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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却早已把它们丢到了尘封的角落。
蓦然再次听到这两个字,恍若隔世。
她低下头,看了看手上错落的纹路。
这明明是重要的魔族刻印,可是她不知从何时开始,竟把它当作了天生的胎记。
浔哥哥,墨莲,铸心门
失却的记忆正在重归。
那一天,她一蹦一跳地跳到云浔家的小院子,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浔哥哥,小锦来找你玩啦!浔哥哥!我还买了你最爱吃的糖葫芦哦!”
云浔并没有如她所料,兴冲冲跑出来迎接她。
周围安静得有些可怕。她的心中不自觉涌上一丝寒意。
但她还是朝着屋子里面走去,边走边笑嘻嘻地道:“浔哥哥,已经日上三竿了,不要再懒”
眼前的景象,让她骤然凝住了笑容。手中的糖葫芦也落了下来。
“云伯伯!雅姨!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人回应她。
云浔的父母,正大睁双眼,倒在在血泊中。
整个屋子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她也顾不得恐惧,慌忙跑到他们身边,她把颤抖的手放在他们的鼻子下面。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
很显然,他们已经死去多时。
云伯伯和雅姨死了那浔哥哥她不敢再想。
她迅速起身到厨房,抄起一把不算锋利的切菜刀,立刻朝云浔的房间跑去。
浔哥哥,你一定要没事。她不断地祈祷。
这段距离明明很短,可是在现在的她眼中,却变得好长好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蒙面人。
云浔手握一本卷起来的书,眼神凌厉地指着他们。
她不由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喃喃道:“太好了。”
她话音刚落,几支羽箭就朝她飞过来。
“小锦,小心!”云浔把手中的书一甩,将她扑到了一边。那几只箭深深没入了墙中,只有箭尾还露在外面。
这要是射到了人的身上,哪里还有命在。可是她知道,现在根本没有感叹的时间。
那蒙面女子刚一转身,她急忙一把推开云浔,迅速护在了他的面前。
那女子幽幽地问道:“小丫头,刚刚在外面叫喊这小子名字的人,可是你?”
这女人的声音妖娆鬼魅,听得她头皮发麻,可她还是用硬气的口吻道:“是我又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那女子听到她说话的口吻,不由得一愣:“那你有没有看到云家夫妇的尸体?”
“当然看到了!”
“那你居然没被吓破了胆,还敢闯进来?”
“云伯伯和雅姨那么好的人,就是死了,看着也不可怕。我为什么要被吓破胆?”她大声说道:“至于这些杀人凶手,我就更加不怕了。我是好人,你们是坏人,好人是不怕坏人的。但若说我一点也不恐惧,那倒是骗人的——我在冲来时,心也跳得厉害,但我怕的只是失去浔哥哥。现在见他无事,我就全都无所谓了。”
第1259章 楼兰()
她说话的声音如此坚定,完全不像从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的。连站在一边一直一言不发的男子,都瞥了她一眼。
云浔更是被挡在他面前小小的身影惊住了。
“呦?小丫头真有意思。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他,看你能待我怎的?”那女子忍不住妩媚地笑了两声,迈着细碎的步伐朝他们走过来。
“你敢!”她装作凶巴巴的样子,朝她挥舞了两下手中的刀:“坏女人,你再上前一步,我手上的刀可不长眼睛,小心我砍死你!大不了同归于尽!”
女子只是勾了勾手指,云浔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上,被她扼住了咽喉。
她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发了疯般扑向她,可是连靠近她无法做到。
“坏女人,你快放了他!”
她毫无意义地,一刀一刀狠狠砍着覆在她身体外侧的丝线保护罩。
“没用的,放弃吧。以你现在的实力,休想碰我一丝一毫。”她妖娆地笑着,指尖一点一点下陷:“但是小丫头,以你的胆色和见识,若体会过,因自己的弱小而什么都保护不了的绝望,再加上后面的精心雕琢,定然前途无量的吧。”
女子的手轻轻一挥,吹起了一阵风。
她身子一轻,眼睛中残留着最后的画面,是她的指甲沾着浔哥哥的血。
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处在另外的地方了。
血腥味,阴暗的气息全部消失不见。唯有水流潺潺,花香馥郁。
她爬起来,毫无目的地奔跑着。这里的风景,是她从未见过的。
我这是在哪里?浔哥哥,坏女人,和那个沉默的男人呢?
