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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清情-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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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一双眼睛正炯炯盯着自己。心间一跳,偏过脸去看只有弘晖仍笔笔工整的仍在写着。

放好许愿条在花灯里,三人就往河边走去。未免胤禛捧着花灯不搭调,云烟一人捧着两个。他负手信步走在身侧。

由于天气颇好,河边还是蛮热闹,姑娘们的欢声笑语也感染了他们。他们也找了一个角落站定,夏风吹在身上,河面上荧光闪闪,色彩斑斓,天空上爬上了弯月,繁星点点,美的纯粹。

胤禛这样的男人,纵然一身朴素常服,但站于人群中也是很难被忽视的,好在是黄昏,容貌不清,但他高大身姿上的气质还是引起近处姑娘们的注意,他自己倒是毫无所谓。

放花灯时,胤禛弯了腰,亲手把小巧的玉兰花灯挨着云烟的那只轻轻放入水中。弘晖那只嫩黄小鸟儿睁着一双大眼睛悠哉在游在一双玉兰边,更像是一只天真的小鸭子。



从河边回到小院时,天色已经颇晚。在弘晖房间里,胤禛坐在桌后随意的看着弘晖的课业和临帖,弘晖腻了一会云烟,就开始打哈欠。云烟笑着说给你早点洗洗睡吧。弘晖复又睁大眼睛不肯睡,云烟看了就明白他怕她们不知何时就走,心中一片酸涩。

“四爷,我们……明天还去散步吧?”云烟微微偏头望向桌案后拿着书册的胤禛。

“唔”胤禛微微抬眉看她一眼,随意的翻过一页,声音倒是很肯定。

听到胤禛唔的这一声,两人都如闻天籁。弘晖一下眉开眼笑。云烟也摸摸他头,说云烟去打水,阿哥洗香香的睡觉。

云烟给弘晖洗脸脚时,他还有点小少年的羞涩,很是可爱。云烟坐在弘晖床边,待他呼吸均匀时,看向胤禛,他也早已放下书册看过来。

胤禛站起来走到床边也坐下来,凝视了弘晖的睡颜一会,轻轻握了握他的小手,将它放入薄被里,看了云烟一眼,无声的说走吧。

在胤禛房里洗漱更衣后,云烟就伺候他上床。因为屋里本没有另一张床榻,云烟自然要去隔壁房里休息。胤禛对此很是皱眉,要叫人搬床。云烟忙说弘晖刚睡,明天早上再搬吧。胤禛才勉强罢了。

云烟很久没有单独睡过一间偌大的房,想来几乎何时都是与胤禛捆绑在一起的。这一夜的单独,也算是种难得赏赐。

当云烟洗漱完毕躺上床时,看见月光朦胧的照进来,才发现胤禛不在身边。这不知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正朦胧欲睡间,突然听到轻轻叩门声,惊得云烟心头一跳。赤脚下了地,走去门前,心中隐隐有了预感。轻轻的叩门声又响起来,云烟轻抵着门板。“谁”

“我”低沉又熟悉的声音,简洁而微哑。

云烟迟疑了一瞬,回身轻轻打开门——一身月白色里衣的胤禛站在门外,同样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四爷,你怎么了?”云烟见他这样,有些不知所措。

“你睡着了?”胤禛也不进来,就这样低声问。

“我……还没……”云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迟疑的回答。

“我睡不着”他很快的说。

云烟无语。

胤禛一把搂住她腰身,按在怀里,几乎把她双脚提离地面的走进屋来,关上门。

云烟有些慌,不住的推他。胤禛将她往桌案上一放,语带威胁。“再动就真不睡了。”

屋里很黑,全凭呼吸和肌肤判断彼此心意。

“那你睡床上,我……去抱被子来铺地铺”云烟呐呐的说,身子也不动了。

“不行,你身子不好,不能睡地上。”胤禛的声音明显拒绝。

“……”云烟更头疼了,难道让他睡地上么。“我多铺两层,没事的,夏天。”

