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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魔之血-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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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了零点五九秒。”

    刹那间,像雨一样的火焰向侧面飞驰而去。

    被挺直站立的机械化士兵扣着扳机的巴尔干加农炮,本来是空中战舰为了向地面扫射而装备的舰载武器。它的威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打穿装甲车的车体。

    被那地狱般的火焰攻击后,手持机关枪正要开火的三个机动装甲兵让人感到很不过瘾的被炸飞了。紧接着,露出恐怖的表情、反覆开火的士兵们的身体也如玩笑一般四扬八散了。

    “——请不要轻举妄动!玛丽·史宾塞大佐。”

    警告被发出的同时,巴尔干加农炮的炮口像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一般向旁边滑去。把射击点对准了此刻由数个士兵保护着正在往后退走的负伤的“血腥玛丽”。

    “你作为想要杀害教皇厅国务圣省的职员但杀人未遂的疑犯被拘禁了。所以赶紧解除武装进行投降——如果抵抗的话会被就地射杀!”

    “啊……怪物吗、这家伙?”

    不足十秒的时间——在此其间被发射出的数百发炮弹,把士兵变成凄惨无比的尸体的残骸。在那被鲜血染红的泥泞中,玛丽的形象宛如修罗一般,呻吟道:

    “没办法了……暂且、把这儿放弃!现在其他的部队应该已经控制了王宫了。去与他们会合——”

    “……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会合的残留部队啦,玛丽。”

    回应这个叛将的命令的,是一个即大方稳重,但又庸懒、无精打彩的声音。但当“血腥玛丽”回过头去看时,她的脸宛如看见死神一般变得异常苍白。

    “简、简……”

    “王宫里的你所有的部队——第四十四连队的所有残存力量已经全部被我控制了。”

    望着声音稍微有些微颤抖的玛丽,伊林公爵的声音如机械一般毫无感情。也不擦拭一下从完全湿透的卷发上低垂下来的雨滴,用极其事务性的口吻叙说着事情的发现实况。

    “除此之外,你以镇压吸血鬼为理由从地方调向王宫的四个连队的军事力量,也被命令移动终止,连队长们也已经被拘禁了——已经、不要说宫殿,整个都城的任何地方都没有你的势力了。”

    “太不像话了……”

    玛丽呆若木鸡般小声的嘟嚷到。在那双空洞发呆的眼里,不要说作为随从紧跟在简的身旁的抱着枪的士兵们,就连在那些士兵的后面面无表情、衔着烟斗的一个神父的身影好像也没有看见。

    望着如今如虚脱一般亲友的表情,伊林公爵脸上首次浮现出类似表情一样的东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宛如疲劳过度的人一般垂下了双肩。

    “真实遗憾啊,玛丽。在成为一代明君的玛丽一世的身旁辅佐你是我过去一直的梦想。如果不是这样拘泥于进行复仇,你应该会成为比任何人都要伟大的女王的……玛丽·史宾塞,要以反叛罪,以及残害长辈的罪名对你进行逮捕。”

    “……残害长辈?”

    听到从伊林公爵口中说出的罪状,艾丝缇禁不住的发出了声音。在被托雷士扶着站来的同时,非常纳闷地询问道:

    “那是怎么一回事啊?公爵阁下……怎么说姐姐杀人什么的……”

    “刚才,通过调查女王的尸体得出结论。”

    代替闭口沉默的公爵开口说话的是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无表情的玩弄著烟斗的绅士。好像完全在心里决定要做一个旁观者,用像科学家一样的正确的措辞,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血液检查中查出血液里含有极其微量的铊。这个东西不仅极其难于被发现,而且是毒性非常高的猛毒。同时,与此相同成分的药物,在史宾塞大佐自家府邸的隐蔽的金库中也被发现了。”

    “……难道!?”

    脸色变得苍白的修女回头向姐姐望去。

    “呜,是胡说吧、姐姐……难道,女王陛下她……不、就连祖母你也……”

    “……不、不是胡说,艾丝缇。”

    把视线从妹妹的脸上转移开,小声的说话的玛丽的声音听上去冷淡而又平静。

    “确实像华兹华斯教授所说的那样……我、我确实给女皇陛下下毒了。为了不让御医们觉察到,设法每次都是很少一点点。”

    “竟然、竟然做这样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也许并不是阴云密布的关系,艾丝缇的眼前突然完全暗了下来。抓着静静的微笑着的姐姐的前衣襟,艾丝缇逼问道。

    “因为憎恨!”

