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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据流传回来的消息又说,高王只说,“尊亲故旧获罪,而吾不能救之,诸君自当慎之,慎之。”传得惟妙惟肖,把高王的无奈神态都刻画得如在眼前。
其实高欢何曾如此地无可奈何过?
倒是大将军高澄之威势日盛,再也没有人敢拿他当作当初那个初入邺城辅政的小儿了。
果然,邺城庙堂清静了不少,整个东魏也为之精神大振。加之连年薄赋轻徭、惜民屯军、选贤任能,以及四境目前暂安,社稷颇有中兴之盛景。唯一大敌就是西寇,长安的宇文黑獭。
远在长安的宇文泰当然不知道邺城已把他当作头号假想敌。而宇文泰目前唯一的烦恼事却是嫡妻长公主元玉英身子每况愈下,时好时坏。
深秋里日渐短,而每当暮色四合的时候云姜就会点亮灯,一来为了让冷清的书斋借着柔和的灯光温暖起来,又好像是早已经期盼着黑夜快快降临。白日在别人看来越来越短,但在云姜的感受却总是无比地漫长。
大丞相府里,因为主母染恙,虽说不重,但郎主格外眷顾,在府里的时间总是陪在夫人身边。这一段日子,整个大丞相府都过得宁静又安祥。跟着长公主的南乔等人自然欣喜,所以没有人能体会得了云姜的心情。她本来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何况总是安静、温婉得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她也从来不让人觉得她会心事重重。
长公主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病症,只是身子虚弱,时好时坏,有时候就好像完全没事一样,有时候又倦怠在床连奴婢请安回禀都似乎无力说话。好在这些日子长公主身子渐好,又好像还有什么其它的喜事,整个大丞相府又生气勃勃起来。
云姜检点门户,白天里的一切都隐没下去了,书斋里只有她和那盏青铜灯。夜渐长,比起白日来更是漫漫无边。云姜心里非常明白,长公主才是这大丞相府里的真正魂魄。长公主危则丞相府惧;长公主安则丞相府喜。
云姜手捧着青铜灯一边转过身来,一边准备将灯烛扑灭,以便安寝。可就在她一转身之际,忽然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就是久不亲近的郎主大丞相宇文泰。恰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惯性使然地在自己脑海里原本预定好的指令中轻轻吹灭了手里的青铜灯。
已经来不及了,灯烛还是被扑灭了。就在光源灭掉的一瞬间,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眼睛。他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显得英气勃勃,精致浓重的剑眉和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互相映衬,给他的面颊添足了神采。承受不了他那样的灼灼目光,云姜心头剧烈跳动起来,瞬间自己也觉得面颊滚烫。幸好灯灭了,不然该是怎么样的窘迫。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栗起来,但双足却像有千钧重一般一动都不能动。
黑暗里,先是宇文泰慢慢走过来。还是在刚刚凯旋而归的时候他曾在此宿过一夜,此后就再没来过。从前,他总是独宿在书斋里,此次大胜而归后便大不相同。书斋反倒成了云姜一个人的,只是从那天起他们之间也已经和从前不同了。意识到这一点,让人心里格外敏感。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察觉,看到她一头乌亮的头发完全披散,手捧着青铜灯的背影看起来纤瘦而美得如随风摇曳的柳枝就让他心头一热。说不清为什么一见她就总会让他觉得心头宁静、安详。
云姜一转身之际,灯烛灭掉之前,那一双剪水秋瞳中的惊讶和雾朦朦的水蕴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心。云姜并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并不及长公主和羊舜华,甚至个性并无什么鲜明之处,连月娥都不及,他也说不上爱她到极致,还是比不上那三个人留在他心里的深刻印象,但是就是她,能让他在累的时候安然休憩。
代郡武川的草原和牛羊,天上的白云,地上的河流,耳边总能响起胡笳的声音,甚至那么清晰,听得清清楚楚
黑暗里宇文泰已经急不可待地抱住了云姜的身子,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恣意放纵自己。他力大无力,云姜满是柔情地顺从了他。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心跳、面颊的滚烫,这些都刺激了他,让他任性地为所欲为。
云姜也终于不能自已。
一声巨响,青铜灯摔落在地上。
没有人因为那一声巨响敢闯入。书斋里暂时成了一个隔绝的天地,让两个人都暂时忘却和解脱了自己。黑暗掩饰了一切,其实这一切又何必非要掩饰。不知为什么,宇文泰忽然想起了邙山的古墓,想起了那一段似真似幻又满是神秘的奇遇。让他如同铭刻心头的是那个带他走出困境的童子,总觉得他会和自己有什么渊缘。
累极了,疲惫极了,但又无比地舒适惬意。躺在榻上他将云姜搂在怀里,不想放开她。云姜也柔顺地侧卧于他怀中,手臂搂着他的脖颈,他的气息让她恋恋难舍,这对她来说是珍贵的一刻,太奢侈而难得到。
两个人一个深沉而极富城府,一个又安静温婉,谁都没说话,又彼此恋恋难舍,就这么渐渐地意识模糊起来。
宇文泰在半梦半醒之间用略显粗糙的手掌抚摸着云姜腹部滑腻的肌肤,那么柔软。他忽然很希望她能为他生育一个儿子,哪怕这个儿子并不能是他的嫡子,但是他很想要她生的儿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快要陷入深睡的云姜听到了宇文泰绵长而匀净的呼吸,知道他已经睡熟了。她心里有点空空的,总觉得并不真实,可是他的气息温热地围绕着她的感官。睡梦中他也紧紧抱着她,好像真的怕失去她一样。他的下颌抵着她的额角,若是她仰面,他的髭须会硬硬地扎痛她。云姜低头下,埋首于他胸中,也渐渐睡去了,但一直没有睡踏实,总是要醒不醒的。
书斋里漆黑一片,掩盖了一切,一开始安静得只有熟睡中的呼吸声。“阿奴阿奴”宇文泰不安地把她抱得更紧。本来就睡得不安稳的云姜惊醒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唤过她,他口中这个“阿奴”是谁?
