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秾李夭桃-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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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岩盘膝坐在车子一角,见李小幺上来,笑道:“今天巧了,沈氏这会儿正带着孩子在开宝寺做法事,委屈五爷且扮作丫头吧。”

    “水二爷客气了。”李小幺应了句,转头看到车前横板上放着的暖窠杯子:“我渴了,就不客气了。”说着,自顾自取了杯子,倒了杯茶。

    水岩抬手示意她自便,看着李小幺一口气喝了杯子里的茶,又倒了一杯慢慢喝着,才问了句:“听七妹说,她和你正好碰到一起了?”

    “嗯,七娘子冰雪聪明,令人心仪。”李小幺客气道。

    水岩无奈的连声叹气:“她和水桐堂姐情份深,从出了这事,几乎天天过来缠着我,我要是有法子,岂能不帮?唉!”

    李小幺看着他没有答话,那卷宗她看过了,仔仔细细看了七八遍,水桐其人也看过了,要开脱这十恶不赦之一的死罪,只有一个法子能试一试,只等看了沈氏再说吧。

    李小幺没有接话,水岩也不再多说,两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端着杯子,靠着靠枕出着神。

    没多大会儿,车子停住,水岩示意李小幺先下车。

    暄晴已经站在车旁垂手侍候着了,李小幺忙站到暄晴身边,学着她垂手侍立,水岩下了车,小厮前引,一行四人进了偏门,沿着高墙边的小路,一路往沈氏做法事的地藏殿进去。

    地藏殿后站着个小沙弥,远远看到水岩一行人过来,双手合什远远致意了,转身往旁边穿堂回去。

    几个人到了殿后,小厮先推门进去探看了一遍,回身让在门侧,暄晴守在殿外,李小幺跟在水岩身后进了地藏殿后殿。

    殿前一片悠扬安然的诵经声,夹着木鱼、钹、罄声,李小幺走到厚重异常的帷幔边上,将帷幔掀起条缝,悄悄往外张望。

    这位置只怕是事先安排好的,一眼看过去,正好看到一身重孝、合什垂目跪坐在蒲团上的沈氏。

    沈氏身边的蒲团上,歪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头肩挤在沈氏怀里,胖胖的手指紧抓着沈氏的衣袖,磕头晃脑的打着。

    李小幺的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仔细打量沈氏。

    与水桐的清爽大方不同,沈氏削肩细腰,肌肤白腻,瓜子脸,尖下颌,一双长长的柳眉看的人心软,整个人柔媚异常。

    仿佛觉出有人在看她,沈氏突然抬头往李小幺这边看过来。

    李小幺忙退后半步,轻轻放下帷幔,示意水岩看好了。

    三人脚步轻快的退出后殿,出偏门上了车。

    李小幺坐在车上,长长的吐了口气,看着水岩感慨道:“这陈忠良倒是艳福不浅,这两个,春兰秋菊,各有所擅,又都这么聪慧,他福份浅,消受不起这份美人恩。”

    水岩听得苦笑不已。

    李小幺看着水岩,接着说道:“这事只有一个法子,也许能试一试,容我再细想想,什么时候定案?”

    “过了重阳就没法再拖了,必定要定了这案。”

    “嗯,陈忠良家里和陈氏族里的情形,烦劳打听了给我。”

    “好,这容易。”水岩忙答应一声:“我先送五爷回府。”

    李小幺换了两回车子,穿回长衫,直接回去柳树胡同了。

    第二天,李小幺刚进王府书院,南宁就笑嘻嘻的上前知会李小幺:“爷封了梁王了。”

    李小幺高挑起了眉毛。

    苏子义平了北宁,封宁王,苏子诚如今又封了梁王,看来这北平国没有封王就藩的规矩了。

    隔了两三天,水岩过来,和李小幺说了陈家和陈氏族里的情形:“……陈忠良父母俱逝,又无兄弟,几个姐妹都嫁了人,家里倒没什么,族里,陈忠良是青州陈家唯一的旗杆,也没什么。”