    面对简直要吐血一般的艾丝缇的逼问,玛丽的回答简洁明了。

    “她一直是憎恨我的。那是因为我的母亲杀了她另外一个儿媳以及儿媳的儿子……艾丝缇,杀害你的母亲维多利亚王太子妃的是我的母亲。而且,这件事被祖母知道了……不过虽然知道了,但是为了避免国内的出现混乱,她一直把它当作秘密保守着。所以,也就决定把憎恨着的仇人的女儿也就是我给养育大然后杀掉。”

    像自我嘲笑一般的声音的深处,蕴藏着深深的愤怒。这就像在高山之巅煮沸的开水一般,是一种低温的愤怒。

    “那个人一次也没有把我当作自己的孙女来对待。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我的母亲虽说是她自己儿子的妻子,因为孙子的仇……所以,那个人深深的憎恨着我。”

    “……事情不是那样的,你错了,姐姐。”

    从好像嘲笑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东西一样歪着嘴唇的姐姐那边,艾丝缇转过自己的脸。太疲倦了。真是特别的疲倦啊。但是,必须要说——在归纳的回忆中艾丝缇开了口。

    “祖母大人是一直深深的爱着你的……直到临终之前、还喋喋不休地说着你的事情。‘真对不起啊’、‘像你一样适合做女皇的人没有第二个’,以及……‘深爱着你’这些话。”

    “……哎?”

    这次,轮到玛丽呆若木鸡、瞠目结舌了。面对眼睛一直盯着地面的妹妹,好像听到了什么让自己不敢相信的话一样反复地质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艾丝缇?为什么,祖母大人真的这样说了吗?为什么!?”

    “……请给我把史宾塞大佐拘捕起来。”

    大概是不忍心再看这种场面了吧,用总让人觉得有点疲倦的声音,伊林公爵向士兵们下达了命令。被下个不停的大雨淋着,还是那样面无任何表情的阿尔比恩贵族牵起艾丝缇的手想要把她从玛丽的身边拉开。

    “——去死吧,艾丝缇·布兰雪!”

    卑鄙下流的骂声在大雨中从天而降也正是在这个时候。

    “那、那家伙,昨天?!”

    艾丝缇如弹射般抬起头往上看去,只见庭园中间的巨大的榆树上有一个仿佛见过的短小身影。与此同时,留着非常有特征的发型的那个中年男人,把手中的手榴弹向眼皮地下表情庄严肃穆的伊林公爵扔去。

    “快采取保护姿态,艾丝缇·布兰雪!”

    一个呆板的声音急促地命令到。与此同时,像个有生命的东西一样旋转移动的巴尔干加农炮喷出了火焰。喷射出的壮观的火线捕捉着正在落下的手榴弹,紧接着打穿了巨大的榆树。轻而易被打断的榆树发着声响倒下的同时,手榴弹放出很强烈的光芒爆炸了。

    “!?”

    面对好像把整个世界都漂白了一样的惨白的光线,艾丝缇捂上了自己的眼睛。这不是一般的爆炸,被投下来的并不是一般很普通的手榴弹,是特殊部队以及其他组织为了对付恐怖分子才会用的闪光弹。

    “正是现在,杰克,快趁现在!”

    艾丝缇仿佛远远的听到强光中身材短小的中年男子——“刽子手”托德这样呼喊道。

    就在这时候,一个宛如从强光中涌出一般的一个极其瘦弱的、不祥的身影向目前为止还捂着眼睛的玛丽的身体扑过去。

    “等著、我来了,史宾塞大佐。”

    在闪光弹中,身上装着光学传感器的托雷士把巴尔干加农炮的炮口移向了玛丽、以及想要把这个修长的身体扛起来一般抱着玛丽的瘦弱的男人。但是,由于那个形同骸骨的男人极其敏捷的一跳,使他站到了在自己和加农炮的射线轴中间,还夹着艾丝缇和简的一个非常有利的位置上。

    “——剩下的就拜托给你了,托德。”

    “好的!你赶紧走,杰克!”

    这样叫喊着的“刽子手”托德的手中又出现了第二枚手榴弹。从大榆树上跌落下来的中年男子仅仅用手腕的力量就把这枚手榴弹去势凶猛地投了出去。像拳头一样大小的铁块飞行的目的地,有遮蔽著自己双眼的简站在那个地方。

    “伊林公爵!”