待摸黑铺好地铺了,胤禛却不让她睡了,赶着她去床上。云烟不愿意还被一下拦腰抱起来,吓得她差点哼出来。

胤禛把她抱上床,自顾自的躺下,分明是极疲累的舒展了□子,过了一会,便渐渐呼吸均匀起来。



第二日胤禛醒的很早,精神也很好,一点不像睡地铺的人。云烟伺候好他,又去叫弘晖起来。鸟语花香的早晨,胤禛带着弘晖在院子里练剑,连在一边的云烟都感到幸福。

两人洗完澡后,胤禛又手把手的教弘晖弹琴,写字。云烟静静的看着他们,浅浅笑意。

弘晖这三年,虽然在胤禛的保护下,衣食无忧。但地域的辗转,远离亲人,总是失去太多。胤禛虽是个外表冷硬之人,却总有一颗不失亲情的心,他竭力想为弘晖做的弥补,云烟都看在眼里。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到了第三日,正在院里写诗词,管家突然来送上信件。胤禛一接信件看到信封上的红色标记,就快速拆了信封看起来。

胤禛很快的抬起头,脸色已经很严肃。“云烟,去准备一下。”

云烟听了,也知怕是事情严重。她看了看弘晖,就点头下去。

当云烟简单收整好,胤禛已经等在大厅,弘晖在一旁小小的脸颊上强忍着不舍。云烟走过去,紧紧抱抱他。

在此种时候,云烟不得不承认,胤禛永远比她冷静太多,他心里还有家国天下,黎民百姓。

弘晖的眼睛红红的,像兔子一样。云烟克制不住眼眶的酸涩,再见不知是何时。

胤禛走到弘晖面前,对他说了几句话。弘晖点点头,脸上再次显示出一种超越年龄的表情。这一切,已经像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胤禛转过身,向云烟走来。“走吧”

云烟强抿着唇,对将被管家牵进去的弘晖努力的笑,轻轻挥挥手。

终于转过身时,泪雨滂沱。

同样的青石板路,来的时候是何种期盼,走的时候又是如此不舍。胤禛的步子很大,云烟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任带着雨气的夏风吹干脸上的泪。

103、再遇绝色

远远走向河岸时,船已经早早等着。胤禛一直没有说话,将云烟抱上船,便进了舱内前厅。

原来,山东、安徽、苏北一带突然开始猛烈降雨,已经有些地方破堤。而且这还不算,康熙一行在去热河的路上,竟突然遇袭,好在御驾无伤,没有被得逞。偷袭者竟然是明朱三太子遗党,简直胆大包天,让康熙龙颜大怒。

船行了约摸一个时辰后,缓缓减速,只见另一艘船靠了上来。

云烟在舱里站起向外看去,只见一个有些熟悉的魁梧身影从对面那艘船上轻松的跳上来就单膝跪下做了个标准的叩首礼——

“奴才年羹尧,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胤禛在舱内招招手唤他进去,他便起身进了去。身后的船只缓缓分开,开走了。

原来这年羹尧已经在胤禛提携下在杭州城做了杭州将军,这次被胤禛传书叫来,几乎是马不停蹄。

他们在前厅谈了很久,直到傍晚过了,云烟才进去送饭食。年羹尧看到云烟,目光在她肩头停留了两秒就转过去,有礼的点头。

由于要第二天天明才能到江宁府,船上又小,另一个小舱被两位近卫占满,年羹尧少不得只有在前厅对付一晚也比在舱内要宽敞。

云烟好容易在舱底找到了最后一床小被,抱上来给他。胤禛已经回了舱内,年羹尧忙接过来,浓目冷漠的面容看不出表情,人到显得比前一年更生疏些。云烟没有在意,便转身回去舱内。

第二日,他们靠岸到达江宁府下榻的客栈。雨势已经蔓延开来,他们收拾好东西,一行人几乎马不停蹄的就往回赶路。越往北走,雨势越大。

回程反而变成了重头戏,比来时辛劳不止多少倍。胤禛开始一路忙于检修河堤,调款赈灾。年羹尧跟在胤禛身边,鞍前马后,虽然少语却十足尽心。他的才智和办事手段也更明显的显现出来。

