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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心中暗想,一整日就在那里呆坐,说什么也不理会我,这也能算是什么话多么?
但是,他没有把想法说出来。虽然觉得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还是想要尝试地拉拢他一下。
“你原来,是不是很伤情啊?”
“伤情?”他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我根本无情可伤。”
“我我倒是”
他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同时调动出来,眉毛垮了下去,声音也有些哽咽了:“我倒是有很多难过的,难过得都不想想起来的记忆。”
“我没兴趣。”
猝不及防的,被白影浇了一盆冷水下来,他的表情顿时僵住了:“难道你不愿意和我有更多共鸣?”
“其实也并没有抗拒,但是我讨厌利用自己的回忆来当作工具利用。即使是再不愉快的记忆,也不应该如此糟蹋。”
“说出来就是糟蹋吗?”
“不,不是,只是既然是痛苦的,肯定不会想要全回忆起来,不会让自己到流泪的地步,而是小心翼翼地,先绕开让自己难过的地方。你却从一开始,就要把心口的伤疤彻底揭下来,如何不让我怀疑,你是想要拉拢我?”
白影坐回了原位,以最初姿势,背对着他,将头贴在胸前。
“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拉拢,也不会再被任何人利用。你若诚心,我虽早已无心,礼尚往来,至少会装装样子。但是虚伪的面具,就莫要展现给我看,不然我整年不说话,也不会觉得闷。好容易我愿意陪你,不想把你憋闷坏了,你把我仅有的兴趣打碎,就是你自作自受了。”
“你现在是雨樱的手下,难道就不是被她利用吗?”
“副将大人是不一样的。她做什么,都是我应得的惩罚,而她偏偏并不想要使唤我,我有什么理由不跟着她呢?”
白影简单地回答完,小声地打起了鼾。
他装睡的水平,实在是不怎么高明。但寒夜也知道,这是他暂时不想理自己的标志了。
第961章 嫉妒()
“哎?”雨樱错愕。
是为这个事实,也是为了木莲语声中压抑着的深深的感情。
她太清楚地知道,这种感情,是嫉妒。
她似乎在嫉妒着幽寒什么。
她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她将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他的眼睛,很像母亲——不,几乎是一模一样呢。”
“可是他的眼睛和你并不一样。”
雨樱在得知木莲是沐魂的女儿时,就将那双水汪汪的,如同小鹿般的眼睛,归为她母亲的特征。
啊啊,这个孩子,长得很像是她的母亲呢。
雨樱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因为,木莲与沐魂最相似的是气质和举手投足更多些,而那容貌纵然看不见,她也隐隐约约觉出,其实共同点并不算多。
如果木莲像她母亲多些,那么木莲与幽寒,应该会比较有姐弟的感觉吧。
然而——幽寒与木莲,却根本半点都不像。
“哈,你说的是呢。我啊,根本不像呢。幽寒也好,我的父亲母亲也好,都完全不一样呢。我明明是他们的女儿啊,他们都是那样告诉我的,我也是那样认定的,为什么我却长得没有一个魔族偶遇的少年更像他们呢。”木莲自虐般大笑出来,却将眼泪都笑了出来:“我已经认定了,是他们的孩子了,即使容貌不一样也没关系,即使有人说三道四也没关系,甚至铁证如山也是没有关系的。只要我自己坚信,一直一直坚信下去就足够了。孩子也不一定就要长得像父母的,我每天都这样和自己说,然而又有太多的事情要让我认清现实了。”
在她温和和顺从的态度之下,除了一颗渴求复仇的心以外,似乎还有着阴暗与扭曲的执念。
她无法批判任何人,因为她自己也是同样的阴暗,同样的扭曲,同样病态的执着着抓不到的事物。
而她的悲哀,与她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因为即使她最绝望的时刻,也未曾露出过那样的眼神。
被抛弃,又想抛弃他人。
想要放弃,什么也放不下。
想要漠视,也无法漠视的痛楚。
而她尽力地,想让自己的伪装和真实达成某种平衡,而那种平衡又是那样地纤细与脆弱,连一根小小的稻草都能压垮。
“对不起。我不应该什么也不想就问你这个的”
“哈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雨樱大人是很体贴的啊,我哭得那么厉害,您什么也没有追问。今天也同样不是故意的。反而是我应该道歉呢——我不应该把我的好恶爱憎表现得这样明显啦。”木莲以轻快的语气道。
雨樱反而因此更加难受。
能够快速转变情绪,就证明不过是在换面具,哪一张是真实哪一张是虚假,很快就会连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雨樱想要缓和气氛,便随口道:“这个你父母亲的感情很好吗?像沐魂那样的木头,也会对妻子温柔的么?”