    设法扑了过去的艾丝缇和简的身体一起倒向地面的同时,沐浴着巴尔干的火线的手榴弹发出雷鸣般的声音爆炸了。这次,好像是真正的手榴弹了。赤红色的光熊熊的扩展开去,给被大雨敲打着的庭院染上了火焰一般的色彩。

    “敌人的踪迹,已经探察不到——”

    呆板的声音冲击着被轰鸣声、闪光、以及火药的气味已经搞的不知飞向何处的艾丝缇的意识。设法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人气的庭园,看到“神枪手”正在急促的说着话。

    “确认被捕捉对象‘玛丽·史宾塞’已经逃走……想得到有关接下来的行动的意见,华兹华斯博士。”

    荆棘之冠二死者的女王V

    V

    承载着三人的蒸汽小艇离开栈桥的时候,泰晤士河被浓浓的迷雾深深笼罩着。

    刚刚,雨停下来的同时,从河面升起的水雾就向着冰冷的大气升腾而起。从滑铁卢桥附近开始,一直到伦敦塔附近的伦敦桥的那段河道以及河的两岸,呈现出的样子宛如在牛奶粥里一般。在剥开粘粘糊糊的浓雾前进的小气艇的窗户上,早就粘满了如同露水一样的水珠。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大佐阁下?”

    面对着以半卧的姿势躺在小汽艇舱中的玛丽,用很客气的声音询问的是兵士长托德加林嘉姆。粉碎性骨折的她的左手腕,此刻像苹果一样呈黑红色肿胀着。一边往玛丽的手腕上注射着镇痛药剂,托德的脸上浮现着即使说句恭维话也不能称其为可爱、充满凶相的担心和忧虑。

    “暂时是用固定骨折的夹板给固定住了……但是不尽快进行手术的话,左腕就会变成再也不能使用的东西了。尽快,从哪儿找一个医生来才行。”

    “很遗憾,没有做那种事情的时间,兵士长。”

    玛丽冷淡的驳回了担心着长官的身体的部下的陈述。那张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宛如活生生的把手腕给扭掉一般那种刺痛,也没有让她发出一点痛苦的呻吟。

    “已经处于这种局势,必须要尽快的脱离伦敦城……其他的人都怎么样了啊,阿伊安萨德军曹?”

    “除了下官和托德以外的所有和四十四连队有关系的人,全部消息不明,大佐阁下。我认为可能在王宫中全部战死了,或者被逮捕了。”

    给出阴沉但是很正确的答案的,是正在掌舵的杰克阿伊安萨德军曹。这个外号叫“杀人狂魔”的鼎鼎有名的白刃战的能手,在无论怎样过于残酷的战场上都能够保持着沉着冷静的态度。在王都这个敌阵中的现在,虽然仅仅三人而且又被孤立,他还是保持着冷静的态度。

    “在伦敦城外按兵不动的友军的情况尚未确认……不管怎样,应该一刻也不耽误的尽快脱离王都。然后应该前往贝尔法斯托或者约克去与友军会合。”

    “但是,能够那样顺利的脱离这儿吗?”

    动了动因淤血而变成紫色的嘴唇,玛丽对部下乐观的结论抱有疑念。

    不论怎么说,现在指挥着翻乱镇压的可是“简朱迪丝约瑟琳”海军中将——恐怕,除了玛丽以外她是这个国家最有才能的军人了。只要没有特别情况,“瘟神简”是不可能作出让敌人逃脱的这种愚蠢的举动的。事实上,从王宫逃脱出来的半小时内,在市区内移动时屡次都差一点被捕获。每次,都是在两个部下的奋勇战斗下才得以狼狈逃脱的。轻而易举就让你给逃脱是想都不要想的。

    “……可是,为什么,就这样轻易而举的就把我们的战斗力给消灭了呢?”

    一边往呈红黑色肿胀起来的玛丽的拳头上覆冰袋,托德一边暗自思量。丑陋的面貌上显出莫名其妙的神情。

    “计划应该是完璧无暇的啊。但是就这样轻易的被摧毁了,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呢?”

    “能找到很多理由。首先,轻视了华兹华斯博士对这件事的介入。其次简的行动比想像的要迅速的多。但是,失败的最大原因是……”

    小声的说到这儿,玛丽缄口不语了。回忆起那双在红色的头发下,好像责问自己一样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青金石色的瞳孔,玛丽再次吊起了自己的嘴角。

    “失败的最大原因是我自身——被亲情所迷惑的我自身的幼稚和不成熟啊!”

    一边嘴唇咬的眼看就要出血,“血腥玛丽”嘲笑著自己的幼稚。

    “用阿修罗和恶魔一起跳舞这句话来比喻再合适不过了……考虑要酌情处理圣女什么的,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啊。”

    是的,拖拖拉拉地让妹妹——那个女人一直活在这个世上,是不祥之兆的开始。她的出身门第被明朗化以后,只要当时迅速的把她给处置了的话,作战计划就应该像所期望的那样被进行着了。现如今,那双手中说不定已经紧握着王冠了。

    可是,这个狼狈相是怎么来的呢?

