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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关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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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我对三合会知道得不多,我只知道台湾政权是建立在三合会反共的基础上的。很多年前,三合会在反对中国专制政权的斗争中诞生了。”

“你的观点是,政权移交之后的三合会将更加强大,对吗?三合会在中国和香港一样是非法的吧?你是否认为他们会对有组织的犯罪活动进行镇压?”

保镖端着饮料回来了。看来李胥南有些不高兴,他不喜欢采访这样进行下去。“有组织的犯罪,邦德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听我说,李先生。你知道今天三合会从事的并不是爱国行为,他们是罪犯。”

“是有些三合会成员辱没了先辈的名声,我想确实如此。”

一个奇怪的回答,邦德想。“我知道三合会插手了香港人非法移居国外的活动。”

“也许是有这么回事。”李说,“但事情真有那么坏吗?英国政府已使香港人几乎不可能在任何其他地方生活。 英国背弃了那些在它的统治下生活了150多年的人们,这是彻头彻尾的背叛。如果人们想离开,就应该可以离开。你说过丢脸,英国确实够丢脸的。它的所作所为对中国来说是体面的——把中国的合法领土还给中国,但不给香港人一条出路是绝对可耻的行为。”

“三合会还从事卖淫活动,是吗?”

“我不知道。”李开始怒形于色。

“嗨,嗨,李先生,我可知道这个夜总会是干什么的。”

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手下大吃一惊。这一拍将桌上的饮料全给打翻了。邦德若无其事。

“什么意思?”李问,“你是来了解我和我的生意,还是来了解三合会?我对三合会一无所知!如果你想知道三合会的事,滚,去找警察说去。我讨厌有人凭空猜测我这夜总会同三合会有什么干系。你侮辱了我。”

“请原谅,李先生。”邦德说,“请接受我的歉意。我还以为你对三合会渗透到娱乐业的情况有所了解呢。我不占用你的时间了。”邦德起身,微微鞠了鞠躬,恭敬地问:“如可能,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龙翼会魁首狠狠地盯着邦德,简直不相信他还敢提问。这个鬼佬真是胆大妄为,还要往下说!

邦德假装谦恭地盯着李。双方都知道脸皮已经撕破,保镖们不知所措。

邦德最后打破了沉默,说:“李先生,最近香港发生了几起暴力事件,恐怖分子对英国公民下了毒手,还有一起是针对北京来访的官员,你对这些事情怎么看?”

李慢慢站起身,气得脸色通红,“我对这几起攻击事件一无所知。他们是不幸而悲惨的。我猜不出谁可能参与其中。采访到此结束。我不没收你的笔记本,就算你走运,邦德先生。在你的报道的任何地方最好不要出现我的名字。”

“你在威胁我吗,李先生?”

李凑过身来,用英语低声威胁说:“邦德先生,我允许你活着离开这里,你大大欠了我一笔,你可以写你的报道了。立即走!”

邦德稍稍点了点头,“谢谢,李先生。”他站起身,穿过舞池朝出口走去。裴桑妮朝他走过来,她手上托盘里的饮料是给那边三个中国商人的。她伸出一只手,说话声音过于响了一些:“谢谢你的光临,欢迎再来!”

邦德握住她的手,感到有张小纸条。他接了过来,说:“谢谢,维朗妮卡,我会来的。”她笑得不大自然,端着盘子走了。邦德从昏暗的齐珀夜总会里出来,街上的霓虹灯刺得邦德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展开纸条,看见上面写着:“救救我,五分钟后在夜总会后街等我!求你了!”

邦德环顾四周,看看是否有人盯梢,然后将纸条撕成碎片,一把扔在街上,转身走到这幢大楼的背面,等在雇员出入口附近的一个墙角里。刚过五分钟,桑妮从门里出来,一看到他,就朝他飞奔过来,眼里满是恐慌的神色。

“詹姆斯!他们认为是我告诉你李胥南是三合会的老大,这是背叛行为。”

“那么,你是三合会成员了?”

她点点头,“他们要杀我,你不会明白的。”

“不,桑妮,我非常明白。”

“你能把我藏在你的酒店里吗?我要想好出路才能离开酒店,行吗?求你了!”她确实已经吓得魂不守舍。

“快走。”他说着拉起她的手,两人跑出小巷,拐上大街。

第十节  生死与共

他们远离夜总会后,桑妮说:“我们得去观塘。”

“我知道一个更安全的地方。”邦德说。他想给古玩店的吴打电话,只要在电话里讲代号与地址,就会有车接他。

“我妈妈。他们会去害她的,我们必须把她接出来。”

“你能给她打个电话吗?”

