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盯着指尖的白纹,冷漠笑道:“好戏才刚刚开始我的王”
第691章 迷失()
这种欲望,比过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更强烈。
她第一次对必须承担的宿命有了犹豫与不满。
凭什么,我就要死去。
凭什么,我就是虚无中的空白。
有了自己爱的人,有了爱自己的人,他已有勇气放弃一切,不再逃避。
我又何必逃避。
了解了吧,那毫无意义的感情,去拥抱他,如他所愿,如己所奢,远却争端。
只有两个人的,可以坦诚相待的世界。
崩塌的情谊,却让内心深处深信着的情感更为强烈,成为了她信念。
疼痛,鲜血的轨迹,不再重要。
即使不能生还,也要把埋葬的久远秘密说完,给心中的那个人,给自己,最完美的交待。
而他,她要清楚地斩断千丝万缕,与他告别。
也许,爱哭鼻子的他,会流下眼泪。但长痛不如短痛,纵使他是爱她的,面对着谎言得来的包裹着谎言的“爱人”,也是种无言地折磨。
对她与他,亦然。
让自己摆脱掉强颜欢笑的日子,也让他恢复昔日的纯然潇洒——不再为了一段本不该属于他的感情声嘶力竭。
这决定,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甚至,发自真心,轻轻笑出了声。
她也有她的极限,此时此刻,便是极限。
垂死的命灵,自动滤却了所有令她不快的不利。
强行抠去又镶合了晶灵石的芒星盘,丧失了感知力。
连冷静也已经失去。
疲惫了一世,算计了一世,却想着要走向安宁的归宿,甚至连计划都没有——以为她现在想放下,轻而易举就能够放下了。
她已无法再感受到念头其中有多荒谬,即使明白,也已抛舍。
因为这已是她唯一,一旦醒悟,一无所有。
她是一定要被推上死路。
这只手,是属于他的,属于她的,也是属于他的。
是所有人的,也是她自己的。
只因为,这是她的宿命,离不脱的宿命,仅此而已,能够怨怪他人,也怨怪不了他人——齿轮在按着自己的节奏在转动,旁人不过是被牵扯其中。
身披血红色,耀眼的衣衫,宛如睡火莲张扬、妖娆妩媚地男子,缓缓睁开眼。
他以为,他已溘然长逝,灵魄融于烈火,再无半刻可以看到这世界。
甚至这一瞬间,也当作是死后的世界。
但当那铁骨铮铮的硬汉,一把拥住他纤柳弱质的躯,冰冷的身体,落下滚烫的泪。眉目如画,温如清茶的女子脸上露出亦悲亦喜,更多的是欣慰的神情。
嗅到铸铁腥而甜的气味,甚熟悉的,如昔般庄严肃穆,唯独少了终日不灭火光的景致,如此清晰地落入瞳仁。
他知道这里是剑阁,他知道自己已然苏生。
从心房涌出一股烈烈的热,周身却是不可思议的轻盈,他低下头,如雪般白嫩的樱粉甲,十指纤纤。下意识地抚摸着脸颊,滑如腻脂,骨颊似与散羽有些类似的清秀可人。
拍了拍拥住他的人的肩,眸子盯着粉裳佳人,不自觉地轻轻唤道:“主人。”
第692章 怅()
古铜色皮肤的汉子,猛地推开他,受到了惊吓般的眼神:“你叫我什么?”
他盯着这冷峻刚毅的轮廓,搜寻着记忆里的模样。
数次,向火焰中抛掷灵物,再用法力融入自己冰冷的青铜躯。
他认识这个生灵太久了,久到就是化作灰,也不会认错。
“念剑主人”他眨着柔如秋水的桃花眸子,认真地道。
念剑僵在原地。
碎花倾髻的女子忙忙地追问了一句:“你管我叫做什么呢?”
他毫没有犹豫,露出浅浅梨涡:“曦柔主人。”
他们对视了一眼,不可置信地倒吸着冷气。
“凉音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凉音兄?”他重复着这个名字,却似陌生,长长的指尖指着自己:“您们这可是在叫我?”
“当然是在叫你。”念剑的瞳孔已放大:“凉音,夜凉音。这是你的名字,难道你已不记得?”
夜凉音,夜凉音
他咕咕哝哝,却更加茫然,狠狠地摇了摇头。
没有看他们的脸色有多难看,自顾道:“念剑主人,曦柔主人。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并不是夜凉音,也不想再做夜凉音。”
“别开玩笑了!”念剑摇晃着他:“你若不是凉音兄弟,你还能是谁?”
