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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性，这当然不是巧合。
达莉亚微微眯起眼睛，摇摇头。
“我不要。”
“哦？”这回换到迪奥有些惊讶了。
是的，看似这场赌局没有任何胜算，唯一的胜机就是让这个只求胜利的家伙拱手让出自己的胜利。
看起来不可能。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迪奥会主动放弃胜利。但只是她没有损失的时候，如果真的按照迪奥设计的规则继续下去，哪怕迪奥真的不用能力，她的胜算也不大。毕竟，迪奥说不定是花了不少时间来设计游戏，她远比达莉亚了解这个游戏的本质。达莉亚自认自己没有迪奥会动脑，那么剩下的方法只有一个。
真正的胜机，在游戏之外。
“迪奥，我记得你在找「仙境」的相关资料吧？”
重新洗过牌后，达莉亚瞥了一眼自己的底牌，忽然这么说道。
“不错，克格勃连这个都知道了吗？”
迪奥的脸上没有出现丝毫惊讶，这件事迟早会被别人知道，她恐怕已经有所准备。
“我接触到的不少资料里也有相关的信息。”
“反正肯定比明帝国掌握的差得多了吧？”
不上钩吗？达莉亚换了两张明牌，凑到了「满堂红」，也就是同样点数的三张牌和一对对子。
“你知道传闻中的「图书馆」吗？”
“哦？”迪奥眉头一挑。
“看来是不知道呢，明帝国也不是万能的，”达莉亚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梭哈」。”
最后一轮下注是比赛的关键，在这一轮中，玩家可以进行梭哈，所谓梭哈是押上所有未放弃的玩家所能够跟的最大筹码。等到下注的人都对下注进行表态后，便掀开底牌一决胜负。这时，牌面最大的人可赢得桌面所有的筹码。
必定的失败吗？或许是吧，只以智慧，力量来计算，她确实没有任何胜算，但这不是「游戏」，是「测试」。
“。。。。。。”
迪奥翻开了底牌。
无对，最小的牌，没有任何足以成为组合的牌。
“看来到了我退场的时候呢，”迪奥咧起嘴角，“不过。。。可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迪奥和十六夜的共有筹码还剩二十多枚，加上迪奥从达莉亚那里赢过来的，以及达莉亚压上的自己这边剩下的所有共有筹码，她手上也只有五十多枚，离胜利还有一段距离。
“好戏才要开场呢。”达莉亚摸了摸鼻子，碧蓝的双瞳亮起精光。
第二百三十九章 … 牌面 05（）
“好戏才要开场呢。”达莉亚摊开手，双目与十六夜对上。
十六夜，达莉亚从她十二岁开始就看着她，六年的时光称不上很长，但对于这个‘老友’的内里，达莉亚可是心知肚明。反过来却不一样，她是优秀的特工，解开马尾装成别人的事情只是家常便饭，这个尚有些天真的战士，对达莉亚来说也只是「新兵」。
最大的问题仍然是廖雪晴。如果她不参加的话，十六夜手上的筹码全部输给达莉亚，也不到77枚。十六夜故意弃牌输了不少筹码给廖雪晴，为的就是这一点。没有发言的廖雪晴默认她弃牌的话，只要达莉亚的牌不够好，十六夜就能拿到廖雪晴手上的筹码，同样的，达莉亚想要赢，也只有不停的赢，这样才能够获得廖雪晴手里的筹码。
哪怕迪奥看起来自愿退出了赌局，但她胜利的机会依然渺茫。只有等十六夜从廖雪晴手里赢到筹码，然后再反过来从十六夜那里赢下那些筹码。
现在她和十六夜手里的筹码共计有六十五枚，十六夜手上只有区区十二枚筹码而已。
如果达莉亚要赢的话，游戏至少得进行十二局以上，到廖雪晴自动弃牌而输掉的筹码加上场上的筹码总共有77枚的时候。
她当然不会寄希望于那个说自己会放弃的蠢货，可既然她想得到胜利的方法，十六夜自然也看得出来，这不过是简单的算数罢了。也就是说。。。达莉亚为了防止流局，必须放弃一部分从迪奥那里赢来的筹码，一直选择弃牌。可若是这么做，十二局后，十六夜手上就会有三十六枚筹码，达莉亚利用情报诱使迪奥放弃赌局的优势就荡然无存。
真是糟糕的赌局啊。。。达莉亚呼出一口气。
她和十六夜的第一局开始了。
她轻轻翻开底牌，那是一张「方块10」。方块10？她愣了一下，她记得方块的英文是「Diamond」，也有着钻石的意思，明牌是方块1到方块4，和底牌组成了同花。她瞥了一眼一旁手把手教着小咲夜怎么拆解枪械的迪奥，这和她有关系吗？
不过，迪奥逗弄小咲夜的情景让达莉亚不由闭上眼睛思索起来。
她并不是很了解迪奥，迪奥也并不喜欢她‘真正’的样子，也就是她一直所表现出来的，豪爽的俄罗斯女人。达莉亚一开始只是觉得她不喜欢这样的家伙，直到稍微了解了一下这个怪物之后，她才明白迪奥厌恶的是她这像是强化外骨骼一样的伪装。她喜欢的是纯粹的家伙，像达莉亚这样富有心计，不便于利用的人，她肯定不太喜欢。
