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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当下也顾不上教元暶了,吩咐海棠同玉兰几个看顾好太子和长公主,抬脚就急匆匆往议事殿去。
张汤其人心性阿娇也是知道一二的,不像是会和刘彻顶锋上的啊?
这得是什么事?让君臣俩闹成这样。
她一路上几乎跑的飞起,到了殿外果听得里间刘彻的咆哮声。
“你们这些不知变通的士大夫!右北平随时会变成战场!怎么能以和平时期的律法来要求为帝国流血的大将!霸陵尉从前轻视侮辱大将,李广愤而杀之,朕看不出来哪里有错!”
张汤还是低声坚持道:“陛下,国有国法!”
阿娇站住调匀了呼吸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叫君臣俩谁也不肯让谁的事什么了。
这事的根由说来也是早埋下了,前年时李广因战事不利被废为庶人后闲居在家,常去游猎蓝田山。
有天晚归要途经霸陵亭回长安家中,适时城门已经落锁。
李广的仆从便去叫门,说这是李将军。
却不料喝醉了的霸陵尉出言不逊,说什么别说是已经赋闲的将军,就是在职的将军也得守规矩。
李广叫回仆从,不许多加争执,当夜便和衣睡在了城下。
等第二日城间开关时,李广勒马仔细地打量了霸陵尉,对着被看的发怵的霸陵尉说他要看清楚他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当时这事传回长安城中,馆陶就和阿娇说李广三朝都受重用,哪受过这样的狗眼看人低,绝对忍不下这口气。
阿娇虽说前世被拘在刘彻身边一辈子,但彼时她对这些朝政提不起什么兴趣,所以不是汉武一朝什么人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知道的。
当时听了馆陶的预测,完全想不起来关于这事的任何所以然,也不过笑笑就罢了。
等两年后阿娇早忘的干干净净了,却不妨李广真还记着,只怕这是李广起复后调了这霸陵尉去,而后用了个理由就杀了他。
听这意思,或许理由都没找都说不准。
她不觉叹了口气,略整整仪容正要推门进去。
又听得刘彻喝道:“那你告诉朕,要朕就用一个小人的人命去换朕大将的命!是吗?”
张汤恍如不觉天子话中的讽刺,叩头道:“这倒不必——”
阿娇气结,这张汤也真是,就不能顺毛捋捋。她赶紧推门打断张汤的话,迎着君臣俩的目光徐徐进去,这再不进去,刘彻气头上可真说不好干出什么来。
刘彻深吸了口气,把火气压下去,迎上前挽住阿娇的手。轻声问:“你怎么来了?”而后醒悟失笑道:“春陀怕朕杀人这是?”
他好笑道:“朕又不是那几岁小孩子,怎么会这么冲动?”
阿娇看了他一眼,道:“你都多久没动过真火了?还不要紧呢?”
说话间,帝后已经绕过屏风到了正室。
张汤听得外间的呢喃声,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能问都不问就推门进来,还能叫陛下忍下现在火气的也只有皇后了。
朝中都对皇后的隆宠称奇,张汤却是觉得正常。能叫天下在身予取予求的帝王失了心智的女人,她不被宠,谁被宠?
他方才虽和陛下寸步不让地争执,也是知道陛下心性广阔,臣子在他手下从来不用担心因言获罪。
但皇后却是陛下的死穴,武安侯死了不就死了,可见陛下说什么了?是以待皇后一进来,张汤便匍匐在地行大礼,“臣见过皇后殿下,愿殿下康健。”
阿娇柔声叫起,对方才君臣的争论只做不知,自去书架上捡了卷帛书去看。半点都没有打扰君臣议事的意思,但因着她在场。君臣俩是怎么都吵不起来了,
彼此一旦心平气和下来了,也就能各退一步了。最后决定让李广交以罚金抵罪,但又因李广对国有功,钱由内库出。
其实依阿娇说,两个人的坚持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所以见解自然也就不同。
张汤为主管律法的御史大夫,每天要从他手中经手的案件多如牛毛。
他要想坐稳这个位子,就得让人挑不出毛病,他不能叫民间议论说他是靠权势地位来裁决的。
所以他要和刘彻争,他要让李广得到处罚,来安霸陵尉家人的心,来安无根无靠的平民阶层的心。
而刘彻作为帝国主宰,出发点更高。他看的是天下的得失,若帝国一员大将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轻言侮辱的,那军威何在?将威又何在?
