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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仲华惊得面色都变了,以袖掩口才勉强未惊叫出来。看高澄的手都红了,两个奴婢跪在他身前擦拭。她伸手来小心翼翼地捧着高澄的手仔细瞧,又不敢碰到他,只能低下头来轻轻吹气。
“怎么如此不小心。”元仲华眼睛看着高澄的手一刻不离,口中所说是指刚才那奴婢。
这时屋子里都乱作一团了。
高澄这才完全醒过来,侧头来看着元仲华。
元仲华这时也抬起头,看着高澄轻声问“好些了吗?”
高澄突然记起元仲华小时候,就是他们刚成婚不久,她那时候只有五岁,有时候话都说不明白。有一次也是他的手不小心被烫到了,元仲华当时也一样用她的小手捧着他的手为他吹气,然后也一样仰着小脸很认真地问他,“好多了吗?”
那时候年纪幼小的元仲华是真的觉得,吹气就是治烫伤的好办法。她现在还是和那时候一样。
元仲华看高澄这么认真地看着她出神,更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高澄这时心思已经完全回到元仲华身上,手也觉得不那么疼了,反手握住了元仲华的手,身子移到她身边来坐下。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又抬起头来仔细看元仲华,问道,“气色不好,殿下担心什么?”
之前的经历,元仲华的心思是好不容易回转而来,这时又重新一心只在高澄身上,不思离去。听他这么问,尽管心里确实担心、甚至有点害怕,皆是因为从前从未生育过,但还是勉强笑道,“并不担心。”
高澄其实心里比元仲华还担心。他的妾室就曾经有人是难产而亡。高澄握着元仲华的手在自己手心里安慰道,“等到柔然公主和父王的婚事办妥帖了,此事便有了了局,殿下也不必再担心了。”
其实元仲华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件事。只是她并未说出来,只是看着高澄那双格外美丽的绿眸子没再说话。
这一夜不只是大将军府里的高澄和元仲华没睡好,连高王府中的郑姬也一样没睡好。
食时已过,日渐升高,倒是一个不错的好天气。
渤海王府里修饰一新,显得格外奢华壮丽,但王府里显得有些冷清。郑姬暂时代主中馈,尽心皆力把王府布置一新,尤其是原来王妃娄昭君所居之处,那是后宅中最宽阔、华丽之处。
高澄进了王府,也不知怎么,身不由己就到这儿来了。远远就看到郑大车一个人立于洞开的院门外,格外专注地瞧着院子里面。她的奴婢都距离她身侧不近,看到世子来了,刚要唤娘子知道,高澄却示意噤声,让自己的人也别跟着了,然后一个人走了过去。
高澄知道那院子里现在是没有人居住的,母亲早就搬出王府,避居在外面的佛寺中。此处只等着新王妃柔然公主月光在婚后住进来。不知道郑大车这时心里在想什么。
冬日里很好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那院子门前两边是两丛修竹,郑姬立于竹前,身姿一点不逊色,一样纤细修长。高澄暗想,也难怪父王总是舍不得她。而且,这时他已长大成人,不同当年,格外觉得郑姬聪明颖悟,只是可惜了。
郑大车觉得身后有异,转过身来,看到高澄立于她身后不远处,一点不觉意外,轻浅一笑,“世子已是心生悔意了吗?”她那样子一点不像是开玩笑。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在高澄身上打转。
高澄心里一惊,先没说话,面上微笑,缓慢几步走过来,这才笑道,“澄最后悔的就是事出无奈,如此就要委屈娘子了。”
郑大车没回答他的问题,仿佛一切尽都心知肚明似的,又笑道,“世子是来见大王的吧?”