他思虑了片刻,轻轻吟答道:“聚笼晶灵魄,炎火覆此身。灼尽天下魂,熔炼神兵刃。主人——在下是聚炎。”
“聚炎?!”念剑惊疑不定,曦柔早已惊叫出声:“莫非——你竟然是剑炉聚炎,化成了人形?”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铸剑不可少了剑炉——”他抿嘴笑了笑,绝色倾城,扬起下巴指着素日剑炉所处之处:“那里既然是空空荡荡,自然我就是原本伫立在那里的,呆呆傻傻的青铜蠢物。”
迷离风流的眼珠流转,在他们的脸庞上扫来扫去:“为什么这般惊讶?”
“你是聚炎——我心爱的剑炉——”
他重重地点点头,念剑嘶哑地道:“那镶嵌在你身上的聚魂石所凝聚——凉音兄弟,夜凉音的魂魄又去了哪里?”
“夜凉音?”聚炎皱皱眉,欢快地笑道:“主人,你的问题好生奇怪,聚炎在这里,为什么还要问夜凉音的魂魄去了何处?”
疑惑爬上念剑曦柔二人的眉间,见他们好像还是没有明白的样子。聚炎嘟起嘴巴,耐心地解释道:“虽然我讨厌夜凉音,再也不想做回他。但是事实我却不能够逃避——聚炎就是夜凉音,夜凉音就是聚炎。青铜身躯总是到处跑,对您的铸造很不方便,所以您刻意铸了一副可以自由行动的身体给我——取名叫做夜凉音。”眸光流转,怯怯地道:“莫非——时日久远,您已经记不得了?”
“如果你是聚炎——是铸剑炉,可凉音兄弟却是个仙族啊,你们两个怎么会是相同的?”曦柔秀眉蹙起:“聚炎,该不会是凉音兄弟的魂魄裂碎,你害怕我们伤感,故意用谎言来安慰我们吧。”
“怎会呢?您们应该了解,聚炎我最讨厌搬弄心机。”不像夜凉音的清泉泠淙,出谷黄莺似的婉转,但那单纯与天真无邪的调子,却的确半分也不曾改变。
第693章 不得()
但是笑靥如花时,他却默默地抬起头来,眸子中深沉的惆怅悲凉。
像是在想些什么,也像是在后悔些什么。
这份说不出的忧伤,甚至让旁人不忍打扰他无言的沉思。
良久,他才像做错了事一般,小声嘟囔着:“尽管我厌恶着阴诡算计,但夜凉音——本身却就是个谎言,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所以,他虽然与我这个铸剑炉——冥族的聚炎是同样的灵魂,却是个仙族的身份。我自然也像讨厌着所有的阴谋般,讨厌着他。”他猛地抬起头来:“主人,您们真的已不记得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了吗?”
诚实无欺地摇了摇头。
他了解着他们——知道他们并没有撒谎。
“本来我还奇怪,为何您们的个性,在欺瞒作戏时,却能滴水不漏。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改了记忆,想不起是在做戏了么?”他长长地叹气:“也是呢,他那样的缜密思维和手段,对人心窥察,怎会忘记将您们思绪中的某些痕迹删去呢?想来他也知道,以您们一向的磊落光明,端正行事,是绝不会放任我去做那种卧底窃密,夺人所爱的事情的。”
“卧底窃密?夺人所爱?”曦柔后退了两步,怔怔地盯着聚炎。
“阿羽的话——原本应该和心木大人是一对的,我却在中间横插了一刀。”他笑得悲哀且残酷:“难道曦柔主人——阿柔姊,您没有看出来,回归了冥界,融在聚魂石中我,对她格外的刻薄多心吗?”
曦柔沉吟了片刻,想到他最是个开朗阳光,心胸宽广的,却不由分说地和散羽争吵,甚至一点点没有验证,无凭无据的事就投入剑炉中自尽。心中难过,却忘了思考这和他平素的个性与所作所为有多不符合。
“有很大一部分是受了冥王殿下的指派。还有私心之中——是我真的很心虚,很恐惧,害怕她重新投入心木大人的怀抱,不再要我了。”
那样,牵制住她和心木大人的任务就失败。
他的心,也会就那般空了。
最初也不过是为了某种目的接近她,想要利用她。
却不知道何时,真的爱上了她。
尽管也知道表面纯净无邪的自己心意有多不纯真,她的笑容多虚假。
但突然之间,就是不想再离开她。哪怕是从谎言开始的也罢,如果能够就在谎言中天荒地老的话,他也已经知足了。
念剑有些恼,冷冷地道:“用谎言是得不来真情的。”
“是啊。的确是得不来。”他苦笑了一声:“但她最后还是傻乎乎地分给了我一半的法力灵力啊——”
他从衣衫中掏出了戚渊塞给他的,红艳艳的,早已逾期作废的请柬,轻轻地撕开信封,取出了藏在其中的一层雪色的纸。
“咦?这竟不是楚遥将军和雾歌公主成亲的请柬吗?”