处罚李广,不仅会寒了这个三朝大将的心,让他以后在三军前说话的威严大打折扣。还会叫军中的将领都觉得为国浴血奋战不值,所以刘彻坚持不肯处罚李广。
而如今这个折衷的决定,既表露了刘彻对大将的爱护,也叫霸陵尉的家人得到了些赔偿。
饶是如此,刘彻还在张汤走后说要不是人死为大,一家妻儿老小也是无辜。他绝不会罚李广,如霸陵尉那等势利眼死的应该。
阿娇明白他为了巩固大将们的威信向来是不遗余地,更明白这么做的重要性。当即便轻言细语哄了他半天,道律法哪看理由,只看结果,才让他缓过些气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六十一章 刘陵(四更:很少看中文+)()
刘彻难得发了这么场实在的火,不免叫阿娇感慨许多。
其实不管刘彻走的再高再远,版图开拓的再大,成就又是如何地震烁古今。他其实一直没变,他心底还住着那个最开始的阿彘。
阿娇不觉含笑想起小时候怒气满满咬牙切齿的刘彻,那时候因为宫中流言说馆陶想把她许给前太子刘荣将来好当皇后,结果栗姬当众给了馆陶个没脸断然拒绝了。
阿娇自己倒没什么,刘彻却气的不行。
现在想想还真是忍不住怀念那时的时光啊,也真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对他好一些。
阿娇那个时候虽然对刘彻好,却不过是因为想着他会是历史选择的最终胜利者,来日的天下都将慑服于他的光芒下发颤。
她即便不愿意嫁他,重复她知道的金屋悲剧,却不妨碍她和将来的大帝交好。
阿娇禁不住想,若是让刘彻知道那个时候她对他用了那么多心机,会不会气的现在就要废她?
她正出神间,海棠到了她身边轻声回她说淮南翁主求见。
阿娇有些烦,这个刘陵最近总是三番四次地求见。还特别会挑时候,找的都是她没有去宣室殿的时候。
她先开始还找理由婉拒刘陵,但是却不妨这位却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就跟完全不懂拒绝是什么意思的,还是一遍两遍地没完没了地来。
到了后来,阿娇懒得应付她,直截了当说不见。
结果,人家还是来。
刘陵好歹也是诸侯王的嫡女,是刘彻的堂妹。平素又和阿娇没有什么过节,阿娇能不见她,却不能霸道到都不让人家来吧?
何况人家还打着看望皇后的旗子。
但是就是泥人被这狗皮膏药黏上也得烦躁吧,何况阿娇怎么也和好脾气不沾边?
她听海棠说又来了,当下便吩咐她叫去叫征臣进来说话。
都说治愈伤口的良药非时间莫属,两年的时光过去后,纵便还是愈合不了当初巨大的伤口,但到底也是在渐渐好转。
夫君子女的陪伴和皇后的看重,都叫刘征臣缓过来许多。她的眼眸中虽然还是黯淡失神的时候比较多,但到底有也出现了光亮。
至少,阿娇不用担心她寻死。
她知道为了儿女和看到她那个禽兽兄长被正法,刘征臣怎么都要活下去。
在等征臣来的时间里,两个孩子又睡下了。阿娇百无聊赖,便又捡起手边的帛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刘陵的来意阿娇清楚的很,绝对是因为年初的推恩令一下,预备造反的淮南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是来和阿娇套近乎,想叫阿娇吹吹枕头风。
其实阿娇前生今世都对刘陵挺无感的,不过她还是两千多年后的那个陈娇时实在被那些电视剧中刘彻和刘陵乱滚的情节恶心坏了。
纵便知道刘彻对这个虽为翁主之尊却拿身体来替她父王交好京中权贵的堂妹没有好感,但吃起飞醋的人哪管得了这么多?
尤其是这个刘陵还想利用她,阿娇就更厌恶她了,敷衍逗她玩都不肯。
刘征臣进到温室殿的时候,就在殿外遇见了恭谨等着露出一截白玉般脖颈的刘陵。
说起来这也是刘征臣的堂姑,她便上前行了一礼。也不待刘陵搭话,就推说皇后急召得进去了。
刘征臣知道皇后厌烦刘陵,从来不见她,她却也能舍下脸,就一直来求见。
刘陵望着刘征臣避之不及的背影,怎么能不明白皇后这是故意的?她气的心间都发颤,但是想着父王的大计实在需要皇后的相助,只得咬牙忍着。
她讪笑着跟殿门口的女官说了句既然皇后无空便改日再来,女官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一声。
刘陵的火气蹭蹭直往上冒,她是淮南王刘安的独女,金枝玉叶地长到现在,何时连一个小小的女官也能给她气受了?
