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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是避一避吧。如今朝里暗潮涌动,明面上看着好,可内里凶险得很。我看你也回乡住上一两年,避一避的好。”智静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蒲扇,神情十分阴郁。
林先生扫了眼专心吃着羊脚子的李小幺,’嗯’了一声答道:“再说吧,什么时候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智静喝完了杯子里的茶,转头吩咐着仆从:“泡壶普茶。”
仆从答应了,片刻功夫,换上几只朴拙的粗陶杯子,给三人重新斟了普茶。
李小幺端起来喝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那股自舌根而起的后味,甜香清爽,旁的茶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她从前经常专程飞到云南等地,买那些陈年的普洱熟茶。这是她的大爱。
林先生收的普洱,比她当年买到的所谓极品茶还要好,百年世家大族,底蕴果然深厚。
况且这两位是极其讲究的,泡什么茶用什么水、什么器具,都比她当年讲究多了,从茶叶到手里精雅的壶杯,都十分合着她的心意,喝起来真是享受!
智静看着一脸享受的李小幺,再看看看着李小幺的林先生,似有似无的摇了摇头。扑挞着蒲扇,接着说闲话,“听说这苏子诚功夫极好?”
“嗯,我前儿问过文将军,文将军对他极是忌惮,说是个极厉害的,并不亚于其兄。”
“苏子义当年灭北宁时,屠了宁安城。唉,罪过啊!百年繁华,毁于一旦,听说直杀的血流成河。”智静放下杯子,感慨而痛惜。
林先生脸色阴沉下来:“北平灭了北宁,一顿饱餐,安静了这四五年,这会儿只怕是消化的差不多了。那苏子义不是个善茬,这回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听说他屠了宁安城后,性子变了许多,如今竟传出宽厚的名声了。哼!宽厚!”
林先生满脸讥笑:“他们苏家,那个建安帝倒真是个性子宽厚的,可惜宽厚的一无是处,年青时候一味听死了的孝慈皇后摆布,百官只知有孝慈后,不知道皇上,等孝慈皇后死了,又听任儿子摆布。”
“如今的皇后也生了一儿一女,不知道这位皇后,还有皇幼子资质如何,若是能有人指点一二,扶持着这母子起来,倒是咱们吴国之福。”
林先生沉默了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一下子低落下去:“我和叔父说起过这事,朝里也有人试过,可惜那苏子义兄弟羽翼已丰,已故的孝慈皇后娘家势力遍布朝野,唉,难哪!”
“总有可为处。”
“嗯。”林先生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智静打着呵呵转了话题:“咱们这是替古人担忧,不说这个了,那苏家兄弟既然来求娶福宁,就是想交好吴国,一时半会的,吴国倒也无碍,咱们且逍遥几年,先避过这朝中、宫中的祸端再说吧。”
“你说得极是,还是先顾着眼前吧,免得没被外人灭了,倒先被自己人打杀。”林先生一脸苦笑道。
智静拍着蒲扇站起来,走到窗前,摇着蒲扇探头往楼下看。
李小幺急忙放下筷子,也要站起来过去看,林先生抬手止住她:“还没到时辰呢,你且安心吃,早呢,等听到炮响再过去看。”
李小幺点头,乖巧的坐回去,继续奋斗那一碟子美味。
林先生走到智静旁边,抖开折扇摇着,往下看着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街市,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感慨道:“帝京太平日久,白发垂髫,只知鼓舞,不识干戈,一旦战起,如何是好?”
智静慢慢摇着蒲扇,没答林先生的话。
第七章 金童玉女
李小幺表面上看起来全神专注于碟子里的羊脚子,其实却凝神听着二人的话。
那位孝慈皇后,听起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宁安屠城,也象扬州十日么?