由于雨大危险,又易风寒,胤禛出去办事的时候常常不再带着云烟一起,只带年羹尧和侍卫一起去。云烟常在下榻处苦等,也不好强去,万一着了风寒还拖累行程。雨势一大,心都揪在一团,常至半夜才迎到他回来。每每一身疲累,辗转于路上,胤禛也很少跟她交谈。

这真是一段动荡的时间,黄泛区一片洪涝,康熙在热河行宫也不得安宁,反清复明的苗头在偷偷死灰复燃。

其间,走到直隶境内,胤禛一行外出时还在路上救了一名女子。云烟没有和她打过照面,只在侍卫送她走的马车边,惊鸿一瞥间,那绝色容颜竟像是见过。而胤禛对此事,只字未提。

车马到达蓟县时,云烟才发现他们将不再回京城,而是直奔热河避暑山庄而去。路程不远,到达山庄时却早已是人困马乏。

胤禛甫一落足,便要直奔觐见康熙而去,他略停一停,还带上了年羹尧一同进偏殿等候。

云烟他们一行驻足在山庄角下候命,她也才得空看一看这座庄严大气的皇家离宫。而山庄里负责接待他们的小太监们,也热情的介绍了一些山庄的位置情况。

宫殿区经过几年的修建已经成型,一共四组建筑,是正宫、东宫、万壑松风和松鹤斋。宫殿北面是辽阔的湖泊群,湖上岛屿密布湖面分割成大小不同的区域,层次分明,洲岛错落,碧波荡漾,美不胜收。东北角有著名的热河泉。湖区北面的山脚下就是千里平原,地势开阔,一片碧草茵茵,林木茂盛,茫茫草原风光。往山庄的西北部望去,山峦起伏,沟壑纵横,一片醉人的风景。

不一会,胤禛没有回来,倒是有一位团脸华服的总管太监在两名太监陪伴下进来。他一进来,周围的小太监们都恭敬的给他行礼说:“梁总管好”,云烟也随之照做。原来这人却是大名鼎鼎、自幼服侍康熙的贴身太监总管,梁九功。

梁九功的面相十分圆团,尤其是一双微微下垂的八字眉很是显眼。他略清了一清嗓子便说:“皇上赐四贝勒宿狮子园。”他身后的一个白面长脸太监接下很是和善的说,“那就劳烦诸位先跟咱家走吧。”

狮子园在山庄西北面狮子岭下狮子沟。这里峰高岭峻,水碧泉清,花繁树茂,鸟唱禽鸣,景色十分优美。

这白面长脸太监叫李德全,另一位身材小巧面目机灵的太监叫魏珠。他们二人皆是梁九功的副手,来安排四贝勒下人安顿至狮子园,显得很是恩遇有佳,简直让云烟小顺子受宠若惊。

他们离开后,云烟和小顺子及几名侍卫才松了口气,开始收拾。

小顺子看着窗外眼巴巴的,云烟便问他是怎么了。小顺子抓一抓头说,我们老家就是承德的,有好些年没回来过了。

两人说了会话,云烟才发现在四府共处这些年,本着少问少说的原则做人,她对身边人的所知竟是如此之少。比如,今日云烟才知道小顺子本姓苏,小魏子本姓张。云烟一阵羞赧,小顺子忙说,府里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连他自己也快忘了。

待云烟进了主屋里收拾一遍,又洗了澡,才擦着湿头发在小榻上坐下。推开精美的花棂窗,鸟语花香的□院里,天空晴朗。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晴朗的天了?离开乌镇,离开弘晖,又是大半月了。脑海中闪过,弘晖眨着大眼睛问爱是什么意思的样子,弘晖红着眼睛看她离开的样子,胤禛在河边弯腰轻轻放下玉兰花灯的样子,马车帘子被风吹起时那一张如花美颜的样子……胤禛立于船头,轻轻鼓掌的样子……

