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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太直接,噎得崔季舒几次张口又答不上来,面色甚是尴尬。但他并不是个计较的人,又笑道,“世子说的是。世子的父亲,朔方郡公不是也拿宇文黑獭无可奈何,只能把女儿嫁给西贼伪帝。幸好郡公女儿多,不然可怎么再和我大魏联姻?”
这是暗讥柔然只知和亲嫁女儿之策。
秃突佳刚想再反唇相讥,忽然听到有整肃、急迫的马蹄声传来。他是久在草原上听惯了马蹄声的人,兀觉其中有异,但凝神细听。
秃突佳突然抬起头来怒视崔季舒,喝问道,“大将军欲杀我耶?”(。)
第八十七章:大魏柔然终结鸳盟(五)()
崔季舒本来心里就正自疑神疑鬼,突听秃突佳如此质问,心里大惊,反问道,“是何人?世子怎知要杀吾等?”
秃突佳狠狠瞪着他怒道,“我怎知?难道不是大将军遣人来杀我?皆因我欲夺其妻,才诱吾至此郊野而杀之。”
崔季舒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秃突佳居然会这么说。
坦白讲,崔季舒想的比秃突佳深多了。这里刚出城,离铜雀台又还不到,要在这儿杀柔然国使确实是个好地方。城中天子不知,铜雀台大将军不知。但柔然国使一死,战端必起,又等于是把柔然直接推到宇文黑獭一边去了。这样下死力地要治死大魏和大将军,究竟是谁?
崔季舒一瞬间想到侯景,但很快否定。侯景只是与大将军个人恩怨,但高王尚器重他。他在大魏高官显爵,有什么理由非要自毁基业又费力不讨好地去帮宇文黑獭?
难道是林泉舍中的大梁质子湘东王七郎萧绎?想挑起两魏战端,大梁坐享其成?但这个答案也不太合适。萧绎自己身在邺城,就算是两魏起了战事,大梁宗室内部复杂,早有人皆足先登,还容得他再回建康去争夺?
“尔有何主意,还不快快想来?”秃突佳已经是将随身的苗刀握在手里,准备应对,看崔季舒还是一副痴痴滞滞的样子,心里大怒,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这时一队黑衣铁骑已到眼前。
崔季舒其实已经吓慌了。只是慌乱中他还能看出来那些黑衣人虽都蒙面,但发髻完整。这看起来不像是侯景几次派出的那些髡发奴才。
“世子莫急,我速去铜雀台回禀大将军,请大将军速速命人来救世子。”崔季舒见势不妙立刻便急急催马,又是踹又是挥鞭,坐骑飞出一般远去了。
秃突佳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崔季舒居然抛下他一个人就走了。这时他冷眼一看,那一队黑衣铁骑并未理会崔季舒,已经散开形成合围之势,向着他逼近而来。他突然惊觉,这些人不是要杀崔季舒,就是要杀他。再想刚才崔季舒的惊惶,不像是装的。他是高澄心腹,如果真是高澄要杀他,崔季舒怎么会不知道?秃突佳心里大惑不解,他刚到邺城没几日,究竟是得罪了谁,非要置他于死地?
城东双堂,太原公高洋的公署,原本就是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地方。秋日清晨的雾霭中双堂门可罗雀。
长信轩的小小斗室中又阴又冷,身着黑袍的太原公高洋一直在室内徘徊,一刻都没有停息,此时此刻他心里纠结得厉害。他一夜未眠,也未回府,就一直在双堂公署中的长信轩里。这一夜他甚至都不曾坐下来过。
天空阴沉乌云压顶,突然有三俩飞骑向着双堂而来。马蹄声踏碎了寂静,为首在前的是个沉稳健硕有儒雅气的男子,正是太原公开府长史杨愔。此刻杨愔奋力挥鞭,又在双堂大门前急急刹住,不待马站稳了就一跃而下,险些摔倒。连双堂门口的侍卫都惊讶了,从来没见过杨长史如此急躁的样子。
自然没有人会拦阻杨愔,杨愔已经脚步匆匆地闯了进去。
长信轩内的高洋正自心头烦乱不止,突然听到身后的屋门被大力推开,在他听来无异于一声巨响。高洋立刻心跳加速,连小腿都轻颤起来。听到一声“明公”,回头一看,是杨愔,高洋心里才安定下来。
“长史怎么来了?”难为高洋面色稳定,倒好像有事的不是他而是杨愔。
这一声“长史”的称呼他很少在私下场合这么用在杨愔身上。正因为有点刻意,所以让杨愔捕捉到了高洋此时的心态。
“明公错矣。”杨愔大痛道。大步走过来,一点不留面子地厉声质问道,“明公为何要杀柔然国使?”
