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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莲木然地看着这满室的灯彩霓虹。
她朝思暮想的人,立在幻想了无数次情景,然而,新娘子却是另外一个人。她狠狠掐自己一下,掐出淤青的一块,不过,这些都不是梦。
第1229章 千湛雪()
“你是殿下吗你今天要成亲了呢对吗?能有这等幸运的,是谁呢?”墨莲看起来有些可怜。
慕流枫不清楚状况,见到她的伤怀,他百感交集,完全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不自觉转向了梦烟。
她察觉了一般,扯下了自己的红盖头。
她微笑看着他们。一袭红衣,也从灵魂透出冰寒淡泊之息。
二人容貌确有六分相似,可是气质与言行相差甚远。
对比之下,流枫的记忆虽已破碎,却也不再疑惑——这闯进来的少女,才是真正的莲儿无疑。
那梦烟又是谁?
“哎,殿下你这段心音好没意思。我先前就和你说过,可要想好了,你想娶的究竟是谁?我并非莲儿,只是北堂梦烟罢了。可你,终究还是没信我的话,也怪不得我。”红衣的冷漠女子,略带妖娆地朝墨莲笑道:“你可还认得出我来吗?”
墨莲虽然脑中乱糟糟的,可是听到她这刻意模仿的语调,顿悟道:“冒牌货,原来是你!”
“嘻,你是真的又怎样?还不是放着正经主子不管,给了我可乘之机。”她挎住了流枫的胳膊,嘲讽地道:“实话告诉你,我恋慕殿下已久,可嫉恨你始终陪他左右,我根本毫无机会。若不是你自己转世时,瞎了眼蒙了心,哪里轮得到我和殿下靠得这般近啊?”
流枫现在已经改变了主意,试图挣脱梦烟。可他手无缚鸡之力,她不放手,他怎挣脱得开?反是越贴越近。
这么一折腾,墨莲倒冷静了下来:“你自己都是个能顶级的赝品,这殿下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定也是你从哪里找来,故意来哄骗我的。”
“我装作你的模样,只是为了接近殿下罢了。无端端地找个假的殿下来欺骗你,有何意义?”梦烟清冷地笑道:“你比我熟悉殿下的气息,是真是假,你一探便知。”
虽将信将疑,但她还是一根丝线系住了流枫的手腕,轻念了一段咒法。她全神贯注。慕野吟本想趁着绝好的机会偷袭,但当他终于见到了流枫提及过的,用三生石雕刻的手镯时,便放弃了这种想法。
虽然身边只是安静的风,他仿佛还是听到了明月楼温柔地附在他耳边道:“老爷,做得好。”
“为什么?这不可能!不可能!”墨莲已经来来回回地将同一段咒法念了好多遍,可是,结果毫无疑问全部是一致的。
“放弃吧,无论你再念多少遍,事实就是事实,也丝毫不会改变的。”梦烟看到墨莲的疯狂,笑得很是开朗。
墨莲切断了丝线,唤出紫檀弓,手指勾在弓弦上,蓝色的羽箭在紫檀弓上凝结,只指着梦烟。
“哼,事实?可笑,一定是你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才瞒过我的探知术的。可你瞒得过我的法术,瞒不过我的心和我的判断力!”
“唉唉,墨莲,你是在和我开玩笑?”梦烟像听到了笑话似的:“你们不是最擅长蛊惑人心,梦醒难辨了吗?你难道忘了,你当年如何让人家癫狂,混乱,死无葬身之地的了吗?结果,现在你居然也讲起时什么心和判断力来了?”
第1230章 奏鸣()
墨莲握弦的手松开了。
她的悲哀和阴霾忽然一扫而空,顿悟道:“啊哈,我知道了,原来如此,还有这种可能性啊!之前居然没想到过,还真是天助我也。”
她向流枫抱拳,以很轻松的口吻道:“许久不见,这些年过得怎样?”
