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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我早就发觉,你的才华在魔族中鲜有人能匹敌,可叹竟埋没了这许久。本座今日就封你做我的左护法,从此携手并进,创造一个新的魔境。”
他不知为何那日的场景,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自己之所以激动,是因为获得了寒幽更多的信任,与他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这样雪王大仇得报也指日可待。
现在他方羞惭地发觉,那时他的惊喜与灿烂的笑颜,细细想来,不过是为自己终于有机会能一展宏图而开心。
因为,他以前根本没想过,自己这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辈,也有机会做到这样的高位。
这就是真实,自己就是个可鄙的人,还总是要伪装高尚。
他踌躇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唤出任何的武器,而是将一条薄毯覆在了寒幽的身上。
他无意间,瞥见了床栏与冰墙上早已干涸了的,多年前留下的血迹,颤抖了一下,苦笑道:“雪王殿下,对不起。看来属下还是要真正叛了您的。”
他忽听得那甚为熟识的,稳重苍凉又带几分虚弱的声音:“没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我欠你太多,只要你觉得好,那就好了。”
星辰瞬间被吓得摔倒在了地上。
雪王当上魔族首领,进行那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时,他那颇有特点的声音就深深地刻在星辰,刻在每个魔族人的脑海中。
时隔多年,依旧能清晰地记起雪王说的每一句话。
所以,他立刻就反应出,刚刚这毫无疑问是雪王的声音。
第744章 堪痛()
他立刻跪倒,以头伏地,牙齿打着颤道:“属下罪该万死,属下不该带着您的仇敌,来您的寝殿扰了您的清净。”
无人回应,他眼角的余光不安地觑着周围,并没有看到雪王的影子。
是啊,雪王殿下早已死了,他亲眼看到了那被悬挂示众的头颅。
大概是自己的心理还是矛盾异常,以至于出现错觉了罢。
他刚试图起身,那微弱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就此一别,从此别再回来,也别再惦念我了。”
星辰微微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雪王的声音竟是从寒幽的口中发出的。
莫非是因为他躺在雪王殿下的床上,以至于被残念所附身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回床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试探性地道:“雪王殿下?”
昏迷中的寒幽“嗯”地答应了一声。
寒幽却无自觉地继续道:“毕竟魔族中除了你我,并没有人知道,真正死的并非是我,而是寒幽。雪这个称呼,私下里倒无妨,还是尽量别在外人面前叫起的好。”
星辰倒吸了一口冷气,掩住了自己的口,才未让自己发出惊呼声。
死的并非是我,而是寒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低低地问:“属下没听懂殿下的含义。”
他听到了星辰的话,大口喘气,有些恼怒地道:“莲儿,你不是说要叛我么?那你就快点走啊,走得远远的,把我忘得干净就好了。犹犹豫豫做什么,难道非让我赶你走不成?”
声音不高,情感却极其强烈。
他虚弱的身体显然难以承受,费力说完这些话后,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嘴唇晕染点点猩红。已被星辰封住的伤口也迸开来,鲜血再次汩汩地流出,将星辰盖在他身上的薄毯浸透。
遍体鳞伤的身躯不住地痉挛了起来,就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枝。想说的话都变成了痛苦的呻吟。
星辰只是看他的情状,从头到脚都泛冷。而此刻寒幽身体所承担的苦痛与折磨,他简直是想都无法想象。
他未想太多,先再次用法力封住了他的伤口,随即毫不犹豫地将寒幽抱在了怀中。
他将法力都聚集在胸口与臂弯之中,为的是能让寒幽多感到一丝暖意。