    李小幺松了口气,这陈家,可以不必多顾虑了。

    水岩拧着眉头,看着李小幺接着说道:“你上回说的换郭家退步的事,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换的事,军国朝堂都是大事,除了这个,郭后和郭家还真没什么求而不得的事,只一样,三爷自小也是身子弱,郭后曾跟皇上提过,想让三爷也跟着吕师父打熬打熬筋骨,后来吕师父回了信阳,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个可行!”李小幺惊喜的打断了水岩的话。

    水岩眉头拧得更紧,正要张口解释。

    李小幺摆着手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去跟王爷说,这事……我有法子两全俱美。”李小幺一边说着,一边利落的跳下榻:“我现在就去,你也一起来吧。”

    正屋门口侍立的小厮传了话,水岩和李小幺掀帘进去,见了礼坐下,李小幺笑着说道:“刚听水二爷说三皇子体弱,皇上想让他跟着吕师父打熬打熬筋骨,强身健体,听吕丰说,腊月里吕家大爷吕华就能到开平府了,听说吕华功夫极好,青出于蓝,正好,干脆请吕华替祖授艺,这也是为人子该尽的孝道。”

    苏子诚静静看着李小幺,等着她往下说。

    李小幺话顿住,见苏子诚看着她就是不说话,这关子没卖出去,只好自己接着说:“只是吕华是天师嫡长,必定不能在开平府耽误太长时候,三皇子自然也没有跟去信阳习武的道理,我看,就让吕丰留下来教授三皇子好了,都是吕师父嫡亲的孙子么,也没什么分别。”

    “吕丰?”水岩纳闷的看着一直笑个不停的李小幺,和一脸古怪表情的苏子诚。

    他见过吕丰几面,人品俊秀、举止娴雅,言谈有度,虽说不知道这吕丰的性情如何,可天师之家,能差哪儿去?

    苏子诚抬手揉着眉间,想笑却又强忍回去,忍回去又想笑出来。

    老三那样的性情,跟着吕丰……倒也好。

    苏子诚松开手,看着李小幺忍着笑道:“你说的是,这是为人子该尽的孝道,回头我和大哥商量商量,你回去约束好吕丰,别出了什么……总之约束好他。”

    水岩听的大喜过望,一时却想不明白那样人品出众的吕丰,还要约束什么。

    转眼离重阳没几日了,李宗梁遣人捎了信回来,要回家过节,范大娘子忙碌不堪的准备起过节的种种件件,重阳是大节,马虎不得。

    李小幺起了个大早,赶到前院,和吕丰一起,躲在门厅阁楼上,看那些来签到的俘官。

    卯正刚过,有两个俘官头发蓬乱,眼角堆着厚厚的眼屎,长袍前后都塞在腰带里,衣服上沾得污七八糟不知道都是什么东西,刚进院门,隔了那么远,那股子鱼腥味就扑面冲过来。

    吕丰捏着鼻子低声介绍:“这两个是在鱼市打杂的,你看看,很有那么回事了吧?”

    李小幺仿佛没听到吕丰的话,只专注的看着两人,这鲍鱼之肆不必久入,就这么十来天,就足够了。

    不过小半个时辰,人就签的差不多了,临近辰正,刘明义拄着根木棍,面容浮肿,神情晦暗的在大门口站了片刻,见张狗子看见他了,一句话也不说,拄着棍往回挪去,李小幺皱着眉头问道:“他还病着?”

第一百一五章 胖门蛮丫头

    “嗯,什么活也干不了,俞远山每天晚上给他买几只胡饼送过去,再帮他打桶水放着,不过他倒是学会烧火了。”吕丰趴在栏杆上,对这十九个俘官的情形,如数家珍。

    正说着,俞远山头发整齐,衣衫干净的进了院子。

    李小幺转头找滴漏想看时辰,吕丰懒洋洋道:“不用看了,肯定是正正好好辰正,除了头两天,他都是这个点,一分不早,一分不晚,好了,人齐了。”

    李小幺看着俞远山不急不缓的出了门,才转身和吕丰一起下了阁楼,时机差不多了,正好重阳节也到了。

    李小幺转头看着吕丰,语笑盈盈,“快过重阳节了,回头让张狗子跟他们说一声,重阳节那天,咱们请他们过节,好好热闹热闹。”

    吕丰眼睛一下子亮闪个不停:“哈哈,你准备怎么过?就在这里?要准备哪些东西,你只管说!我去办!”

