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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进的衣服挂在树杈上,只展开了半边,只有从我俩这时站立的角度,才能看出泥迹呈现为箭头的形状。
我觉得太神奇了,嘴里自语说:“不会吧……”脚下却忍不住往指示的灌木丛走过去。张梅拉紧我的手,小心翼翼地跟在我后面。
我鼓足勇气拨开灌丛,眼前有道红影一闪而过,慌忙望去,只看见了晃动的灌木。我眨了眨眼,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这时,身后的张梅冷不丁尖叫了一声,我猝不及防,三魂七魄都她吓得飞掉了一半。
但当我看清灌丛下面躺着的是什么时,另一半魂魄也飞走了。
灌丛里露出了两只泥迹斑斑的脚,不用说,躺着的是个人了,而且应该是个死人。
张梅紧紧地抓住我的后背,我的脑袋里混乱极了。这该是一具尸体。不会是上进吧?我恐慌极了,强迫自己定了定神,往前走了两步,轻轻踢了踢两只脚中的一只。
没有反应。
的确是死了,我想。
鼓足胆气,我缓缓地伸出手去,猛地拨开灌丛,顿时便惊呆了。
灌丛里是一具男尸,上身裸露着,肚皮上破了一个大洞,里面血糊糊的。我禁不住要作呕。肚子上的洞像是被野兽撕咬开来的,只剩下半截肠子耷拉在了外面,其余的内脏都已经被掏掉了。一股血腥臭翻腾而起,直冲我的鼻孔。我慌忙护着张梅退开了好几米,再多待一秒钟,我都忍受不住了。
这惊吓来得太快,我俩愣在灌丛外面,都忘了留意尸体的脸部。我清楚地记得它光着上身,没有穿上衣,便忍不住看了一眼空地上支着烘烤的短袖衣服。
难道真的……真的是上进?
我头皮一凉,狠下心来,又一次靠近灌丛,轻轻拨开,发现尸体的脸上落着两片树叶,看不见全貌。
我缓缓把手伸过去,越接近尸体的脸,心里就越紧张。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心已堵到了嗓子眼上。
我用力地一拂,跟着弹簧似的跳起来,连声吼叫。
这张脸五官扭曲、嘴角有一颗黑乎乎的大肉痔的脸,却不是上进的。
但这张脸我挺熟悉的,盯着看了两秒,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孙老汉!就是昨天在山林里撞上我和积极的孙老汉!
惊诧之下,我暂时忘记了腥臭和恶心,头脑彻底蒙混了。
孙老汉怎么会死在这里?
血已经凝固,多半是昨晚死的,难道说他晚上竟偷偷跑到了长生山林里来?
我回头望着篝火。
刚才那阵烟,分明说是这堆火刚生起不久。这件衣服是上进的,可死掉的却是孙老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堆火到底是谁生的啊?
一个钟头后,队长等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吴有贵拍着胸口说,孙老汉昨天回去了,一路上和他聊着天,还跟他悄悄说当时撞见老鼠大军时,吓得差点尿裤子了。好几个人都证实,昨天在听积极讲故事时,孙老汉也在场,就蹲在他们的旁边。如此看来,孙老汉昨天是回了村子里的,很有可能是夜里才偷偷跑进树林里来的。可他为什么要半夜里跑来呢?外面的篝火,以及上进的衣服,又怎么解释?
这时远处有了发现,赵光头在大声地呼喊。赵光头已经年过四十,头顶却秃了个彻彻底底,因此大家都喊他光头。
我们都跑了过去。
他所发现的是两个印迹,粗略一看,都是直径接近三十厘米的圆,中心有个小凹槽,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兽类留下的,倒像是什么巨大的工具留下的。这块两米见方的土地没有覆盖枯叶,因此才留下了印迹。我忽然发现,这里就是当日我们挖人参的地方,脚下的这片土,就是昨天我和积极撞见孙老汉时,发现的翻新的土。而再往前面走四十多米,就是我们生起火圈抵御蛇群的地方。我的思绪猛地一转:莫非孙老汉夜里偷跑进来,就是冲着这片新翻的泥土,或者说是冲着被我们挖出来的尸骨来的?
队长一看见这两个印迹,脸色就变了。其他好些人也跟着脸色发青。我推推队长,他没说话。张梅小声地问:“队长,怎么了?”
