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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杀你?杀了你,有好多的生灵要伤心的,连我恐怕都要掉两滴眼泪。更不要说那两位一直对你痴心不改的情种儿了——我可不想给自己添太多的孽业啊。”
在这个时候,麝兰笑得如此开心,蝶纹垂首复又抬起,眼神复杂:“难道说,麝兰你也是冥界派来的杀手么?”
“冥界那些杂碎,还不配使唤我。杀手这活也太恶心,除非我死了重新转世,不然作为麝兰的我连提这个词都觉得恶心。”她柔声道:“我都说了,我是个对玄机宫忠贞不二的忠臣,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呢?我的信仰、我的守护、我的挚恋都在玄机宫,我根本没有理由背叛的。”
“是,你没有理由。可是你还是背叛了——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力量逐渐不支的蝶纹轻轻喘着气:“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这三界之事,不是每件事都能回答出为什么的。”麝兰忽然提高了声音,尖锐地大叫道:“蝶纹——你不能逼我!”
太过刺耳的声音震得蝶纹的耳朵嗡嗡直响,不能再控制的手哆嗦了一下,几乎将麝兰白细的手臂砍去一半。
门外传来了嘈杂的议论声。
“里面怎么了?”
“蝶纹姐和麝兰姐不是打起来了吧?”
“不会吧,蝶纹姐就是看着狂暴,实际上遇事还是能保持冷静的。更不用说麝兰姐最是个能按下事的,谁打起来她们俩都不至于”
“他们已经开始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了。”麝兰笑意更浓,眼神颇为意味深长,声音却带着哭腔微微发着颤:“蝶纹,我断断没有想到你会用这样的诡计!你对得起姐姐的提拔,对得起玄机宫诸魂对你的信任么?”
蝶纹的心一颤,猛然想到麝兰可能要做的事,试图把环圈拔出时,麝兰却用手将环圈按住。
第1580章 月沁()
掌心鲜血淋漓,她浑然不觉,拖着蝶纹虚弱的身体朝门撞了过去。
门扉哗啦啦地碎成了数片,在粉尘挡住视线的刹那,蝶纹的手腕挨了一下,手一麻,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掌。
麝兰扶住胳膊,倒在碎片之中。
银闪闪的环圈深深嵌入她的肌骨。
眼泪在她的眼圈打着转,被染成赤红的指指向蝶纹,声音嘶哑地怒吼道:“蝶纹,算我瞎了眼,没有想到你会下此毒手!”她顿了顿,低低命令道:“还不快点把这个叛徒给我抓住!”
被蝶纹的攻势波及的仙灵也受了轻重不一的伤,他们瞧见麝兰的惨状,都吃了一惊,正在发愣,听到了麝兰的命令,身体不自觉地就冲了出去,将蝶纹制住。
血丝从蝶纹的嘴角沁出来。
身体已经虚弱到极致的她,只觉一阵头痛欲裂,已经无法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被抓住了双臂,动弹不得。
一直守在门前的嗣遥像发了疯似的冲向麝兰,将环圈取出抛在地上,不断地向麝兰被砍得只剩下一层薄皮的胳膊注入法力。
“兰儿,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弄成这样?”
麝兰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似乎受到了惊吓,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在不停地重复着:“快拦住少主子,快拦住少主子”
“慢慢说,不着急。”嗣遥将她搂在怀中,拍着她的脊背:“少主子怎么了?蝶纹又怎么了?”
麝兰起初的状态还是有些不稳定,除了“拦住少主子”之外,别的一个字也不肯说。但在嗣遥的细语安慰之下,逐渐恢复了理智,结结巴巴地道:“蝶纹蝶纹她被冥界收买,想要陷害少主子,还指使少主子独身去冥界。我想拦着,她就封了我的言语,甚至还试图在少主子离开天界之后就杀我灭口,把事情都推在我的身上”
“麝兰!你少含血喷人!”蝶纹喘息着怒吼道:“别把你做的那档子事推到我身上!”
“蝶纹,你是糊涂了么?”眼泪在麝兰的眼眶中打转,原本就以柔弱示人的她更显得楚楚可怜:“我死了,你可以来个死无对证。但我并没有死,我还没有断气,你还想要把罪名都推到我头上,可能么?”
怒火席卷蝶纹的心,加之太过强烈的痛楚,一齐夺走她的理智。
“你这贱婢,我杀了你!”
