心的木屋之后，莱昂便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领地。
他的手里拥有了三万四千名卡提尔人，超过四千名塞种人游牧民——再过一段时间，塞种人游牧民的数量很可能膨胀到一万人。到那个时候，格瑞平原至少能开垦出十分之一的土地出来。他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号称是一方势力了。
在这个时候，他的确要拿出一份较为健全的制度，将他的领地好好规划，建设一下。
“总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好好安置这些新的领民。”莱昂心想
“虽然在出征前，就已经要求留守人员继续扩建房屋了，但是很明显的，这一点儿地方根本不够。除此之外，将几万人堆积在一起也不是好事……或者应该将他们分散安置在格瑞平原上？
嗯，将他们安置在格瑞平原上。按照原本的家庭与村落来划分聚落，而后以男性每人三十公亩、女性每人十五公亩土地为标准，沿着格瑞布罗德将他们布置下去。来自城镇的人口也要拆分开来，分成最多拥有三百名人口的小村庄。
那些土地的所有权仍旧归孤所有，并且孤有权力决定每块土地上究竟应该种植什么，怎样种植。而最终出产的作物，孤只要五成，作为实物税缴纳上来。余下五成全部归农民们所有。五成的地租，全世界也没有这么低的了吧？那些原本是农奴的家伙，无论如何也要对我感恩戴德才行……
孤作为土地的主人，不过孤只要土地的所有权，使用权则永久的交给所有的卡提尔移民。只要孤在这里一天，他们就能以六成的赋税耕种这些土地一天。低廉的赋税，以及永久的土地。有这两样东西存在。就足够拴住他们的心了。
然后就是军事训练。每三个村落之间需要建立一座初级训练场。将他们训练成合格的民兵。这三万人口至少可以获得一万五千名合格的民兵。
不过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暂时还没有能用到他们的地方……而且民兵也不适合时间跨度较长，距离较远的战争。那会对农业经济造成破坏……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
在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莱昂便将格瑞平原，这一块巨大的处女地，当成了自己肆意涂鸦的画板。
在总数四千名塞种、卡提尔士兵的监督下。农奴们顺从的按照莱昂的分配方式，安顿在了一块块土地上。用分发给他们的简陋的农具和种子，开垦起了荒地。在听说了莱昂愿意以六成的赋税永久的租给他们土地，大多数农奴都欢天喜地的。
这些人到底都是些老手，工作起来比莱昂抓来的半兽人们快得多。再加上莱昂从系统中兑换图纸制造出来的，可以深耕的重犁以及由塞种人牧民们提供的牛、马畜力。所以这些卡提尔农奴们很快开垦出了大量的土地。并且在女伯爵丽安娜带来的农学专家、水利专家的帮助下掌握了更多除草、培肥、防治病虫害的知识，又挖掘了水渠，引来了格瑞河的河水灌溉。
只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格瑞平原的耕种面积就扩大了几倍。估计的粮食产量，在满足食用需要的同时，还能盈余相当多的一部分。
当听说了农学专家的汇报后，莱昂一度怀疑自己曾经的想法，建造一个半兽人奴隶作为经济基础的帝国是否正确——作为传统的农耕种族，人类比半兽人要合适的多——前者可以做出很多精细化的事业，而后者智商明显不足以承担这项任务。
同时，这一点在系统界面中也有体现。散落在格瑞平原上的大概一百余个村庄，共同为他提供了三个同样的初级建筑物——人类大型农垦区。
在农垦区内的作物，除了享有初级建筑20％的加成之外，还能够为莱昂提供每个月一千系统金币的农业财富。是半兽人奴隶开垦麦田的五倍之多。
系统自然是不会骗人的，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半兽人奴隶与人类农奴的效率差别了。
不过很快，莱昂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人口的问题！
三万名卡提尔人，以及一万名塞种人牧民。听上去不少，但实际上还不够北地贵族联邦一个军团的兵员人数。他们无法在提供农业人口的同时，提供足够的兵员——或许在他统一了整个极北地区的塞种人之后也是这样。
同时，塞种人的强弓快马在野战中的确极为强劲。但是在攻城战与阵地战中却显得很是不足。莱昂不能单独依靠单一的塞种人士兵。他还需要建立一支强劲的步兵武装——不能单单配备了盾与矛就了事儿了的。他们必须配备钢质的铠甲。而各种攻城用的弩炮，抛石器和其他工具，也都需要建立起来。
“所以必须要继续抓捕半兽人！为我开矿冶铁，将人类青壮们从农业劳动中解放，成为常备的职业士兵！所以半兽人的扫荡计划必须继续进行下去！而范围可以扩大到与我结盟的各个塞种人部落周围！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必须要做下去……”
初夏，在刚刚将卡提尔农奴们安置好之后，莱昂便迫不及待的向与他有着盟约的各个部落派遣了使者，要求他们再一次会盟。
这让塞种人的领袖们很是不理解。不过很明显的，这一会儿在极北地区以南，根本没有人敢于违背莱昂的意志。所以，尽管不理解，塞种人首领们还在第一时间放下了部落的活计，以最快速度赶来了格瑞布罗德。
