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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洺摇头：“太子也不像是个暴戾的人，我只是在这躺着而已，怎么可能突然就引得他震怒了？”
“倒也是。我听太子说他给了你点东西，你能给我看看么？”
“东西啊。”韩洺从床上摸出来一个玉佩丢给晏水月，“就是这个。”
晏水月慌张地接了过来，惶恐地说道：“这可是太子给你的，还说关键时候可以救你一命，你怎么那么不好好保护，还丢来丢去的？这玉佩怕是很重要，约莫是见玉佩就如同见人，你怎么这般把太子殿下丢来丢去的？”
“不过就是个物件儿而已，没那么重要。又不是真的把太子丢来丢去，有什么好担心？”
“你这话说的不对啊，且被说咱来也没能耐把太子丢来丢去，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恐怕脑袋早就不在脖子上了。你这人啊，说话和做事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可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是太子不在，太子要是就在这里，听到你说这些，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顶多就是把这东西收回去的后果吧。”反正他从小到大也没少得罪过这个大哥，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你真是异想天开，哪儿有那么简单？”晏水月撇嘴，“总之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你那么不厌其烦地嘱咐我，不让我惹是生非，结果你自己却做不好，你觉得这合适么？”
“好，你放心，这太子殿下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好生保管，绝对不会磕了碰了的。”
“这还差不多。原本嘛，我应该替你收着的，免得你到时候弄丢弄坏，不过这毕竟是太子给你的，我要是帮你收着反倒不太合适，所以你还是自己收着吧。”晏水月的眼珠子提溜一转说道，“不过有了这个东西傍身，那我们以后做起事来是不是就方便了些？”
韩洺拿过那玉佩对晏水月说道：“你别想依仗着这个去胡作非为，不然被太子知道，恐怕也真就离着人头落地不远了。”
“我不会的，你看我像是那样乱来的人吗？”
韩洺挑眉：“难道不像吗？”
晏水月撇嘴：“好吧，不说这些。我主要还是好奇太子怎么会把这个重要的东西给你，你们两个之前认识吗？我和爹都觉得你和太子之前见过面，不然太子怎么可能突然对你这么好？”
“大概是太子觉得我像是个好人吧。不对，我本来就是好人，也不能说像，毕竟我就是个好人，你说对不对？”
“是，你是好人，你如果不是好人的话，那你就不会帮我蹲大牢了，所以你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我感激你。”晏水月顿了顿说道，“不过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都挺身而出，舍身相救的，你还想说你对我没有感情吗？其实你早就已经喜欢上我了，是不是？”
“你是个姑娘家，成天把喜欢这两个字放在嘴边，你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么？”
“有什么不妥当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君，我又不是和别人说这些，怎么就不妥当了？”
明媒正娶的夫君？
韩洺的脑袋歪了歪，仔细想了想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这句话好像哪里怪怪的，有什么不对。
“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不过我承认，我也确实是慢慢喜欢上你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你的，或是喜欢上你的哪一点，但我毕竟也不是一个会隐瞒自己感情的人，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好承认。”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晏水月就已经一本满足了。
韩洺是怎么喜欢上她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或是喜欢了她多久，这些都不重要，她只要知道这个结果就好。
她是一个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爽快女子。
“这么说来，我们之前的半年之约就都作废了，是不是？”
“是这样没错。”
晏水月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以后我们两个人就好好过日子，不管是夫唱妇随还是妇唱夫随都没关系，好吗？”
“好，我没意见。”
晏水月觉得这一次虽然有些惊心动魄，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个夫君终于承认了她这个娘子的存在，这一点倒是让她很欣慰。
