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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中,侯景与萧正德挽袖而别。侯景似乎是极舍不得这位“兄长”,颇似动情地道,“弟在邺城不入高王的眼,世子更是视弟如肉中刺一般,倘回治所又挂念妻儿在高王处”他竟至声音略有嘶哑,不得不停下来。
萧正德却大为惊讶问道,“大丞相竟如此不信任二弟吗?竟至留质妻儿?”
侯景不解释这事,只是迅速恢复了情绪又重新抬头看着萧正德道,“所幸得了大兄,如今又不得不分离。只是此后大兄远在建康,弟在邺城,想见一面也不得,弟心中甚是难过。若将来世子继任时,这鲜卑小儿一向刻薄于弟,望大兄听到世子为难弟时能援之于手,解救于弟,弟就感恩不尽了。”
萧正德面色忽然一冷,神色突变,薄怒道,“高氏父子竟然如此恪待二弟。高澄此人更是无情之至、反复无常。”他忽然想到,溧阳公主若是真嫁给了高澄他倒也算是为梁、魏联姻真做成了一事,谁知道高澄竟然冷面而拒。他堂堂的梁国大皇子、郡王之爵,屈尊至大将军府提亲事,降格求为大丞相妻又遭拒绝。这让萧正德心里更添恨意。
萧正德恨意重重地道,“竖子对侄女尚且冷面无情,更莫说是待二弟了。二弟处境堪忧。”
侯景宕开一句忽然问道,“世子竟是真的对公主殿下无情了吗?”
萧正德沉默一瞬,边思边道,“想必是如此吧。今日吾等启程回建康尚且不见他。”
侯景没说话。他心里恐怕比萧正德更清楚。高澄不是不愿意来,也不是真的不想娶溧阳公主,只是他已经不是那个曾经任性妄为的少年世子了。当取则取,当舍则舍,他越来越像他的父亲大丞相高欢。只是自从梁史团到了邺城之后,世子的一举一动,甚或和谁见面,侯景无不是得到过密报的。
“兄长,回建康后请代弟拜上梁国皇帝。梁、魏结盟是国事,弟以一己之身愿为梁帝所驱使。”侯景含糊其辞地客气道。
“自然,自然。”萧正德却大喜道,“若是有一日二弟到建康,兄能日日与二弟相守,便是一大乐事矣。”
侯景心里甚是得意,觉得所得足矣,没想到萧正德忽喜忽怒竟这么好欺瞒、操纵。
微雨并没有变成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止住了,就连多日不见的太阳也透过薄薄的云层露了出来。日光洒落,将连日里的阴霾驱散,深秋般的凋落情景一扫而空,让郁闷久了的心情也暂时地变开朗了。
车驾从秋信宫启程,一路又慢又稳出了宫禁,穿过邺城,一直到邺城城门口,好像时间过了好久好久,好像这一路长得永远望不到头。直到车驾停在城门外,魏帝元善见和溧阳公主萧氏两个人一直都是沉默不语,谁都没说话。
元善见坐在微有摇晃的车中只是极安静地看着萧琼琚。萧琼琚则侧车偏对车壁,仿佛在倾耳细听外面略有嘈杂的声音中有没有什么异常。
当牛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随着车子停稳元善见本已坐直的身子却有点不合节奏地略微摇晃了一下。他从失神中猛醒过来,问道,“殿下这就要去了吗?”好像他刚刚意识到分别就在眼前。
萧琼琚虽然对这个年轻的魏帝没有什么太深的了解,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感觉,但也怜他孤身一人在深宫中被权臣操控,凡事身不由己。如今一别,想必也是再不能相见了,便依礼回道,“归程有期,就此告辞,陛下保重。”
“殿下走了孤也该立皇后了是孤愧对殿下”元善见尚还能自恃,只是深深的愁怅不可能也不必在此时隐藏得让人毫无察觉。“殿下去后也该未早做筹谋,否则事易时移,若到了身不由己时难免被牵连。”
萧琼琚也明白她心事终成泡影,只是觉得魏帝语中悲切太深,这让她心头蒙上了非常不祥的阴影。只是原想着自己祖父、父亲是梁国的皇帝和太子,国祚又安定,不似北朝权臣迭起,帝裔被屠已是屡见不鲜。便勉强笑道,“大丞相和大将军恭谨事君,必是不忘前事。”可是只说这一句又觉得这话不合适,便不再说了。