随着星辰的法力的渗透,起先还不断抽搐的寒幽,逐渐安静了下来。
星辰温柔地问道:“殿下,您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嗯,暖和多了谢谢你,莲儿。”他轻轻咳嗽着笑道:“本以为换了副身体,从此就相安无事了,谁知重新变回了这样子。你要是离开,我绝不拦你,因为你没有义务再照顾我这半死不活的人;可你若留下,只怕又要受累了呢。”
他的头伏在星辰的肩上,没有了那张容颜的干扰,星辰十分确定,他无论说话的口气亦或是声调,都是雪王无疑。
他或许是被外貌影响太久,也或是被强烈的恨意冲昏了头脑。
到现在,才彻底察觉出,每次看到寒幽那强烈的违和感的根由所在。他绝不是因为登上了权利顶峰,个性漆黑一片。
第745章 水仙般的色彩()
根本就是,从内到外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如果是寒幽的话,他定不会亲手杀死,无论何时,只要提到他的名字,表情就会变得严肃起来的王。
他不会想着去毁掉哪怕当年用生命去守护的念洛与阿柔的安宁。
更不会若无其事地牵起,他早认定会成为首领夫人的墨莲的手,柔声唤她只有雪王才会用的“莲儿”。
记忆的碎片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倾城的笑靥,哪怕他半点不理会,也会自顾自地对一言不发的他说话说个没完没了。
那是种难以言表的欢快的表情与清朗之音,哪怕如他这样深沉之人,看到那样一张脸,听到他轻松愉悦的声音,都完全无法发作。
哎,星辰,我说你啊,你不是壮志凌云,就是是做梦都摩拳擦掌想着为殿下尽一份力么?可你老这样阴沉地躲在角落里,雪王殿下又上哪里知道你的心思去?你啊,就和墨莲姊一样,该大声说的总藏在心里,这可真是叫我无言啊。
好麻烦,殿下让我去寻地界至灵五物,只怕要大开杀戒了。唔,真是,最讨厌血味了。不过想到这次一回来,念洛大哥和阿柔姐大概就能获得自由了,我又干劲十足了。你也要努力啊,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你也成为雪王殿下的得力帮手了。
星辰,你说你,一转眼我都离开两年多了。欢天喜地,满怀憧憬地回到魔境来,看到的事物却让我郁闷的不得了:怎的墨莲姊和雪王殿下毫无进展,你也依旧是个闲职。啊,你们这些闷葫芦,是想急死我么!
是了,寒幽的世界中,几乎从来没有“自我”这一概念。
别人在他的眼中,永远都比自己重要太多。他为所有人所有事都感到担忧,对他人提出的要求,也不会拒绝,哪怕代价是损害他自己的利益。
星辰甚至曾想过,这样一个毫无野心的单纯之人,难怪年纪轻轻,得到雪王殿下的如此重用,做上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将军之位。
哪怕世间的人皆可能会叛,可是,这个名叫寒幽的人心里,恐怕永远只有“忠诚”二字留存罢。
这一下,星辰就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想不到你会问我这个问题呢,对,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堕仙。
雪是虚伪的纯净,而我,则是黑暗的化身。
那日他话中竟包含着这样多的讯息。
他亲手将那魔族所有子民奉若天神的雪王毁灭,以另外一种,吸引了无数仇恨与血腥的姿态重新站起。
换了身体,换了身份,他终是可以不用再压抑魂魄之中即将喷薄而出的强烈的凶狠与杀虐。
让死在忠心之上的寒幽,背负一切的罪孽。
真正活下来的雪,却被永远定格在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作为最美的风景被怀念。
在不知不觉间,所有魔族子民的情感,都被他所带动,他们的心绪,也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他不知道,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信仰愈加坚定,却也刹那崩塌。
自己多年来的坚决,终于是化作了一场笑话。
第746章 血噩()
不远处,浅青色冰冷的剑刃之下,躺着一具小小的尸体。
尸体的脸上带着纯净与宽恕的微笑。
举着剑的人,却似乎丝毫不在意,困兽一般的眼紧盯着她,残忍的,没有任何地犹疑,将皮与肉,一点点地被剥离。
身下的雪地,都被染成了血红。
他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不要!不要!不要!