我听见队长干哑的声音响了,他模糊的嗓子在不断地、小声地重复着两个字。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队长的嘴里似乎在重复地说着“大象”,我奇怪地问:“什么?大象?”看看脚下的印迹,还真像是象柱腿踩出来的。
“猰象。”队长重复了一遍,言语之间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它是……长生神的骑乘。”
村里人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恐惧。
队长折断一截树枝,蹲到地上,刻意把“猰”字写了出来。他懂的汉字并不多,但能写出这个复杂的“猰”字,足见他对这东西有多么重视。
“猰”字我是知道的,以前听家乡的老人讲过,《山海经》里记载着一种上古神兽,叫猰貐,传说是一种吃人的怪兽,其状如牛,赤身、人面、马足、虎爪,常生活于水中。传说猰貐曾为天神,乃是烛龙的儿子,原本老实善良,但后来被名为“危”的神所杀,天帝不忍看烛龙伤心,就命令下属将猰貐抬到昆仑山,让几位巫师用不死药救活了它。哪知猰貐复活后,却神智迷乱,变成了一种性格凶残、专食人类的怪兽,常伏于弱水,十日一出,为祸人间。尧帝没有办法,最后痛下杀心,命令后羿用神箭将它射死了。
但队长口中的猰象,似乎与上古的猰貐又大有不同。按队长的描述,猰象是红身子、单独角、象柱腿,身形与壮牛差不多,最奇之处,在于它的脚掌上长有一颗坚如磐石的肉瘤,能抓住平滑的地面,使奔行更加疾速。它是传说中长生神到四海寻找宫殿建址时所骑乘的神兽,能腾云驾雾,奔行如电,但它和猰貐一样生性凶残,以人为食。长生宫殿修好后,长生神隐匿其中,这头猰象也被它一并锁在宫殿里,从此再没有出现过。
队长说的煞有介事,他搓着双手,显得焦躁不安。我疑惑地看着张梅,她也面露迷茫,想来她也和我一样,不大相信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东西。
我忽地想起刚才发现孙老汉的尸体时,恍惚看到一道红影在灌木丛里一闪即没,那是什么东西?会是队长口里的猰象吗?
队长慌张地叫人抬起孙老汉的尸体,命大家一起快速地返回村子。他说王婆婆有一本祖上传下来的书册,里面记载着长生神的传说,上面应该有关于这头怪兽的记载。
一行人慌慌张张地来到村东口王婆婆家,王婆婆一听山林里有猰象,疑惑得很,在大伙的催促下,她不情愿地走进里屋,捧出一本铁皮包裹的黑册子,翻找开来,递给我们看。
只见泛黄的纸上,用小楷记载了一段文字,是描述猰象的,并不艰深难懂,单看那纸张,估摸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文字旁附了一副插图,几笔勾勒而成,却也看得出是龙头虎身,独角柱腿,面相凶残。可这一页上并没有记载相关的内容,我忍不住随手翻过一页,想看看后面有没有其他信息。
翻过来的一页上,所记载者与猰象无关,而是以“十权”为题头,描述道:“各色不一,斑斓眩目,内置十印。”
我一惊,这不就是当日挖出来的尸骨所戴的十枚戒指吗?那些戒指色彩各异,戒心刻有十字,积极还偷拿了一枚,最后下山时埋回了土里。文段的最后一句说的是十权戒指的功用:“能控万物生辰,乃命神之征。”
我顿时吓呆了。能掌控万物生辰的戒指?命神之征?
“猰象只是传说,福田,你也信吗?”王婆婆从我手里拿过铁皮册子,合上了,“我可是不太信的,活了八十年,也没见到过。”
大家面面相觑,脸色都显露出狐疑。
“就算真的有,它也是被关在长生神的宫殿里,怎么会跑出来?我倒是不大信。至于孙老大,真不知大晚上的,干什么跑进山里去?你们把他抬回家里,劝慰劝慰孙嫂,弄口棺材让他安息吧。”
王婆婆说话的间隙,我的大脑里又闪现出这几天发生的奇异事情,当日我们动了那具尸骨的戒指后,先遭遇带有十字的蛇群,后又被背烙十字的恶鼠围攻,接下来上进无端失踪,抛在地上的尸骨凭空消失,孙老汉又被活活咬死,这一切好难解释。可那具尸骨戴着十权戒指,如果它就是传说中的命神呢?一旦把尸骨和长生神挂起钩来,一切就不难解释了。尸骨就是长生神,我们动了它,将沉睡万年的神灵惊醒了,积极竟还不知天高地厚,偷拿了一枚十权戒指,为了施以惩戒,长生神导演了接下来诡异难解而又惊险重重的一幕幕。
我的思绪如飞,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队长拍拍我的肩:“不舒服吗?”我知道我的脸色多半因为所想的事情而显得难看,忙回答说:“肚子有点不舒服。”
“那你先回家休息,我屋里还有些治肚痛的草药,张梅,你扶他回去,熬一些,让他吃了。”我点点头,和张梅一起别过大伙,往回走。我脑子里的大胆猜想,实在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走回队长家里,我的肚子倒真有一些闹腾起来。张梅去熬药,我没有阻止她。
屋里的积极实在闲得无聊了,竟然捧了本书在看,一见我回来,慌忙把书塞进了被褥底下。瞧他那模样,就知道书肯定是姜汝明的,他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没调调的书绝对不看,可现在却背着我们看得如此津津有味。可我此刻没心情取笑他,飞快地述说了今天的遭遇。
积极听完,滚咽着喉结:“不会吧?”