说来说去,还是皇后不知道为什么不待见她,弄得帝后身边的人都油盐不进。
刘陵硬撑着笑容,一出了宫门坐上回府的马车,脸立马沉下来。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和皇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地,皇后是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刘陵对于这个自幼就宠冠京华的堂邑翁主陈阿娇也是早有了解,知道她自小就是太皇太后和先帝的眼珠子。
还在四五岁时就和如今的陛下定下了婚约,等十六岁时便风光大嫁进了汉室。隔年便登上凤座,成为皇后。
陈阿娇一路走来可谓是顺到了极点,入宫的十三年间根本没有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若说稍有不足的便是夭折了皇长子,膝下一直无所出。但去岁时一举生下了龙凤胎后,这点不足也被填平,更别说她所出的皇子还立马被立为太子。
这样坦荡的人生,真是叫刘陵都忍不住有些嫉妒。
但就如父王所说,皇后的人生太顺,从小到大都是在羽翼上长大,即便是入宫后,天子却是一直娇宠着,其单纯天真的心性应该还是被保留的比较多。
刘陵也以为如此,刘征臣不也在嫁进长安前和皇后根本没有什么来往吗?
既然刘征臣都能获得皇后的喜爱,那向来长袖善舞的自己就更没问题了。
但刘陵却一直碰钉子碰到现在,皇后似乎对她的印象很是不好。
若不是天子听了那个主父偃的推行什么推恩令,淮南国已经一分为几。父王的实力大不如前,急需能在天子跟前有条说上话的强有力通道,她何必来受陈阿娇的气!
想起推恩令刘陵就气,推恩令!真是好一个推恩令!
陛下说什么如今诸侯子弟甚多,有的有一二十个儿子,但也只有嫡嗣才能继承爵位和封邑,其余子弟全无尺土之封。是以朝廷特下推恩令让各诸侯能够推恩分封自己的所有子弟,让他们都能得到土地和爵位。
推恩令一下,诸侯王谁不知道陛下这是在跟他们玩软刀子,以此来瓦解他们的势力。
但偏偏却无能为力,陛下这招说的太光明正大,所有人都拿不出拒绝的理由。更别说那些原先本毫无指望的庶子们一听说自己也可以分到封国为王,简直是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
诸侯王们只能眼看着封国越封越小,就是那兄弟齐心的,一旦分家各过,谁还愿意听别人的摆布?难怪父王说陛下这手玩的太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六十二章 氓()
诸侯势大,动辄抵制执行朝廷的政令。
是以自文景二帝起,如何限制和削弱日益膨胀的诸侯王势力,一直是汉室面临的急需解决的问题。
文帝时,贾谊鉴于淮南王、济北王的谋逆,曾提出“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建议。
景帝时,因采纳晁错的建议削藩,结果导致了七国之乱。若不是周亚夫和窦婴英雄了得,天下只怕早就翻了个。
到了如今陛下的手里,如淮南国这等大国仍然连城数十,地方千里。一旦朝廷逼紧了,几大国之间串联起兵,外又有匈奴虎视眈眈。朝廷可真是不好收场的,毕竟周亚夫已死,窦婴业老,被天子看重的那个年轻的可怕的卫青只怕还没有能应对天下大乱的本事。
若是天子只想做个守成之君业就罢了,但从他即位后种种举措来看度是满怀雄心大志的。
只是想法和实际到底是两回事,文景二帝两代都没有做成的事,天子真的可以吗?
刘陵还一直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想看看那个御座上的年轻英武的天子会如何应对,结果他却拿出了推恩令!
刘陵想到这里冰寒一片的面容上竟微微有了些玩味的笑意,天子倒真说不准能是个有为之君。
只可惜他的眼里只有那个空有好皮囊的陈阿娇,就是父王亲自挑选来的床榻功夫格外勾人的绝色美人也是眼角都不抬。不然,她又何必要去俯就陈阿娇!
推恩令!好一个推恩令!