“不是。”聚炎摆了摆手。
逐字逐句地看下去——散羽娟秀的字迹,正在逐条逐条的,向玺颜提议如何暗杀夜凉音,如何以他的死为因由,搅得冥界不得安宁,最终使冥界握于天界掌控。
第694章 隙()
若透过这封信,夜凉音的悲与死,冥界的纷乱,甚至念剑曦柔的处境,似乎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而与她交好的人,从头至尾,不过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
曦柔掩住了口:“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念剑嗤之以鼻:“一看就是胡扯,这是最简单的离间之计了吧。”
“不错,苍默这字迹,仿得未免也太不像了——最多有两分形似而已。”聚炎笑了笑:“想不到倒竟是念剑主人一眼瞧出这是假的呢。”
“我倒没看出这字迹有什么不对。”念剑挠了挠头:“我只是觉得即使字是散羽妹子的字,她的人却不是那样的人。”
“念剑主人您可真是”聚炎轻声道:“那您也无论怎样的境况,也愿意相信我吗?”
“当然!”他的声音洪亮且坚定。
“聚炎也好,夜凉音也好?”
毫不迟疑地点头。
“如果我说,我是受了冥王殿下的命令,刻意消耗您们的体力。又靠着自杀,拖住了散羽心木,也拖住了您”聚炎道:“即使现在,我也是在消耗时间,等着冥王带人把您们捉起来呢?”
曦柔不由毛骨悚然——如果不把夜凉音当作无辜的存在,很多巧合也不再是巧合,但事情却也更加顺理成章。
“随你吧。”念剑淡然地道:“本就是以利用开端而去接近的散羽妹子,已经让你如此难受。我们是你聚炎的主人,也是夜凉音的挚友,如果我们真的在你的手上陨灭,死人是没有感觉的,最难受的,是你自己吧。”
“您说的不错呢。”聚炎黯然道:“本来按着命令,我应该是以夜凉音的身份苏醒,假装无意间发现了这封藏满了秘密的谏书,暴怒之下执意要求在剑阁中等着阿羽,让她解释清楚这一切——您们重情重义,不可能会扔下刚苏醒的我,自己逃跑,只能陪着我一起等。阿羽一回来,我要发了疯似的和已身受重伤的她争吵,这样便能轻易拖住您们——最终谁都逃不掉。残剑逆魂来不及卷走,灵物还在念剑大哥手上,又能轻易得了芒星盘——”
“可你却用聚炎的身份,把所有真相全说了出来。”曦柔淡淡道:“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我后悔了,想要抗命——就是这般简单。”聚炎低低回答:“阿羽,她明明知道夜凉音并不单纯,他是想要榨干她一切的聚炎,却还是把灵力和法力给了我——如果她不肯,我也无法,只能认赌服输,真的死去了。我已经没有脸面再面对她,也不舍得再利用她。”
如果没有我,她和心木大人,说不定会很幸福。
如果不是急于来了断和我之间没有爱的情,一直守在心木大人身边的她,是无法让那个名字叫做宁儿的得了空子,惨悲重演。
还有——我不想让无论是作为主人,还是作为朋友,都对我好,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幸福快乐的您们,断送在我的手心。
我还不是很冷血,还不够冷血。
第695章 冥冥其罪()
师妹。妖女。
韩玉若,墨莲。
仇恨的本,微笑的源,生命不同的两个点。
为何现在会连接在一起,成为一条完美的直线。
看不出伪装的纯净无邪,怎样蜕变为妖媚的蝴蝶?
“妖女。”她平静地看着玉若:“赝品在这里。我真正的师妹,又去了哪里?”
“真正的师妹?”她怔了怔,随即理解了她的意思:“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只是个华丽的幻影,你会相信吗?”
“当然不可能相信。”
“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肯承认虚幻,那我再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她耸了耸肩:“你就当那个什么单纯天真的小女孩,被我杀掉了好了。”
“啊。原来是这样么。那你又是什么时候杀死她的呢?”