倒是元善见笑道,“是孤多言。只想到从前孤也只是清河王世子,从未想过有一日要困在这深宫中遭此穷途,做这个任人摆布的皇帝。”他语中有悲有怨,但语气却并不伤感,反倒振作起精神道,“熊罴虎豹,与之相抗,若不相敌,不如先示好,互不相犯。”
萧琼琚似明白又似不明白,只是微叹道,“陛下为君之不易,必是以社稷为重,就算屈己也有所得,不必太过伤怀。”
“公主同为帝子,也明白此理是啊社稷为重”元善见叹道。他心里暗叹着,若真能社稷为重,舍了此身又何妨。若是命在旦夕,还谈什么社稷为重。
前路漫漫,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事发生。
眼看着梁史一行渐至消失不见,中常侍林兴仁看了眼仍然痴立不动的皇帝元善见,在他耳边低语道,“内臣不敢再去大将军府了,大将军对内臣甚是不满。”他神色很是为难。
皇帝元善见喃喃道,“汝不必再去了。这样大事,自然应该孤去求大丞相。”
第129章 :宇文泰待战置六军()
冬去春来,长安在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严冬之后在初春时终于兴起了勃勃生气。
自从魏分东西,其一都于长安改元大统以来,原本就是关中强势者的宇文泰又将六镇余力尽收于自己麾下,同原本的关中军士一同渐渐重新编成六军。军户单立户籍不同于民户,偏裨将佐从以统兵大将军,以鲜卑旧俗为制,以鲜卑旧氏为姓。重新建立起来的军制,使原本涣散而实力不足的军旅之力在无形的种种改制中强大起来。
除了西迁的鲜卑旧人人心归附,就是原本的关内诸州豪右之族也都多来归附。不提别人,人人都知道大丞相宇文泰最看重的左丞苏绰就是关内人。大丞相遇事常请教“苏先生”意见,不只是在宫庙之内,就是大丞相府也常见苏先生出入。大丞相请苏先生秉烛夜谈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如今不仅皇帝元宝炬以大丞相宇文泰为国之柱石,就是以广陵王元欣为首的元氏宗室也都与大丞相同心同德。宇文泰同样报之以高爵要职,甚至欲以广陵王元欣为六军统军之首与自己齐平。一时间朝上朝下,汉人也好鲜卑人也罢,西来者也可关陇当地豪族也可,处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之势。
朝堂上贤良得举;民间赋役减轻;以地域之利惠及民生;宽狱讼以安抚民心;讲教化以敦民风;在才具卓绝的苏先生辅助之下,使政由其出的大丞相宇文泰颇有所得。从辅政之初到现在,他心里多次暗自衡量,已经觉得自己可以与邺城高氏相抗衡,甚至已经想着未来在苏先生的辅助下再效周风,重置六官以复周礼,再次实现更和谐的大一统以恢复大魏一统北方时的雄风。
寒冬的长安固然阴冷无比,但逐渐阳光明媚、新绿初现的早春若是遭遇寒潮来袭,其寒彻骨时更有甚于冬日。宫室往往高大深广,所以冬日时殿内常常也阴冷。但是长安魏宫中地处要势而地位非同一般的凤仪殿却绝不会如此。
凤仪殿是皇后乙弗氏的居所。不仅如此,它之所以非同一般是因为自从改元大统后新入承宗祀的皇帝元宝炬也一直以此处为寝居。凤仪殿原本的主人,从前的南阳王妃,如今的大魏皇后乙弗氏,和她的夫君元宝炬一直保持着本来就难得的习惯,夫妻一直同居一处。在王府时这是私事,而登至尊之位后,这样的**事也不再是私事了。
凤仪殿中脂腻粉香温暖如沐春风。身份变换之后的乙弗氏尽管心里疑惧重重,但是夫君元宝炬给了她最大程度的安全感。元宝炬并不是个脾气宁折不弯的人,他会审势度势地以柔就刚,但是他心里有底线也懂得以柔克刚。所以他不会像先帝元修那样因为执拗于不甘心被人摆布而那般任性地西奔长安,也不会因为一心要立内宠元明月为皇后最后两败俱伤。
元宝炬对于大丞相宇文泰总揽朝政,以至于天下之政皆出其手其实并不是那么抗拒。对于宇文泰,至少在辅政的才能方面元宝炬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认可。而自从他登极改元大统之后,事实也证明了元宝炬对宇文泰的认可是非常正确的。为了大魏的社稷,他甘愿让权给宇文泰。就当是垂拱而治,有什么不好呢?
