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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他还能如此执着。
那为什么就不能当着他的面,更加温柔些对待呢。若有一日,真造成了不可弥补的裂痕,就此错过了这一段真心,岂不是太可惜了?
云锦想,待到下山的时候有机会,必须得好好说说这丫头了。
玉若的眼睛紧盯着手中那跟染血的针,只见那抹嫣红色化作光纹,在银色的针上蔓延,凝结成了一个诡异的图形。
只有有魔族的力量,碰到这根针的时候,才会凝结出的图案。
魔族无法升仙,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所以之前才会活得那般卑微。
然后,不只如此。
只要做过一次魔族,死后虽然也可以正常的轮回转世,魔族的气息也会永远留在骨髓与血液之中,无论再转生几次,永远不可能洗脱。
玉若只觉他的长相与气质和雪王确实相像,只要他肯带上面具,那几乎就是同一人了。
看到这染满了魔族痕迹的血液,原来,流枫你不只是单纯的赝品而已么。她用手按住在流枫腕上戳出的细小的针孔,闭上了眼睛,狠狠地一按。
他的手腕瞬间一麻,细小的伤口传来更加强烈的疼痛,却依然带着温婉的笑意:“玉若,你帮我止血我倒是很高兴,可你的力气有点太大了,很疼的!”
玉若轻轻念着一小段心法,让自己的法力流遍流枫身体的每个角落,将眼睛微微张开一条小缝。
第1206章 不忘己心()
他俊秀的脸上,隐隐出现了出现了无数道狰狞可怖血痂的幻影,就在她紧紧握住的这只手上也是千疮百孔的伤痕。他那曾被毁坏的破碎的内脏,也呈现在她墨黑色的瞳孔中。
流枫,如此看来,莫非,你是他?
你并没有消失,还存活在这三界之中?
她茫然地放开了手,无数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嘴唇微微颤抖着,露出一丝歉疚的笑容。
“对不起。”
流枫对她的捉弄早已不以为意,她的态度变得这么客气,倒让他有些不习惯,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嗨,有什么抱歉的,你高兴就好。”
冷幽朔不知为何皱了皱眉头,那双忧郁深邃的眸子中,更划过几分惆怅与悲伤。
舞灵那如阳光般灿烂纯净的笑意,露出难以觉察的阴狠。
他们那稍纵即逝的情绪,只有那么一瞬间,并没有人注意到。
连梦烟,也是不愿意看他与舞灵两人手牵手的亲密样子,将头扭向了一边。
冥族光屏上的显示,舞灵偷偷启用芒星盘之力,做了点小手脚,他们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玉若见到流枫毫无自知的样子,更是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低下头,不敢正视流枫那真诚炽热的目光,勉强作出了个笑脸:“啊,你瞧我,本来就已经晚了,还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恐怕再停留下去,就走不成啦。”
她的手一扬,一条碧绿色的缎带飞出来,她一跃而上,大声地喊道:“好吃的好玩的,我要来啦。”
为什么,我要大声说出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情呐?
或许真的是太久没离开夕云山,我对这次的旅程,真有些发自内心的期待吧。
她只能这样劝慰自己。
玉若在见到他的真心以后,明明已然决定无论遇到何种境况,绝对不会再犹豫,只会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可在她刚下定决心时,好不容易安下来的魂魄,就遇到了如此强烈的冲击。
她真的变得软弱了。她不愿意承认,这是不争的事实。
没错,他们,是同一个人吧。
她亲手毁了他的一切,以为他就此消散于天地间。
她很少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在她整个的生命历程中,只出现过几件而已,然而,只要一见到他柔和的赞叹,即便是悔恨,也会被自豪感吞没。
掠去了云锦的童年,在铸心门卧底,玉若这个充满谎言的存在。
他赞叹的目光,足以抹去一切。
唯有,那一桩事,那个人。
是她最深的一处恐惧,她在一个人静默时,甚至都不敢想起。
她甚至有时都怀疑,第一次讨厌自己满身的血腥,第一次对那个冷血的男人的忠诚有了丝丝动摇。
甚至每次回到魔境时,听到竹林居的风声,嗅到那满室郁香,会让她惆怅。
她若真能给她一次机会,只有一次也好,她至少要好好地赎这桩罪。
可惜,这样的机会,根本不可能会出现的罢。
然而,为何世事总是如此可笑,现在种种证据,都在告诉她,站在面前的,怕就是让她畏惧的那个他。
第1207章 冥界加护()
他安然无恙。
可是,她接到的命令,她所要做的事情,却不是歉疚的洗却罪。
而是,再一次把他的安宁破坏。
是啊,在他的生存,与他的平和之前,玉若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毕竟,她虽从未真正讨厌他,可是二者放在同一天平之上时,孰轻孰重,她不用看也知。
真的,很抱歉。我不可以放弃他,只能重新放弃你。不过,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我会好好待你。
算是对我过去所做的,和我即将要做的一种徒然的补偿。
慕流枫没有第一时间唤出佩剑,而是尝试着,向玉若伸出了一只手。
他以为,她还是不会理会的。
但他还是想做出这样的动作,来满足一下内心之中小小的妄想。
玉若却一个飞身,掠至他的身边,将他拽至了缎带之上,与自己并肩站着。
流枫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惊喜地道:“玉若,你?”