打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如今眼看看一个个都只能把这哑巴亏吃下。
明着是施德惠可使得诸侯推私恩分封子弟为列侯,其实谁又是傻子?岂会不知道陛下这是剖分其国以削弱诸侯王的势力。
但人就是个贱东西,一旦见着能得以保全如今安逸奢华的生活,脊梁骨立刻便被打弯慌忙俯首称臣。
从前和父王说好共谋大业的如今已经退缩好几个了,刘陵气得半死,知道这群人害怕一旦失败便会永远失去眼前的生活。
她眼看着推恩令下达后,诸侯王的支庶多得以受封为列侯,不少王国也先后分为若干侯国。从此大国不过十余城,小侯不过十余里。
按照汉制,侯国隶属于郡,地位与县相当。
因此,王国析为侯国,就是王国的缩小和朝廷直辖土地的扩大。
这样,汉朝廷不行黜陟,而藩国自析。
其后,王国辖地仅有数县,彻底解决王国问题。
一想到天下的诸侯国将被推恩令分成一百六十多个小国,强大的诸侯国也就悄无声息地自行分解。
刘陵心中就直发沉,这些小国寡民,局促一隅,仅仅勉强自保,哪怕有心举事也是无力施为!
马车的轱辘声缓缓止住后,车夫恭敬的低声回禀方才打断了刘陵的沉思。
她轻轻唔了一声推开车门,立马就有侍女上前搀扶她下来。
刘陵作为淮南王最为宠爱的独女,又是为淮南王的大业而在长安结交重臣宗室。即便是临时所居,也是奢华异常。一路行来,但见楼台重重,长廊婉约。雕梁画栋,玉柱金砖。
刘陵时常在这大办宴会,对这所府邸满意的很。闲来无事时常在其间风景最雅致处散步。
但今日又受了皇后的羞辱后,她哪还有这个兴致?一路上疾步如飞地到了卧房后,就蛮不耐烦地挥手叫侍候的人全都退下去。
她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会,慢慢将心中的这口气咽下去。
若不是想着父王如今实在急需一个能在天子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她怎么会三番四次地去拿热脸贴冷屁股?
也不知道那个陈阿娇有什么好,竟叫天子迷得神魂颠倒。这可不光是个后宫中受尽宠爱的皇后,还是说话在朝间也举足轻重的人。
从前她看中一介马奴要提拔他,天子便真就当回事。也就是这马奴争气,还真做下了点成就,不然她陈阿娇还不知道什么名声呢?还识人之明?好笑!
丞相自武安侯死后便一直是窦婴稳稳坐着,能让一直满心都是打压诸侯外戚的天子如此重用,不还是看着是皇后外戚?要知道皇后的两个哥哥可是不成器,能不拖皇后后腿就不错了。一旦窦婴去了,后戚的威风也就到这了。
但偏偏陛下又给皇后找来了李广和卫青这两个军中一旧一新的将领来保驾护航,还封一个婢女为翁主来绑紧卫青。也亏得馆陶公主叫得出来义女,刘陵想到这不禁冷笑出声。
她一向以为自己的命不错,身为淮南王的独女,从小就是捧在手心中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却没想到还能碰见这样好运到她都满心酸意的人,刘陵抱着双膝坐在榻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地上。
撇开嫉妒不甘,认真思来,刘陵实在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会厌恶她至此?
她把来京后的事情仔仔细细捋了不知道多少遍,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过皇后。既然没有半点仇怨,为什么一点好脸都不肯给她?完全就是见也不见。还特意从宫外传了刘征臣来告诉她,她陈阿娇就是闲着,但就是不肯见她。
本来刘陵也不是非要吊死在皇后这棵树上,但一向对她态度还算和缓的王太后约莫是瞧着皇后不喜她,近来刘陵去见她也是推脱的时候多。
这陈阿娇也真是神了,她外祖母给太后当婆母的时候把太后治得是服服帖帖,轮到她给王太后当儿媳时,却还是王太后惯着她。
刘陵打听过了,隐隐约约地知道好像是皇后和太后之间有什么龌龊,但究竟是什么却是怎么都打听不清楚。不过就从王太后时不时亲自过温室殿去看龙凤胎却没有半点怨言,估摸着是王太后理亏的很。
是以,在儿媳、孙子孙女和一个宗室翁主中间,王太后痛快地选了前者。
难道自己还得再去求她?
若是找不到陈阿娇厌恶自己的根由,便是再去多少次也是无用功。
莫非是皇后听说了她在长安城中的艳名?为此不耻?
难道什么时候如陈阿娇这样恣意骄纵长大的天家贵女竟也有了强烈的贞操观?
男人有权势的可以放肆享用年轻婀娜多姿的美色,那女人又为什么不行?谁还不喜欢健壮英俊的男儿呢?
也就是陈阿娇的所有**都被皇后之位遏制住了吧?若不然以她的姿色地位,还不定是什么鲜衣怒马的生活等着她。
难道——
因为十三年的独宠,陈阿娇还真对天子生了痴意?如卓文君一样想什么“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她是诗经读傻了,还是读少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六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