她双眼通红地就要朝麝兰冲过去,双臂却被钳制得死死的。
“当大伙的面,你还敢做这样卑劣的勾当?少主子真出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麝兰想要从嗣遥的双臂中挣脱出去,嗣遥将她紧紧抱住,摇了摇头。
蝶纹环视着周围冷漠的眼神,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们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相信我是个叛徒么?”
漫长的沉默。
怯怯的声音道:“我们不愿意相信。”
“但是不得不相信咯?”蝶纹瞪大了眼睛,却在那一群影子之中,没有寻到对她的一点点信任,她叹了一声:“如果姐姐还活着的话”
第1581章 麝()
“闭嘴!你还配提姐姐么?”麝兰怒喝。
甚至听到了些许赞同之声。
“你们”蝶纹脱了力似的问道:“你们都觉得我不配提姐姐了?”
没有声音,却比任何的回答都要恐怖。
这大概是默认了吧。
没有什么比一心付出,却不能被看到,反而还要被怀疑更深切的悲哀了。
蝶纹忽然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如果信任的话,是不需要解释的。还需要自己竭力辩解才能换来的相信,也不是她想要的。
翅膀收入了她的脊背,消失不见。
而蝶纹倒在了睽睽众目之下。
没有一句反抗,没有一句辩解,沉默地倒在他们的眼前。
有很多的谶语,还没有来得及去品味,已经成为了事实。
有很多的迷茫,还来不及去寻求解答,已经再也不会有生灵替你解答。
若离还没有完全相通那句“我想,你应该会爱上雪”究竟是什么含义,说这句话的她不存在于三界任何的角落。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过于猝不及防。
在她跨入了冥界时,仿佛打破了某个无形的屏障,已与天界冷战多年,早无实际意义上的交集的冥界,忽然向天界传来了一条条的消息。
当然不会都是让人欢喜的,不如说,让人欢喜的才是少之又少。
想听到的,不想听到的,全部接踵而至,喘不过气。
曦晨,那个无论身处谁的天下,谁的权利管辖之下,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四阶冥族的曦晨,一夜之间,成为了离魂殿的殿主——在沐魂彻底失势,所谓的军师彻底湮灭在了过去的河流之中后,完全没有异议的一冥之下,万冥之上的位置。
这对于那些早已忘记了冥界才是故乡的冥灵来说,毫无疑问是件好消息。
然而,与这条消息捆绑在一起的,却让他们无法笑出来。
他将沐魂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地在冥宫中悉数说了出来。
这或许还是除却了当年的叛徒外,第一个对沐魂忠心耿耿的兄弟出卖他。
这在大多数冥魂的眼中看来,不是出卖,而是他终于看清了真相幡然悔悟,不再执着于那早就已经有了定论的结果。
冥王大喜之下的加封,似乎也有了合情合理的理由,不算是越了级。
而原本的离魂殿殿主莫吟心,因身体虚弱却不知检点收敛,脆弱的躯壳终于受不了她的堕落,与灵魂一齐破碎。
突然之间,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
曦晨的叛变、莫吟心的死,毫无疑问昭示着若离在冥界的后台已经不复存在,而沐魂与冥界之间全部的羁绊,也彻彻底底地被斩断了。
若离的手中抓着曦晨写给她的信,手颤抖个不停。
信上的字是她熟悉的干爹,然而是她不认识的口吻。
其中不乏虚假的温情诱导讨好,但是,在她看来是那样的凉薄与恐怖。
皮偶扯下了原本的面皮,剩下的只是一具白骨森森的骷髅。
“像莫吟心那样的女子,实际你是把她当作耻辱的吧?她死了,你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第1582章 星()
墨染痕迹,让她对于他们之间的幻想完全破灭的言辞。
“不过,莫吟心的死,和我并没有什么干系,是她自己把自己害死的。你也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死是早晚的事。在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有给她气受,她死了我说两句实话她也再不能欺负我了。像你,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对于干爹来说,还是蛮有用的,我还是会像以前莫吟心那个家伙在的时候一样地待你的。”
将她的眼睛都扎出眼泪的残忍的话。
可最让她无奈地还是信的末尾——
“干爹正因为是识时务的,才能坐上现在的位置。而沐魂正因为不知好歹,现在才沦落得那样惨。既然哪一边都一样没有血缘,只要你能够斩断与他之间的联系,我保证你在冥界会比那个忘川守护者还得来。我的阿离是聪明的孩子,一定能够掂量出轻重,不会做错误的决定的。干爹在离魂殿静候你的佳音。”
看到若离的眼神,几乎再没有谁有胆量去问她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消息不灵通,没有听到冥界变动,还不会察言观色的芊芊却凑上前去,笑嘻嘻问道:“少主子,您干爹都给您写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若离顿了顿,故作淡漠:“嘘寒问暖罢了。”
指尖燃起的翠色火焰,点燃了纸的一边。
紫影一闪,蝴蝶的翅膀,跃到了她的眼前。
火焰熄灭,而信纸,已然到了她的手中。
“蝶纹姐?”