玉若“哼”了一声打断他:“从夕云山至京城的路途可不短,本姑娘怕你御物飞行之术修炼的不到家,力量又不足,飞到一半体力不支摔下去了,再去救你反而麻烦。不如让我带你一起。不过事先说好,我可不是白载你,要看中什么好东西了,你得替我付钱。”
“那敢情好!”流枫脱口而出。
以前虽也时常送些小礼物予玉若,但全是梦烟与云锦代为选择的。
尽管最后送出后,玉若也并不抵触,她们也说这些东西她一定会喜欢,但也无法得知真的完全合玉若的心意。
可是也没有办法,毕竟玉若很少主动开口向他提要求。现在听到她的这番言语,流枫的得意劲就不用提了。
看来舞灵妹妹是我的福星呢,与她相认之后,净碰到些意想不到的好事,他不由向舞灵报以感激的目光。
舞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加油”地手势。
流枫点头,指着幽朔,回以相同的动作。
这次的这个小动作,梦烟可看清了,她撇了撇嘴。
冷幽朔对她身上起的这些变化,真是厌恶透顶,轻蔑地“切”了一声,将自己的长剑唤出。用与那寒凉的底音完全不相称的温柔道:“小灵,我们也快赶上去吧。”
他背对着梦烟,抱着舞灵稳稳落至剑上。
冥界的人们,爆发出一阵虚假的笑声。
舞灵冷漠地暗道:对,这回你们笑的时机,很恰当很应景。有进步,孺子可教。
既然你们已经学会了嘲笑,我想过一阵子,就可以教你们如何疯狂哭嚎着流眼泪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刚刚看似单纯的动作,却是经过了精心设计,有意为之。
梦烟的眼神刚瞥到她那里,她就对流枫加油鼓起。
她深谙流枫性格,只要这样,便能引他做相类之事来表现他对自己与幽朔关系的认可。
刚获了感情的梦烟,便定会不自觉地表现出类似“嫉妒”的情绪——那是幽朔最讨厌的,以他的个性,必因她如此反应,显露出轻蔑与不屑。而做出些事情来,强迫梦烟认清自己的立场。
她内心的黑暗,更会加重几分,冥族就愈发因“胜券在握”松懈。
第1208章 越格()
仿佛他们从一开始便存于此方。
如此,倒也难怪。毕竟,无论与文佑文诺,还是帮主,都能如此自然的交谈。有时比起相信自己的感觉,人们更喜欢选择用眼睛去拼合。
夜云帮弟子众多,不能对所有人都有深刻印象,并非异事。
他们这样想着,也能很自然地与云锦与幽朔打招呼。
风平浪静。
但抱着侥幸的心理过多露面,总还是危险的。保不准哪一日蹦出个心直口快的人,热情地笑问一句类似“又是你们啊,说起来,我不大记人的,二位师从何人,姓甚名谁还请重新告诉我一番。”尽管也许可以随便胡说糊弄过去,终究麻烦些。
而且这人群之中,不晓得谁还拥有可窥人心的灵,寒凉如冰的魂。更是不能露端倪。
凌承羽显然考虑到了这点,尽量避免让他们与夜云帮的群体相碰面,宣文佑四人需要为弑魔大会多加修炼。早训三餐都不与他人同刻,也极少自由行动,似躲于壳中之蜗。
冷幽朔隐藏的秘密不是四人中最多的,却是最显淡然的。
也不知他是表情太僵,还是真的心如止水。眉目间无可泄露他心绪的事物。胃口也好得很,吃东西还仍旧能吃个干净,甚至还将他们吃不掉的也一并塞入口中,在面对别人惊诧的眼神,若无其事地感叹一句:“到底还是没有原来的那身体能吃了,以前不过是半饱的量现在竟会略觉撑了。”
总之,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焦虑。
恢复了最初的,属于他的那种状态。
若不能窃听心音,你绝不知他在想什么;即使有冥族之力,你也许也依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是因为他有散羽那样的隐匿术,有梦烟帝沙那样高的位阶,而是他的心与脑海,皆是一片空白,只是用最平静的心态等待某刻的到来,心中无物,无从可窥。
星辰不同,从那一晚后,似乎就喜欢上了酒的味道。
虽然第一次入口的,是辛辣含毒的,不过饮下后泪如雨下,直至思绪停滞,再淌不下泪的感受让他很痛快。
但他从来是在夜深人静后,在漆黑的夜空,并不明朗的星色中,默默地坐于石桌旁。
清冽一坛,手边则放着那青绿的信纸,凄声长叹。