“小丫头,这里是空蝉。是人境灵气最强的存在之一。”她听到了那女人的声音,猛地转身,只有清风吹拂。
空蝉?听都没听说过,想来是很远的地方。
“坏女人,你把我丢到这里做什么?”她气愤地道:“就算是保护不了浔哥哥,至少也让我和他死在一处啊。把我一个人放在这破地方,算怎么回事?”
“哎呀,小丫头。你要是别人敢和我那样说话,早就进了冥界了。但姐姐我喜欢你,不舍得杀你,才把你送到这里的。你怎么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啊?”小锦四处张望,也没找到这充满魅惑声音的发源处。
“我用不着你个妖女对我手下留情!”她嘟起嘴来。
她看到手里还攥着切菜的那把刀,不由得高兴起来:“嘿,你还在这里。反正浔哥哥活不成了,我才不让你这个妖女得意呢!”她正要用刀狠狠划自己的脖子,但她的手却不听使唤了,僵在了半空中。
“啧啧啧,你看,弱小的人,多可怜啊。想死都死不了。”
小锦有些无力感。冒出了以前从未出现的念头:弱小,可真是一种罪。
如果她足够强大,那么,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浔哥哥在身后被夺走;不会被抛到这陌生之处;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选择求死也做不到。
第1260章 锦城()
在无能为力时,不寻找出路,不想法子改变。只会寻死觅活,是最懦弱的人,是我最讨厌的。小锦以后,可不要做那样的人哦。
这是活在她模糊记忆中的娘亲,告诉她的话。她连娘的样子也记不清,可是她说的那些话,却总是时常萦绕。
她对自己之前的自鸣得意感到羞愧。慌忙挣脱了无形的束缚,把刀扔了下去。
“怎的小丫头,改变主意,不寻死了?”
她表情倏然冷酷了起来,点了点头:“是的。我想到我们这些人都死了,你这种妖女还猖獗着,就不大痛快。你之前问了我那么多问题,现在也该轮到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了。”
耳畔传来了一阵大笑:“小丫头,你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姐姐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该如何,才能变强,强到足够将你杀死,为云伯伯他们报仇?”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遂了她的心意似的,十分高兴,笑嘻嘻地道:“你从这里,一直爬到山顶上,会看到一对夫妇——他们二人的功力大概与我相若。你便诚心诚意拜他们为师。以你这般的资质,和被我改变过的心境,假以时日潜心修炼,想亲手杀死我报仇,也未必就是什么难事。”
小锦是个急性子,还没有听完,已经开始向山顶爬去:“哼,妖女,等到我技冠群雄的那天,你可不要躲着不肯出来。”
“我期待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躲起来?”那女子笑道:“今日我墨莲,便以此魔族花纹为凭证,待到你学有所成,做好了充分准备后,便可以借着它的力量召唤我。我定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接受你的挑战的。”
随着她声音的消逝,小锦的手上,就出现了一道道杂乱的花纹。
墨莲口中的那对夫妇,是铸心门门主韩念洛和夫人阿柔。
小锦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她也从没有姓氏,只是小锦。
但从她拜师学艺的那天起,这世上,再无无姓氏的小锦。
却多出了一位背负着云家血海深仇的云锦。
她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每次在别人唤她“云锦”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想笑出来。
她就会感到,浔哥哥并没有消失,只是与她融为了一体。
让她来代替他好好活下去,代替他努力,代替他手刃仇人。
习武之路,是很艰难的。
但她每次看到手上的刻印,默默叨念一遍“云锦”之名,立刻就能打起精神来。
每次修炼成新的招数,她又急急忙忙地开始修炼下一招。
她深知还差得很多。还未到可以自鸣得意的时候。
所以每天每天,都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修炼法力。
而再次期间,原本也算是无家可归的她,在铸心门找到了家的归属感。像是每次走进浔哥哥家时,那份温暖。
魔族却再次毁掉了她的归属。
可与其说是伤感,不若说她猛然陷入了混乱的漩涡。
和魔族的仇恨,是我五岁以后的生存意义,可是为什么我竟然把这个约定,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刚才师兄提及魔族,才想起来?