“遵彦如何得知?”高洋不肯服输,目光阴鸷地盯着杨愔反问。
“明公,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但我知,大将军也会立刻便知。如此昏聩的主意是谁给明公出的?没有一点益处,却是为何?”杨愔痛心疾首。突然又猛醒般道,“此刻明公立刻让人去传信撤回,还来得及,然后明公去向大将军请罪,大将军就算一时震怒,并不过分重惩。”杨愔急道,眼巴巴看着高洋。
高洋没说话,眉头紧锁。
“太原公!”又是一声大声呼唤,同时屋门又被撞开,是高洋的心腹、族叔骠骑将军高归彦。
高洋和杨愔闻声都抬头去看。
“太原公,都已安排妥当,今日那个蠕蠕竖子必死。大将军必深受其害。”高归彦一副热血沸腾的样子,一边说一边闯进来。等进来了才发现原来杨愔也在,一瞬间神色便有点尴尬。
“敢问将军,大将军深受其害,太原公又有何利可得?”杨愔几步走过来,对着高归彦大声质问道。
高归彦嚅嚅无言,他心里有心思不可告人,只是因为记恨高澄,还真没替高洋考虑过。当初高洋密令他劫杀柔然世子,他立刻便想到过当国大将军高澄必在这件事上深受其害,所以欣然领命。他甚至没想过高洋为什么这么想杀秃突佳。
杨愔又转过身走回高洋身边,看着仍然沉默纠结的高洋,几乎是泣请道,“成败一念间,明公三思。”
高洋突然抬起头来,转身吩咐高归彦,“传信撤回!”
杨愔无形中终于松了口气,几乎软倒在地上。
高归彦大惊,不明白为什么高洋会那么听杨愔的话,心头极不甘心,只看着高洋。
高洋也不说话看着他。
高归彦人甚是机灵,知道高洋年纪虽轻,但实为老辣,其阴狠远在其大兄高澄之上,不等高洋再说什么,立刻便应命而去。
直到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高洋和杨愔两个人。
“遵彦以为我当如何?”高洋这时平静下来,负手而立看着杨愔问道。
“明公错得过甚。为今只等柔然世子怒斥过大将军,再等大将军怒气稍息,过几日便好去向大将军请罪了。”杨愔略有无奈。
高洋沉吟不语。不打自招,这个主意他还不能确定应该不应该用。
“明公想一想,柔然世子若死了,朔方郡公阿那瑰岂能善罢甘休?必要倾力与大魏一战。如今大魏若损,高氏尚无力抛开元氏而自立,高氏若损明公有何益?”杨愔显然是深谋远虑。如今就是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微妙时候。“明公再想,大将军若势败,此刻对公又有何好处?主上心机深沉,宗室跃跃欲试,高王也并不器重二公子,明公这时若强取大将军而代之,又岂能让人心服?不心服也罢,况还无势力让人威服。明公又为何要急于下手去争?”
高洋颓然坐下,恨恨自语般道,“蠕蠕竖子,竟敢求娶长公主,我岂能留他性命!早晚必除之。”
原来又是为这个。
杨愔没再说话,看着高洋用手抚着胸口蹙眉闭目不语。他的手慢慢在胸口的衣裳上摸索,一会儿又用手指紧紧揪结胸口衣裳,似乎是在握住了什么东西在手心里。
铜雀台上,高澄正在倚着半残的转栏远眺,心里一一细想等会儿该怎么和秃突佳谈各自利弊,突然听到有人大唤“郎主。”他听出来是崔季舒的声音,先开始以为是崔季舒带着秃突佳来了,后来又觉不对。崔季舒的声音里分明有种极度的恐惶感。
高澄转过身来时,崔季舒已经从石阶跑上来,难得他的胖大身躯也有这么灵巧的时候。
“郎主”崔季舒三脚两步奔到高澄面前,“大事不好”他确是恐惶了。邺城出此等事,这是对大将军的挑衅。怎么在大魏还有敢如此和大将军挑衅的人?
“何事?”高澄意识到有问题,几步走过来,盯着崔季舒问道。
“有人”崔季舒大口喘气,“要杀柔然世子!”
“是谁?”高澄立刻便愤怒了。居然有人敢公然和他作对?
“不知”崔季舒眼巴巴地看着高澄。
“崔叔正!”高澄怒喝道,“汝又一人逃脱?”他心里同时有了疑问,如果崔季舒能逃,秃突佳为什么不能逃?