“她从来不接电话,身体很弱。”

邦德真想甩掉这个女人,她会把他卷到与三合会的纠葛里去,这可是他担当不起的。眼下他重任在肩。

“瞧,”邦德说,“我会帮你的,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但得马上走,去我说的那个地方。”

桑妮眼里露出又怕又恨的神色,盯着他说:“很好。我一个人去。我早该知道,你只不过想同我睡觉而已。”她沿着大街跑去,邦德没理她,她只会把事情弄糟。邦德转过身,正要朝另一条路走,一辆黑色小轿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猛地在那姑娘面前停住,车上跳下两个年轻的华人,一把抓住桑妮。桑妮尖叫起来。

邦德立即转身朝她跑去。那两个人正要把她推进轿车后座,她拼命挣扎。“放开她!”邦德朝那两人喊道。他们看见了他。

“詹姆斯,救命!”桑妮喊。

一个家伙把手伸进外衣口袋里,邦德比他快一秒钟掏出手枪,瞄准了他的脑袋。

“放开她。”邦德喊,“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另一个人在桑妮遮挡之下拨出枪,抽开身,朝邦德开火,差点儿打中。

邦德转而朝他开火,击中他的胸部,那人重重地摔倒在人行道上。另一个连忙放开桑妮,跳上车。桑妮跌倒在地,惊恐万状。轿车轮胎发出尖利的响声,绝尘而去,丢下同伙横尸街头。

邦德跑到桑妮跟前,扶她站起来。“没事吧?”他问。

她摇摇头,浑身仍在颤抖。

“快。我带你去你妈妈那儿,路远吗?”

“在东北面,离机场不远。”

“行,走吧。”

他们听到远处传来警车的警笛声。邦德意识到必须在警察到来之前溜掉。他抓住她的手,拐进旁边的一条小道,心想只要汇入人群就安全了。他们飞快地跑过几个街区,邦德将她推进一家出售各种竹鸟笼的商店。各类鹦鹉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们在这里休息会儿,喘喘气。”

“谢谢。”她说。

“没关系。”邦德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很生自己的气,他本不该多管闲事,但现在想甩手也难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问。

邦德不回答。

“你是警察还是侦探?”

“就算吧。”邦德说,“我为英国政府工作。”

“是缉毒组的?”

他摇摇头,“只是解决麻烦问题的,可以这么说。”

“可是你那一论却给咱俩带来了麻烦。”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哎,你家在哪里?”

“观塘。我们可以坐公交地铁去。那样可能安全些。”公交地铁是香港高效的交通工具。

邦德知道陪她回家要冒风险,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总得兑现。“好吧,你带路。”

她带他出了商店,走下地铁。

桑妮在售票机上买了两张票,领着胡德穿过转式栅栏门,走进站台。地铁出奇地干净。站台上不见杂物,车厢里一尘不染。邦德甚为惊讶,香港根本不像伦敦那样有涂写、污染与破坏公物的问题。

他们只等了几分钟,就乘上一列往北方向的列车。上下班的高峰已过,车上不那么拥挤。他们在石峡尾下了车,再换来去观塘的车,向东行驶。

桑妮和邦德在观塘站下了车。邦德感到这地方有些与众不同。观塘离机场不远,工业区与居民区混在一起。他们走进洪宁路那幢叫康凡塔的住宅楼。它是ZI层高的现代建筑,整洁又安全,窗户外满是挂在晒衣杆上的衣服,这是香港住宅楼常见的装饰。

“你不介意我提个问题吧?像这样的公寓里的一套房间要多少钱?”

“大约300万港币左右。”她答道。显然,她当女招待挣了不少钱。

他们穿过地下停车场走到电梯旁,门上方写着几个汉字“出入平安”。他们进了电梯,电梯往18楼升,他俩站着一声不吭。邦德发现她忧心忡忡,气喘得厉害。这姑娘确实长得很漂亮,尽管理智告诉他少管闲事,但曾多次给他带来麻烦的骑士风度又在左右他的行动了。

他们一到18楼,桑妮就朝一扇金属安全移门走去。她在门前站住了,恐惧地看到这上了锁的安全门被人撬过了,上面有明显的撬印。她抬头看看邦德,他用眼神告诉她别吱声,开门。她用钥匙开了门,邦德拨出手枪,先进了屋。

房间并不豪华,但装饰得很雅致。起居室里有一张可折叠的长沙发,一张咖啡桌,一台音响,还有别的一些家具。桌上放着一只镜框,里面写着一个汉字“忍”。墙上挂着一个十字架,这表明桑妮不信佛,在中国基督徒并不多。与起居室相连的是一个小小的厨房。