第1261章 一言诺()
还有一件事
“云锦师妹,云锦师妹?”冷幽朔提高了嗓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吗?”
她完全没听他的话,只是敷衍地微微颔首,忽然开口问道:“师兄,你是否知道,我为何要离开铸心门?”
他愣了一愣,摇了摇头。或许以为她要道出什么隐情,反问道:“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想问问你,有没有从师傅师娘那里听到过什么。”
冷幽朔诧异地看着她。她自己也觉得这对话太奇怪了。
但她什么时候,因为什么离开铸心门,来到北堂家做起了丫鬟,她丝毫记不起来了。
她咬着嘴唇,眨眼努力回想。
她忽然不由得一惊,大声道:“不好!师兄,北堂家有问题,请你务必要和我一同前去一次!”
他很无奈地叹气道:“我还不知道有问题。刚才不一直再说这件事吗?我,玉若师妹,和淇水师弟,在今晚和你一同去北堂家帮你驱鬼。”
“不是鬼,是更可怕的”
冷幽朔向周围指了一指,她这才注意身边无数支起的耳朵和兴趣盎然的目光。她如此大条与迟钝的神经,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北堂家正处于风口浪尖,她的一句话,引发了周围的好奇也是自然的,她赶忙住了口。
“不管是什么,还是晚上见了面再说吧。”
他递给她一只玉笛,附在她耳边小声道:“等到所有人都睡下,你觉得时机可以了,便吹响这只玉笛。我们三人一定第一时间赶到。”
她攥着玉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师兄我不会吹笛子,能换个别的什么吗?”
“是让你传递信号,又不是听你演奏的,能吹响就行了。”
冷冷地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留下她一人呆站在目光的中心。
也对,能吹响就行了呗。现在先试一试。她把笛子放到口边,狠狠地吹了几下。
等她回过神,本来在看热闹的人,全都捂上了耳朵,四散奔逃了。
“哎,原来师兄给我的,不是个普通的笛子,还有驱逐的作用?”她抚摸着笛子:“还真是个宝物呢。”
只可惜,他已因自己想活下去的欲念,负着残酷的误解,被无情地夺了性命。
他时常为了辜负鞠躬尽瘁的一片赤诚惭愧与后悔。但逝者已逝,怎么做,也不能让散去的魂魄回归,大概只能用这身躯活下去,他才能算没枉死吧。
长叹了一口气。
面对一桩桩一件件的死亡,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鲜活的魂灵凋零。
也尝试过静止不动,可我不犯人却躲不过人来犯我,维持现状,只守不攻的后果只能让自己沦为被动而已。
只能反抗。在这过程中,他已尽力将伤害削减到最小,但牺牲还是避免不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细小的血滴汇成了汪洋,再逃不脱罪孽的深渊。
疲累,难过,想休息。
可他却根本不知道泊口在哪里。每次以为是彼端,都无法靠岸。
第1262章 沐火()
星辰又吐出一口血,几乎喘不过气来。
“怎么不说话啊?要不要我教你?”寒幽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他大口地喘着气,勉强倚靠在墙上,咳嗽着道:“寒幽殿下属下不是不说话,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冥族仙族?属下怎么会和他们有关系?”
“星辰,少和我装傻!”寒幽冷笑着,用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道:“你以为我白在天界呆了那许多年?他们的做事风格我会不知道?”