最搞不懂的,就是屠城这事,打都打下来了,再杀再抢,抢的杀的,不都是自己的子民和钱财了?这就是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蠢!而且没意思。
李小幺正慢条斯理的吃着喝着,外面突然一声炮响,震得楼面都跟着颤抖起来。
李小幺急忙放下手里的筷子,接过旁边长随递过的帕子匆匆擦了两下,三两步窜到窗口,趴着往外看。
远远的,金水门缓缓推开,骑着马的禁军天武官个个年青英俊,都是一样的大红锦衣,华服闪亮富贵,腰背挺直傲然、神情昂然喜悦,勒着马走着花步,一对对自金水门出来,一直出来上百对。
林先生默然看着,轻轻叹了口气:“太过了,这是太子纳妃的礼数了。”
李小幺满肚皮好奇,看的仔细无比,可她实在看不出哪里过了。
跟在锦衣禁卫后面的,是一对对穿着小金花长袍,幞头簪花,手持青色华盖的上四军禁卫,紧跟在禁卫后头的,就是一抬抬装着嫁妆的精雕细画的花檐子了,每抬檐子都是由四个身穿紫衫、头戴卷脚幞头的天武官抬着。
檐子上依规矩放着内室卧具、文房四宝、古玩摆设、朝服冠带、珊瑚珠玉……林林总总,在夕阳下,亮的恍的人眼花缭乱。
李小幺大睁着眼睛,满是口水的看着流水般,不知道过了多少抬的嫁妆檐子……
跟在嫁妆檐子后面出来的,是上百名满头珠翠、穿着一模一样的红罗销金长衣和同色披风的宫中女使。
女使之后,就是穿着大红底花开富贵缂丝长袍,端坐在马上的新郎苏子诚了。
苏子诚刚一露面,人群中就轰然响起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声和叫好声。
李小幺忙往窗外探着身子,努力想看清楚这个传说中十全十美的新郎倌。
新郎倌苏子诚面带微笑、端端正正的骑在马上,出了金水门,上了金水桥,下了金水桥,走近了宜城楼。
李小幺愕然看着端坐在马上的新郎倌,这不就是用二两银子买了她两碟阿胶枣儿的那个风华绝代。让她做了好几场春梦的少年郎么!
李小幺眨了两下眼睛,又眨了几下,有些怔忡的看着骑在马上、面含微笑的俊秀少年郎,心里莫名其妙的五味杂陈。
这样门当户对的王子公主!这样温润如玉的少年郎,是别人的新郎!
这满街的耀眼繁华和那马上的如玉公子,无比刺目的昭示着她如今的酸涩与卑微。
“竟用了凤舆!也太过了!”林先生突然愤愤然的叫了一句。
智静摇着蒲扇,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着林先生低低道:“再繁华,又怎样?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又着相了。”
“嗯。”林先生不看了,转身坐了回去,端了杯茶,喝了半杯,又站起来,继续看热闹。
李小幺被林先生和智静这几句话说的恍过神来,不禁失笑,自己这是想哪儿去了!
眼前这样的贵公子,如今和她隔着银河,永远成不了她的。
李小幺下意识的摇头叹了几口气,目光越过苏子诚,看向后面的凤舆。
这凤舆,有一间小房子大小,前后左右各有六名身穿大红锦衣的禁卫抬着。
凤舆四周雕画着精美的描金龙凤、藤蔓百花,百花中间嵌着的红蓝宝石在夕阳的余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
凤舆四周,长长短短的垂着珍珠帘子,随着禁卫的步子,珠帘轻轻摇动,在夕阳下散发着华贵却柔和的光泽。
李小幺看不清楚凤舆里的福宁公主,这座过于闪亮的凤舆,这一片恍花所有人眼的富贵之光,掩去了里面的福宁公主的光彩。
福宁公主是吴贵妃的长女,吴贵妃以美貌著称,这福宁公主再不济,也差不到哪里去,自然也是美人一个。李小幺猜测着福宁公主的美貌。
唉,这才是天之骄男女,这才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凤舆之后,是无数捧着各种各样摆设用具的内侍宫人。
林先生和智静转身回到桌边坐下,仆从重新泡了茶上来。
李小幺趴在窗台上,又看了一会儿,也转回来坐下喝起了茶。
智静看着探着头,在满桌吃食点心中挑挑拣拣的李小幺,笑问道:“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奢华热闹吧?”
“嗯!”李小幺挑了碟子烤蛤蜊出来,“真是好看!那些都是福宁公主的嫁妆?”
“嗯,除了那个凤舆。”
“连那些人?”
“嗯。”
“真富贵!”李小幺夸张的惊讶了一声,就埋头吃起了烤蛤蜊。
林先生盯着吃得香甜的李小幺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看向智静,好象十分伤感,“唉,这满城的百姓只知道看这份繁华热闹,却不知这热闹里藏着的凶险!”