    “这里不行,景致不够好,你们府上,那个吕天师府,景致如何?一定要好,要极好!”李小幺看着吕丰问道。

    吕丰连连点头:“就算不是极好,也差不多!就在那里?要准备什么好东西?”

    “不用,我就请他们好好过节,好好轻松一天,你别多想。下午我早点回来,咱们一起过去看看,还有丫头婆子、仆从下人,若不够,得赶紧借些过来,咱们请客,可不能委屈了客人。”李小幺一边笑一边说。

    吕丰狐疑的看着李小幺,她这么好心?只是请客?打死他也不信!

    隔天吕丰带着李小幺去看了吕府别院,李小幺前前后后转了一圈,满意非常,回去就将这重阳请客的事交到紫藤和淡月手里筹办,又让吕丰去擅长梁地菜肴点心的酒肆里请了几个大厨回来,连酒也备了梁地官宦世族爱喝的桃花春,一幅定要请得人人满意的铺排。

    吕丰疑惑不已,却拿定主意看热闹,反正说什么他也不相信李小幺请客,就单单是为了请客。

    重阳前两天,苏子诚转了宁王妃的邀请,要在重阳前一天,请吕丰和李小幺过府喝杯重阳酒。

    次日,李小幺穿了件葱黄长衫,头发绾起,戴了顶同色软角幞头,和吕丰一起出门上了车,车子绕到梁王府,跟在苏子诚的大车后面,转了几个弯,就进了宁王府侧门。

    吕丰跟在李小幺后面跳下车,悠悠然然的摇着折扇,转头四下张望不停,一边张望一边低声和李小幺评论:“我跟你说,这北平的园林屋子就这点不好,总是不够精巧雅致。这宁王府,你看,也不过而而,你看看那月亮门,胖成这样的月亮门,还真是头一回见……”

    苏子诚猛的转头,盯住喋喋不休的吕丰。

    李小幺极不仗义的往边上闪了半步,吕丰硬生生收住口,想想不对,忙又讪讪的解释了一句:“胖了好,富态。”

    李小幺一通大笑闷在胸口不好笑出来,只好低着头深吸深吐换着气。

    苏子诚错着牙,狠狠的瞪了吕丰一眼,转身进了那扇胖胖的月亮门。

    吕丰和李小幺并肩,经过月亮门时,冲李小幺无声而夸张的说了个’胖’字。

    进了二门,几个青衣内侍抬着三顶竹布小亮轿已经候着了,苏子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径直沿着花木扶疏的林间小道,熟门熟路的往后面花园进去。

    李小幺眼巴巴的看着轿子,可苏子诚步行,她和吕丰也只好跟着步行进去。好在路上的景致怡人。

    连转了几个弯,楼台亭阁渐多,两边不时看到忙碌的丫头婆子,见一行人过来,垂手低头侍立路边让过。

    又转了个弯,苏子诚突然顿住,李小幺和吕丰忙跟着停下,顺着苏子诚的视线看向侧前方。

    前面一处怒放的菊花丛边,低头躬身侍立着一群丫头婆子,中间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一身大红极是显眼,背对着众人,抬手指着个粉衣丫头,听不到在说什么。

    苏子诚拐到旁边小路,从背对着小姑娘的方向轻悄无声的疾步过去。

    吕丰兴奋的两根眉毛乱动,拉了拉李小幺,赶紧紧几步跟过去。

    有热闹看了!