屋里太安静了。“妈妈。”桑妮用广东话喊。她沿着走廊走去,走廊那头是两间小卧室和浴室。

一位老妇人躺在一间卧室的床上,似乎睡着了。桑妮走近她,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桑妮推了推她,震惊万分,转身跑了出来。邦德立即知道出了什么事。他过去摸了摸那妇人的前额,抓住她的手按脉,她已气绝身亡,浑身冰凉。

“真不幸,桑妮。”

桑妮背对着邦德,抽泣着,“她……她有心脏病。”她好不容易才说出来。

邦德猜测可能是什么吓着了她母亲,但也很可能是在睡眠中死亡的。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才发现尸体已经僵硬,这说明她死了几个小时了。

这是个令人尴尬的场面,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桑妮。他把枪放回枪套,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她甩掉他,说:“请不要碰我。”她转过身看着他,泪水涟涟。“都是你的错!他们来过这里了,把她吓死了。”她扭转身子,跑进自己的房间,随手重重地关上了门。

邦德隔着门温和地对她说:“桑妮,我们还无法肯定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死了几个小时了,身体已经僵硬,你今天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中午光景。”她抽泣道。

他点点头说:“她死了有两三个小时了。相信我。”他慢慢推开门,她站在那里看着窗外,她的卧室与她母亲的一样小。香港寸土寸金。

房间虽小,却充满女人味。邦德注意到她床边墙上插着一只圆圆的电炉,仿造的炭火发出明亮的红光。桑妮转过身,擦去眼泪,见他正打量着这新奇的玩意地。

她强作笑脸,说:“这是我妈妈给我的小炭炉,根据中国传统,红光代表‘火’,会给我带来婚姻……丈夫。我妈妈很担心,我快30了,还没有嫁人。”她又哭了起来。

邦德伸手搂住她,这回她没有反抗,倚在他肩头轻声抽泣。

这时他听见吱嘎一声开门声。该死!他忘了关上大门了,怎么可以如此粗心大意?他掏出手枪,“待在这里。”他命令道,立即返回起居室。

刚进去,就看见从前门冲进两个穿黑衣的年轻华人,挥舞着长长的大砍刀,朝他扑来。 邦德立即开枪,击中他俩的胸口,但其中一人的刀也狠狠砍在了007的左臂上。邦德痛得惨叫一声,但仍在近距离里向那人补了一枪。

他意识到桑妮在尖叫。立即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尽量平静地说:“嘘——没事了。”她很快镇定下来,注意到邦德的臂膀上有鲜血咕咕地流出来,露出一道长长的刀伤。他需要立即包扎处理。

“镇上门,桑妮,快!”他厉声说,她从惊恐中惊醒过来,振作精神,朝门口跑去。邦德走进浴室,脱去外套,取下手枪皮套,再脱下衬衣。

创口有8厘米长,l厘米深,幸好没伤及肌肉,但血流不止。他脱下右脚的皮鞋,从鞋舌处拉出撬棒,撬开鞋跟,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水池里。

“桑妮, 来帮我一把。 ”邦德喊。她在浴室门口犹豫不决,避开他的目光。“求你了,我需要你帮我把消炎药效在伤口上。”他用右手拿起瓶子递了过去。

桑妮看着他,两人脑海里闪现出同一个念头。

“桑妮,”邦德说,“你是对的,我想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应该让你去死,你知道吗?”她说,“我应该拿起刀来亲手杀了你,这样我就能重新面对他们,他们就会取消对我的缉杀令。”

“你不会真相信他们会帮助你吧,桑妮?他们只是利用你,你只是一件商品。”

“我是蓝灯会的。”

“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已经被批准成为三合会成员,但还没有正式加入。”

“这么说你还不是成员?”

桑妮终于接过了消炎药瓶,打开盖子,说:“你先得清洗伤口。”邦德点点头,走到蓬蓬头下,拧开暖水龙头,斜过身子,让水冲到左臂上,血和水一起流下来。桑妮从架子上拿了一条白浴巾,缠在他的手臂上,紧紧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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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律角度说,我是三合会成员,只要我入了蓝灯会,我就会被挺进班房。”

“我根本没想到他们会吸收女性会员。”

“以前,三合会是清一色的男人,但最近几年,他们开始接纳妇女。但大多数都在蓝灯会,从来没有正式加入。”

“这就表明他们把你打入另类。”邦德说,“离开他们。”

她取下白毛巾,把消炎药倒在伤口上,伤口仍在流血,消炎药的刺激痛得邦德直打哆嗦。

“你看不出来我已走投无路?如果我逃跑,不是他们发现我,杀了我,就是警方逮住我,判我刑。我唯一的出路就是杀了你。如果你今天向其他小姐问起三合会,她们会杀了你,你信不信?”

