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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正午。
杨轩哼着小曲儿，从厨房将冒着热气的菜肴一盘一盘端出。游戏角色受伤严重导致他的强制离线，也让他有了比较多的时间来处理早上跑步三人组顺路买回来的一大堆新鲜材料。
“唔啊……”因为游戏里没什么任务，冰海二人组这个早上并没有上线太久，很罕见地把时间花费在搞毕业设计上。这是何等无聊的差事，以至于一个小时内，杨冰已经三度走出房间高呼“哪里的幕后黑手，竟然把世界时间都放慢了”。
不不不，你觉得时间飞快肯定是因为无聊而已，不要把锅甩给不知名的超能力者，超能力者会委屈的。
第四次出来的时候，小冰一边伸懒腰一边看到了杨轩从厨房走出来，顿时如蒙大赦：“太好了，终于可以吃饭了。”说着，毛遂自荐地拍拍胸脯，“哥，我去叫秦叶姐她们吃饭。”
“去吧去吧，顺便叫小海也出来吃饭了，”杨轩说道，“人家帮了你一个早上，要好好谢谢她。”
“知道啦。”杨冰嘻嘻笑着，回头钻进房间，“海哥，我们去叫嫂子吃饭啦。”
“等……等等，你这图还没画好呢。”
杨轩耸耸肩，转身钻入厨房。
不久后，冰海二人组从楼上把秦枫带了下来。
杨轩正兴致勃勃地摆着碗筷呢，看见来人，纳闷道：“麦穗……秦叶呢？”
秦枫摸着后脑勺，笑道：“我姐她有事，让我们先吃，不用管她。”
“唔……这怎么可以，”杨轩说道，“不能沉迷游戏废寝忘食啊。”
“对啊对啊，”杨冰立即叫嚣道，“哥，帮秦叶姐打包一份带上去，看着她吃下去。”
“……”
杨轩一时语塞。
秦枫连忙笑道：“也没什么啦，待会我带她的份上去吧。对了，我姐说厨房已经修好了，晚上就不用过来了。”
“哦，好的，”杨轩闻言，心里竟有种莫名的失落，干笑道，“那吃饭吧。”
小海眼睛半眯，一副我已看穿一切的样子，看向秦枫。
……
周六的杨轩总是没有什么安排，午饭后也不想去哪里活动，除了睡觉就是玩游戏。当事人对着投影网页思考了几分钟，还是觉得玩游戏才是王道，选择了进入虚拟世界。
处于特殊状态的游戏角色云飞扬已经被送到了禅房，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只有他和坐在旁边修行练功、相貌清秀的小正太。
杨轩与这个小正太有过数面之缘，对其印象深刻，虽然对他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但还是主动打招呼道：“哟，你好。”
小正太吓了一跳，睁开眼，低声道：“你……你好……”说着，忽然像受惊的猫一样跳起来，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GTMD的菜刀先生，我不是要跟你吵架，大蠢猪，大蠢猪。”
“……”
杨轩的笑容凝固了。
看见他的表情变化，小正太更是害怕得瑟瑟发抖：“GTMD的菜刀先生，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向你道歉，大蠢猪，大蠢猪。”
“为什么……”杨轩有口老血想要当面吐出来，“你要叫我菜刀先生？”
“会……会长说的，”小正太老老实实回答道，“他说你叫GTMD的菜刀。菜刀先生，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干嘛？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您不是觉得你好这个词是在向人挑衅吗？我知道的，会长说你老奸巨猾……不不不，足智多谋，您说你好就是在对人发起挑衅，要向您道歉就要学着您的口气说大蠢猪，我知道的，所以请您放过我吧，我不想跟您打架。”
“……”杨轩已经猜出误人子弟的家伙是谁了，暗暗在心里立誓，一定要去好好拜会一下君多情，跟他探讨探讨菜刀王子拳头的硬度。
看着吓得不轻的小正太，杨轩只能无奈地微笑表示友好：“别听那家伙的，他就喜欢黑我，我又不是野兽，干嘛跟你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过不去。”
“我……”小正太高声反驳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八岁了。”
“行行行，”为了降低小正太的戒心，杨轩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飞羽。”小正太回答道，虽然已经降低了戒心，但还是对杨轩有着一种奇怪的恐惧。毕竟后者曾经当着他的面跟那么多人正面怼过。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伯让我在这里照看你，等你醒来就带你去找他。”