    离得近了,渐渐听到小姑娘怒气冲冲的呵骂不止:“……蠢货!没用的东西!”

    呵骂之下仍不能解气,突然抬脚,一脚接一脚重重踢在粉衣丫头身上。

    苏子诚’啪’的收了折扇,几步冲过去,提着小姑娘的胳膊往后拖了两步。

    “混帐东西!敢拉我!”小姑娘勃然大怒,一边呵骂,一边努力扭转着身子,两只手用力往后挥打。

    苏子诚捉住小姑娘挥过来的两只手,手里的扇子却直直的跌落在地上,白玉扇骨碎成一地,周围的丫头婆子屏息敛容,个个心惊胆颤,一动不敢动。

    小姑娘转头看到是苏子诚,气焰一下子从头顶落到了脚后跟,浑身往里缩,硬生生的挤着笑容叫道:“二……二叔……早。”

    苏子诚冷着脸,松开小姑娘,转头看着几个婆子训斥道:“你们做的是教引嬷嬷!郡主胡闹,能劝就劝,要是劝不下,就该赶紧打发人去告诉王妃!就这么看着郡主撒泼浑闹?郡主丢了脸面,你们就有脸了?”

    李小幺同情的看着裙角抖个不停的丫头婆子们,这就是给人为奴做婢的苦楚,主人胡作非为,打的罚的都是侍候的奴婢,这奴这婢,万万做不得,一失足就翻不得身了!

    李小幺暗暗叹了口气,转眼过去,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

    这就是北平皇室唯一的一个第三代,十岁的柔嘉郡主苏碧若了。

    苏碧若眼睛极似苏子诚,面孔圆嘟嘟,两颊浮着桃红色,红润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线。

    一身大红,上身是红底百蝶穿花缂丝夹衣,下面一条同色红石榴裙,头发抓成两只丫髻,各套着串莲子大小的珍珠,脖子上挂着根细巧的金项圈,项圈上林林总总挂着足有五六片寄名符、平安锁、护身符等等物件,果然是苏家之宝,怪不得有这样的脾气。

    李小幺打量着苏碧若,苏碧若眼珠转来转去的看着苏子诚,见他呵骂婆子,明显松了口气,一口气松下来,就敏感的迎上了李小幺的目光。

    李小幺冲她笑了笑,苏碧若瞪着李小幺,恶声恶气的斥呵道:“看什么看!”

    苏子诚抬手重重敲在苏碧若头上。

    苏碧若双手捂着头,痛的泪眼汪汪,嘴巴扁了又扁,想哭又不敢哭。

    吕丰看的乐不可支,胳膊抱在胸前,一脸的幸灾乐祸,看看苏子诚,再看看苏碧若,再看看苏子诚。

    苏子诚点着苏碧若命令:“去你母亲处领罚!”

    苏碧若扁着嘴,狠狠瞪了李小幺和吕丰一眼,转个身,提着裙子就跑。

    苏子诚气得连’哼’了好几声,低头看了眼碎了一地的折扇,背着手,大步往前走去。

    没走多大会儿,就到了一间宽敞的花厅前,花厅前后,满满的盛开着各色菊花,厅里也摆满了各类珍本菊花。

    宁王妃迎在花厅廊下,微微曲膝笑着和苏子诚见礼:“二叔快请进。”

    “大哥过来没有?”

    “来了。”随着声浑厚温和的声音,苏子义背着手也迎出来。

    苏子诚急忙上前两步,长揖给兄长见礼。

    宁王妃打量着吕丰和李小幺,温婉的笑道:“这位是吕二公子吧,和令祖倒有几分神似。”

    吕丰忙恭敬的长揖到底:“在下吕丰,见过宁王妃。”

    宁王妃微微颌首算是还了礼,上前两步,拉着李小幺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果然是个难得的,真是好看。”

    “王妃过奖了。”李小幺笑着蹲了蹲,算是见了礼。

    宁王妃被她笑得一时竟有些眼恍心神动,不由自主的跟着李小幺笑起来:“李姑娘笑起来令人心旷神怡,快进来坐。”