可只有聪明的人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聪明的人也是最差的合作对象。
达莉亚以为自己看穿了迪奥，认为她和自己一样，甘愿放弃平静的生活，追求更上层的物质，可到头来，迪奥实际上想要的确实不着边际的东西。在她眼中，「D…10」这种组织首脑的权利，比起仙境和她口中的「纯粹之物」什么都不是。
达莉亚明白，她和迪奥最大的区别在于她们的追求不同，所以才有了「达莉亚·帕夫利琴科」和「迪奥·康纳」。
这里没有不幸的人，也没有幸运的人，只有身为命运的奴隶，挣扎着在世间生存的卑微之人。因为被人安慰就欢呼雀跃的和平世界的居民们是难以理解她们的这种感情的。
理想？抱负？未来？她们手上只架着命运的枷锁，只能在目光能及的地方挣扎着想要逃出没有出口的牢笼，只能透过窄小的窗户注视漆黑的泥地。再怎么作出选择，充其量也不过是在牢房里绝食这样微不足道的抵抗——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更不会有人因为怜悯打开牢门。
既然她对自己迎头而上的做法并不反感，那她会帮助自己说不定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这不只是廖雪晴的测试，也是迪奥和她们之间的游戏。
在她的游戏中，不想赢的人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下一枚。”十六夜拿起一枚筹码。
“我不要。”达莉亚弃掉了手里的同花顺，眼角余光瞥见迪奥的微笑。
利益的交换。也就是说，接下来迪奥可能并不会帮助十六夜换牌，只是十六夜本人并不是没有换牌的能力。这样也不算最差的情况，迪奥能暂停时间改变牌库的顺序，而十六夜却不能。
也就是说迪奥不打算插手了吗？达莉亚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
不，她的胜利方式条件并不是赢。廖雪晴没有通过测试，她仍然是败者，迪奥之所以将她的牌换成这个同花，或许正是在提醒她这一点。
“。。。。。。”
赢？她有那么想赢吗？
她对胜利并没有太大的渴望。她获取的成功正如她这一生的失败一样堆成了山，她既是传说中的狙击手，苏联的战争英雄，也是克格勃最优秀的特工，猎人部的佣兵，当过骷髅会的成员，现在也是「D…10」的干员。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已经够了。
已经不想再去为了什么努力活着了，可能还有百年，甚至千年的人生，对她来说实在太长了，她之所以一直投身于战斗的唯一的理由，正是厌倦了这样的人生。
十六夜和达莉亚现在拥有的筹码共计六十七枚，台面上已经没有了共有筹码，也就是说。。。
大利亚瞥了一眼自己的底牌，眯起眼睛。十六夜的明牌已经凑成了四条，以这两副牌的状况，出现第五张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迪奥的游戏并没有特别的牌面，五条也只比四条大而已。那么，手捏着大牌孤军奋战的十六夜会怎么选择显而易见。
而达莉亚的明牌，烂到难以理解。黑桃A，第二张方块10，黑桃J，红桃7，最大的可能性也只有对子。
“我压上我所有的筹码，这是叫梭哈吗？”
她把自己的筹码推到中央。
意料之中。十六夜从十二岁开始生活在军营里，她很少会去赌场，她最感兴趣的地方是酒吧和夜店，她是唯一一个在佣兵营里没有绯闻的家伙，因为她自称自己喜欢女人。实际上也是如此，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她和迪奥一样，很少会说谎。
比起自己这种人，她只是个乖孩子呢。。。达莉亚闭上眼睛。
“我跟。”
达莉亚把自己的筹码山一把推倒。十六夜楞了一下，她再次看向达莉亚的牌面，无论她的底牌是什么，达莉亚都不可能大过四条才对。
“有意思。”迪奥却这么说道。
“嘿，这是什么意思？”十六夜敲了敲脑门，“我不是很懂这个游戏，难不成这还能组成什么特别的牌型？”
“不，只是单纯的烂牌罢了，”迪奥耸耸肩，“你赢了，拿着你的筹码吧。”
十六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达莉亚满脸无所谓的翻开自己的底牌，然后就起身站到一旁。她望着门边的廖雪晴，脸上露出不屑的笑脸。
“你所谓的不利要素已经没有了，”达莉亚这么说道，“现在，你来赢给我看。”
第二百四十章 … 牌面 06（）