还没等云姜彻底清醒过来,忽然宇文泰身子一颤。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是一个人从万丈悬崖坠落时身不由己的惊恐和无助。云姜惊得完全地清醒过来,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却一动也不敢动。
然而宇文泰却并没有醒来。云姜任凭他抱紧自己的身子,在无意识中他更贴近了她。好像他要努力掌握住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他心里究竟装着什么?谁都知道郎主心思深重,他心里想什么是谁都无法猜测到的。他想要抓住什么?最怕失去什么?
云姜再也没有睡意了,看看宇文泰又安静下来,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也搂紧了他。
“高子惠!”宇文泰突然大喝一声,然后身子猛然一挺,他惊醒了。
云姜惊恐地在黑暗里注视着他,一动不敢动。
宇文泰也茫然四顾。他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在他即将要奉皇帝元宝炬前往洛阳拜谒宗庙、祖陵的这个关键时候。他从睡梦中惊醒,心乱如麻。夺得洛阳,天子七庙及魏先祖陵寝已在他掌握中,统序归于长安。收了河南诸州、郡,若是他更进一步,再得虎牢便可以挥剑直指邺城,到时候高澄小儿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了,眼前看来形势于他有利,高澄已是节节败退,他怎么会有这种不祥的预感?
伸手触及到润滑温热的肌肤,连带着心事,早就忘了昨夜与谁同眠,让他心里一惊,“是谁?!”宇文泰大声喝问。
云姜被他手指戳中,痛得脱口惊呼,但她很快就掩了口,不让声音再发出来。没想到刚还和她缠绵欲死,睡梦中还将她紧紧相拥的人转身就将她忘了个干干净净。纵然有点伤心,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伤心?
也许是云姜的声音太温柔,让宇文泰安静下来,他也想起了刚才的事。
“郎君受惊了吗?”还是云姜先怯怯地问道,同时她的身子已经轻轻地挪过来,伸出手缓缓地抚上宇文泰的额角。
他的额头全是冷汗。宇文泰伸手将她的手拉下来,紧紧握在自己手里,好像从她身上他会得到什么很重要的安慰。云姜善解人意地贴紧了他,将他拥入自己怀中。不止额头,他身上也全是冷汗,两个人同时记起他们此刻是裸袒相对,气氛微妙地暧昧起来。
很快,宇文泰反客为主地抱住云姜,将她的身子压在自己身下。“这些日子没来,你可在心里怨我了?”语气又不像是对着他心里的那个“阿奴”,没有一点曲意讨好的意思。
“奴婢不敢。”云姜的声音有点喘息不定,禁不住他一再上下其手,却格外真实,“夫人时有不济,丞相应该多多陪伴夫人。有夫人在,府里才安宁。”云姜是很知理又很自知的人,她用不着去说谎取悦,道理确实就是这样的,她心里非常明白。
“还叫丞相,刚才叫什么?”宇文泰笑道,难得他竟声音轻柔。只要拥她在怀,他就能在心里镇定、安静下来。和她在一起,他好像忘记了年龄,变成了一个格外顽皮、任性的少年,就像高澄小儿一样。他一边恣意伺弄,一边脱口道,“我要你给我生育子嗣”。他毫无保留地放纵自己,做着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长公主元玉英只育有一子就是陀罗尼。庶长子统万突出自于宇文泰的妾室。宇文泰此刻虽心急求成,但忽然一瞬间在脑海里想到那个目光清冷略含忧郁的小男孩弥俄突。是他给他起的名字。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早慧而如此忧郁的孩子。连带着让宇文泰突生思念,甚至一度想起这孩子的母亲乙弗氏。
“郎君”云姜被他迫不过,又低低唤了一声,声音羞涩、清甜。她心里有不安,可又觉得畅快。
“我不在府里,汝可多辅助夫人”宇文泰也有点喘息不定,看似随便的一句话,实则已经是委以重托了。