“啊?”流枫对她这态度的转变有点不适应,但本能地回答:“还可以”随着微弱的清脆响声,他接着道:“令您费心担忧了。”
她那双空洞的眼睛,又有了神彩。
果然如此太幸运了得救了
梦烟摇摇头,对云锦道:“她还真好糊弄,只稍微一引便可以引她入路了。难怪当年她是被放弃的那个。呵,看来有时候天赋低一些,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情。难得糊涂,自在安然。”
简单的一句话,引起了云锦心中,最哀伤的共鸣。
从那份灼热之炎中脱逃,从分出去的灵气,从那个相伴的约定开始,她的生命,已注定永世只与他牵缠。
永远不惧雨电风霜,没有一点杂质的天真与快乐。
尽皆分给那个,还没有成型的躯体。
你的生命,灵魂,力量,都有我的一半哦。即便轮回千次百次,我也能在与你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发现是你。你做好准备了吗?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追逐你的身影,然后永远纠缠着你,不会轻易放开。
说过这句话以后,投身于滚滚红尘之间,降生于拥有她最憧憬风景的地点。七彩的光芒,笼罩于寂静的土地。她睁开那双依旧清澈的眸。
他一定会在另外的某个地方,等着她的出现。她在心底,隐隐这般期待。执手相伴,无限温暖。
没有杂念,所以,才会对事物更加执着。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样永远坚定的自己,最后却会想着,挖出姻缘中的一切,主动离弃。
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时,究竟流出了多少的眼泪,难以安眠。然而,还带泪痕的她对着清澈的池水,笑得如此温柔灿烂。
没关系的,没关系。如果,结局是这般,那我还是可以很开心啊。擦干泪的时候,她的灵魂,已然变换了另一种颜色,追求也不再与之前相同。她的目的,却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梦烟,缺乏情绪与情感,自然也缺乏对这世间深刻的理解;墨莲,堕魔与疯狂,只为心伤;云锦,不过只是个局外人。
舞灵,以遗世独立的不同的姿态,孤独地守望着,努力着。她未成魔,非修罗,只用她的那份小小的心意,支撑着整个生命的存活。
我,只想永远和寒幽在一起。
即使,能听人心中所想述,却也听不到千思万绪。脸上的淡淡的微笑,却在心中流着眼泪。咸咸的泪滴,混杂着裂开的心房滴出的鲜美的血汁。
何况,妖族,永远不存在谎言。
她说得如此坦然,没有任何人会去怀疑,她的那份真实。
冷幽朔无言。他这个存在,原来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个匆匆过客。与任何落于肩的桃花雨露,毫无区别。
他,却不知该如何与一个,幻影般的魔王,争抢慕恋。
冷幽朔的失望,梦烟的担忧,是她的期许。
第1231章 心劫()
她真的这样喜欢寒幽吗?
墨莲忽然有一些同情她,也佩服起她的心性来。
她们二人,交叠点,放在一处,只是淡淡的影子。
墨莲却知道,发生在舞灵身上的所有。
若她被心爱的人如此对待、背叛后,她甚至也不知,她能否做到如舞灵一样,坚定如初。
寒幽,你小子能遇见她,真是你命中的幸运啊。
可是,她碰到你,却是她最大的不幸了吧。
“其实寒幽他他变了”埋藏在墨莲心底的那个秘密,脱口欲出。
许久都不再曾有过歉疚的她,深深的负罪感与自我谴责,让她几乎想跪在舞灵的面前,求她原谅这所有的孽。
“那又有什么?”舞灵清脆地打断了她的话:“乔木年年常翠,却已非旧叶。世间哪里有那许多一成不变之事物。只是,无论他如何改变,我知道,我的情谊不变,那便够了。”
所有的明慧人,都被她这番情感惊住了。云锦不了解梦烟与这“散羽”,也就是舞灵间的关系。
不过,如果有这样的一个女子,一同与她争浔哥哥,那就她这份诚挚的心意,就赢了大半。
流枫不禁问道,曾是她妹妹的人:“他变的不只是性格,而且还变心了呢?”