“小幺可看出林先生说的这繁华中的凶险?”智静没答林先生的话,却看着李小幺,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李小幺停了筷子,看着智静,又转头看了眼林先生,小心思飞快的转了好几个圈,才谨慎的答道:“刚才先生不是说了么,北平国那两兄弟野心勃勃,先生担心的凶险,肯定是怕北平国要吞掉吴国吧。”
“嗯,说的极是,难道你不担心?”智静上身往前倾,满眼兴致的问道。
李小幺摇了下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换一个皇帝,如今的皇上我不认识,再换个皇帝还是不认识,反正都是不认识,随他谁做皇帝,再说,”
李小幺小心的瞄了眼眉头拧得紧紧的林先生,接着道:“如今吴国和北平国做了儿女亲家,既是亲家么,自然应该合在一起打别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智静往后仰在椅背上,哈哈大笑,笑得胸前的肉都跟着一阵颤抖。
智静笑够了,用蒲扇点着林先生:“听到没有?我跟你说过,市井之人,谁去管谁做皇上这样的事?黎民百姓,求的不过是份安稳的日子!你也想开些,跟我去川南吧。”
林先生阴着脸,半晌没有说话。
李小幺小心的来回瞄着两人,想了想,放下筷子站起来告辞:“多谢两位先生,我看好了,也吃好了,就不多打扰两位先生了。”
林先生冷着脸没说话,智静笑哈哈的交待着李小幺,“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李小幺清脆的答应一声,退出雅间,跳下楼梯,沿着街边,溜溜达达的先往长盛粮行找大哥和二槐。
这一场热闹,看得她心里竟然堵得不行,唉,这叫什么事儿!
着眼当下不要多想,还是想法子让自己乐哈乐哈吧。
今天晚上放灯,肯定热闹好看,干脆拉上大哥、二槐和水生哥好好玩上一晚上,一会儿,先去孙记炒蟹面吃碗面……
一想到孙记炒蟹面,李小幺顿时心情大好,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活蟹现炒现煮,配上筋道十足的面,鲜的来,眉毛落脱!
李小幺缠着大哥李宗梁,要去吃孙记炒蟹面,吃了面再去看灯。
李宗梁算了算帐,虽说心里极其舍不得四个人一顿饭就要吃掉二百个大钱,可怎么也不忍心让李小幺失望难过,这个’不’字,张着嘴说不出口!只好肉痛的答应下来。
三个人接了魏水生,一起吃了面,哪儿热闹,就往哪儿挤着看灯。
今年元宵放灯的时候,几个人刚到太平府没几天,衣食无着,李小幺的腿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谁也没有心思看什么灯。现在这金水门前的灯山,虽说见多识广的太平府百姓并不觉得比元宵灯节好到哪里,可看在李小幺和李宗梁等人眼里,就只有赞叹的份了。
远处的乐棚里不停的奏着喜庆的曲子,围着乐棚悬着各种百戏人物走马灯,乐棚左右各用一根高数丈的长竿挑着一串扎成各色花卉形状的转灯,取个花开富贵的好兆头。
玩了大半天,李小幺就将上午看热闹的郁闷和不快抛得远远的了,兴奋不已的拉着李宗梁往那片走马灯群里挤,要去看灯上描绘的故事。
李小幺对市井百戏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除了跟着魏水生在朱家书肆看书,这些市井百戏,是她了解这个世间,和这个世间的明规矩、潜规则最好的法子了。
李小幺对着灯上的人物,一个个问着李宗梁和魏水生,这个是谁,有什么样的故事,是哪一朝的人,是真的有呢,还是传说传出来的,问得李宗梁和魏水生经常张口结舌说不上来。
李二槐更是十句答不上一句,跟在后面不停的嘀咕:“就是看个灯,问那些没用的干啥?这小幺,都打听的这么明白,要去考状元?你也考不了啊!”
李小幺转过身,狠狠的踩在李二槐脚上,李二槐眉头也不皱一下,继续嘀咕:“一点劲儿也没有,踩又踩不疼,这鞋我昨天刚刷的,今天刚上脚,瞧瞧,又让你踩脏了。”
李小幺白了他一眼,不理他了,转过身,一手挽着李宗梁,一条挽着魏水生,继续往前逛。
第八章 门当户对
看百戏走马灯的人并不多,相比于螯山灯海,这里并不算太出彩。
四个人转了个弯,正要往左边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壮中年人伸手拦住了四人,脸上带笑,十分客气,“几位小哥请暂时留步,我家主人在里头,请几位小哥先到别处逛逛,一会儿再来逛这里,可好?”
李宗梁和魏水生相互看了一眼,推着李二槐,往后退了半步,转身就要往右边转。
李小幺听着那中年人咬字极清楚的北地口音,心里微微一动,走了十来步,李小幺突然顿住步子,拉住李宗梁和魏水生,掂起脚尖,俯在李宗梁耳边,低声道:“那个人是北地口音,说不定他家主人,是福宁公主和北地那个新郎倌呢!”