“师伯？”杨轩想了想，问道，“不会是觉色吧？”
小飞羽摇摇头：“是空觉师伯。”
杨轩一愣，显然没想到叫他的人竟然是看起来跟任务没什么关联的空觉，莫非是上次的奖励其实还没给完？想到这里，杨轩就觉得美滋滋的，说道：“那走吧，事不宜迟。”
小飞羽点点头，走在前面，带着杨轩出了禅房，随后展开轻功跃上禅房屋顶。
这是玩家们学会轻功之后一种流行的移动方式，在屋顶上走路不仅可以少走几个弯，也不用担心走着走着迷了路，更重要的是那种凌空踏虚的快感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但小飞羽纯粹是为了省时间。
因为路途实在是太长了，翻过屋顶后，又要爬过一片藤蔓缠绕的山石，然后顺着挑水山道一路赶到后山瀑布附近的废弃小屋。如果不用轻功，至少得跑上半个时辰。
落到小屋前，杨轩忍不住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呼吸：“这也……太远了吧。”
“到……到了。”小飞羽说道，“请进。”说着，礼貌地走到一边，让杨轩先进去。
“嗯。”杨轩点点头，推开废弃屋子的木门。
刚踏进一步，猛地心中警觉顿生，一根棍子携着劲风从面前落下。杨轩连忙后退一步，退出门口，大叫一声：“小心！”
只见一名壮硕的中年汉子手持一根三节棍，缓缓走出门来。
杨轩眉头一皱：“你是谁？空觉师伯呢？”
汉子咧开嘴，猛地甩出兵器，三节棍的末端如同毒蛇一般灵活地向对手发起进攻。杨轩左右环视一眼，左掌八卦凝聚，不退反进，一掌拍在三节棍的第二节。人紧跟着腾空而起，躲过横扫过来的第三节棍子，在半空中双腿连踢。
一条金龙咆哮着向底下成形的淡淡鬼影撞去。
二二九、不论是非，有所抉择便已不易（）
金龙摧拉枯朽般撕裂鬼影中散出的层层妖魂，在茅春子向上高举的三节棍末端轰然破碎。气劲炸开，扬起一通烟尘，待得尘埃落定，杨轩单足立在茅春子兵器之上，后者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笑容，不服输地往上一顶，与对手拼起了内力。
逸散的真气仿佛火焰上蒸腾的热气，将景物都变得扭曲。
三秒之后，杨轩往下一蹬，翻身落地，他毕竟只是个初入小成境界的玩家，这三秒内没法探出对方的底细，自然要谨慎一些。
茅春子任由对手挣脱，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收起兵器，赞道：“好俊的功夫。”
杨轩左脚前右脚后，放低了重心站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你是什么人？”
“哈哈哈，”空觉大笑着从屋内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怎么样，我说了我这师侄能接你的棍法，现在信了吧。”
茅春子嘴角微微一抽，冷哼一声，转过身道：“若是那么好接，我还学这功夫干嘛？”他之前有意要展示棍法威力，示意埋伏在门内，抢了先手，一出手又是雷霆万钧的阴魂三拐，就是要展示无常驱鬼棒的厉害，证明自己的眼光是正确的。没想到精心准备的一招却被那神来一腿轻轻松松破解，对方还只是个初入小成的新人，这让他怎么甘心。是以对空觉的开玩笑嘴硬反驳，硬是不肯承认这一事实。
空觉大笑，转向杨轩，说道：“你做得不错，没给我这师伯丢脸。”
“是。”杨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用点头称是这一万能答复。
空觉又上下看了看杨轩，点头道：“恢复得不错，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杨轩摇头：“请师伯明示。”
“不急不急，”空觉说道，“进来坐下吧，我给你说说你昏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是。”杨轩点头，与飞羽、茅春子一齐跟着空觉走进屋内。
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被年月侵蚀的老旧木床和满地的灰尘。窗外的光太柔和，没法驱散屋内的黑暗，室内逸散着陈腐的霉味。
杨轩学着空觉抓了一把墙角的干草，铺在地上，盘腿坐下。
“觉色说你从碑林岭上摔下飞泉谷，”空觉说道，“很厉害啊，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都没死。”
杨轩摸了摸后脑勺，谦虚地笑道：“多亏了苦行禅功及时护体。”
茅春子感兴趣地往杨轩身上瞥去：“哦？竟然还有人修炼这种缩头乌龟一样的武功？”