破军皱眉,狠狠地拧了雨樱的手背。雨樱自知失言,懊悔地拍着膝盖——本来是为了打破不快的氛围的,这样不是反而把话题变得沉重了么?
第962章 为了你,无所不能的我()
黑面纱覆着的面孔,柔柔淡淡地笑着:“是啊,父亲对母亲,很温柔,温柔到我有些羡慕。就是一具尸体,他也会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每天每天都陪着她说话。我完全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放弃那样的父亲,为什么要让他变得那样悲惨。哪怕在梦里,我能够看到她,她都没有给过我答案,只是用悲哀的眼神看着我,说都是无可奈何——这个词真好啊,在任何时候想要推卸责任的时候都能拿出来作为挡箭牌。也不知道,究竟是有多少的辛酸,才能让一个人能够如此大言不惭。”
她犹如梦呓般喃喃自语。
并不悲伤,有些怀念的语气,却会让听者说不出的堵心。
“像那种一本正经的男子,真是容易喜欢上我这种满肚子坏水的女子啊。”她干巴巴地笑着。
“您不是满肚子坏水。”破军总是在她自我贬损时,替她辩护:“不过我承认您对那些看起来无欲无求的男子,比较有吸引力——比如我。所以,怎么办呢,那个雪王殿下看起来温柔,然而总觉得他心里也是冷冰冰的,他早晚被您吸引,我该如何才能把他干掉呢。”
“你要是把他干掉,我就先杀了你,然后陪你们去死。虽然我再也不想回不不不,虽然我不想去冥界见鬼,然而没有你们的地界,其实也和冥界毫无差别。”
纵然她中途改口,木莲也总觉得她多少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她能够读取她的些许过去,她也认识沐魂。
她与冥界,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联系,绝对不是平常地活在地界的凡魂能够知道的。
木莲知道问不出什么——即使问,她肯定会用“我活了很久”这样的借口挡回。
雨樱对这个旧时相识的女儿,有多大的好奇,木莲对这个神秘的狼王,也就抱着同样的好奇。
然而她们却都无法完全看到对方的记忆,无法听到对方全部的秘密。
都只能凭借着想象,来描绘出自己所认为的真相。
谁也没再继续下去,正因为自己有着无法触碰的限制,也就会自觉地不去触碰对方的。
当只剩下她与破军两个,雨樱到底还是把衣服脱了下来,只穿着很单薄的里衣,坐在破军眼前。破军则喜滋滋地,认认真真地替她洗着污渍。
衣服洗好,他将衣服放在熏笼上,等着衣服蒸热,在雨樱眼前摆了数种香料:“您说这回衣服什么香气比较好呢?还是樱花的味道?”
“我倒是觉得腊肉的味道比较吸引人”
“我知道了。还是樱花好了。”
“咦?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雨樱拨弄着小瓶子:“有没有腊肉香气,我要熏到裙子上。”
“腊肉的味道是很香没错,可是穿在身上就有点”
雨樱横了他一眼,破军忙后退行礼道:“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想办法。”
他的两条剑眉都挤在了一起,满脸的苦恼,在水中不停地扔进不同的香饼,忙活了许久,屋子里充满了腊肉的香气。
“我的破军宝贝真是无所不能呢。”
第963章 虚空誓言()
“不啊,我只是能够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而已——尤其是樱姊托付的,不可能我也要尽量变成可能啊。”
“我喜欢破军宝贝诚实的部分,但是也很喜欢你说大话勉强的部分呢。”
这倒是有笑自己空口乱说的意思了。
“不,我不是说大话。”
“急了呢,哈哈!我真是喜欢看破军宝贝着急的小样子。”雨樱将衣服从熏笼上扯下来,放在鼻子上嗅了嗅:“真的好厉害,我本来还是想故意刁难你的。”
“不,樱姊的每个要求,我看来都是很庄严的。所以并不存在您刁难我一说。”
“真的我说什么,你都会去为我做的吧?”