这夜的空,依旧是漆黑,没有月色,只有颗孤独的星在缅怀自己的信仰。
“星辰。”
他从没想过在这样寂静的深夜,还能听到人声。在回头时,那一袭高雅却有些妖魅的紫缓步而行。
改了样子,还是那般不客气。没有任何的请示,坐在了他的对面。冰冷纤长的指拈起那青碧色的请柬,嗅了嗅,笑得如冰,却不大冷:“和我身上的香气很像呢,还薰得如此浓。想不到你这么有心。即是如此,何必对着张信纸喝闷酒,直接找我这活生生的人不就好了。”
被这一说,星辰表情也不那样沉重了,却不屑地撇撇嘴“哼”了一声。
第1209章 尽抛()
从不曾有谁负过谁,只是运命至此,徒惹伤悲。
这一切的一切,既然不想重蹈覆辙,那便忘却,只留那份感觉,只留一个痕迹,待我来生找寻。至于你的名字,你的容颜,已经不必要留存。只要心念还在,就让我们重新开始。
是的,这是他的决心。所以,他决定留心留情,而让记忆归零。
慕流枫,慕家的少爷,这便是他的新身份。
前世种种,他纵然被抹消的不是那样彻底,剩下的也只有可怜的一点点。
人的热情可以轻易被点燃,也会快速地冷却。曾经,一度成为的焦点的那些地方,也在转瞬之间化作了偶尔被提及的,过去的谈论资。
初初涌入家门的,冒充的,试图一睹容颜的,变作了曾经的繁华。连天飞雪,生而能言,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葬在了过去的风沙之中。
他努力地听从着长辈的话,用自己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能力读着书,做着他人眼中慈孝的谦谦君子。他以为,他用了多少心血,别人就会还他多少回报。
其实这世界从来就不是你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你的执念,终归只是你的,与别人无关。那些想象中美好的事情,真正触及到的时候,不过就是浮烟流沙。因为他忘记了,所以又重蹈了覆辙。
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还是变作了空话。还在执着的,终于只剩了他一个。他终于从降世仙灵变为了真真正正的,有着无限光明前途的少爷。仅此而已了。
慕家高高的屋墙,变成了禁锢人心的,可怕的牢笼。每一张笑容背后,都隐藏着看不见的东西。这些人虽然笑着,却勾起了他有些不愉快的经历,甚至想要发抖。
他的容貌一天比一天更加光彩照人,他的气度一天比一天更加不凡。他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注意力,莫论男女,只远远地望了他一眼,都会心醉沉迷,感叹世间为何会有如此俊朗的贵公子。
他开始遇到旁人有意无意地提醒着他到了年龄,以及谁家女儿的种种优点。可是他就是装作没听到一般。刻意地躲避着那些试图向他抛来的金银绣球。
躲得次数多了,人们才方想起那档子事情。他们不敬佩他的那颗专一的心,倒跑来劝他:受水月镜花牵连,岂不是太过可笑?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徒劳无功,又有何益处?慕流枫忍着这些无聊言语,并不计较,只是一笑置之。他的事情,用不着外人来操心。终归是慕家人不管,别人便也管不着了。
他不知道,他的母亲萧海雾的内心正在起着微妙的变化。
萧海雾初时,并不太敢接受她是他母亲的身份,尽管他一再地说过不用那般客气,她还是小心翼翼。可是,随着他一天天的长大,虽然早早有独立的思想,竟不是那不好管的,反而比旁人的孩子对她更加听话敬重得多。他为她带来了一切——情敌的死亡,老爷的宠爱,别人极其艳羡的目光。她之前从来没想过的一切,从他身上尽皆得了。从小到大,他都是她的骄傲。她不知不觉中,彻底接受了,慕流枫是她儿子的事实,那些琐碎的忌惮,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1210章 未曾丢失的愿望()
青丝飘起,融入无边的天幕,却更衬出了她瓷白的皮肤。
他认得她。
北堂梦烟。
为什么,此刻,她会在这里?