空觉道：“这功夫的妙处却不是你这种暴脾气能懂的。”
听空觉这么一说，茅春子撇撇嘴，道：“嘁，我又不稀罕，学来给人打的功夫。”虽是这么说，她还是多看了杨轩几眼，显然对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还能自保的本事有着极大的好奇。
空觉便继续说道：“后来他们看见你与一个华山弟子被无相门人追赶，你便是在那时昏过去的。”
“是。”
“那我便从这个时间跟你讲起吧，”空觉说道，“这一切其实只不过是无相门妄图复出所作的徒然挣扎而已。”
茅春子不满地看了空觉一眼，虽然很不赞同，但他看向空觉的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些敬重的。
“在你摔下山谷后，觉色接到你的信号，带着人赶往碑林，守住了达摩遗刻，在这一件事上，你立了大功。之后，慧明小家伙则赶到紫竹峰，配合着两个小辈将人救了出来，但他随即又赶往落雁谷，去救他的情人，便把两个小辈留在了紫竹峰，这一点他做得不是很好，不过能理解嘛。”
“那救出来了吗？”杨轩问道。
“你身边这个就是当时镇守落雁谷的人了。”空觉说道，“凭他的本事，还拦不下慧明那孩子。”
茅春子耸耸肩。
“而据和你一起被追杀的华山弟子所言，你们在飞泉谷把人质救了出来，这份功劳就算你的一份。”空觉说道，“不久后，另一名华山弟子和嵩阳掌司徒邬在紫竹峰把两个被围困的小辈救了出来。那时声势闹得太大，把无相门护法左清秋引了出来，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杨轩说道。
“左清秋这人实力还是不错的，”空觉说道，“真打起来司徒邬不是他的对手，但由于是在少林主场，左清秋也不敢太张扬，双方最后各自收兵罢斗。”
“原来如此。”杨轩沉吟一声，“那为什么华山、嵩山的人会出现在少林？”
“这就是无相门贪心了，”空觉嘲笑道，“我原以为他们只是要拿达摩遗刻而已，没想到这群人竟然人心不足蛇吞象，妄想要一并夺取五岳剑派的秘籍，还自寻死路给华山派留了盗窃通告。五岳剑派只派这么点人清剿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听到这里，茅春子说道：“我们的计划是先盗取达摩遗刻，有所参悟之后再去五岳夺取秘籍，一切早有详细计划，怎么会突然向华山派发起挑衅？门主不是傻瓜，他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将五岳和少林一起惹怒？”
空觉笑道：“这就是我觉得蹊跷的地方了，过两天我准备去华山那边查查，或许是你们门内出现了内奸呢？”
茅春子摊开手：“也是，无相门招收弟子从不论德行，一帮土鸡瓦狗，良莠不齐是必然的。”
杨轩一边听着一边默默记下，这些说不定就是触发剧情的关键点，就算他用不上，也可以把线索告诉秦叶，让她有所准备。
空觉与茅春子讨论完，转过头来：“这一系列事情本来与慧明无关，只因为他面壁的地方妨碍到无相门，这才发生了这么一些事情，但正是有了此劫，才让他尽早做下了决断。慧明那孩子天资聪慧、心地良善，就是太过优柔寡断，在普度众生的愿望和厮守终生的情爱中徘徊不定，其实鱼与熊掌哪能兼得？若不抛弃一样，只会被重负压得寸步难行。云飞扬，假若是你，在梦想与爱人之间必须抛弃一样，你会怎么做？”
云飞扬闭上眼，思考了数秒，缓缓说道：“我绝不会抛弃我爱的人与爱我的人，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算抛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说话的时候，神情肃穆，仿佛把这当做一个敲响内心的叩问。坐在一边的飞羽看着杨轩，目光闪烁。
空觉却仿佛只是随口问问，笑道：“你回答得如此果断，想必是早有答案了。不像慧明那孩子，这很好。你替我去一趟菩提林吧，跟他说无论怎么选择，做出选择本身就已经是好样的了。”
二三零、各人归宿（）
空旷，幽寂。风吹动林间树木，唰唰作响。
白衣的高僧站在绿意盈盈的巨岩上，眺望着林间摇晃的树木。
杨轩轻轻走到慧明身后：“见过慧明师叔。”
慧明转过身，平和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替空觉师伯传话，”杨轩说道，“他让我转告你，无论怎样选择，做出选择本身就已经是好样的了。”
慧明点点头，旋即苦笑一声，说道：“师叔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真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万般不舍啊。”说着，他转过身，看着风吹过树林，瞳孔照映出往昔的岁月。