“丫头,你想把她烧掉,就证明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嘘寒问暖。你藏着的一封封的箱子,我可是看见过。”蝶纹甩开已经烧掉了边角的信纸,用翅膀护住全身,默默读将起来。
麝兰迈着小步子,蹑手蹑脚地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开启了瞳术,透过翅膀的缝隙,隐隐约约看到了上面的字。
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算什么?”
蝴蝶翅膀忽然霍然,她的脸色也同样变得铁青。
“啊啊,又是这样,姐夫又养出一头狼来。”她冷冷地笑着,桌上的烛火跳跃,几乎快要被她冷冽的笑声与不断挥舞的双翅熄灭。
“偷偷摸摸看的这位”她斜睨着麝兰:“你有什么感想?”
麝兰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正要开口骂曦晨,若离忽然拍案而起,大喝一声:“退下!除了麝兰和蝶纹姐,都给我退下!”
她发了很大的脾气。
冷到了极致的气氛,纵然她不下令,他们也想早早地逃离。
再不敏锐的嗅觉,也能够嗅出其中强烈的火药味道,如蒙大赦地悄然退下。
蝶纹的目光闪烁一下,并没有下与若离相反的令,在他们都离开,若离在门扉织就结界之时轻声笑道:“若离小丫头,为什么单单留我与麝兰?难不成你真的想要叛到曦晨那里,现在就想要杀了我们以投诚了?”
若离黯然垂下头。
无论曦晨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他对自己的温柔,现在还是能够回想起来。那一声“干爹”叫得完全也不觉得违心。想到要与他为敌,心中会有强烈的抵抗。
第1583章 声()
“刀锋剑影”。
飘动的云雾之中,浮现出这四个大字。
匾额之下,紧闭的青铜门扉依然掩不住屋舍之内涌动凌厉的锋刃寒气。
那扇门并非普通的门,而是加诸了数道封印,并施展开最上乘结界的门。
能够穿透这密不透风结界而散出剑刃之息者,绝非单纯的顶尖高手——非峰顶凌望之灵不能为。
当急匆匆的墨影推开了紧闭之门,迎面而来的凌厉气息将看不见的风斩出一道双目能看到的裂缝。
云已不成云,早已被余波震成了水滴。
“主上的刀法,是越来越强大了。”分明是恭敬的言辞,他却像是未附加任何的感情一般,听不出任何的称赞之意,似乎单纯在阐述一件事实。
或许,他本来也就是仅仅在陈述一件事实。
“是息渊呐。”殿中巍峨如山般的身影听到了声音,以完全看不清地速度将刀收回鞘中,大步迎上去,爽朗地笑道:“我本来还想去唤你,你自己就来了——让我猜猜,我没猜错的话,你八成是为澪枫那孩子的事情来的吧?”
息渊双手一叠放在额前,躬身道:“不愧是主上,一猜便是。属下正是为澪枫之事而来。”
“正好,这也是我想听的。”伊颜铜铃大的眼微眯,笑着道:“澪枫这孩子听不听话,可还讨你喜欢?”
“澪枫学东西快,做起事来也认真,对待属下这个上司也是恭恭敬敬的。就属下个人的感觉来说,他的确是个讨喜的孩子。”
在笑得开怀的伊颜接话之前,息渊抢先吐出两个字:“但是——”
“但是什么?你不是说你很喜欢他么,怎么还会有但是?”伊颜顿了顿,看着眼前面色僵硬的伊颜,立刻理解了什么,大笑道:“是不是虽然你不讨厌他,但你的过度好洁与严苛的态度,把他给吓到了,对你敬而远之呐?”
息渊淡然道:“主上您还不了解我么?不能接受我的习惯和态度的,也是不会受我的待见的——澪枫在这一点上,几乎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仙,作的都要好。”
“咦,那可奇了。能让你小子喜欢上,你还舍得挑人家毛病的,蛮少见的呐?我倒是有点想要听听了——”
“澪枫除了心性单纯,说什么信什么以外,实在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何况心性单纯,也实在算不得一个缺点。如果非要挑的话”
息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你倒是接着往下说啊,说话说一半,像个什么样子?”