破军喜不自禁。雨樱很少对他有所求,也很少会用这样认真地口吻对他说什么。
难道是在木莲身上,发觉到了什么,因而把目光转到了他身上么?
雨樱揉了揉衣服,在破军高兴地说出“好”字时,思索两个要求,应该先对他说哪一个。
果然还是正事比较要紧吧。
“你能不能去接近幽寒?或者接近和他亲密的也好,我想从他那里,了解一些事情——”她顿了顿,道:“幽寒肯定不是普通的魔族少年那样简单。要是他藏着什么大秘密,我们未曾知道,留着个未知的隐患,我们就危险了。而且,还不能像利用灰绒那样反过来利用他,就必须更要知根知底才好。”
“我当是什么呢。”破军重重地点头:“小事一桩。”
模糊的誓言,始终萦绕着,盘桓不去。
我再也不要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也不想再看到他们。只要与他们在一起,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除非,除非我能够救得了你,我才会再次趟这浑水。可是,我要是能救得了你,我也没必要再掺和进这些事情里了。
是呢,我就是这样迟钝,我直到今日才发现——什么都没有你还活着,你还站在我的身后更重要。
她不知道这是过去,还是梦,或者是二者之间的混合。
这些对她,都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记忆。
好像,在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她一定会失去某些重要之物了。
她的记忆明明极好,却偏偏总是想不起,最重要的事情。
那是她的命运,她的未来,以及她所珍爱的一切,与它们息息相关,偏偏到了关键时刻,无法想起所有。
“我好像违背了誓言啊。”雨樱没有将长裙穿上,倒着跨坐着椅子,脸伏在椅背上:“这样的我会不会遭到报应呢。”
“报应什么的,本来咱们就不怕的。现在是魔族,连天界都无法奈何我们,还哪里会有报应?您想太多了啊。”破军将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而且,真的有报应也一定会先报应到我的身上。”
雨樱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总觉得什么时候也听到过这句话。
只是,她又想不起来,是何时属于谁的言语了。
罩在雾中,喜欢独力承担一切的男子,总是对她温柔以对的男子。
第964章 地缚灵()
是谁?是谁呢?
是雪的前生吗?是他,才会在他的身上嗅到熟悉的味道,是这样么?
她清楚,也许并不是答案,只是她已经疲于去寻找否定或者确定的情报,而只是一心一意地,把自己的妄想与猜测,全部当作是真实。
破军找到幽寒时,他正在侍弄着几株梅花,脸上带着连他都羡慕的幸福形容。
梅花之中,似是盛装着他的灵魂,在玉尘纷纷的雪原,他已与梅花融为一体。
有那样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梅花中的妖精。
他精心地,给梅花剪着枝桠。
每个人种出来的花木,也能反应出一个人的特质来。孤芳自赏的红梅,多少会有些顾影自怜之意;忧心忡忡的,种出来的会有些枯瘦。
这样冷凉的天气,在一地纯白间,属于他的梅花,开得如同烈烈的火,将冰寒完全融化的火苗,在枝条上燃烧着。
“名字叫做幽寒,然而无论是性情,还是你养出来的梅树,都意外地是很热情的感觉呢。”
“哦?破军大人?”