“臣文不成武不就,留下也无用。既帮不了,不如来报信”崔季舒总算喘匀了气,他居然还振振有辞,“柔然世子身边有侍从,臣来请大将军去救他。”
其实崔季舒也不是完全因为害怕才逃开的,他也是有脑子的人。
高澄不再理他,抛下崔季舒便向石阶走去,一边走下石阶,一边吩咐自己的侍卫等人都跟着。
崔季舒猜得是没错,秃突佳的那几个侍从、奴仆都赶来了。
秃突佳再彪悍也敌不过人多势重。这些黑衣人下手阴狠,是一定要索命的。秃突佳和几个柔然人,还有原本跟着崔季舒的几个仆从、侍卫,一起力战。渐渐死的死,伤的伤,有些敌不过了。
秃突佳不知道崔季舒什么时候才能把救兵搬来,此时唯有奋战保命,心里已经是大火。明明是为了和亲缔盟而来,没想到居然遭人劫杀。他甚至怀疑这亲还和得了和不了。他已觉东魏看起来表面平静,内中暗流涌动,远比西魏复杂。
黑衣人见成定局,遂步步逼近。
秃突佳这时深悔矣,暗中感叹,难道真要命丧邺城?
高澄远远地策马而来便看到几个黑衣人围拢了秃突佳,个个举刀在手,缓慢靠近。这时秃突佳身边的人都已经死绝了。秃突佳再勇武也难敌这么多人,而且个个下手阴狠。可此时待他要过去再救,恐怕已然是来不及了。
高澄突然勒住马,眼睛盯着秃突佳,同时伸出手,向身后侍卫大喝,“弓来!”
立刻有人递上弓箭。
高澄张弓搭箭,摒息静气,此时便似旁若无人。他身后的崔季舒、还有侍卫、仆役等,都紧张地看着高澄,没人敢动也没有人敢说话,怕打扰了大将军。
突然“嗖”的一声,利箭破弦而出。接着秃突佳身边一个黑衣人应声坠马。
“小郎君!”秃突佳抬头远眺,看到高澄又惊又喜,如见亲人。虽也知道崔季舒去求救于高澄,但高澄真来救他又让他颇觉意外。他在看到高澄的一瞬间就心头笃定,要杀他的一定不是高澄。
“嗖”
“嗖”
“嗖”
又是几箭,箭箭命中。
这时崔季舒回头催促侍卫,“还不快去救世子?”
高澄的侍卫一拥而上。
并无人留意到,骠骑将军高归彦正率人而来。只是高归彦机为机敏,早就把这边情景看得清清楚楚。眼看着自己派去杀秃突佳的人已被高澄射杀,所剩无己,他便不再向前。
高归彦没想到高澄会来,没想到高澄知道得这么快,来得这么快。这时他若再去命撤回,无异于是陷自身于险地,自投罗网。高澄若真以为是他主使,极有可能盛怒之下杀之。可若他不愿承担主使的责任,就要供出高洋。这也绝不是个好主意。供出高洋,挑起兄弟之间的矛盾,那他也就死定了。高洋一定杀他,高澄也未必饶他。
高归彦隐身退去。他心里巴不得高澄把那几个黑衣侍卫都射死。
高澄这时已把弓箭递给侍卫,自己纵马向着秃突佳而去。
秃突佳抬头看到大宛马毛色黑亮,马上人衣袂飘飘,他来没觉得高澄这么亲切过。但在这同时,他心里也想好了计策。他要利用这个机会,给柔然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把高澄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秃突佳也催马迎上高澄。
“贤弟无恙乎?”高澄一边扯着缰绳,控制着自己总是原地打转的坐骑一边问秃突佳。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大宛马的面颊,慢慢地坐骑终于安静下来。
秃突佳则是一身狼狈,目光愤愤,怒道,“小郎君既然要杀我,又何必来救我?欺柔然无人乎?”
高澄倒不急不怒,反笑道,“弟在大魏欲取欲求,欺大魏无人乎?”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得很。
秃突佳怒道,“好好好,小郎君要是这么说,我自然不敢辩驳。不如就一同入宫去见主上,主上自有评断。”
高澄看他一副唯恐天下大不乱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笑,居然还是软语温存地哄他道,“宫中既无好酒,又无好茶,酥酪奶汤也是弟见惯的东西,有什么好去的?不如去我府中畅饮一番,贤弟有话也尽可以说,如何?”