“变心就变心罢。他觉得另外一个女孩,能更让他上心,更值得他托付,那我一定会祝福他。”干净与清澈的笑颜:“反正,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他笑我便喜,他哭我便哀吗?说起来,这话还是哥哥告诉我的呢。”
萧海雾静静地,截断了每个带毒的指甲。把它们捏得粉碎。
曾有人告诉过她,喜欢,就是占有,占有他的一切,把他的所有笼络而来。
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其实,还可以只期盼着他的幸福,独自开怀,与你无关。
她有些后悔,如果她早些听得这样的道理,那么,她也许就不会一生郁郁,所有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她的血液与骨髓,蒙蔽于头脑与心窝的,淤泥一般黏糊糊的事物,都在她截断了带毒的指甲时,奇迹般地消散。
吸入肺腑之气,如此甘甜,身体是这般的轻盈。
好轻松,竟是如此的轻松。她爱上慕野吟,与魔族签订契约后,从没有如此畅快。以至于她误认为,那种阴郁与沉闷是常态。
下了狠毒的蛊咒,抢夺来婚姻,明月楼之死。全部成功,却根本没有一件,让她的心真的暖意融融。
在慕野吟告诉了她尘封的实情,她很愤怒,怨恨,恨不得将其撕碎。
可细细想来,脚下的路,全是自己走的。
都不过是现世报应,有何可哀。
她自己做过的事情,比这过分得多。别人又会是怎样的恨她
萧海雾脱离了执迷与魔念,只为舞灵的一言渡化。
她脱离了那围绕她的愁绪,也像个普通人一般展露了她的笑颜。
舞灵优美地转了个圈,水镜映出萧海雾的面庞。
她那张始终阴云密布的脸,原来也可以这样美丽。
“去吧。”舞灵将手置于左侧的胸口,护住了自己的心脏,“向慕野吟,我哥哥和明月楼的牌位,说声对不起,放下你的痴执,归于本位吧。”
第1232章 不求一心()
她向慕野吟,低下了她一直不肯示弱的头。
“虽然我所做的也并非有心的,可那些所做的错事,还是无法弥补。我现在,真是有些讨厌之前的所作所为。但可庆幸,我即将做为填充,时空轮转,也不会再有萧海雾。所以,野吟,后会无期。”
萧海雾的灵魂,被蓝紫色的光芒包裹着,身体融化在其中,化作一颗小小的晶玉。
那些被定住的人,随萧海雾的消散,也解除了定身。
只是他们被这一桩接着一桩奇怪的事情,几乎吓破了胆。
他们还在心中暗道,慕家这小少爷不愧是生来就异象之人,成个亲这般惊心动魄。什么女鬼啊,武林豪杰,前世之人居然全都出现了。过一会还不一定冒出什么来呢。
所以即便解除了定身,他们还保持原状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舞灵轻轻一拢,这块蓝紫的晶玉飞入她的掌心。她朱唇轻启。
“小灵!不要!”冷幽朔疯狂地喊出来。可是,那块小小的晶玉已经不见了。透过她鲜红的衣衫,能隐隐得看到一个七彩的圆盘,有五个小孔,萧海雾化作的晶玉镶嵌在了其中一个小孔上,还空着两处。
她选择在心脉打孔,对一个感官俱全的妖族来说,这得下怎样的决心,忍受多大的痛苦?
何况,那也不算是她份内的事。
“舞灵,不,散羽。这不是你必要的职责,为何你却主动做到这般?”
她依然开朗阳光地道:“我费了好大力气,经过种种事情的穿连,想通阿幽为何杀了我以后未挖我的心脏了——因为未打孔的芒星盘,他拿走也实在没什么用。于是”
于是,我为了帮助他,就主动在心脏上打孔,来帮助他完成他的夙愿,是这样吗?
墨莲自认也甘为爱人赴汤蹈火,不计一切代价。
她先前还动了说出真相的念头,可现在她不禁泪如雨下,什么都不想去说了。
对于沉溺在幻想的她,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寒幽,他值得你如此痴心相待吗?”
冷幽朔痛恨自己的胆怯。
出口的,却只能是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为什么,冷幽朔。这个问题,终是会由你来问我?
他不会懂,她知道一定会有人问她。可是,她实在不愿意从他的口中听到。
“从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我认为是对的,无论别人如何想,我也会贯彻我自己的路。”她淡淡地道。
“我没记错,你叫做玉若对吗。”她对墨莲柔声道:“你对我哥哥一直很好,也愿意豁出性命保护他。可惜最终,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还不得不被迫另外一位,被你视若仇敌的主人,一定很难受吧?”
“不,不是”墨莲不敢再说,她怕她的话一出口,舞灵还没有崩溃,她自己就受不了了。
她以为早就沦丧的良知,此刻在不断地折磨着她。使她根本无法直视舞灵如琉璃般透明的灵眸。
“现在,哥哥好不容易回到你的身边,你就不要再强迫自己,做令自己厌恶的不得了的傻事了,好好陪着他便好。照顾寒幽,以及拼命完成他愿望之事,便由我来接手。”
第1233章 亦未用心()
漫漫长路,墨莲会为手上的血腥味而颤抖,真是始料未及。
谎言一定是会被拆穿的。
她以前认为这句话是错的。
只有被拆穿的,才可以称之为谎言。
她坚信着,若自始至终,从未被揭穿,那就是真实。
现在她终于知道,即使虚假的秘密,腐烂于腹中,也不可能变为真相。你骗得了多数人,也骗不了所有人。
这世上,始终有一个人,知道所有的真相,无法欺瞒——那人,便是你自己。
沉睡千万年,并未相安。
无意间一抹淡淡的萤火,细弱的虫鸣,也足以将它唤醒。它苏醒之日,即是灼热汝心一刻。
可是,逝事如水,无法挽回。但至少以后,她再也不想这样下去。
墨莲二指相并,在眼前轻轻掠过,猛地触向流枫的太阳穴。
梦烟的表情,产生不易察觉的变化。
她在一定程度上,已解下了压抑、困扰她许久的负担,也寻回了有些迷失了的自我。
有趣。
她露出她特有的,冷漠而毫无感情的笑,淡淡地道。
只有云锦听到了,她这令人不寒而栗的语调。不由得地打了个哆嗦。
一举一动,也毫无暖意,通身透出彻骨的寒气。
二次打通了血脉的云锦,恍然见到这样的梦烟,脑海中快速闪现出一个带着看透一切的双眸,神态尽是玩世不恭的幼小女孩。
她还未开口,那小小的女孩一脸轻蔑地冷笑道:“谁派你来的,劳烦你回去转告他,我没兴趣也没时间陪他胡闹。”
梦烟这个名字,绝不是来到北堂家之后才知道的。是在更早之前。
我第一次,是在哪里听到梦烟的?