他的底线究竟是什么?午夜梦回扪心自问时,也许他的底线只是保全自己和妻儿。他登极为天子,没有内宠,最大程度的放手只是为了最低限度地保住身边最让他在乎也是在内心最给他依持的人。眼见得大魏政治清明、军力渐长、人心敦化直追古风,他内心是极安慰的。整整一个漫长的寒冬,他所余之愿最盼望的就是赤子诞生。
“主上。”隔着帘拢有意略压低的宫婢说话声唤醒了沉思中的元宝炬。果然,原本面向乙弗皇后沉睡的床榻静静而立的元宝炬一转身便看到帘拢外面有一个纤弱的影子。而这个影子只唤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元宝炬又回头看了一眼床帐低垂处,他并不能透过床帐看到月娥,只因为他心里有隐隐的不安,所以才下意识地如此回头一顾盼。然后便转过身,放轻步子走过来,亲自挑开帘拢走出来。
“陛下,大丞相宇文泰已经在苑囿中恭候圣驾。”宫婢极恭谨地行礼回话,并低着头等候皇帝吩咐。
“皇后若是有事即刻去苑中禀报。”元宝炬只低语了这一句便向外面走去。月娥临产在即,连日里来却几乎夜夜不能安眠,看她总是神思不属的样子让他甚为担心。难得此刻她能安睡一刻,他却不得不从大丞相宇文泰之请离开凤仪殿。
早春的寒风吹在人面颊上利如刀割。苑囿中虽然花木繁多,但是时机未至依然是秃枝枯干不见绿意。不再是冬日时灰败一片的景象,即便万木尚未逢春,但藏不住的生机已经隐隐勃发。苑囿中不似前朝后宫那般规制严整,湖山楼阁点缀在极开阔的地势中。此时在其中一大片空地上聚集了许多人。
草未萌芽,泥土却带上了青草的气息,显示着即将到来的万物生长之季。只是衣衫单薄的内监、宫人们却顾不上瑟瑟发抖,全都全神贯注地专注于空场上中间那个手挽强弓的人。
广陵王元欣等人却正襟危坐,不会有丝毫的不规矩、失礼之处。虽然他们也极好奇,但却都抑止住了自己,没有交头接耳,宗室诸王们一个一个都比内宦婢子还紧张地盯着强弓在手的宇文泰。
左丞苏绰等另一些人却在讶异中带着些似欢喜又似欣赏的表情。他们认识的大丞相宇文泰原本是那个昼夜不息,只知孜孜以求理政若痴的人。只知道他心机深沉,甚至觉得他略有心狠。但是这些关陇豪右们并不熟悉他英武、骁勇的样子,因此在略有兴奋和疑虑中,实在是忍不住要私下议论几句。
只有赵贵、于谨、李虎、独孤信等人才是真正熟悉这个原本是将军本色的人。他们只是看到了他们曾经最惯熟的一面。而他们是用不着交头接耳的,只要和记忆中的那个骠骑大将军相重合就足以带来欣慰和惊喜。
这时皇帝元宝炬已经下了车辇,被簇拥着走上来坐上天子坐席。他并没有骑马,而他原本是先帝元修亲命的中军四面大都督,岂能不善骑射。从元宝炬的眼睛里看不出来有什么意外,他略含笑意,极温和的样子接受了群臣礼拜。