幽寒闻声往来,很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你看得出来么?是呢,我就是竭力想让这种孤高的花,开出种更有亲近感的模样来呢。却似乎很少有人懂我的心思啊。”
“一草一木都有生命,如果因为他们静止不动就轻视,未免不尊重了些。他们也能领会到我们的感情的,你这样用心培养,即便不被看到,他们也是知道的。”
雨樱并不侍弄花草,对这方面却意外地有相当的了解。破军并不能领会得很深,然而只凭着他“浅薄”的理解,已很能打动幽寒的心了。
“是啊,以前有个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呢。她随手种出来的梅花,比我现在努力呵护的,还要美上十倍百倍。啊,可是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她是谁了,也想不起来她的梅林是什么样子了,要是能够想起来,哪怕只是照样子剪枝,也会比现在更顺眼。”
“比这个还要美么?”破军微微吃了一惊,旋即摇头道:“只是你的错觉吧?正因为记不起来,才觉得格外的好。实际上,却远远没有近在眼前的更值得珍惜。”
“不不,我什么都会记错,独独这个,我是不会记错的。”
这句话,真是耳熟。
耳熟到让他不快。
雨樱不能回头看他,也是用这玄妙到他无法理解的言语。他与看不见的情敌在竞争着,从他发觉他对于她的喜欢不是母子之情那天,一直一直。
“什么都会出现错觉,唯有他,是肯定存在的。总有一天,我能找到他。”
“为什么这样笃定呢?想都想不起来了。”
“啊哈哈,我也不知道啊。总觉得从出生开始,就被一种名叫‘前世’的咒语束缚住了。我并不是活在现在的幽寒,而是来自过去的残渣,来自过去的幽灵,冷冰冰的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想要用我自己的方法活着,想要变成独立的自我,只是,我没见过的事物,总是碍着我。知道现在的方向是不对的,我还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幽寒抚弄着梅枝上的轻雪:“你不大高兴,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被这问题困扰呢?没关系的,摆脱不掉,就背着这包袱吧。”
第965章 韬光()
落叶层层堆积,不灭的青檀与酒香,凛冽在沉木的小小屋室。
白色的月光,将一沓极为难看的字迹沾染了的白纸,丢在深沉的黑夜面前,浅浅地得意:“我就说过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你一样想得那么深远。说什么他们不过是作戏,让他自己观察身边出现的生灵。”他将折扇打开,轻轻扇着:“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离谱的事情嘛。”
寒夜极为不甘心地一遍遍看着丑陋的字迹,咬牙道:“灰绒终究不是极为靠得住的,被他们的障眼法蒙住了眼睛也不是全无可能。”
“那样的障眼法,非心机深重者不能用。连我都想不到,我也不认为身为我曾经尊敬的长辈兼师傅一样的雨樱能够到达那种境界。”
寒夜心中暗暗道,莫不是你以为你自己的境界已经很高了么?还差得远呢。
大概是动了念头以后,才想起对面坐着的仙灵,吸食了冥魂的内丹。能够看到他明显地哆嗦了一下,抬头悄悄看着默穹的表情。
默穹将手在脖子上一抹,却是笑吟吟的。
“你要是用嘴巴说出来了,我就会杀掉你。既然是内心里的念头,我也就没有什么不原谅的理由——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告诉你了。”
真是无能,报汇的事情,都干巴巴的,没有丝毫的价值。
寒夜为了转换掉尴尬的话题,小声抱怨着。
但是,正是因为他的软弱无能,才会那样轻易被利用。他微微叹息了一声,既拥有着强大的分析能力与掌握时局的能力,同时还会乖乖为人所用,大概真是少之又少了。
从这个角度看来,轻易就将沐魂放弃了的冥王,脑子真是有问题得可以。
不过他自己原本就拥有着超常的隐忍力与控制能力,即使孑然一身,也能够将时局扭转过来。甚至对他忠心耿耿的臣子,都不过是被他伪装出来的形象所吸引,而自愿成为与他观察棋局的一枚棋子,当然他能够毫不犹豫地,舍弃在他看来已经失去了价值的生灵。
只能以伪装出来的形象示人,并且,那个信任着自己的人,喜欢上的,所为之效忠的也是那虚假的圣洁形象。那么对本人来说,只不过是让自己在谎言中无法解脱出来的枷锁吧。
态度越亲切,内心抗拒得也就越深。
直到终于可以解脱的时候,没有理由不挣脱桎梏。
默穹能够容忍自己心内的无理,还能够在自己做不到的时候,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也是源于他对于其冷漠无情的扭曲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怀念的这间屋子的主人,也一样对他的卑劣不屑一顾,才成为他念念不忘的怀恋对象。
不过,也说不定是逃避的方式。
不想呆在和那个“她”共同呼吸过的地方。
他追想的飘零的落叶,只是看穿了他的面具,只是看穿了他自卑而扭曲的本质,但是她却没有接受过。
胸口隐隐作痛的伤疤,正是她将他所谓的真心弃如敝屣的证据。
唯独“她”,不单单了解,甚至什么都全盘接受了。
第966章 水仙色()
尽管,他对自己是个替身的事情一清二楚。但是,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也是他的一个替身。
高贵的身份,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有着对世间万物不屑一顾的冷漠。
把她当作了另一个,拥有着相同气质的女子的替身。
但是,就是这样过分的爱恋,她竟然也全盘接受了。
只要,他作为她所倾慕的,另外一个男子的替身,她就能接受他的一切。
对他来说,既是救赎,也是耻辱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