“你总不会杀我吧,桑妮?”

她不理他,却说:“你的伤口需要缝合。”

“瞧,你需要帮助,而我能帮你。和我一起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可以得到治疗,他们找不到你。我得打个电话,几分钟后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她在他手臂上紧紧地缠了几道纱布,再系上毛巾。“这能使你挺上一阵子,你鞋子里有这么多东西,真是想得周到。”

邦德穿上衬衣,挂上手枪套,一抬左臂就感到疼痛刺骨。他取出两片退热净一片消炎片,蜷起右手掌,从水池里舀了一点水,和着药片吞了下去。他把鞋里的东西放回原处,穿上鞋,最后穿上血迹斑斑的外套,走进起居室,拿起厨房门边的电话。

“我打个电话。你可以和我走,也可以留在这里。如果你跟我走,最好带上行李,你很可能回不来了。”

“我不能扔下我妈妈不管!”

他拨着电话号码,说:“你现在对她无能为力。你得考虑考虑自己,你去还是不去?”

他听到线路那头的电话录音声,于是对着话筒说:“007,急需出租车,赶快。”他回头问她,“这里的地址?”

“观塘洪宁路147号。”

他对着话筒重复了一遍,就挂了电话。“你有五分钟的时间整理行李。”他说。他理解这可怜的姑娘经受的痛苦,在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她突然面临生与死的抉择,她不得不抛弃原先的生活,面临可怕的前景。

她最后问:“你能带我离开香港吗?”

他认真地说:“我想办法。”

“能合法地离开吗?”

“我想办法。”

她踌躇片刻,拿出一只旅行袋,在房间里翻寻东西。她把一些衣物扔进袋里,接着走到了厨房里的记事板前,揭下了一些她在各个时期拍摄的照片。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从厨房窗户上拿下了一件玩具塞进包裹,这是一架花瓣型的风车。

“它会给我带来好运的。”她拉上旅行袋拉链,把袋子背在肩上,说,“好了。”

“好姑娘。”邦德边说边掏出手枪,走到前门旁听着,示意她跟着自己,同时拉开门闩,把门打开。过道上空无一人,他们走到电梯边,邦德注意到电梯正往上升,就要到他们这层楼了。

“我们从楼梯下去。”他说。

邦德握着手枪,走在前面,一直走到12楼。他听到下面有匆匆上楼的脚步声。他把桑妮推到一边,等待着。他估计得一点儿也不错,又有两个手持砍刀的华人出现了。邦德用广东话喊了一声“站住”,但不管用,那两个人朝他冲了过来。别无选择,只有开枪。枪声在楼梯间震耳欲聋,这两个中弹的三合会成员先后撞在墙上,接着摔在楼梯拐角处。

邦德知道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会赶到了,他们必须在这之前跑出大楼,找到吴。此时他受伤的手臂火燎般的痛。桑妮吓得呆若木鸡。他朝她作手势,要她跟着走,然后继续下楼梯。

在七楼他们又碰到了四个人。他们冲上来,邦德低下头躲开挥舞如风的砍刀,近距离开了一枪,然后翻身滚下,躲过另外三个人,但脚下失去平衡,跌倒在楼梯上,手枪也飞了出去,掉在下面的楼梯转角处。一个人举着刀朝桑妮冲去。令邦德惊异的是,桑妮这回既没尖叫,也没退缩,而是使出一套很专业的拳脚功夫。她蹲下身子,卡住那人的胳膊,一个背包把他从头上摔了出去——真是好手段,那人一头撞在了身后的墙上。她转过身,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再举手朝他颈部砍去,折断了他的脖子。

这时,邦德已经站起身,那两个人舞刀砍来,邦德立即弯腰,双手撑地,倒立蜻蜓,双腿剪直猛踢过去,正好击中一人的腹部,踢得他撞在了他同伙的身上。桑妮正好在他们身后,伸手夹住其中一人的脑袋,使劲往墙上撞,同时她的脚踢在了另一个人的腰部,把他踢到邦德面前。邦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踢下楼梯。现在,四个人都被打趴下了。

邦德抬起头,佩服地看着桑妮说:“了不起,桑妮。”

她耸耸肩,说:“去美国前,我是在香港街头长大的,我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小姐。”

邦德捡起手枪,继续下楼,最后下到了一楼。他停住脚步,说:“这儿很可能有他们的汽车,至少还有一两个人。”

他偷偷地朝停车场看去,发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离出口处不远的地方,里面只有一个司机,正扭头往电梯门方向看,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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