两个人便一同去见高欢。
今日太阳虽好,天却冷。不过衬此时阳光明媚倒也宜人。
高澄和郑大车一同进了院子就看到高欢正在中庭习射。他穿着袴褶,束发不加冠,身上那种原始蒙昧的男子气扑面而来,让郑大车看得心头不安分起来。这和那个平时冠服威仪,腹有深谋,惯于作色的高王来说,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
高欢看到儿子便服也修饰得整齐华丽,又是和郑氏一同进来的,便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盯着两个人走过来,分别与他见礼。
吩咐起身,高欢转身过去披上了奴婢递上来的外袍。
高澄自然起来了。
父子二人这时突然发现郑大车居然跪下来,仰视着高欢,目中哀婉,一语不发。
这副表情看得高欢心头一痛,忍了忍没走过来扶郑大车,只问道,“卿有何事?何必如此?”又吩咐奴婢去把娘子扶起来。
高澄已经明白郑氏必是有话要说。郑氏也是精明人,这话有意在这个时候说,不能说与他无关。
郑大车不肯起来,就是满眼含泪欲堕不堕的样子更惹人怜爱。泣请道,“两日之后大王就要和柔然公主行婚仪,这几日虽太过紧凑,但此乃事关家国之大礼,妾更不敢怠慢。深闺妇人,不能为大王分忧,唯有尽心力在府中代为布置妥当。如今事已俱备,妾再留在府中无益,恐新王妃来了不自在,妾侍旧主已久,情愿也入佛寺中去追随夫人,请大王准允。”
原来是这个意思。
高澄深深看了郑大车一眼,看她这时才哭得芍药含悲、梨花带雨,心里顿时觉得她确实颖悟,见地长远。
高欢本来就因为娄夫人主动请求避居在外已经心生愧疚。这时又见自己最心爱的郑氏也要离去,心里如挠心挠肝一般舍不得。再看郑大车怎么都不肯起来,就跪在他面前哭泣,他看了高澄一眼,嗔道,“阿奴做得好事,尔乃我子,我为尔舍身也就罢了,还害我爱姬也如此受委屈。”
高澄笑道,“既是郑娘子受了委屈,父王以后不要辜负了郑娘子便是了。”说着高澄也向着郑大车深深一揖笑道,“娘子受了委屈,澄替父王赔不是。大魏和柔然和亲,这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的,父王让娘子受了委屈也是无心,还望娘子包含。澄日后必代父王补报娘子。澄感娘子对母亲一片挚诚之心,拜谢娘子。”
世子都这么说了,郑大车这才悲悲切切地被奴婢扶着起来。
这真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暂时离开王府去佛寺避居,追随娄夫人,这是对旧主有情义,高澄是娄夫人之子,自然感激,其实高欢也会欣慰。不仅如此,这一走可以避开柔然公主风光大嫁,不止自己不用受刺激,也因为不在场可以避免日后的事非。同时还能让高欢心里有歉疚,日后有惦念。
郑大车实在是聪明。
高澄今日来就是再与父王商量看看婚仪是否还有疏漏之处。这事一日不办好就让他悬心悬胆。只有等这事办好了,他才好腾出心思来细思再与宇文黑獭一决胜负的事。三年之约转瞬即到,决不能掉以轻心。
不只邺城,东魏举国上下都在等着这一场婚仪,等着柔然公主被立为渤海王嫡妃的这一日。大礼虽简,又时日仓促,但绝对事关重大。之所以急切,也是因为这时大魏和柔然其中任何一方都怕事会生变。
唯一不着急的人可能就只有柔然公主月光。
到了婚仪这一日月光更是任人装扮得隆重美丽,格外柔顺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连她的兄长秃突佳都觉得奇怪,他自然知道他的妹妹并不是这么柔婉的性格。
然而秃突佳这时已经顾不上想那么多了。因为他突接急报,出了大事。这大事这一出倒让他两面为难,这里又不得不看着婚仪顺利举行,让月光和高王礼成为夫妇他才能算是稍稍放心。但同时心里又记挂着远在长安的阿姊落英。(。)
第一百零四章: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三)()
渤海王府之中早早就已搭好了青幄。这婚姻不只是结二姓之好,更是结两邦之好,岂可简慢?