星辰怔了怔,他也曾驻在天界?这件事倒是闻所未闻。
可怖的仇恨之光,在寒幽的瞳孔之中蔓延,在说到“天界”二字时,他几乎要把牙齿咬碎。星辰害怕,下一刻,就会被他的仇恨化为灰烬。
不过星辰,平静地道:“属下没有装傻。若是寒幽殿下不信,大可以把属下的心挖出来,看看它的颜色。”
话一说完,他已经将手指置于心口。
他像是一个红眼赌徒,活到现在,靠得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赌。
再次以死,来搏生,这是星辰的信念。
性命毕竟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东西。他已经肯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奉送出来,那么,其他的事,都会被这种壮举所遮掩。
星辰其实很怕寒幽不拦自己,就看着他把心挖出来。
不过除此以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来获救,现在这样,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寒幽此刻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一言不发,只是嘴角带着笑意,看起来,格外秀丽惊人。
是我赌输了吗?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不能选择如何生,也并未真正地用自己想要的方法死去。
可能死在自己手上,也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他狠了狠心,手指穿过盔甲,抠到了肉中,他已经能摸到胸膛的骨,感受到更强烈的心跳。
寒幽手一拂,他的手已然被拨了开。指甲上还粘着淡淡的红色与细碎的白骨屑。
星辰见自己还是活了下来,稍稍安心,可他知道现在还不能高兴,他忙做出诧异的样子问道:“寒幽殿下您”
“你能用性命来表心意,很好。”他淡淡地道,声音异常温柔。
雪白的玉手伸过来,似是想要扶他起身。星辰踌躇一下,还是握住那只柔滑如脂的手,轻声道:“谢寒幽殿下”,慢慢地站起来。
寒幽的嘴唇微微动着,一阵暖流从他的指尖流入了星辰的体内。
他的伤口,奇迹般地恢复了。
“星辰,没事了吧?”寒幽轻柔地问道。
寒幽竟然会帮他疗伤。
此时,星辰并不是装出来,而是真的有些诧异,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便好。”寒幽露出了迷人的笑:“我不过是为了试探你,现在知道你不是他们的眼线,我就放心了。刚刚的事,切莫介怀。”
“怎么会?”星辰脱口而出。
果然不掺杂一丝伪装的情感,最为纯净与真实。星辰虽然已经把藏心一事,做得几乎完美无缺,可是,却也不会像现在的语调一般,没有丝毫的破绽。
第1263章 赫兰()
寒幽见到他如此地真诚,神色安宁平静,嘴角弯成了微笑的弧度,轻叹道:“想来也对,对仙冥族那些卑鄙无耻的家伙来说,他们也该知道,欺骗一个对我忠心的属下,比在我身边安插个眼线,要明智得多啊。我要是没发现他们的阴谋,乖乖随他们的步调走了,自然最合他们的意;可我发现了,大发雷霆自断臂膀,他们也会偷偷笑吧。”
忠心的属下。
臂膀。
原来,我在他眼里,这么重要吗?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杀人如麻,却两次三番饶他性命,一路提拔他。
就连自己现在秘密策划的事情,竟然也都是建立在,寒幽对自己信任的基础上。
这一刻,星辰忽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要对雪王殿下那样执着?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复仇计划的意义,有了怀疑。
“谢谢殿下如此称赞,属下承受不起”他有些黯然地道。
寒幽摇摇头:“莲儿的玉佩,都让我看到那种映像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了。”
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
流露出脆弱与悲伤。星辰竟然会为他感到说不出的痛心。
“寒幽殿下”星辰初次发自内心,如此称呼着他,“您也说了,这或许是场阴谋。我看墨莲大人也有点痴病,做谁的手下,眼里就只有现在的主子一人,无缘无故,也是不会就叛变的罢。”
他如此说,是因为现下有些改变了主意。
他突然就不想再离间寒幽与墨莲,也不想再杀寒幽了。
其实,寒幽也好,雪王也好,哪里有一个人,他真正了解过。
他就是觉得,做为一个属下,不好好效忠,弑主篡位,个性暴虐,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就站在一边,用残缺的视角判断着对错与一个人的好坏。
好似个局外人,插手了一个他根本不知前因后果的恩怨,还被自己的“正义感”所感动,洋洋自得。
真是一种虚假的执迷。
“莲儿先前眼中自是只有我一人,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他语气一冷:“可如果那玉佩的映像是真,莲儿可就未必会再对我忠心不二了。所以,还是谨慎地查清楚些最好。”
星辰毫不犹豫地问:“需要属下前去吗?”
“不,你依然就做好弑魔大会的准备工作即可。这次的事情,必须我亲自去确认才可。”他十指交叉,似也颇有些不安。
寒幽很少会流露出这种情绪,星辰忍不住道:“殿下,什么事,令您看起来才这般的紧张?”
他的肩膀一抖,经星辰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