叹了一口气，慧明说道：“两年前，我在这里打坐，她就从那里一路跑过来，在她后面追着一头黑熊。”
杨轩知道他开始讲起自己的情史，觉得不该打断这么好的兴致，便沉默着继续听下去。
“我便替她赶走熊罴，让她无需害怕。”慧明说道，“之后几天，我没踏足过这里，直到后来听到一位师弟说这里有个姑娘，天天提着一篮果子守在这里。我便过来看看，果然是她。她为了答谢我救了她一命，每天都带着新鲜的瓜果不辞劳苦上山来，就为了亲手交给我。”说到这里，慧明噗嗤一笑，“其实我哪里救了她，只不过把一头跟她开玩笑的孽畜赶跑而已。”
虽然杨轩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但看到慧明笑出来，心里压力还是轻了不少，至少不用担心这人会伤心过度导致变得阴暗起来。
“一晃就是两年了，”慧明闭上眼睛，说道，“两年前的我怎么会想得到，会为了一个姑娘舍弃数十年的修行，回归凡俗？”
杨轩微微一笑：“祝你们幸福。”
慧明转过身报以一笑，道：“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作为你的师叔的身份了，同门一场，陪我念一边经文吧。”
“好，”杨轩说道，“要念什么？”
“就念一遍《首楞严经》吧，”慧明脱口而出，蓦地摆摆手，“不不不，已经用不着念这部经文了，我们念一遍普通的金刚经便可。”
“是。”杨轩应道。
两人面对面盘腿坐下，口中念起经文：
“如是我闻……”
……
风吹过林间，吹着念诵经文的声音，缓缓吹到山下。
农舍内，美丽的姑娘抚摸着棚中老牛的头，泪痕未干，她背着一个包裹，楚楚看着曾经的住处，眼圈泛红，一时间又要掉下泪来。
“大姐，”刘二姑娘拍拍自家姐姐的肩膀，安慰道，“你别伤心，爹他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恼你不早跟他说清楚，只是说一通气话而已。”
“我知道的，”巧儿说道，“我知道，跟一个和尚相爱会被别人说什么闲话，我只是不舍得，不舍得离开这个家……”
“傻姐姐，”二姑娘笑道，“我们一直在这里啊，等你们安稳下来了，随时可以回来见我们不是吗？到时我还要你再给我讲故事哩。来，笑一个，你笑起来多么好看，连高僧都要为你动凡心。”
巧儿被她说得破涕为笑，说道：“我离开这段时间，爹娘就要靠你们照顾了，你们要好好听话，不要惹爹娘生气，明白吗？”
“放心吧。”二姑娘拍拍胸脯，“我保证，等你下次回家，爹娘一定被我养得白白胖胖的。”
谈话间，穿着布衣的中年汉子走进门来，瞧了一眼两姐妹，转头进屋。
“怎么样了？”屋内的妇人迎出来，问道。
“当然是答应了，”中年汉子叹了口气，“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见他。”
“那就好，那就好，这次是咱们提出来又自己反悔，确实理亏，”妇人说道，“你没事多提一些东西去走走。”
“县里一个朋友刚好有间祖屋要出卖，”汉子说道，“你跟她提一下，不足的帮她补上吧。”说着，摇摇头，走进屋去。
里屋，以假借教导铁牛为名躲在一边观察情况的幸运兔嘿嘿一笑，对这个傲娇老头顿时产生了不少好感。从身上掏出一把碎银，递给铁牛：“呐，你把这些交给你姐姐，就说是你爹给的。”
……
菩提林中的念经声渐渐停息，风将余音带到天上，归于平静。
杨轩睁开眼，说道：“明天你就要转做俗家弟子了吧。”
“是，”慧明说道，“多亏诸位师伯说情，没有被逐出门墙。”
杨轩说着，从包裹里取出一本黑色封面的书籍，说道：“这是空觉师伯让我转交给你的《梦禅功》，待你废去易筋经之后，可以靠这一本秘籍修复经脉，至少能恢复五成实力。”
慧明接过书，神色复杂地看着书的封面，半晌，忽然朝着远方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师叔，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感激涕零的慧明回过头，说道：“飞扬师侄，我曾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件蚕丝僧袍，我既已入凡尘，这件僧袍于我也就没有了意义，你跟我来，我将它转赠给你，对你行走江湖也有些帮助。”
“是，谢谢师叔。”
事不宜迟，慧明说完便带着杨轩回到少林，走进禅房。
进门，便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用小小的红布包裹着的东西，慧明心中一动，将那东西解开，咔啦一声，堆成一叠的碎银散落在桌子上，甚至还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