这一日,高王府成了邺城最热闹之处。也并不是大魏之官吏人人都有幸能亲见大典。但皇帝、大宗宗亲、重要贵戚、高官显宦、高门大姓等自然是少不了的。还有柔然人的世子秃突佳是今日格外重要的人。
月光成了高王妃,秃突佳也水涨船高成了高王府的贵戚。理论上就连高澄等也要以他为尊长。
天虽冷,观礼之人却热情高涨。人人翘首相待,争相观望。
其实心里最不自在的就是新任郎君渤海王高欢。娶个新妇倒也没什么,可是禁不住这么万众瞩目,但又不得不这么张扬。这种同牢而食,合卺而酳的繁琐是演给别人看的,表示仪式暨成,昭示天下柔然公主的身份有了改变,真正成了渤海王妃。但高欢不喜欢自己被人观望,已经是这个年纪,何况又不是第一次成婚,一点新鲜兴奋感都没有。
皇帝元善见和高王的女儿、皇后高远君一同驾临王府观礼。从大将军高澄到宗亲百官,全部身着官服,俨然把大魏庙堂搬到了高王府,人人都是威仪棣棣。就连柔然世子秃突佳也穿着官服,更是风度翩翩。在中原日久,他已经有了那种官态,倒也学起来更胜一筹。
从进了渤海王府到青幄,面覆玉旒的月光被引导着一直走进去。她能透过玉旒看以外面的情形,到处是华丽红妆,到处是人头攒动。然而她心里是安静的,好像那些暄闹声与她是隔绝的。
外面的人不是兴奋就是好奇,纷纷想看看这个异族的渤海王妃会是什么样子。已经有人惊叹,甚至还有人指指点点。月光的绝美姿容并不能被玉旒完全遮掩住。这让她的兄长柔然世子秃突佳特别得意。
到青幄前,月光突见一卓然不群的男子迎着她走来。他果然是与众不同的,看到他第一眼便觉得他身上有种王者之气,有中年男子的成熟稳重,但没有老迈感。不用问她便也知道这就是她的夫君渤海王高欢了。
月光隔着玉旒抬头看着高欢。虽有些障碍,但是她能看得清楚。他与他的儿子大将军高澄有相像之处,但又有不同。高澄确实美得异常,但那种美是异于寻常人的妖娆之态。高欢却是相貌堂堂的雄奇男子。
月光觉得自己心里的失落得到了安慰。
高欢也低头看着月光,心里暗自惊叹。虽然在他眼里秃突佳那个蠕蠕竖子长得确实不怎么样,可没想到他的妹妹居然这么美貌。这对于高欢来说算是意外的收获了。也算是他牺牲了自己成全儿子的一种出乎意料的补偿。
谁都没留意到,这时退到人群之外的柔然世子秃突佳正在听一个心腹在他耳边低语。
说了没几句话,秃突佳的神色就变了。这时那人又递上一封书信,秃突佳立刻展开细读。
这时高澄已经看到了秃突佳的举动。但他并没有声张,一直看着礼成,和亲这事就算是达成圆满了。再看秃突佳时,他已经收了书信,重新回来了,只是总觉他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与之前大不相同。
高澄并不知道,秃突佳收到的书信是西魏皇后郁久闾氏、他的阿姊落英送来的。
这边一套繁文缛节之后,在无数双眼睛专注的观望中,高欢终于挑开了月光覆面的玉旒。立刻,无数声惊叹再也压不住了。从一开始等待中的安静到后来的惊讶连连,新的渤海王妃月光终于取代她的夫君高王成了新的焦点,青幄内外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月光却面无表情,目不斜视。这样的赞叹她见多了,并不稀罕。
皇后高远君心里相当不平静,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夫君、皇帝元善见。元善见本也正看着眼肯场景,但仿佛是心有所感,他居然也侧过头来对上了高远君的目光,并且向她温柔一笑。这对于高远君来说是最好的抚慰。
立于元善见身后的林兴仁的目光却放在距他并不远的大将军高澄身上。
这一刻让林兴仁觉得很有意味。林兴仁看到高澄也正目不转睛地正看着他的“嫡母”郁久闾氏。想起之前高澄拒绝了娶这位公主为新妇,林兴仁就觉得有点兴灾乐祸。
大将军那点爱色的癖好他当然知道,说不定此刻在心里怎么样地后悔。只可惜,林兴仁并没有在高澄眼中看到追悔莫及、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样子。当然也不可能看到。
高澄目光坦然,没有一点猥琐之意,也没有要避着人的意思。
月光恰这时也留意到了高欢身后不远处的高澄。她盯上高澄的目光,高澄仍旧不闪避,与她四目相对。两个人都面无表情,但又好像在互相较量一样,都盯着对方不放。
月光没留意的是,她的夫君高欢其实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从目中无人,目光四处飘浮到落于一处不肯离开。高欢当然不会马上表现出来自己的心思,而且他也知道他身后站的人是谁。他从之前的不愿意,不在乎已经变成了会在意。
这时月光看到有个奴婢匆匆走到高澄身边向他低语了几句,高澄的脸色几乎立刻就变了,不仅动容,甚至有点着了慌。虽然他很快又镇定住了,但显然已不平静。这让月光大为好奇,究竟出了什么大事让这位大将军这么变颜变色、慌了手脚?
月光眼睁睁看着高澄转身离去了,他仿佛是对眼前的所有人、所有人事都视而不见。
月光是猜不到高澄的心思,但同样留意高澄的秃突佳却猜到了几分端倪。
后堂中内外命妇、公卿夫人、官眷齐聚一处。人人热情高涨地正议论着新王妃的各种事,很少有人留意到冯翊公主元仲华已经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阿娈看元仲华坐不住了便扶她起来。她心里比元仲华还小心,立刻就唤了元仲华的奴婢便她赶紧去告诉郎主。
只有济北王妃看到了,向身边人低语道,“这位长公主仗着得大将军宠爱,究竟还是把柔然公主比下去了,怎么今日倒还不高兴?这样的场面,说走就走了,也太不把高王和新王妃当回事了。”
旁边华山王妃也伏身过来低语道,“自然不会高兴,大将军最宠外妇,琅琊公主也一样有了身孕,她岂能高兴得起来?听说在府里也比从前不同了,大将军并不以嫡妃待之。日后的事又岂能有所料?”