几个月时间不见，格瑞布罗德又变了模样。各个农垦区的庄稼郁郁葱葱，长势喜人。数不清的农奴在其中劳作或者从水渠中引水灌溉，又或是在地里除草，捉虫。田间小路上不时奔过一批轻装骑兵，又或者一批手持盾矛，全副武装的民兵齐步跑过。看模样，却要比自己部落的战士强的太多了。
在格瑞河上，星星点点的小船不断划过。有的载满了河鲜，正向着内河码头处返航，也有的刚刚出航，正向着河道中间前进。再看格瑞布罗德一侧，那些朴实无奇的木屋已经延伸到了山角下。
一条夯实了宽大道路从山上一直接到山脚。一辆辆装满原木的大车由骡马拉着，沿着夯土道路离开了山林。一部分拉向平原上的农垦区，去钉成篱笆，建起木屋供人居住。也有一些沿着格瑞河继续前进，最终不知道驶向什么方向，又不知道去做什么去了……
看到了这些事物的部落首领们感慨万千。对莱昂的敬畏再次增长。就这么诚惶诚恐的来到了莱昂面前。
他们非常惊讶的发现，这位雄踞一方的年轻人，竟然仍旧居住在那间朴素的木屋里面。既没有仆人服侍，也没有美貌的女人抚慰。他的随从仍旧只有一个，仍旧是那个披挂着甲胄，面色冷峻的女骑士。
“大概正是因为这样，这位殿下才会取得这样可怕的成就吧？”不少首领们心里面这样想。而坐在他们面前的莱昂，也同样颇为感慨。
第四十六章第二次会盟
在上一次见到这些首领的时候，他虽然在实力上比他们强得多。但是在地位上却并没有什么不同。塞种人首领们看向他的表情是好奇、冷漠，乃至有些挑衅的。莱昂为了拉拢他们必须要与他们平等的结盟，最后更是用了计策，才获得了这个结盟的盟主位置。
然而这一回就不同了。
这一回，他的这些“兄弟”们虔诚得好像朝圣，恭顺的好像仆从，听话的……就好像狗一样。
他们争先恐后的向莱昂问好，有的人弯腰抚胸，有的人干脆跪倒在了地上，亲吻着莱昂的鞋印。无论莱昂说出什么，他们都不断点头，除了“是”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回答——除了达兰部的扎努赫。
“虽然没有想到过，好像是极北之地这种穷酸的乡下地方会出现什么人才。但是现在看起来孤似乎弄错了。那个眼神，非常不错。”在那些部落首领离开之后，莱昂对梅尔这样感慨着
“那是一双好像饿狼，又好像兀鹫一样的眼睛。在其中充斥着的是贪婪，野心以及不甘屈于人下的傲慢。好像这样一个男人，是不可能轻易的向我降服的。而现在，他也的确有这样一个机会。一个尝试着将我打倒的机会……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是如果他那么做了的话，也的确会让我有些麻烦。”
“那要怎么做呢，殿下？干掉他吗？”梅尔询问——她并不知道莱昂所说的是谁。莱昂并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事实上，梅尔也并不在乎那些塞种人首领的名字。在她看来，这些塞种人首领的勇武的确都不差，每一个都是骑得了快马，挽得起强弓的勇士。如果稍加训练，说不得也能成为类似疾风骑士一样的精锐。
但是太愚蠢了。
而且鼠目寸光。
而且愚蠢。
因为很重要所以要说两次。
在梅尔看来，这些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散发着汗臭味和马尿味的野蛮人，除非是归顺了莱昂之后，被调教成为合格的轻骑兵，否则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炮灰。
“不不不，那样的话就太愚蠢了，梅尔。”听到梅尔这么说，莱昂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听得出来，梅尔并没有在乎这次谈话。原因自然是因为她也同样不在乎那些塞种人首领
“虽然用强力逼迫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造成的反弹会很大。死的人也会很多。我们现在还处于创业期，需要的是积累本钱，而不是玩儿杀价一样的消耗战。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那么，对那个家伙该怎么办呢，殿下？”
“暂且没有问题。他虽然有野心，但却没有承担野心的实力。事实上我还巴望着他能掀起一轮叛乱，好方便我进一步的整合极北地区的塞种人呢。”莱昂一边这么说，一边又想起了刚发生没多久的事情。在他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之后，他的那些“兄弟”们的表现
“现在，我们的危机解除了。”莱昂这样对塞种人的首领们说“在草原战士们的努力下，我们击败了来自南方的威胁，并且用懦弱者的财富满足了追随我们的勇士。
这些很好，是的，非常好——但是，诸位，南方的那位公爵的确被我们摆平了，可在他身后还有卡提尔的其他贵族，还有卡提尔国王。他们的力量比那位公爵大得多。我所恐惧的，是他们会像是那位公爵一样，在某一天忽然心血来潮，要带着他们的军队踏入极北的草原，打扰我们的生活。”
“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不要想！”
“干脆，我们再组建一次联军，南下去对付卡提尔的国王好了。将整个卡提尔的财富，全都抢到草原上来！让卡提尔人成为塞种人的奴仆！”
一名塞种人首领说出了这样的话，引起了广泛的赞同。其他首领们大声应和着他的话——同时偷眼向莱昂看去。想要观看这位伟大的草原可汗的态度。
但是莱昂并没有表态。