云烟努力仰头看着天空上的白云,塞外的天空总是特别的蓝,任心室里的酸楚渐渐蔓延开去,直到四肢百骸。

104、悠悠我心

狮子园内非常大,殿堂、庭院、假山、泉池、小寺庙,甚至还有山头和沟谷,足足有几百亩。这一切都美的自然而灵秀,只是周围是高高的石块砌成的围墙,围墙外就是河岸和青山,让云烟静静的望了好久。

她把所有带着江南阴雨气息的衣物都洗了一遍,洗到日落西山,将衣服挂满了偏殿边的小院。其实,云烟在江南各地大雨中忍耐着前一年的旧伤酸痛,已经很久。

很晚,胤禛带着年羹尧才回到狮子园。

云烟和小顺子去门口迎接他的时候,正看到他抬手对门口的亲兵示意免礼,那雍容的身姿似乎一点看不出旅途的劳顿。其实,他已经连续很多天只睡两三个时辰。

云烟随他进了屋后,他的倦容几乎在一瞬间显现出来。他坐下后已然躺在塌上,半闭着双眼,左手臂抬起搭在额头上。

云烟没有说话,过去轻轻给他脱靴,又给他解开颈下的袍子。也许胤禛是被云烟弄惯的,他不仅没有醒,而且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云烟给他用热帕子擦了脸,擦了脚,用薄被给他搭好小腹,他睡得更加安稳下去。

第二日,胤祥来到狮子园小坐。见到云烟皱眉说,你比出来前瘦了。云烟只是笑笑。胤祥的样子倒是日渐成熟,他和胤禛两人专注的谈着公务,谈着遇刺的始末。

胤禛来到热河,来到狮子园,并没有闲适下来。开始几天,还算在园内休息的时间颇多,后来渐渐都是很晚才回,甚至深夜。早上又起的很早,几乎天天早出晚归。

云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做什么,也从不主动探问。每每他回来时已经很疲倦,两人交谈也少。胤禛有时突然问到,我忙得一天不回来吃饭的时候,你吃饭吗?云烟愣了愣说吃的。他就皱眉把她抱起来颠一颠说,好像一点没见胖,是不是厨子做的不好?云烟忙摇头说不是的。

除此之外,这段日子在狮子园里的时间大多是云烟自己度过。

小顺子、侍卫、年羹尧被安排住在后殿的几间屋子里。年羹尧更是神出鬼没,常不在园内。云烟也和他们很少打照面,只有小顺子还算多见。

空荡的狮子园里,云烟最喜欢这个主殿边的东北边的小殿,不大的几间屋子和四宜堂相仿,而且能挨着高高的围墙看到墙外的山水,听树梢上小鸟的歌唱。而偌大的主殿,康熙亲笔所提的“乐山书院”,太空了。只有胤禛回来的时候,云烟才会待在那里。

有一天,云烟帮他更衣时,无意间看到了他袖里有一条眼生的帕子,微微露出一角上绣着一朵小小的紫色水芙蓉。

狮子园里的围墙,比四府更加高大。每个清晨送胤禛走后,云烟会开始收拾屋子,洗衣服。每个午后,她总静静的坐在树下看一本书。从府里带来的书被云烟一页页的翻过。

看诸葛传记时,说起孔明年轻时喜欢带着琴,爬到高高的山顶上抱着膝盖唱梁甫吟。那是一种接近丧歌的忧伤曲调,却是他的最爱。

云烟是不会唱梁甫吟的,她只有偶尔会一个人在夜阑人静的时候抱着膝盖坐在这个小院里的树下低声的轻唱几句的诗经中的句子。这是弘晖最喜欢的。从前,小小的弘晖总拉着她在小书房里一边背句子,一边哼唱,他说这样就记得很快。