他不断地在心中喊着,可是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到青衣男子缓缓从地上站起,爱怜地抚摸着那件雪白的,沾满点点血迹的物事,眼泪从他的眼角中滑落,他的心都要炸开来。
可是他的身体就是动不了,看着他把它浸透在寒潭水中,洗濯掉所有的血痕,将它披在自己的身上。
披着狐裘的青衣人,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向着远方走去,身体的颜色渐渐变淡。
轻轻打了个响指,整个地都裂开来。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破碎的地面。
那具尸体也眼看就要陷在裂缝之中。
冷幽朔像发了疯似的,徒劳地伸出胳膊,却无法靠近,抓不住那只血肉模糊的手。
甚至,他的身体都不能陪着她一同下沉,只能看她孤身一人被深渊所吞噬。
“小灵!不要离开我!”他撕心裂肺地吼着,可是,身边的一切,都被吞噬在暗影之中,燃成了灰烬。
随着他双眼渐渐睁开,一点点破碎。
模模糊糊中,看到身边立着几个人影。
他有些恍惚,无法辨认出他们的面容,只是觉得有些熟悉。
“师兄,你醒了?”成熟稳重,听起来很让人安心的声音。
身体很沉重,一点也不听使唤,连点点头,动一动手指都很费力。
微微动了动眼珠,说话人的脸上蒙着薄雾,依稀可以看出是个很温柔美丽的一张脸。
尽管他还没有想起她是谁,出于礼貌,喉咙先闷闷地发出了“唔”的一声。
“太好了!”另外一个,脆生生,娇俏的少女的声音:“师兄,你说你,突然就昏迷了,还一连几天几夜,可真把我们吓坏了。”
他又将仍有些涣散的目光扫到她的身上。
面容还是模糊不清,可那双大大的,玛瑙一般灵动的大眼睛却穿透了雾气,刚映入他的眸子,他的瞳孔便迅速收缩,打了个寒颤。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床上坐起,向她扑过去,想抓住她的衣服:“小灵呢?”
她吓了一跳,本能一躲,冷幽朔扑了个空,摔在了地上。
刚刚那一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根本站不起来了。
“师兄!”
云锦欲上前扶住他,他想推开她,可是他的胳膊却软绵绵地没有一点力气,轻而易举地便被云锦牢牢地抓住。
他狠命地试图挣脱,却完全做不到。
“你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小灵在哪?”他将头转过来,云锦看到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带着极其凛冽可怖的笑容。
云锦不由有些害怕,手一松,他趁机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一步一步向玉若爬了过去,抓住了她的裙摆。
第747章 纯白()
“师兄,你这忽然之间是怎么了?”玉若怔怔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这个人,这次竟然忘记了躲开。
冷幽朔哪里还有半点往日冷静沉稳的样子,就像是个失心疯的病人,癫狂地大笑着:“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你们,都要杀了小灵对不对?”他嘶哑地道:“但是,我可不可以求求你们,不要杀她?她那么单纯善良,不该受到那样的伤害。只要你们肯放过她,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身体也好,性命也好,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心甘情愿,我求求你们了!”
虚弱的身体只是说了这一长串的话已经快要撑不住,可他在玉若与云锦谁也没有反应过来时,狠狠地将头叩向地面:“求求你们!”
他泣不成声,眼泪却一滴滴从他漆黑的眸子中流出来,一滴滴坠落到地面。再抬起头时,雪白的额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痕迹——只这一下,竟将自己的头叩出了血。
幽朔喘了两口气,眼皮一翻,向后栽倒。一红一蓝两个身影,抢在了云锦之前。
正是舞灵与梦烟。
舞灵终是比梦烟快了半分,轻轻一揽,就把冷幽朔揽入了怀中。梦烟白了她一眼。
流枫斜靠在门口,轻摇扇子,一言不发。
“舞灵姑娘,你可回来了。”云锦拍了拍胸膛道:“刚刚师兄昏迷时,不停地哭喊着叫着你的名字,好容易醒过来也像中邪了似的,一个劲儿地找你,还说着求我们不要杀你一类的。我和他同门这么多年,连他特别激烈的情绪都没见过,这可是头一回见他这么疯疯癫癫的。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你啊。”
“云锦师姐,我看未必是这么回事。”梦烟冷冷地瞥了云锦一眼。
她这才想起来还有梦烟这么个麻烦事,赶紧住了口。
梦烟的嘴角微微勾起,一脸不屑的样子道:“照我说,说不准是师兄一看到自己心仪的绝代佳人,其实是个浑身溃烂的主儿,一时完全接受不了,急火迷了心窍呢。”她顿了顿,冷笑道:“所以啊,像你这种披着假皮的丑八怪,在你的青楼迷惑下瞎眼男人也就罢了,何苦来吓唬我师兄?要真是你把他吓疯了”
“梦烟,也不要太过分了!”流枫将扇子抛了出去,梦烟轻蔑地“哼”了一声,连头都没回反手接住。
舞灵完全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争斗,只温柔地注视着幽朔满是泪痕与血迹的,俊俏的容颜。
他失去血色的嘴唇还在微微地动着:“别杀她,不要伤害她。有什么冲我来,我都能承受得住的。”
只看了一眼我的伤疤就成了这副狼狈样子,还说甚么都能承受的住,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大傻瓜。
她将手指放在冷幽朔磕破的额头上,轻轻一抹,那伤痕立刻愈合了。轻轻在他的脸上吹了一口气。
“幽朔。”她轻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听到了她清脆的声音,眼睛也只是眯成了一条小缝隙,直到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谁,才整个睁开来。
第748章 霜离雪()
可声音仍是颤抖着,难以相信地道:“小灵,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舞灵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尽管他的感觉是那般不灵敏,可是温度与疼痛还是传给了他。
是了,她是活着的,她还在我身边。
记忆,在他的脑海中苏醒。
再一次放下了心。他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肩膀:“我可不可以哭?”