偶尔，达莉亚会产生一个想法——迪奥这家伙是想要看看这世界是否真的存在所谓的英雄。想要见证英雄的诞生，与其期待自己身边出现那种不可理喻的，超乎常理的人，不如当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王」，这样‘英雄’就会自己找上门来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家伙就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而已。
但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跟在她身边，总会知道的。这个与她周围的呀一切格格不入，不可一世的家伙的想法，才是最令人感兴趣的事情。
“你所谓的不利要素已经消失了，现在，你来赢给我看。”
达莉亚指着廖雪晴的鼻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别过脸，眼睛瞟着一直对赌局毫不上心的迪奥。她叹息一声，绕过达莉亚，走到赌桌前。她仍然对着无聊的游戏没有兴趣，对她来说怎么样都好，她和这些士兵们并没有接触点，之所以凑在一起只是因为无聊的巧合。廖雪晴承认，哪怕是迪奥这种恶棍，都会比她这样的人受欢迎。
确实令人无法理解，在常人看来，迪奥只是个疯子而已。放弃大好的前程，转而去追求着一些虚无缥缈，毫无意义的东西。她当然不是疯子，但毫无疑问，她绝不是什么好人。哪怕为了自己的目的帮助过谁，这也不算是做好事。为自己的罪行辩解，加上值得世人怜悯的光环，对她来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既然要做恶人，那就做到底，无恶不作，无所不用，让卑鄙无耻也成为‘褒奖’。
这样的家伙，到底哪里来的魅力？优秀的人聚集在她身边，廖雪晴在这群人之中，显得弱小又无用，她也从没想过能和这样的家伙一争高下。
可其实也不难理解，至少迪奥是‘真实’的。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如何为人，直言不讳，在勾心斗角的世界里，呆在她身边确实会感觉到莫名的安稳。但这绝不是什么忠心，如有什么变故，廖雪晴敢肯定第一个背叛她的，就是因为她的‘强大’而聚集在身边的人。
所以迪奥谁也不相信。这幅小心翼翼的姿态，正是廖雪晴所讨厌的地方。
擅自对她抱有期待，又擅自失望，最终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这心情又转变为自我厌恶。
“迪奥，这测试的要求到底是什么？”廖雪晴看也没看牌面，转而这么问道。
“只是看看你的表现而已，”迪奥揉着小咲夜的了脸颊，看也不看她一眼，反而沉溺在小咲夜可爱的表情里，“而且现在看来你也不会在意测试能不能通过，那你就当是我们猎人部前佣兵三人组的小游戏好了，现在看来没有结果呢，虽然完全是达莉亚让的。”
“什么啊？明明是她自己脑子抽了才把筹码全部放给我的好吧？”十六夜不满的举起手。
“我呸，你的牌技我还不清楚？你他娘的和那些小婊/子打牌裤子都要输没了是谁给你赢回来的？”
达莉亚从挂在门口的迪奥的大衣里摸出一包卷烟，正拿着打火机，一听到十六夜的话，马上不满的喊道。
“你给老娘注意点！”十六夜担忧的看了一眼小咲夜。
“哈，现在有家室了就忘了是吧，所以说你们这些年轻人。”达莉亚点了烟，冷笑一声。
这些家伙也从没在意过廖雪晴的事情。迪奥之所以提出这个测试，跟她想的一样，只是因为好玩而已。
“啊，顺便，我得提醒你，”迪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抱着小咲夜站了起来，“这场赌局也决定你接下来是回到神机营还是继续跟着我去华沙。当然，所有人都以为是你杀了那个臭屁的家伙。。。好像是叫张大漠吧，所以你留在明帝国的话，应该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吧。包括你那个朋友和你的妹妹，扣上个‘背叛者的亲友’的帽子什么的，说不定连你的哥哥都会被连坐。真是可怜呢，你这个「恶棍」。”
“。。。。。。”
小咲夜看着十六夜，随即从迪奥的怀里挣脱出来，好像是知道迪奥接下来要干什么一样，躲到十六夜背后。迪奥轻轻一笑，这才走到廖雪晴身边，满带笑意的脸却让廖雪晴感到背后一阵凉意。
“你不会忘记了这些事情吧？我可爱的「D…10」成员。你，别无选择。要么让我满意，要么。。。”
她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但她马上一改口，又继续说道：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导致的结果，你杀了林则徽，要我来给你善后，我可不是无偿付出的善人，既然你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和精力，那就用你的力量来偿还吧。”