弘晖从小喜欢《蒹葭》和《淇奥》,而云烟记得的篇章不算多,独爱《子衿》,或者说尤爱与曹操《短歌行》里相似的那篇。

塞外的月亮似乎比哪里都不同,纯粹而明亮。

很多个晚上,云烟仰着头,抱着双膝只有一小团。月光照在肩头,连身影似乎都朦胧下去,淡得像月下的剪影。她的神情淡然而寂静,有一种不属于此时此地的错觉。

她轻轻的低唱。柔软而自然。仿佛只有虫子才能听懂她。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夜渐渐晚了,胤禛还没回来。云烟的头挨着膝盖上,困倦的垂了一下脑袋猛然醒过来,准备站起身,突然觉得芒刺在背,便回过头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侧门下,他深刻冷硬的面颊在灯影中渐渐显现出来,脸上看不出表情。

云烟心中一惊,缓缓转过头,扶着麻掉的膝盖慢慢站起来,礼貌的唤了一声:“年大人”

年羹尧没有说话,目光看着她略微有些蹒跚的脚步。云烟不以为杵的笑笑,示意的行了个礼就准备回主殿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

“东琪很好,让我带问你好。”

云烟一愣,停住了脚步。原来,去年她们在赈灾点捡到的那个孤儿,他还是带在身边的。

云烟点点头,轻而微哑的说:“多谢年大人,您,真是个好人。”

她的态度没有丝毫的献媚,淡而从容。她行了礼,就走过去,步子不快,还有些蹒跚。渐渐的,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殿堂灯影下的转角处。

云烟缓缓走回主殿门口,感觉到冷。想一想,最热的季节好像快要过去了罢。

门口响起请安声,胤禛回来了。有一些早。

不知为什么,多日过来,他的面上益发隐隐显出一种凛凛不可亲近之态。不过在房里,他还是如常随意。

云烟默默迎他进来,像每个这样的夜晚一样,唤他四爷,准备给他更衣。他靠在躺椅里,一边闭着双目,一边却握了云烟的手,她的手指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颤,继续解着纽扣。

“你手怎么这么冰?吹风了?”他的声音低沉,字字珠玉。

云烟微微一笑,平淡道:“没什么,可能天凉了。”

胤禛听了一边摩挲她手指一边放到唇边,他的唇微热。“怎么不多加点衣裳?这些天着急了吧,我们也就要回京了。”

云烟听了轻轻嗯了一声。



胤禛的公务似乎更加繁忙,他没有参加之后要进行的木兰围猎,多是年轻阿哥们陪着康熙,十三自然也在其列。云烟他们在七月底回京城的时候,最热的夏天已经过去。

古语说,七月流火,八月授衣。说的就是,七月份开始降温,八月份就要加衣服。当然,这说的是农历。

在从热河回京城的路上,他们也是坐的马车。也许有段没有白日里这样和胤禛这样单独长时间呆在一起,她始终有些缩在马车角落。她比出来前的脸颊更小了,身子也单薄。

胤禛看公文时,她始终挨着马车角落靠着。偶尔缓缓睡去,从来也不出声。

胤禛来搂她时候,她显得有些生疏。胤禛丢了手上公文,更用力的搂着她腰肢将她抱到身前。云烟的眸子压抑着一种转瞬即逝的惊慌。

胤禛一手扶着她后颈项,带着碧绿玉扳指的大拇指扣在她后腰上轻轻摩挲,云烟顿时身子敏感的缩了缩。

他微微叹息一声,“在热河太忙了,有多久没好好抱抱你了。”他的声音里透露的一些疲惫和亲昵。

云烟在他怀里没有说话,任他抱着,良久才渐渐放松下来。

胤禛抬手扶住她脸颊,手指拂过她的唇角。

“这次在热河没时间带你四处转转,明年过来我带你好好玩玩。”

一别三月,他们一行回到京城时,胤禛受到了四府上下隆重的欢迎。终归是形式化的家宴后,胤禛又开始早出晚归起来,晚得连后院也没有时间再进。

有一夜他回来的很晚,云烟给他更衣时发现早上她挂在腰带左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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