为什么要问我,你不是一直都很爱哭的吗?
一遇到难过的事情,开心的事情,都会流眼泪。
舞灵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只是淡淡地道:“嗯。”
云锦悄悄指了指门外,流枫与玉若皆点头会意,可梦烟立刻道:“为什么要走?师兄哭起来是什么样子,你们难道不想欣赏欣赏吗?”
“这”云锦听她的话,有些尴尬。她本意是想给梦烟个台阶下,可是她却丝毫不领情,云锦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是好了。
流枫愈发看不惯她的样子:“师姐,不用管她,她喜欢自虐就让她留这儿看着,咱们走就是了。”
云锦此刻也实在是不愿意站在梦烟这边了,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梦烟却也并没有停留,而是跟着他们一同走了出去,顺手将门也关了起来。
流枫见状,用他稳重的声音讥嘲道:“我还以为你多有个性,结果还不是”
她不答话,拍了拍手,华美的水蓝屏障围绕在他们身旁,从上面飞出无数条丝线,将他们的手脚全都捆绑住。
“梦烟,你干甚么?”云锦惊道。
“你猜呢?”她将指尖按在厚重的墙上,轻轻念了一段咒法,它在被绑缚的几人眼中,变为了透明:“自然是想偷偷旁观一番,可想来我自己一个人看又似乎太无聊些,让你们陪我看个热闹。”
流枫如被电击了一般:这个招数,似乎有谁曾使用过,残存的印象还映在他的脑海。
“梦烟,你怎会扭曲至如此?”流枫不自觉诧异地问道。
“哎呀,这么一对恋人自以为单独共处一室,实则却被哥哥啊,情敌啊,同门师姐妹盯着不自知,该是多有趣的事情啊,这是天才才能想出来的吧?为何会说我扭曲?”梦烟妖娆地笑道。
他透过这笑容,看到了其他的影子。
幽暗的石室之中,阴沉的蓝衣少女,静静地让光与繁华透射到那阴冷的世界之中。
你也能体会到吧,与其痴迷看得见抓不住的希望,不如站在看不见的地方。
只把你一个人,关在冰冷幽暗的地方,永远得不到救赎,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我是工具,是麻木的工具。是舞台上跃动的偶人。
冷漠无情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这口吻,很像是之前的梦烟。
可流枫总是围绕在玉若的身边的,虽然也和梦烟闲聊,却根本对这些话毫无印象。
自己的记忆与经历似乎哪里有问题。
“看他们那样旁若无人,真令人好生羡慕,不是么?”她伸出手指,指缝中夹着几枚锋利的银针。
玉若紧盯着那几枚银针,隐隐闪烁着碧绿的光芒,淬满了剧毒。
“梦烟,你想做什么?”
第749章 如静其魂()
她轻轻拈起其中一根,“嗖”地将它扎在朝开在墙缝中的小花上。随风摇摆的柔弱的姿态,刹那之间凝固,变为了颜色美丽却死气沉沉毫无生气之事物。
从花中迸发出几缕光芒,似星星的碎屑,在风中飘零,煞是美丽。
“烟花再美,迟早会散碎;花开花谢,也是转瞬之间。”她将那朵小花扯下,放在鼻子下面轻嗅着:“万物开始,必有结束。只有将它们在最美好的时候扼杀,才是真正的仁慈,因为,那是赐予了真正的永恒的幸福啊。”
她将凝固的花瓣,用牙齿一片片咬下来,轻轻吹出,只打了个响指,无数道细细的丝线将它们撕碎。零落在地面,她用脚狠狠地踏在上面。
“沉浸在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之中,即便再经历残忍的破坏与毁灭,也不会感觉到彻骨的疼痛了。不是吗?”
把这些恐怖之事,当作乐趣,还可以笑得这般开怀。好像她真的能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