“听说大丞相臂力过人,孤今日有幸亲眼一观。”皇帝元宝炬仿佛兴致盎然地道。又似乎他的兴趣只在射箭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在乎大丞相为何在苑囿中、诸王群臣的面前演习骑射。
“骑射是鲜卑旧俗,臣不敢忘先祖。”宇文泰声音极宏亮地回道。
元宝炬微笑颔首示意,宇文泰领命重新走回射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宇文泰身上。
他身着两裆铠,头戴兜鍪,不是平日里宽袍大袖的丞相风度,也不是治国理政时腹多机谋的样子。挽弓在手,持平于眼前,全神贯注,浓眉微蹙,此刻没有任何心机,只专注于眼前,眉间英武之气奔涌而出。仿佛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面对强敌,若是他在一瞬之间射杀敌人而得手便可挽救危局。那种临阵不乱、成竹在胸的神态让所有人的都被他所吸引而摒住了呼吸。
放弦一箭,利箭应声而出,破空穿透了紧张的空气坚定不移地沿着主人为它设定的轨迹呼啸着飞出去。在意料之中一声钝响,正中靶心。这个结果也同样在意料之中让原本意料之外的人都兴奋起来。嘈杂声顿起。
只有车骑大将军赵贵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向身边的骠骑大将军于谨低语道,“大丞相用的是十二石弓,依旧是臂力卓绝、远超于寻常武将,可见髀肉未复生也。”
于谨似乎听到了赵贵的话,似乎又没听到,他也不似赵贵一般笑意难掩,只是极专注地盯着远处英武异常的大丞相宇文泰。他敏感地在这一幕中意识到了宇文泰的意气丰发中隐藏着让他不安的跃跃欲试。
于谨不由叹道,“大丞相不似常人,前路漫漫又何需急于一时。”
赵贵同样也没听懂于谨的话,但他聪明异常,立刻便感觉到于谨多思多虑。但是赵贵对于谨却全无疑虑,知道于谨有王佐之才,所虑必有因。他不明白于谨所叹何事,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让于谨和大丞相保持一致。以丞相之马首是瞻尔,所不愿尔也同样须辅之佐之,这才是事主公能致其身。
然而还没等赵贵想好了如何大义微言地劝服于谨,忽然一眼看见皇帝元宝炬身边有个宦官不知在同皇帝禀报什么,只见皇帝听了奏报居然不顾礼仪地猛然站起身来。
皇帝元宝炬是个有分寸知进退的人,凡事都会思量几分不会像先帝元修那么性躁冲动。究竟是什么事能让持重的皇帝在观大丞相演习骑射的时候忽然起身而去?