    让她活着总会对什么有点帮助——对玛丽来说。当时是这样打算的。经过冷静的权衡之后,才决定让她活下来的。但是,现在考虑一下,给人的感觉是这只不过仅仅是自己的辨解而已。仅仅是不想杀害她,不、不仅这样,打乱自己冷静而透彻的计划的,正是开始疼爱她的自己的辩解。而且,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自己的心中仍然残存对“妹妹”的爱。说着想杀害她的话,但心中仍有想和她谈谈的念头……

    “……这是一件具有讽刺意味的事情啊!”

    止痛药剂好像开始发挥作用了。在像睡意一样的那种闭塞感中,玛丽的声

    音显得很干涩。

    “有人缘的人即使不渴求也常常可以飞黄腾达、享尽富贵;没有人缘的人即使非常渴求常常会被剥夺权力,真好像在泥土中被玷污了一般。神啊,真是喜欢偏袒啊!”

    “那艘小汽艇,赶紧给我停下来!”

    俺盖了“血腥玛丽”的自我嘲笑的,是从前方浓雾中传来的像出现了裂纹一般的怒吼声。

    在接下来的一瞬间,映入三人的眼帘的是宛如从浓雾里面涌出来的三条船影。河川巡逻舰——海军在泰晤士河上使用的轻级装备炮舰。

    “这边是阿尔比恩海军第八警备队!立刻把船给停下来!如果不那样做我们将对你进行炮击!——这不是威吓!”

    “托德,把大佐阁下好好的保护好!我要突破他们!”

    一边对同伴发出指使,杰克把上小汽艇飞动机的马力开到了最大。

    虽说是轻装炮舰,但是甲板上搭载的武器却是威力强大的六磅炮。如果被甚至被用作战车的主力炮的这样的重炮直接击中的话,这样的小船仅仅一发炮弹就可以让它完全沉没。话虽这样说,在这么近的距离想要调头逃走的话也已经不可能了。除了从正面稍微的空隙中间突破过去,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因此——

    “让开、去死、你们这些家伙,难道还想阻挡住我们啊!”

    斜眼怒视着前方近在咫尺的巡航舰,托德咒骂道。看到互相重叠在一起想要筑起屏障的炮舰的炮口瞄向了这边,托德扛起了旁边放着的机关炮。

    “等一下,托德,‘先生’!你想要做什么啊!?”

    “到那些家伙的船上去和他们决一死战!”

    一边把机关炮的子弹袋往自己身上缠,小个子男子叫唤着。把仿佛要滴血的目光移向杰克,咧嘴微笑着吊起了嘴角。

    “我挑起骚乱的中间,杰克,你一定要想方设法逃出去!一定要想方法设法协助大佐阁下逃出伦敦城!拜托了!”

    “快住手,加林嘉姆兵士长!”

    玛丽用低沉但很锐利的声音呵斥着正想要跳出船舱的托德。

    “行了,别抵抗了……阿伊安萨德军曹,阁下和加林嘉姆兵士长一起投降吧。”

    “大、大佐阁下!?”

    托德呆若木鸡的仰望着摇摇晃晃站起来的玛丽。不,不仅仅是托德,甚至连正在掌舵的杰克也呆然的回过头来看着上司。

    “请、请等一下,大佐阁下,我们……”

    “长时间以来,真是有劳你们了,但是,已经足够了,已经没有必要再跟随着我了。”

    一边微微笑着望着想要说什么的部下们,玛丽把手放在了腰上。很优雅的,但是又包涵着让人说不清楚的威严,给出了命令。

    “从二三零八年的今天开始,解除你们的军务……投降以后我向简请求一下,作为她的话,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们的吧。”

    “这、大佐!请等一下!竟然说在这儿投降这样的话,我们还没什么,但大佐你的话——”

    “我明白。但是,我不想就这样耻辱地被乱炮轰死。”

    玛丽静静的抬起了头。举起了没有受伤的右手,在那只手中握着作为预备武器防身用的连发手枪。一边把从大小来说可以放入掌中的手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血腥玛丽”瞪着眼睛向部下们告别。

    “所以,决定在这儿进行自我解决了。感谢你们对我这样一个不中用的上司的忠诚——再见了!”

    “大、大佐——!”

    看见白色的手指开始用力扣向扳机,两个强化步兵发出悲鸣的那一瞬间。

    “通往名誉的道路充满艰难困苦……”

    沉寂的声音如黑暗本身一般平稳、而且平静。

    但就是这样的声音,夺走了此刻正要给自己的生命画上休止符的玛丽手中的力量,那声音里面游荡着让她不由自主要回头看的东西。

    “‘没有足够的空间给两人并排同时通过’——‘特洛伦斯和克雷塔’的第三幕第三场。晚上好啊,史宾塞大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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