秃突佳很留意地看了高澄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明白,摊牌的时候到了。(。)
第八十八章:大魏柔然终结鸳盟(六)()
别人感觉犹可,唯有琅琊公主元玉仪,觉得这一日夜凄风冷雨。
人再未有得到时就不会想太多。元玉仪就是如此。正因为意外得到大将军垂爱,意外与他在东柏堂独处,更意外地受封为琅琊公主,而这时偏意外逢世子妃被弃,最为意外的是她居然有了身孕
天气总是阴沉,秋意浓重,怕贵人冷,缇女等奴婢格外殷勤,屋子里已经安置了火盆。上好的木炭散发着清香,没有一点烟尘,木兰坊的寝居中又温暖又舒服。
元玉仪躺在榻上。这些时候,安静时便躺在榻上静养。意外的惊喜让她格外珍视,唯恐别有不测。此时的她还沉浸在意外惊喜中未醒来。躺着时根本睡不着,心里百味杂陈。又惦记高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娘子”缇女轻手轻脚走进来。见元玉仪在帐中久久未出,心里疑惑,特来看看。
“大将军回来了吗?”听到缇女的声音,元玉仪脱口问道。
缇女听到了元玉仪的声音,走至榻前将又轻又软的纱罗床帐掀起,钩在白玉莲花帐钩上。然后扶着元玉仪坐起来,一边轻声解释道,“柔然国使还在邺城,郎主难免忙碌。”她倒是很会劝解。
元玉仪身上微汗,有些热,这时方觉又亮又透气。没说话,心里倒有些沉重起来。高澄自那日凌晨时离开东柏堂再也没回来。知道他是去觅冯翊公主元仲华。她和元仲华前后有身孕,但因身份不同,在高澄心里也天差地别。
如果只是她自己,她心甘情愿认命了。可是腹中的胎儿虽无动静却总能让她觉得格外不同。她不是从前的舞姬元玉仪了,她是琅琊公主元玉仪。这原本就是她该得的,但只因她庶出的身份,认祖归宗,受封公主反倒成了格外的恩宠,并且这么来之不易。
庶出的女儿身份低微,她自然不敢和元仲华去争。但是她希望自己肚子里是个小儿郎,不要是和她一样命运未卜的庶女。如今她连名份都没有,若是生了女儿,即便人人知道她的生父是大将军高澄又能如何?怎么能和嫡女比?她的母亲尚是妾室的身份,而她只是个外妇。女儿只能是私出,如果有一天她也失宠了,女儿可能连她都不如。
元玉仪心里又痛又恨。
缇女看娘子不说话,怏怏的,更显得楚楚可怜。她并不知道元玉仪心里想什么,却奇怪娘子怎么如此好脾气,从来未见娘子任性使气,也从未见她发过怒。大将军为什么对娘子总是若寄若离的呢?
缇女不是高氏家奴,不是从小跟着主子长大的。她也是别府相赠,后又因为为人温和安静,被遣来服侍元玉仪。原先的世子妃、冯翊长公主她也是见过几次的,总觉得长公主任性倔强,但不明白为什么偏偏郎主就喜欢。娘子安静多思,从不争什么,步步退让,反不如长公主得宠。
服侍元玉仪日子久了,缇女心里渐渐偏于这个主子。知道她和济北王府的事,只是明里暗里偏帮着元玉仪。
“娘子有身孕了,大将军宠爱娘子,不会委屈了娘子和小郎。”缇女也希望自己的主子能为大将军生育子嗣,甚至暗中希望娘子能一举取而代之,成为新的世子妃。
在缇女看来,这是可令人期望的事。不然为什么大将军废了世子妃,又不肯求娶柔然公主?
元玉仪听了缇女的话认真思索起来。
馆驿中依旧阴冷。
深秋日寒意中,这屋子里连火盆都没有,屋子沉旧又昏暗,极是不舒服。
阿娈从外面进来,看一眼躺在榻上的元仲华。
太医令不知是不是受到大将军的格外叮嘱,不敢再过分怠慢,这时正在亲为长公主煎药,也算是殷勤倍至了。
阿娈看到了庭院外面郎主留下守卫长公主的那些侍卫、仆役们,心里又欣慰又疑惑。不知道郎主什么时候才会再来。
元仲华再次高烧,这是阿娈最为揪心的事。过了昨夜,她看到郎主肯找来,心里已经发生改变,从支持元仲华离开大将军府,到现在希望她再回去。况且现在元仲华的状况,不好好调理静养,很可能再失了孩子。
阿娈还不知道元玉仪也有身孕了。
元仲华其实并没有睡着。高烧中迷迷糊糊,就是睡不着。心里反复就一句话,就是昨夜高澄告诉她,元玉仪已经有身孕的那句话。何去何从,她实难抉择。
这时药煎好了,太医令亲自送来,奴婢接了送入内寝中交给阿娈。
阿娈至榻前跪下来,床帐未放下,看到元仲华满面是泪,双眸微肿,口唇格外鲜艳,红得不正常,连双唇都好像有点肿。阿娈轻轻伸手一摸,果然元仲华额头烫得直灼她手掌。
“殿下别再生气了,郎主心里有殿下,殿下也该顺应郎主些,就回府去吧。”阿娈轻声劝解。这是最现实的劝解,也是她认为对元仲华最好的办法。只是她唯独忽略了,这是让元仲华心里最不舒服的办法。
“我不是生气”元仲华拭了拭泪声音哽咽地低语。
阿娈元仲华起来坐好。把药盏端来。
元仲华并未推却,接了一饮而尽。她不是一个人了,她很快就要和自己的孩子见面了。哪怕是千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