总算没白忙活。
“老爷，你说那韩洺是个窃贼，咱们还要继续让水月和他在一起吗？”晏夫人一脸忧心地说道，“即便是招入赘女婿，那也不能这么不挑人啊。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现在明知道这人是个贼偷，要是再继续让他和水月在一起，岂不是害了水月？”
“你说得没错，当我知道这件事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引狼入室。”晏大人叹气道，“我也想过不然就把他们来分开，可是我才一提到这个想法，咱们女儿反倒先不干了。我看水月现在已经喜欢上韩洺了，想拆散他们也不容易。况且太子还来过，也不知道韩洺和太子都说了些什么，太子竟然给了他信物，这不是纵容他胡作非为吗？”
“不过我也听说了，那陈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后面有人撑腰，为所欲为的，有人能管着点他们也没什么不好。”
“但你要知道，韩洺的所作所为可不是用正常途径去教训陈家。陈家的所作所为固然令人觉得可耻，但是韩洺的所作所为也未必光明正大。他们两个半斤八两，也没谁更好一些。”
“既然太子都给了他信物，看来他做的也不是大恶之事。”晏夫人顿了顿说道，“你说太子会不会是默许他这么做了？”
“这谁知道，咱们这个太子心思聪慧，别人也难以猜测二三。”
“你不也算是他的半个老师么？”
“是啊，这就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那该怎么办？我们就放着韩洺不管？”
“当然不行。不过他这一次去牢里吃了点苦头，现在身上还有伤，应该一时半会儿做不出什么事。他就算有那个心，应该也没有那个体力。将来一定得看住了他，不能让他再有机会去做那些事。等明天我还得去和他好好谈谈，我还得问问他除了陈家之外，他还有没有做过别的类似的事情。”晏大人有些自责地说道，“也怪我之前太大意了，对他毫不了解，也没问过他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他的底细，就把他拉来了，现在想想也真是追悔莫及。”
“唉，已经发生的事情，即便再后悔也没有用。为了水月着想，咱们也不能不要这个女婿了。我看水月可不止是对他动了真情，怕是已经情根深种了，现在让他们分开，水月能受得了吗？”
“我知道，水月是咱们的心上宝，我不会伤害她的。这件事问题出在韩洺身上，我会找韩洺解决的。”只是该怎么解决，这还得好好想想。
韩洺吃了明靖轩带来的药，又趁着晏水月不在的时候，上了徐海从宫里拿来的进贡的伤药，身上的伤基本上就已经大好了。
晏水月见他身体好了许多，于是又提议教他学武功。
她觉得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有了共识，所以将来就不止是她一个人去奋斗了，她和韩洺得一起行动、共同进退。
想想也真是振奋人心。
“因为你这几天受伤，所以都没有再练习我之前教给你的那些，这武功是耽误不得的，尤其像是你这种初学者，一旦耽误下来，退步得可是很快呢。现在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好些，那不如我们恢复练习吧？你觉得呢？”
“我没关系，听从你的安排就是。”
晏水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不过以后你再习武就得小心点了，经过这件事，我爹可是明令禁止我再教你武功了，所以千万不能被他看见，不然他一定会念叨我。”
“你爹这是怕我再去外面惹是生非。”
“但是你本来就什么都不会，不还是惹是生非了吗？”
第30章 晏大人的怀疑（）
“嗯？是谁惹是生非了？”
晏水月讪讪地笑道：“是我，是我还不行吗？”
“本来就是你，别说得那么不情不愿。”
“没有，哪儿来的不情不愿？今天你再复习一下我之前教你的东西，然后我教你剑法。您现在得尽快些点武功好保护自己，等下一次要是再被捉到，你就可以他跑了。”
韩洺皱着眉说道：“这话说的不对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差点被抓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看是你应该精进一下自己的武功才对，和我有什么关系？”
晏水月有些尴尬：“咳，好吧，事情虽然是我做的，不过毕竟被抓走的人是你，所以我偶尔还是有点蒙，总觉得其实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一样。”
“算了，毕竟我们两个是夫妻，所以不管是谁做的，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能有什么区别？”韩洺挑眉，“你是想这么说的吧？”
“太对了。”晏水月对着韩洺比了个大拇指，“看来我们之间还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你竟然连我心里想什么都能猜到，我们如果不是夫妻，那岂不是很可惜？”
晏水月刚要和韩洺练功，结果晏大人就来了。