刚刚还都集中在大丞相宇文泰身上的目光立刻都转移到了皇帝元宝炬身上。在万众瞩目之中元宝炬对所有人视而不见,旁若无人地大步走出帐幄。跟从的寺宦宫婢们不得不也跟着加快了步阀,否则就会追不上天子。而天子根本不管他们跟得上跟不上,这时目光四顾不知道在寻找什么。所有人都把眼睛看向大丞相宇文泰,以为天子是在找大丞相。谁知道元宝炬的目光从宇文泰面上掠过时竟像是不认识他一样,显然不是在找他。
皇帝一边急走一边茫然四顾。宦官宫婢们以为皇帝要登车辇,这个想法又落了个空。皇帝经过车辇时看都没看一眼,这时显见他目中一亮,是找到了目标的样子。元宝炬直直盯着稍远处的几匹马便大步奔去。而原以为皇帝会登车辇而在此预备接驾的仆役们都一怔,不知所措地跪在原地看着已经走远了的皇帝。片刻才反映过来,纷纷起身追了上去。
皇帝元宝炬已经走到一匹白马近前,伸手拉了拉缰绳,力道似乎很轻柔那匹白马转身见是一个陌生人,不知怎么却很驯顺地瞧着这个清朗温柔的男子。元宝炬轻轻抚了抚马的长鬃,然后略提了提衣袍的下摆,还未等追赶他的宫监宫婢们追过来就已经跃上马背。
他并未着铠甲,仍是宽袖长袍足下台履,但是他跃上马背时却如此娴熟轻松。这让在场所有人都心中暗自惊讶。宇文泰看着元宝炬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几乎已经快要忘记了,这个曾经的宗室王子也是个血性鲜卑男儿。他也曾听闻,多年前在洛阳永宁寺永宁塔下面对白刃鲜血的弑君场面,正是当时的南阳王元宝炬刚柔相济地牵制住了大丞相高欢立了尚是平阳王的元修为天子。
白马已经跑远了,元宝炬甩掉了所有的人。他策马而去的样子显然是驾驭自如,白马在瞬间就信服了它的新主人。
当皇帝纵马而去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回到了大丞相宇文泰身上。这时赵贵和于谨都看到有个略年长的宦官正立于宇文泰身边躬身向宇文泰耳语。而他们,从大丞相的神色却什么都猜不出来。赵贵和于谨同时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对方,又都不约而同地一同向大丞相身边慢慢走过去。
这时候,左丞苏绰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和身边的几个关陇籍官吏笑谈甚欢。而他们笑谈的内容显然无关于这次骑射演习,又似乎他们谈的不过是歌舞酒食之类。苏左丞在宫禁之中几乎没有过这么轻松愉悦的时候,这场面又把一些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广陵王元欣站起身来是要离去的样子。他是宗室诸王之首,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起身。如果说广陵王殿下都不明白大丞相为何要演骑射,天子又为何忽然离去,其他人自然更不会明白。广陵王显然是并不那么在意今天发生的事,那么作为宗室,不在意确实比在意更好。对于更多的宗室诸王来说,歌欢宴好才是第一要务,闭门不出才能使性命无虞。
第130章 :暗流涌动初议废后(一)()
早春日天气虽冷但若阳光正好时却照得人身上格外舒服。
大丞相府的后园中一向都是极清静的,闲杂人等从来不敢擅闯。寻常奴仆婢子也有内外之别,不会擅入。大丞相嫡夫人长公主元玉英的佛堂在后园,也是极清静之所,除了南乔及一、二侍婢并没有不相干的人。
丞相宇文泰的书斋里服侍的侍女云姜是个极妥当的人。长公主的心腹南乔觉得云姜极稳重、有分寸,因此便把一应洒扫、整理的事都吩咐了她。事情并不在多,只要人稳重可靠,南乔的意思当然并不只是她自己的意思。
当太阳渐渐升上来,时值近午,清晨的料峭春寒被倾泻而下的日光驱散。云姜衣衫单薄地立于距书斋稍远处的竹林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并不大的一片竹林略有动心。
竹子很细,显得纤弱。若是有风时便会随风摇曳,那时竹叶也会瑟瑟作响,就好像有人在竹林里轻声絮语。这片竹子经冬不衰,即便是冬天大雪降落时也会默默承受压迫之重,会在厚厚的积雪中透露出本色。竹林里都是细碎如米粒的石子漫地,还有一块大青石和两块小青石仿佛是一桌两椅。云姜也曾想过,不知道是谁曾经在这里并坐而语。
夫人元玉英从佛堂里出来,本来是想去看看儿子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