在塞种人的首领们大声发言的时候，他只是微笑着，像是看一群孩子一样温和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直到看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他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也就是这一声轻咳，好像讯号一样。让全都在偷眼看着他的塞种人首领在一瞬间停止了吵闹，安静地，乖巧的真的像是小孩子一样。
看到这一幕，扎努特不由得皱起了眉毛。对于莱昂在十部会盟中的绝大权威，这个同样年轻的塞种人忍不住的想要挑战。而后取而代之。然而就在他想好应该说什么之前，莱昂已经开口继续讲话了
“是的，诸位。没有人愿意服从来自南方的任何一个贵族。所以我的意见是，要我们这个会盟形成常态。我们今后也要维持我们十个部落的结盟。并且在对抗外敌的时候同进同退。”
听莱昂这么说，其他部落首领都不住的点头。尝到了甜头的他们，对于继续保存这个盟约并没有任何疑问。只有扎努特提出了不同意见
“那么十部联盟的盟主是谁呢？”
听了他的话，其他部落的首领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别人都说你聪明，但是现在看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盟主当然还是由莱昂殿下来担任啊，难道还能是你吗？！”
扎努特张了张嘴，好像真的想要说一句“为什么不能是我？”出来。不过好在他还没那么蠢。
“多谢诸位对孤的信任。”莱昂并没有对提出异议的扎努特另眼相看。仍旧维持着温和的笑容不变，接着说道
“短时间内，我就担任这个盟主的职务好了。如果今后有更合适的人选可以重新选举，我就把盟主的位置让出来。”莱昂很是和善的这样说。于是其他首领们连忙表示您就是最合适的人了，众望所归没有第第二个。
在这之后，莱昂便说出了他要说的第二件事
“我们的力量与卡提尔人的力量比起来相对弱小。即使是维持我们十个部落的联盟，在对抗卡提尔王国的时候，仍旧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在我们联盟的基础上，吸纳其他的盟友加入。
事实上在这之前，在奥拉夫公爵入侵极北地区之前，除了各位之外，我也邀请了极北地区南端其他有实力的塞种人首领，但是很遗憾，他们都没有到来。我想，这或者是因为沟通没有做好，或者因为我的威望不足以请动他们。又或者他们被南方的卡提尔军队吓到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需要他们的力量。所以我决定向这些首领再次发出邀请，邀请他们与我们会盟。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将整个极北地区南端的所有塞种人团结起来！
团结的塞种人将会无比的强大！诸位，想想看。塞种人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忍受着半兽人的不断地骚扰，忍受着南方的卡提尔人在经济上的剥削，忍受着恶劣寒冷的天气，忍受饥饿……每过一个冬天，每一个部落都会有大批的牛羊，受不住寒冷的老幼死去……”
莱昂是一个很擅长调动情绪的人。随着他的话音不断地变得低沉，周围的塞种人首领们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心情低落。只因为莱昂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实的。
“所以我们必须团结！”莱昂的语调重新变得高亢起来
“只要我们团结一心，那么无论是在极北地区的半兽人，还是在南方的卡提尔王国，都将不会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可以做任何我们想要做到的事情！我们可以胁迫卡提尔王国与我们公平贸易，我们可以掠夺他们的财富，来充实塞种人的帐篷，而不是反过来，用我们仅剩不多的财产，牛羊去换取我们必须的食盐，布匹和铁器！”
“是的！盟主说的没有错！只要塞种人团结一心，就任何敌人都不用害怕！我现在就去联系我认识的部落首领们！要他们来格瑞布罗德，与我们会盟！”
在这之后，情绪被彻底调动起来了的塞种人首领们大声的喊叫着，赞同莱昂所说的话。并且很快在莱昂的要求下，在莱昂所书写的邀请函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总共十四封按着九个手印，与一枚纹章的信件在最短时间内被封进信封里面，然后被快马加鞭的送了出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达兰部的扎努特又有了问题，他向莱昂问道
“如果这一回，那些部落的首领还不来这里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那么我就会再送一封更恳切的信过去。”莱昂回答说。
“那么，如果他还是不来呢？”扎努特接着问。
“呵呵……”莱昂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算上之前，对抗南方的公爵的那一次，那就是三次了。如此愚蠢，如此短视，如此的……不识抬举。你们说，这样的人，还有这样的部落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莱昂的目光扫过这些塞种人的首领们，被目光扫到了的首领们不自觉的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