英国，意大利，苏联，明帝国，几乎横跨了整个世界的势力，想要从她手中逃脱，无异于痴人说梦。
虽然她手里只有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联合作战组织。
“不需要这种麻烦的测试。”
廖雪晴深吸一口气，没错，至少自己并不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废物。
杰奎琳之前就发好的牌，明牌看上去就很烂，她随手翻开底牌，却又是一张方块10。
“哦？”迪奥眉头一挑。
“需要我做什么，直接下命令就好，”廖雪晴闭上眼睛，“我不会向你表明忠心，我也不会说我不可能背叛你，反正你都不会相信。但现在你有用我的信心了吧，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如果你担心我做不好的话。。。不如担心一下「D…10」这个组织来得实在。”
“呵，有意思，那么测试第一阶段就算你过了吧，”迪奥咧起嘴角，看着躲在远处悄悄抽着烟的达莉亚，“现在仍然是你和达莉亚组队。规则也很简单，简单来说就是「抓人」，我会从实验室离开，五分钟后你们再从实验室出发。范围是南京城城墙以内，当然我会进行一些变装，这个时间段正好那些无所事事的家伙正享受着祭典，正所谓鱼龙混杂，这是最好的「实战」。当然。。。就凭你们是不可能抓得到我的，所以只要你们碰到我一下，就算测试通过。”
她的个性是在太过鲜明，在妖怪堆里也能一眼看出她的存在。可。。。变装？达莉亚的记忆中，这家伙刚来猎人部的时候，他差点还以为十六夜找到了个小白脸男朋友，吓得差点摔在地上。一言一行也绝对不会让人想到‘女性’这个词汇，不，倒不如说她当是男孩子气的表现确实更适合呆在军营里。
一想到那时的迪奥，再看看现在穿着一身深褐色衬衣，系着绣有十字架的领带，头发盘在脑后，穿着裙子与小咲夜快乐的玩耍的金发碧眼的美少女，就像刚下班回家，正带着孩子的OL一样。达莉亚现在仔细一想，怎么都没办法把她和还在佣兵部的时候联系起来。
“好，就这么定了，十六夜，过来帮我一下。”
迪奥双手叉着腰，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开心。
第二百四十一章 … 我的灵魂正窃窃私语 01（）
这世界既没有善人，也没有恶人。人类不是那么纯粹的东西。天真烂漫、舍己为人、乐于奉献、看不出任何一丝污点的人，无恶不作、妄自尊大、自私自利，找不到值得称赞的地方的人，都不过是童话中才会存在的东西。明明自称万物之灵，却以善恶对错这极端的词汇来对世界下判断，或许在神明看来是何其愚蠢。
正如这个世界的万物都并不单纯，这世界也是极其复杂。自诩爱好自然，喜好花草的人，却无法接受自然界中的种种‘污秽’，人类的喜好大多不过是叶公好龙。他们就像人类一直以来做的一样，只取‘美’的一面。
世界是残酷的，万物不得不互相厮杀来保证种群的延续，如此不近人情。世界是美丽的，一山一水，一草一地，壮绝的景观和无尽的历史，如此令人陶醉。
既然如此，为何残酷之物却不被人认可，不被称之为「美」？
——这正是偏执而疯狂之人的话语。
可正因为人类无法接受这野蛮的残酷的现实，才建立了如今的国度和世界，偏执的疯子自然成为了邪魔外道。和平的世界中，这些疯子是不可能被接受的，他们能追求的只有疯狂。而不被人理解，无法被理解，渐渐被这世界抛弃的偏执者，只会因为偏执和无人接纳而趋于疯狂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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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还在和你的「D…10」成员玩‘游戏’吗？”
察觉到周围空气中异样的气息，坐在轮椅上的若月白停下处理公文的动作，抬起头来说道。
“看来你的身体康复得不错。”
金色的妖精悄然在空气中降临。或许是由于若月白身上带着她的‘血脉’，无论是她还是若月白，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对方的所在，隔着半个南京城，若月白也能察觉到她仍然还在南京城。越是接近，这股怪异的气息就越是浓厚，或许这就是吸血鬼们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