我说孙老汉是我亲眼看见被咬死的,内脏都被掏空了,埋尸骨的地方又有脚印为证,而且我真的看到了一道红影闪过,弄不好还真存在猰象这东西。
到了这步田地,要说仍然毫不动摇地坚持无神论,那是吹破天的牛皮。此刻的我,不仅担心真的有猰象,不仅担心长生神是真的存在,甚至还有七八分相信长生神就是被咱们折腾醒的,记得当初它的脖子就是让上进给生生扯断的。我一怔:难道上进失踪,就是因为这个?
我不禁脱口而出,把这想法说了出来。
“不可能吧?”积极皱着眉头说。
“怎么不可能?尸骨明明被咱们挖了出来,可是第二天却无缘无故埋了回去……依我看,它是自己回到土里的!”
积极结结巴巴地说:“要不……咱们再回去那地方瞧瞧?”
我头脑有些混乱,没听清他的话,问:“回哪里?”
“埋尸骨的地方啊。”
我立马跳起来:“你找死啊!”
“那怎么办?你又硬说是咱们得罪了它,总得想办法补救吧。”
我摇头,想了想说:“那咱们每天朝山那边拜拜,磕磕头,祈祷祈祷。”
“要磕你磕去,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才不干。”他把手伸进被窝里,拿出书来,放回姜汝明的被子上。
我一瞧那本书竟然是《钢铁》,忍不住问:“这样的宝贝东西,生姜头肯借给你看?”
“是啊,这是他的宝贝,是他的命根子,换了是你,你肯借给别人?”
“那你怎么拿到的?”我奇怪地望着他。
他耸耸肩说:“今早生姜头跟你们出去找上进了,书就摊开来放在床上,我随手就拿过来了。”
我的心底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忽地想起来,今天似乎一整天都没看见过姜汝明,甚至早上起床的时候,也没看见过他,只是当时我忙着和村里人出门去找上进,所以没在意,只当他是解手去了。我忙问:“生姜头去哪了?”积极奇怪地盯着我:“不是和你们一起去找上进了吗?”
“没有,他根本没去!”
积极也愣住了,想了想说:“或许躲什么地方看书去了吧……”
我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疑窦,忙问:“你刚才说,这本书是摊开着放在床上的?”
积极点头:“是啊,怎么了?”
我猛地一拍手:“糟了!”
积极不解:“怎么了?怎么糟了?”
我想象着可怕的事情,心绪已是翻江倒海。
姜汝明说过,《钢铁》是他的第一本书,纪念意义很重,因此他到哪都带在身边,生怕弄丢了。平时候,他翻看完这本书后,都会小心翼翼地放回背包里,生怕被人损坏了。有一回余志想借,他死活都不肯。可是,今早他却把如此看重的一本书,随意地翻开来扔在床上,就不见了!
我压抑的声音终于脱口而出:“生姜头……不会没了吧?”
积极神情一僵,我说:“平时候不出工,他都一直呆在屋里看书,今天他又没去找上进,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我俩坐不住了,我的肚子也不疼了,赶紧奔出去找姜汝明。把村子找了一通,却没有发现他人在哪儿。我赶紧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队长,他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了,发动村里人四处寻找,可还是没有找到。眼见天快黑了,生姜头还没被找到,也没有自己回来,我心里的阴霾越凝越重。
我站在村口,望着长生山,忽然觉得这山比往日灰暗了许多。我的脑海里闪过昨晚总结出来的一人失踪一人死亡的规律,心开始越沉越深。王二爷的死对应石旭的失踪,黄伯的死对应余志的消失,黄瘸子的死对应上进的不见,而今早孙老汉刚刚死了,那么按照规律,咱们进来插队的知青中,又将有一个人消失……
我微微张开嘴,想呼吸,可却感觉一股凉意顺喉而下,蜿蜒辗转,直入心肺……
七、日记
天完全黑尽之后,还是没有姜汝明的踪影,我们基本可以确信,他是真的失踪了。和另外三个人相比,他的失踪却是如此干脆和彻底。石旭是在我们六个人的眼皮底下,余志是在积极的“跟踪”之下,上进则是在我和积极的背后,可这回,姜汝明却是没有一个人瞧见,莫名其妙地就人间蒸发了。
晚上回到屋里,诺大的房间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有些冷清。我们颓然地坐在铺盖上,心里一阵阵地发寒,悲伤的情绪逐渐被彻头彻尾的恐慌所替代。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好端端的七个人,却接连消失了四个,他们此刻是死是活、身在何处,我们竟连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实在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更加不知道我们三个人之中,谁会成为下一个倒霉鬼?