丞相心机深沉,什么话都不是随便说的,必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为了长公主如此细心安排,可见夫妻情深。
“郎君”云姜在宇文泰怀里,无力地双臂环绕他脖颈,手扶着他肩头,叫了一声又觉不妥,一边蹙眉忍耐,一边气息不定地改口辞道,“丞相此举不妥?如此急于安排岂不是公然宣告天下长公主不豫?就不只府里人知道。动静之间,反而生事。况且长公主并无大碍,好好调养日后必然痊愈。丞相若是过于心急,恐怕长公主勉强领受了丞相的恩情也难真心体会,反而自伤”
这一番见识为宇文泰和元玉英夫妻之间想得面面俱到。不只是夫妻间,丞相府的事虽是夫妻间私事,但依元玉英的身份和她在西魏的特殊地位就不可能是私事。无端动了什么心思,在这个关键时候没准就会出什么不该出的问题。云姜的目光高远让宇文泰心头一震,倒真的有点对她珍重爱怜起来。
第225章 :司徒公夙夜请出战(三)()
“你就不在意名份吗?”宇文泰动作也温柔起来,格外怜惜。
“妾更在意郎君,不愿使郎君居炉火上。”云姜抱紧了宇文泰,宇文泰听了这话心中所有压力哪怕是与之无关的,都顿然消解。
“我不日便要奉主上东去洛阳拜谒宗庙、陵寝”他轻柔地用双唇轻吻她的额角眉梢。云姜本以为他又要托付什么,谁知道宇文泰忽然收紧了手臂,让她更密实地贴进他怀里,显出他依依难舍,“不知何时再见。”
云姜心里一紧,她心里也许多话,但不能说。她心里也不是没有顾虑,没有压力,但是她都深深埋进自己的心底。长久以来她所能做的只有忍耐,忍耐,忍自己家世败落,从官吏家的小娘子跌落为显宦家的奴婢,做原本从来就不知道、没做过的事。
被夫人看重,有意安置她在郎主身边服侍,她只是个奴婢岂能由了自己?意外的是,大丞相宇文泰给她原本已平淡、灰暗到了极点的生活带来了希望的亮色。一开始只是因为他也出身于代郡武川,就这么简单。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那么在意他,甚至那么爱他。还是忍,她不想自己因为想改变现状的**占了上锋而因此被心头强烈的欲念操纵,变得急躁求取,而更害怕因此失去最后一点尊严。她只能忍,只能等,等到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一天。一直等到大丞相渭曲得胜而归。
在书斋里久了,知道郎主也总是很累。他是大魏真正的主政者,支撑着外面威势不可挡,其实内里贫弱又不名正言顺的社稷。这里面有多少明刀明枪,又有多少暗流涌动?她作为一个官家奴婢能看到的,比心思细腻的大丞相看到的要少得多。
她总是看他脸色,想因此而察知他每次回来的时候心情如何?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烦难事?幸好她不是长公主,不用处处权衡,她只要在意他是高兴还是烦恼。如果他步伐沉重,不喜言笑,她就会格外地安静、柔婉。
有时候她都要压抑得痛苦到极点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总觉得他刚才说的话有不祥之气,却什么都不问,温柔一笑,把所有的顾虑、压力都泯灭在自己心里。在已经逐渐亮起来的床帐中,这一笑让宇文泰看得格外清楚,心头安定许多。
“妾盼郎君平安归来。”只这淡淡一句话好像给了宇文泰无比的力量,让他顿时怀疑自己是否杞人忧天。
就在邺城气象一新的时候,满朝官吏颤颤栗栗,为大将军的雷霆之势所威服,唯有一个人心急不已。
这个人就是侯景。
侯景眼看着高澄步步立威,使出雷霆手段,在朝官吏们风气为之一震,人人不敢再明目张胆贪财好货,渎职懈任;在野惜丁养民国力日渐强盛,争夺要地屯军驻守,竭尽所能以资军国。这完全就是要统一天下的气势。如今更是肃清异党,所谓选贤任能其实就是安置心腹,已是虎视眈眈盯着长安。
可是他的处境与高澄正相反,如今他正处于颓势之中。丢了河南数郡,豫州刺史名不正言不顺,名实不符。原先的御史中尉高仲密刚刚上任北豫州刺史,这更是给他心里扎进去一根刺。偏偏高仲密的三弟大都督高敖曹得高王和大将军父子二人器重,如今正屯军于虎牢,显然也是大将军高澄安插的。那他所剩还有几何?