    宁王妃拉着李小幺的手,客气的让着吕丰,几个人进了花厅,苏子诚和苏子义已经落了座,苏子义坐在上首左边,苏子诚坐到了左排第一椅子上,吕丰上前给苏子义长揖见了礼,度着座次,坐到了苏子诚对面。

    宁王妃拉着李小幺,给苏子义见了礼,让着她坐到了苏子诚下首,李小幺一边听着苏氏兄弟说闲话,一边悄悄打量着四周。

    这花厅处处摆放着各种各样奇特的菊花,必定都是什么珍本极品,她一本也不认识。

    斜对面放着个一人来高的汝瓷大花瓶,一串串水晶球般的深黄浅黄菊花球零落有致的从瓶口往下垂挂着,别致而赏人悦目。

    李小幺欣赏着青润的汝瓷和菊花,相比于这青瓷的美丽,那花就不值一提了,这瓶绝对是汝瓷中的珍品,瓶身光亮如镜子,李小幺身后那些晃动的人影,映在瓶身上,清晰可见。

    正欣赏,一个孩子的身形跃于瓶身,突然顿住,拉着那个托着茶盘的丫头往后倒出了瓶身,不大会儿,那托着茶盘的丫头又现于瓶身。

第一百一六章 宴

    苏碧若却从屏风另一面跳出来,伸手圈着宁王妃的脖子,头往母亲肩上靠了靠,直起身子靠着母亲站着,眼睛转来转去、满脸得意笑容的看着李小幺和吕丰。

    李小幺警惕之心骤起,不动声色的盯着托着托盘送茶过来的丫头,那丫头咬着嘴唇,脸上虽说看不到什么异色,行动间却显的拘谨晦涩失了从容,王侯之家待客的丫头都是清挑细拣出来的,不从容大度可当不得这份差使。

    那丫头停在苏子诚和李小幺中间,将离自己最近的一杯茶小心的放到苏子诚一边,垂着眼皮,放了杯茶在李小幺一边,转过去将最后一杯茶送给了吕丰。

    李小幺嘴角带着笑,看着一直看向自己的苏碧若,自自然然的将手臂放到椅子扶手上,手摸到几上,一路探过去,勾到苏子诚旁边的那杯茶,顺着光滑异常的紫檀木几面悄无声息的拉过来,又将自己那杯,缓缓推了过去。

    苏碧若死盯着李小幺的手,眼睛越睁越大,一直看到李小幺换好了两杯茶,突然抬手堵在嘴里,不让自己叫出来。

    李小幺悠悠然然的端起杯子,冲着苏碧若似有似无的抬了抬,闲闲的抿了一口。

    这小丫头还嫩得很呢,不过敢用这样避不过人的老套路,看来她根本不怕父母的惩罚,或者,根本就没人惩罚过她。

    苏子诚刚才也不过让她去找她母亲领罚。

    这宁王妃大方温婉,看起来也是个知书达礼的,怎么能把孩子娇惯成这样?真是奇怪。

    吕丰带着笑、稳稳妥妥的不时答着苏子义一句两句话。

    李小幺瞄见苏子诚端起了杯子,忙抬头看向苏碧若,苏碧若已经退到了屏风旁,紧盯着苏子诚手里的杯子,突然转身就跑。

    苏子诚一口茶含在口中,苦涩的脸色大变,’噗’的一口又吐回了杯子里。

    旁边侍立的小丫头急忙上前接过杯子,苏子义片刻惊讶后,立时明白过来,抬手重重的拍在几上。

    宁王妃急忙站起来,转头看向苏碧若,一回头才发现苏碧若早就没了踪影。

    宁王妃叹了口气,一迭连声的吩咐小丫头们端了温水、帕子、唾壶等等过来,亲自端过小丫头捧上来的温水,侍候苏子诚漱口。

    苏子诚连漱了好几遍,才觉得好些。

    宁王妃苦笑道:“阿若越来越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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