息渊咬紧了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跪在了地上。
伊颜大为诧异:“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简单欠身就罢了,你行这么大的礼要作甚么?”
“属下并非是行礼。属下是在提前谢罪——”
“你有什么罪?”伊颜顿了顿,忽然皱眉,沉下脸来:“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给你指派手下过去。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把你这第一个手下怎么样了。”
“属下不敢,属下也下不了那样的手。属下的罪孽,在于即将告诉主上的这一番言语——也许主上会认为属下冲撞了您,是大不敬,可事关重大,属下实在是不敢不说”
第1584章 悉()
冰玉的宫殿,澪枫将一手垫在脑后,斜倚着床榻,手中拿着一卷息渊给他的仙术口诀看。越看到后面,疑虑之心越深:“为何这些传说中高深的莫测仙法,和我以前练过的术式心法,没有什么差别呢?”
虽然一招一式,与那些他早已烂熟于心,修炼至顶的法术一样,毫无新意可言。他却不敢生出腻烦心来,生怕哪一句会突然有所变化,却因为自己敷衍的态度漏掉。
当然不会出现他担心的事来,但他还是心怀着敬畏,认认真真一行行地向下扫着。
门扉忽然传来叩动声,极为轻柔,奇妙地织成碎响的乐,将澪枫从无趣的书中拉回现实。
听到这叩门声,澪枫忍不住笑了一声:“看了两本破书就觉得产生仙凡无别的错觉了,瞧我这犯得是什么傻——仙和凡魂究竟还是不一样的,听听这连敲门都要敲出个调子来。”
他一跃而下,将门拉开的刹那,不禁愣住了。
前来拜访的是个相当意外的对象。
素衣银发,无论是表情还是气质,都温柔清澈得如同天边的一轮皎月——不是默穹仙君,却又是谁呢?
“默默穹殿下。”
“既改唤我殿下了”碎玉入水,皎月的一轮朱色弯成牙,而涟漪荡漾的清澈之音,则化成了他的语声:“看来息渊大人已经把九天之上最基本的称谓规矩之类的说予你了。”
澪枫轻声应道:“是。”
“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高阶到低阶的住处拜访,应该恭恭敬敬把他迎入其中呐?”
澪枫怔了一下,忙向殿宇内一指:“您请您请。”
默穹一只手背在身后,极其优雅地款步踏入,坐在了澪枫推过来的雪椅之上,用指甲敲了敲桌子:“有客来,都没有茶和点心的么?”
“需要这些的么?”澪枫为难地道:“可我这里只有酒,没有茶,更没有点心”
“没关系。我就知道你没有,所以我全都给你带来了。”
默穹说完,指甲又在桌子上敲了数下,桌上果现出了茶杯与点心来。
“沏茶吧。”他将一小罐茶叶递到了澪枫的手中。
这副态度完全不像客人,倒更像是主人——或者应该说是主子般。不过本该令人嫌恶的态度出现在他的身上,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澪枫撮了一小撮茶叶入杯中,注入清水。两指捏着杯壁,催动着法力,将冰冷的水滚沸,双手奉给默穹。
默穹接过来,却是啜也不啜一口,随手就放在了桌子上,微微一笑:“你就是这么待客的?”
澪枫盯着他喜怒难辨的脸,神色有些莫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凉水浸茶,又是用法力暖热出的水,能品出什么来?息渊大人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告诉你,也好意思做代执么?”默穹温和地道。
可不管他的语气再如何温柔,言语之上也都是在讽刺息渊不称职。澪枫回道:“您说这话可不大对。息渊殿下的九天代执,司掌得是天地事务,那么自然是以这些作为最优先的事教我。至于待客这种事,即使做得不大妥当,也和他的职务没有什么关系。”
第1585章 天之月()
“唷?”默穹一只手拄在脸上,和善地笑着:“看来仅一天时间,他就把你收买得差不多了。我该说是你太单纯合适些呢,还是该说真不愧是息渊才对呢?”
“我觉得说您想得太多了更合适。”澪枫仍旧是恭谨地,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之意:“我是由衷地钦慕息渊殿下,所说之言也没有护他的意思,不过是就事论事,说实话罢了。”
“你在说笑么?才一日时间,你能看出些什么来,就敢完全相信,还能生出由衷地敬佩之心?”默穹一双荔目闪烁着月华,暖暖地笑着。
“是不是值得交好的知音,一首曲子