晏大人见此情况气得瞪着眼睛就走了过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晏大人看向晏水月说道，“你忘了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我叫你别再教他功夫，可你竟然还不听话。他什么功夫都没有，什么都不会，现在还做出了这些危险的事情，他要是再会点武功，岂不是更要自不量力地去做别的事？现在是偷鸡摸狗，那将来呢？难不成要杀人放火？”
“爹，他怎么可能杀人放火呢？”晏水月没想到竟然那么倒霉，才一拉他出来练功，就被她爹抓了个正着。“我知道您不让我教他功夫，我也没教他什么，只不过他最近身体恢复了些，所以我就想让他动一动，就是为了强身健体，仅此而已。我是什么水平您还不知道吗？就我的功夫说实话也没好到哪儿去，我能教他什么啊？要是真的指望着我教他的功夫去做些什么，那岂不是等着被抓？”
晏大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可真的是我娇惯坏了，和你说了那么多，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难道是因为你现在成了亲，所以就开始不听爹的话了？”
“这怎么可能？爹，您来找我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倒不是想对你说，我是来找他的。”晏大人看向韩洺，“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谈什么？”
韩洺点头：“我知道，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就先进屋再谈吧。”
晏大人走在前面，晏水月拉着韩洺的胳膊，小声说道：“我爹来找你谈话肯定没什么好话，不管他说什么，你听听就好，别太往心里去。当然了，你也别和我爹顶嘴。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爹可是宫里面皇子的老师，就连太子都被我爹敲打过。我爹的脾气就是，你越是和他反驳，他说的就越是热闹，所以你如果不想再听他多说什么，那你就静静地听着，知道吗？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毕竟那是我爹，我对他的了解自然是靠谱的。”
“好，我明白了。”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怎么还不过来？”
“来了，爹，您忘了他现在身子不舒服吗？虽然伤口也在恢复，不过时间太短，没恢复太好，还不能走得快呢。”
“怎么，你们还想要磨磨蹭蹭地走上几个时辰？就这几步调的距离，即便身上的伤再怎么没恢复，也没必要走得那么慢。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该说的话迟早都要说，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晏水月撇了撇嘴，她当然知道啊，她又不是故意在磨蹭，她只是在嘱咐韩洺罢了。
“你现在从大牢出来了，我想听听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晏大人单刀直入，直接就问道了点子上，“我不知道太子都对你说了什么，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做。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你还想继续做下去吗？”
韩洺没说话。
“你这是无话可说？”
“爹，我不后悔我做了那件事，至于以后我还会不会做，我也不确定。毕竟这世间坏人那么多，可怜的人也那么多，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视而不见。如果我这么做了，那我应该也不会安心。我做事是要根据自己的良心走的，可不是考虑是不是能保自己周全。我知道，现在我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了，我算是半个晏家的人，我的所作所为都会牵连到晏家，如果我做了什么，有可能你们也会跟着受牵连。不过晏大人您是个好官，您明事理，辨黑白，难道您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从官府中人手里逃出来的漏网之鱼继续为非作歹吗？”
晏大人一时语塞。
他来这里本来是想质问韩洺，没想到现在韩洺这几句话倒是让他无话可说。
口齿伶俐，他似乎不太是对手。
“那些人就算真的有罪，也不是该你来处置的。你是什么人呢？你是什么官阶？你无品无衔，什么都不是，你没有权利这么做。那些人自然有那些人的去处，而你的这种方式，不止是我，是大家都不能认同的。你自己觉得你是做的好事，被你帮助的人觉得你是好人，可其他人怎么想？大多数的人在你身上贴的标签无非还是个贼字。你现在是水月的丈夫，你是个贼人，那水月呢？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处境？她是什么？是贼夫人吗？我为人如何、品性如何，那都是唯心而已，可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心疼自己女儿的。我不想看着她将来的人生都被你毁了，这是我一个做父亲的最简单的心思。我也没什么别的期望，就是想让她过上安安稳稳的生活，这有问题吗？”