她妖魅地笑了笑:“魔族的机密,我无可奉告。”
云锦心中,除却云浔与铸心门,对魔族的血仇又添了一桩:小师妹。
她接受了玉若是墨莲的事实,却又无法承认墨莲是真正的玉若。
出生时,她偷偷溜进师娘的屋子,满怀着憧憬。
窗栏透出的淡淡的光,洒在诞生在粉红的身体,这世界的新生命上。
即使再冷血无情的人,也会被生命的温度所消融。
她终于忍不住跑上前去,将头靠得很近。
喜悦只有有人分享才会更加甜美。所以阿柔和念洛见她出现,只会心一笑。
她的性情,那份欢欣的笑意难以掩抑。甚至比阿柔和念洛看起来,还要开心。
师妹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绝色的美人罢。
云锦紧紧地盯着她。
秀气的脸颊,可爱的小鼻子,乌黑浓密的睫毛垂落,覆着她没有完全睁开的双眼。
灵气逼人,甚是不凡。
可最引人注意的,莫过于
她不由得惊异地道:“师傅师傅,师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镯子呢。”
她这一说,他们全看到了,婴儿的腕上一只灰绿色的手镯。
上面精心雕刻着雪花与枫叶,在这图案的正中,苍劲有力的一个若字。
云锦好奇地想把这镯子脱下来,它粘在了手上似的,纹丝不动。
她的倔脾气上来,一定要把它脱下来不可。
狠狠地一拽,这镯子还是未动。
婴儿睁开了眼睛。水汪汪,大得出奇的杏目露出狡黠的目光。嘴角冰冷的笑容。
那是种归于尘世的愉悦,短短的一瞬,宛若轻尘。
却冲散了阿柔与念洛的欣喜。
她随后才“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云锦便被她的哭声,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本以为师傅会责怪。
可是他只是轻轻按住了云锦的手:“别尝试了,应该是脱不下来的。这孩子,怕颇有些不凡事。”
念洛苦笑着摇头,喃喃:“想来也该如此,我和阿柔二人,怎么可能求得正常的子缘呢。”
师傅和师娘的表情,很复杂。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看她时,要露出有些哀伤的表情呢?
云锦不喜欢,一直都不喜欢悲伤。
她想驱散这份诡异的气氛。
第696章 凡汐()
她朝那小孩子做了个鬼脸,道:“师妹师妹,我是你的师姐,叫云锦。你叫做什么名字?”
“对了,差点忘了,她还没有名字。”阿柔长叹一声,温和地笑道:“新生,便应当重新为她取一个名字。愿她开启新的人生,不被宿世所累。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曾背负多少。也是我怀胎十月的骨肉,这不会错。天命难改,我们早无所惧,又何苦自寻烦恼。”
孩子止住了哭声。瞳孔骨碌碌地转着,渴盼似的看她的父母。
“也罢。”念洛舒展开了紧缩的眉头,抱起女儿:“孩子,既带着刻若玉镯,就叫做韩玉若吧。”
玉若,师妹的名字叫做玉若。
她兴奋地一跃三尺,不断地叨念着。
她没见过父亲,只有一个母亲,没有兄弟姊妹。
师妹降生,她就像看到亲妹妹出生了一般。她把她当作生命中,特别的存在。如普通的姐姐一样,宠溺她,呵护她。
看她满地滚爬,喜她学会说话,疏她武艺渐长,盼她婷婷娜嬝。
她亲眼见证着她的成长。真实的,不会骗人的时光。
已成风景,再无踪影。
在她离开铸心门时,万念已经失却,却还是引导着她的步调。
她恍然理解了自己肯把微弱的一点碎银,全花在梦烟小姐身上,看她满足地吃着时,她心中的暖意是如何产生的了。
梦烟小姐,和玉若,是有六七分相似的。没了记忆,可体贴和关怀,依然存留。
“妖女,我和你有没有什么仇怨?为何,你就像是处处针对我一般?”
玉若仔细想想,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的问题。
其实,云锦从来都是无辜的人,和她的任务、使命、收集都没有任何的干系。可是她却无端端地被卷入太多次了。
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云锦是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为什么要杀她,杀云家全家呢。
“墨莲,你很迷茫吧。我也一样。”蒙面的女子冷淡地道:“但是就在刚才,我明白了。果然,每一个人都有其存在的价值,我又犯了‘缺灵’之悟,忽略掉了细节。不过所幸,我现在发现,不晚呢。”
玉若不解:“什么意思?”
“于我而言,我多了一个名为‘见证者’的存在。而对你,她则是一个提示。”她笑着,如三九寒天的溪流。
冷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云锦也已经想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