“阿锦好厉害。一丝表情,就勾出这么多往事来,可见离你彻底寻忆,也不会很远了。”梦烟冷冰冰地道:“不过,以你现在所拥有的情报,还不足以忆起我来。还是暂且再搜集点碎片稳妥些。”
她深邃如夜的眸,凝视着墨莲与流枫:“比如她现在所做,就是在给你制造很完美的碎片呢。”
云锦将注意力移回墨莲身上,只见她正在竭力向流枫的身体输着法力。
墨莲曾以为,除他的命令外,她不会为了其他任何原因发动这一招式。
她现在,却为了一个萍水相逢却缕缕牵缠的,另一痴傻人散尽自己魂魄。
寒幽殿下已无药可救,再做什么,都是徒然挣扎。不如将自己的一命,转作薄薄功德,洗刷深重的孽业。
真是讽刺啊,她苦笑心道:恶毒如我,也会忏悔,期许原谅。
“全部,想起来吧。”
她轻轻地吟道,一瞬间,全身的力气如被抽干了。
他想起了他们间的恩怨情仇时,会如何看待自己呢?
一定恨不得杀了我。不过,这样的结局,也算我自作自受。
她这样想着,如一片落叶,慢慢向后倒下去。
“莲儿!”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气息。不过,这都是我将死之时的幻觉了吧。
有人轻轻揽住了她,没让她摔倒在地。
她睁着迷茫的眼,白玉面具遮得住他的容颜,遮不住他发自内心的担忧。
第1234章 最好的时刻()
缘落思索,如果兄弟们问起他蝶翼竹韵等人的身份时,他该如何作答。但一路上并没有人多话,即使踏进了木羽居,又看到了陌生的脸孔,也没有谁感到意外而追问缘落什么——他们的想法倒也简单,散羽既是天界的军师,和心木地位相当,有些个异常交好愿意为她做事的仙族,也并不是件多奇怪的事情。
缘落见他们神色淡然,又听见了些微误解了形势的心音,不禁松了口气——他是个大嘴巴,又不擅长撒谎,要他们真的刨根问底,只怕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漏了出去。
蝶翼双眸噙泪,一进了门便扯开嘶哑的嗓子道:“蓝漪姐,你快救救绿壳虫吧!”
蓝漪闻言忙凑上前去,将竹韵扶着平躺在床,按在他的腕脉上,立即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蓝漪姑娘,竹韵兄他的状况怎么样?”
蓝漪摇了摇头道:“很不好,若心脉没有被护住的话,早就断气了。即使现在我尽全力疗愈,想来也不可能全然无恙了。”她顿了顿,满面惑虑道:“不就是去密室夺人而已吗?怎么会伤得这么重,难道帝沙那老狐狸秘密看押还派了不少高手?”
蝶翼低声道:“因为帝沙不知道我附在了碧衫妖姬的肩头,所以困住他们的地方除了封印灵力的结界外,并没有人把守。”
“那怎么”
蝶翼踌躇许久,才缓缓道:“碧衫妖姬说感应到姐夫在冥宫受罪,我一时热血上涌”
蓝漪脱口惊呼道:“该不会是闯了冥宫罢?”
蝶翼惭愧地低下了头。
蓝漪的脸色变得极难看,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住压抑在心头的一股怒火:“这么不管不顾胡闹一通,不是在给姐夫添麻烦吗?现在他人呢?怎样了?”
蝶翼咬着唇不敢出声,缘落声音极小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