天与地如此寂静,只能听得到铃音清脆地碰撞与树叶沙沙地响声。他恭敬地弓身道:“流枫见今夜月色清朗,风景甚好,便想着随意散散步。不知北堂姑娘在这里,又是做什么?”
梦烟轻浅一笑,很是迷人,又是那般的寒凉:“枉我还为为他们乱点鸳鸯谱有些担心你呢,不想你的雅兴很高啊。”
慕流枫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得呆愣在原地看着她。只见她从树上纵身一跃,他不由得喊了一声“小心”。直到她稳稳地落在地上,他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自始至终不曾上前去扶她一把。
“北堂姑娘无碍吧。”他关切地问道。
她冷笑一声道:“刚才那样危险情状,你都未曾上前来想着接我一把。现在看我安然无恙才来关切之语,不觉得你的做法实在有些无情无义么?”
“我”慕流枫一时语塞,她说的倒是在理。就算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上去帮一下也是应该的。他居然连这份意识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做法,不由得有些惭愧。幸好是月夜,看不出他的脸都有些泛红了。
她看到他的窘迫,淡淡道:“就算我身上有些许的巧合,可你已经明确地否认拒绝了。那帮人不痴不傻的,都没个眼色听不懂人话。你纵生着好皮相,有着好家室,才华横溢又如何?半点不把我放在心上的家伙,我要是真嫁了,会是怎么个情状?真是难以想象。如此莫名其妙的亲事,我就想着干脆逃掉算了。”
慕流枫眼睛一亮,有掩不住的喜悦道:“原来姑娘也是要逃婚么?”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杏目之中似有讥讽之意,道:“也?你不是出来散步的么?那么梦烟敢问,你说的这‘也’是指谁呢?”
慕流枫自知失言,被呛得脸上变了颜色,可是她的脸上没有怒意,反倒开朗地道:“我想的当真不错,也算是没有白跑这一趟。你可知,为什么我要站在慕家院子外吗?我可是特地等你来的。”
“等我?”他的眼神有一些茫然,不知道梦烟为什么要等自己。
“你明明以谦和谨慎闻名著称的,小恨小怨,全然不在意。可是却可以为了自己的心和母亲吵架,也敢直接就让北堂家和慕家陷入到那种尴尬的气氛。可知你什么事情都能忍的,唯独你的执念触碰不得。我那日看你一眼,就看出虽然也身处笼子中,每日啁啾俯首,却是自己自愿的,不是被驯化的。只是有人不知好歹,时间久了,把你是个鹰儿的事情忘了,竟真以为是自己饲养的一只普通的金丝雀了,也拔起你头顶的毛来了。那么你岂有再被锁心之理?我算到这次小鹰定会振翅,冲破牢笼。而我这山里长大的野猴子,反正终归是要受不得那些条框,早晚跑掉的。不如等你一等,和你拴在同一根线上,路上也有个照应。”
第1211章 须臾刻()
慕流枫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你的意思是特意候在这里,准备和我一起逃婚?”
梦烟点点头:“对啊,现在既然已经看到你了,我们定好地点就快走吧,天亮了可就不好办了。”
慕流枫有些哭笑不得,而梦烟一脸认真地样子,拉起他的袖子就要走,他忙地一抽,就把袖子扯了回来。梦烟回头看到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有些不满地问道:“怎么,犹豫了?不打算逃婚了?”
慕流枫小心翼翼地问道:“北堂姑娘,你真的明白逃婚是什么意思么?”
“废话。当然知道。”
“那么你认为,做为彼此都对婚事不满的我们两个一起逃掉,这样合适吗?”
梦烟恍然大悟,道:“我没想到你这么个人,竟是个俗人,连这点事情想不明白的?”她朝着慕流枫走了两步,把身体向他靠近了一些,他不由得被她逼得后退。她幽幽然地道:“敢问慕公子,是讨厌这桩包办的婚事,还是讨厌我?”
她那双出奇地大却缺乏生气的双眸盯着他,皎洁的月光照着她的面庞,慕流枫嗅到了她身上清水的淡淡香气。他不得不承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