“爹，我知道您担心我，不过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您看，太子不是都同意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太子都这么说了，那您”
“水月，你先出去，我是要和韩洺谈话，你在这里呆着，我们没办法再说下去。”
“爹”
“水月，你先出去吧，这里不会有什么事的。”韩洺说道，“我是该和岳父大人好好谈谈的。”
晏水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说，只能转身离去，还顺便把门关好。
“现在她出去了，我就想问你一句实话，你在此之前到底还有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
“没有。”
晏大人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知道您并不相信，但是我确实没有再做过其他的事情。”韩洺冷静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行动，然而就失手了。”
“为什么我并不这么觉得？”
“可是在此之前城里也并没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啊。如果我之前还做过，您又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听不到？”
“这还用问吗？那些人没有人敢报官，惊动不到官府，自然没人知道。那些人愿意自己吃哑巴亏，但这也不代表你没做过。”
“您这话说得倒是也对。”
“我问你，太子那天来了之后到底都和你说什么？太子怎么可能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把他的信物给你了？对于太子来说，你不过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即便你是我的女婿，他也不该给你这一份大礼。更何况，他也知道你做了那些事情，既是如此，他应该就只有更气愤的份儿，而不是还赐予你这样的东西。”晏大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我若是对此事没有半分怀疑，那就太奇怪了不是吗？”
“那您怀疑什么？”
“你和太子是不是早就相识？或者说，你所做的事情都是奉了太子的命令？”
“我和太子是第一次见面，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太子是长成什么模样的。毕竟我就只是一个乞丐而已，我怎么可能认识太子殿下呢？您说是吧？”
晏大人皱了皱眉：“话虽如此，但若不是这么想，那该如何解释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岳父大人，我和太子并不相识，我看是您想多了。”
晏大人狐疑地打量着韩洺。
越是打量，他就越是觉得这人似乎看上去有些眼熟，但到底是怎么眼熟，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好像曾经见过而已。
“自从把你带到府里来和水月成亲之后，我都还没问过你关于你身世的问题。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女婿了，可我这个做岳父的却对你一点都不了解，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我的身世也没什么好说的，家境贫困，沦为乞丐，仅此而已。”
“真是这样？那你家里可还有什么家人？可有兄弟姐妹？”
韩洺顿了顿：“有。”这要是说没有，好像有点不合适。
“那你的父母家人现在在何处？”
“自然是在家中。”
“那你的家在何处？”
“老家偏僻，只是一个无名的小村落而已，即便是和您说了，您可能也不认识。”
第31章 识破身份（）
就韩洺这同他说话不卑不亢、对答如流的态度，晏大人真是越看就越觉得熟悉，他总觉得这人他之前见过。
晏大人垂下眼睛，开始思索了起来。
晏大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韩洺一眼，又皱着眉摇了摇头，恐怕是觉得不太可能，但又诧异地看着韩洺，似乎觉得自己的想法也是越来越可能，但是又纠结于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于是表情尤其丰富。
韩洺看着晏大人自己正在用表情上演着一出好戏，心里无奈，也知道晏大人怕是猜到了什么。
以他对晏大人的了解，看来是瞒不过去了。
“韩洺，这是你的真名吗？”
韩洺淡淡地笑道：“是啊，我一介草民布衣，可没有化名的道理。”
“你确定你是韩洺，而不是明靖寒吗？”
韩洺刚要去拿茶杯的手顿了顿，然后又把茶杯拿起，喝了一口，又不紧不慢地放下，抬起头来笑着看向晏大人，一副牲畜无害的面孔。
“明靖寒是什么人？这个名字倒是不错，只不过听着新鲜，以前好像从未见过。”
“这是当今的三皇子。”
“晏大人，您的记性不至于这么不好吧？你是在朝廷当官的，又是内阁大臣，您经常进宫，站在朝堂之上。想来，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