他着急,高澄小儿一点不着急。高澄跃跃欲试要重整河南旧地,这一点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但是他一点看不出来高澄有重用他的意思。他安置了高敖曹,手里还有大把的可用之人,但唯独没看出来也有把他归为己用的意思。他经营豫州多年,如果高澄趁这个机会把这个豫州刺史给了别人,他丢掉的可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刺史的官位而已。
豫州之重,在长安与邺城之间,必是宇文泰和高澄的争夺焦点。如果他还是豫州刺史,可以坐壁上观,从中渔利,他就可以成为宇文泰和高澄都想笼络的人。如果他失了豫州,不但失了这个地位,几乎连安身立命之处都要丧失。
侯景顾虑重重,决定亲自去找高澄,主动请战。至少不能让高敖曹甚至高仲密得了便宜。别看现在高澄对高仲密贬官而遣出,但毕竟都是渤海高氏一门,何况高敖曹还是他的叔祖。侯景觉得高澄有时候是表面上说狠话,其实心里没那么狠。
侯景看高敖曹不顺眼就是从沙苑大败开始的。当然之前高敖曹那副镇墓兽的样子就已经让他心里瞧不上了。总觉得高敖曹自视甚高,自以为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仗着自己勇猛,当下又正是勇将稀缺的时候,得了高王器重,就可着性子地作践别人,高王还当真赞他真性情,把他看得比谁都重要。
要是以前,高敖曹怎么放肆都没关系,因为他知道高敖曹对黄口乳儿的少主极具恶感。也只有他才敢几次贬低、戏弄高澄这个鲜卑小儿而不会遭高王之忌讳。这些都让侯景暗中欣喜,他乐得坐山观虎斗。可谁知道后来事情居然幡然一变,变成了他不希望的趋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敖曹亲近上大将军高澄了。渭曲遇险的时候,高敖曹不顾性命地去救高澄。后来回了邺城高澄也越来越器重高敖曹,和他的父亲高王一样。如果单是这样,侯景也不至于过分忧心。因为高敖曹的兄长高仲密和高澄之间的关系就太微妙了。
高仲密弃嫡妻娶新妇,高澄横加干涉。虽然高仲密最终抱得美人归,但是为此还是得罪了高澄的心腹崔暹。崔暹狭隘起来就是个小人,侯景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得罪了崔暹,在这个时候就等于是得罪了大将军高澄。因为这个时候的崔暹正是高澄手中劈荆斩棘的利剑,借他来得罪百官以清吏治。正在得用,焉能放手?谁要动崔暹,谁就是和大将军过不去。高仲密果然丢了官职被贬出都城。
真要是高仲密和大将军高澄对立起来,侯景很难预测高敖曹会帮谁。所以若仅是高敖曹对高澄有点好感倒也不会怎么样。问题在于,侯景很敏感地发现,高敖曹对他倒是恶感倍增,这也是从沙苑大败开始明显起来的。不知是从哪里开始,已经是彼此看不顺眼,并且越来越不顺眼。
侯景心里一重一重细想:高敖曹看他越来越不顺眼,对高澄却越来越有好感;他丢了河南之地,高敖曹却被高澄派到河南重地虎牢去屯军,一边还有他的兄长高仲密。也许高仲密和高澄并不是真的有嫌隙呢?
侯景越来越心惊,他想自己动手去收覆河南诸郡,不能再等下去,谁知道高澄小儿又会做出什么决定?
大将军想不起来,没关系。他可以去求大将军。
“高澄小儿”确实也没闲着,这一点侯景猜得没错。他心情复杂地去东柏堂的路上,高澄正在东柏堂和崔季舒、陈元康商量要事。
三个人都是公服在身,未及更衣,很忙碌的样子。冬日初至,东柏堂庭院里原本草木繁盛的景象已经凋零下去。鲜花似锦早已是觅之不见的昨日,只剩下已经萎顿的枯叶在刚起的北风中无力地随之摇曳。
温室虽小,好在人不多。隔窗送来的北风呼啸声衬得室内温暖而舒适。牛骨奶汤热气腾腾,却被弃之一边,没有人有闲暇理会它。室内三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舆图上。
“宇文黑獭骤得河洛,必然欣喜。名不正言不顺是他心头之大患,既有此机会,岂能不去正名?他失于急切,便是我之良机,世子可命人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