说不清为什么,她很想再看一眼那个的帅哥,嗯,她其实就是想饱饱眼福罢了。
“北地口音就是驸马?你也……”李宗梁失笑。
李小幺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是不是看了才知道,咱们慢点走。那个北地的驸马新郎倌,我见过一次,前几天他到长丰楼吃饭,还买了我的阿胶枣儿,两碟枣儿,给了我二两银子!多大方。咱们慢点,也许呢,我是想看看公主长什么样儿。”
李宗梁一脸无奈,看着魏水生叹着气,由着李小幺拉着,四个人兜了个圈子,又往被拦回的地方过去。
离被拦回的地方还有十来步,就看到一男一女迎着他们,并肩过来。
李小幺急忙用力拉李宗梁和魏水生,示意对面,李宗梁和魏水生明白他们真撞上福宁公主和驸马了,赶紧往旁边避退,让开对面这一男一女和他们周围的护卫。
李二槐愣愣呵呵,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了诚一件月白缂丝长衫,束着羊脂玉腰带,背着手,一脸温柔的笑意,微微低头看着身旁的福宁公主,好象正专注的听她说着话。
福宁公主十六七岁的样子,身形娇小柔软,腰肢极细,淡黄的裙子上绣满了折枝牡丹,随着轻盈喜悦的脚步,裙子往后飞扬落下,飞出一片流光溢彩,脚步紧跟着苏子诚,仰头看着苏子诚,脸上的甜蜜浓的化不开,低低的说笑间,整个人仿佛发着光。
两个人都美好的让人挑不出丝毫不妥。
李小幺的目光从福宁公主身上移到苏子诚,看他看的移不开眼。
她喜欢一切精致美好的东西,比如眼前的两个人。
兄妹四个人看着云端里的两人走得远了,李宗梁长长的舒出口气,拉着李小幺往前走。
李小幺被大哥拉着往前走了好几步,悠悠叹了口气,赶紧又一张夸张的连声赞叹,“多漂亮啊!这就叫金童玉女,这就叫门当户对,这就叫天作之合,还有情投意合!真是好看!两个人都好看!公主更好看!”
李二槐紧走两步,从后面赶上来,点着李小幺的后背,撇着嘴很不以为然:“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再说了,那个小娘子哪里好看了?太瘦了,跟只雀儿一样,看那样子就不好生养,生不出娃要她干嘛?难道这皇家少吃少喝?怎么养成这样?我瞧着不好看,难看的很,女人就是要屁股大腿粗才好看!幺妹以后得多吃点。”
李小幺闷闷的’哼’一声,李宗梁和魏水生笑得前仰后合。
四个人看到一半,时辰差不多,就去长丰楼接了李宗贵,又逛了一大圈,吃了宵夜,兴尽饭饱,这才往大杂院回去。
回到家,李小幺收拾好躺到床上,拉上被子,长长的打了个呵欠,正要一闭眼就睡着,院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尖叫,吓得李小幺打了一半的呵欠硬生生噎了回去,直噎得连声咳起来。
李小幺跳起来,拖着鞋子奔到窗户边,掀起窗帘,推开窗子往外看。
好象是柳婆子的声音。
柳婆子在一间勾栏里做粗使婆子,每天回来的比李宗贵还晚。
李小幺好奇的往外探头,伸长脖子看热闹,也不知道谁在大门口挂了盏气死风灯,明显显的照的院子通亮。
柳家屋里响起一阵叽哩哐铛声,夹杂着柳娘子的惊叫声、呼痛声、大哭声。
片刻功夫,柳二被人推出门,趔趄着扑倒在地上。
柳二身后,黄远山光着上身,只穿了件长裤衩,拖着鞋子,手里拎着件衣服来回甩着,淡定珊然的出了屋。
柳婆子跟在黄远山后面扑出来,不停的扑打着黄远山,一边打一边骂,“你个杀千刀的汉子,竟做出这种事!你还我女儿清白!我打死你!打死你个穷汉子!打死你!”
黄远山一把推开柳婆子,抬手指着她,阴阴的笑着,“我跟柳红,往好了说,是两情相悦,往不好了说,是你闺女勾搭我!既然让你们撞破了这事,我也不嫌弃她,赶明儿摆桌酒,娶了她就是!”
“你个穷汉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想娶我闺女,呸!我我要送你去见官!去见官!”柳二爬起来,泼口大骂,扑上去推搡黄远山。
黄远山侧身闪过,抬脚又把柳二踹倒在地上,呵呵呵的干笑了起来,“见官?好啊!我可不怕见官,叫柳红出来问问,让她自己说,她那衣服,是我脱的,还是她自己脱的?好啊,见官去!现在就去!”
柳婆子上前扶起柳二,点着黄远山,只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了,抖了片刻,柳婆子突然转过身,指着屋里,恶骂起柳娘子。
隔壁沈婆子屋,门’吱’的响了一声,沈婆子推门出来,几步过去劝柳婆子:“柳家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