积极突然站了起来:“妈的,我呆不下去了!”我和张梅抬起头望着他。“我不想等死,咱们走吧,离开这鬼地方!”他握着拳头,胸口快速地起伏。
我摇摇头:“上进还没找到,咱们不能一走了之。”积极反驳:“你觉得他还能活吗?他和瘸子哥对号入座,和石旭他们一样,肯定找不到了!”我还是摇头:“你别这么激动,总会有办法的……”“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俩不走,我一个人走!”说着就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我拦住他,扭头问张梅:“梅子,你有什么打算?说出来听听。”
张梅踟蹰地说:“我觉得……我觉得咱们还是走吧……”积极挣开我的手,横我一眼,继续收拾东西。
“可是咱们就这样走,不怕那个诅咒应验吗?”
“管它的,左右是个死,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积极一说完,就扭头招呼张梅回房去收拾东西。
到了这一步,我知道是劝不住了,只好答应下来:“就算走,也不能这样走,先把东西放下。”我心里也知道,离开这里,算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上选之策,只是我多少有些放不下上进。
积极奇怪地看着我:“那怎么走?”
“就算走,好歹也要知会队长他们一声,人家照顾了咱们一个月,总得先跟人家说了再走。”
张梅赞同我的想法:“待会儿我去跟队长说,只是……上进他们……”
我摇头叹气:“积极的话是对的,他们八成活不成了,咱们这样找下去,多半也是白费力气,说不定还会遭遇危险。”
“那他们的东西呢?要不要一起带走?”
我捡起姜汝明的书翻了翻,扔回原地,回答张梅的话:“就留在这儿吧,他们人都留在了这里,就让东西也跟着他们。”
张梅点点头,准备出去跟队长说这事,我拉上积极:“一起去。”
队长听我们说了想法,极力想挽留我们,我们执意推脱,他见留不住,也就不再劝,叫我们今晚安心地休息,他叫大娘给我们准备路上吃的东西。
我看着队长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队长真是个好人,可惜了……”我们三人走回房里,开始认真地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村里人都来送我们,临别时,队长给我们倒了三碗酒,好像古人以酒作别一般。我们三人一饮而尽。虽然进来时是七个,走时只剩三个,但我心里一点也不怨恨这个村子,反倒有些不舍,心里酸乎乎的。
队长叫我们放心地走,出去之后直接回家,不用去公社打招呼。他说等我们走后,隔天他亲自去公社说明情况,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公社的人就算不干,也没半点辙。
张梅特意去跟王婆婆道别,说了些保重身子的话。
我们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挥手作别,一直到转过了一个大弯,再也看不见站在村口的村民们了。
一离开巫村,积极立马显得很轻松,连日的异遇已让他的神经有些承受不住了,他终于可以放开了地手舞足蹈,偶尔还扯下一些花草,望望碧蓝的天空,不多会儿竟敞开嗓子唱起来,是那时在我们年轻人中最流行的《我们走在大路上》。
积极的嗓音真像是鬼哭狼嚎,我和张梅听得哈哈大笑,张梅笑着笑着就跟着唱了起来,我也敞开嗓子加入其中。
这一轮歌唱完,灰色的情绪扫掉了大半,天空也变得格外的蓝,野花嗅起来也格外的香,积极还在不停地唱歌,忘词了就自己加滥调调乱唱。
极度的悲伤之后,这样的一轮发泄显得如此恰如其分。积极没唱几首,因太过卖力,嗓子发哑了。我先是笑出了眼泪,紧接着眼泪就真的止不住地哗哗地流,我还以为是太过高兴,过了会儿才发现是心在振颤。我扭头,张梅也在哭,是真哭。积极嗓子哑了就低呜着哼。劫后之余,上进他们四个人老是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我想回去之后该怎么向他们的父母交代啊……
或哭或笑了一阵,我们都安静下来,各自想着心事,一路无言。
这样走了半个多小时,离村子应该有十多里地了,积极突然“咦”了一声,弯腰从侧旁的草丛里捡起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惊讶地说:“啊!这不是……”他闭口不言,把那东西递到我和张梅的眼前。
我一惊:这不是姜汝明的日记本吗?
白册子的封面有点灰旧,右下角有一块黑黑的墨迹,我记得那是年前我不小心打翻墨盒弄上去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