太原公夫人李祖娥这时看出情形不对。元仲华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被搅得特别不安宁,一定是忍无可忍了。只是此时不宜过分慌乱张扬,月光也趁间隙于众人不备时起身出去了。
刚才元仲华出来后忽然感觉又好些了,肚子也不像刚才似的一波接一波地坠痛。阿娈想她可能是因为在里面坐得久,人又多,气味不好还暄闹,所以才会舒服。这时离开肯定失礼,阿娈也不敢乱出主意,就扶着元仲华在院子里慢慢走了几步。
前面礼成,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宴饮的场面热闹而欢快,高王给皇帝上寿之后退回来,忽觉身后有人扯他衣裳。回过头来,炫目得让人头晕,他的新王妃月光正看着他。
虽然她面无笑意,但已足够动人。高欢心里有点痒痒的,微笑问道,“王妃有何事?”
“累了,想回去休息。高王不会见怪吧?”月光不客气地道,眼睛盯着高欢,等他回答。
高欢有点意外。月光说的是柔然语,他也能听懂。可“回去”这两个字格外警醒了高欢,而他在一瞬间又把这个“回去”在自己心里加上了自己的解释。立刻亲自唤奴婢来,吩咐送王妃回后宅去休息,特意又加了一句:不要让人打扰。
以后她就是他的嫡妃,回去自然是回她该去的地方。这时高欢并没有想起,那个院子从前是娄妃住的。
月光是转身走了,高欢心里也松了口气。
高澄匆匆直奔后宅,一路上对谁都视而不见。一直到那院子里,没等询问就一眼看到元仲华正被阿娈扶着在院子里走过来。元仲华也看到了他,向他这边而来。
高洋夫人月光追出来时正好看到高澄也来了。想必自己这时过去也多余,便远远地止步不前,看着高澄。
恰好这时元仲华的腹痛又开始了。这一次疼得厉害,时间时歇,已经满额是汗。阿娈扶着元仲华向高澄急道,“郎主,夫人恐怕这就要诞育了”后面的话她没说,因为她也不能决定什么。
月光见高澄是急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想他也得过两个庶子了,怎么遇到这样的事还是这么没主张。或者就是因为太紧张元仲华了,嫡子自然与庶子不同。月光这才走过来向高澄道,“这里人多,旁边有僻静之处。”
高澄这才被提醒了,吩咐道,“先叫太医令来瞧瞧。”有奴婢立刻领命而去。高澄又道,“去备好车,等公主休息片刻便回府去。”他看元仲华现在疼得厉害,想等她过了这一阵的腹痛再走。
元仲华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她的注意力全被那即将要出世的小儿所吸引。
阿娈扶着元仲华走出去。
月光一迟疑,但还是跟了上来。元仲华是长嫂,若要在高王府中,她是应该去尽尽心力。
月光被奴婢引着往后宅走。
服侍新王妃的奴婢除了原来月光自己带来的柔然人,绝大部分都是高王府早就指派定了专等来供月光日常驱使的。这时月光被众多奴婢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往深宅大院内里去了。
谁都不了解这位新王妃的个性,但王妃来出身和此时邦国和亲的重要却是人人都知的,所以人人尽力皆力,格外不敢怠慢。月光在殷勤献好之中一边走一边打量高王府的规制。
她见识过长安的大魏宫殿。虽然长安魏宫是在官衙之上增补修建的,倒也算是壮阔广大。那时候的月光生长于柔然草原,乍然初见已觉其壮丽。这时却见识又有不同。
前后一对比,觉得高王府虽然不像长安魏宫那么虚图其大,但内里的奢侈精巧又让长安魏宫为之逊色不少。一恍惚之间她又想起了那个已经崩逝数年的大魏皇帝。
元修是在死前最后的一刻见到月光的。虽只相晤一刻,但元修的沉切痛楚,无可奈何,压抑到最后的爆发,都在月光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她这才知道,所谓天子,也有傀儡天子,并不都是喜怒之间关系天下众生的天子。
正因为那一幕的映像深刻,她也深深记得皇帝死前对她的告诫,所以坚决不肯再嫁入帝王家。她的汗父阿那瑰也不强迫她,先以为是汗父明白了她的心思,现在来了这里才渐渐明白,这邺都中的皇帝竟和那长安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